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出游。
“啊?我怕你夜里冷?”
她吐出几个字,跟相夫教子的夫人一般。
“夜里如何会冷?这些备用东西,想必他们都会准备,再说了跟随大王出游,东西越轻便越好。”
他就解释这么多,心知能出去,她是最高兴的,想必在宫里也是呆腻了,能呼吸一下外面自由的空气,可是这不是游山玩水。
根本就是黑王了解国情而已,她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
带一些才子佳人出去,就是掩人耳目而已。
书中讲解到黑水国历来国主都是惨烈死亡,不是病死的就是谋杀。
想必当今的他也是担心自己的命运,统一是大家都想的目标。
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行动,怕不是单纯的远游。
“茶桢,你看这个如何,这个发带好看么?青色的,特别配你上面的纹路还是蓝色孔雀的金边描绘,好看到不行。”
她放在掌心拿出来,摊开,即使在蜡烛前看着都是金光闪闪啊,太适合他了。
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着他,这就是袅袅现在忍不住做的事情,这是她特地为他准备的,和那个音仁争执了许久,她先看重的,自然要拿回来给他。
明明都有非要抢自己手上的,有了盘龙想要孔雀的,真是不识大体。
想想就莫名的生气呢?
瞧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她闹事。
“这些东西,无须放在心上,你若是喜欢可以自己束发。”
他的意思,她自己戴么?不要吧,怎么不爱打扮呢?明明很好看的说。
“别嘛,这个最好看了,我想你体面一点,也想讨你欢心。”
“你若是不给我制造麻烦,我估计很欢喜。”
他无奈的回了一句。
“干嘛这么说我嘛,总之我带了啊,这么好看,不戴真是浪费。”
说完便装起来了,出游一定要好好的给他束发,一定很好看呢。
不跟他多争论了,反正他这个人把脑子带上,别让黑王生气就好。
不然他们日子不好过了。
距离出宫远游的日子来临了,真的可以说是十分低调了,担心黑王的安全,把祖传的龙纹宝剑都带上了。
护身保镖就有十位,伪装成小厮也没有人看得出来。
马车也有很多,大概四五个吧,以为带的才子佳人很多,但是也就五六个了,听说有几个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如此,总之她就是陪着茶桢便好,其他都不用放在心上。
出了红门,离开这座宫殿,一切都变得特别的新鲜,她和茶桢还有另外一个人坐在一起,这不是古板的李才人么?
木纳的很,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是闭目养神,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不高兴呢?
没办法啊,他是硬塞过来的,别人都瞧不起他,也是一个不得宠的才子。
出了宫殿,他们去的地方也就是郊区的草原,别说这里狩猎是最好的。
想起了那个猎人,她偷看外面,拉开帘子,好笑自己胡思乱想了。
外面很安静,只能听得见马蹄声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停!”听到有人喊,他们的马车停下来了。
今天估计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呢?袅袅赶紧收拾东西,只见这个李才人动作迅速的下车了,没有打一个招呼。
就这么快速的跳下去了,似乎很不爽的样子,这人什么态度么?
“茶桢,你看从上来都没有打一个招呼,就这么下去了,他真是奇怪。”
袅袅忍不住批判。
“李才人是被家里人哄骗进宫的,他本是要进兵部的士兵,因为体质太差被家父强制送进宫了,才学过得去,长相也过的去。”
他脱口而出,让袅袅懵逼,他这是如何得知的啊?自己根本不知道。
“啊?还有这种事情。”
茶桢冷笑,她以为才人是了不起的职位。
“………………”
“我的意思是,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能违抗自己的父母?”
“又不是亲生父母。”
茶桢起身整理衣服,下马车了。
人人皆有缘由,命途不顺也是正常的事情,何须强求。
原来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养子啊,怪不得性格孤僻的要命。
这里看起来荒无人烟,除了青青草地,眺望远方几只大雁飞过,勾起了自己儿时记忆。
很多人都开始驻扎在这里了,拿着黑色帐篷路开始搭建起来。
干苦力的也就那么几个,她发现那个李公子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发呆。
老天,她觉得她和茶桢就是一个异类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换孤僻呢?
大王已经进帐篷了,其他人在旁边伺候着,有说有笑。
车里的有酒好肉都有,都是备用的。
只是看到几个才子佳人在欣赏美景,就差没有依偎在一起了。
简直就是大型的相亲会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念头会出现。
“茶桢,你去哪儿?”
她屁颠屁颠的追上去,前面高坡上似乎风景很好呢,绿草如茵,呼吸着这美好的空气,乐得自在。
清冷的身影,在风中摇摆,袅袅追上去,看到他站在高坡上,原来下面是一片碧绿色的湖水。
怪不得这里风很大呢,同时也很舒服。
站在天空之下,她偷偷看着他的样子,他的眼睛直视前方。
“这里居然有湖水呢?你看挺大的,都看不到尽头似的,这个位置好。”
她极力的想和他聊天。
“这附近似乎有一个部落你记得么?”
她受伤出事的地方,想当初那个如同野人一样的人物,估计是一个狩猎者。
“什么部落?我不记得了。”
袅袅健忘的很,猎人?她怎么会认识一个猎人。
茶桢投射一个眼神给她自己体会。
她突然想到了,莫不是那个人。
“你是说这里靠近那个郊区,不就是?说的我都害怕了。”
“他们只是一个小部落,在黑王的管辖范围之类,有什么害怕的?”
她不是不怕死的人么?能够独立出宫说明她也有点本事。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不过仔细想来,他是想救我的吧?还有他那一双绿色的眼睛,有一点特别,黑水国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面积多大,她也不了解,恐怕只有熟读这里历史的茶桢知道了吧?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似的。
47.湖边沐浴。
他当然知道,一个野蛮人没有开化就无事,他让那些猎人部落驻扎在这里,也是有目的的。
除了震慑外来人,还可以很好的利用他们。
“茶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啊?大王有请。”
大王身边的仆人跑过来,传话。
茶桢点头,让袅袅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下,他去去就来。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茶桢离开,不知道大王叫他过去干嘛。
罢了,皇命难违,不过出来远游想必也不是特别难解决的问题。
她折返回去,准备先把东西整理好,这么一来,晚上也好歇息呢?
