第四二五章：李二的嘱咐
李恽有些疑惑，还以为李二有什么密旨呢，结果接过后打开纸条一看，确实很简单的一句话：过来一趟！
李恽收好纸条，对着李义府说道：“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而且也已经给你安排了职位，那从现在起你就是太子府的人了，以后要尽心辅佐太子才是。大哥宽仁厚重，自是不会亏待于你，好好的做人做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李义府当即给李恽行礼道：“越王之恩，李义府铭感五内，永世不忘。”李恽点点头后，李义府又转身对着太子行礼道：“东宫伴读李义府，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虚扶了一下后说道：“勿须多礼，你看着和孤一般大，往后尽心任事就好，不用拘谨。”
李恽这才对着太子行了一礼：“大哥多保重，小弟要先去趟太极宫，而后就要准备返回安州，怕是不会再进宫来了，就此别过。”
太子拉着李恽的手，一直送到了御道方向才站住了，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哀伤的看着李恽。许敬宗见状说道：“太子，先请回吧，我替太子送送越王。”话是这么说，可是李恽在许敬宗的陪同下走出了很远也没见太子回去，依然站在御道的尽头目送着李恽。
李恽看了两次后就不敢再回头了，只好和许敬宗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跑来送我，可是有什么话给我说吗？”
许敬宗也不客气，当即问道：“越王送此人来何意？”
李恽也没客气，直接回道：“此人做事方面，实不如你，可是阴险歹毒却强你三分。”这是李恽兜着在说，人家李义府现在只是年轻，经验不足，却也不见得就比许敬宗差了，只是都是李恽给介绍过去的人，李恽还是得给许敬宗留些脸面。
许敬宗有些自得的说道：“我就说嘛，一个二十出头的娃娃怎么这么得越王赏识呢，原来是某些方面有特长啊。”想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太子屡屡在皇上面前屡屡被其他皇子轻慢，有这么一个人帮着太子出出主意也好。”
李恽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你也要注意了，人家既然入了东宫的门了就是一家人了，万不可窝里斗。”
许敬宗点头回道：“这我自是知晓的，对了王爷，此人可知太子的那事？”
李恽回道：“不知，我不曾提过。你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他说一下吧，不然到时候不小心漏了出去可就麻烦大了。”
许敬宗点头应下了，李恽继续问道：“让你给我找的人呢，你自己藏下了？”
许敬宗笑了一下说道：“人是已经找到了，确实很是祸国殃民啊，老夫都差点动心了。后日里王爷出发的时候自会遣人送到王爷的船上的，这样的人王爷还是带去安州的好啊，留在长安容易成祸患。”
李恽点点头继续走了，许敬宗却是止步不再继续跟着走了，前面转弯就是太极宫了。
李恽直接抬脚进去了，却是走到了跟前都没人搭理自己，干脆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了。李二在上首头也没抬的问道：“李义府这个人如何啊？”
李恽反问道：“那方面？”
李二回道：“各方面都说一下吧。”
李恽想了一下后回道：“首先这个人呢，是个能做事的，能力绝对可以，主意也多，心性也坚韧，颇有才干。然后这个人不好色，二十多的年纪，却只有臣送给他的一个安南女子。最后嘛，这个人也不算是贪财吧，在安州那边帮着臣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钱粮，也没有贪渎的行为，当然也有可能是臣给的钱粮足，人家不屑于此举吧。就这么多了，毕竟也只跟了我两年。”
李二这才抬起了头说道：“之前你给太子推荐许敬宗，这个人是朕的秦王府旧部，能力这些朕也是了解的，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朕手下人才太多了他才没出头之日，去帮衬着太子也好。这次你又推荐这个李义府，据你的说法呢，倒也确实算是个人才，看起来你也确实是在尽心尽力的帮着你大哥推举人才。”
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小子，这事还算是做的不错。”
李恽回道：“你们看得上就好，小子年纪小，阅人难免不准，到时候不要怪我就好。”
李二笑了一下，却是没有追问：“不说这个了，朕且问你，打算何日返回啊？”
李恽回道：“定的是后日启程。”想了一下后又补充道：“臣返回后会马上安排相关人员过来，皇上到时候给个名分就好。”来的人都是王家的人，当然现在是自己的家奴了，李二用儿子的东西就跟用自己的是一样的，但是李恽还是想给这些人一个名头，别到时候李二用完了给扔了。
李二却是笑道：“跟着朕做事还会吃亏吗，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你的那个外祖给你的啊，小气劲。”白了李恽一眼后又说道：“你不小了，该自己去培养人了。虽然你外祖于你不是外人，可是他终归是姓王，这一代人你可以用，可是你的子孙呢，难道还继续用姓王的人吗？”
李恽没说话，自己才多大，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李二兴许是误会了，继续的说道：“放心，你的人且先过来，你让他们尽心的教授，等到朕的人能上手了，这些人朕都还你，如何？”
李恽点点头说道：“这事倒不是臣小气，而是臣在那边确实是比较缺人手的，而且这些人都还算是里面比较聪明机智的了，有部分都还是识字的，这样的人才臣的手里就更少了，没办法，皇上你多体谅。”
李二点点头：“安州那边，确实是缺乏人手，也难为你了，两年时间能做出这样的成就来。放心，朕答应会还你就一定会还你的，而且答应给你的人手也是一定会给你的，答应你的一千府兵也已经到了城外了，印绶在程处嗣手里，后日里就跟着你一起过去如何？”
李恽笑了：“如此当然最好了。”
李二却是笑着说道：“先别急着得意，这次去的人，朕还有一个要求。”
李恽问道：“什么要求啊？”
李二回道：“你把李崇义带上吧！”
第四二六章：人心的转变
李崇义，李孝恭的儿子，李恽也是认识的，当初两人还在李道宗手下一起坑死了夷男，也算是有些交情在的。只是李恽却是不知道为啥李二让带上他，这小子当初在伏俟城一战后可是发展的还不错的，现在的职位李恽不清楚，但是至少应该比程处嗣要高些吧。
见李恽不解，李二却是没有解释的意思，李恽也就只好接下了，但是还是出言问道：“崇义跟着臣去自是没有问题的，自是不知皇上有什么安排没有？”
李二这才接话说道：“无甚安排，你自己随便找点事给他做就好了。”
这事交代的，不清不楚的，李恽一头雾水的，完全不值得李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不好拒绝的，只能接下来，到时候等李崇义过来了再问问他吧。
李恽站了起来，跟李二告辞道：“如皇上没有其他的安排的话，臣告退，皇上多保重。”
李二没有什么表情的回道：“嗯，去吧。”
李恽出了太极宫后就开始慢慢的往太医署方向走，不多一会，佘长业就迎面赶了过来。走到李恽身边后跟着李恽一起慢慢的踱步：“王爷唤小的来，可是有什么安排的吗？”
李恽摇了摇头：“没什么安排，就是许久不见你了，想看看你。”
佘长业笑了笑说道：“王爷说笑了。王爷去安州的这两年，长安城难得的很是平静，小的也清闲不少啊。”
李恽却是直接问道：“没事的时候该你清闲，只是你为何不去庄子上住啊？”
佘长业回道：“小的最开始是把家里人都安置在庄子上住着的，只是在休沐的时候才回去。可是王爷也知道，太医署终归是一个朝廷的衙门，这里面难免都会有勾心斗角，尤其是小的当初在王爷府上的时候还曾攻击过他们，更是跟着王爷治好了皇后的病，这些人也就难免不服，私下里风言风语的都在说着小的，就连小的家人住在王爷的庄子上也成了他们攻击的把柄。王爷也知道，小的醉心医学，不擅长于这种争斗，所以为了避免，就索性让家人住进了太医署的公房里。”
窝里斗向来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李恽对此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道：“你在太医院确实是很难兼顾到一些事，本王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这样吧，以后这边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去西市找王开，现在长安这边的事由他负责，你说与他听之后他自会有安排的。”
佘长业回道：“是，王爷可还有其他安排？”
李恽回道：“没有了，你且回去吧，有事我再通知你。”
佘长业回了一声是之后就转身回去了，李恽依然在不急不慢的走着，黄升却是跟了上来，凑近了说道：“这个佘长业，两年不见，却是拿我们当外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恽却是说道：“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人家好歹没有背叛我们，这就是不错的了，随他去吧。”
黄升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王爷，咋们以后还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吗。”
李恽说道：“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招徕的人都是愿意和我一起浪荡的，也就是必须得闲得住才行，因为我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大事可做，佘长业这个人呢，他比较看重一些东西，功名利禄这些，所以他是很难在我府上一直沉寂的，现在在太医院也算是熬出来了，得其所想，也是他的选择吧。”
李恽这次回来后，日程排的很紧，但是李恽却一直记着佘长业的。而原本应该在庄子上的此人，李恽却是没有见到，按说自己回来之后去了太极宫那么久的时间，佘长业是完全有时间去到庄子上的，但是他却没去。而且往后的时间里也没有来，初始的时候李恽还只当是佘长业很忙，直到李恽大婚的时候他也没来，李恽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人家要和自己切割了。
切割就切割吧，李恽今日进宫跟太子和李二辞别，也同时遣了人去找佘长业，想当面说说，结果佘长业却是没有说的意向，推脱的意图倒是很明显。李恽也就只能顺水推舟了，说起来也是有点伤心的，但是这种事难免，李恽倒也没有去为难他。
