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生日
李恽在东宫陪着太子说了好半天的话才回去,看的出来太子平时也很难有这种聊天的机会,本来中午就打算走的李恽,陪着太子吃了午饭一直到下午于志宁来了李恽才起身告辞。于志宁冲着李恽哼了一声,被李恽悄悄勾了一脚摔了一跤,额头都摔青了。太子在扶的时候还在努力的忍笑,李恽冲太子一拱手扭头就跑没影了。
回去的路上,刚出城门的李恽居然遇到了程处嗣,我去,这厮抗打击能力这么强的吗?除了脸上有点红印外其他倒是不太看的出来,只是大热天的居然穿着长衫,想来是为了遮住伤痕,也不怕捂出蛆来啊。
原来这厮昨天是来李恽家要点酒的。他爹馋酒了,又不好意思亲自来,只好打发这货来,或许是哪根筋搭错了,这厮居然不愿意,被他爹踹了几脚居然就有点伤心了,跑李恽家喝醉了不说酒也忘了带回去,他爹没喝上酒很是气愤,把他吊起来抽了一顿泄愤。
“也就是说你爹抽你是因为你只顾自个喝酒没给他带?”程处嗣很可怜兮兮的点头:“对呀。”
李恽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不是因为你在城里裸奔?”
程处嗣摇了摇头:“不是啊,那算个啥事啊。”
李恽是一路懵逼到家的,这程家的家风就是这样的吗,那以后程娇咋找婆家,程老货家族也是大户啊,你也不像我们李家祖上有胡人血统啊,这么奔放。
到家以后李恽安排人给程处嗣拉了两百斤酒,这货还想要鸡李恽没同意,要是真来了蝗灾,这些鸡鸭能帮上大忙的,拿来吃了划不来。
五月二十五,程咬金以左领军大将军外放任检校原州都督,并遥领鄯州。奇怪的是程老货居然没带程处嗣,带的是他的次子程怀亮。那边又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任务,还能有啥危险啊,也就一个吐谷浑还勉强有个样,就是慕容复的祖先,这会还没销号;估计是带着程怀亮历练一番,程怀亮这厮后来可是当了皇家女婿的,大户人家的娃娃,没那么好生存啊。
第二天程处嗣就又登门了,李恽舍不得杀鸡鸭了,就烤了只羊两人吃。嫌人少不过瘾的程处嗣把王福和常时也叫了过来,三人一起饮酒;没了人约束的程处嗣开始彻底放飞自我,天气太热就把外衣扒了,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蹲在李恽家的太师椅上和王福拼酒,十六七岁的娃娃,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倒是常时喝酒颇有文士风范,就是看起来很不爽性。
再次大醉的程处嗣,被李恽安排韩宁给送回去的,生怕这厮再来个酒后裸奔;这次没了程咬金,不会有人再把他吊起来抽了。陪着喝了那么久的王福居然半点事都没有的样子,脸都不怎么红,这倒是很出乎李恽意外,没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个酒仙。
王福告诉李恽,后天也就是五月二十八,是李恽十二岁生日,估计得回宫里一趟。李恽都有点迷茫了,自己压根没想过这茬;前世就不过生日的李恽,来这里后也没想过,或者说压根就记不得啊,自己是带着记忆来的,但是并没有融合原主的记忆,所以都忘了还有这个事。再说为啥得回宫里啊,就算要过,在这过不行吗?
第二天,叫来醒了酒的常时问了下才知道,皇子公主在生日这天可以去要些赏赐,同时还能有一天假。对这些李恽是不稀罕的,就决定在这过了。鸡蛋自己有,糖也有,干脆先整个蛋糕吃吃,韩宁这厮武艺好,正好调蛋清,在没有打蛋器的情况下,这可是个力气活。
先把蛋清蛋黄分离,因为韩宁这厮打的蛋很多,蛋清都装了一小盆,李恽在旁边看的直笑,这可是你自己弄这么多,不是我强迫的哈。李恽抄着手在那贱兮兮的看韩宁搅蛋清,只能顺时针搅,速度要均匀,天气热还不能把汗水撒进去了,这么大一盆也不知搅到什么时候。好在没人管的野货程处嗣又跑来了,看见有趣还去跟韩宁换手,两人轮班搅了大半个时辰才算达到李恽需要的效果;两个厮累的跟孙子似的,程处嗣手上的皮都磨破了,倒是杀猪的韩宁除了累点居然没事。
再把蛋黄和面粉、红糖混合好,红糖得提前熬化;因为韩宁弄的鸡蛋多,面粉也弄了不少,最后再把搅拌好的蛋清分批倒进去,调匀盖好。鸡蛋太多用来装的锅太大导致只能抬到蒸酒的大锅上去蒸,好在酿酒的锅足够大。
因为是第一次蒸时间的把握有些不准,李恽感觉蒸出来的蛋糕底部有些糊,但是也许也是红糖的原因。旁边的程处嗣却直接惊呆了,对李恽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赶紧切了一块尝尝,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东西的这厮眼睛都眯的看不见了。李恽赶紧给韩宁和王福也切了一块,闻着香味的常时也赶了过来,多半是属狗的,一有好吃好喝的这家伙闻着味就到了。
韩宁这厮弄了太多的鸡蛋,程处嗣和他两人都吃撑着了,但是四个人还是没能把蛋糕吃完,铁匠父子又不在,李恽差点没让倒了;倒是程处嗣这厮这会有点孝心了,全带回去孝敬他那些小妈了。
五月二十八,李恽生日当天,旱了快半年的关中大地居然奇迹般的下了一场雨,哩哩啦啦的下的还不小。李恽正欢喜的时候,程处嗣带着一帮子纨绔到了魏家村,鲜衣怒马的十好几号人,差点没给村里人吓着。知道李恽脑子失忆的程处嗣挨个给介绍,这是程处弼、程老货的少子、程处嗣的三弟;这是张大象、张公瑾的长子,我去,要不是人长的还够粗壮,看面相就跟个姑娘似的;这是尉迟宝琳、门神家的长子,高、壮、黑,也不知道这些玩意都怎么长的,搁后世都能去打篮球了;这是秦怀道,另一个门神的长子,跟他爹一样又高又瘦,只是不知道武艺咋样;这个是房遗爱,哟,姐夫,不过这会好像还没成亲;这个老头是王福,这个我要你介绍啊。
来的都是李二这边从龙的将领或者文臣的子嗣,大家都能玩到一起,你总不能带武士彟的儿子来吧,李恽倒是对他的女儿很感兴趣。
第三十二章:蝗灾来了
李恽家热闹非凡,因为下了雨的缘故,李恽认为不会有蝗灾了,弄了好几只鸡和鸭来吃,做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蛋糕,韩宁还烤了一只羊;厨娘夫妇帮着弄了一大桌子菜,李恽家的桌子是大圆桌,一群人都能围在桌上吃。这帮子纨绔没有如此吃过东西更没吃过如此美食,再加上李恽家的好酒,一会气氛就热络了起来,原本跟这些人不太熟悉的李恽,后来也跟着一起勾肩搭背的相互称兄道弟。
闹哄哄的一帮子人差点没把屋顶掀翻了,这里面属黑门神的儿子尉迟宝琳和程处嗣为大,李恽和张大象、程处弼三人最小,但是除了李恽不喝酒,另外两人都是要喝的。李恽是知道自己还在长身体喝了酒不好,另外两个厮就没这个顾忌。拿李恽家的酒当他们家的三勒浆了,那玩意跟喝果汁似的。
喝多了酒的这帮纨绔,跟他们的爹一个德行,在李恽家院子就开始比武了,李恽家没有兵器,这帮玩意居然全都脱光了只穿着亵裤相扑,还下着大雨呢。让李恽更吃惊的是这里面最厉害的居然不是那俩门神的儿子,也不是程处嗣这个牲口,而是房遗爱,看着像个黑铁塔的尉迟宝琳都被他一把箍住动弹不得,顺势一把就给扔池塘里了;后来程处嗣和秦怀道比拼拳脚的时候程处弼这个小牲口居然拉着大伙开赌,一帮人分成两派下注,李恽原以为秦琼的儿子再怎么也比程处嗣这个光长肩膀的家伙要强吧,结果秦怀道只走了几招就被一脚踹马棚里了,害得李恽白白输了十贯钱。
一场酒宴闹到下午天快黑时才完结,趁着城门还没关这些厮才三三两两的往回赶,走之前还跟李恽约好,空了再来叨扰一杯水酒。嗯,这没问题,别空手来就行。所有人都走了唯独张大象留下了,不是不想走而是没法走,这小子傻乎乎的跟着喝酒,结果喝高了,他家的仆人本来打算借李恽的马车送他回去的,但是李恽看雨大不太放心把他留下了。
早上的时候雨停了,李恽专门让人给张大象兑了蜂蜜水,这玩意醒酒最好,结果发现喝多了的张大象居然尿床了,还好是夏天,给李恽乐了半天。
给张大象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并给他装了些蛋糕带回去吃,自己也装了个食盒,准备带些蛋糕进宫去给太子尝尝,顺道送张大象回家。其实这个年代的这些纨绔子弟也只是表面上看着风光,需要承担的东西也很多;历史上的张大象这个时候就应该袭爵了,因为他爹去年就死了,李恽的到来算是扇了一下蝴蝶的翅膀,不然他也不可能跟着这帮人到处跑的。
到了东宫,不仅太子在,李泰也在。对于李恽带来的蛋糕,李泰看着很是喜欢的样子,李恽也招呼着一起吃,这胖子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三兄弟坐着吃了没一会,李二陛下居然气冲冲的也跑来了,这是什么日子啊。进来的李二看见三兄弟在吃东西还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把李恽扯了起来,自己坐太师椅上了。刚刚是李恽和李泰坐着椅子,太子在给三人分蛋糕吃,这下成了李泰和皇帝坐着了,好在李泰赶紧起来让太子坐下了。
再好吃的蛋糕也堵不住李二的嘴,边吃边骂:“田舍奴,老匹夫,真当朕不敢杀你吗?”蛋糕碎屑喷的一地都是。骂谁呢这是,你咋不在朝堂上骂呢,跑太子的东宫来干啥;李恽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外面魏征和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到了东宫。这真是够热闹的哈,不过李恽总算是明白皇帝在骂谁了,看这样式九成九是在骂魏征。
几人一见面又开始了争执,不到十句话李恽就跟上了进度。让李恽大吃一惊的是原以为不会发生的蝗灾居然已经发生了,而且不似以前那样从山东河北等地开始,这次居然直接是从陇西爆发的;目前当地损失极其惨重,而且蝗虫已经到了天水郡,过了天水郡就是关中啊。码的越是担心的事情越会发生,这叫个啥定律来着,菲墨定律还是墨菲定律,外国人也盛产乌鸦嘴。
众人争执的原因也很简单,前段时间魏征就对可能发生的蝗灾提出了预警,其实朝廷也做了防备,但是重心都放在了山东河北等地,毕竟以前那里经常发生这样的灾害。今年陇西的旱情没关中那么严重,断断续续的也下过几场雨,任谁也没想到会在哪里爆发,措手不及之下陇西的损失极大,今年大部分区域会绝收。报急文书雪片一样的飞往太极宫,今天皇帝召集大家商量对策的时候,魏征居然跳出来说是皇帝失德导致的今年天降灾祸,先有旱灾再有蝗灾,要求皇帝下“罪己诏”以安民心。李二当然不肯了,这玩意又不是下蛋能随便下的吗,结果一言不合二人在大殿里吵了起来,当然了论吵架嘛,魏征可以背着手说:我不是针对谁······
吵不过的李二只能跑东宫来躲躲。房玄龄等人倒不是要皇帝下诏,而是救灾的事还没议出个结果呢,你皇帝跑了我们找谁签字啊,没奈何之下这群人也只能跟着追了过来,好在吃了几口蛋糕的李二这会也稍微冷静了些,魏征也不再固执的要求皇帝下“罪己诏”了,众人争执的焦点也集中到了如何救灾上,皇帝还好心的让太子给众人分食蛋糕。
李恽在旁边无聊,自己一个人坐在胡床上在那说风凉话:“这还有个屁的争执头啊,陇西是指定保不住了,目前只能保关中,看来自己家的鸡鸭也得上战场了,可惜昨天让那帮玩意吃了好几只,不知道吃了蝗虫的鸡鸭还下不下蛋?”