刚往回走,就发现几个人围着李公子在嘲讽,言辞激烈,一看就是在围攻刁难他。
她靠近就勉强听到他们侮辱他的出生低微。
“听说你是你家人勉强塞进来凑数的,排名就最后,说实在话也没什么学识,这不是滥竽充数么?”
一个小眼睛的才人怒笑,这便是他们生活的乐趣。
在才子殿里,他闭门不去,若是一年没有得到大王召唤,就得折返回去。
他恐怕就是这么等待那一天的吧?
李公子什么话都不说,他只是轻笑,一群废物,若是选拔在兵部他可能会把他们打飞。
“就是就是,大王一次没有传召,如果识相点就早点自动退出,空出房子来留给我们几个使用,别玷污了才子殿。”
看着李公子被人奚落,她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可是李公子为什么不还嘴呢?
她都替他着急了,几个侍女害怕都躲在一边议论纷纷。
众人奚落完毕,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不过说的也是,他身边连一个侍女都没有也没有伴读学童,在宫里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确实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袅袅走过去,只见他一脸无所谓。
“咳咳李公子,你没事吧?”
她关心的问,她跟那些人不一样,因为她以前身份更加低微,所以她了解被人轻视和诋毁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是你?你也是想看我的笑话吧?我劝你省点心,你和你家才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出口简直狂妄的不行,自大的很。
袅袅冷静了一下,也不生气。
“说的也是,我家才人虽然得不到重视,但是好歹能登门面,你这样咄咄逼人日子会很难过的。”
她想起了须玉国师也是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她还不服气呢?
年轻气盛,自然觉得自己最大哪里听得见别人的一点建议,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宽宏大量。
“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更轮不到你批判。”
他讥讽,真是一肚子的气刚好撒在她这个小小婢女身上。
长的一般般,丑字当头,真不知如何被看中的,指不定主子也是一副鬼脸样,才得不到重视吧?他再如何失宠也轮不到一个婢女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真是可恶至极。
“喂,你这人真是,说你几句就生气了,我又没有那个意思……你以为我和他们一般?”
“不是吗?”他反问,都是如此,他见多了。
如今所有人都瞧不起自己,那又如何,他一年之后离开这里,已经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了?也好自己一个努力,他并不想做什么才子,那些做才子的都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靠山,以为自己脸蛋儿好,能爬得更高。
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个,他要的是靠自己真正的努力。
只要不是靠脸吃饭,不是靠卖弄那些浅薄的知识去得到地位就足够了。
“我说你我知道你想做武将,但是读书也不妨碍你做武将吧?”
她一下子说穿了。
李公子漠然的瞪着她,有些惊讶,她怎么知道的臆想?
是谁?是茶桢么?
“怎么了?我说错了?你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这个做才人也不妨碍你做武将,如果有一天大王看到你的实力,你能文善武的话,那是岂不是更好么?”
切,他还不需要一个小女子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谁都知道那难如登天,况且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是文弱的才子,怎么可能马上就去兵部学武呢?
浪费一年心情已经够糟糕的了,还要面对一些令人失望的人,他的人生都要毁掉了。
李公子只是冷眼假笑,那是苦涩的假笑,他肯定心情很不好,自己好像安慰几句也不行了。
罢了,袅袅摇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人生才开始,他怎么就那么自卑呢?
夜晚来临,这里已经点燃了篝火,正在烤全羊,听闻部落里来人了,得知今夜黑王在此。特地送过来的贡品。
不得不说,消息真是灵通的很。
她和几个侍女,一起去湖边擦身子,设置了一个临时的帐篷,因为就几个女孩子,所以大家都是各自把风,担心有人看见。
大家都穿着轻纱的兜衣,在湖边,没有办法条件只能如此。
袅袅也是,把自己的衣物整理好,担心那一片林子里会闯入什么人。
“呀,这里水有些凉,我们早些回去吧。”
“好呀,好呀。”
几个女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袅袅也觉得,可能夜里有风,这里也有些幽静了,要不是一个帐篷,距离几百米就有一片林子。
她得赶紧起来,于是随意披上了衣服,刚准备把衣服穿好。
湖面突然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在流动,眼睛好的袅袅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那不是一条蛇吗?我去。
“快起来,水里有蛇啊!”她的这一声尖叫,吓得所有的姑娘,裸体出水,直接冲上来了。
大家的喊叫声在月夜中,显得特别的大声,她没有看错,那真的一条蛇,黑色的蛇。
旁边的篝火在摇曳,看的不太清楚。
大家都四处逃窜。
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头去砸那条游上岸的蛇,不知道是不是毒蛇她怕咬到人,蛇头已经开始抬起,这条蛇好长啊。
“救命啊!”她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早就吓跑了。
只有袅袅一个人在扔石头,真是倒霉,洗澡都能遇到蛇,她鞋子都没有穿呢?
要是咬伤了怎么办呢?不行,一定要冷静,从地上找到一个枯树枝去挑起那条蛇。
48.意外。
黑色的毒蛇在火光中透露着阴森而又阴冷的气息,就是有种鸡皮疙瘩的感觉,尖尖的蛇头吐着芯子感觉随时会发动进攻一般。
寒光四射,夜里怎么会有反光的效果,不对她觉得自己身后呼呼作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果然正当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从自己身后窜出一个人,冷箭已经快过人,直接把蛇头给射中了,她吓得直接甩了出去了,哇哇大叫。
哪只一直粗糙的大手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住了,天哪,这里居然有人在偷看她们洗澡,混蛋!太过分了!
