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被无视的毗邻而居
从金匠所回来时，已是暮色四合，晚餐时间已经过了，栖凤宫里不会再有人为他特意准备晚饭，菲力在街边的陷饼铺里买了几张馅饼，打算带回栖凤宫充饥。
看到菲力如此凄惨，空灵兽恨其不争，赌气装作没看见。
今天一天菲力都是靠着自己两条腿走路，现在手里拎着油纸包还是慢悠悠地往哈布斯堡走，空灵兽忍受不了地提议，“菲力，你可以到我背上来，这样我们能快点回去，你的馅饼也不会凉透。”
暖风宜人，到处是饭后悠闲散步的民众，菲力觉得这样走走挺好的，拒绝了空灵兽的建议。
“回去也没什么事……再说馅饼凉了也不难吃。”
觉得菲力对于艾瑞安的态度太消极了，空灵兽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问菲力。
“难道你真的就打算同艾瑞安一直这样下去？”
当然不会，菲力摇摇头，“我只是还没想好我到底哪里惹得艾瑞安大发脾气，又是错在哪里，该怎么补救，并且让她能够信我，不再怀疑我，在想通这些前，我是不会主动去找艾瑞安的，那样于事无补，迟早我们还会再吵架。”
很介意威廉的到访，空灵兽接受不了菲力的说法，“等你想好了，恐怕艾瑞安都被别人抢走了。”
感情的事是急不来的，菲力这些天想了很多，总结出来的这句话就算空灵兽说了他也未必会懂，所以菲力只是笑笑，并没有再解释下去。
终于走到哈布斯堡门前，菲力进去宫门时，发现守卫们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菲力不在意，空灵兽却被看到发毛。
“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看菲力？”
突然被空灵兽揪住质问，把守宫门的守卫支支吾吾使劲摇头，“没什么……”
空灵兽可以断定肯定有问题，放开守卫，他用感应去问彼得和盘龙。
三位神兽如今已经拉开阵营，盘龙无条件支持艾瑞安的一切决定，空灵兽是菲力的忠实拥趸者。
彼得则因为他的猫皇帝身份仅限于哈布斯堡内，他的猫子民们也全部臣服于艾瑞安，所以为了皇位，只能选择留在艾瑞安身边。
至于小费朗则因为之前菲力曾经总是惦记着丢掉他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所以如今菲力除了空灵兽外，身边再没有任何一位支持者。
感应到空灵兽的问话，盘龙选择装聋作哑，彼得很为难，他不想参与进去，落下搬弄是非的名声，所以选择了沉默，唯独小费朗乐得看菲力笑话，告诉了空灵兽威廉入住金星宫的事情。
怪不得刚才的守卫会用一种既同情又鄙夷的目光看菲力，艾瑞安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真的不在乎菲力了吗？空灵兽简直要气炸了。
“菲力，等等我！”空灵兽跑向已经走到栖凤宫门前的菲力。
因为艾瑞安不再住在栖凤宫里，所有的侍卫也都跟着搬去了艾瑞安如今入住的凰宫，栖凤宫里冷冷清清，除了每日里有宫人来打扫卫生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入夜后，殿里点上照明用的几根蜡烛后，宫人便离开了，菲力站在只有灯火不见人影的栖凤宫门前，回头去看空灵兽。
发现空灵兽满脸怒气，菲力好脾气地问他，“怎么了，空灵兽？”
“你知不知道你有邻居了……”空灵兽表情认真，同菲力一起走到院子里的春羽下谈话。
“什么邻居？”菲力坐到春羽下的石桌旁，打开油纸包，拿出个馅饼慢慢吃着。
“威廉住进金星宫了。”
吃着馅饼的菲力突然停止了动作，抬眼在星月辉映下看了眼空灵兽，然后继续平静地吃馅饼。
“你还吃？”空灵兽都要被菲力气疯了，“你在这里啃馅饼，而你的妻子艾瑞安却同那个无耻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共进晚餐，珍馐美味觥筹交错，难道你就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吗？你是个男人，难道你就不想维护你的尊严吗？”
“他是临国的储君，前来拜访艾瑞安，宴请他是邦交礼仪，入住金星宫，也是在尽地主之谊，艾瑞安做的没什么错处。”
“啊……”空灵兽仰天大叫，震得哈布斯堡跟着晃了又晃，“算了，我不和你说了，就算你被艾瑞安抛弃了也是活该！”
在菲力思索着查到的金匠名单，设想首先该从哪一个人下手调查而拿起第二张馅饼时，栖凤宫的门口传来响动，送威廉过去金星宫的艾瑞安抱着小费朗，出现在栖凤宫门前，她和威廉一起走进门里，发现菲力正坐在树下吃馅饼，嘴里的酒香还未散尽的艾瑞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哎呀，菲力殿下，您怎么坐在这里吃东西，而且还是这种贫民才吃的食物。”
沉思中的菲力被威廉咋咋呼呼地吵醒过来，转头看了他一眼，扫见不远处自己的妻儿时，菲力眼神依旧淡淡的，最后还是把注意力转向了手里的馅饼，继续慢吞吞地吃着。
再一次被菲力无视，威廉回头问艾瑞安，“陛下，看来您应该教授一下菲力殿下礼仪，至少客人到来后应该懂得礼貌，尤其客人同他说话，是不可以当作没听见的。”
在见到自己和威廉一起出现后，菲力的态度完全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他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在乎的意思，好像随便他的妻子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无所谓，艾瑞安这样想着，脸色跟着变得难看起来。
“菲力，你至少应该保持礼貌，向威廉殿下问声好。”
为了一个前来向她求婚的男人而指责他，菲力吞下嘴里的馅饼，站起身去到威廉面前。
高大的菲力自上向下看着面前的威廉，他的漂亮像一把双刃剑，平时温和的时候，漂亮得夺人眼目轻易就能捕获人心，凌厉时，漂亮就成了利刃上的寒光，随便一眼就能把人的心刺穿，威廉被菲力注视得十分不自在，勉强同他对峙。
注意到威廉额上冷汗滚滚而下，菲力忍不住嗤笑出声，“威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在我这里讨不到半分好处，只能搬弄些无聊的是非，我可没空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说完，菲力略向艾瑞安欠了欠身，转身进去殿里……
第三十九章耿耿于怀
在菲力这里讨了个没趣，威廉很没羞没臊地邀请艾瑞安继续送他，客人送了一半不好丢下不管，艾瑞安只得耐着性子送他。
小费朗挣脱了艾瑞安怀抱，打算去追菲力，被眼尖的威廉恰好一把抱住，“来，宝贝，让叔叔抱抱……”
威廉一边说，一边抱着小费朗出去栖凤宫，气的小费朗又抓又打，可惜一个奶娃娃根本造不成伤害。
“还是把孩子给我吧。”
不希望菲力以外的男人碰她的孩子，艾瑞安请威廉把小费朗还给她……
“不，我觉得他很喜欢我，让我再抱他一会儿。”
说着威廉快走几步，免得艾瑞安把小费朗抢回去。
“你以为你能取代菲力吗？”实在看不惯威廉的张狂样，小费朗决定警告下不要脸的威廉。
毫不意外小费朗这样的奶娃娃竟然用大人语气说话，威廉笑得十分欠揍，“我本来也没打算代替他，做人那么失败，连死心塌地跟他的艾瑞安都能同他冷战不休，我取代他不是自找麻烦？我只是想做艾瑞安的正宫，至于菲力，可以保留他的位置。”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嚣张又无耻的家伙，挺有意思的，那好吧，我就先不干涉你和艾瑞安，看看你们能发展到什么地步，顺便给眼高于顶的菲力一个教训，不要以为他是唯一的，无与伦比的，可以对什么都说随便的人。”
“看来你对他很有怨气……”威廉喜闻乐见有人对菲力有意见，尤其是他至亲之人。
“嗯，之前他总是琢磨着怎么把我扔掉，太可恨了。”
威廉很想问问，为什么最后没丢掉，如果是他，他一个字也不会说，而是直接扔，看来菲力的心没那么狠，不过这话他才不会对小费朗说呢。
“作为亲生父亲他可真狠。”
这话算是说到了小费朗心坎上，不管他的记忆都包括什么，他这副血肉之躯却是菲力和艾瑞安赋予的，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耿耿于怀。
“是的，太可恶了，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你可以给菲力教训，但是如果敢伤害他，我绝对不饶你。”
被一个叼着奶嘴的小娃娃警告，威廉哈哈大笑，“当然……遵命。”
看到走在前面的威廉抱着小费朗有说有笑，艾瑞安很是难过，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惜那个人不是菲力，尤其刚才她看到菲力居然在啃冷掉的羊肉馅饼，心疼之余反而觉得他更可恨。
很快来到金星宫前，艾瑞安从威廉手里接过小费朗，威廉很愉悦的同母子俩道晚安。
抱着小费朗，艾瑞安路过栖凤宫时，不知不觉脚步变慢，小费朗也跟着向门里张望，看到楼上寝殿的灯已熄灭，很失望地叹了口气。
“真是缺心眼，难道就不能等等再睡吗？”好好一次复合的机会，被贪睡的菲力给破坏掉了，小费朗很是郁闷。
一到晚上，彼得的猫子民们都便开始散布到哈布斯堡的各个角落，行使它们的捕鼠天职，所以每天月亮升起来的时候，都是彼得最无聊的时候。
彼得一只喵无聊地呆在凰宫里，很怀念同空灵兽斗嘴的时光，不过，他眼下还不打算去找空灵兽，一是因为阵营不同，二是他很生气，就算菲力不过来看望自己的妻儿，难道他空灵兽就不能解劝下菲力，或者自己代表菲力过来凰宫聊表下心意吗？
听到寝殿外有脚步声传来，彼得知道是艾瑞安带着小费朗回来了，立即跳下软垫，去到门口等着。
“彼得，你怎么没睡觉？”艾瑞安撞见蹲在门口的彼得，表情落寞地同他打招呼。
小费朗挣扎着下到地上，同彼得坐进蜂巢椅里晃悠着，告诉彼得刚才发生的事情。
“菲力这是不想同艾瑞安和好了吗？”彼得气得不轻，“空灵兽呢，难道他就听之任之，随便菲力怎么做都不劝阻？”
“本来我很高兴艾瑞安和菲力闹别扭，想让艾瑞安给菲力一点教训，免得他总是骄傲得像只花孔雀一样让人讨厌，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这样了，因为那个威廉比菲力还讨厌，彼得，你能不能帮个忙，去找空灵兽和菲力，想办法把那个威廉赶走。”
“好吧，我这就去看看……”正愁没有正当理由去找空灵兽，接受了小费朗的请求，彼得高兴地跑回栖凤宫。
关上灯，菲力站在窗帘后面目送艾瑞安抱着小费朗走远，才回去空荡荡的大床上躺下。
“菲力，你怎么不请艾瑞安进来？”空灵兽很纳闷，菲力这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如果这个时候，我请艾瑞安进来，那么我该对她说什么，‘我们和好吧’？艾瑞安会怎么想，是因为威廉来了，有了危机感，所以我才请求她和好的？再说，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天艾瑞安为什么会发火，如果我始终不理解，那么迟早还得吵架……”
“你们人类的感情又古怪又麻烦，一点也没有我这样的感情简单而真挚，菲力，你真应该好好珍惜我，看看，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还是会站在你这边，你是不是很感动？”
自恋的空灵兽蹲坐在地上，同菲力拼命自夸。
“你说的也不错……不过你这个我唯一的支持者，请为我解决掉失眠的苦恼吧？”
睡不着？菲力从前可从不会说这话，空灵兽很难过菲力会受这份苦。
“要不然我带你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又是散步？走了一整天的菲力一点也不想再动了。
“还记不记得，你养伤的时候，我变成气垫床带你到处飞，要不然我再变成气垫床，你睡不着，我就带你在星空下飞。
这个主意不错，菲力丢了枕头和被子到空灵兽牌气垫床上躺下，空灵兽驮着他飞到星空下，数着漫天星辰，失眠的菲力终于睡了过去。