李恽带着黄升回了城外的府邸，却是遣人去叫来了王开。原本长安的事情李恽是让佘长业在负责的，但是这两年来他却是一点都没有管起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这个王开在做着这些事，而从最终的结果来看，王开还是比较负责的，只是能力稍微一般了点。但是目前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李恽也只能先用着了，等回去后再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总不能让刘文这个匠人来做这些吧。
王开不知道李恽突然把自己叫过来是何意，但是李恽却是没有先和他说话，而是把所有都叫了过来吩咐道：“今日里我去了趟宫里，跟皇上和太子都已经说好了，后日出发返回安州，除此外还有一千府兵跟着咋们。”说道着李恽对着黄升说道：“你安排一下，这次咋们的船有不少空着的，尽量让他们住的宽敞点，这些人大多都是北方人，多半是要晕船的，住宽敞点也好受些。”
黄升应下后李恽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李记事不跟着咋们回去了，所以很多的事情没有人管着，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是找王妃都行，咋们回来的所有人，都回去。”
这时候程娇站了出来说道：“王爷，为安全计，咋们回去还是尽量减少一下停靠，你看是不是让兄弟们提前把家眷都带来。”
李恽点点头说道：“你们里面也有长安的人，要带家眷的就赶紧，而且咋们船多，不限人数。”
交待完了这些李恽就让黄升去统计去了，毕竟这些护卫除了皇帝指派的，还有大部分都是李恽从那批团练里挑出来的，这些人的家眷可是都在杭州一带，要是这些人愿意的话，其实李恽也是愿意在那里停靠一下，让这些人的家眷都跟着过去的。
这事李恽以前也想过，但是没有什么迫切感，今天离着出发的日子都这么近了才说，实在是李恽再怕出一个佘长业这样的事情。
第四二七章：人才是重要的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有的是开始去收拾东西，有的则是骑着马离开了，这是想回去一趟的，或是告别，或是准备带着家眷一起过来。就是程娇都忙碌了起来，开始安排着丫鬟收拾东西了，就是罗伊都在收拾一些李恽的生活用品了。只剩下了一个王开，很是安静的坐着，等着李恽的吩咐。
李恽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慢慢的喝了一口水后才对王开说道：“我们走后，长安这边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除了城里的生意外，还有本王的庄子，你也给照看着。”
王开点头应下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少爷，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是还是要去通过佘太医，往洛阳方向传信到安州？”
李恽摇摇头回道：“不必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或是难以抉择的，你可以直接跟洛阳那边联系，不用再通过佘长业了。而且，我回去的时候自会告知洛阳那边的，到了安州以后也会安排人手过来协助你，你也不用担心。”
现在安州那边是王伏清在做着这个事，但是李恽并没有打算铺开来做，毕竟自己是个没什么远大志向的小小藩王，有这方面的人手就行了。因此李恽给定的范围也是仅限于岭南一带，现在李恽是把那里当做自己的老巢在建设，自己的老巢不出事就行了。因此王伏清主要针对的也是岭南的人，外加一些诸如安南之类的国家，往北却是没有排过人手的。
这次回去李恽还是只能让王伏清安排个人到长安来，主要还是协助一下王开。王开人够聪明，但是却是更适合做一个掌柜，做一个间谍有点勉强，还是再派一个人手来的保险一些。
别说王开了，其实就是王伏清本人的能力，在李恽看来也是一般，最多就是个中等偏上的水平。但是没办法，手里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还是只能先用着。李恽估计着是自己见过了李义府以及许敬宗他们这些特别厉害的人物的关系，对于王伏清这样的水平就有点瞧不上眼，就是常时这个王府的长史，其实都是比不上李义府他们的，更别说连常时都不如的王伏清了。
但是没有人啊，厉害的人家也不可能跟着你一个闲散王爷。李恽没辙，还是只能将就用着这些人，好在在目前来说，王伏清也好，王开也罢，甚至就是常时来说，也还是堪堪够用的。李恽也只好对着王开继续吩咐道：“草原上的事情，你也要注意一下，上次来的那个阿合，他们以后会大量帮着运送羊毛牛羊这些过来，你要把库房这些提前备好。”
李恽以前的作坊给烧了，但是地方还在，只是需要修葺一下，这事就落在了王开头上。王开也没犹豫，直接应下了。李恽继续说道：“嗯，人手这些你安排好，不够的可以去程府借。咋们的东西都宝贵，惦记的人不少，别出了岔子。”
王开走了以后，李恽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在想着一些关于人手的事。自己自打之国以来，说实在的，着实弄了些事出来，虽然不复杂，但是多，就目前来说发展还是算快的了，不仅重建了一个巨大的作坊，还建了一个船厂，就是安州城都加大加固了不少。而且产出也还是可以的，李恽这么大的一个船队就是新建的船，而且里面装的货也是新出的。
按说这样的成绩李恽应该满意才是，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这一切的李恽才知道这些成绩来得有多不易，而这里面最大的不易，其实就是缺人，或者说是缺合适的人。安州外加桂州、容州，李恽的地盘上还是有个三四十万汉人的，外加蛮子估计凑个五六十万人也是能够的。可是在这么多人里面，合适的却是少之又少，以至于李恽都不得不跑去跟自己的外祖要人。
而李恽所要求的合适，其实定的标准还很一般，识字都不要求多，能识得几个字就好，这样的人起码教起来方便些。当然也有那个脑袋好但是不识字的，跟着做一段时间也能很熟练，甚至有的还能有创新，可是这样的人就更少了，万中无一。至于说脑子好又识字的，李恽搜罗了一圈也就只有那么不到十个人，就这都还被李恽塞给了常时他们重点培养。
归根结底还是这个时代的教育普及率实在太低，一般人不想去读书，就算是想读书的也没人教，这也是李恽在安州开学堂的原因。现在是没有人才，但是兴许十年二十年后就好些了吧，教育这块实在是来的慢，急也急不来。
第二天一大早，府里的人还在收拾东西，就是程娇都在带着人继续收拾着，府上却是再次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
早上的时候李恽让黄升给抬了个胡床，到了家门口的池塘边上坐着钓鱼。这还是之前抗旱的时候挖的，这个池塘有活水，自然就是有鱼的，而村里的人自然是不会到李恽家门口来捕鱼的，李恽闲着无事，干脆自己来钓鱼玩，要是真钓上来了还可以吃鱼呢。
结果刚坐下一会，鱼没有钓上来，却是来了个问路的。气温开始升高了，再加上在自家门口，李恽穿的就有点随便，边上的黄升也是搬了个凳子陪着在钓，因此这人估计是拿李恽当个普通人了，倒是很客气，走到跟前跟李恽点了一下头后开口问道：“劳动一下这位小哥，敢问越王李恽的府邸可是身后的这一座啊？”
来人看着年岁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青衣，看着很是有礼貌的样子。边上跟着一个人牵着一匹马，估计是仆从之类的，牵着马远远的站着。
李恽刚要回答，却是发现这人的长相有点不对劲，但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是一下子想不出来，卡在了原地。这个问话的人也有点尴尬，本来李恽都要回答了，却是一下子不说话了，居然盯着自己打量了起来，弄的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李恽在看了这人好一会后才反应了过来，也想到了此人长相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人居然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难怪自己一时觉得有些怪异。
第四二八章：王家来人
而李恽都反应过来了，这个问路的人才有些察觉到，怔怔的看着李恽，呐呐的说道：“你······你······你长的······”
李恽直接问道：“你是何人，找他何事？”
这人期期艾艾的不肯说，只是问道：“若是小哥知晓，还烦请告诉一声，我找越王有些私事要谈，却是不方便告诉。”
见这人不愿说，李恽这才说道：“私事，可是我也不认识你啊？”
这人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笑吟吟的说道：“在下王及云，琅琊王氏，王嗣业之孙。”
李恽这就感到奇怪了，王嗣业是自己的外祖，可是自己的外祖就只有母亲这一个女儿，怎么又出来个孙子了。其实李恽这也是没反应过来，中国人对于传承看的重，普通人家，无后的人一般都会从本家兄弟那里过继一个子侄到自己门下的，何况是自己外祖这样的大家族的家主了，总不至于让偌大的家业断了传承吧。后来的宋朝的仁宗皇帝无后，不也是照样去过继了一个侄儿来当太子的吗。
见李恽不解的看着自己，王及云这才解释道：“家父乃是祖父的亲侄儿，去年底的时候过继给了祖父。”
李恽这才一下反应了过来。那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外祖的侄孙了，难怪和自己长的还有几分相像呢，感情是自己的表哥，赶紧拉过来坐下。边上的黄升也赶紧站了起来，把凳子让给了王及云。
坐下之后李恽把鱼竿给了黄升，问道：“表哥怎么到长安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王及云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李恽：“恽弟，我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回来完婚的事，祖父本来想亲自来的，但是因为家里的一些事脱不开身，加之这一两年来身体也不是很利索，就委托我来一趟，临行前祖父写了这封信让我交给你。”
李恽接过信后没有急着看，而是说道：“外祖身体可还好？”当初李恽和程娇订婚之后，外祖曾经到过长安一趟，因此这次其实是完全不用来的。但是外祖好歹是王家的人，现在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家业也要传给他，少不得要帮扶一下，亲自带一带，估计这才是没来的原因，至于身体的事李恽估计只是一个说辞罢了。
果然，王及云回道：“祖父身上有些老毛病，相信恽弟也是知道的，但是都还好了。只是祖父这些年来也是很少出门，加之现在年岁大些了，也就更加的不想出门了，这才遣了我来一趟。”
这话李恽估计也是不太真的，估计就是自己这个便宜舅舅看上自己的生意了，想请外祖来但是又请不动，自己来吧，好歹是李恽的长辈，有些掉份，只好遣这个王及云来一趟了，成与不成的，估计也就是想先来探探口风吧。
李恽让黄升收拾一下，自己带着王及云回了宅子里。上好了茶汤后李恽说道：“表哥稍坐。”然后拿着外祖的信看了起来。请人带信，一般是不封口的，但是这封信却是封了的，李恽看了一眼后，刚要发问，王及云却是及时说道：“恽弟，这是我当着父亲和祖父的面封上的。”