拜托,她如今身上就穿一件单衣服又那么薄自己岂不是被这个死男人给看光光了,可恶至极,她拼命挣扎,可是这个人体壮如牛一般,纹丝不动,他力气太大,真心都快把自己给闷死了。
似乎觉察到怀里的女人在挣扎,他好心好意的就说了一句。
“我好心救你的,姑娘不要大喊大叫,免得别人把你老光了。”
我去,她如今不是被人给看光了么?看到远处有响动,这个毛绒一般后背的男人立马撒手了。
像一头黑夜中的大狗熊钻进了林子里,自己后退不稳直接摔倒在地,疼得她两眼飙泪。
完蛋了,肯定派人来了,她岂不是要被人看光光了,看着地上的死蛇纠缠在一起,她紧张的直冒汗。
一件温暖如春的大衣从天而降直接盖到了自己的头上,她都来不及看到底是谁,这气息这熟悉的体温。
她真是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了。
“别动,我抱你回去。”
这是茶桢的声音,她心安了。
他过目不忘,看到几个女人从山坡跑下来,狼狈不堪,众人知道这头出事,他察觉到了,没有看到她人,就知道又是出事故了。
结果自己一来,就看到她瘫坐在地有些失神的模样。
只是那身上衣服太暴露过于明显,女儿家的名节是最重要的,他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住了。
黑王派人过来查看,茶桢却回绝没有任何事情,不过就是一场意外事故而已,便让人回去复命了。
来的几个看热闹的才子,都是来看出丑的,大家心照不宣,勾心斗角实在太明显。
“过来,把衣服披好。”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她反应迟钝,别人都逃走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有蛇,茶桢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真心不是故意惹事,但是也不能看大家受伤,一条蛇罢了。
只是刚才那个男人,算了,告诉他只是让他更加担忧了。
茶桢扶起她,她光着脚丫子,这草地肯定扎脚的,白嫩的大腿衣服都盖不住。
他赶紧帮她包裹起来,打算抱她回去。
“啊那个……我自己可以走。”
“安静。”他可不想闹得沸沸扬扬,衣服都不见了,她不着急么?穿那么少的衣服也不担心自己的名节。
袅袅露出脑袋,偷偷看他,他生气了吧?
“……………………”
“这不是茶大人么你的侍女这是怎么了?大黑夜的怕不是见鬼了吧?”才人们忍不住奚落。
“哈哈,就是,就是~这出游胆子可真小,又不是宠妃来着,还得让人抱啊?”
“别说,都说是通房丫头的。”
难得想看大好春光来着,他来了岂不是没戏了,都怪他们跑的不够快啊?不然就能一饱眼福了呢?呵呵……
这种肮脏想法,袅袅岂不知,在才子殿里就遇到过,大家都是这种心态,你斗我,巴不得早点都踢出局。
茶桢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也不理会。
既然他都没说啥,自己也只能忍耐了。
回到他们的帐篷里,带侍女的都只能伺候主子入睡。
她霸占了茶桢的地铺,茶桢将她放在上面,自己准备起身离开,这里衣物都有,他会守在门口的。
“等等,我……”她咬紧贝齿,心动不已。
可是这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心情。
“说谢谢就算了吧?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在帐篷外面。”
茶桢眼神迷离,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想追究了。
“人家话都没有说完了?哎……”
只是想多和他说说话,别那么生气而已,他就走了。
身上的衣服真的很舒服,还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呢。
不过透过帐篷还是可以看到他的影子,这就是他啊,对自己很包容。
换好衣服,她披散着黑色的秀发,拿起他的衣服,抱着,出去。
微风拂面,舒服极了。
这夜空里,居然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了,自己都没有注意。
他仰望星空,十分认真,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自己来了,也没有回头的样子。
蹲坐在他身边,透过面具,看着他闪亮的眼睛,十分有神。
“给你,你的衣服,我给你披上。”
她像个小媳妇儿亲自给他把衣服披上,和他一起看星星。
“刚才黑王唤我去有事和我商量。”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汇报什么。
“啊?好事啊,什么事?”她笑脸如花捧着精致的下巴,此时此刻脸上的雀斑没有了,因为沐浴之后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化妆啊。
“黑王说缺一个参谋,平时也就是递送奏折就可以了,估计是有意试探我。”
“试探你?”她不明白,因为茶桢很低调了。
“只有我是从花城来的,其他人都是黑水国的人,估计觉得我是奸细,毕竟在花城待过,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最好。”
他只能这么想象了。
可是如今茶桢在大王身边,见国师的几率就太大了,因为国师就是想让他辅佐黑王的,这一来不就是跑不了了吗?
“怎么了?你脸色不好?”
“没有,茶桢你不是不喜欢做高官吗?”
茶桢回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就避免不了,能够称王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算我隐藏得再好,也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他每次去文渊阁,多次遇到黑王,从攀谈的过程中,彼此了解几分。深知黑王其实也很有野心,也是表面平平淡淡,和花城国主有何区别?都只是为了自己多一些能人去用事而已。
49.出使。
在他们之间周旋,迟早会出问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暗地里不知道都打着什么算盘。
为何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袅袅觉得茶桢也没有办法摆脱这些世俗的东西了。
直到第二天,几个才人争先恐后的跑到黑王面前自荐,说是愿意去花城做说客,当然回来就是大功臣人物了,前提你得拿到有力的东西,让黑王得到赏识。
帐篷外面吵到天翻地覆,面对黑王的栖息之地,最大的帐篷里。
袅袅陪着茶桢看着那一群人在发呆,不知道他们争执个什么。
“一大早就听到他们在那里高谈阔论了,那么想立功吗?真是的。”
“世人哪里有不争功名利禄的,美人权势地位一个都不能少。”
茶桢回答,所以他也是避而不见。
“是啊,就算我是人,我也想能够得到更好的,你说的就是我,我和他们一样,不过我们情况特殊,我们是从花城逃这里来的,恐怕很难回去的。”
她想起了苏通和他师父,估计如今面对已经十分尴尬了。
“你想回去?”他问。
他无所谓,他本就和任何人没有深刻的交情,下山之后,遇到的人和事情太多了,可是为什么就留在了她身边?他也不知道。
长叹一声,回去?无处不为家,已经没有家,随波逐流。
“不去,跟着你。”她说着一些甜心腻歪的话,就是想让他明白自己的真心呐。
前方挤破头的几个人,不知道谁可以得到去花城访问的权力,好歹也算黑水国的使者肯定很有排面吧。
李公子和茶桢算是两个异端,没有参与其中,不过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的志向从来都不在这里,若是靠山没有,就白手起家也行。
他不求人,不求任何人,靠自己努力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是去花城,明显就是去送死。
袅袅偷偷靠近,倾听他们谈话。
当然也看到了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李公子,他向来孤僻的很,没什么朋友,冷冰冰一个人。
如今,她却觉得挺寂寞的。
“你不去?”她靠近问。
他抬头,冷冰冰,冷哼几声,这作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怎么?你真不想去啊?”