彼得赶来栖凤宫时非常失望，菲力和空灵兽都不在，他在院子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回来，无比失望地只能回去凰宫。
听到身上传来菲力均匀地呼吸声，同样失眠的空灵兽也觉得眼皮开始打起架来，昏昏沉沉地阖上眼，在星空下的白云之上酣眠。
第四十章人情冷漠
魔王乯丕锲而不舍地又来书信，要求见一见他久未谋面的三子菲力，艾瑞安依旧是果断拒绝，连问都没问菲力。
威廉利用瑞耳国大殿下的身份，收买下数名哈布斯堡内的守卫，消息灵通地在艾瑞安否决的第二天就知道了此事，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菲力惦念他生病的母后，而跑去边界面见，那么菲力与艾瑞安的隔阂将更上一层楼。
不过威廉也很犯愁，除了他第一天来到冈帝斯城连续两次遇见菲力后，就算是毗邻而居，他也再没见到过菲力，反倒是艾瑞安，只要他请求与她共进晚餐，都能如愿以偿，就是餐桌上总是要加上圣母伊莉莎夫人，实在是影响食欲。
“你们都没有见到菲力吗？”威廉又去找他收买下的守卫问话，他才不信菲力惹怒了艾瑞安，却根本不当一回事，难道他都不在乎他在艾古国的地位了吗？
“很抱歉，我们没有见到过菲力殿下……”守卫回答威廉，“早上见不到他出去，晚上也撞不见他回来，不过这也不稀奇，谁让菲力殿下有一只会飞会变型的宠物呢。”
对于空灵兽的神威早已如雷贯耳，威廉听过这些话后决定，可以先从空灵兽下手，或者鼓动他带着菲力去边界也行。
“那么，怎么能见到空灵兽呢？”
连空灵兽守护的菲力都见不到，更何况神兽空灵兽，守卫们纷纷表示无能为力，“除非您的运气足够好。”
运气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威廉可不想做傻事，最后他决定直接进去栖凤宫内等菲力，那样只要他回来，自己一准能碰到他。
从早上进去栖凤宫后，威廉百无聊赖地一直等到月上柳梢……
这家伙不会是找其他女人约会去了吧？威廉觉得自己或许猜对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菲力连艾瑞安生气都不哄。
威廉胡思乱想着，扫见窗外一大片像是乌云一样的东西飞来，从门进入到寝殿内。
“你怎么在这里？”空灵兽牌气垫床见威廉居然坐在栖凤宫的沙发内，语气十分不善地问他。
“我在等菲力，想同他谈谈……”威廉说话间，发现空灵兽身上的菲力已经睡熟了，“这家伙心真大，不但艾瑞安生气他不管，就连他的父母想念他，想要见到他，他都无动于衷，空灵兽，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守护着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用不着你来评论菲力……”空灵兽很讨厌威廉的说三道四，“我警告你，他们夫妻间的事情你少参与。”
“我并没有想要参与的意思，我只是听说王后慈莫林现在病危，想要在边界见见她的三儿子，所以来告诉菲力一声，让母亲伤心可真是罪过。”
“你有那么好心？”空灵兽才不信鬼话连篇的威廉，“既然你已经说完了，那么请你离开这里。”
“你会告诉菲力吗？听说慈莫林恐怕就要不行了，她坚持不了多久……”威廉不放心地追问空灵兽。
“这还用你说……”空灵兽活动着自己的大蹄子，“如果你还不打算走的话，我可以送你去见你的母亲。”
亲身经历过空灵兽的威猛，威廉求生欲极强地跑出了栖凤宫。
菲力已经两天没好好休息了，他按照金匠所提供的资料，把一些怀疑对象全部调查了一遍，不眠不休简直是在拼命，可惜什么结果也没有，并没有找到当年携艾尔莎私奔的金匠。
菲力精疲力竭，倒在空灵兽化身的气垫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而空灵兽则再次失眠，考虑要不要把威廉告诉他的话讲给菲力听。
疲劳过度让菲力睡得分外香甜，整整睡到翌日下午才醒，因为过了午时，待遇一落千丈的菲力，无可避免地又要饿肚子了。
洗漱过后，多日没有好好吃饭的菲力饿得手脚哆嗦，他坐在沙发里有气无力，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空灵兽，我觉得我快要饿死了，能不能出去给我买点吃的？”
“可怜的家伙！”空灵兽为菲力悲惨的下场掬一把同情的泪，“好，你忍耐下，我这就去给你买吃的。”
空灵兽从栖凤宫内出来后，想着菲力这几天餐风露宿，外面的食物又不合菲力胃口，于是跑去凰宫找奥蒂丽娜，希望她能发发慈悲，做些可口的饭菜给菲力。
午后，艾瑞安有午休的习惯，把小费朗哄睡后，自己也躺在床上睡着了，奥蒂丽娜也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会儿，空灵兽来找她时已经睡着了。
“你找奥蒂丽娜做什么？”邓肯把空灵兽拦下来问话。
“菲力饿了，我想请奥蒂丽娜帮忙做些吃的。”
实话实说的空灵兽让邓肯很不满，“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不来？现在奥蒂丽娜好不容易抽空休息下，难道就不能去找御厨做吗？”
那些所谓的御厨，做饭未必好吃，但肯定眼睛比任何人都好，一见艾瑞安不理菲力，立即变了脸，如果空灵兽去找他们，一定有的是说词不给菲力做饭吃，本以为到奥蒂丽娜这里不会那样，看来自己的想法是错了。
“好吧，我无意打扰，只是菲力最近经常不好好吃饭，所以我才来找奥蒂丽娜的，是我考虑不周，抱歉了。”
从来没听空灵兽如此说话，邓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后悔地打算拦下空灵兽，可是空灵兽已经落寞地走开了。
出去哈布斯堡，空灵兽看着那些饭店餐馆，想起菲力吃那些厨师做出来的东西食难下咽的情景，忽然福至心灵，记起了国师府里的詹尼佛。
奔去国师府，空灵兽才一降落到国师府院内，就听到剧烈的呕吐声，顺着声音找去，是詹尼佛正趴在床上干呕，科蒙一脸担忧地为她轻拍后背，老国师则是一脸喜色。
“詹尼佛，你就要当妈妈了。”
听到国师喊出这句话，空灵兽的心都凉了，哪里能让一个孕妇给菲力做饭吃呢。
不过詹尼佛和科蒙有孩子了，还是值得高兴的，空灵兽喜忧参半地离开国师府，最后只能在冈帝斯城最有名的餐馆里点了几道招牌菜，带回去给菲力。
第四十一章圣贤不会比屠夫更有优势
伊莉莎接连在餐桌上遇见讨厌的威廉，忍无可忍地来找菲力。
午后的阳光温暖到让人发懒，老寒腿被赫拉治好后，伊莉莎基本都是自己走路，不过现在她昏昏欲睡，只能命人用软轿抬她去栖凤宫。
往日热闹非凡的栖凤宫，如今清冷到吓人，置身里面，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响起的足音，回荡到耳朵里听得人头疼，伊莉莎忍受着不适，寻着食物的香气过去到餐厅，果然见到了坐在桌边，无滋无味慢吞吞吃东西的菲力。
“母后？”菲力一口菜嚼了足有一分多钟，抬眼见到伊莉莎出现在眼前，才记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看望她了，连忙起身过去扶她坐下。
“你和艾瑞安是怎么回事？”伊莉莎的脸色难看极了，菲力瘦了许多，吃饭像是在咽药，尤其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菲力居然对艾瑞安出现追求者这件事不闻不问，伊莉莎看到菲力就有气。
“没什么……”菲力不愿意在长辈面前说自己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的事情当然是自己解决，没必要去烦长辈来操心。
“你看到那个叫威廉的家伙了吧？你打算就让他这样猖狂下去？”
提到威廉菲力无感，“见过了，他现在就住在金星宫里。”
听到菲力的回答，伊莉莎差点被气死，“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能成为艾瑞安钟意的人，我是不会阻拦的如果艾瑞安不喜欢他，我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话不是这样说……”伊莉莎忍下气来教导菲力，“女人是要哄的，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并不喜欢威廉，可你长时间不理她，也不在意她跟谁在一起，时间长了，她会认为你心里没有她，或者会因为失望而变心也说不定。”
“如果爱人的心会因为外界而改变，那也只能说明她的心不够坚定，就算这次威廉出现没有成功获取她的心，迟早还是会有那么个获取她芳心的人出现……”
“哎…傻孩子，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就像你统治国家一样，当初你为了守护艾古国，甘心拿起屠刀，成为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而爱情乃至婚姻也是一样的道理，圣贤不会比屠夫更有优势，反而是屠夫手起刀落，更能够守护住自己的所爱。”
除了练武和打仗外，菲力还没有听说过关于经营感情与婚姻的道理，他很认真地都听了进去。
“那么，我想向您请教件事情……”
将当初艾瑞安同自己吵架的情况讲给伊莉莎听，菲力希望伊莉莎能给自己一点建议。
“就因为这个想不通，所以你就要不理会艾瑞安冷战，也不想办法去哄她开心，就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伊莉莎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了下菲力的额头。
“她那是在变相向你撒娇你懂吗？她只是希望你能理解她，成为她最有力的后盾，支持她，爱护她，能同她一起出席所有社交场合，让她这个女王无论做什么都不再是孤单一人，总有那么个人愿意与她一起分担，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原来是这样……菲力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了，“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谢谢你母后。”
“那么，等你吃完饭，就快去找艾瑞安吧，你们合好了，我也就安心了。”
点点头，菲力把餐具放下，同伊莉莎道，“我已经吃饱了，不过，我想问问母后，关于父王弗雷德里克的事，可以吗？”
提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弗雷德里克，伊莉莎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深了许多，“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你父王？”
“因为灵林里出现了一株来历不明的云杉，据我了解是父王在位时种下的，所以想问问母后有没有什么印象，或者父王当时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吗？”
眼睛定在一个点上想了许久，伊莉莎摇摇头，“没有，既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听说他除了橄榄树外，还种过其他树。”
“但是，父王的生平记录上，为什么会有同魔界建立邦交的记录，而且长达二十几年，可是在我的印象里，艾古国并没有同魔界建立过什么邦交，母后有印象吗？”
伊莉莎脑海里依旧空白一片，“没有，从没听说过。”
看来母后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菲力不再追问下去，“赫拉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等到完成后，我想我会认真查一查这件事。”
“随便你好了，这些事情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操心了。”