李恽心里对他的这个做法倒是很满意的，但是嘴上却是说道：“表哥，既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难道小弟还能怀疑表哥不成？”
李恽这才拆开看了一下，外祖的意思呢，第一就是表示歉意，自己的孙儿，外祖用的就是这个词，自己的孙儿大婚，却是不能亲自。但是还是表达了对李恽的祝福，并表示另外安排人给程娇送的有礼物，改日会有人亲自送到安州，并告诫李恽既然完婚，就是有了家庭了，不得再恣意妄为。看来自己的外祖对自己的名声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心里居然也提到李恽的一些混账事，告诫李恽以后不可再犯。
第二就是外祖收继子的事，大概的讲述了一下这个人是谁。王及云的父亲，其实是外祖兄弟的儿子，只是他这个兄弟死的早，这个继子他也算是养育过的，有一些情分在，这才收了他。而且作为王氏的家主，这事也是迟早得办的，趁着这两年还能动弹，还能帮上他们一把，就于去年底办了。
第三就是大家说起来一个姓王一个姓李，可到底是有血脉关系在的，要是能帮的话还是让李恽帮扶他们一把，这也是王及云过来的原因。而且李恽猜测的也很准，确实是他们看上了李恽的生意，想要插上一脚。
之前其实外祖也是知道李恽的生意的，毕竟李恽送过不少给他，就是这次的白糖和盐李恽也是安排王有才让人送了些过去。外祖看不上，但是他这个新收继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家主的，也是想在外祖百年之前有所建树，毕竟外祖的威名太大，他没有尺寸之功的话，将来怕是镇不住家族里的老少。因此在看到了李恽送过来的货物之后，此人就动了心想做这方面的生意，甚至前去游说过外祖。
外祖以前知道这个都没做，现在都有了继承人就更不可能了，但是自己选的继承人，还是得帮扶着啊，这就商量着让王及云来，并亲自给李恽写了一封信。
看完了信后，李恽也喝了口水，却是没有马上说话，开始在那慢慢思量。之前地盘已经划分好了，外祖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山东，棣属于河南道，而河南道却是给到了秦琼。眼下秦琼都快死了，再去占他的便宜怕是也不好。而且当日人家也说了，是想给后代留点东西，这事李二也是点了头的。
想了一会之后，李恽出言问道：“表哥，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藏着了。”
王及云回道：“恽弟说就是。”
李恽道：“不知表哥和舅父，你们看上的哪一项营生，还是说都看上了。”
王及云回道：“既是做生意，当然还是做全一点好些。”
这是都看上了啊，倒也正常，要是只看上一样的话，反倒不像世家的风格了。李恽说道：“没问题，货物我甚至可以单独给你们出，价钱也好商量，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只是这个地盘啊，有点麻烦。”
第四二九章：王家的地盘
李恽的生意，在大唐内的地盘，已经被全部瓜分完了，别说大唐了，就是漠北和安南等地也是被瓜分了的。勋戚做事，少吃一口都嫌亏，又怎么会给剩下呢。这事的时机不太对啊，要是早来个几天自己还能偷着给留个地方，现在可是不好安排了。
王及云听了李恽的话，也有点不明所以，赶紧问道：“我大唐地域如此广袤，难道就没有可以买卖这些货物的地方了吗？还是说之前恽弟已经将这些地方全都许了人了？”
倒不是我许了人，而是自家的老子给许出去的，人家瓜分的那叫一个欢快，怎么可能给你剩呢。可是这事涉及到了自己老子的名声，李恽还不能推，只能是自己给抗下来：“表哥误会了，我想外祖应该有跟表哥提过，这个生意呢，其实是很早的时候小弟就在和一些勋戚搭伙在做了，而这个地盘呢，也是早早的就划分好了，而且今年我回来之后，还加了一部分人进来，我大唐虽大，可是也是被瓜分干净了的。”
这下王及云也有点麻爪了，这个情况属于意料之外的，来的时候也压根没考虑到啊。王及云的父亲，也就是李恽的那个舅舅，当时被选定后就想的是这么好的生意，怎么着也得做起来啊，特别是还有个李恽这个关系在，却是不想紧赶慢赶的还是慢了一拍啊。
但是王及云是不甘心的，开始在那紧急的思索着，片刻之后对李恽说道：“恽弟，不知海外的那些小国，可曾有人提及过？”
李恽叹了一口气，这是要来挖自己的墙角了啊，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李恽还是决定舍弃一部分地区分给王及云他们。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母亲家族的人，自己的外祖对自己也是在当亲孙儿对待，区区钱财之利，舍了也就舍了吧。
想通了的李恽对着王及云说道：“表哥，北边就不要想了，河北道甚至更往北的地方，现在都是有人家了。南边嘛，安南以南的地方，虽只有三五小国，却是可以去的，那里是小弟的地盘，就让与表哥了。就是安南，其实你们也是可以去的，但是却是只能卖酒水和糖，盐却是不许去的。”
这个地方让给王家，也能让他们快速的进入，毕竟之前王有才已经去过好几趟了，算是打开了市场了。而且还有个利好就是，王家的人可以直接到安州来进货，然后再直接转道南下就好了，虽然李恽给的地方很是一般了些，但是这样一来却是少了李二这个中间商赚差价，算起来能赚到的也是不少了。
有了李恽的相让，也让王及云很是高兴，也给了李恽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王家其实也还是有一些门路的，除了走南边这条商线外，也还是能走北边的。倒不是王家要去和李绩抢地盘，而是另外一个方向，那就是倭国。
唐朝时倭国和中原往来很是密切，终唐一朝，光是名副其实的有记载的遣唐使倭国就派遣了十二次之多，大量的人过来不仅学习大唐的礼仪、佛法等先进文化知识，也有大量的倭国女人跟着一起过来找大唐男人借种等。不仅从精神上对倭国人进行改进，品种上也在努力的改进和改良。
而且这些倭国人到大唐来，一般沿着朝鲜半岛、辽东半岛航行，然后横渡渤海湾口，到山东半岛登陆，在经陆路前往大唐。而处在山东之地的琅琊王氏，其实是很早就和这些倭国人有过接触的，尤其是李恽的外祖，这样一个雄才伟略式的人物自然是愿意和这些人接触的。一开始的时候虽然这些倭国人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但是通商做点买卖还是可以的嘛，至少这个时代的倭国人手上还是有不少白银这样的硬通货的。
这样的往来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当然一直都是掌握在外祖的手上的，去年王及云的父亲被外祖选为了继承人之后才开始慢慢的交接这些事情。而现在有了李恽的这些货物，跟这些倭人做生意就更便利了，因为这些玩意在大唐都是抢手货，还怕这些倭人不买账吗。而且还能要更高的价，甚至像食盐这样带点禁忌的货物都是可以卖的。
鉴于之前李恽的大度相让，王及云也是颇有些气度的做出了一些让步，那就是和李恽的货物往来结算可以使用白银。毕竟王家和倭国那边的人交易可是赚了不少白银的，李恽甚至估计着自己的那个外祖怕是存的不少。而之前的时候这些东西有很大可能是会落到李恽兜里的，但是因为已故的太皇的意见才最终没有得逞，便宜了王及云父子，而这也可能是王及云如此痛快的原因。
总的来说，这次的事情兄弟俩还是谈的比较愉快的，而且由于是自家人，谈妥了就定下了，不需要像其他的勋戚家那样还需要拉些订钱过来才作数，李恽甚至都可以让王及云先去拉货，卖完了再给钱也是可以的。
谈完了之后李恽说道：“表哥来的不巧，明日小弟就要出发返回安州了，却是只能和表哥共处一天的时间，好在是这事情好歹算是谈妥了。表哥暂且住下，明日和小弟一起出发如何，但是小弟的船却是只能把表哥带到洛阳。”
王及云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想表弟如此早就要返回，既然如此，我马上就写一封信遣人送回去，告知大人和祖父此间的事。”
李恽问道：“表哥不回去了？”
王及云却是回道：“我就不回去了，跟着表弟走一趟安州吧。家里自是会派船队过来的，等到了安州，我拉上货物以后再跟着船队一起返回就是了。”李恽点点头应下了，王及云也就不客气了，就在李恽面前提笔写了起来，不一会就写好了，找来身边的随从，让他带着信函赶紧回去一趟。
然后李恽就开始安排人弄午饭，准备好好招待一下母亲的娘家人。而且午饭的时候就是程娇都抽空亲自来作陪了的，毕竟这是李恽不多的亲戚了。
第四三零章：大美人
午饭过后，闲着无事的李恽陪着王及云坐在一起闲聊。在得知了长安城外的那只船队就是李恽的，王及云有些坐不住了，想让李恽带着自己去参观一下。李恽左右无事，叫人备好了马准备去一趟，结果许敬宗和李义府却是联袂来访，李恽无奈，只得让黄升安排了几个侍卫陪着王及云一起去，好在巫继承是在的，到时候自有人给他讲解。
而李恽这边，见着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一起前来，李恽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却见两人进了门后，后面还跟着一辆四轮马车，而且还是许敬宗亲自牵着的，跟着一起晃晃悠悠的进了门。李恽有些不满的说道：“什么事啊，你们俩还一起上门，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许敬宗却是不说话，而是转身一把把马车的车帘拉开了。李恽打眼一看，里面居然坐着一个十分美艳的女子，姿色还真是世间少有的，就是阅女无数的李恽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好在许敬宗及时的把帘子给合上了，期期艾艾的说道：“我们是为了给王爷送这个人过来。”
李恽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说道：“我缺女人吗？老子七八个婆姨呢，个顶个都是绝色美人。当然了，你们送来的这个也还是不错的，姿色极佳，但是我这才成亲你们就给我送女人，不好啊，小娇容易生气的。而且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到我府上来，让人看见了总归也是不好的嘛。”
李义府没好气的看了李恽一眼，说道：“王爷误会了，这个人不是女人。”
李恽还迟疑了一下，不是女人，那你们给我送个男人作甚，而且那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就是登天寨的那个摩科，也只是声音像男人罢了，人家身体可是纯娘们的。然后李恽脑袋灵光一闪，这才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莫非这就是那个称心？”
李义府和许敬宗同时点了点头：“然也。”
李恽突然觉得很是膈应，刚才自己都还有点动心的，结果这人居然是称心，一个地地道道的纯爷们。这要是拖到了床上给扒光了，得是个什么样的尴尬场面啊，要是人家再掏出个比你还大的玩意来······李恽突然觉得很是恶心，甚至还忍不住的干呕了一声。