“难道你想去?还是你家主子想去?”
他要不是觉得她愚昧就是觉得她傻里傻气听不懂人话。
“咳咳,知道,知道,你心情不好啊?”
“我每天心情都不会很好。”
待在这里没有发挥的余地,根本没有。
“他们都抢破了头,都想去做说客,可是说客不好做,没准儿会没命。”
她才不傻,一点也不,跟着茶桢多少可以学习一点,也算是变得聪明了那么一点点吧。
一个白痴的笑容,李公子还真是冷酷到不行。
幽幽草地,黑王一个面见才子,大家喜上眉梢,看起来都很有主见。
如今也是用人之际,出来远游只是有些闲言碎语在宫里不好说就在宫外安排。
这还真是安排的周到。
“听说你们是从花城那边过来的对吧?”
李公子问,莫非在那边有什么情况?
“你听他们说的?”袅袅问,得了,也不是秘密。
两个人攀谈起来,他倒是知道的多,明明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还用的着听,大家都心知肚明,大王经常去文渊阁,可是待在文渊阁的只有茶桢,可是知道他是从花城来的都知道,大王不喜欢花城的人,历来都没有重用的。”
他回答,不放心。
“为什么?因为怕他是奸细?”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王母妃的事情,跟花城前国主好像有纠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就是平分秋色。”
茶桢的来头,他也知道,大家都知道,都觉得那是不可信的谣言,世上若真的有神仙,就应该治理下这战乱的时代。
如今即将要爆发大战,他虽喜欢做武者,但是不喜欢疯狂的杀戮,那样的人生太可怕。
袅袅笑了。
“都是害怕吧?要不然就不会老是给我们脸色看,我猜测大王也是,想重用茶桢可是又不敢,一面防备,一面想留在身边。”
都是说帝王之心最多疑,谁都不例外。
“你该回去了,反正也不是你们去。”
他的目光飘向茶桢那个方向,天气好与不好,似乎也不重要。
他真是奇怪的很,袅袅起身行礼,别过。
确实黑王决定让两个人去试一试,去花城,茶桢则是没有拒绝大王的任何安排,就做他身边的文官而已。
他一直都是这么从容,接到圣旨都是那么的淡定,看他那么自信自己似乎也不害怕了。
伴君如伴虎,她希望自己可以活的久一点,人一旦有了希望和梦想,就很难再放下去了。
驱散众人待命,茶桢又被黑王召见了,毕竟她是没有机会进去的,只能在外面溜达。
在宫里都没有这么频繁的面议,如今我不知道黑王怎么想的。
等待许久,艳阳高照,其他的人都会帐篷里去了。
茶桢最后才出来,他手里多了一些东西。
“茶桢?怎么样?”
“这个东西收好。”他递送给她,这便是黑王给自己的任务,现在要去一趟部落,郊区的部落,也就是见一下那个首领。
袅袅知道,那个地方。
准备独自前行的茶桢想一个人去。
“你干嘛?”
“你留在这里,避免有危险。”
他回答,他一个人好办事。
“不行,我是跟你一起出来的,我陪你,两个人也有照应。”
她迫不及待的回答,她不会有危险。
昨夜都是误会,自己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有勇气。
“你不是之前在那里受过伤。”
“呃……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啊?再说了,你是去办事,不会有危险的。”
她相信他的能力,留在他身边,她保证不添乱的。
茶桢看着她一脸的信誓旦旦,明明也是为她考虑问题,接到任务,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也很想看看这个独立的部落是如何生存的。
恰巧黑王给了自己这次机会,去看看也无妨。
“那好吧,东西不要带太多,现在就得走了。”
他们只能步行,毕竟不是很远的地方。
50.医治。
听到这句,能跟着去,别提有多高兴了,又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光。
她自然兴奋到不行,整理好东西她便陪着茶桢轻装上阵了。
远处只有一个李公子站在高坡上看着他们离开,很奇怪,他那么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
一路上,茶桢一句话都没有说,话说他对这里本就不熟悉啊,为什么能找得到那个部落呢,临走前拒绝了大王的建议,带多一个护卫,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自己。
穿过树林,她手里捏着一根枯树枝,就是为了防蛇,乱草旁边其实没有一条完整的路,都是比较窄小的路,担心有危险,茶桢走到她面前,让她殿后。
“那个部落的首领是干嘛的?黑王想让你去视察吗?”
“路途遥远,他身份尊贵自然是不会去的,恐怕觉得我还算稳重就命我去管辖之地看看而已。”
茶桢回答,望着茂密的丛林,这种地方其实危险性很大,不是害怕财狼野兽什么的,要注意的是一些设置的陷阱,猎人部落都是吃这种丛林野兽生存的,况且这里也是他们的地盘。
“哦好吧,不过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
她觉得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如果大家要吃饭,要去打猎可能有很多人吧?
她走的一身汗,说是很近可是走了都两个时辰了,她的腿还真是受不住,就只有茶桢厉害。
他没有喊过累和说要休息,自己不能拖后腿啊?她就是忍着痛继续走路,怕他耽误了重要的事情。
是啊,实在有些安静了,正在这个时候,袅袅停住了脚步,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在前面,乱哄哄的很嘈杂。
茶桢也听到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前面的空地上,一地烧黑的痕迹,地上有一个庞然大物,是一头熊,已经被人刺伤了,身上都是冷箭。
前面还有几个猎人,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背上背着的都是弓箭,手里的绳子拉得很紧,这头已经奄奄一息的庞然大物居然被这五个精壮男子给制服了。
不对,那个男人,为首的好舒服啊,那一头粗犷的头发和那个特殊的眼睛,绿色的。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她好像都想起来了。
拉扯了一下茶桢的衣袖。
他是猎人部落的首领,这两个人他认识,只是这里是他的领土,想起这个男人似乎武功挺好的,就是隐藏的太深,想不到是宫里的人,脸色也不太好了。
淡定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把这头害人的熊给宰杀了,大刀插入心脏,这熊也就不再挣扎了。
吓得袅袅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还真是野蛮的很啊,有种故意让他们不舒服的感觉。
血腥味直接充斥着周遭,袅袅忍不住捂住了鼻口。
“首领,他们是什么人?”