达成目的的伊莉莎缓缓站起来，同菲力告辞。
“我得回去了，天气暖和得让人只想睡觉，真的是，晚上睡得已经够多了，白天却还困，老了就是烦人。”
听着伊莉莎的絮叨，菲力亲自送她出门。
“菲力，你做什么去？”威廉终于逮到了活的菲力，等到伊莉莎乘着软轿离开后，立即过来同菲力打招呼。
“你有什么事吗？”菲力对威廉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没什么事……”说着，威廉表现得像是很关心的样子问菲力，“我还以为你已经去边界了呢，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边界？”菲力面露不解，“为什么会这么说？”
空灵兽居然没有告诉菲力，慈莫林在边界等他的事情，威廉醒悟过来，故意变现得极为尴尬，“哦，没什么，是我误会了……”
吞吞吐吐的威廉让菲力很反感，“你误会什么了？能不能把话讲清楚？”
“是这样的……”威廉把乯丕来信要见菲力，以及莫慈林病危，在边界等候要见他一面的事情告诉了菲力。
就算之前因为慈莫林中过乯丕布置的陷阱，可菲力一听到慈莫林病危，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
“为什么艾瑞安不告诉我？”菲力自言自语，转头招呼空灵兽，“我们这就去边界见母后。”
白了眼使坏的威廉，空灵兽朝着他扬起了蹄子。
“菲力，快救命，空灵兽要杀人灭口了！”胡说八道的一通乱嚷，威廉指着空灵兽举报。
“我早就告诉空灵兽莫慈林的事情，他隐瞒不说，又怪我告诉了你，菲力，你可要保护好我，我可不想再飞到天上去。”
第四十二章尴尬的身份
就是要看着菲力手忙脚乱心烦气躁，得逞的威廉坏笑着走开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母后病危？”目送威廉走远，菲力扭头来问空灵兽。
“因为乯丕，他的坏心思太多，现在你和艾瑞安的身边又加进来个威廉，内忧外患下，攘外必先安内。”
“所以你不告诉我母后的事，就是让我拿出全部的精力来对付威廉？”
空灵兽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菲力被他的紧张给逗笑了，“怎么，我就那么糟糕吗？”
“我觉得你是挺糟糕的……”空灵兽只好承认下来，“本来作为男人成为父后，就已经够让我糟心的了，艾瑞安接连收到两封你父王的来信，都不肯告诉你，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又来个威廉这样不知廉耻的，你非但不管，还任由他住进哈布斯堡每天缠着艾瑞安，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是挺让人糟心的……”菲力笑着承认，“可也没达到攘外必先安内这种程度。”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空灵兽希望菲力能做些事，至少得表明态度。
“先去边界看望母后。”
最反对的就是这件事，空灵兽不肯带菲力前往边界，“你如果真的去了，很难保证不会落入乯丕的陷阱，再说，你有可能会被艾古国的人当做叛徒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有多尴尬吗？”
这些在菲力看来都无需去考虑，“做儿子的去见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好怀疑的？再说，我在艾古国这么久，又是费朗重生，怎么可能还有人怀疑我的忠诚？空灵兽，你想得太多了。”
真不知该说是菲力天真呢，还是该说他现在已经开始蒙着眼睛过日子，糊涂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被空灵兽嗤笑，菲力郁闷地看向他。
“难道不对吗？”
他虽然重生在魔王三殿下的身体里，但心里却自动认为自己就是艾古国的人，愿意为艾古国肝脑涂地，当然他也做到了，千里迢迢虔诚地来到艾瑞安身边，一心一意保护着艾古国，随时准备抵抗任何对艾古国的入侵，站在艾瑞安背后默默支持着她，可能做得不够好，但他不改初衷，相信所有人都能了解，但听空灵兽的语气，好像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难道他错了吗？
“你要看清楚形势菲力，你已经不是战神费朗了，重生的事也不是说出来就有人信的，现在的你对于艾古国来说毫无建树，是养在王宫里被称作父后的男人。
你爱艾瑞安所以来到她身边，但在别人眼里，你享受的是别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你每天无所事事，到处乱跑，还经常惹得艾瑞安大发雷霆，因为她发火不会冲你发，都是冲着别人发，所以宫人们觉得委屈，别以为他们什么也不会做，只会表示理解，他们会到处扩散你和女王的是非，他们不会说女王怎样，只会说你的不是，懂了吗？”
空灵兽说得口干舌燥，心火都跟着旺盛起来。
“你这是在说，我不该用费朗的观点来考虑问题，而应该设身处地的做好菲力，因为再怎样重生，费朗其实还是已经死了。”
就算继续活着，也是要从里到外的成为菲力，而非费朗……这个念头让菲力感到万分恐惧，这还是他重生以后，第一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好吧，看来你开窍了……”空灵兽说着俯下身，招呼菲力，“来，快上来，我渴得厉害，带你去一趟塞外西川，你散心我吃些寒冰。”
被空灵兽说得心里难受，菲力反倒不大想去散心了，“还是你自己去吧，吃饱了回来接我，我们一起去边界。”
“你怎么那么死心眼？”说得口干舌燥，菲力居然一句也没听进去，空灵兽郁闷到想撞墙。
“该去还得去，无论我是谁，但至少慈莫林是我母亲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
“算了，随便你吧……”空灵兽无语，飞走先去喂饱肚皮再说。
菲力一个人在栖凤宫里坐着，脑袋放空地什么也不想，只望着天空中的浮云发呆，许久才转动下发涩的眼珠。
过了很久，菲力觉得空灵兽快要回来了，才从出神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他站起来活动了下坐到麻掉的腿，抬眼间却见艾瑞安就站在栖凤宫门口。
“艾瑞安？”自从空灵兽说出费朗已死，他只能以菲力的身份乃至思想活着时，菲力再见到艾瑞安，那种不上不下毫无归属的感觉愈发清晰，顿时连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菲力，我想同你谈谈……”
艾瑞安进来门里，空空荡荡的院子让她很失落，从前的栖凤宫内热闹非凡，人人都是笑容满面精神抖擞，这个院落最不存在的就是寂寥，而现在只有菲力一个人居住的栖凤宫非但寂寥到不像话，甚至可以说是凄凉……
她爱菲力，希望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如今却让他独自一个人坐在这样萧条的院落里，傻傻地看着蓝天发呆，真是罪过。
“你想说什么？”菲力记得空灵兽的话，很想逃离这里，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同艾瑞安谈话。
“说你打算去边界看你母后的事情。”
菲力突然听到这句话，歪头看向艾瑞安身后，果然，空灵兽就站在门口不远处，可能是认为他的行为有背叛的嫌疑，所以不敢进来面对他，菲力觉得很好笑。
“慈莫林是我母后，她生病了，我去看望她，这很正常……”
“你说的没错……”艾瑞安道，“可这有可能只是乯丕设下的陷阱，还有你的身份很尴尬，既是我的丈夫，又是魔王的儿子，两国邦交紧张，你去面见慈莫林，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因为孝顺，惦记生病的母亲，他们只会认为你有心袒护魔界，或者根本就是魔界潜伏过来的探子，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是去交换情报。”
“别人怎样想我不管，但我作为人子，该做什么就得去做，我已经霸占了她儿子的躯体，却无情地对思念儿子的母亲不闻不问，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哎……”艾瑞安叹了口气，“看来我是劝不住你了。”
第四十三章跟闹着玩似的
不出意料的，菲力被软禁在了栖凤宫中，门口有守卫把守，墙头有彼得和空灵兽轮番看着，菲力哪里也去不了。
“对不起菲力，现在只要魔界稍有动作，艾古国全国人都会有所行动，这是我为什么会反对你去见莫慈林最主要的原因，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不理解好像都不重要了，反正他被困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去伤害那些身上担有责任的守卫，然后突围出去到边界见母后？那样还不如不去。
“好，我知道了……”菲力转身往殿里走去，他觉得很累，不想说话了，之前一桩桩事情接连发生，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重生带给他的到底是什么，及至到了现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一点点堆积落下，他才发现就算是重生他也还是回不去了，就连名字他也只能叫菲力而非费朗。
“菲力！”艾瑞安站在院子中间叫住菲力，“你还在和我呕气？”
背对着艾瑞安，菲力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和你呕过气，只是我需要点时间想明白，你也是……”
等到菲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艾瑞安又站了许久，才挪动僵掉的腿转身离开了栖凤宫。
今天第一个值班的是空灵兽，他不喜欢在墙头上趴着，他更喜欢进去找菲力说话，“菲力……”
空灵兽进去栖凤宫到处找不到菲力，最后还是在天台的脚落里，发现靠着墙根坐着的菲力，他犹豫着还是凑到了近前。
“你怎么不趴墙头了？”菲力问空灵兽，他的眼睛黯淡无神，像是失去了焦距，又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似的，空灵兽很不喜欢菲力这个样子。
“我是想和你说说话，免得你闷……”
偌大的栖凤宫里实在是太冷清了，空灵兽没办法想象，一个人被困在这样空洞的环境里，能保持多久的清醒，如果是他，恐怕不超过三天，或者变成呆子或者变成疯子，反正不会再正常。
“我什么时候居然需要有人来陪着说话了？”
菲力一点也没有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这样安静的环境，可以让他想清楚很多事情，尤其是如何处理尴尬的身份这点，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空灵兽被揶揄得火起，他觉得他又该去塞外西川吃点万年寒冰解渴去火了。
被又气又恼还是往他身上凑的空灵兽惹到发笑，菲力扑上去抱住空灵兽使劲蹂躏，反正这家伙已经被气得够呛，也不差再被他欺负一会儿了。
从来都没有同菲力厮打胡闹过，这次一人一兽胡闹了许久，滚成一团气喘吁吁，空灵兽的毛全被菲力给揉乱了，菲力也没好到哪里去，衣衫凌乱又滚了许多尘土在上面，可是菲力不在乎，直接抱住空灵兽的脖子闭上眼睡着了。
玩够了就睡，这家伙心可真大，空灵兽想着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再一睁眼满天星斗，菲力睡得依旧十分香甜，像是好几天没睡，打算一下子全补回来似的。
夜里外面还是很冷的，空灵兽担心菲力会冻到，“菲力醒醒……”
嫌弃空灵兽太吵，菲力抬手把空灵兽的嘴捂住继续睡。