但是呢，从刚刚那惊鸿一瞥来看，这厮确实长得很是有本钱，比说男人了，就是大部分女人在他面前都是要自惭形秽的，难怪原来的历史上能把太子给迷成那个样。你说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祸国殃民的，比红颜祸水还红颜祸水，你让那些女人作何感想。李恽之前是鉴于自己超前的知识，怕这厮再去祸害太子，这才提前让许敬宗把人给自己找了过来，放在自己这总比让太子给捉去的好。
可是现在却是有些麻烦了，这厮长的实在是太过妖孽了啊，放自己手上也烫手啊。想了一会李恽才发现，好像自己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了。刚要问问面前的这两人，却是发现这两个厮居然在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恽只好解释道：“别这么看我，本王只喜欢女人，胸翘屁股大的那种，对男人没兴趣的。”
李义府却是接话说道：“我们自然是知道王爷不好男风的，小的怎么说也在安州跟了王爷两年了，王爷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而且我们也知道王爷为啥要将这个人带走，留在长安迟早都是个祸害啊，我们只是担心王爷被这个人的美色所诱惑······”
看来许敬宗以及将太子的事告诉李义府了，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派出一些隐藏的危险。但是什么叫做被‘被美色诱惑’啊，本王就那么把持不住？李恽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难，这厮长的有把人掰弯的潜力，可是难道就把这人宰了？李恽试探着说了下：“要不本王让人把他给··”说完拿手在脖子下横着比划了一下。
李义府没接话了，许敬宗也是没说话，那意思都是你自己拿主意吧，别让我们沾上这个事就好。李恽有些气馁的踹了李义府一脚说道：“就知道送人过来，就不能帮着拿着主意啊。”李义府这才说道：“王爷，要不还是留着吧，只需要单独幽禁起来就好了，万一哪天遇上个好这口的，还能拿来做个人情不是。”
码的你说的真有理，只是不知道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有那么大一张脸，值得本王去做人情。而李恽还在犹豫的功夫，程娇却是进来了，许敬宗和李义府赶紧行礼：“见过王妃。”程娇点点头算是回礼后，对着李恽问道：“夫君，莫不是你的老部下给你送的礼物过来。”
李恽问道：“什么礼物啊？”
程娇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夫君还想瞒着我呢，我都看见了，院子里的马车里不是有个大美人吗？着实漂亮呢，夫君要不就留下吧，小娇不生气的。”
李恽没好气的看了程娇一眼说道：“什么美人啊，那是个男的。”
这下就连程娇都有些吃惊了，长的这么好看居然是个男的。但是程娇倒是没有怀疑李恽的取向问题，虽然不知道李恽为啥要弄这么一个人到家里来，也知道李恽是肯定有自己的道理的，但是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在终归是不好的。于是出言问道：“夫君，这个人可是要跟我们去安州的吗？”
李恽回道：“是啊，留在长安祸患更大，可是呢，弄去安州也不好安置啊。”
程娇一下有了主意，对着黄升说道：“黄升，带上几个人跟我走一趟。”然后黄升点上了几名护卫，一起跟着程娇去了院里。
李恽刚要问，许敬宗却是看明白了，一把拉住了李恽说道：“王爷，想来此事王妃已经有了主意，王爷静观其变就好了。”李恽一想也是，小娇一向就比自己有主意，这事让她去处理也好。点点头说道：“那就让她去处理吧，就算是拖去沉井了，本王也认了。”
许敬宗这才拉着李义府说道：“既如此，我们二人就此告退，王爷明日就要返回安州了，多保重。”两人跟李恽行完礼后就告辞离开了。
第四三一章：去势
许敬宗和李义府离开后，李恽就对程娇的方法感到好奇了，起身准备去看看。结果在不大的府邸里却是没有找到这几人的行踪，李恽拉着罗伊也问了下，结果这小妮子也是不知道，弄的这么神秘，让李恽更想知道了，黄升没在，李恽干脆叫过来几个护卫问了下，这才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原来程娇让黄升以及几名护卫带着这个称心去了以前韩宁杀猪的地方，就是院外靠近作坊的那么个地方，原来有这么一个房子。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黄升是找了块布把称心的头套上了的。李恽听了也是没办法的，看这样式多半是捉去杀了，不然进屠宰房干啥。只能感叹称心也是命不好，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结果李恽还在替称心难过的功夫，黄升他们却是抬着一个人回来了，照例也是把脸蒙上了的，只是不知道为啥要抬着。
李恽是眼看着四个护卫用一个简易的担架把称心给抬到偏房里去了，而且四个人还出来了一个人，骑马去了城里。李恽很是不解，刚要发问，黄升却是冲程娇点了点头说道：“回王妃，已经处理好了。”
李恽问道：“什么就处理好了，你们对他做啥了，他咋一动不动的呢？还有啊，刚刚出来那个小子去城里干啥了？”
黄升憋着脸没说话，程娇却是回道：“夫君勿虑，这人没事，还活着呢，只是吃了蒙汗药罢了，估计着晚上的样子就醒了。至于刚刚出去的那个护卫嘛，却是去城里请大夫去了。”
李恽还是不解：“请大夫干啥，称心生病了？”
程娇淡淡的回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刚刚我让黄升将他去势了，需要个好的大夫来给包扎一下。”
去势，这个词李恽倒是懂，这是一个很文雅的称呼，一般李恽来讲的话都会通俗的称为：阉割，韩宁这厮很是善于此道，只是他去势的对象大多都是猪，还都是李恽教授的方式。好家伙了，你们可更厉害了，居然给一个人去势。难怪刚刚要去屠宰房了，感情你们是去阉人去了，黄升这厮居然还用上了李恽随身携带着的蒙汗药，这样就不声不响的完成了。
见李恽有点诧异，程娇出声调笑道：“怎么，莫非夫君舍不得了？”
李恽看了黄升一眼，这厮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李恽这才说道：“没事，夫君不好这口，等称心养好了，就赏给黄升吧，说不定还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啥的。”
黄升脸都白了，赶紧推脱，李恽这才拉着程娇去了后院。夫妻两坐下后，程娇这才说道：“这人夫君从何处得来的，怎么会想着弄这么一个人进家来啊？”
李恽这才低声给程娇说了太子的事，而后又补充道：“你也知道夫君当初曾经带着韩宁他们悄悄进城杀过伏善，而当晚我就是躲在太常寺的，我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这个称心的。你想太子现在明显有点走偏了，这样的一个人留在长安，要真是被太子知道了······”
程娇这才点点头说道：“可是夫君也不该把这个人弄到家里来啊，这样的人在那都是个祸害，应该杀了才是，妾还是只是给他去势，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李恽也点头，现在称心被去势，自己再把他带到安州去，应该就没有机会再翻什么浪花了。李恽冲着门口喊了一声：“黄升。”黄升进来拱手后李恽才吩咐道：“那个称心，是个要害人物，你吩咐兄弟们给照看的紧一些，万不能被人偷抢了去，同时也要封锁消息，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咋们府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黄升应下后，刚要出去，李恽却继续说道：“这人有伤，明日里登船的时候你们用本王的马车拉过去，直接拉到船上，我和王妃骑马就好。还有就是，让兄弟们注意下，不许去打这个称心的主意，不然直接浸猪笼。”
黄升的脸色明显的变了一下，赶紧的应了下来，转身出去打招呼去了。其实也不怪李恽这么说，毕竟这个称心长的确实有这个资本，这要是那个厮被他的美貌所诱惑而按捺不住，把他给那啥了，这不成丑闻了吗，李恽是绝对不许自己的队伍里出现这个现象的。
而称心其实才是这个事件里彻头彻尾的一个受害者，称心本是前隋年间一个官员的儿子，而且这个官员巧合的还就是在太常寺上班的。后来李二跟着高祖他们改天换日后，这个留守长安的官员却缺心眼似的拒绝了李唐王朝的橄榄枝，这也就罢了，有骨气的人还是不少的，高祖李渊也是个有气度的人，愿意留的就留，不愿意的也没有去为难。
可是这个人缺心眼过头了，居然想为前隋尽忠，跑去抨击高祖。这般作死就没法了，自己被下了大狱不说，就连妻子儿女也被纳入贱籍而去了教坊司。称心当时尚小，就在教坊司跟着学习曲乐，算是有了一技之长。后来更是因为有这一技之长，再加上面相确实出众，于贞观初年被太常寺的人看上了，而被抽调过去作了一名‘乐人’，算是勉强脱离了苦海。
可是因为美姿容、善歌舞，实在是过于出众，在太常寺称心也是经常被人调笑和骚扰的，也有那个有特殊癖好又有钱的，更是砸下重金想要把他买回去。好在太常寺好歹是朝廷的九寺之一，而称心虽然只是里面的一个普通员工，但是这个身份好歹还是护住了他，没有被人买了去，只是少不得要去陪酒陪那啥。
而这一切都在许敬宗到来后就截至了，以往上门的人大多是些低级的文武官员，或者是一些有钱的财主，太常寺还可以推脱，加上留下称心这些人光是卖酒局就能赚的更多。但是许敬宗不一样，东宫右庶子，太子跟前的红人，这些人可没勇气去拒绝他，加上许敬宗给的钱也是不少，因此称心就只能坐上马车跟着走。
还在猜想到底是谁买下自己的称心，却是不想人还没下马车呢，就被迷翻了，然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阉掉了。
第四三二章：准备返回
李恽自是没工夫去考虑称心的感受的。第二天一大早李恽就早早的起来了，在罗伊的伺候下在吃着早饭。而黄升则是很谨慎的将马车赶到了偏厢房的门口，然后还用一块巨大的绸布将人遮住了，这才指挥着人给整个抬到了马车上。
昨晚半夜的时候称心醒了的，当时嚎叫的整个院子都能听见，李恽估计是黄升这厮第一次阉人手艺不精造成了伤口这些有点过于疼痛。好在是护卫去城里捉来的大夫派上了用场，紧急的给称心进行了清创和包扎，这厮才没有继续嚎叫了。当然了，黄升还是很谨慎的，哪怕是在这个大夫给称心进行治疗的时候，黄升都是给称心把脸遮住了的。
而这种事情其实也是很正常的，那个王爷家没有几个太监的，只是很少去请市面上的大夫来帮着医治罢了，这些大夫也只是猜测这是越王府自己买来的人。
而在马车直接驶上了大船后，李恽带着罗伊和程娇也跟着上去了，然后才是黄升和一众护卫。而除了原本就在船上的巫继承外，李恽的表哥王及云也在的，他自昨日来参观了以后，还打发人去买了一个歌姬过来，当晚就住在了船上。然后李恽就很不高兴的把自己的表哥给赶到了另外一艘船上去，结果王及云还很高兴，毕竟给他指派的船上就只有一些船工，私人空间很足。