“首领?你就是首领啊?”袅袅忍不住问,原来他居然是这猎人部落的首领。
他的手下忍不住吐槽,这女子真是无礼的很。
“先生莫不是大王派过来的吧?”
拔刀而起,血花四射,晕染一地的红。
他早就习惯,平时对待百姓温和,可是他不喜欢宫里的人,一个个毫无乐趣,自恃清高,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还不是靠他们辛勤的付出才换来这一片土地。
茶桢点头,说明来意,他确实是大王派过来的,可是并不是监督和有要求的,这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从茶桢口里得知,部落的首领叫额尔敦君,额尔敦君对他的手下百姓很好,平时也是很低调的。
毕竟和城里的达官贵人不一般,他整个人看起来格格不入,错了,是他们整个部落看起来格格不入。
不管怎么样,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了,比之前看起来要礼貌了一点点,并不是他们不礼貌啊?实在有些担心,这一见面就见血腥。
他们可能习惯了吧?
“随我来。”
额尔敦君让人把这黑熊处理下,回去多派几个人来宰杀,大家都有份,也够他们吃到年后了。
茶桢跟随敦君来到了他们的部落地盘,这里虽然很原始,但是井井有条,不得不说他一个人治理的挺好的,只是有点排外,也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他们喜欢把自己的木屋建立在高处,大概是为了防止一些可怕的野兽突围吧,不过靠近丛林还是比较好猎物的。
站在高处自然都看的非常清楚,袅袅看着有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狐狸的毛皮,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他们真是天然。
从陡峭的小路上去,这里最高处,就是敦君的住所,她当时没有印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今知道了,只觉得这里也是一个世外桃源啊?
敦君来到自己的房租前,停住脚步,他是大王派来的,那么文书带了吧?
“等下!”
敦君来到茶桢面前,他人高马大的,整个人魁梧的很。
“有事请说。”茶桢不卑不亢的姿态,让敦君多疑。
他就这般,没啥说的。
“你是不是要文书,我给你。”袅袅从包袱里,快速的抽出来,来到他跟前,递送给他。
这女人,是自己差点误杀的女孩,她居然认识他,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关系,虽然一肚子的疑问,可是他就是很嫌弃宫里的家伙。
就是他们两个人也不例外。
亏他昨夜居然会救了她,也是,想得到那里无缘无故会出现那么多女人就不对,还准备抢几个女人回来给兄弟们做媳妇儿呢?
“给你,你要的文书,我们不是坏人,特地过来看你们的。”她好心给他,她觉得他不是坏人,能救自己两次,不怕了。
敦君冷笑,猛然抓住她的手。
“喂,你干嘛?”
文书掉落在地,当着茶桢的面,他认识茶桢和自己,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怎么还……
“可疑,一个戴个面具,我也认得出来,上次见两位一个还是流浪的异人,如今都有头有脸了?真是令人好奇。”
敦君多疑,毕竟这里的人都是自己在保护的。
他怕的是奸细。
“你……你先放开我!”袅袅挣扎无语,求助茶桢。
几个部落里面的村民开始出来看热闹,不知道首领拉着一个女人在说些什么?
“哼!”他冷笑松开,袅袅甩开手,他力气真大,自己没死在他手里算是福大命大了。
“信与不信,文书就在这里,想必你也知道大王就在这丛林外面,我远道而来并没有恶意,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防备,一不求你们供奉贡品,因为你们已经很拮据,二来听闻村里有不少人有顽疾,我过来看看。”
他对他了解不多,凭什么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这村里年轻人并不多,能出去的都是一些有潜能的人,他守着这一群老弱病残,只想让他们好好活下去。
“额尔敦君,你相信我们,真的不是恶意,你看我们并未带一兵一卒不是么?”
“那是自然,若是带了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他不满的说,他又不是傻子,真是。
敦君拍拍身上的灰尘,伸展懒腰,他会医术呵呵,是啊,他们村里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都是靠自己努力,经验来吃一些山里的草药。
误会算是解开了,不得已之下,他肯让他们进屋了。
“进来吧,我家中简陋可能让你们失望了。”
这里可不是宫里的金屋木屋,都是自己建造的,粗糙的很,刮风最可怕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跟鬼叫一般可怕的很呢,呵呵。
里面都是稻草,旁边有一个大桌子,一看就是自己做的,包括凳子,床榻,柜子也是,墙壁上都是一排排的涉猎工具各种各样的眼花缭乱的。
他还真的是靠打猎为生的。
有一个可以坐的长椅子,上面还披着一个老虎头,十分霸气威风。
这里在深入一点也就是他自己睡觉的地方了,实在简陋到不行。
他直接从地窖里拿出水果招待,今天捕猎的大熊可以美餐一顿了,算他们两个人运气好。
茶桢环视周遭一切,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他用的东西并不多。
“你吃生食。”他闻得到这里残留的血腥味。
面对茶桢的质问,真是可笑,他不会做饭,吃生食有什么不对的吗?
“害怕了?听说宫里的人各个细皮嫩肉的很。”他故意把眼光瞄到袅袅那里,昨夜偶遇偷窥,他看的真切。
“你这人真是坏人一个。”袅袅忍不住吐槽。
“袅袅不得无理。”
“可是……好吧……”她听茶桢的就是。
他这是吓唬自己么?要吃早就吃了,她才不会在意,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吧?
“他们不吃,我已经习惯了,没办法我不会做饭,你们若想吃只能自己做了,大家生活都很辛苦,你说你会医术,那正好我们这里很多人需要大夫。”
“我会为你们医治。”
“那行,现在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你们应该不会想吃生食吧?”