话一说完才发现怎么这么安静,一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没说话了,都在看着自己。看来说风凉话也得挑时候啊,自己怎么偏偏挑了个所有人都没说话的空当呢。蹭的站起来想跑,可能动作太大了,把一个明显看起来年纪较大胡子很长很白的老头给惊了一下,一口蛋糕给卡住了,咳了两下脸都给憋红了。太子和老头旁边的魏征赶紧给拍背,好半天才顺下去。不好意思跑路的李恽悄悄问李泰才知道,这老头居然是萧瑀。还好没给噎死,不然自己这罪过就大了。
李二走过来一把把李恽拉倒跟前:“你刚才说你家的鸡鸭也要上战场是个什么意思,鸡鸭能治蝗灾?”
第三十三章:鸡鸭出动
鸡鸭当然能治蝗灾了,蝗虫也只是种昆虫,只要是昆虫就没有鸡鸭不吃的,连蜈蚣他们都吃呢。而且自己家的鸡刚刚开始下蛋,鸭子要等到秋天才能下蛋呢,这会正是长的时候,能吃着呢。再说没有农药的时代,光靠人去扑打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皇上,鸡鸭确实能吃蝗虫,而且吃起来还很厉害,臣家里有五六百只呢,要是凑够两三千只过去的话,臣以为那些蝗虫过不了天水。”
李二也很迷惑,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转头看向其他宰辅。结果在场的几人全都是出自大家族,哪会有这种经验;长孙无忌他爹就是长孙晟,隋朝顶级外交官;萧瑀更是梁明帝萧岿第七子,隋炀帝萧皇后同母弟;房玄龄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县令,但是人祖上是北魏大将,也是阔过的;唯独被皇帝骂“田舍奴”的魏征还懂些农事,田舍奴就类似于后世骂人的乡巴佬。
魏征倒没跟皇帝置气:“鸡鸭确实要吃蝗虫,臣幼时在乡下也是见过的,但是大规模的蝗虫用鸡鸭去吃,臣也没试过啊。”
“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那就姑且一试,你们安排人手多去买些,把李恽家的那些也带上,火速赶往天水郡。”
李恽一愣,这就给征用了,也不补偿一下:“皇上,臣养那些鸡鸭费了臣不少功夫呢,这么大的数量你看朝廷是不是给补偿一点。”话刚说完李恽就觉得自己衣领一紧,然后就飞出了四五米远,得亏是建造皇宫的工匠没有偷工减料,地砖还算是光滑,倒是没摔的有多疼,李恽顺着还出溜了好几米。
皇帝还在那骂呢:“堂堂一个王爷,天潢贵胄,如此小家子气,俗。”合着拿了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不是了呗,我的铁匠你还没还我呢。
敲定了方案的皇帝和一众宰辅直接就离开了,剩下的蛋糕都被李二叫个太监装起来带走了,估计是带去给其他皇子公主吃,或者是给皇后,盒子还是我的呢。
太子和李泰过来拉起来了李恽,三人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发呆,这时李泰说:“李恽,以后你有了好吃的给我点可以不,我听哲威说你家里有好多好吃的,我都想去了,但是母后不让我出门。”柴哲威,柴绍的儿子,李恽记不太清,毕竟昨天人太多了,大概有个印象好像是个十四五的少年,长的很秀气。
李恽只好给李泰说:“你都这么胖了要少吃甜食。”
李泰也很郁闷,双手托着腮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说:“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吃东西,那些太医说我易发胖,有段时间我天天都吃青菜,但是还是瘦不下来。”说着话就要哭的样子,给李恽弄得手足无措的,赶紧答应:“四哥别哭,小弟下次给大哥带好吃也一定给你带上一份。但是你既然易胖,就要少吃那些面食,那玩意吃了最易长胖了;没事可以在自己住的院子里跑跑圈,你看程老货咳不是,程伯伯他们,经常的喝酒吃肉,但是活动的多也不胖的。”
太子也来了兴致:“恽弟,吃面食易发胖吗,难怪听人说你喜欢吃米饭。”其实李恽也只是听那些所谓的养生专家这么说,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爱吃米饭是因为自己上辈子是个四川人啊,对太子的疑问也只能瞎胡诌;三兄弟坐在门槛上瞎聊着美食,李恽还答应太子和李泰,把家里的厨娘借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但是得还,这人李恽教了好久才勉强出师;李泰很想吃烤全羊,可惜的是这手艺厨娘目前还不太会,李恽只得答应回去尽快教会。太子最想吃的是郯王鸡,李恽还想我不出台啊,这个名那冒出来的;太子描述了一下才知道是程处嗣那货最爱吃的叫花鸡,还给起了个名叫郯王鸡,李恽也答应过段时间送几只过来,家里的鸡被征用了,估计全长安的鸡也没跑,所以可能得多等些时间;三人聊的很是高兴,一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余晖照进来把三人的背影都拉的老长了才结束。
李恽不喜住在宫里,赶在宫门落锁前出去了,太子和李泰居然一起送自己到了宫门口。看着潇洒离去的李恽李泰更是一脸羡慕。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金吾卫的人上门,把李恽家的鸡鸭全都捉进了笼子带走了。据这些人讲,皇帝下了旨,整个长安城及周边所有的县,都会有专人去收购鸡鸭,并由禁军的人统一快马赶往天水郡。
既然都是收购,为啥不给我钱呢。
朝廷的动作很快,诏令都是由快马传下去的。第二天的时候李恽就听说已经够齐了近一万只鸡鸭。前有陇西的例子,近有还没远去的旱情,让整个关中的人异常迅速的行动了起来,长安附近的蓝天、周至、阎良、泾阳、临潼等县,甚至把买来的鸡鸭连夜派人送到了长安,皇帝甚至特旨打开了明德门让这些家畜入城。
大家伙其实也都明白,如果真让蝗虫越过了天水郡,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整个关中平原。中国人骨子里的团结基因,在每次灾害面前都能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护着我们这个古老而伟大的民族一次次的站起来。
中午时分,三百余右屯营军每人双马,每匹马上都有四个大笼子,里面分装着鸡鸭;在折冲都尉程处嗣的带领下赶往天水郡。倒是没想到这厮还有这个官职,看来程氏父子还是颇得皇帝信赖的,上次来襄州抓自己也是这厮,路过魏家村的时候李恽还给了这些人几十坛酒。
李恽很想跟着去天水郡看看,说不定能有帮的上地方;但是王福认为那边正在闹灾,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坚决不同意前往;就连常时这货也帮腔说有禁军前往就足够,朝廷的安排也甚是妥当,郯王前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不太好处理。
那意思是我去就只能添麻烦呗,但是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李恽也只能作罢。嘴上说舍不得这些鸡鸭,但是李恽其实不太在乎的,要是能消灭蝗虫,这些鸡鸭都没了又能怎样呢,就当是给程处嗣吃了。
第三十四章:太子又病
此后李恽几乎天天往宫里跑,主要在太子那里他能得到最及时的消息。弄得孔颖达老大不高兴,这孔老二就是欠收拾,你看吃过一次亏的于志宁多老实。
不过得到的消息还是不错的,程处嗣这厮虽然长的不咋地,酒品不好还贪吃,但是办事还是比较靠谱的。目前反馈回来的消息都还算是好消息,由于他们一行只有三百余人,当地县令甚至还组织了当地青壮和妇孺帮忙,目前已经成功的将蝗虫阻击在了天水郡,朝廷也紧急加派了人手带着鸡鸭过去帮忙。按程处嗣的回报,估计再有十五到二十天就能肃清。
但是当地的百姓这次遭灾还是比较严重。由于程处嗣等人是直接前往了蝗虫较多的重灾区,蝗虫较少的县还都是当地县令安排人先扑打,并按照程处嗣他们的方式组织鸡鸭集中灭蝗,但是当地组织的力量毕竟有限,先灭那里后灭那里还得有所兼顾,只能说不大面积绝收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六月二十日,程处嗣遣人回报:蝗虫已大致消灭,有些区域仍有小部分,但已不构成威胁,当地百姓即可自行扑灭。朝廷回复让程处嗣原地待命,防有反复。
朝廷里也组织了赈灾的粮食,鉴于天水郡的灾情,皇帝怕有人克扣,钦命总管府录事参军练和随同前往,又命程处嗣协同并监视各县赈济情况,有拘捕之权。
一场蝗灾,来的虽然生猛但是因为应对得法去的也极快,影响范围也被限死在了陇西一地。朝廷上下欢欣鼓舞,就连魏征都上表夸奖皇帝并对自己之前的作为请罪,不在乎的皇帝还给了赏赐;此次积极响应的长安周边各县及程处嗣都得到了奖赏,唯独漏了某个连鸡鸭都被黑走了的。
好在李恽对这些不太在意,赶紧着安排人再去买鸡鸭,自己还等着下蛋呢,蛋糕都还没吃上几口。受了嘉奖的程处嗣又跑到了李恽家,还神秘兮兮的给李恽看了个珠子,说是皇帝赏赐的。李恽接过来一看,我去这不是天珠吗,这玩意可难得啊,顺手就给揣兜里了:“这东西哪来的?”
见李恽没有还的意思,程处嗣还呆了一下,怎么皇家的人也沾染了瓦岗寨的气息了。“这个是个好东西,前时有一个来自天竺的高僧波颇,在长安各大寺庙讲经,据说佛法极其高深;前几日受到了皇上的接见,还给皇上讲了半天经文呢,这颗珠子就是他送给皇上的。”
李恽也纳闷:“就只给一颗珠子?”
程处嗣一斜眼:“当然不止了,好多东西呢,但是皇上只赏了这个给我。”
总体来说,唐代的宗教很多,有佛教、道教、***教、景教(基督教)、摩尼教、袄教以及蕃教、东巴教。其中势力最强、在哲学思想上影响较大的主要是佛教和道教,整体上是一个兼容并包的时代。虽然皇帝因为姓李比较崇尚道教,但是同时期的佛教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玄奘取经和鉴真东渡都发生在唐代;更不用说后来的武则天崇尚佛教了。
再加上这个时代青藏高上建立的吐蕃政权原极其强大,两地之间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交往也是很紧密的,这个时候从天竺到中原王朝的路就是经过吐蕃过来,玄奘走的也是类似的线路。有胡人血统的李家政权对这些蛮夷也愿意接纳,因此有大量的异域番僧来到天下第一城长安,天可汗李二陛下后来就是让一个西域番僧毒死了的。
李恽半蹲在椅子上,满脑子都在那冒坏水。程处嗣这厮说那个天竺番僧带的东西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干上一票啊,这要是真劫来一些好玩意也不错啊,虽然说自己是个王爷,目前也还算有俩钱,但是,谁会嫌钱多呢。而且天竺不就是印度吗,弱鸡,王玄策后来一个人就给灭国了,真要动了他也不怕报复,天竺可是盛产黄金的。但是这事一个人干不太好弄,自己手上能帮上忙的就只有王福和韩宁,得拉点帮手才行啊。
程处嗣坐旁边看着李恽眼冒精光,眼神越来越无良,最后甚至还转头望向了自己,大热的天都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刚想起身跑就被李恽一把拉住了:“想不想干?”