而在李恽他们登船后不久，程处嗣也过来了。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整齐划一的还跟着一大队府兵，这是李二单独给李恽的。关于这些人的安置，李恽其实是很想打散了安到各艘船上去的，毕竟这些人都是北方人，第一次坐船的话难免会出现晕船的现象。结果这些人却是拒绝了，其中一个脸上有一根很长的刀疤的老兵出来说道：“王爷，咋们看了下你的船，还不错，你给咋们分两艘就好。”
李恽还问呢：“你们就不怕晕船啊，到时候吐得到处都是，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不怕臭啊？”
这人回道：“没事，咋们这些人混一起习惯了，臭就臭点吧，了不起到时候真要吐了就吐河里。”
李恽点点头说道：“行吧，只要你们你们自己不嫌弃，本王这里是没啥问题的，你也看见了，咋们这船队好几十艘船呢，你们想咋住就咋住。”
这人咧着嘴一笑：“你这个王爷还挺好说话的。”然后看了一样李恽的护卫后说道：“可惜就是带的兵怂了点，看着像一群娘们一样。”黄升没说话，李恽身后的一个护卫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一脚向前迈就要动手，结果这个老兵拿眼一斜，这个护卫居然就被吓住了，愣在了当场，然后这个老兵这才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喊着：“王爷答应咋了，分给咋们两艘船，吃的用的上面都有，咋们准备登船吧。”
黄升这时才淡淡的对着李恽身后那名护卫说道：“别冲动，不要以为在安州杀了几个蛮子就目中无人了，这样的老兵要是联手的话，我也最多只能对付七八个。”
这下就连李恽都有些诧异了，出言问道：“那些骁果卫你不是都能对付十来个吗？”
黄升却是回道：“王爷，这些人都是百战老兵，个顶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单个作战的能力极强，而且他们日常还会训练战法，协调作战能力更是惊人，小的跟他们对战第一个要想的都不会是怎么去杀他们，而是怎么跑。”
李恽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看来这次自己这个老子总算是给了点真东西了。这个时候程处嗣走了过来，很正式的给李恽行了军礼，然后递给了李恽一块鱼符。其实这玩意就是虎符，古代的时候用来调兵的军符，而从唐朝开始才改为鱼符的。因为高祖的祖父叫李虎，为了避先人的名讳才改了的，这种鱼符分左、右两半，左符放在内庭，作为“底根”；右符由持有人随身带着，作为身份的证明。李恽得到的这块就是右符，作为调动这些府兵的凭证。
这就看出差别来了，以前给的团练就不存在用鱼符的道理，估计在李二和那些老将眼里，给李恽的团练甚至就连兵都算不上的，给你派了个独孤成就算是不错的了，就能统领这些团练了，配不上用鱼符。
而现在给的府兵，虽然人数少了点，只有一千人，但是是正规军，这就得需要鱼符了。李恽也是很正式的收好了这个东西，到了那边要是真的再跟那些蛮子打架的话，调动这些府兵还得需要这个玩意的。
在府兵们都在陆续的上船的时候，李恽的老丈人过来了，连带着之前在李恽家里开过会的一种勋戚也来了一些，李恽就看到了李绩和尉迟门神。其他家的人也有，但是来的都是小孩了，比如说尉迟宝琳和柴哲威，以及关系户独孤发。这些人也不是空着手来的，都是赶着马车来的，李恽见到他们也很是高兴，这是给自己送钱来了啊。
果然，除了自己的老丈人外，其他的人赶来的马车拉的都是钱财，这是之前就答应好了的。这事李恽直接就让巫继承和黄升出面去接受钱物了，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呢，
程咬金看了一眼后说道：“小子，这次赚的不少啊。”
李恽笑了一下回道：“丈人说笑了，我只占三成啊。”程咬金一愣，然后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恨恨的骂了一句：“昏君”。然后就没有再去理会李恽，而是转而去交待程处嗣和程娇去了，李恽也只好去找张大象说话。
而这会正在跟黄升交割财物的就正好是长孙家，李恽也是无话说，随口说道：“原本长孙家不用再来一次，这次却是不知为何又要再加入一次。”
李恽随口说话，也没打算张大象这小子回话，心想他应该也是不知道的，结果这小子却是回道：“哥哥怕是还不知道吧，这次长孙家却是非来不可的，不然其他的勋戚就该给他下药了。”
李恽很是诧异的看了张大象一眼后问道：“这是为何？”
张大象回道：“哥哥这次带回来的生意极好，里面还有盐这样的东西，咋们也跟着沾光能卖上了，可是哥哥难道不知道，以前这朝廷的盐，他长孙家可也是有份的，占的份额还不小呢。”
第四三三章：再见，长安
李恽倒是不想张大象这小子居然也知道这些，但是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小子虽然外貌长残了，可是脑子到底还是好用的，而且本就出自勋戚家庭，这里面的消息自然也就比李恽这样的一个闲散王爷要更清楚些。
李恽想了一下问道：“除了长孙家，还有谁啊？”
张大象回道：“哥哥难道真的不知道，除了长孙家，还有柴家啊，他们两家可是吃了好久的独食了。而且不光是盐，还有铁也是他们两家呢。”
李恽估计这就是李二自己的家底了。虽说是两家做生意，但是绝对是三家分账，而且李二绝对是占最大的那一坨的。这两人只是挂着皇商的名号赚些钱财罢了，真正说起来，估计还是给李二打工的。
只是李恽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出言问道：“小子，你说他们这次必须来，却是为何？刨开铁这一项不说，据我所知，朝廷的官盐每年的量可是不小的，他们吃这个难道还能吃不饱，为啥非得参与到我的这个盐里来啊。”
张大象这厮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哥哥，长孙家和柴家虽然做着盐铁的买卖，包赚不赔，可是呢，这买卖的最大头终归还是哥哥家的不是，他们也不过是分点辛苦钱。而且为了赚这点钱他们还得被其他勋戚骂，骂他们吃独食，也是很不好受的。可是哥哥带回来的这个盐不一样啊，这个盐好啊，雪白干净，比他们卖的那个盐强上不少啊。所以他们也是非常想参与进来的，正好这次皇上又松了口，自然是要再参与一次的了。”
李恽大致有一点了解了，买官盐是为了别人打工，自己的盐他们虽然一样是给钱从李二手上拿货，可是这却是自己的买卖，难怪长孙无忌都要屈尊亲自过来了。可是李恽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李二即将在河北道的渤海湾内开设晒盐场了，自己这次回去后就会马上安排人过来帮着做这个事，到时候产量真的上来了，加上自己在安州那边晒的，怕是李二会吃的满嘴流油。
李恽也只能叹气，自己的这个老子太能算计了啊。自己的盐给了他，加上他自己晒得盐，数量指定不会少了，而李二却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这帮子勋戚在上赶着去帮他卖盐，因为所有的盐都会从他手里过一遍，他只需要躺着数钱就好了。而且不光是盐啊，还有李恽带回来的白糖和酒水也是一样的，也就李恽自己的那几块自留地里没有这个束缚，算是李恽自产自销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到头来还是在给他打工，就连长孙无忌这个老阴货，付出了大量的钱财再次加入想单独创业，但是最终还是得给李二打工。而这些人还得感谢李二呢，就是张大象这厮刚刚不都说了吗：皇上这次难得的松了口！
是啊，不松口你们怎么会上当啊，一个个还都这么上赶着的要加入，甚至差点在李恽的府上打了起来，李恽想想都替这些人赶到悲哀。就是李恽这个产商，其实也是在给李二打工的，毕竟产品批发给这些勋戚得来的钱，李二可占了七成的。而李二付出的呢，就是之前给的一点连兵都算不上的团练，外加这次给的一千府兵。
张大象自以为分析的很好，理解的很是透彻，凑过来想跟李恽邀功，结果就被李恽一脚给踹到船下的水里去了。水流滴答的爬上来后，这厮很光棍的把上衣给撩了，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胸膛来了，李恽差点没让人点火给燎了。
李恽和张大象打闹的功夫，那边厢的钱物交割也完成了，黄升吩咐护卫看着这些钱物后，过来跟李恽请示：“王爷，这些钱财好几十箱呢，放到咋们船上就有点占地方了，你看是不是让那些府兵代为保管一下。”
李恽看都没看那些箱子，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不用了，你让人数一下，点够三十万贯抬到咋们船上就好。”
黄升有些不明白的问道：“王爷，那剩下的呢？”
李恽拿眼神一指说道：“剩下的归他们。”
黄升顺着李恽的眼神望过去，只见史太监带着一大群大内侍卫正从城门口出来了，而且看样式就是冲着李恽他们的这艘船过来的。黄升赶紧的下船去了，既然李恽说了有三十万贯是王府的，黄升准备去盯紧了，别让人给多拿了。
而史太监到了以后也没停留，直接就登上了李恽所在的大船：“小子，某奉命前来送你。”
李恽没好气的看了史太监一眼回道：“小子可不敢当，史大官也别说漂亮话，小子估计你是冲着那几十口箱子来的吧。”
史太监也不恼，慢慢的说道：“自然也是有这个原因的，更多的还是为了送你。”
李恽也没有再继续去纠结这个了，反正这都是说好了的，自己再说就显得小气了，转而问道：“史大官，皇上可有话给我？”
史太监点点头，却是慢慢的在往船头的甲板方向走，李恽也只好跟了过去，张大象没眼力见的居然还想跟过来，再次被史太监一脚给踹河里了。
到了船头后，史太监这才说道：“皇上让我转告你，你在那边做的事，总的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对外能威服蛮夷，对内能开垦良田、兴修水利，这才是我李唐的亲王该做的事。”
李恽朝太极宫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多谢皇上夸奖。”
史太监笑了笑，继续说道：“皇上还说了，你在那边不管做什么，杀人也好，纳妾也好，甚至就是跟蛮夷干仗也好，朕都不管，但是有一条，不可对安南动兵，这是朕的底线。”
李恽很是不解的问道：“这却是为何？要是那些安南蛮子打上门来了呢，难道我也不能动吗？”
史太监回道：“某也不知为何，皇上的意思只是不许你主动去打他们，还手却是可以的，只是原因嘛，此乃圣意，某家却是不好去妄自揣度的。”那意思是你也不要去揣度了，一句话就把李恽给直接堵死。
而后就没有其他话了，史太监告辞了之后，带着人拉着大多数的箱子返回去了。而李恽也在辞别了程咬金和张大象后，下令扬帆出发。张大象这厮居然哭了，弄的李恽自己也很是不好受，直接躲进了船舱里。
第四三四章：路上闲聊
走水路返回是比较快速的，但是在内陆的时候，其实速度也就一般了，特别是李恽的船还是大铁船，现在又是四五月间没什么风的情况下，只能靠人工划桨，速度自然也是快不了多少的，只是胜在速度还算稳定。
第一次坐船走远路的程娇很是兴奋，楼上楼下的来回跑，那里看着都是那么的新鲜，不仅如此，这妮还拉着罗伊一起，但凡遇上点好一点的景致都兴奋的不行。而李恽则是在大船的顶层坐定了，沏上了一壶茶坐着慢慢的品。