他考虑的是自己的朋友们,还有自己保护的部落。
若是他来是为了救助这些人,他就不会这么冷酷的对待他们了。
“你不会啊?我做给你吃,茶桢,你们留在这里,刚好我也饿了。”
她笑着说,也不生气,反正误会解开,看起来敦君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啊,好歹也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太惨了些。
敦君让他随便坐,他得去让大家过来,毕竟看病要紧的很,如果他真那么厉害,之前的怨气也就算了。
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
袅袅左顾右看的,已经可以看到有的人在挖野菜,她也跑过去帮忙,看来大家在吃穿上真的很辛苦啊,熊直接被人给分解了,一家一家的分着吃。
最好的他都分给了大家,敦君一个人站在大家面前指挥这个那个的,这么看起来他还挺有计划性的。
至少为人善良,敦君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这种直觉他一直都有。
看到袅袅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她是不知道如何挖菜么?
“你过来!”他挥手,他还救过她两次呢?
“啊,找我?”她走过去。
“你去分点食物,熊肉会做吗?做熟就可以了。”
他不计较这些。
“会。”她回答,太小看自己了,刚才只是想太多了而已,没有其它的意思。
瞧她弱不禁风的,跟当初看她一个样子,以为她会死呢,想不到命也硬的很,如今都混到宫里去了,真是神奇。
她提着一块肉,麻利的跑到他的家中,茶桢已经开始给人看病了,不得不说他速度真快,说做就做。
大家都觉得这个人戴着面具好生奇怪,以为他是个骗子呢?要么就是一个脸上有残疾的男人。
指指点点的话都袒露无疑,她也都听到了,不过茶桢不在意。
他的心思全在这些病人身上了。
看得出来,他们多数人都是身子弱底下差的人,食物短缺,靠丛林吃饭,有些女人风湿严重,毕竟他们住的地方湿气太重了。
大概都只能在高处会好点,另外他们也不会调理身体,病大同小异,一句话,太穷。
估计额尔敦君是知道大家的处境的,这里不像部落,像难民营一般的存在,是被大王抛弃的地方。
“神医啊?我的腿?”
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妇人摸了摸自己的腿部,下雨天很疼。
“天气冷,是不是更加疼,你们多数都有一些风湿骨病,这些不难治愈,待我回去多准备药材,会送过来的。”
他回答,袅袅在煮肉汤,她听得真切。
他哪里有那么的药呢?大王会给吗?就是让他来看看而已,自己懒得动,让他来处理下问题。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先帮你针灸下吧。”
他回答着手也动着开始找自己的包袱,他有些东西是带着的,针灸止疼也只能缓一缓了。
后面还有十几个人,陆续过来,也有一些外伤的,咬伤的人。
看来他一个人挺忙的,她得赶紧做好饭,然后再去帮助他,可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累下去。
袅袅不停的加柴火,认真的做菜,时不时的看着他。
51.为难。
半个时辰,就他那么干,队伍去一半,他看病的速度还真是快很多了。
袅袅这边的熊肉汤也做好了,他这里缺的失败太多了,她本来打算吃点干粮就算了。
茶桢估计就吃点水果就够了,平时也没有见他吃很多的。
人开始一个个的离去,话说吃完饭他们两个人睡哪里呢?这是一个问题。
“茶桢,我做好了,你要不要尝尝啊?”
她兴高采烈的端着一个碗走过去,还冒着热气呢?
在门外的额尔敦君闻到了肉香,果然熟食真是香极了,他忙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上饭了,猛地冲进去。
看着她手里的肉汤,直接抢过去了。
她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他挡住了,茶桢收拾东西,只是很冷静的站起身子,他猜测他也是饿了。
“喂你…………”她郁闷极了,尴尬的杵在那里。
敦君擦了擦嘴巴,很满意,怪不得兄弟们都想要女人,毕竟女人做饭好吃一点,他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肉汤了。
粗犷的脸,和那双炯炯有神的绿眼睛,眨巴着,生怕她没有看见似的。
“我不是给你吃的。”她没好气的说。
“哈?是吗?他不是不吃吗?我不能吃?”
他端着碗筷子坐在大锅面前,霸气的姿态,好像许久没有吃饭过。
这里空气好,环境好,除了食物短缺之外,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可惜啊,女人也缺乏,再这样下去大家只能自生自灭的,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很奇怪,他是第一个话不多,但是真正给他们做了点事的人。
吃饱喝足,自己也算满意了。
“我这里可没有免费住宿的地方。”敦君开门见山的说。
都是宫里权势之人,身上肯定不缺银子之类的东西,总之生活条件不会差,不会住他们这种脏兮兮的环境。
茶桢站起身,十分冷漠。
“这里有破房子就可以。”
“有哇,就是最近死了一个病人,他的屋子没有住,大家也没有来得及烧,你要去的话就只能住那里的。”
他是故意的,袅袅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来,悠闲得不得了。
“那就那里吧。”
想不到他居然答应了,他居然不嫌弃。
这让额尔敦君很惊讶,不是吧?
袅袅哑然的看着他。
“你可以不去。”茶桢温柔的对自己说,她生活条件好了,再让她去睡死人屋,她肯定会很不习惯吧?
“不,我去,我陪你。”袅袅知道,他在顾虑自己。
到底为何呢?茶桢,她咬紧贝齿跟随着他,倒是敦君用很欣赏的眼光在看着茶桢。
这个男人,不简单呵呵。
走出敦君的木屋,敦君告诉了他们方位,这人还真是无理的很啊。
他们只能睡稻草了吧?没有办法,怎么可以睡死人床。
袅袅看到眼前没有半个顶的屋子,赶紧找了一些没人用的稻草,也许干净点的就可以了,得让茶桢睡得舒服才可以啊。
她一个人忙活着,抱着一些稻草,动作熟练,死人堆里都睡过,她没有那么娇气,她也只是考虑茶桢的问题。
他不该睡在这里啊?
“我弄好了,你歇息吧?”