“不想。”
“不,你想。”
程处嗣有点害怕,那表情好像李恽要把他侮辱了似的。李恽没察觉,还在那给这货洗脑:“你想想,那个番僧带的东西肯定不少,咋们悄悄的干上他一票,神不知鬼不觉的,你怕啥。”
程处嗣松了一口气:“你说这个啊,没问题,最近耶耶不在家,我那几个小妈管我管的严,手头有点紧。咋们要不再召集点人手?”不是那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李恽在那边转圈边说:“这事人太多不好,我可以带上韩宁,这屠夫伸手不错,你看再带上谁,要胆子大的、脑瓜子灵的、还得信得过的,不然这事泄露了出去不好交代。”
程处嗣一拍胸脯:“行,我去找人,包我身上了。”
送走了程处嗣,李恽回身去找来了韩宁,这事不能让王福知道,得悄悄的,韩宁这厮一听也很感兴趣,特别是李恽还承诺了到时候给他分成的时候。悄悄给韩宁支了些钱,让这货去准备东西。
李恽的山大王事业还没开张,过来想蹭美食的张大象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太子又病了!
前年也就是贞观五年的时候太子就病了一场,当时皇帝还请了一堆道士僧人给太子祈福,后来太子病愈后皇帝还特地修建了西华观和普光寺。里面还有三千出家人呢;但是张大象说里面最多只有三百,三千是对外说的。李恽自己猜测估计有些宣传的意思在里面,而且照这个情况看神仙的关系不好找啊,完全不灵嘛。
赶紧牵了马和王福往东宫赶,张大象也只能让他先回家了。一路走一路骂:这是什么年景啊,旱灾蝗灾不说这会还来这事。
到了东宫除了正在给太子诊脉的太医,旁边还有一大堆人,除了好几个站着的太医还有皇帝皇后也在,就连李泰也在,李泰边上还有个李恽不认识的中年文士,问过李泰才知是太子左庶子杜正伦,今天轮到他给太子讲经义;还没讲到一半太子就汗如雨下腿痛难忍,据李泰讲太子疼的抱着腿满地打滚几乎晕厥过去,杜正伦赶紧安排人报告了皇帝并请来了太医。
第三十五章:治治吧
给太子诊脉的太医李恽没见过,但是想来级别更高,毕竟上次给自己瞧病的太医令都只能在旁边站着,佘太医更是连到这站着的资格都没有。半天才站起身给皇帝行礼:“皇上,太子此症乃是湿邪侵犯人体,因思虑过度、劳倦及饮食不节引起的痰火结聚,阻止经脉,使气血运行不畅而在小腿形成的瘿瘤,”
后面太医的诊治方法李恽没听进去,在那思虑太子的病。我去,这还是焦虑啊,十五的人能有什么可焦虑的,难道还是压力太大,也是,谁摊上这么个爹会没有压力啊,也就李治那个连自己小妈都敢睡的货心大。
后世的都说李承乾腿瘸是因为坠马,这都哪跟哪啊,李恽自己都没想到是因为腿上长了个瘤子。这玩意不好治啊,得开刀才行啊,不然后来太子可能真像史书上说的那样瘸了。但是真要开刀做手术的话,自己没任何把握啊;就算你有把握,人家会随便让你在身上动刀,何况这还是太子,皇帝先在你身上动动刀信不?
但是不动刀的话,这玩意吃几服药说不定就没什么事了,照样能跑能跳的;但是李恽却知道后来太子后来是真的瘸了的啊,那就证明后面肯定再次发作了啊,那个时候动刀可能就不起作用了。
太医开完药后陆续离开了,太子可能这会不疼了但是有些精神不济,在宫女的服侍下睡着了,皇后在旁边忧心的看着。这边的皇帝看了看站旁边的李泰和李恽,暗自腹诽:这不读书的一天满世界浪,没心没肺的倒是身体最好的。转过身又直接下旨命西华观和普光寺的道士和僧人到东宫举办法会给太子祈福,顺便请天竺高僧波颇也来为儿子祈福。李恽在旁边听了吓了一跳,换个人行不行,这个人我先盯上的,你这样弄我不好下手啊。
无心再呆下去的李恽悄悄溜了,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在想办法。但是在这个时代的条件之下,可供李恽的选择其实并不多,安排韩宁去打听孙思邈,却被告知孙真人云游外出不知归期;没奈何之下,只得打发王福去请了佘太医过来,看看这厮有没有什么办法,两人计长嘛。
佘太医来的很快,骑马来的。最近李恽家的酒满长安都很出名,喝过的人都说好,但是真正喝过的人却又不多,口口相传的反倒提升了很大名气;佘太医也想弄些来喝喝,一听李恽召唤赶紧着骑马就来了。
到了才知道李恽是因为太子的病召他前来,佘太医也有些难办,这种疾病历来属于不好治疗的一类。而对于李恽提出的开刀去除瘤子的方法,佘太医倒是很赞同,毕竟华佗当年就有这方面的操作经验,医理上也说的通,但是因为曹孟德的关系,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啊。而且就算太子同意皇帝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啊。
李恽让王福去把库里的钱抬了一千贯出来,外加三百斤长安醉一百斤糖,全部摆在佘太医面前:“这是本王能拿出来的全部好东西了,你要是要的话,家里还有两头牛你也可以牵走,我就问你敢不敢动这个刀。只要你敢动这个刀,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佘太医要说不眼红这些东西是假的,虽然牛不敢要,但是眼前这些也足够有诱惑力了。“郯王殿下,在下也是有心无力啊,虽然看过这方面的记载,可没有真正动过刀啊,而且华佗那会有麻沸散,我们现在却是没有这个的啊。”
不是有蒙汗药吗,韦小宝就爱用那个,结果一问大家都没听过,难道唐代的江湖流行的是其他东西。旁边的韩宁却悄悄走过来告诉李恽他知道这个东西,而且还会配制,保证人喝了之后刀斧加身也不知。
我去,兄弟你混那条道的,对个暗号先:天王盖地虎。
据韩宁讲,这些东西都是他爷爷的亲卫教授给他的。这些人原本就有些是出自江洋大盗,有很多口口相传的秘方,比如说金疮药、毒药等,这蒙汗药也在其中。原本被韩擒虎收伏后有很多东西都用不上了,结果韩擒虎死后他儿子也就是韩宁他爹跟着也死了,这帮人也差不多老了,或许是老了无所事事,再加上韩宁也不得从军,怕这些东西失传的老家伙把这些本事就都传给了韩宁,让李恽白捡了好大个便宜。
解决了蒙汗药的问题,佘太医很干脆的答应了李恽,估计是憋屈的太久了也想证明下自己。佘太医拉着一大堆钱和东西回去了,韩宁转身还吩咐王福给了韩宁一大堆东西。对于佘太医没有动刀经验的事李恽想去京兆府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两个死囚给他练练。
京兆尹很干脆,府尹孙伏伽更是难得的耿直人,亲自抄着一块板子把李恽拎了出来,临了还送了一脚,害李恽当街摔了一跟头。
李恽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实在打不过,人家能调动巡城武侯的。急的没法的李恽在京兆府门前直打转,孙伏伽就坐在门口看着李恽防止他再进来。
此路不通的李恽干脆骑着马去了程府,程处嗣还以为李恽是为打劫的事来的,还在那劝李恽:“估计打劫这个番僧的事做不成了,皇上请了他去给太子祈福,要不咋们再想想其他的?”
肯定得想其他的啊,但是不是眼前:“我来找你不是为这事,那个番僧的事容后再说,眼下有个事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我这有点急。”但是李恽也不敢给这货说是给太子动刀,只是说自己一个朋友,这货还在那直夸李恽仗义,却也不想想李恽满长安就他一个朋友。
程处嗣给李恽提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思路。贞观四年,大唐军神李靖破东突厥,杀敌一万余人,俘虏十几万,这些可有不少被哪些将领私分了,皇帝也是默许的,当然每个人分的人数不会太多。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奴隶,属于这些人的私产,被拿来当牲口在使唤的,修个陵墓啥的埋里面了既不心疼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而且程家就有不少,这事甚至都不用程老货点头,程处嗣就可以办到。这个可以有,蛮夷嘛。
第三十六章:说服
李恽仅仅付出了两百斤酒的代价就从程家牵走了十个人,为啥是牵呢,都他娘的拿铁链子捆着呢,程处嗣这厮倒没狮子大张口,给的良心价。
悄悄用大车把这些人直接拉进了家,锁进了地窖。由于地窖有大量的粮食,周围形成了天然的围墙,李恽并不担心泄密的事,但是王福还是安排韩宁日夜都守在地窖门口。
李恽拿了近一百斤酒提炼酒精,这事从头到尾都没告诉佘太医,全程都只有王福陪同着,就连手术需要的刀具李恽都是安排韩宁悄悄在打。
数日后,准备齐了东西的李恽带了几只太子想吃的鸡,提了个食盒前往东宫探望太子顺便看看情况。却是见到了太子行动自如、好像已经好了的样子,之前给太子祈福的道士和僧人也回去了。就连那个天竺番僧都被皇帝赐了绫帛等六十段以及时服十具,据说这会已经在返回天竺的途中了。
李恽心里仍然很担心,但是嘴上不好说什么,只能招呼太子吃鸡。对于李恽带来的鸡太子很是喜欢,还派人去叫来李泰过来一起吃,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回去之后李恽本来想停了实验的,但是一想拿这些人练练手也好,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就整日的和佘太医在地窖里做些实验,从酒精的消毒到伤口的缝合等,谯过猪的韩宁也来帮手。弄得王福天天提心吊胆的给这三人看大门,好在这帮子蛮夷一个都没死,全都在康复中,情况看起来还不错,也没见有后遗症的样子。
十日后,中元节,李恽正在家和王福准备着祭祀的东西,回家祭祀的佘太医却匆匆跑来告诉了李恽一个坏消息:太子再次病了,而且比上次更严重。好在还是腿的毛病,李恽最近也一直在和佘太医做着预案。
相同的剧情再次上演,只是这次就连皇帝都有些慌了,因为太医说太子很可能会腿疾难愈,暗藏的意思就是太子以后很可能就瘸了。皇帝一下子就坐在了边上的墩上,一个人在哪里伤心,皇后娘娘甚至不敢当着太子的面哭,一个人躲人群外悄悄抽泣。
李恽随手操起一个小凳就要去砸那个太医,被李泰死死地拉住了:“李恽,别冲动,这事不怪太医的。”没李泰劲大的李恽挣脱不开,眼睛都瞪红了,在旁边的李二精神恍惚的也没去管,那帮子太医让李恽一吓,跪了一片在那磕头请罪,史太监无奈只能过来把李恽拉开。
倒是太子坐了起来,对着李恽说道:“恽弟勿须如此,这事怪不得太医,想来是孤的命数如此。”这个时候李二陛下也终于回过神了,起身挥退了太医,拉着太子的手:“吾儿勿虑,朕寻遍天下名医,也会治好你的腿疾。”
转头看了看李恽,或许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又对太子说道:“朕亦知你太辛苦,自即日起特别准许你可以不用多读书,只要和孔颖达评说古事即可,没事也可出宫散散心。”
这边厢冷静下来的李恽一听,皇帝转性了还是受到了自己的启发,这主意不错啊,太子天天关宫里没病也能憋出病来。出去走走多好,大唐那么大,随便去看看。
心头一动,李恽赶紧站了出来:“大哥,小弟那庄子倒是还不错,有山有水的,小弟也颇会弄吃食,大哥得闲到小弟那坐坐吧。”这边皇帝和太子还没发话呢,李泰倒抢先出来了:“李恽,我也要去。”转过头就朝皇后撒娇,皇后无奈也只能望向了皇帝,内心烦闷的李二一挥手:“去吧去吧,明日就去。”
当晚李恽破天荒的在皇宫留宿,第二日一大早,三两马车在大群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前往了魏家村。
到了以后,李恽安排着韩宁给李泰做他想吃的烤全羊,却悄悄带着太子进到了地窖。太子身边有个一直扶着他的太监想跟过来,李恽悄悄给太子打眼色,太子见状也就给支开了。李恽准备跟太子好好聊聊,这事最主要还在于太子,只要他答应这事就能成。
在地窖不仅有粮食,还有酒。起初太子还以为是李恽带他下来喝酒,地窖有椅子和桌子,到了地窖李恽扶着太子坐了下来,然后深深的给太子行了一礼:“大哥,小弟带你来这里,是有些事想说与大哥听。”
太子也很意外:“恽弟有事但说无妨。”
“大哥,小弟想问一句,你的腿如果能治好,你愿意治吗?”