“菲力！”
这次又有人在叫他，而且声音很嘈杂很闹，菲力还要去捂空灵兽的嘴……
“不是我喊你！”空灵兽一边躲闪，一边招呼菲力。
不是空灵兽会是谁？菲力睡得昏天黑地，揪住空灵兽的两撮毛塞到耳朵里，并不打算就此醒过来。
“是艾瑞安！”空灵兽听出院子里招呼菲力的声音里，参杂着艾瑞安焦急地呼唤。
“我们在这里。”空灵兽大着嗓门回应。
很快，通往天台的门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响，接着艾瑞安出现在了天台上，看到同空灵兽窝在一起，耳朵里塞着两撮毛的菲力，而菲力兀自睡得香甜，根本没理会外面的吵嚷。
“你们都先退下吧。”
负责在栖凤宫里帮忙寻找菲力的守卫们领命，出去栖凤宫继续在门外把守。
艾瑞安走到近前，抬手抚摸着熟睡中的菲力的脸。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躲到天台上来就这么睡着，还说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看他根本就是在同我闹别扭。”
成为一张毯子包着菲力免得他感冒的空灵兽，苦恼地叹了口气，“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真是要被累到精疲力尽了。”
“或者，费朗重生为菲力以后，我们终究还是变得不合适了，只不过刚开始的重逢把矛盾都给冲淡了，现在才显露出问题的本质来，而我们都无法适应下来，真是悲惨。”
“孩子都一岁多了，你才说这些？”空灵兽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之前要死要活非要在一起，孩子都有了，又说什么适应不下来？跟闹着玩似的，真是愁兽。
被空灵兽这样一问，艾瑞安也觉得有点可笑，“是呀，有点太矫情了。”
没办法去评判这些他理解不了的感情，空灵兽选择沉默。
“看来他在这里睡得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了，空灵兽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觉得艾瑞安来看菲力是好事情，空灵兽真想叫醒菲力，不过艾瑞安死活不许也只能作罢。
“那我送送你吧……”空灵兽想要驮着菲力去送，艾瑞安却还是拦住了他。
“不用，你别动，免得影响菲力休息。”
腾起到半空，空灵兽目送艾瑞安穿过月色下的院落，出去栖凤宫，迎头正遇到等在外面的威廉。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我就应该再给他踢飞。”
空灵兽说着准备飞去金星宫搞伏击，却听身上的菲力说起了梦话，“哈维原来你没死？你的父亲詹金为什么会同乯丕在一起，这条隧道怎么会通往魔宫？你们到底要去哪儿？”
什么？詹金和哈维？空灵兽很担心菲力的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又中了魔王的诡计，“菲力快醒醒，那是梦，不要去理会！”
塞住耳朵的毛被拉扯下来，空灵兽喊得震耳欲聋，睡梦中的菲力被吵得皱紧眉头，猛然惊醒……
第四十四章梦境奇遇
菲力醒来后有着一瞬间的迷茫，他在梦里梦到了詹金扯着哈维的脚脖子进去山洞，不过，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跟着詹金一起进去了山洞里。
山洞里漆黑一片，走进去没多远，别说詹金了，就连脚下的路他都看不清楚了，只能听到哈维被詹金拖拽着，身子撞到地面上有节奏的咚咚声。
菲力想了个办法，摘下鬓角旁的赤链鞭，用鞭子在前面探路，鞭子头缠在哈维的身上，鞭子如同蛇一样在地面上扭动，地面的起伏与哈维身体的震颤都很清晰地传到鞭子的手柄上，这样既不会跟丢，又能防止自己磕绊到，并且能同哈维暗中建立起联系。
“哈维原来你没死？你的父亲詹金为什么会同乯丕在一起，这条隧道怎么会通往魔宫？你们到底要去哪儿？”
不过，哈维始终没有回答他。
走了许久，终于在前面出现了光亮，菲力抬头向光亮处看去，先看到了被光亮画出轮廓的詹金，然后是钻进洞里的泛白的光。
走出洞外时，菲力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野外，而是一处宫殿的角门，门是敞开的，随意进出的那种，不过，等到他走出去就不那么认为了，因为门外有侍卫站岗，不只一两个，而是五人为一组，左右共六组，高处五个塔楼上还有。
詹金带头出去后，外面的侍卫没什么反应，菲力跟着出去后也没有，好像他们是透明人，那些侍卫根本看不到他们存在。
詹金依旧拖拽着哈维，一直向王宫内走去，最后竟然来到了菲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魔宫门前，詹金同守卫说话。
守卫给詹金指出方向，菲力看过去发现那是魔林方向，他记得魔王也有同艾古国王族一样的习惯，历任国王都会去魔林种植一株属于自己的树，就是那片林子没有灵林大，因为每一位魔王因为身体特殊的原因，所以在位时间都会比较长，导致了魔林里稀稀落落并没有多少树。
魔王在魔林里，那么，詹金就算过去也无法进入，只能在林子外面等着，可是，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魔王怎么可能让詹金在魔林外面等着呢？那同样是魔宫的禁地，不该是普通人可以随意靠近的。
不等菲力再思考下去，詹金已经再度出发了，他手里的哈维露出了本来面目，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蛇彻底不见了，苍老而颓败的哈维狼狈地在地上打滚，人却是清醒的，睁着眼目光投向菲力。
“等一等！”在山洞里看不到也就算了，但是在大太阳底下，看到哈维还被如此对待，菲力是无法接受的，他拦下詹金，希望他放开哈维，“他可以自己走路，你没必要拖着他走。”
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哈维，詹金招呼守卫弄来一顶轿子，抬着哈维走。
从来没坐过轿子，哈维觉得十分新鲜，左右不住打量又四外远眺，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孩子气。
“你没有受伤吧？”菲力问哈维。
哈维依旧不停地四处看着，可是他没有回答菲力，像是根本就没听到。
“他看不到你的……”
正在前面的詹金忽然回头冲着菲力诡异一笑，满脸孩子气的人笑得竟像个落入人间的恶魔，菲力吃了一惊，因为他在詹金的脸上看到了魔王乯丕的脸，而且是年轻的乯丕的脸。
“菲力，醒醒！”空灵兽见菲力睁着眼睛好久都不动一下，急得舔了他一脸的口水，这才把菲力恶心醒。
“你做什么？”菲力一边嫌弃地用袖子擦脸，一边跳起来到一旁，免得再遭毒舌。
“你刚才梦到詹金和哈维了？”空灵兽完全不在意被菲力嫌弃，追问他梦里的情况。
“嗯……”菲力把梦里的情况讲给空灵兽听。
“那么，艾尔莎很有可能是同魔界有关联的，只不过我们上次去篾渡村没有发现而已。”
从梦里醒来后，菲力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这个梦境太清晰了，尤其魔宫里的情景更是清晰到连魔宫新刷的漆都能梦到，实在是太奇怪了。
“有没有这个梦根本就是乯丕制作出来诱导我的？”
菲力怀疑起来，现在乯丕的梦魇异能越来越高超了，而梦魇异能举步不前的菲力则越来越没有自信，他总是很担心这具身体的父亲，会利用血缘关系制造出一些他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这个无从推断，只能靠你自己感觉与分辨。”
其实菲力的梦虽然接近于事实，但如果说有什么真实意义的话，那它也就只是一个梦而已，空灵兽不觉得这个梦有什么。
“主要我无从推断，太真实了。”
不想再去讨论什么梦境，空灵兽告诉菲力，“刚才艾瑞安来过。”
“艾瑞安来过？”菲力仰头看了看漫天星斗，低下头去问空灵兽，“你怎么不叫醒我？”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空灵兽回道，“叫了，是你自己堵住了耳朵坚决不肯醒。”
他怎么对这一点印象也没有？“是吗？可能是睡得有点沉……”
“随便你吧，既然那么爱睡觉就继续睡好了，赶紧回去寝殿睡吧，我不想再当你的毯子了。”
被空灵兽赶回寝殿里，菲力发现他居然很没心没肺，能沾枕头就睡过去，临睡过去前菲力还在想，他是不是会失眠，然后瞬间就见到了梦里的情景。
乯丕从魔林里出来，同詹金站在一起说话，哈维坐在一旁的轿子里，因为距离有点远，听不到詹金和乯丕都在说什么，所以整个人身体前倾，但还是什么也听不到，所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苦闷。
菲力想要靠近，听听乯丕和詹金都在说什么，可是仅仅走到哈维旁边，就不能再靠近了，空间像是有一个大屏障把他拦住了，怎么也过不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背对着菲力的乯丕突然转过身朝他看过来，眼神说不上阴冷，却也不会让人感到好受，咧嘴一笑，看得菲力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突然攫住，猛地收缩到骤然剧痛。
“菲力，你在偷听我说话？”乯丕笑说着，站在他对面的詹金这功夫，也从乯丕身后露出半张脸来，“是呀，这个习惯可不好……”
第四十五章凰宫里发飙
从梦中挣扎醒来，菲力出了一身冷汗，坐起在大床上向窗外望去，晨曦微露的清晨，空中飘着一层淡淡白雾，朝气在雾气下翻滚涌动，静待薄发。
“菲力，你怎么了？”空灵兽趴在床边的地毯上，听到菲力粗重的呼吸声，抬头去问菲力。
“又做梦了，而且还能连上……”
身上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菲力说着话跳到地上，去洗漱间里冲洗。
沐浴更衣后，菲力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他这才记起昨天晚上没吃饭，眼下他饿得能吃下一头大象。
“我去吃饭……”菲力去到餐厅，里面什么也没有，时间太早了，宫人们还没做好早餐，当然也不会给菲力送过来。
“空灵兽快帮帮忙，我要饿死了。”
紧随其后的空灵兽接到求援，立即招呼菲力上来，“我送你去同艾瑞安一起共进早餐。”
有空灵兽驮着菲力外出，守卫们没有阻拦，反正也阻拦不了，空灵兽是带着菲力飞出栖凤宫的，他们又不会飞……
“我送菲力去吃早餐，你们不必担心。”
空灵兽主动同守卫们打招呼，免得他们因此受到不必要的责难。
艾瑞安的凰宫菲力还是第一次来，看起来比栖凤宫要气派，占地面积也大不少，菲力记得这里原来是个超大的广场，他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看来这座凰宫是费朗去世后才修建的，地面什么的都很新。
不过凰宫的位置靠里，位置没有栖凤宫好，比较僻静，菲力打量四周，忽然发现凰宫的布局有点像是费朗寝陵的外围形状，不会是费朗死后，艾瑞安在这里修了个活人墓表示纪念吧？菲力只觉一阵恶寒。
“空灵兽，我们先别进去，在院子里看看……”
凰宫外面的守卫见到空灵兽驮着菲力入内，一点也没有拦下来的意思，就像菲力理所当然应该进来凰宫一样，菲力在半空打量了下这些人，发现都是科蒙和邓肯的部下，应该是在给他开后门。
驮着菲力在凰宫院子里整个晃过一圈后，空灵兽按照菲力的指示落到位于一楼餐厅外。
刚一落到窗前，空灵兽就傻眼了，艾瑞安和威廉正坐在一张桌子上用早餐，两个人很安静地吃着，能听到餐具轻微磕碰的声音，空灵兽无法想象饿着肚子的菲力看到这一情景的感受。
“我们还是走吧……”
他饿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饭菜已经做好了，艾瑞安都开始享用早餐了，可他还在饿肚子，因为不是没有做好饭菜，而是根本没人记起他，菲力说不清楚他是不是伤心了，但肯定很难过。
“菲力，或者我们应该进去。”