当天因为出发的有点晚，因此晚上的时候才到了洛阳。但是李恽却是没有让停靠，而是直接走掉了。程娇还有点疑虑的过来问了：“夫君，咋们怎么不在洛阳停一下啊？”
李恽笑着回道：“咋们出发的时候就准备足了吃用的东西，因此不需要停船补给；而且啊，你夫君的仇家可是有不少的，在这水里还安全些啊。”程娇这才明白了，带着罗伊去了卧室。而李恽则是吩咐了黄升和程处嗣，在离了洛阳较远的地方，找了处相对僻静的地方下了锚。
晚饭的时候，程娇的那股兴奋劲又上来了，问程处嗣道：“大兄，你说咋们把船队停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会不会有山贼之类的趁机摸过来啊？”
程处嗣正在啃一块羊排，听了自家妹子的问话后，头也没抬的回道：“要是真来个山贼水匪之类的就好了。”
程娇问道：“为啥？”
程处嗣回道：“小娇啊，你想啊，不说咋们这边上的船只的一千府兵，就是咋们这船上的护卫，那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什么样的山贼敢来都只能是有来无回啊。更别说还有李恽的那个贴身侍卫，可是难得的高手，真要来了山贼，咋们也正好活动一下。”
李恽也接话道：“说起来，真正的山贼我倒是遇到过，当年我去漠北浪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和尚带着的一队人马，见我们这边人数少，妄图打劫与我，结果被黄升这厮给料理了，我反倒是从哪个和尚手里收刮了不少好东西，好几箱呢。”
程处嗣还有点纳闷呢：“和尚，估计着也是一个不安分的，好好的经不念居然跑去学人家打劫。”
李恽笑了一下说道：“这和尚你也认识啊，皇上当初赏了一颗珠子给你，就是这个和尚献给皇上的。”
程处嗣这倒是有点吃惊了，说道：“这个和尚好像是天竺来的吧，游历各国，居然还做这种营生。”
程娇也来了兴趣：“夫君，你就只遇上过这么一次啊？”
李恽还没说话呢，黄升突然说道：“我和王爷当年从漠北回来的时候走错了路，在伏俟城外面的山上也遇到过一次的······”这厮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的闭上了嘴。李恽一脚就踹了过去：“狗日的，好酒好肉都塞不住你的嘴。”
程娇赶紧追问：“后来呢，可曾发财啊？”
李恽躲不过，只好回道：“财倒是不曾发，只是捡了两个婆姨。”
程娇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你们就是在那里遇上的金河公主她们啊。对了夫君，金河公主也曾落草吗？”
李恽只好给程娇解释道：“她父弟被杀，她一个人想要报仇，只能拉起一队人马才行啊，不然就算她的武艺再高，怕是也报不了仇的。而且这些人后来其实也没有用上，报仇还是靠的咋们大唐的府兵。”
结果程娇却是上了心，吃完了饭都还在一直追问李恽关于慕容丹的事情。当初慕容丹到长安的时候，正赶上程娇丧母，这妮子那个时候正伤心呢，也没有怎么去过问这个事，后来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事，却是没有怎么上心过，直到这会被黄升提起来才想起来，少不得就要多问几句了。
对于慕容丹的身世程娇还是很同情的，就是现在的处境其实程娇也是很同情的，因为名义上说是跟皇帝请旨要嫁给李恽，可是这一别数年却是连个面都见不着。而对于李恽说慕容丹和阿合武艺都很高的事程娇却是不信的，甚至还嚷嚷着要找个机会跟她们比划一下。李恽只好跟程娇解释道：“跟她们比划这个事你就不要想了，黄升那厮都说了，他要胜慕容丹都得一百合开外了，你认为你自己能在黄升手下走几合？”
程娇兀自不信：“夫君，小娇可是跟耶耶的亲兵练过很多年的，也不差啊，你说这个慕容丹怎么这么厉害呢？”
李恽笑了一下回道：“你父亲有你的时候，我大唐都已经统一了天下、四海升平了，他的那些亲兵也就是教你防身的技能为主了，因为天下不太可能再有需要你上战阵的战争了。而且你和他们比试的时候，人家也都是会让着你的啊，你可是程府唯一的千金呢。”
程娇一想也是，美滋滋的说道：“那是，那些叔伯对我可好了。那慕容丹呢，她有何不同啊？”
李恽回道：“她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出自吐谷浑皇族，可是他们的周围却是一点都不太平的，那个时候突厥势大，再加上还有高昌、吐蕃等国横亘在外，吐谷浑自己本就是勉力生存罢了。因此，他父亲自她小时候就遍寻中原的名师教导他们，而且文武都要学啊，她们可是随时都要上战阵的。只是后来我大唐灭掉了突厥，他们的境况才好了些，可是却是马上就开始了内部争斗，慕容丹的父亲就是失败的一方。也多亏了她大小学艺，这才仗着一身武艺硬闯了出来，这也是她和你的区别了，算起来人家可是经历过杀阵的，亲自动手杀过人的。”
程娇想了一想也表示了认同：“夫君，我连鸡都没杀过。”
李恽调笑道：“要不等到了安州，我让他们逮几个蛮子给你杀着玩，练练手？”
程娇赶紧摆手：“不要，算了，我这辈子就安安心心的做个太平王妃好了。”
李恽点点头：“这就对了，杀人这种事呢，夫君和你大兄来就好了。”
第四三五章：真有海盗
虽然程娇不想杀人，但是到底是出自军功世家，骨子里还是想见识一下的。于是这妮子一路走来最盼望的居然是来个山贼，不为别的，就是想见识一下。结果却是没能如愿，别说山贼了，就是敢于凑近的都没几个。
一路平安却又一路无聊的出了运河，到达了海上，时间都花去了将近一个月。可是程娇的热情还是没有减退，居然问李恽海上有没有海盗，会不会来劫咋们的道啊。弄的李恽十分的无语，程处嗣见状，只好亲自出面解释道：“小娇啊，咋们的这个船队，用的船只都是楼船，外形都是咋们大唐战船的样式，而且好几十艘船，连起来数十里长呢，你说什么样的海盗敢来劫道啊？”
李恽也笑了：“对啊，他们不仅不敢来劫道，还得防备着咋们看见他们了。”
程娇不解的问道：“为何？”
李恽回道：“日子这么无聊，要真是遇上海盗了，咋们还能乐呵一下呢，还能顺手看看能不能抢点啥东西之类的。”
李恽话一说完，程娇也想明白了，是啊，这么大的一个船队，还都是楼船，看着就是惹不起的那种，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敢来劫道。意识到了以后，程娇就显得有点泄气，没精打采的说道：“我还以为能遇上点什么新鲜事呢，结果还是这么的平静。”
其实李恽也能理解程娇的无聊，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消遣的方式，闲下来也就只能看看书绣绣花啥的，可是这两样程娇都是不喜欢的。李恽自己也是如此，以前的时候还和他们打打麻将啥的，可是现在也不打了，一来是罗伊这妮子十分的厉害，别说李恽了，就是程处嗣都有些怵和她打牌。二则自己好歹是个王爷，现在又成家了，跟他们打牌，输了还好说，要是赢了容易让人说闲话，这样还不如不打呢。
李恽闲极无聊就只能在两个女人身上打发时间。白日宣淫了一番后，李恽还没起身呢，率先起来的程娇却是在那喊道：“夫君快起来看，真的有船了，快来。”李恽没动，回道：“小娇啊，你怕是想海盗都想出癔症来了，怎么会有船嘛，就算有看见了我们怕是也躲得远远的了。”
程娇无奈，干脆一把把光着屁股的李恽给拖了起来，透过玻璃窗李恽却是真的见到了船只，而且看着数量还不少的样子，估计着有个十来艘左右。只是离得还有些距离，瞧不清上面的是些什么人，而且这些船瞧着不大，但是速度还算是不慢的，至少比李恽他们的大船要快上不少。
程娇来了兴趣，拉起还在床上的罗伊一起在给李恽穿衣服，一边穿还在一边说道：“夫君赶快，咋们来活了，要是真的是海盗咋们就给全抢了吧。”李恽撇了撇嘴想到，你是真不给你爹丢脸啊，很好的维护了你们程家的家声。
李恽穿好衣服刚走出船舱，程处嗣这厮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李恽，有船来了，你看是不是干上一票？”
李恽喊了一声黄升，这厮就很狗腿的跑了过来，还把望远镜也给李恽带了过来。李恽架上看了一下，结果这些船上的人却是一个都没看到，仿佛鬼船一般，而且因为海浪起伏的原因，李恽甚至就连这些船的距离都有点估算不清了。干脆吩咐道：“黄升，马上去把巫继承叫来。”
黄升离开后，李恽又吩咐道：“程处嗣，你给那两艘船上的府兵打旗语，让他们靠拢过来。其他的船只往岸边靠一点，同时注意防备。”
船队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已经过了杭州，但是还没有到越州，按说是不应该有海盗这样的玩意存在的，兴许是什么来朝贡的船队。但是安全为上，李恽在不清楚这些人来路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先做一下防备。
不一会巫继承就到了，李恽把望远镜递给了他说道：“你看一下吧，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来路。本王瞧了一下，却是连个人都没有看见，而且这些船的船帆都是黑色的，上面连个字都没有，也不好分辨。”
巫继承接过望远镜在看着，程处嗣突然出声说道：“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李恽问道：“何以见得？”
程处嗣回道：“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李恽看了一眼，果然，虽然距离还是有点远，但是确实是比刚才近了不少，而且看他们行进的方向确实是往自己的船队这边来的。李恽还有点诧异了，莫非真的有海盗？
这时巫继承放下了望远镜，对着李恽回道：“王爷，咋们要做好应敌的准备，来的都是海盗。”这下别说李恽了，就是程处嗣和刚刚出来的程娇都有点诧异了，居然真的有。李恽问道：“你见过他们？”
巫继承回道：“王爷，这股海盗名叫黑旗帮，乃是南洋这一带势力最大的其中一支，他们的首领据说是我们中原人，姓甚名谁却是没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船员多是流求和吕宋一带的人，也有不少南方的汉民，他们的标志就是黑色的旗帜和黑色的帆。小的以前在流求做生意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们的船只，听当地居民讲过所以认得，却是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的。而且据说他们很是劫掠咋们中原之地的船只，不仅抢劫钱财，也掳掠人口。”
这个时候装满了府兵的另外两艘船也靠了过来，这样三艘铁船就离的很近了，彼此间喊话都可以听见。李恽转身看了一下，自己的船队这会已经靠向了岸边了，但是因为船大而吃水较深，不能过于靠近岸边。
李恽转身吩咐道：“程处嗣，你安排三百人马上乘小船去后面的船队，带上弓弩这些，在外面的几艘船做好防御，这些人你给他们安排好首领，自己作战。咋们这里的三艘船正面迎敌，拿一艘前出，剩下的两艘左右摆开，咋们船上的人员不动。”
程处嗣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而且是跳上了一艘小船去到了另外一艘船上，巫继承也离开了，去了另外的一艘船。这下子船上就只剩下李恽和黄升，外加一直跟着李恽的护卫。李恽吩咐黄升道：“让大家伙把弓弩这些都拿出来，准备迎敌。”
黄升问道：“王爷，炸弹可需要备上一些？”