太子眼泪都下来了,很伤心的说道:“恽弟啊,孤这辈子怕是都是个瘸子了,那些太医虽然说会尽量的去寻方子,可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啊。你关心大哥的这份心意,孤心领了。”
李恽赶紧上前给太子擦眼泪:“大哥不必伤心,李恽自有办法可治好大哥的腿,只是需要大哥配合于我。”
太子心里也起了一丝疑虑,没有人想做瘸子,李恽在襄州救活张公瑾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莫非自己这个兄弟真有这个本事,或者是说是他上次言及的那个道士传授的:“恽弟真有办法?”
李恽叫来韩宁和佘太医,拉了一个被他们动过刀的人出来。详细的给太子讲述动刀的经过以及如何缝合,还有目前的恢复情况。这个人是李恽在太子第一次腿疾发作后,按照太子的腿部相同方位动的刀,目前仍能看出缝合后留下的印子。当然了才一个月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已经结痂了,而且这个人是自己走过来的,完全不受影响。
见太子有些意动,李恽赶紧趁热打铁:“大哥腿疾乃是内生恶瘤所制,只需花开腿部表皮割除即可,而后再按这个方法缝合,不出三月大哥即可正常行走。”古往今来,很少有瘸子皇帝的,李恽的记忆中也只有一个万历。
“大哥,就算李恽治不好你的腿,伤口愈合后你的腿还是目前这个样子”。李恽加上了最后一把火。
太子终于完全动摇了,拉着李恽的手说道:“既如此,孤就试上一试。”
第三十七章:手术
见太子同意了,李恽赶紧跟太子确定了动刀的时间,今天大家才过来可以明日再弄,李恽也能赶紧安排着韩宁和佘太医准备需要的东西,毕竟给太子动刀不同于那帮蛮夷。
扶着太子出了地窖才发现先前跟着的那个太监都快哭了,王福拦着又进不去,李恽也是暗自摇头,自己还能害了太子啊。
由于要动刀,太子不能再吃鸡了,这东西是发物;李恽特意安排厨娘给弄了些面条吃,关中人就没有不喜欢吃面食的;特别是李恽家的碗还足够大,李恽嘴又挑弄的作料很多,李泰还眼尖的发现了李恽家的盐都不一样。三兄弟在初秋的夜晚,一碗面吃的大汉淋漓的很是爽快。
吃完饭后李恽带着两人去了侧院洗澡。李恽家的洗澡和别人不一样,在河边造了一个硕大的水车,水槽直接连接到侧院;平时并不接水,只是在要洗澡的时候才开始接,三人就站在地上冲冷水澡,还是淋浴的。看了一会的李泰发现了奇妙之处,嚷嚷着要去宫里也安上一个。
安顿两人都睡下后,李恽却不能睡,很多东西自己还得去亲自查看一下。所有的器具都用蒸馏水泡着的,用大锅反复蒸过三次的冷凝水是李恽用土办法蒸出来的,也是这会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没有纱布李恽让王福提前买了些吉贝布,也就是棉布,放锅上蒸了好几次。就连手术台上铺的上好的绸布都是反复蒸过的,整个环境做不到无菌,因此李恽也只能尽量做到器具的无菌。
第二天早上,太子和李泰起的很早,李恽也破例起了个大早,早上吃的是粥和饼,就着一些咸菜,会弄盐的李恽泡了好大一坛。李泰看李恽把咸菜夹饼里吃也跟着学,还让李恽送他一坛好带回去吃。
手术的事李泰是绝对不能知道的,好在他还念着昨晚洗澡用的水车,提早吃完了早饭就要去看,李恽趁机让王福带着他去了渭河边看,因为跟着去了一队军士倒是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只是太子身边的那个太监是个麻烦事,李恽昨晚想了一堆的说辞和办法想支开这个太监,结果韩宁这厮很干脆的在早饭的时候直接把人给蒙翻了,我去,你也来自瓦岗?
太子是就着饼灌下去的,李恽提前给他说了这药的功效,估计太子自己也有些害怕,干脆趁着吃早饭,自己给自己放翻了。
手术的地点李恽选在了后院的书房,既干净又宽敞,李恽还很烧包的装了几片水晶瓦,屋里的光亮度甚至都不需要单独照明,三人把太子悄悄扶进去的后佘太医和韩宁又去背了个地窖里的人过来,提前麻翻了的。李恽喊来了王平和厨娘夫妇守门,天塌下来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佘太医主刀,李恽帮忙,韩宁辅助顺便打下手。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也到位了,结果临了临了佘太医却不敢下刀,在那哆哆嗦嗦的比划了半天也不敢下手。韩宁都急了,抽了佘太医好几下这厮才算镇定下来,好在刀口并没有划歪。
但是因为里面的情况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没什么把握的佘太医干脆把旁边的那人腿也划开了,比对着给太子做手术。哎,蛮夷不值钱啊,这个时代可没有输血的办法,真要是流血过多死了,李恽觉得自己午饭都要少吃几口。
过程很是惊险,特别是佘太医准备将瘤子整个切出来的时候,因为李恽要求尽量不要切到血管这些,佘太医很是小心,但是速度还不能慢了。三人头上都满是汗水,这要是滴进去还得了,李恽急的直骂娘,韩宁赶紧拿准备的布给所有人擦拭。
好在有惊无险,瘤子被完整的整个切了出来,创口也并不大,也就十公分的样子。用酒精消毒后佘太医赶紧给缝合,之前练的技术这个时候也派上了用场。缝合完后用吉贝布包扎好,总算是完事了。三人都感觉累脱了力一样,旁边那个蛮夷居然是韩宁这厮挣扎着起来去给缝合的。
收拾完后,李恽等三人把太子抬到了卧室的床上,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是蒸煮过的,好在是秋初,天气还热着,床上需要的东西并不多。无心吃午饭的三人都在床前守着等太子醒来,最先等来的却是被热回来的李泰,回到家就跑去侧院冲凉了,冲完凉的李泰跑来问李恽:“李恽,大哥呢,怎么不见人啊?”
李泰只能瞎编:“大哥腿有点疼,刚刚去睡午觉了。”
好在李泰并未起疑心,拉着李恽的手就聊开了:“李恽你不知道,我们以前很少能出来玩的,刚刚在渭河边我看到你造的那个水车了,那里都还有块石板,我都想就在那洗澡了。”李恽说:“你去洗吧,我上次就在那洗的,结果正好遇上皇上带着一帮子人视察,我还被踹了一脚。”
李泰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浑身的肉都在颤动:“我说那里怎么有一块石板呢,不过这个天气在那洗澡想来很舒服把,我却是没你那么厉害,不敢脱光了在那洗的。”
两兄弟正在那说着闲话,王福进来了,却原来是太子醒了。李恽赶紧过去看,太子虽然醒了,但是显得很是痛苦,手术本身造成的皮肤切口会带来疼痛,再加上李恽是用酒精消的毒,也会带来疼痛,太子有这个反应不奇怪。但是李泰有点害怕,想着要叫太医,好在李恽府上还有个太医。
佘太医装模作样的给太子切脉,然后对着三人一拱手:“太子乃是腿疾引起的疼痛,在下这就开一服镇痛的方子给太子。”
好在太子疼了一会就安静下来了,不知是麻木了还是怎么的,脸色有点发白,估计这里面还有点失血过多的原因,李恽他们做手术也没法给输血的,谁知道太子什么血型啊。赶紧着让厨娘去熬一些红糖水来,这玩意李恽家里可不缺,只是不知道男人喝这个补不补血。
喝了红糖水的太子看起来稍微好了些,李恽赶紧扶着他睡下了。
第三十八章:轮椅
李泰看着太子睡下了,转头叹了口气对李恽说道:“也不知道大哥这腿疾什么时候能好,李恽你说大哥以后会不会真的瘸了。”心里勉强有底的李恽对着李泰笑了:“我今日上午给大哥起了一卦,卦象说大哥的这个腿疾,短则九九八十一日,长则不出百日,定好。”
“你还会算卦?”
李恽邪邪的一笑:“不会,骗你的。”
兄弟两打打闹闹的出了卧室,才想起都还没吃午饭,李恽赶紧着招呼厨娘弄了些吃的,因为时间紧,李恽和李泰又都在长身体弄差了还不行,干脆就煮了一锅羊肉,就只下了点葱姜蒜和盐。顺便烙了些饼两兄弟就着吃,结果简单烹饪出来的东西却出奇的好吃,两兄弟把汤都喝干了。
吃完饭的李恽和李泰在韩宁王福的陪伴下顺着河边遛弯顺便消消食。李恽在想太子的这个事怎么遮住,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要让人不发现很难。所以要遮盖太子的痕迹需要弄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借口才行,当然了太子应该是愿意配合的,剩下的就在李恽这边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居然遇上了几个骑着马的禁军,却原来是送铁匠父子回来的。李恽整个人都震惊了,我去,这皇帝可以啊,借东西居然会还,觉悟有明显的提高啊。
一看到铁匠父子,李恽突然就有了灵感,四轮马车、轮椅啊。李恽念了很久的马车终于可以开造了,而且这些东西就是对太子的腿最好的掩饰啊。出入坐马车,还是四轮的,就问你拉轰不;太子有腿疾,时常腿疼,坐轮椅也是能说的通啊。
旁边的李泰突然对李恽说:“李恽我发现你很奇怪,会造很多东西,很做很多美食,就连走个路都能莫名其妙的眼睛发光。你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了吗,能不能给我说说?”
李恽对着李泰笑了笑:“四哥认为李恽是个怪人,其实李恽也只是个普通人,刚刚也只是想到我们兄弟吃东西的事情觉得有些搞笑而也,至于造东西嘛,也是别人传授的。”
李泰明显不信:“大哥说你曾得到一个高明的游方道士的传授,这事是真的吗?”
“四哥信吗?”
“不信。”李泰直摇头。“但是我相信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回到家的李恽就颁发了任务,明天开始造车,木匠和铁匠都来,咋们整个漂亮的,先整两台车出来,我和太子一人一辆。争取明天就做出来。旁边的李泰歪着脖子问:“那我呢?”