她铺的很好,这是茶桢不知道的,他还以为她真的是养尊处优过的,如今……有一些了解。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可是睡他的床,不吉利,今晚可能要委屈了。”
她只能这么回答,安慰。
伫立的侧影,让人心动,他本就是很少说话的一个人。
“他只是试探我们。”茶桢说,坐在屋内的稻草地上,其实哪里都一样。
这人性真是让人着迷的东西,又最纯真的也有最肮脏的。
“是吗?我说呢?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让我们睡这里。”她理解啊,反正自己跟着茶桢便好。
“袅袅,其实你不必如此,做你自己便好,你我本就思想不同。”
他突然说,他不想她陪着自己受苦,毕竟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哈?你今天好奇怪哦,什么思想不同,我觉得你明明就是正义大侠一个,他们说他们的,我坚持我的。”
她觉得他好就是好。
“你倒不后悔我给你吃毒药?”每次想到这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给她吃毒药。
发作起来是很难受的,他自己也吃过。
莫非自己是有别的心思,不,他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处昏暗的灯火阑珊没有安睡。
这屋子倒寂静,茶桢似乎一直介怀这个毒药问题呢,那么他是不是稍微对自己有点心动呢?
她为什么在笑?他真心不明白,也许就是因为想得到解药才留在自己身边吧?呵……不过他早就告知她,没有解药。
“咳咳,不后悔啊,你给了我生的希望,我永远不会怪你。”说出这番话,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希望他能发现自己眼里的深情。
茶桢坐在旁边,轻轻的说,真羡慕自己没有烦恼,无忧无虑倒也不错。
袅袅却觉得他也可以的啊?她虽不知道他有什么使命,可是就是觉得他深不可测的很。
“就算我待在这里数日你也会守着是么?”
他不懂她的执着,一开始他觉得她只是为了能吃口饭,把她留在宫里,如今她有了不错的生活,她依然跟着自己,是不满足么?好像也不是,不管怎么样他开始考虑如何安顿好她。
“是啊,这是当然的,不管将来我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不嫌弃我我都可以。”
说到身份,他忽然想到如果给她一个家,她可能会安顿下来。
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的让她留下呢?因为危险吧?他担心她的安慰,因为是自己救助的他不想她有危险。
这一路上自己救助的人数不清,唯独她一直陪伴着自己。
他不懂,真不懂。
“茶桢,你是不是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啊?我们不是朋友吗?虽然你地位比我高,可是你从来都是对我如朋友一般,我喊你名字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待我,没有高高在上,起初有,也是为了别人,怕别人说闲话。”
她明白,全部都明白的他的用心良苦。
透过面具不知道他的表情也罢,可是心的距离近她就不担心这些所谓的东西了。
“对,我们是朋友,若是你以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就好。”
依靠?袅袅脸红心跳,她有了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就是你啊,小笨蛋。
“咳咳,是啊,是啊,我也是希望如此,毕竟我也是要嫁人的嘛,对不对?”
哇塞,真是羞死人了,她怎么会这么口无遮拦呢呵呵…………会不会吓到他啊,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戒备与尊严。
茶桢会心一笑,嫁人,是啊,她如果嫁人或许更安定。
两个人的心,此时此刻却是背道而驰的。
第二天到来,袅袅起来却不见茶桢踪影,同吃同住的她一直都特别关注茶桢的动向,如今是个特殊的环境。
她担心他会遇到危险,急匆匆的从草堆里爬起来,来到门口,外面的人小孩子到处玩闹,一片祥和的气息。
站立在好处的敦君发现了左顾右看的林袅袅,她在找茶桢吧?
“喂!”敦君朝着她叫着,这反应迟钝的模样恐怕早就被豺狼虎豹给吞了吧?
她看到他了,额尔敦君,起的可真早。
“是你啊,首领大人有看到茶大人吗?”
她问,这么早就起来了他一个人也不叫醒自己。
“你说茶桢啊?你们什么关系?昨天晚上居然没有睡床,一起睡草堆。”
他不是没有看见,就是觉得稀奇的很呢。
“哈?你偷窥,无耻……”
他们就是各自睡自己的又没有做什么,他胡思乱想什么啊?
“哎哟?不好意思啦?哈哈……”狂妄的笑声,震耳欲聋。
捂着脸蛋儿,她摇摇头可不想被他嘲笑敦君简直就是飞奔而下的跑到她跟前。
瞟了一眼她,她看起来特别的小只,生命旺盛的很呢。
“都能一起睡觉还怕别人误会?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对他有意思。”
他回答他虽然没有女人,但是情情爱爱的什么的,也是见过的。
就是自己兄弟们的婚事都是自己撮合的。
喜欢就是喜欢,两个人要坦诚相对才是正确的。
“哪有,你想多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知道吗?”
敦君挑眉,笑着。
“我好像也是,而且救了你两次。”
“果然是你,那一夜,说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故意在那里的。”
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个色胚子!
“呵……大晚上的谁会这么无聊,我以为是野兽,我们一般晚上查看猎物,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恐怕被毒蛇给毒死了。”
真是不识好人心,他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用得着等现在么?
他不是那种人。
“噢?是吗?那谢谢你了,不许告诉茶桢哦?”
她不想他知道,怕他多想。
真是有意思,明明脸上写着都是喜欢,居然死鸭子嘴硬的很。
“听到没有?”她凶巴巴的很,握紧拳头。
她也就表面看起来凶而已。
敦君拍了拍身上的狐狸毛,一身戎装,看起来挺霸气的。
“用不着凶我,没人会多管闲事,他现在去给我部下看病了,今天早上有人受伤了。”
茶桢会医术,自然得找他了,他不是一个老好人么?
说完他就帮一些村名抱柴火,放在一堆,忙碌的很。
看病?他又去给人看病了,茶桢还真是善良啊。
“喂,你既然起来了,就帮我们做饭吧,昨天那样就可以。”
敦君吩咐,她不是伺候茶桢的么?那么会做饭给主子吃吧?
“啥?你意思你想蹭饭吃?”
“喂,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免费给你提供吃住已经够可以了吧?你做顿饭又如何?”