第四三六章：接战
炸弹这种好东西李恽怎么可能会不备着呢，不仅备的有，而且数量还不少。因为黄升最近跟着李恽运用了很多次，所以除了随身携带的之外，大部分可还都是黄升在保管的，李恽对他很是放心，唯一的不足就是，目前只有他和韩宁用的要熟练些，李恽的有些护卫也用过，但是不太熟练。
所以炸弹是一定要用到的，这玩意虽然怕水，但是以黄升的武艺，还是可以很准确的扔到对方的船上的。李恽直接让黄升多准备一些，同时给下面有使用经验的护卫也分了一些。因为自家的船队规模太大，李恽也有些担心后面的货船被人偷袭了。因为就算分派了部分府兵过去，可是李恽也没把握这些善于陆战的府兵在海上到底战力如何。
就在程处嗣的大船打旗语准备前出的时候，李恽直接让黄升回话，让程处嗣和巫继承一左一右的在后面压阵，带着自己的大船上前去了。
这次李恽回来的时候坐的是洛阳号，但是现在返回却乘坐的是北望号，洛阳号给了李恽的表哥王及云在乘坐。而这会王及云这个不怕事居然让人驾着洛阳号到前面来了，而且船上也有百来个府兵的样子。
这群海盗离得越来越近了，李恽想着洛阳舰外面也是包了铁甲的，就没去管他，自己这边已经在准备迎敌了。结果却是有个护卫过来报告说，王及云居然是在见到船上上了府兵之后才让人把船开过来的，准备帮忙。李恽赶紧让这个护卫给他们回话，目前这里三艘船够用了，让王及云带着洛阳舰回去，尽量的护住后面的船队，他们的防御比较薄弱些。
传话的人走了，李恽马上下令三艘船全速向海盗赶来的方向冲了过去。这个时代的海上作战，主要还是以跳帮的方式为主，也就是通过跳板、荡锁或直接登船等方式，登上敌方船只进行白刃战。远程攻击的武器也就是弓箭，像大型的弩机这些都还是没有的，至于说火炮嘛，李恽还没来得及造呢。
对方的船舰其实都不大，更多的是像一艘小舟而不是船。在李恽眼力，能称得上是船的其实也就只有三四艘的样子，就这都还不大，三四艘加起来能有李恽一艘船的大小。但是这些人的船只却是有个李恽他们船队万万赶不上的优点，灵活且快速。
因此李恽也没客气，直接打旗语让其他的两艘船配合，朝着对方最大的几艘船就直接撞了过去。不管撞不撞的上，先吓一吓对方也是好的。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很难撞上的，对方的船只太灵活了，在李恽他们的船只即将撞上的时候很轻易的就让开了。当然也是有意外之喜的，对方有一艘相对较大的船估计是反应慢了，紧急避让开了李恽的北望号，却是没有刹住车，径直撞上了挨着李恽不远的程处嗣船上，虽然没有瞬间散架，却是眼见着在一点点的沉没了。
而其余的海盗，却是没有去救的意思，在分批包围了三艘大船后，就开始在往各艘船上抛钉钩这些，准备要跳帮了。然后李恽受到了特殊照顾，包围北望号的海盗船，居然有两艘大的参与进来了，一前一后的堵住了，生怕李恽跑了。
李恽的侍卫们拿着弓箭在射这些向上攀附的海盗，李恽站在船头看着，觉得怎么也不像是在打战，怎么跟打游戏一样呢。站在李恽身边的黄升还在笑呢：“王爷你看，那个海盗爬绳子的技术不错，小的觉得比猴子都强。”
船头也是有一艘大船的，这些玩意抛了不少绳勾上来，这会顺着绳子正在努力的向上爬呢。不同于船尾位置的那些护卫那般直接的砍断了绳子，李恽没让这边的人砍绳子，而是看着这些海盗在往上爬。手痒的李恽还找人拿了把弓在那试着射了几箭，却是一个都没射着。程娇看不过，一把抢过李恽手上的弓箭就射，却是技艺不俗，几乎每一支箭出去都能看到有海盗落水。
另外两艘船边上的海盗也大抵是如此，虽然很容易的截住了李恽他们，却是在登船这个环节遇上了大麻烦。要是一般的木船的话，这些海盗用个铁钩就能直接爬上去，李恽的船是铁船，没法子攀附而上，他们只能靠绳索钉勾向上攀爬。但是李恽他们船上的武装可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爬上去的，特别是程处嗣和巫继承的船上，两边可都是有不少府兵在的，这些杀才的武艺自是没得说，就是射箭的准头也是比程娇还要强不少的。
这下子可是热闹了，这些海盗一个都还没上船，可是水里却是已经掉下去不少了，就连水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而李恽这边，那些护卫见这些海盗实在是太菜了，干脆故意放了一个人过来，还冲李恽喊呢：“王爷，小的给你放了个活的过来，你看怎么炮制的好？”
李恽很是兴奋的拿了根大木棒，把这个好容易挨到了甲板的海盗一棒子给拍海里去了，惹得船上的一众人大笑不已。而这些海盗似乎也是有尊严的，居然恼怒了起来，脑子也瞬间开窍了，想起来了自己的船上好像也是有箭的，这才开始拿起了弓箭向上仰攻。而且他们还做出来一个很有建设性的举动，所有的船只居然都冲着北望号来了，估计是见李恽这里人比较少吧。
而且你说集中力量来主攻一艘船也就罢了嘛，这些玩意估计被海风吹的久了脑子有点瓦塔，居然把大船全部靠向了北望号的一侧。当然了，他们这么做估计是为了集中这几艘船上的弓弩手好对李恽船上的人员进行火力压制，虽然他们的箭射起来软绵绵的，但是上门估计还是沾染了毒药的。
李恽看着黄升，做了一个欲哭不得的表情：“黄升啊，你说这些玩意是不是海盐吃多了，脑子不好啊。”
第四三七章：没意思
黄升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李恽为啥突然这么问，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王爷，他们集中于一侧，估计是想从这侧登船吧，咋们大船的这一侧有登船用的舷梯口，比另一侧相对要好上的多。”
事实好像也是这样，这一侧的海盗们用箭压制住了李恽的护卫，然后就在箭雨的掩护下再次攀附着绳索而上。而余下不多的其他海盗船只见状也赶到了这一侧来支援，黄升见了想让这些护卫们把绳索砍断了，好阻止他们上来。结果却是被李恽拦住了：“别砍，用箭射就好了。”
护卫们这才偶尔举着盾牌起来射几箭，准头可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黄升有些着急，很是不解李恽的行动，李恽却是在继续的吩咐道：“给另外两艘船打旗语，让他们靠过来把这些海盗全都包在中间。”
黄升听了大喜，这才明白了李恽的意图，赶紧的让人打旗语去了。其实也不用打旗语，程处嗣和巫继承的船已经在靠过来了，只是因为船只都是大铁船，就算是船上的船夫们卖了老命的在划，速度也是快不起来的。但是李恽的意思他们总算是领会到了，不一会这两艘船就和李恽的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把大部分的海盗船都给围在了中间。
说是大部分，实在是因为有些小船太灵活了，在程处嗣他们合围之前溜了出去。而就是合围了之后，在几艘船的空隙里都还溜出去了一艘小船。这次李恽可没有继续客气了，直接让护卫们用火箭给招呼了一通，不大的小船很快的就烧了起来。让李恽诧异的是这么小的一艘船居然跳海的就有十多二十人，挺能装的。
然后现场居然就安静了下来，这些海盗也不向上射箭了，一个个都呆在了原地。李恽探出头喊道：“咋不射箭了，没箭了吗？”
边上的黄升这才让人把所有的绳索都砍断了，李恽见状也在那喊道：“既然你们没箭了，大爷送你们一些吧。”然后就转过头吩咐道：“射箭，尽量的瞄着人射，咋们的存货不少，多射几轮再说。”
然后李恽的那些侍卫就开始了实战练习，下面有那个躲避不及被射中了的，射中要害当场就死了的也有，没有射中要害部位哀嚎的也有，却是只能自己一步步的往船舱里爬，没有敢上前去救，不一会的功夫下面就哀嚎一片了。不仅如此，其他两艘船上的人见了也照样在来，而且这些府兵可缺德多了，很少有直接取你性命的，大多都是瞄准了不要害的部位射，射的还挺准，弄的下面更是热闹非凡。
李恽这才对黄升说道：“告诉他们，放下武器，一个个都自缚好了上大船来。给他们点一炷香，香烧完了还不投降的话，咋们就放火箭烧。”
而这个时候程处嗣居然从另外一艘大船上直接跳了过来，到了李恽的跟前，把手里的弓箭一扔，大马金刀的坐到了李恽旁边，抓起水壶长汲了一口后说道：“这架打的，着实没甚意思，老巫还说这是南洋这边比较大的一股海盗呢，就这啊？”
程娇在边上也托着腮说道：“是啊，这些人压根都上不来咋们的大船，咋们就跟捕鱼一样，着实没甚意思。对了大哥，你们安州那边遇上的蛮子也是这般的菜吗？要是这样的话，小娇去那边都能领兵了。”
李恽接话回道：“差不多，你想啊，皇上给的团练，咋们就用这些团练在那边都能横扫一大片了，那些蛮子还能强到哪去。而且现在皇上还给了不少府兵呢，我都在想主动去找麻烦了，可惜的是皇上不许我去收拾安南。”
而这个时候下面居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估计是在为到底是战还是降而争吵吧。虽然听着说的是汉话，但是因为还是有点距离的缘故，所以也听不清，只是听着在争吵。
李恽看了一眼黄升点在撸口上的香，已经快要烧完了，而下面的海盗也终于做出了决定，每一艘小船都在向最大的那几艘靠拢。就是最大的那几艘海盗船也是靠在了一起，而之前躲在船舱里的海盗也一个个的都钻了传来，举着双手站在了甲板上。
李恽正要吩咐人打开船舷上的舱门，两边的铁船上却是各跳过来了一百多府兵，站在了李恽身边，每人手里还都拿着弓箭，对准了下面的人。黄升这才吩咐打开了舷舱，并伸了一张长板子下去，供这些人上来。
而李恽身边的一个府兵却是低声跟李恽说道：“王爷可要小心了，这些玩意还藏的有杀机呢，不是真心投降。”
李恽没看出来，直接问道：“何以见得？”
这个府兵却是没有回话，而黄升却是一下子把刀拔出来站在了李恽身前。而这些海盗在陆续的上了船之后，被府兵们带到了船的后侧甲板上，另外一艘船上的府兵也在隔着船用弓箭瞄着他们。奇怪的是这些海盗只带了十来个伤兵上来，大部分的伤兵却是留在了下面的船只上。而被带上来的伤兵却是见者精神状态并不好的样子，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身上还在大量的往下淌血。
李恽有点奇怪，刚准备发问，这些海盗却是突然暴起，居然从这些上船的伤兵身体里抽出了些兵刃，并将这些伤兵投掷向了围着他们的府兵，然后直接朝李恽冲了过来。李恽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上船的伤兵为什么会大量的淌血了。
虽然他们是突然是暴起，但是这些府兵却是提前就有准备的，当场就用箭射杀了十余人。再加上黄升和程处嗣也都在，有两个武艺好的跳上第二层的房檐准备往下击杀李恽的时候，一个被黄升一刀给劈成了两截，另一个却是被程处嗣一槊给挑住了，挂在半空死活不得，很是痛苦。
李恽刚要说句狠的，程处嗣却是率先下令了：“去一队人，把下面的伤兵都杀了，有物资的话搜刮上来，船全部烧掉。上来的人，挑出五十人，杀了抛海里。”
第四三八章：先鉴别
这不怪人家程处嗣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还做出杀降这样的事来，实在是这帮玩意太不知好歹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诈降这一套，而且是当着他妹妹的面袭击他的妹夫，这让程处嗣觉得有点丢脸。程将军丢了脸，这些海盗就只能丢命了。
而接下命令的这些府兵动作很快的就在里面挑了五十人出来，挑中的都是些看起来面相凶恶的，一看就不是善类的那种，但是好像还是没有挑中这里面的头领，因为没有一个人吱声反抗，被挑中的人很是顺从的就被架了出来，被押到了船舷边上准备开刀。