对哈,这么大一堆差点给忽略了。“行,给四哥也打一辆。”
轮椅相对好打,有了铁匠,轴承也能制出来。但是这个时代的轮子主要是木制的,地面也硬,人坐在车上并不会觉得多舒服。要是有橡胶就好了,但是这玩意现在在美洲呢;中国本土有的胶树是杜仲树,这玩意能熬胶,但是自己不会啊,我是个文科生。
李恽决定把轮子做成钢圈的,韩宁这厮没有找到煤,没法炼焦也就不好大量的生产;但是了不起就用精铁,锻炼百多次也就成钢了;这个时代铁是专营的,自己一个王爷买这么多会不会人家不给啊。好在王福和韩宁去拉了一大堆回来,打着李恽的旗号人家马上就给了。
铁匠父子去打车轮和轴承,李恽则铺开了纸开始画四轮车的图纸。这个时代主要用的是成都产的麻纸,也叫益州麻纸,价格不菲;据说当时的浣花溪边,集中了近百家造纸作坊,所生产的成都麻纸,被指定为朝廷公务专用纸。
轮椅好画,但是四轮车不好弄,尤其是需要的是用马拉车,只能是前轮转向,光一个转向轮李恽就画了半天,好在不是多高深的技艺,李恽只是需要反复的想细节;轮子是固定的,中间横穿的那根杆却不能固定,需要和轮子的固定轴额外连接,没有螺丝的时代,李恽只能拉过铁匠来问,好在铁匠说有办法解决但是容易磨损,这还叫个事,李恽很土豪的直接让铁匠上铜的。可惜的是铁匠打不出来弹簧,不然李恽很想整个减震上去,但是买这么多铁,不整个叶片弹簧上去怎么对得起自己画这么久的图,自己可是文科生。
李泰好奇的在旁边看着,对这个转向轮也很感兴趣,看来一会居然也能帮着提出建议,这脑子就是好。
旁边的木匠王平也说:“少爷,这个轮子这样做确实是好,前面有马拉着,光靠一根棒子就能控制左右转向;但是估计里面那几个支撑点容易坏。”那也上铜的,就连轴承都给我全部打成铜的。
敲定了图纸一帮子匠人就开始去做了。李恽想要的当天做出来是绝对不可能了,毕竟下料制料还得现打一部分呢;但是李恽担心这哥俩在自己这呆不了几天,紧急从作坊抽掉了二十多号人过来帮忙,还给临时搭了一个流水线,王平牛皮哄哄的任总工程师。
就这样的情况下,李恽的马车也用了四天时间,皇宫都派人来催了一次的情况下才装好第一辆,而且上面的装饰也很简单,虽然李恽要求了用金丝楠木做,还很烧包的用水晶片做了窗户,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李恽觉得还是显得有些简单了。
李泰站旁边看李恽撇嘴很是不解:“就这你都还不满意啊,上面都能躺着睡觉了,坐四五个人都行的;以前我的马车坐两人都嫌挤呢。”
这就是眼界的问题了。扶着太子上去坐了一下,感觉还可以,三兄弟干脆把马套上,沿着河边溜了一圈,吓得一帮子护卫跑着步跟着,生怕给摔着了。好在马儿很温顺,车子跑的也很平稳。李泰很是喜欢,可惜的是第一辆车肯定是给太子的,他的还在赶工呢。
下了马车后李泰居然一个人跑去看他自己的马车去了,李恽用做好的轮椅推着太子慢慢的走着:“大哥回去就坐这个马车吧,以后出门也方便;腿上的伤怎么着也得三月左右才能完全复原,这个轮椅是小弟单独给做的,平时出门大哥可以坐这个。”
太子最近几天心情好了些,腿上的伤口在慢慢的结痂,但是却没有再疼过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早上带着两兄弟坐马车的时候也是一直笑吟吟的。这会听李恽这么一说完全就明白了,这是要遮盖住:“恽弟放心,孤省得的,真事发了孤一人担下就是。”
“大哥说的哪里话,这事是李恽做下的,目前情况未明,真要是害了大哥,李恽自去领罪。”
太子却摇了摇头:“恽弟勿须担心,孤就算是好不了,也就是仍然是个瘸子,恽弟出于一番好心帮助,孤却是不能累及于你,真要事发,父皇那里孤自会去分说。”
两兄弟正在聊着的时候背后却传过来了一个声音:“你们俩在聊啥呢?”
李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这胖子咋走路不出声呢?
第三十九章:一巴掌
第二天一大早史太监就赶着马车到了李恽家准备接两位皇子回宫,结果太子和李泰都坐上了李恽新造的四轮马车。史太监的马车被李恽搬了一个轮椅上去,还反复交代不能摔坏了。李泰走的时候反复跟李恽交代:“马车好了你就通知我,我自己来坐着回去。”也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出的来。
昨天回来后李恽又跑去修改了下,把控制方向的木杆向前伸,这样前面再加一根横木可以方便马拉车。马儿往那边跑,车子就会跟着往那边转,赶马车的人就只需要控马就行了。这建议还是李泰提出来的,李恽一个穿越客还比不上他这颗古人的脑袋你说气人不。
太子带回去的马车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据说就连皇帝都亲自上去试了一圈。但是也再次当场鄙视了这三兄弟的审美,并安排内府监给太子重新修饰一番。在听说李恽是专门给太子打造的时候,也没有说褒奖一下;倒是在听李泰炫耀自己也有一辆的时候,皇帝眼红了,居然让李恽先把自己的让给皇帝。反正你自己会,慢慢做就是了。
过来传达意思的太监被李恽泼了一脸的水。对,没有旨意就是来给你说一声,你要是不服就忍着,老子吃儿子天经地义。上次的白菜还给了钱的呢!
李恽以为这事就完全遮盖住了,尤其在把剩下的马车送进去后李恽更是放心了。这下连贿赂都送了应该没事了吧,结果此事还是很意外的泄露了。
太子的瘤子长的位置是右腿,李恽等人给他动刀的位置在右侧,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暴露的位置。再加上现在天气还热着呢,基本上天天都得洗澡,不洗澡那人不得臭了啊;李恽给出的主意是太子一个人洗,别让人伺候了,洗的时候右腿还得单独露出来尽量别沾水。其实太子也做的不错,回去以后一直都是一个人洗的,东宫里的人没有他的命令也是断然不敢冲进去的,但是李泰这厮不是东宫的人。
回去后的李泰没有弄成李恽家的水车,毕竟皇宫里不可能给你摆个那么大的,也没有那么湍急的水流。但是要不说人家脑子好呢,自己建了个水塔一样的东西,也能放水淋浴。那天建好后跑去邀太子过来一起享受,结果太子午睡起来嫌身上汗重正洗澡呢,他就直接冲进去了,东宫的人敢拦他吗?
太子右腿又是放在外面的,更加的一目了然。腿上的瘤子虽然不在了但是那条伤口很是触目惊心,再加上线还没拆线呢,显得伤口更加的狰狞。李泰当场就给吓懵了,还以为太子是遇刺了,转头就跑去告诉皇帝去了。太子起身穿衣再加腿脚不便就没追上,跟着赶过来的皇帝就直接追问太子缘由。
起先太子抵死不说,直到长孙皇后也跟了过来,抵不住自己老娘眼泪的太子就把实话说了。但是就这样太子也没推卸责任,只说是无意中听到李恽说有这样的方法,是自己要求李恽帮自己做的。如此低级的谎言在李二这样的老油条面前就跟个玩笑差不多,自己的儿子李二还能不了解啊。
匆匆赶来的李恽是并不知情的,他今天是来给太子拆线的。结果刚一赶到就发现一大堆人在,还在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就被李二一巴掌给扇的鼻血长流。
并不在意的李恽随手用袖子一擦,刚要解释就迎来了李二的咆哮:“朕正在差人遍寻天下名医,甚至还差了人去秦岭里寻找孙真人,就为了治好太子的腿疾,你可倒好,如此胡来是想戕害太子吗。”
李恽倒没怎么伤心,此事确实做得操切了些,但是确实也是担心拖久了太子的腿疾会更加严重,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没法了。百姓疼幺儿、皇帝爱长子,他这么做倒也是真的关爱太子。索性也就不解释了,反正你也不信。
倒是太子居然走了过来,虽然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但是总算还是拉住了李二。并在那再三的给李恽解释:“父皇无需如此,此事确实不关恽弟的事,是儿臣自己做主,有什么后果儿臣自己承担。”转而甚至给李二跪下了:“天下那有那么多名医,皇宫里已然是最好的了,他们都治不好儿臣的腿,那儿臣就只能瘸了,既然都这样了,儿臣也不怕在这腿上划的这一刀会有什么其他后果。”
太子的恳求用处并不大,李恽被李二直接下令禁足,只是因为太子求情的缘故禁足的地点改在了城外的私宅。李恽走之前鼻血都还没止住,只是在那不住的给太子说话:“大哥腿上缝合的线今天就得拆了,大哥记得一定得拆了,可以拿小弟给你的酒精浸泡好了剪刀拆线,切记一定要用酒精先泡一阵剪刀。”
李恽是被史太监带走的,李泰哭着追了过来:“李恽,我知道你是在帮大哥,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还以为是大哥遇刺了。”
李恽伸了伸手想去擦拭李泰脸上的眼泪,想起自己手上有血又缩了回来:“四哥不哭,李恽没事,你回去一定记得大哥的腿需要拆线,你帮我看一下拆好了回头你差人告诉一下,我回去了出不来,回头李恽送四哥好东西。”
李泰在一边擦眼泪一边答应着,然后被仆人拉了回去。出了宫门的时候李恽才感觉到自己的牙都咬酸了,回头一巴掌就扇在了史太监脸上,手上的血糊出了一个好大的掌印,奇怪的是这个老太监居然没躲。
“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押送。”回头就走了,后面跟着一大串禁军,这是前往看管李恽不让他出门的。
而后佘太医和韩宁就被前来的金吾卫带走直接投进了大理寺,好在王福作为李恽的家奴并没有被带走,而是和李恽一样被禁足了。也就程处嗣这货这个时候还敢上门,李恽赶紧托他给大理寺卿送去五百贯钱和两百斤酒,希望他能帮着照看一下佘太医和韩宁,让他们少吃点苦。
第四十章:质疑
程处嗣的礼没送出去,大理寺卿马周直接回话了,这是皇帝钦命拘捕的要犯,不敢徇私。这个死脑筋玩意,没让你徇私啊。等一下,马周,我去,这货不是去年才发迹的吗,升这么快?
李恽赶紧叫来常时,让他带着东西又去了一趟,都是出自武水伯门下,应该能给几分面子的吧。结果常时也拉着东西回来了,马周没敢收李恽的东西,但是答应了会对佘太医有所照护,至于韩宁嘛,卫公已经过来打过招呼了。
这特么怎么跟李靖扯上关系了,看着李恽一头雾水的样子,常时也只能继续给李恽解释,李靖乃是韩擒虎外甥。
我去,那你也太龊了吧,你在大唐吃香的喝辣的,高居卫国公之位,你这个亲戚就在长安城你都不帮扶一下,害的人家跑去杀猪为生,眼下人家出事了快丢命了你才出面。人品极其的贱格!完全忘了是自己害韩宁被关进去的。
太子的事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古代的太子乃是国本,动太子就是动摇国本,就连皇帝要动太子都要再三权衡、思虑再三,更何况这个太子目前表现的还极其不错,“性聪敏、特敏惠、丰姿峻嶷、仁孝纯深”,这些都是当时对太子的评价。李恽一个闲散王爷敢如此动摇国本,那就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一大堆人上书弹劾李恽。
孔颖达、于志宁以及杜正伦这三位太子的老师先后上本,要求皇帝将郯王驱出京师赶往封地且不得回京,同时应广求天下名医为太子医治。
哎哟,这三个人居然会说人话,我正求之不得呢。
随后魏征跟着上书,言及郯王行为怪诞,举止失措,有失皇家体面,当有所惩戒。倒是张公瑾上书帮着李恽说了话的,“郯王虽年幼,但是能协助百姓制造水车抗旱,并提出鸡鸭灭蝗的办法,有功于朝廷,太子之事想来也只是赤子心性想要帮助太子免去病痛,不应过于苛责”。随同求情的居然还有孙伏伽,这倒是很让李恽意外。
所有的奏章全都被尚书省留中,皇帝没表示任何意见。但是却再次招徕了一批道士和尚进入东宫,日夜轮班为太子祈福。
结果来的和尚里一个肥头大耳的领头叫惠敏的居然给皇帝禁言:“太子之身沾染了血污,且身体有缺痕,怕是祈福之言难以送达神佛处”。
得到消息的李恽在家里破口大骂:“死秃驴,还慧敏呢,你咋不叫烩饼呢,佛家不是普度众生的吗,你这么乱传佛旨佛祖知道吗?你等着,爷爷要是不弄你就跟你一块去伺候佛祖。”
慧敏的话传出去后,朝堂里上本弹劾李恽的人更多了,以至于房玄龄都不得不出面提醒皇帝,对此事是不是回应一下。
中秋节过后的八月二十,被关在家里二十多天的李恽被放了出来,被带着前往参加常朝,由于提前得到了消息,有些五品以下的玩意也赶来了,指望着看能不能挣上一波表现。
李恽临出门前把常时叫起来写了一幅字带在身上,跟着监视自己的禁军出了门。再是被禁足,出门李恽还是坐的四轮马车。闲在家里没事干的李恽给自己造了个十分豪华的马车,四面都装的有水晶窗户,李恽甚至还在马车里的一边给装了一张床。
到了大殿上,李恽是今天议事的主角,这次没法站旁边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中间站着。不一会旁边来了个大胖和尚,莫非这就是在皇帝面前给自己下烂药的那位,李恽正在那打量这和尚的时候皇帝也跟着到了。
“敢问大师仙山何处,法号上下怎么称呼啊?”