“不了……”心里有他的话，无需言语自然会事事都想着他，如果心里没有他，进去又吵又闹也只是自取其辱，“走吧，我饿了。”
没听到这句话还好，一听到菲力说饿了，再看餐厅里吃没吃相的威廉塞了满嘴的肉，空灵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顾菲力的反对，驮着菲力绕到正面，冲进餐厅里去质问艾瑞安。
“女王陛下，你吃得很饱是不是？”
被空灵兽劈头质问，吃饱喝足放下餐具的艾瑞安，这才注意到菲力正坐在空灵兽的背上看着她。
“怎么，空灵兽，你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大火气？”不等艾瑞安说话，威廉先开口逗弄空灵兽。
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了，空灵兽抬起蹄子，把多嘴多舌的威廉踹进了墙里，然后继续问艾瑞安，“你是打算把菲力困在栖凤宫里活活饿死吗？那你昨天晚上还做出关心菲力的样子干什么？”
彼得听到餐厅的响动，从楼上跑下来，看到空灵兽正在不客气地质问艾瑞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先跳到空灵兽面前，希望他能冷静下，不要伤害到艾瑞安。
“我没有，菲力，难道你没有吃早餐吗？”艾瑞安注意到菲力的脸色很不好，又听空灵兽这样问话，猜测是没人给菲力送早餐，或者他是过来打算同她一起共进早餐的，结果却在这里看到了威廉。
“昨天夜里和今天一早我都有派人给你送去饭菜的，菲力，你难道都没有看到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同艾瑞安起冲突，菲力拍了拍空灵兽道，“走吧，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菲力认为同她说话是在丢人现眼？艾瑞安误会了菲力的想法，“菲力，你觉得我是主动邀请的威廉？”
“我没这个意思……”菲力不明白艾瑞安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丢人现眼？”
彼得也认为菲力的话里有羞辱艾瑞安的意思，尤其旁边的威廉自己从墙壁里出不来，正被几名宫人在用凿子砸墙往外抠。
“我不想和你吵架，艾瑞安，我说过，我没那个意思……”菲力商量发脾气的空灵兽，“走吧，好不好，送我去那家常去的陷饼铺，我不想再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呆着了。”
眼里满是失望，空灵兽驮着菲力转身向餐厅外走去。
“你要记住，菲力是不可以离开栖凤宫的，如果他想吃馅饼，你可以去买来给他吃。”
用惯用的语气来同空灵兽说话，彼得却从空灵兽浑身发散的气场里看到了陌生。
“彼得，如果是从前，我会很听你的话，可是现在我一句也不会听，因为从昨天到今天，菲力被遗忘在了栖凤宫，如果没有我在，恐怕菲力只能被活活饿死，这并非是我危言耸听，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头，你完全可以看得到结果。”
没想到空灵兽会发这么大脾气，一点也不了解栖凤宫情况，彼得选择闭嘴，免得造成更深的误会。
“我没有不管菲力……”
艾瑞安的解释空洞而无力，空灵兽不能说不信，但她对菲力根本没上心是事实。
“随便你好了，我带菲力走，至少有我在他不会饿肚子。”
“菲力！”
艾瑞安突然喊出了声，空灵兽脚步顿了下，接着便跑开了。
出去到院里，空灵兽立即振翅高飞，没有再回头去看凰宫里跑出来的艾瑞安一眼。
第四十六章惨不忍睹的掌勺行动
菲力并没有生艾瑞安气的意思，他只是太尴尬了，可是艾瑞安生气了，他想，肯定是的，要不然她一定不会用那种语气说话。
“空灵兽，你为什么不听劝，非要进去？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艾瑞安为难，也让我很尴尬吗？”
“你为什么不提威廉，你不觉得我那一脚很爽吗？”
这件事菲力倒是没想过，“他什么也不是，你太在意他了，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爽的，只能说他命短……”
“真的？”空灵兽不相信菲力会那么不计较，尤其涉及到艾瑞安。
“嗯，真的无所谓，只是艾瑞安心里没我，我才会感到伤心。”
看样子艾瑞安是有点心里没他，要不然怎么可能让菲力挨饿，自己却吃的饱饱的，阻拦空灵兽时还不住地在打嗝。
“是够让人伤心的……”空灵兽叹了口气，“好吧，你想吃什么，我送你去。”
认真想了想，菲力也想不出有什么可吃的，就是奥蒂丽娜和詹尼佛做的还行，但实在是不能去麻烦她们，忽然，菲力灵机一动，“去地下城吧，让伦纳德给我做吃的，我想她肯定同意，还能顺路看看费文。”
“你能坚持到地下城吗？”从冈帝斯城到地下城路程不近不远，但天寒地冻菲力又饿着肚子，空灵兽不免担心。
“那就先简单吃点……”菲力想了又想，空灵兽绕着冈帝斯城飞了一大圈后，还是没有想好。
忽然菲力嗅到了一缕香气，顺着香味向下看去，一户普通宅院里，炊烟袅袅混着羊肉浓汤的味……
“去那里……”菲力手指着那座宅院。
空灵兽驮着菲力空投到那户人家，屋里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劈头就问菲力。
“你是菲力殿下吗？”
“你可真是名人，随便挑一家都认识你。”
明白自己被认出来，背后肯定没什么好原因，菲力突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你好，我闻到你家做的羊汤很香，所以送菲力过来吃点，我们可以给你钱。”
那个女人很好奇地打量着菲力，眼神里像是在说，身为后宫之主，女王陛下会让他饿肚子吗？怎么会对羊汤感兴趣？
“当然可以……”女人痛快地答应下来，并且很高兴的打开门请菲力进去。
“不了，谢谢……”菲力客气地回绝，拍了拍空灵兽，让他赶紧走。
当着女人的面，空灵兽不好说什么，腾空飞起，离开那户宅院后才开口问菲力。
“你要去的，怎么到了人家里又要走？”
菲力没有回答，空灵兽又问他，“那去异界？”
“不去……”这次菲力倒答的痛快，就是让空灵兽感到迷惑。
“你到底想怎样？”
“去菜市场，我自己买东西做。”
“哈哈……”空灵兽对菲力的奇思妙想感到无语，“你做过饭吗？”
“只要肯学当然就能会。”
真是迷之自信，空灵兽认命地送菲力去菜市场，不过栖凤宫里没有冰窖，只能吃多少买多少。
看来以后自己得天天来臭烘烘的菜市场报到了，空灵兽难受得都快不会喘气了。
驮着买了一大堆蔬菜肉调料餐具的菲力回到栖凤宫，空灵兽郁闷地发现餐厅里依旧什么也没有，连个在旁边服侍的婢女都不派，空灵兽觉得艾瑞安做得真的很过份。
以前艾瑞安在时，奥蒂丽娜经常在栖凤宫里做饭，厨房里东西很齐全，菲力开始大刀阔斧地做饭，其实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恨不能立即就有东西吃。
在一顿叮叮咣咣后，菲力做了人生的第一顿饭，完成后彻底没了食欲，望着几盘黑乎乎的东西，满身满脸油污的菲力只想啃生菜叶子。
目睹菲力的惨不忍睹，空灵兽虽然很想笑但又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替菲力感到难过。
忽然，栖凤宫内香气四溢，艾瑞安和奥蒂丽娜还有两名宫女，各端着扣有罩盖的托盘进来……
当看到菲力惨兮兮的样子时，艾瑞安想笑又心疼地眼睛发涩，她把托盘放到桌上，命令两名宫女把几盘黑乎乎的东西全部端走，才在菲力身边坐下。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艾瑞安伸手把罩盖一个个拿开，全是菲力爱吃的东西，菲力疑惑地看着艾瑞安？
“陛下……”奥蒂丽娜递过来湿手巾，艾瑞安接过来，看着狼狈的菲力，简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最后只能从头开始，为菲力把脸擦净。
看得出来菲力真的是饿坏了，虽然老老实实让艾瑞安擦脸，眼神却不由自主往食物上飘。
在艾瑞安为菲力擦手时，奥蒂丽娜已经把牛排切好喂给菲力吃了。
如果是往常菲力肯定不同意，可是这次牛排才送到嘴边，菲力已经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
吃光一盘牛排的速度和艾瑞安擦手的速度持平。
奥蒂丽娜不能再喂，几条她拿来的手巾全都脏得不成样子，得赶紧再去拿几条干净手巾来才行。
接过奥蒂丽娜手里的餐具，艾瑞安端了牛肉浓汤来喂菲力。
“我自己吃就行。”
手已经干净了，他可不能再让别人喂了。
“别动……”艾瑞安拦住菲力，“脖子上好多油污，乱动掉到汤里怎么办？”
还没意识到自己形象有多惨的菲力，终于醒悟过来，他现在的外表恐怕是一言难尽，只好一动不动，让艾瑞安用汤匙喂他喝汤，还好，奥蒂丽娜很快又捧来一大沓手巾来。
这次，艾瑞安把菲力沾着黑灰的脖子擦干净，又擦了擦他身上脏掉的衣服，这才让菲力自己开吃。
饿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一夜，又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菲力把艾瑞安送来的东西全部吃光光才算勉强吃饱。
“晚上再让奥蒂丽娜做一顿宵夜给你吃。”
一边拿手帕揩嘴，菲力一边闷声点点头。
“其实我和威廉……”艾瑞安尽量找些缓和的措辞来说，她不想再让菲力难过。
“他不算什么，没必要再提他。”
既然菲力不想提威廉，那么艾瑞安当然也就不会提及那个被踹进墙里，折了三根肋骨，一条手臂和一条腿的人了。
第四十七章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可是我真的有命人给你按时送吃的，额外嘱咐栖凤宫内必须常备有水果和肉干，但有人胆敢违抗王命，真的是我失察了……”
这点菲力还是很想听的，“那么会是什么原因，让你的命令变成一纸空文的？”
当然，提到这件事，艾瑞安已经有了答案，“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问明情况，是威廉收买了宫人，把送来栖凤宫的所有东西，全部送去了金星宫里，那些宫人或许以为我不会再理你，又有钱拿，所以……”
“所以我这个失宠的父后，完全可以被忽视掉，就算是饿死在这里，他们也笃定没有人会理会，对吗？”菲力苦笑着摇摇头，“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艾瑞安这下说不出话来了，是呀，她是女王，如果真是她在乎的人，谁敢动一根手指头，更何况阳奉阴违地让菲力在此地备受冷淡，挨饿受苦，“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艾瑞安，别人都比我看得清楚，对不对？”
也许外人伤不到菲力，但她的言行足以让菲力寒心，就算威廉是大清早硬闯进凰宫里来，赖在餐桌边非要共进早餐，她也可以立即走人，随便威廉自己在那里享用，可她没有表明态度，并且出于对客人的礼貌，同威廉坐在了一起，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出于礼貌，只会认为菲力已经被她放弃了，威廉成了女王的新宠。
“不是你想的那样……”艾瑞安急于解释，语气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急迫。
“没必要解释，事实胜于雄辩，不过很谢谢你能让我吃一顿饱饭，否则我可能一会儿就得饿晕在这里了，想想一位被称为父后的男人，活活的饿晕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还真是可笑呢。”
从某种角度讲，菲力说得没错，艾瑞安无言以对，静默地坐在餐桌边，吃饱喝足的菲力站起来，欠身道，“多谢陛下，我这就要出发了。”
“你要去哪里？”艾瑞安担心菲力赌气乱闯。