李恽这时说了一句：“你们宰人的时候注意点，别弄脏了我的船。”
一个府兵应了一声后，转身就把刀架在了身前的一个海盗的脖子上，压着这人到了船舷边上，这才使劲的把刀一剌，几乎没有什么声响的这人就一下子栽了下去，而且居然飘在半空的时候脖子才开始往外喷血。然后除了掉落水面的声响外，落水后却是再无其他半点动静。
看来这些府兵还都是杀人的行家，李恽对这个很是满意，干脆坐了下来，好好的欣赏这些府兵怎么杀这些海盗。而边上的程娇和罗伊却是受不了这个，程娇还相对好些，毕竟是出自军人家庭，但是明显的看着也是很难受的样子；而罗伊就很痛苦了，已经扶着船舷在吐了。李恽赶紧的扶着两人回了舱室：“架打完了，也没啥看的了，你们回去休息一会吧，余下的事夫君来处理就好了。”
而李恽从舱室下来的时候，挑出来的人已经杀完了，但是甲板上还是剩了不少人的。李恽再次坐了下来，问程处嗣道：“你估计下他们总共有多少人？”
程处嗣回道：“三四百人的样子吧，刚刚和我们作战的时候被杀了一批，上船后又被杀了一批，剩下的大约还有两百人的样子，加起来应该是这个数。”
这个时候，被程处嗣派到下面去收拾的府兵上来了，有个模样看着很是精干的府兵走过来汇报道：“程将军、王爷，下面已经收拾完了，小的们准备点火了。”李恽点了点后，这个人走到船舷边冲下面喊了一声，不大的功夫下面的火就起来了，李恽这才吩咐道：“咋们也走吧，把船开到后面去，先跟船队汇合，然后再审这些玩意。”
跟后面的船队汇合后，程处嗣往李恽的大船上加派了五百府兵。除此之外，王及云这厮也过来了，想要看看活的海盗。而之前在下面的船上却是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来，钱财倒是有一些，却是不多，更像是这些海盗随身携带的，李恽索性让这些府兵自己分了了事。
李恽再次在甲板上坐定了，吩咐道：“把这些人分组，十人一组，你们分组看好了，我让你们杀那一组就杀那一组。”府兵们速度很快的就将这些海盗们分好了组，一组一组的看押好了，李恽这才问道：“你们领头的是谁？”
现场很安静，没有人回话，李恽也不急，直接拿手一指最边上的那一组人说道：“杀了。”然后这组的十个人就被一刀一个了结了，而且在大海上杀人就这点好，杀完了就扔海里，管杀不管埋很是惬意。这些府兵的手法还都不错的，杀人的同时还能保证李恽的大船不会沾上血。
李恽见府兵们料理完了第一组的海盗，再次问道：“你们领头的是谁？”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这下现场的情形要好的多了，很多海盗都在往一个方向看，有的还在窃窃私语，但是却都不敢大声说话，也没有人敢出来指证。
李恽手轻轻一挥，府兵们会意，马上就把刚刚被杀那组挨着的一组人给提溜了出来，而且很快的就杀完了，这次这些府兵估计是为了震慑，居然让这些被杀的海盗叫出了声。效果很好，李恽还没有开始问，下面的海盗就已经开始炸锅了，纷纷吵嚷了起来。而且这次终于有人出来指证了，还不是一个，好几个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指证。
靠向后侧右边的一组人，里面有个个头不小的大汉，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头领，因为所有的指认都集中到了这个方向。李恽说道：“把那组人带出来。”然后就过去了一队府兵，把这组人给押到了前面来。
李恽没啥耐性，直接让府兵准备好刀，从第一个人开始问，不说就一刀剁了。然后第一个人马上就说了，就是那个大个子的大汉是他们的首领，而且这一组里的一个不起眼的黑黑瘦瘦的人，看着三四十岁的人，居然他们的这一行人的军师。李恽当即让把这两人给单独提了出来，其他的人则是让府兵们给押到其他的船上去了。
其实这些海盗也是倒霉，横行海上这么多年了，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在南边的这片水域，没有什么更大的军事力量存在，大唐的水师目前也更偏重于照顾北方，压根也不会到这片水域来。他们在这里虽然也有其他竞争对手在，可是大家实力相差不大，就算打不过也是跑得掉的，断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跑不掉不说人还被全部捉了，就连船都给烧了。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人怎么看着那么像是朝廷的大军呢，杀人不眨眼不说，手法还那么的专业，一刀下去连吭都没吭一声就销号了。最开始他们还盘算着上了船之后挟持李恽的，结果却是瞬间就落空了，然后这些人才开始有点害怕，结果见到那些府兵杀这些人就跟杀只鸡似的，这些人的心里防线才正式崩溃。
而这个首领往日里在他们心中的威望是很高的，而且下手狠毒，很多人还是很怕的，一开始也是不想或者说是不敢供出他来，直到前面的那二十个倒霉的海盗打了样这些人才发现，好像不说更容易死，这样还不如说了呢。
而被揪出来的这个首领居然一开始还有点桀骜，大大咧咧的站住了想摆个谱，却是被身后的府兵一刀柄砸在了膝弯处，当场就给李恽跪下了。还想挣扎吧，脖子上却是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第四三九章：再审
李恽却是没有着急问，慢条斯理的在喝着茶水。这个茶叶可是不多了，罗伊带回来的本来就不多，仅够李恽一人喝的，结果程娇嫁过来后慢慢的却是也喜欢上了这么个喝法，这样一来这个茶叶就有点不够了，李恽都在想估计是喝不到安州了。
喝了一会茶李恽才看了一眼这两人，问道：“你们是黑旗帮的？”
被压着的那个大汉瓮声瓮气的回道：“不错，我们是黑旗帮的，敢问你是什么人？”
李恽笑了一下回道：“我是长安唐门的七当家李二虎，你也知道，长安人多事多的，曲江池里捞个王八都能砸死人，我们混不下去了，就想来海上找点门路，不期遇上了你们。我听我的手下人说你们还是这一带比较有势力的，却是不想这么不济事啊，看来我李二虎称霸这一带也不是不可以啊。”
这个海盗还想反驳几句，却是被程处嗣兜着心窝踢了一脚，这才哼哼的不说话了。李恽看了一下后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再说，你刚刚也看见了，我没什么耐性，保不齐你那句话不对付就把你给扔下去了。”
这个海岛挨了一脚，好一阵才缓过来，回道：“我叫孙三才，是黑旗帮的二当家。”
李恽一听来了兴致：“二当家，那意思是你们还有大当家是吗？”
孙三才回道：“是，我们黑旗帮人多势众，在这南洋一带数一数二，自是不会只有这点人的，也肯定是有大当家的。”
李恽当场就笑了，边上的程处嗣也笑了，就是黄升都笑了，给这个人笑的有点发毛，不知道李恽他们在笑什么。其实刚刚那些府兵下去搜完了船以后没有收获，李恽就断定这些人肯定有什么落脚点的，不然这么大的一个黑旗帮不至于啥财物都没有。李恽审这个孙三才的目的也是如此，却是不想这厮居然主动的就说了。
不知是刚才的杀戮把这个人惊吓着了还是说这些海盗本就蠢，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能主动说出来，李恽都在怀疑这样的玩意是怎么当上二当家的。
李恽很高兴，笑着问这个孙三才道：“那你们黑旗帮，仙山何处啊？某准备去拜拜山呢。顺便和你们的大当家聊聊人生喝点酒啥的，岂不美哉。”这下子这个孙三才才意识到说错话，赶紧的低下了头，闭口不言。
李恽见状也没让人给他上刑，大家都是文明人，老是打打杀杀的也不好，李恽决定换一种方式。转头看了一眼黄升说道：“黄升，既然这个孙二当家知道我们想要的讯息，那这个所谓的师爷就没什么用了，你找个僻静的地方送他飞升吧。”
黄升会意，提着刀就冲着这个黑黑瘦瘦的汉子走过去了，李恽还在后面喊呢：“记住了，别弄脏了我的船啊，到了那边估计还得找个大和尚帮着超度，怪麻烦的。”
所谓师爷嘛，一般都是躲在幕后出主意的，成了呢就跟着一起分好处，钱财和女人都少不了他的。就是不成的话，也可以跟着大人物一起跑，不至于吃了亏。可是今天的这个情况委实有些不一样，好处没有，跑也没跑掉，而且黄升还提着明晃晃的刀过来，眼看就要交待了，这个师爷两股战战的差点没当场尿了。
这种师爷一般都是些落魄文人，读过几天书，考状头却是没有那个能力，做其他的吧又放不下脸面，还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哪怕是跟着海盗了，做下了那杀人灭口伤天害理的事也是认为不是自己的错，错就错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没有人能赏识自己的才学。
这种人的胆气也就那样了，一听李恽说要杀自己，再加上黄升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这个所谓的师爷当场就软了，就连说话都走音了：“这位小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也知道咋们大当家在那的，我也可以带你们去的。”
李恽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可是这位孙二当家也知道啊，一事不烦二主，此事他带我去就好了。”
这个师爷更害怕了，赶紧说道：“我还知道我们黑旗帮的藏宝地的，这个除了大当家就只有我知道，这个孙二当家也不知道的，我可以带你们去，求你们不要杀我。”
李恽这才转头对着孙三才说道：“这样说来，这个师爷知道的比你还多些啊，那你就没什么用了，你刚才走了不少兄弟，要不我送你去陪他们吧。”
这下孙三才可是气的要冒烟了，对着这个师爷就破口大骂：“好你个狗日牛应星，你忘了你是怎么到我们黑旗帮的吗，啊，废物措大一个，居然学人去海上跑船，船翻了货物也丢了，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不知道在那个海湾里喂了鱼了。要不是老子举荐，你能当上咋们黑旗帮的军师，就你这种废物大当家能看的上你。”
李恽看了黄升一眼，这厮走上前对着这个孙三才就是一巴掌，这厮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好歹是住嘴不再骂了。李恽这才对着孙三才问道：“这么说你们这个军师叫牛应星是吧，你救了他不说还举荐他当了军师？你这样的海盗也有这种心肠，当某家李二虎是三岁小孩呢，黄升，给他去势。”
自打称心那事以后，李恽对去势这事很是上心，觉得这个方法很是不错，今日正好试试。却是不想这个孙三才居然听懂了，不怕死的这厮居然激烈的挣扎了起来，一边挣扎还在一边喊着：“我没有说谎，这个狗日的把他婆姨送给了我我才帮他举荐的，不信你们可以问他，我不要当太监。”
李恽没想到审个海盗都能审出如此狗血的情节来，而且也坐实了这两个玩意都不是好鸟，李恽想了一下说道：“孙三才，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刚刚牛应星已经答应带我去了，你没啥用处了啊。”
孙三才这才回道：“你们不要阉我，我知道我们大当家藏的女人在那里的，我也带你们去，我不想当太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