“贫僧慧敏,目前乃是普光寺主持。”
你就是烩饼,要不是这会皇帝在这你就挨打了知道不。李恽微一稽首:“小王见过烩饼大师。”
旁边的尉迟门神噗呲一下就笑了一声,好在旁边的秦琼赶紧扇了一巴掌才止住。烩饼的脸都气青了,一张胖脸不住的在那抖动;然而李恽并没有打算就如此放过他:“小王出门前偶得一联,特命人写了来,送与大师,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之前就准备好的那幅字,递给了烩饼,烩饼伸手接过打开就念了一遍:“日落香残,去了凡心一点;火尽炉寒,来把意马牢栓。”
烩饼以及大殿里的所有大臣都还在想是什么意思,就连龙书案后的皇帝也是一头雾水的不知所以。但是李恽却看见长孙无忌明显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后来更是转过了身去拿头轻轻的撞背后的柱子,身子不停的抖动,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到底是阴人的行家啊,这么快就发现了,李恽的这点道行在人家面前还是显得太嫩。好奇的皇帝把大舅哥叫过去悄悄的问了一下,结果一口茶全喷面前的奏章上了。
不想被李恽带偏的皇帝马上制止住了这场闹剧开始了朝会,虽然烩饼大师目前仍然很茫然,但是李恽相信皇帝和长孙无忌没那么好心会告诉他。
太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过来,还冲着李恽笑了笑,见李恽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还把裙摆撩开给李恽看了下。虽然李泰很守信的早就派人通知了李恽,太子已经把线拆了,但是现在李恽亲眼看见还是更加的放心了;而且太子看样子恢复的不错,伤口没有化脓的迹象,应该是每天都有按时用酒精擦拭。
见太子没事李恽就没什么心思听这帮人闹腾了。任这些人在那口若悬河的骂自己,反正自己就当没听见,抬头在那观察大殿的结构。光线还是暗了些,皇帝也是抠门,就不能弄几片亮瓦啥的;窗户太高,而且小,就不能弄大点啊;全是木制结构,要是着火了咋整?
还在那内心吐槽的时候,李恽却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却是太子在说话:“恽弟本是一片好意,其余二人也只是在帮忙,犯不着如此苛刻。”
李恽赶紧搭腔:“此事错在李恽,至于佘太医和韩宁乃是在臣的胁迫下参与的,与此二人实无干系,还望皇上明察。”
“那你告诉朕,佘太医和你家的那个屠夫,他们住处的那些开元通宝是怎么回事?”
做这么大的事,毕竟是要担风险的,总得给人家一些保障吧,但是我没想过害他们的性命:“此二人确实是被我胁迫,受了池鱼之灾,钱财也只是臣怕他们泄露用于安抚他们的。”
太子再次发声:“父皇,儿臣原以性命作保,恽弟心性醇厚绝非歹人,此事也确实是为了儿臣的腿疾作想,还望父皇明察。”说完就想站起来给皇帝下跪,好在旁边的李恽及时给按住了。
人本家都不追究了,这下旁边的大臣们都不做声了,皇帝也好半天没说话,最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李恽继续禁足,佘太医贪墨充公,并着太医署除名,韩宁由卫国公接回府,好生管教。”
还好,板子并不重。禁足没事,习惯了。佘太医被开除了,那就到我府上来吧,跟着我就是了;倒是韩宁这厮,看来卫公有在皇帝面前活动过啊。
第四十一章:太子痊愈
回去的时候,在门口李恽见到了佘太医以及他妻子和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想来是佘太医的儿子。三人身上连个包袱都没有,李恽一问才知道之前一家是住在太医署的衙署里的,这次被赶出来就连随身的换洗衣服都没让收。
李恽赶紧冲着佘太医鞠了一躬:“此次却是我连累了你,若不嫌弃,以后你就在我府上吧。本王养着你一家老小。”这帮太医院的玩意,等太子好了,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佘太医倒是没什么沮丧的表情,反倒是有点笑容的样子,对着李恽还了一礼说道:“郯王无需如此,此事本就十分凶险,能有这个处理结果也算是不错的了;在下跟着郯王这次也学了不少东西,离开太医署也好,至少不为名利所累。”
李恽赶紧安排王福给佘太医一家安排住处,本来想把那一千贯给佘太医一家补上的,结果却被王福告知家里没有多少钱了。向来大手大脚惯了的李恽倒是没这个概念,只好先支了一百贯,并保证余下的年前一定补齐。
刚进门把佘太医一家安置下来,常时跑来说韩宁回来了。这厮不是李靖领走了吗,咋回来了,跑出去一看,还真是韩宁,李恽赶忙拉住:“你不是去了卫公府上吗,咋回来了,放心,你的钱财被皇帝收走了,但是本王一定会补还给你的。”
韩宁只是摇头:“我不是为了钱来的,我穷惯了,再说就自己一个人钱再多也没什么用,我只是不想在他们家呆着,还是王爷这里自在些。”
这还是有隐情啊,李恽和常时再三追问,这厮却就是不说,人都回来了总不能赶走把,李恽也只得把人留下了。本想吩咐常时去卫公府上带个信,韩宁却说:“不用去了,他知道。”
人家的家事李恽不太好问就由着他去吧。这厮在也好,自己家的猪快出栏了,年底就能好好的弄香肠腊肉了。
安顿好了众人的李恽再次开始了闭关模式,整日的窝在家里那也不去,百无聊奈之下竟然召集起家里的几人开始唱戏。前世的时候自己无聊时爱听相声,跟着郭老板学过几段唱腔,有一段“未央宫”很是应景。
“尊一声相国听端的,楚平王无道行不义,败纲常父纳子的妻,金顶撵改换银顶轿,伍香女改换马昭仪……吴王他杀了伍子胥,说什么忠臣死的苦道什么忠良死的屈,似这等汗马功劳前功尽弃难道我今天要学伍子胥也要身首离。”
结果唱完了下面一个鼓掌的都没有,李恽还在想可能是自己这个身体太年幼,嗓子没发挥好。其实这倒是误解了,这个时代的人没听过这种唱法,完全被李恽的唱腔给震住了。隔了半天常时才喊了一声好,众人才反应过来跟着叫好,反倒给李恽吓一跳。
受到了鼓舞的李恽此后就一直躲在家里唱戏,还让常时把词都记下来,有时甚至还给吼上几段歌曲。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就连作坊的人休沐的时候都跑来门外搭个凳子听。看来唐代人的娱乐生活很匮乏嘛,自己这样的都能红。
太极宫的李二听完史太监的汇报后差点没把桌子掀了:“未央宫斩韩信,他是在说他是冤枉的吗,他是韩信吗,岂有此理。害了太子居然说我冤枉他。”
九月九,重阳节,李泰趁着放风的机会到了李恽府上。结果李恽家正在开庙会,因为过节李恽给作坊放了假,但是他们进不来,围墙外站满了人。李恽在开个唱,走进来的李泰也很快的听入了神,干脆让韩宁给搬了个椅子坐着听。
听了半天戏的李泰在李恽休息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来还有其他事:太子已经能正常行走了,而且腿疾再没犯过,目前正在给皇帝求情,希望能免去李恽的处罚。
闭关闭了快二十天的李恽,终于有点回神了。太子的腿好了,这肯定是个好事,但是皇帝这个时候不表态,仍然关着自己,是在等我先表态吗。毕竟皇帝是不会错的,错的只能是臣子,看来是想我主动一点把这事遮盖过去。或者是说在这长安城我本就是属于不受待见的一类人,太子痊愈也只是太子福德深厚,关你李恽何事,说不定皇帝还认为是那帮出家人祈福的结果呢。
当天晚上,李恽蹲在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也想了很多。王福和常时、韩宁以及佘太医都被叫了过来,但是李恽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一直把李恽带大的王福,多少有些了解这位主,出来主动打破了僵局:“少爷,要不咋们走吧。反正在哪都是个闲散王爷,咋们何必非得窝在这长安城吃这受气饭呢。”
就连韩宁这厮也出来说话了:“王爷今年已经十二了,听人说太皇不少幼子都外出之国了,咋们不如也之国吧,王爷有着一身本事,在哪里都是一样啊,在这长安城反倒是处处受约束。”
李恽终于说话了:“常时,你帮我写一篇奏折吧,请求之国。现在咋们都被禁足不能出门,你还是郯王府长史,明天就带着这奏折直接交到门下省。”
第二天,李恽的奏折就到了房玄龄的桌上,这事他还做不了主,赶紧吩咐人给皇帝送了过去。却并没有什么回音,但是朝里大部分却都知道了。
第三天,李恽继续上奏折请求之国,皇帝仍然留中不发,并不回应。
第四天,李恽连着第三天上奏折,全朝廷的人都知道了。在东宫的太子因为不需要读书且身体已大好,最近也在开始帮着理政,此事自然也是知道的,赶忙去了太极宫求见皇帝。结果皇帝不见,但是下了圣旨,要求李恽参加九月十五的大朝。
这边李恽正在安排家里的一切,今年秋收的粮食李恽要求按照人头给交了税赋,余下的全部入库了,但是按照收获的数量从地窖里给每个人都分了粮食。新粮想自己吃啊。作坊也停工了,统计出来的糖都有四万两千余斤,酒更是有近六万斤,还有地窖那么多粮食。李恽很是头疼,糖酒之类肯定要往外卖掉的,就等王有才回来了。可是这些粮食咋办,总不能烧了吧。
但是作坊李恽是肯定会烧了的,甚至已经在安排王福等人准备引火之物了,工具啥的就全部便宜魏家村的人了,自己打造的大部分可都是铁制农具,在这个时代属于稀罕物。
至于太子那里,本来想写一封信的,但是又怕说不清,只能上门去和他好好聊聊了。
就在李恽在积极准备着撤退事宜的时候,史太监亲自到了魏家村,也带来了让李恽参加大朝的旨意,想来这事也该有个结果了。上次李恽为了泄恨扇了史太监一巴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还让人给他提了一坛酒,好在倒也没拒绝。
第四十二章:再次走不成
第二日,李恽派人去了程府和张府,约上程处嗣和张公瑾到府上一叙。糖可以开卖了,李恽想和他们聊聊,而且目前李恽也缺钱,王有才这厮仿佛被草原娘们勾走了,总也不回来。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思,目前李恽还不知道皇帝具体会把自己支到哪去,明年的合作事宜也得先跟两家商量一下。
糖的价格李恽是真不知道怎么定,只能让这两人定,结果程处嗣这货一开口就说五十文一斤,给李恽吓了一跳,旁边张公瑾摇了摇头却说:“低了。”
李恽下巴差点没摔地上,生怕张公瑾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出高价,李恽赶紧插话:“张伯伯,这个东西没那么值钱,酒才是大头。”
张公瑾再次摇了摇头:“郯王多虑了,这个糖五十文一斤确实低了。程家小子不知行情,我却是知道的。”
李恽不怎么信,还是怕张公瑾是因为自己救过他的原因而故意提高价格,最终还是按五十文一斤的价格把糖平均给了两家人,总计得钱两千贯,再除去两家每家一成的份子,李恽得钱一千六百贯。至于他们两家怎么去卖李恽就不想去操那个心了。
九月十五,李恽在朝会上再次见到了太子。欣喜的是太子没有坐轮椅,是自己站着的,就连以前脸上常见的忧郁之色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很好。见到李恽来了还笑吟吟的拉着李恽站到了自己身边,就连李泰都看着很高兴的样子。
众大臣到了以后,皇帝政策性的姗姗来迟,大朝会开始。结果刚刚一开始朝会就陷入了沉寂,一个出来奏事的都没有。皇帝也是一副耐性十足的样子,坐那不动;李恽看了一圈见实在没人出来,想了想就觉得自己先站出来吧,你们都不说就我来说吧,反正因我而起,那就我来终结吧。
李恽刚站出来准备说话,上次那个胖和尚烩饼抢先出来了:“贫僧等受皇上所托为太子祈福,幸的太子洪福齐天,日前已然无恙,也总算不负皇上所托。”哟,秃驴你可以的,无耻的样子颇有程处嗣的神韵。
坐在上边的李二陛下居然点了点头好像有些赞许的样子。我去,这叫双簧啊,你遇到行家了知道不,前几天我在家里还演呢,不像你这连个叫好的都没有。见这个样式李恽就想退回去,皇帝做好了局,这个局还是针对自己的,那还不如成全你们呢。我想的也是外出,那就这样吧,太子心里有数就行。
李恽心一横,干脆就帮上你们一把:“臣以为,烩饼大师所言甚是。臣之前犯下大错,日夜也不得安宁,唯恐害了大哥,而今大哥在诸位秃······咳大师的祈愿下已然痊愈,臣今日也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然而错了就是错了,臣也自觉无颜再呆在长安,特请皇上准许臣之国,前往封地。”说完李恽第一次给李二跪下了。
旁边的太子赶忙去拉李恽:“恽弟不可,此次是你出手治好孤的腿疾,怎可因此而责怪于你。”站旁边的李泰都站了过来帮着说话:“是啊,李恽,大哥都给我说了,此次是你出手治好的他的腿,不是你的过错。”
站在上边看戏的李二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太子既已痊愈,此事就此揭过;李恽就不用再禁足了,佘长业亦可重回太医署。”原来佘太医是叫这名吗,自己倒是第一次听到,以前都没问过的。李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慧敏等诸位高僧为太子祈福有功,赏黄金五百两。至于李恽奏请之国的事,鉴于目前其仍然年幼,此事不准。”
李恽的混劲一下就上来了,蹭的站了起来就想要搂火,好在太子和李泰好像都提前预料到了,联手把李恽给摁住了。
李二陛下一挥手三兄弟就被人轰了出来,人家还要讨论国家大事呢。李恽无处发泄在大殿门口踢柱子,但是好像也不是柱子的对手,疼的直跳,轰三人出来的史太监上前拎着李恽就扔到了大殿下面。
本来很严肃的事情让李二就这么当成家事一般就给处理了,而且看样子各方面都很满意,大家心里虽然都知道太子是李恽治好的,但是皇帝这么处理把这些人的脸面都完美的遮盖住了,除了李恽。
而且你一个十二岁的娃娃,你的脸面能值几文钱,皇帝卖起来也是毫无压力。
李恽很是郁闷,家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李恽之前估计的是自己还是会前往郯国封底,甚至还写了一份晒盐的规划,结果自己裤子都脱了你给我来一这个!