“我要去篾渡村，我答应国师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研究艾尔莎，但是我觉得现在我在这座王宫里，一时半会儿也呆不下去了，只能先去篾渡村查看下情况。”
“还是别去了吧……”伸手抓住菲力的手，艾瑞安商量道，“我已经写信把你之前遇到的情况告知了当地的保安官，他正在着手调查，如果我推断不错的话，这件事就是针对你而出现的，所以为保万一，在调查结束前，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就算不去篾渡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
“你是讨厌在这里呆着对不对？”菲力的意思艾瑞安听得很明白，“我希望你不要在意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我对你的心根本没有变，我们缺少的只是沟通……我这就搬回栖凤宫，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总是有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艾瑞安商量菲力商量得很辛苦，可是菲力根本不领情。
“你认为你搬回栖凤宫事情就解决了？你是怎么想的？”
是呀，就算她现在真的搬回栖凤宫，她和菲力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恩爱，中间起了隔膜，除了把隔膜去掉外，住在哪里，有谁插进来根本都是题外话，不值一提。
“我只是不想你走，我很担心你。”
如果这是在他没被困在栖凤宫内挨饿前，艾瑞安同他说了，或许他会很感动，但是把人踩在泥水里滚了一圈，然后再拎起来告诉他我不忍心，怎么听怎么觉得可笑。
“艾瑞安还是不要说了吧……”说着，菲力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水色长袍脏得快成黑袍了，“我去换身衣服，就不送你了。”
目送菲力出去餐厅，艾瑞安无奈地自桌边站起，旁边的奥蒂丽娜这个时候已经把餐具全部收拾好，并且刷洗干净，放进了餐柜里。
“看来菲力殿下还真是不好哄。”
注意到艾瑞安脸上的郁闷表情，奥蒂丽娜很调皮地评价了句。
“是呀，还是我做得不对，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头上顶着个大大的问号，艾瑞安愁眉苦脸，想不出来什么主意能让菲力消气。
“陛下，或者可以让小殿下试试……”
真是个好主意，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艾瑞安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好，我们这就回去凰宫。”
菲力上去楼上，进到衣帽间里，随便抓出一套衣服去洗漱间里冲过凉后换上。
一字不落地把餐厅里的谈话都听进耳朵里，空灵兽也替菲力感到气愤，如果没有艾瑞安对菲力的冷淡态度在先，那些人怎么敢如此对待菲力，所以菲力提到去篾渡村的事，他根本没打算反对，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他还是不准备带菲力去。
“怎么，都吃饱饭了，还冷着脸？”空灵兽来逗趣菲力，不过菲力根本没心情同他开玩笑。
“现在就出发……”菲力跃到空灵兽的背上，手指窗外命令。
“你这是在赌气，我可不会答应……”空灵兽说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害得背上的菲力坐滑梯一样，滑到了地上。
“为什么？你刚才根本没反对。”
“那是因为我在生艾瑞安的气，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帮着你随便赌气乱跑。”
气愤于空灵兽的出尔反尔，出不去栖凤宫的菲力十分烦躁，“我没赌气，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
“不……”空灵兽摇晃着大脑袋否决。
“非要像艾瑞安说的那样，等到保安官的调查结果出来才能去？”
空灵兽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菲力的问题。
“好吧……”菲力无奈地从地上站起，听到楼下传来动静，“好像楼下有人，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快步跑出去，没一会儿空灵兽折返了回来，“是艾瑞安吩咐人给你预备吃的东西来了，餐厅里现在有的是水果和肉干还有面包，甚至我还看到了糖果。”
对此无感，菲力仅仅哦了声，不多时门外却有宫人入内，向他欠身道，“殿下，我们是来取脏衣服洗的。”
第四十八章灵林魔林，邦交？
看着宫人们热情似火的在栖凤宫内忙进忙出，刚刚吃饱的菲力觉得有些恶心。
“我们去天台吧……”
说着，菲力首先出去寝殿，沿着楼梯上去了天台，空灵兽则估算着菲力就快蹬上天台时，才从窗户飞出去，直线上升到天台上。
无聊地四外张望，菲力就是不去看栖凤宫院内情况，望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转头去商量空灵兽，“我们去那边塔上散散心怎么样？”
看得出来菲力的心情不好，空灵兽很配合地俯身等菲力上来。
飞去到塔上呆了会儿，菲力又觉得没意思，“要不然去灵林？我想看看那株云杉。”
人家心情不好肯定要好好陪着，空灵兽送菲力到灵林的云杉边上。
“为什么猫菲力在灵林里种树居然就活了呢？”菲力围着云杉观察云杉的长势。
看样子云杉生长得非常好，一点枯死的迹象也没有，难道猫菲力之前曾经是艾古国的国王？
忽然出现的这一念头，吓了菲力一跳，那么会是谁呢？菲力又忍不住继续想下去，还有父王在位期间与魔界邦交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后来艾瑞安又查到了什么没有？菲力很想去问问艾瑞安，但之前的交谈实在是不怎么愉快，菲力还是否定了去找艾瑞安问话的打算。
“你打算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守在云杉边上发呆了大半天，菲力还是一动不动的，空灵兽用大脑袋轻轻顶了下菲力，希望他别像个傻子似的，手扶着云杉占的像棵青松。
“哦，怎么？”菲力想事情想得入神，根本没注意空灵兽刚才同他说了什么。
“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空灵兽又换了一种说法。
“回去？”菲力收回神思问空灵兽，“回哪去？回去栖凤宫吗？”
从菲力的语气推断，再加上自身的感受，空灵兽也不再提什么回去了，没有了牵绊的人，去哪里都一样。
一人一兽呆到了天色擦黑，菲力才挪动僵掉的双腿，准备回去栖凤宫休息。
“我在想……”两条腿的酸麻劲还没过去，菲力慢悠悠地上去空灵兽的背上，同空灵兽道，“艾古国有灵林，魔界有魔林，父王在位时同魔界有过谁也不知道的邦交，你说这个邦交会不会不是指国与国之间，而是历代国王亲手种植的林子？”
这个空灵兽还真没想过，但这样的想法太奇特了，他也无从推断，“不知道，如果两片林子可以建立邦交的话，要怎么建立呢？难道是互换树种？或者交换彼此种植的树？……算了，我可想不出来，菲力，如果你能想还是你自己慢慢想吧。”
回去栖凤宫的路上，菲力始终思考着这件事，等到进去殿内，发现里面居然有两名宫女在等着他。
一名宫女很热情地告知菲力，“殿下，陛下带着小殿下刚走，如果您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之前艾瑞安所做的一切，让菲力觉得，现在根本不是合好的时机，或者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合好了。
菲力无动于衷地哦了声，“你们可以退下了，我这里不需要伺候……”
“厨房里有奥蒂丽娜大人做好的饭菜，需要热一下吗？”两名宫女一起请示菲力。
“不必了，我饿了会自己吃。”
被菲力赶出栖凤宫，两名宫女十分委屈去向艾瑞安汇报，“陛下，我们等到殿下回来，可是他什么也不让我们做，直接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真是固执的家伙，艾瑞安揉了揉眉心，“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目睹艾瑞安被菲力闹得焦头烂额，小费朗有些吃醋，“那样不识时务的家伙，你理他做什么，有我这个儿子陪着你，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你怎么可能取代你的父后？”艾瑞安不喜欢小费朗这样说话，“如果你再如此评价你的父后，我会让你先去自生自灭。”
说这话时，艾瑞安的表情十分认真，小费朗可以肯定她完全是在讲真话，吓得用奶嘴堵上嘴巴，乖乖躺倒在婴儿床里，再不惹艾瑞安发飙。
等到小费朗睡熟，艾瑞安才悄悄从凰宫内出来，驾驭九名妖尸，前往栖凤宫。
“你给我出来，菲力！”受伤的威廉，命人用软轿抬着他来找菲力算账。
不等菲力有动作，空灵兽先从门里出来，同威廉对话。
“有什么事和我说好了，是我踢伤的你，没必要找菲力。”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威廉见到空灵兽气就不打一出来，“菲力才是罪魁祸首，没有他纵容，你怎么可能伤到我？”
“是我纵容的又怎么样？”菲力随后现身，站在软轿前同威廉对峙，“你既然想要找我算账，说吧，你想怎样？”
坐在软轿里的威廉，浑身上下被绷带绑的像个木乃伊，动手是根本不可能了，但是他之所以忍耐到现在才找菲力来算账，是因为他有恃无恐。
“想怎样……哼哼……”威廉冷笑着招呼菲力，“麻烦你靠近些，我再告诉你我想怎样。”
围着软轿转了几圈，空灵兽没发现威廉有何不妥，但是他的直接告诉他，不能让菲力靠近威廉。
“别听他的，什么话还非要靠近了说，威廉，你不会是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不屑地抬了抬固定有夹板的手臂，威廉问空灵兽，“你认为我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花招？”
此时，几道黑影从高高的宫墙上跃入到哈布斯堡内，趁着夜色嗅着一股只有它们才嗅得到的香气奔向栖凤宫，菲力靠近威廉后，威廉只是用他健全的那只手在菲力的肩膀上拍了拍。
“其实有什么话你不能同我好好说呢？非要让这个大脑袋伤我，骨折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抬手拍开威廉的爪子，菲力退后几步道，“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么你可以走了。”
得手的威廉笑着摆手，“好，我们回去金星宫。”
就在软轿抬着威廉离开栖凤宫门前后，几道黑影已经顺着香气找到了源头，一声不响地直奔菲力扑去……
第四十九章恶狼袭击
哈布斯堡里居然出现了恶狼，这让突遭袭击的菲力措手不及，五条恶狼同时扑向他时，抬脚踹飞一只，两拳打飞两只，用胳膊抵住一只张口咬向他咽喉的恶狼，顶住恶狼的下颌压在宫墙上，直到把恶狼的咽喉折断，但没有防备的后背彻底暴露出来，被随后赶到的一条恶狼，咬住了肩头，锋利的牙齿瞬间嵌进了肉里，鲜血瞬间从伤口流出濡湿了菲力的衣衫。
短暂的时间里，菲力根本没感觉到疼，只是觉得衣服突然间变得温热而潮湿，把手里恶狼的尸体丢掉后，回身才发现一条恶狼从他的后背跃到地上，随即又露出獠牙做出进宫姿势。
这个时候，已经进去宫门里的空灵兽才察觉出不对，从门里飞奔出来，一脚一个将剩下的四只恶狼踹飞。
目送被空灵兽踹飞的恶狼淹没在繁星遍布的夜空中，菲力这才感到肩头传来锥心刺骨的疼，抬手在肩头上一抹，拿到眼前来看，满手的血。
听到菲力隐约发出一声呻吟，空灵兽回头去看他，赫然发现菲力的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