两人被太子拉着去了东宫,看的出来太子的脚完全没问题了,这事倒是让李恽的心情得到了些舒缓,毕竟闹这么大都是为了太子,而今太子的脚痊愈也算是一个好结果了。
心态平复下来的李恽才想起还没给太子分红呢:“大哥,小弟作坊的红糖已经售卖了,要给大哥分润八百贯,小弟回去就派人拉来。但是那个酒却怕是得等到年底才能分润了。”
到是给太子诧异着了:“那个糖孤倒也吃过,却不想如此厉害,也不过给了恽弟五百贯,回本却是八百了。”
李恽笑了笑:“以后每年都有呢,而且这才到哪啊,那个酒才是大头,小弟就靠着这两门营生也能做个富贵王爷。”
旁边的李泰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倒是没眼红,只是要求李恽也给他些糖,他很喜欢甜食,但是酒却不要,这小子说他喝不惯这种酒,上次喝了以后头疼。
回到家的李恽看到禁军已经撤走了,赶紧着安排人给太子拉钱,顺便给李泰拉了些红糖。但是佘太医还在李恽府上,聊了一下才说是不回去了,就在这挺好的。太医曙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厌倦了。
不走就不走吧,家里的粮食多着呢,目前虽然钱不太多,但是够用了,而且很快就会多起来了。
王福和常时也挺无奈的,准备走都准备了两次了,还是没有走成,留在这长安城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第四十三章:草原上的花
李恽等人的郁闷并没有持续多久,家里总算是迎来了好消息。王有才这厮可算是从草原上回来了,还神奇般的带回来了二十头牛,以及一个美的不像话的西洋妞。
牛有普通牛和骨架很大的北海大黑牛,草原上来的这两种牛都不太适宜耕种,但是用来驼东西或者是拉车还是可以的。李恽想的也不是这几个功能,留着口水围着牛转了几圈,这玩意宰上一只得吃多久呢?拉过来韩宁问这小子会杀牛不,会的话今天就宰上一只,弄一锅酱牛肉咋们好吃。
结果这小子居然不会杀牛,还说整个大唐都没多少人会。这是个什么狗屁屠夫啊,基本的职业技能都没有,害的李恽想吃个牛肉都不行。一事不烦二主,李恽还是把杀牛的事交给了韩宁,不会你就去找人学,总不能找个外人上家来帮着杀吧;这个时代吃这玩意犯忌讳,现在可有不少人看自己不顺眼呢,咋得悄悄的杀了悄悄的吃,放枪的不要。
韩宁这厮没去请教杀牛的事,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王有才带回来的西洋妞,眼睛都扎进去了拔都拔不出来。李恽在旁边打量这个西洋女的时候还在奇怪,莫非这是欧洲大陆来的,倒也有这个可能,正在想怎么跟这个女的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了韩宁的龌龊样,我去,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玩意,不是给自己丢脸吗,恨恨的踢了一脚这厮才回过神来,发现一堆人都在贱兮兮的望着他。居然瞬间就脸红了,转身跑了。
哎呀,这厮是发春了吗,这是秋天啊。
李恽在想自己知道的欧陆语言,法语自是不会的。英语倒是还记得一些,但是自己前世的英语老师不仗义,教会李恽的英语又被他要回去了不少,所剩不多。
“hello,What’syourname?”见这个女的没反应,李恽还在纳闷,莫非这个妞听不懂,或者人家说的是古代英语,那玩意自己不会啊;又或者这妞是说法语的,那就更麻烦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法语通译。转头问王有才:“这外国娘们是哑的?”
旁边的王有才也有点懵逼,这位爷说的是哪的语言啊,怎么从没听过呢。听李恽发问也赶紧答话:“少爷,此女乃是疏勒人,名叫康花花,是小的在龟兹遇到的。她被大食人所拐带,小的见他懂汉话就买下了。”
哦,原来昭武九姓那种白种杂胡,自己还给认成了西洋妞。这名字可真叫土的,大食人倒是真有种,连疏勒娘们都敢拐卖。
王有才还在邀功呢:“小的见此女能听懂汉语,长的又还伶俐,想着用来伺候少爷也是好的。”李恽一头的黑线,我去,我功能还没开发完成呢,这个真用不上啊。而且李恽真心对这种异域女子没什么感觉,好在这个女的身上倒是没什么异味,倒也能留着当丫鬟使唤。可怜王有才一片苦心,几万里路带回来个人李恽却瞧不上。
既然懂汉语就好办了:“从今以后你就别叫康花花了,就叫康妹妹吧”。还康花花,咋不叫草原之花呢,李恽本来还想跟她再继续聊一聊的,才发现王有才还站着的,赶紧打发厨娘先把人带下去。带着王有才、王福和常时去了书房。目前还得听王有才好好的汇报一下这次出去的情况,毕竟家里还堆着几万斤酒等着出呢。
王有才此次去的西域并没有什么危险,毕竟西域的蛮夷除了一个吐谷浑外,其他的目前名义上都还算老实,刚刚被李靖张公瑾蹂躏过的突厥也很是乖巧,不似以前那样的还呲呲牙。李二打败颉利以后,转而归附于唐的薛延陀在郁督军山建立了汗国,名义上也是唐的属国。其他的诸如回纥、高昌、焉耆、龟兹、疏勒等都还在排着队等着唐军的宠幸。唯一厉害的是当时的吐蕃王朝,甚至可以和中原王朝分庭抗礼,但是高原地区王有才也不敢贸贸然上去。
王有才此去带着的东西也全都没有发卖,都拿来做了人情,以交好各部族的首领和权贵。糖这个东西其实也很受蛮夷的喜欢,他们吃奶制品多些,糖可以用来调和;烈酒却最是受欢迎,这玩意喝了全身发热,他们认为能帮助御寒,毕竟草原上的冬季是很难熬的,胡天八月即飞雪,一年得有小半年时间都算是冬天。要是再赶上一场白灾别说牲畜,就连人都得冻死不少。
在天可汗李二陛下的统治下这帮蛮夷也不敢南下,毕竟唐军的刀子很是锋利,这会儿能打的牲口还不少,就怕你不来,太仆寺颉利的住宅旁边可还空着不少房子呢。
王有才此次交朋友的成果还算不错,带回来的牛就是几个部落的人送的,好在一路打着李恽的旗号,这么好的东西才没有在半路被劫走。
椅子上的李恽也没个坐样,蜷这一条腿在那问王有才:“此次你去走了一圈,对那边的情况你也了解了,且说一说此酒应当如何卖?我还是那个话,那帮蛮子钱是没有多少的,本王也不稀罕他们的钱财,主要还是换些牛羊回来长安城卖。”
“少爷,小的此次去大致看了一圈,发现这些蛮夷的财物主要集中在那些部族首领和权贵手中,这些人手上掌握着整个部族的牛羊,而他们下面的牧民差不多等同于他们的奴隶;因此少爷此法是断然可行的,咋们就跟他们交换牛羊。”
李恽点了点头:“最关键的是他们估计手上也没多少钱,牛羊和牧民就是他们的财产;牧民我是不要的。”
想了想又问道:“你认为应该怎么换才划算?”
王有才斟酌了一会才回道:“少爷,王福告诉小的,家里有近六万斤酒,除去少爷要送人的,小的准备带五万五千斤前往草原。多了不敢保证,但是八到十万只羊和一万头左右的牛,小的敢保证给少爷换的回来。”
我去,蛮子这么好骗啊,这倒是出乎了李恽的预料。既然如此,就安排王有才全权负责此事,看来这厮做生意确实是把好手;李恽又突然想起一事:“路上可还顺利?”