“菲力！”空灵兽紧张地跑到近前，用尾巴卷住菲力放到背上，驮着他就往御医院跑。
觉得自己还好，只是除了些血而已，菲力招呼空灵兽，“你别跑那么急，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半边身子都是血……”一边跑空灵兽一边声音发抖地数落菲力，“如果再往上一点，就能咬断你的脖子。”
艾瑞安乘坐九名妖尸过来栖凤宫时，发现菲力并不在里面，栖凤宫门外也没有见到守卫，艾瑞安很奇怪，往门前的地上看去，瞧见地上有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指挥九名妖尸靠近后才发现是一条死掉的狼。
栖凤宫外怎么会有狼？艾瑞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忽然前面的金星宫大门自内被打开，几名守卫模样的人摇摇晃晃从里面出来，向栖凤宫这边走来。
艾瑞安连忙指挥九名妖尸低空沿着墙下的暗影飞回栖凤宫内，躲在门口听动静。
“我们不过是被威廉请去喝了几杯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嘛那么担心？”有一道粗鲁的声音响起，跟着有人回应。
“是呀，不过终究值班的时候喝酒还是不大好。”
“难道你还怕他跑了吗？他要跑早跑了，就凭我们根本也拦不住他，这岗站的根本没什么意思，也就你们当回事，离开一会儿都提心吊胆的，哎呦！……”
还没等说完，那人突然叫了声，“这是什么东西？”
接着几人纷纷大叫，“狼！”
听到几个人的叫声，艾瑞安依旧按兵不动安静听着。
“已经死了，像是被人扭断脖子死的……”
那几名侍卫压低了声音议论着，幸亏此时夜已深，没什么噪音，艾瑞安只要注意些，还是能听到。
“地上好多血，是不是里面那位……”
听到这里，艾瑞安也紧张起来，刚才她只来得及注意到地上有狼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地上有血迹。
“嗨，管他呢，反正女王陛下现在就差把他赶出宫去了，生死都没人会在意，再说就算计较下来，也是狼咬的他又不是我们。”之前最先开始带头说话的人，又开始大放厥词，“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进去看看，反正我是不管。”
“谁敢进去呀，那个大头怪凶得很……”
“可是今天陛下有来看望过他，而且还给他送了那么多吃的。”
“那不都是威廉殿下替他求情换来的嘛，没有威廉殿下，陛下是不会管他的死活的。”
几个人都是一样的态度，最后也没谁进来看望菲力，如果有人进来，就会见到他们的女王，正寒着一张脸，几乎是要杀人的样子。
进去寝殿乃至天台都看过，没有菲力和空灵兽的影子，艾瑞安越来越觉得那滩血应该是菲力的。
头脑因为这个想法而变得混乱一片，艾瑞安努力集中着思想，在考虑菲力受伤后，会被空灵兽带去了哪里，会不会是送菲力去凰宫找她去了？
想到这里，艾瑞安一刻也不能在栖凤宫内等下去了，指挥九名妖尸返回凰宫，结果发现菲力根本没来过。
他会去哪里呢？艾瑞安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奥蒂丽娜听到动静，从凰宫里出来，发现艾瑞安正乘着九名妖尸同门口的守卫说话，连忙跑过来问艾瑞安，“陛下，您出去了？”
“是呀，我看菲力去了……”艾瑞安将栖凤宫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奥蒂丽娜。
“宫里是不可能出现狼的，难道是有人故意引恶狼闯进来？”
“不知道，不过那头狼很大，个头比成年男人都大，如果被这样的狼伤到，我不知道菲力会被伤成什么样。”
艾瑞安说到这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奥蒂丽娜却同她想的不一样。
“陛下，太危险，您还是快回去寝殿里守着小殿下吧，其他的交给邓肯带人去处理。”
“可是菲力……”
“邓肯会帮您寻找的。”
奥蒂丽娜不由分说，爬上九名妖尸，指挥着进去凰宫内的寝殿中，守在艾瑞安和小费朗身边，寸步不离。
送菲力进去御医院，幸好这些天天只知道治病救人的人，势利眼不是很严重，为菲力处理好伤口，并进行了包扎。
御医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菲力，“殿下，您这伤已经伤到了骨头，必须进行固定，一段时间内不能乱动。”
因为失血过多，菲力头有些发晕，听御医说的话，像是在脑袋顶上飞，一句也进不到耳朵里，倒是空灵兽都认真记下来。
“把药喝了吧，剩下的药拿回去要记得按时吃。”
空灵兽小心翼翼接过御医拿给他的药包，用嘴巴叼住，又用尾巴把菲力送到背上，冲着御医点点头表示感谢，才腾空飞向栖凤宫。
半路上，空灵兽来了个急刹车，转向去了凰宫。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伤口上也开始一跳一跳疼得难受，菲力根本没注意空灵兽调转了方向，等空灵兽送他进去殿内时，药效上来的菲力，已经趴在空灵兽的背上睡着了。
第五十章累积下来的失望
“菲力！”艾瑞安过来推了推菲力，根本毫无反应。“别喊他了，刚吃了药，可能是药效上来了。”
空灵兽说着，把菲力轻轻放到沙发上，“艾瑞安，麻烦你帮忙给菲力换下衣服，要不然实在是太狼狈了。”
夫妻间居然要空灵兽来帮忙说情，还是为了给菲力换衣服这样简单的事情，艾瑞安难过地皱紧了眉头。
拒绝了奥蒂丽娜的帮忙，艾瑞安亲自为菲力清洗，同空灵兽一起合作，为菲力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御医说伤不重，就是有些失血过多，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就好了。”
想到这些天，菲力吃不好身边又没有人照顾，艾瑞安心疼之余很是惭愧。
“都怪我，我没有想到作为女王，自己的态度会对丈夫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不用艾瑞安再说下去，空灵兽已是深有体会，“是呀，就连……”
本来想提之前自己想请奥蒂丽娜给菲力做些吃的，遭到邓肯拒绝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空灵兽忽然智力提升，没有说出来。
“就连不给菲力送吃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艾瑞安，这些宫人真该管管了，尤其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之前我和菲力在街上遇到威廉的时候，就有人提到过，他听说你和菲力闹别扭的传言，就是宫里的人传出来的。”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艾瑞安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菲力的事情要管，但是能把宫里的事情传播到外面去，这种状况坚决不能听之任之。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派人调查，有问题的全部送走。”
正像空灵兽说的那样，菲力除了有些失血过多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睡饱了觉以后，伤口已经不再红肿，人也跟着精神了许多，就是一睁眼看到陌生的环境还有艾瑞安有点迷糊。
“艾瑞安？”守在菲力旁边一整晚，艾瑞安靠在枕头上正闭目养神，听到菲力的声音倏忽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菲力冲着她微笑，阳光和笑容同时亮在她的眼前，美好得把所有的不快都给驱散了。
“我们下楼吃饭去吧，奥蒂丽娜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你起来了。”
“好……”愉快地起床，在艾瑞安的照顾下洗漱完毕，菲力临下楼时回头看了眼蹲在原地看他的空灵兽，“走，一起去。”
女王和菲力同时出现在凰宫餐厅，正在厨房忙活的奥蒂丽娜很是高兴，一边吩咐宫女端菜，一边冲出厨房向菲力问好。
空灵兽对奥蒂丽娜夫妇有成见，看见她笑得再开心也没什么高兴的，不知道当初发生过的事情，菲力则很礼貌地还礼。
艾瑞安发现菲力不再同从前那些，对她身边的人都有种亲密的感觉，甚至产生了疏离感，这让她的心情又开始变得阴霾起来。
特意看过餐厅的墙壁，菲力发现整张墙壁都被修缮过，一点也看不出威廉曾被嵌在上面。
注意到菲力的目光，艾瑞安落座在桌边，主动说道，“那天是他闯进，直接坐到桌边说要共进早餐，出于礼貌我没有驱赶他……墙当天就修好了……”
“哦……”一提到当时的情景，菲力的食欲顿时消散，“别提了，还是吃饭吧。”
多日不曾吃到奥蒂丽娜做的饭菜，虽然很可口，但菲力食欲不振的并没有吃多少。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艾瑞安越是表现得关心，菲力的心里越不是滋味，如果没有空灵兽在中间助力撮合，是不是他到现在连凰宫的门都蹬不了，菲力不想太小心眼，可他就是没办法不这样想。
“吃饱了……”菲力从餐桌前站起身，连看都没看艾瑞安一眼，“我要回去了。”
“回去？”艾瑞安一把拉住菲力的手，“你要回哪儿去？”
“栖凤宫。”
说出短短的三个字后，菲力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凰宫，空灵兽快步跟上，路过彼得旁边时，同样连看也没看彼得一眼。
“这是怎么了？”彼得后知后觉，“你是在怪我站在艾瑞安一边了吗？”彼得用感应问空灵兽。
“没有，你站在哪一边都无所谓，但是艾瑞安和菲力分居后，我没空也不方便过来凰宫，而你和盘龙一次都没来栖凤宫看过我和菲力……”
从未想到过粗枝大叶的空灵兽也会有如此细腻的感情，彼得和盘龙都无语了，“看来空灵兽说的没错。”
“我说的当然没错，盘龙，不只你和彼得，就连我来求奥蒂丽娜为菲力做点吃的，都遭到了拒绝，挡在凰宫门口，连门都没让我进，真的是太过分了，我真不知道你们能如此绝情。”
说完，空灵兽直接关闭了感应，事情是做出来的，事后的解释根本于事无补。
“怎么会这样？”盘龙同彼得对话，“把空灵兽堵在门外不让进来，这是真的？”
“你们在说什么？”才睡醒的小费朗，叼着奶嘴吃着奶加入了进来，听到盘龙复述空灵兽的话，同样十分惊讶。
“干得漂亮，让他总惦记着扔了我，总算让我出口恶气了。”
“嘁……”盘龙鄙夷地冷嗤，“菲力说了不下一万也有八千遍要把你丢掉了，可是他哪次是真的做了？”
被盘龙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小费朗静默了会儿，才又加入进来，“那么，我们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俩复合？”
“不好办……”彼得道，“就连空灵兽都被气到了，说明菲力遭受的不公肯定不止这些，还有艾瑞安的态度，以及她的态度造成了影响，都是无法弥补的，所以只能等着菲力主动回头来找艾瑞安了。”
“哎！”小费朗听着叹了口气，“男女的事情就是麻烦，还不如做个小朋友来的舒服呢。”
返回栖凤宫后，菲力特意去宫门口查看过，恶狼的尸体已经抬走，地上的血迹也全部清洗干净，看守也都撤走了，可菲力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好转。
“我们应该去问问还有没有其他恶狼的尸体，还有他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空灵兽当然不会反对，“当然……而且我们应该看看宫墙外有什么可以痕迹。”
第五十一章隐秘在密林里的中转站
五条恶狼只找到了一条恶狼的尸体，按照记忆，菲力觉得剩下那四条，应该已经被空灵兽踹飞出了冈帝斯城。
恶狼的尸体停放在西面宫门边墙根下，菲力到了近前仔细检查过，恶狼个头大到吓人，比成年男子还要壮，如果没有空灵兽的帮忙，菲力一个人单打独斗五匹这样的恶狼，恐怕很难活到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这肯定是有预谋的……”空灵兽用蹄子碰了碰恶狼的尸体，被菲力强行扭断脖子的恶狼，被他的蹄子推得像个破布偶一般晃了下。
“应该是魔界跑过来的……“
菲力认得这些恶狼，当初他来艾古国路上时曾遇到过，还有爱沁河边造成惨案的恶狼……只不过恶狼的个头比那个时候又大了许多。
“我们再去宫墙周围看看……”菲力提议。
除了能认出恶狼来源于魔界外，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菲力的提议立即得到了空灵兽的响应，“好，上来……”
围着宫墙飞上一圈，菲力在哈布斯堡后墙根处发现了异常。
“空灵兽，我们下去看看。”
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空灵兽落到地上，放菲力下来后，自己也跟着到了靠近墙根的一块大石头前。
“这块石头有什么问题吗？”空灵兽注意到菲力的目光始终落在大石上，奇怪地问了句。
“应该是梦魇石。”
那种独特的气息是菲力所熟悉的，可是空灵兽无感，“什么梦魇石，你从前可没同我提过。
“最高超的梦魇可以制造梦魇实体，这块石头就是梦魇制造出来的，任何人看到它都会如同陷入梦魇一般，认为它就是块石头，其实，它不是……”
说着，菲力伸手贴在石头上慢慢向里推进。
眼睁睁看着菲力的手臂推进到石头里，甚至整个肩膀都陷入进去，空灵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还真是！那么，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应该是一个利用梦魇石来遮挡住的洞口……”说完，菲力又追问了句，“你觉不觉得这样的诡计很眼熟？”
“是呀，同篾渡村里的枯井和深井有的一拼。”
点点头，菲力表示空灵兽答对了。
“那么，我们进去吗？”空灵兽实际上不太想让菲力擅自行动，尤其他现在身上还有伤。
“进去，如果不快点把这个解决，一旦再有恶狼潜伏进去，伤到艾瑞安和小费朗怎么办？”
原来这么着急查恶狼是担心艾瑞安和小费朗，空灵兽偷笑。
“不许笑！”背对着空灵兽正把整个身子往石头里塞的菲力突然发难，吓得笑到一半的空灵兽表情诡异地僵住了。
学着菲力的样子，空灵兽进去大石内，果然里面是一道幽长隧道。
“你打算一探到底？”空灵兽很担心隧道的另一边会有埋伏。
“既然进来了，当然要看看尽头是什么。”
打开额前的那一束不再耀眼的光，空灵兽驮着菲力急速向前冲去。
无边的黑暗包裹着一人一兽，感觉上还没有跑出艾古国地界，前方已经出现了光亮。
洞口依然是堵着梦魇石，菲力和空灵兽轻车熟路地穿过。
“这里是堡洲藩森林？”离开日久的地方，一旦回归，记忆就会跟着鲜活起来。
菲力发现这里除了比之从前植被茂盛了许多外，其他没什么变化，甚至一眼就认出这是堡洲藩森林的青布瀑布。
“怎么会是在这里？”空灵兽纳闷地咕哝了句，在他的预判里，他认为这条隧道应该是直通魔界，而并非是艾古国内的堡洲藩森林。
“会不会这里是个中转站？”
有的时候空灵兽会突然变得十分聪明，菲力觉得他现在就聪明得很。
“有可能，我们找找……”
在周围找了一大圈，什么问题都没有，空灵兽驮着菲力决定把范围扩大。
“我们或者需要把整个堡洲藩森林都查一遍。”
“没问题。”
别说堡洲藩森林，就是驮着菲力围着艾古国整个飞一圈，空灵兽都觉得没什么。
“好，那么，我们出发！”
围着堡洲藩森林飞了大半，菲力指着第一次遇到魔鬼的边胡峡谷招呼空灵兽，“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或者会有线索。”
当初不愉快的记忆闪现在脑海里，空灵兽有些排斥地哼唧了声，“好吧。”
落入到边胡峡谷，对梦魇物体开始变得敏感的空灵兽立即察觉到了不同，“好像就在这里。”
“好像是……”菲力跳到地上按照感觉指引，来到一处峭壁前，在石壁上一寸寸地摸索着，终于在一株龙血树后发现了梦魇石。
这次的梦魇石一点也没有凸起，很平滑，如果不是菲力观察仔细，很容易就会被错过。
进去后，这次的隧道同样十分长，等到出去洞口，菲力和空灵兽顿时呆住了。
“异界？中转之后并不是直通魔界，而是异界？”
惊呼声惊起枝头群鸟，扑棱棱飞起一大片，空灵兽马上把音量放低，他的耳朵十分灵敏，已经听到几里地外，有人踩在雪地上行走的声音。
“那么，那些狼是正常的狼，还是异界狼？”
低低的问了，空灵兽发现背上的菲力正在努力平稳呼吸，“我们快点回去。”
“先忍一下，我们一定要看看过来这边的都是什么东西。”
在菲力低语的同时，那些脚步声已经很近了，空灵兽同样担心很担心艾瑞安母子的安危，但既然来了，就不能不了解下再离开。
驮着菲力飞到高空，空灵兽自上向下俯瞰……
菲力和空灵兽的目力都十分好，看着地上那几十名走向隧道口的人，心瞬间像是被异界寒冷的天气给冻住了。
“看样子是当初那些死在爱沁河边的亡者，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尽量把音量控制到最低，空灵兽说了还没有几句话，地上行走的几十人中，就有好几个人仰头看见了他们。
嗖嗖嗖……几枚标枪随即掷了过来，幸亏空灵兽动作灵敏，眨眼间上升到一定高度，那些标枪才力竭跌落下去。
“我们快走！”不愿意同这些亡者缠斗下去，菲力问空灵兽，“直接飞跃天堑能不能做到？”
第五十二章尴尬又别扭
疯了似的冲回哈布斯堡，来到西宫门旁的墙根下，当菲力和空灵兽看到依旧躺在地上的恶狼尸体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看来是我们想多了，这些狼除了比普通的狼大些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同。”吁出口气，空灵兽同菲力絮叨起来。
“嗯，那些亡者都是由宙斯亲自经手创造出来的，低等级的动物应该不可能也成为亡者那样的存在，就是那些狼如果真的是从异界来的，那么，那些亡者到底要干什么？是谁帮助他们布局的，真的是个大问题……”
与菲力有同样的感觉，空灵兽却记起另一件事来。
“昨夜威廉来找你，他让你靠近些，然后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但如果细推敲的话，那应该是藏在一种香味中的血腥气，很残忍的气味。”
经由空灵兽提醒，菲力也记起来了。
“你说的对，我当时也闻到了，就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又是什么香味。”
“肯定是威廉……”空灵兽想都不想就指认了凶手，“要不然他为什么要让你靠近些，还伸手拍你肩膀……不过，你也真够实在的，怎么就能让他拍你？”
被空灵兽埋怨，菲力觉得并没什么，“世事难料，是我大意了……或者他同魔界有关也说不定。”
把这些事串联起来，如果说其中有魔王乯丕参与，菲力和空灵兽都不会感到奇怪，何况挡住隧道的梦魇石，完全就属于魔王乯丕的罪证。
“去找昨天我换下来的衣服……”
听从菲力指挥飞到凰宫上空，空灵兽忽然顿住，“菲力，你会不会感到尴尬？”
尴尬？之前菲力没什么感觉，结果让空灵兽一提醒，居然也感到了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是有点……”
不管尴尬不尴尬，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空灵兽驮着菲力直接去找宫女，问他们昨日菲力换下来的血衣在哪里。
“在陛下那里，陛下不让洗，说是留着要查明真相。”
宫女的回答让菲力心情随之轻松了些，“我们去找艾瑞安。”
等到菲力离开，宫女们悄悄议论，“已经失宠了，居然还敢直呼女王陛下的名字，真是胆大包天。”
永远不会去注意这些杂音，菲力一见到正在书房里批阅文牒的艾瑞安，直接开口索要血衣。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没有理会什么血衣，艾瑞安放下手里的文牒，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正等着你一起吃饭呢。”
担心亡者随时会进攻，菲力一点也感觉不到饿，“先把血衣给我，然后再吃饭。”
饿着肚子等了菲力许久，居然等来这样一句话，艾瑞安蓦地顿住，目光阴郁地扫过空灵兽身上的菲力，“难道就不能吃完饭再看吗？”
或者是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些，菲力立即放弃看血衣的要求，“当然可以……”
同菲力前往餐厅，艾瑞安心情始终不见好转。
远远望见艾瑞安和菲力，奥蒂丽娜跑去餐厅门口恭候。
艾瑞安才一进去餐厅，立即问奥蒂丽娜道，“可以吃了吗？我都要饿死了。”
“是的陛下，菜都是热的，马上就可以吃。”
对于殷勤的奥蒂丽娜，菲力没什么感觉，空灵兽稍显不耐地躲去一边等着。
饭菜很丰盛，菲力来回同空灵兽跑了一天饿的厉害，吃得狼吞虎咽，艾瑞安之前的不快在菲力香甜的进餐下烟消云散。
亲自动手为菲力加菜，艾瑞安最后干脆放下餐具，只顾看着菲力吃。
菲力吃起东西来斯文又好看，就算是狼吞虎咽也无声而干净，两颊塞得满满的，像是只储备粮食的小仓鼠，随着咀嚼两腮的凸起慢慢回落，长长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动着，像海浪摇曳起伏。
这样安静而美好的时光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艾瑞安很怀念也很珍惜，等到菲力终于吃饱时，才注意到艾瑞安始终都在看他，根本没吃。
有宫女为菲力端来一杯山楂糖水，本来不想再吃东西，看到山楂糖水，菲力还是接过来放到一边。
“艾瑞安，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说着，菲力拿起艾瑞安面前的叉子，叉了块乳酪芦笋喂给她吃。
惊讶于菲力的亲昵举动，艾瑞安满心甜蜜地吃下乳酪芦笋，自己接过叉子慢慢吃了起来。
吃饱饱的菲力一边喝山楂糖水，一边等着艾瑞安吃完，目光所及，发现艾瑞安消瘦了不少。
“你怎么瘦了？”
提到消瘦，艾瑞安当然心知肚明自己不只瘦了一点点，“嗯，瘦了些，你不也一样。”
瘦了吗？菲力没什么感觉，“是吗……”
俩个人起了个开头便聊不下去了，夫妻间连话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很不舒服，菲力干咳一声放下杯子，“你慢慢吃吧，我去看看小费朗。”
好多天没有见到那个小情敌了，菲力不知怎么了，居然有点想他。
“好，你去吧。”
上去到楼上，小费朗竟然在睡觉，这个猪一样的家伙，现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不再同从前那样总是惦记着同菲力到处乱跑。
守在小费朗旁边的彼得见到菲力，跳到地上迎向他。
菲力看向婴儿床，注意到小费朗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他在睡觉？”
“是的，最近他特别爱睡觉，可能是开始长个子了，人们都说小孩子睡觉就是在长个子。”
彼得用感应说完，在菲力的腿边蹭了蹭，“你不会还在记恨我和盘龙吧？”
“怎么会？我为什么要记恨你和盘龙？”
“因为空灵兽已经在记恨我们了，所以我才问你……”
从没听空灵兽提起过，菲力扭头去看跟在身后的空灵兽，“你为什么要记恨？”
“因为他们对你不好……”赌气赌得后劲十足，空灵兽把埋在心里的所有不满都吐露出来……
“连奥蒂丽娜和邓肯你都不放过？”
从来没听说过大咧咧的空灵兽还有这份心思，菲力无语地问他道，“打算记恨一辈子？”
“没有，怎么可能那么久？不过，菲力，你说实话，难道你心里就不感到别扭吗？”
无法否认的菲力不再说话，他确实也很别扭，就算只是呆在凰宫里，他都别扭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