王有才面有难色:“少爷,其他的倒还顺利,就是回来路过鄯州的时候遇上了宿国公,险些给他抢了几头牛,还是打着琅琊王氏和王爷的双重旗号才过了关。”
忘了这老货还兼着鄯州都督呢,好在酒还有他一份子,但是回来的牛羊少不得要从鄯州过。“这样吧,我给他写一封信你带着,进出的时候他应该都能对你有所照顾,但是你回来的时候,记得送上些牛羊给他。虽说这里也有他的分子,但是这也算是他额外出力了。”
跟土匪打交道就得这样啊。
第四十四章:组织商队
李恽决定趁着还不到十月赶紧组织商队进入草原。当然了,第一次进去的商队还是由王有才带队,这次就不带糖了,只带酒。至于程家和张家,目前李恽认为他们不介入的好,毕竟在关洛一带卖才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而目前李恽想先去草原试试水。至于太子李恽就更不可能让他参与了,坐着收钱就好。
王有才在王福的陪伴下忙着去办理各自文牒,同时组织运货、保护的人手,因为是大队人马出行,李恽还特地给程咬金去信,委婉的给这帮人要了一些防身的东西,也不知道程咬金给不给。马车不光要运酒,还要准备一些过冬的物资,李恽还给他们准了不少干粮。最后就连李恽新打造出来的四轮马车都给了王有才,这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走的过,谁知道这个时代的路况是个啥样呢,王有才倒是拍着胸脯说肯定能过。
九月二十八日,终于准备妥当的王有才一行人,带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出发离开了长安城。临行前常时一再跟李恽求情要跟着去看一看。李恽初时是不同意的;一来是你一介文人上去干嘛,冬天的草原上可不是诗情画意的地方,真要出点啥事我咋跟武水伯交代;再者你要真走了家里就我我和王福韩宁三人识字,但是三人肚里的墨水加起来都写不出一篇奏折啊。结果常时说佘长业文采极好,李恽倒是把佘太医给忘了。
最后也只得同意了常时的请求让他随着前往,临行前还反复给王有才交代叫他照顾好常时这个文弱书生,毕竟这人的江湖经验几乎为零。
李恽和王福一直骑着马送到了渭河边,直到队伍都看不见了才回家。直到很多年以后,李恽才明白常时此次一定要去的原因和他的一片苦心。
回到家的李恽马上安排人去请张公瑾父子和程处嗣,顺便也看看能不能请到太子和越王,就说郯王府上准备杀猪宰羊,邀请他们到府上喝酒吃肉。结果派出去的人还没动身程处嗣就到了府上,得,还少跑一个地方。
张公瑾并没有来,好像是家族里的什么人来了,但是张大象却是来了。李恽还笑嘻嘻的跟他说:“你大人不来,却是便宜了你小子,今天本王府上宰牛,请你们来是吃牛肉呢。”旁边学李恽蹲椅子上的程处嗣吧唧就摔下来了。“郯王,牛肉可是吃不得的,这玩意吃了不好交代啊。”
李恽踢了程处嗣一脚:“你怕个甚,这是我的家奴从草原上带回来的,又不能耕地,有啥吃不得的。你要是不敢吃趁早回去,免得到时候说我们拖累于你。”旁边的张大象都快流口水了,一个劲拉李恽的袖子:“恽哥,能吃能吃,咋们悄悄吃没事的。”程处嗣一看自己比一个小孩还怂,那肯认输,当即强撑着表示:“我也敢吃,王爷你都不怕我也不怕。”
太极宫里,李二正在听史太监的汇报。在听到是王有才和常时带队出关的时候,气的直拍桌子:“败家玩意,这么好的东西,就算要拿去坑那些蛮子,用的着王家的人参与进来吗。”好像应该交给他来处置才最好似的。
史太监继续说:“今天郯王还差了人到宫里邀请太子和越王去府上,说是请他们过府喝酒吃肉。”李二陛下有些疑惑:“李恽这小子与太子相善,往来倒也密切;但是往常却也不见他邀请啊,倒是会给太子做了送到宫里来,今日却为何会邀约他们过府呢?”
史太监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听说王有才此前去西域给李恽的酒探路,带回来了二十头牛,此次怕是借个名头,说不定要杀牛吃······”
李二眼睛里都冒出光来了,牛肉啊,自己都没吃过几次,当了皇帝更是一次也没吃过了:“承乾和青雀过去了吗?”
“太子已然准备前往了,但是越王在皇后娘娘那里求情,央了太子等他,估计这会应该快动身了。”
韩宁这厮杀牛很不靠谱,和程处嗣两人在那比划了半天还是无从下刀,程处嗣居然弄来了一把环首刀:“你说我一刀直接把牛头剁下来是不是就完事了,这样快的多?”旁边的韩宁直摇头:“那牛血不浪费了,再说你一刀剁不下来咋办?”给李恽弄的头大,自己也不会啊,这两个蛮夫还尽出馊主意。
或许是动静太大,躲在地窖做实验的佘太医都惊动出来了,奇怪的是佘太医居然知道如何杀牛。原来杀牛非常的技巧,先把牛栓树上,四个脚捆定,前面一个人拉着。屠夫只需要在牛脖子背面拿一把刀子扎一下,只需要一刀,牛就会瞬间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毫无反抗能力,因为这一刀会直接扎进牛的心脏,之后割断脖子即可。
杀牛的场面李恽是不敢看的,倒不是伪善,而是王福拖着不许看。再进来的时候两个蛮夫已经在佘太医的指导下把牛杀好了,正在处理。
李恽在想怎么吃,牛肉有很多种吃法,不同的部位就有不同的做法。李恽是很想卤来吃的,但是现配卤料有些来不及,就只能做酱牛肉了。给厨娘心疼的要死,那些香料死贵死贵的。
李恽安排先弄上个二十来斤,要吃就吃个痛快,厨娘用了一个铁匠特别打造的大锅在慢慢炖着,牛肉的香味悠悠的飘了出来,估计还得小半个时辰左右,李恽几人干脆在旁边坐着边吹牛皮边等,反正有现成的,刚扒下来。
牛肉还没出锅呢就听着外面一阵嘈杂声,厨娘的丈夫跑过来说来了三辆咋家的那种大马车。李恽想着应该是太子和越王到了,但是咋会有三辆马车呢?
跑出去一看,李二的那张臭脸瞬间就让李恽有回去把牛肉藏起来的冲动。我去,这是冲着牛肉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院子的肉还没收拾完呢。
一堆人都在给皇帝行礼,唯独李恽站那孤零零的显得很不合群,还在那里担心院里的牛肉。
第四十五章:总是有人会眼红的
皇帝看都没看院子里的牛肉就直接带着三人到了内院。李恽内院有一张很大的圆桌,皇帝似乎对这个东西很满意,招呼着三人坐下。刚坐下厨娘的声音就穿了过来:“王爷,牛肉酱好了,你看是现在吃还是再冷一会?”
进来才看到有个生面孔,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恽想着人家既然上门了,再藏也藏不住啊,索性招呼厨娘:“切好了端上来吧。”厨娘赶紧回身走了,史太监居然也跟着去了,码的这还是怕我下毒啊。
可怜程处嗣这货,帮着弄了半天到头来还没吃着。估计这货今晚不会回去了,得等皇帝他们走了吃上了牛肉才会甘心。
安排王福去拿了些酒过来,还特别要求是自己去年窖起来的老酒。再是不喜欢李二,也毕竟是自己的家人,有好东西李恽其实是很愿意分享的。李恽在那陪着太子在聊天,旁边的李二陛下歪着头看着李恽,却发现自己这个儿子非常的陌生,怎么也看不透的样子,自己甚至记不起上次李恽喊他是什么时候了,一时竟有些伤感。
厨娘的刀工很好,李恽也时常要求她练习,切出来的牛肉也很漂亮,非常的薄,一摞一摞的码放的十分整齐。跟皇帝吃东西肯定是只能分餐的,好在李恽他们弄的牛肉不少,但是最后三兄弟加起来好像都没李二一个人吃的多。
到最后是皇帝一个人在那喝着酒慢慢的吃,边喝还边夸奖这个酒不错,还问李恽是不是窖上一年要好很多,李恽只能如实答复:“这种酒窖藏的年份越久越好喝。”
好在厨娘很有眼力见的提前给熬了些牛骨汤,吃饱了肉的三兄弟在那喝着厨娘熬的牛骨汤溜缝。啥都不放就抓一把葱花就行的牛骨汤,很是浓郁飘香,吃的有点撑的李恽都喝了一大碗。结果旁边吃饱喝足的皇帝抹了抹嘴还说风凉话:“朕不如那几年了,征刘黑闼的时候都能吃上十斤肉,现在却是连一半都吃不下了。”李恽很吃惊,因为皇帝一个人确实吃了三四斤的样子,这会还捧着一个大碗在喝汤。
李恽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段话:““食糜一鼎,牛两只,半饱而止!”见到李恽有些怔怔的模样,李二还笑了笑,继续说道:“以前朕常年在外征战,食量甚大,这几年经常性的坐着,却是不如以前了;那会你尉迟伯伯一顿就能吃上一只羊,只是现在也吃不了那么多了。”
怎么三十多的人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吃饱喝足皇帝起身去看李恽的房子,顺便遛弯消食,李恽等人也只能跟着。结果走一路就心疼了一路,家里金丝楠木打造的一套家具,特别是那张长长方方的条桌,李恽自己都不舍得怎么用的,被皇帝直接下令给抬走了,连带着周围的椅子都给抬走了,几乎把李恽的书房搬空,就连李恽自己制作的几个牙刷也让史太监给揣袖子里了。
去地窖的时候皇帝把李恽剩下的几坛好酒也给拉走了,这还是李恽在地窖单独挖的坑埋的;就连今年王有才没拉走的酒也给拉走了一半,临了还说李恽小气,有这么好的酒宁愿挖个坑藏起来也不给他。
还好走的时候没有打院子里牛肉的主意,但是把牛几乎全给牵走了,就给李恽留下了两头,还说小娃子哪吃的了那么多。
咋们好像没那个交情啊。李恽欲哭无泪,脸直抽抽,家里遭了贼了。
李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桌子边上表情沮丧的发呆,旁边张大象正在吃着牛肉。程处嗣这货也钻出来在那正吃呢,被悄悄留下的史太监一脚踹开了,桌子边上就两张椅子,人张大象都是站着吃的。老太急安稳的坐下来也拿了块牛肉在哪吃。程处嗣看了看觉得差距太大,干脆自己拿着一大碗牛肉带着张大象跑前院吃去了。
“小子,教你一个乖,下次啊,有了好东西想着先给皇上一些,这样你自己既能享用,也没人敢打主意。”
李恽很好奇,扭头就问:“我堂堂一个王爷,还有人敢打我家东西的主意?”
史太监不急不忙的掏出一张白净的丝巾,擦了擦嘴,再顺便擦了擦手,身子慢慢的往李恽面前一倾:“一般二般的人自是不敢,但是敢的却也不是没有,而且这种人啊,你小子还真不一定斗得过。小子,记住了,皇上吩咐了,要真有那种人找上门了,别去硬碰硬,你的这个性子太急躁,容易吃亏。”
缩回身子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手指又继续说道:“你看咋家的手生的多漂亮啊,用来杀人可惜了;但是好久没杀人了,就有很多人都忘了咋家这双手是能捏死他们的;要真有人打你的主意啊,咋家的这手怕是又得活动活动了。”
李恽送走了史太监,临走前李恽还是给他提了一坛酒,然后一个人坐在那发呆。程处嗣和张大象端着肉走了进来,问李恽要酒,还不忘给李恽提醒:“这老太监可不简单,据我家大人讲,此人功夫不在秦二伯之下,而且,从没有人见他出过全力。”
程处嗣和张大象都趁着城门还没关回去了,李恽还给两人分别装了些牛肉带回去。张大象还说大人有心疾,把牛心也要了去,李恽也不知道吃了管不管用。
史太监这么厉害的人物,想来是受皇帝之命来警告自己的,但是这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李恽不是很明白,干脆叫来王福问问,家里就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了。
王福一听却是叫了一声:“不好,怕是有人觊觎咋们的产业了。”李恽一愣,随即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其实之前史太监说了之后李恽也有想到,但是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人真的来打主意。
拉着王福坐下,李恽问道:“福叔,你说什么样的人敢来打一个王爷的主意,再说咋们作坊用的不都是自己人吗?”
王福说道:“少爷,真要巧取豪夺咋们的产业,满天下也没多少人,而且就属今天来的那位最有可能,但是他既然安排人出言示警,想来就是其他人。其他人的话明着不好来强取豪夺,但是派人来偷师确实完全有可能的,王有才说五万余斤酒就能换来如此多的牛羊,这里面得有多大的利,是个人都能眼红。而且真要敢来的人都是安排妥当了的,咋们就算发现了也查不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