他笑眯眯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狐狸。
哪里有这么壮硕的狐狸,不就是想吃饭了么?
“先说好哦,不是做给你吃的。”她回答。
敦君挥手,多虑了,他岂不知。
是啊,茶桢这么早起来,连饭都没有吃,他来这里第二天就开始忙碌,她也必须为他做点什么。
这个部落的人,真的很和气,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家,对,这里似乎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互相帮助,年轻的去外面打猎,剩下的妇女就在家里种菜带孩子。
虽然不是特别的繁盛,但是可以听到幸福的欢乐声在回荡。
他们一定都是幸福的。
听说今天早上有人打猎受伤了,所以茶桢第一时间跑过去看了,她都没有过去给他送点吃的。
在额尔敦君的家里,她在煮饭。
敦君忙活完了就来到了自己家里,他这没有空,吃饭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部落大小事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处理的。因为这里只有他是天生的王者,为什么这么说,原来这里就是一盘散沙,弱肉强食。
他自己制定的规矩,谁统治他们无所谓。
但是不可以破坏他们的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袅袅煮好了,忙的一头汗,昨天都没有去洗澡呢,哎,今天必须去洗澡,不知道茶桢忙完了没有。
她正在发呆。
敦君靠近都不知道,完全没有防备。
“喂,做好了吗?我肚子饿了。”敦君在她耳边说。
她差点没有吓死,这人怎么这样。
“这么简单,你自己也会做吧,难道没有教你么?”
袅袅退后几步忍不住问。
“没有,我是狼养大的孩子,看我眼睛就知道,而且我身材比他们结实。”
他无所谓的回答,完全看他们是一个好人。
狼养大的孤儿,袅袅第一次听说,那他怎么适应新环境啊?
一肚子的疑问。
“是吗?那……那你也没有父母,一直一个人啊?”
说起来跟自己同病相怜了,不,他可能比自己更惨烈。
不禁有些同情他了,如今能做这个首领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呢。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瞪着她。
她不会看上自己了吧?
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自恋,袅袅差点没崩溃。
“咳咳,那个……你肚子饿了就吃吧,如果不介意,茶桢在的这几天我都会做饭,顺便教教你如何做饭?”
这样,他就不用吃生食了。
“………………”
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52.额尔敦君。
敦君靠近她,其实她长得不丑,算起来两个人也就见过两次面吧?
“你……你这是干嘛?”
他为什么突然靠近。
她紧张了,可恶,他该不会想对自己做什么吧?手伸到后面想抓住一点东西,防止他作出什么,这是下意识的防备。
“哼,别这么紧张,我只是饿了。”
他扭头背对着她,自顾自的开始准备吃饭。
袅袅紧张的拉紧衣领,赶紧一个人跑出去去找茶桢。
距离很近的丛林旁边有一块空地,里面临时搭建了一个白色的帐篷。
不少受伤的人依靠在一起聊天,茶桢一定在里面。
急也匆匆的跑到门口,他便出来了,徐徐微风吹起他的衣袖。
他身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和灰尘,他刚才一定很忙吧。
小跑过去,来到他跟前。
“茶桢,你没事吧?肚子饿不饿啊?”她担心的问,摸了摸他的衣袖,生怕他累着了,拍拍他身上的尘土。
这才来一两日他便抽不开身了。
“谢谢你啊,神医大人。”
旁边的人都开始传来感激之意,袅袅欣喜的看着他,这么辛苦,恐怕他都不觉得辛苦了吧?
“无碍,你们都是外伤,注意别感染了,只是我身上的药不多,有空带你们多认识一下草药,以后也可以自力更生。”
他觉得这样才有用,看得出来大家都是排外的,不一定愿意跟别人要东西。
“多谢神医大人。”
有人下跪感激,连连叩首。
这是让袅袅很意外的,茶桢看了看,便下去了,她赶紧跟上。
一定很累了吧?
“茶桢,等等我……你居然肯救他们,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如果不回去我担心大王会提前走了。”
那么他们要如何回去啊,赶路回去,没有马车一定会累死的。
茶桢一直背对她,她真心搞不懂他到底要干嘛。
“我来这里估计他会先回去,毕竟解决了花城问题,另外回去可能会有功,做他身边的文官吧。”
看起来像是一个不错的职位,有些事情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无论如何保全自身最要紧。
“茶桢我不明白,你明明不喜欢受制于人,也不喜欢做什么官位的,是不是因为我?你原来可以更潇洒一点。”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难做人。
好像是这样的没错,他本就没有什么欲望。
“这是你的想法?”他停住脚步反问,扭头看着她担心的模样。
世间琐事从来不会少,无论他如今身在何处,他身份特殊,都会让人非议。
谁不知道他是从天脊山下来的,一个花城国主和一个黑水国的国主让他留下来,他不想动武力去解决,那样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更可能会牵扯到她们。
她,是无辜的。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而已,担心你不开心…………”
她说的小心翼翼,算她话多也无妨,她真的为他考虑的。
“我没事,况且哪里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他回答的淡然,这一句但愿她听得懂。
看着他离开,她只能长叹一声了,连额尔敦君都看出来,她是喜欢他的,恐怕他根本不知道吧?
处理完伤员的事情,他们得到了敦君的信任,因为茶桢的与众不同,没有任何架子,让他们很放心。
吃穿很差,可是他没有任何怨言。
看来,敦君多疑的性子可以放下了,救助这些人算是因为他自己的意思。
今天,他到访了。
“今晚,你们睡我屋里吧?这个地方我去睡,顺便整理一下。”
他无所谓,因为信任他,今天弟兄们都很感激茶桢,部落需要医生,他做的已经很好了。
不是看在国主的份上,是完全看在他脸上。
他大赤赤的站在他们面前,在木桌面前,袅袅正准备东西呢?这间屋子,什么都没有,就一张破旧的床,他要睡啊?
茶桢正在稻草铺上打坐呢,看到他不苟言笑的模样,没有说话。
“怎么?睡这里你们不会觉得难受吗?还是打算回去了?告诉黑王我没有反叛他的野心。”
他一心只为自己的部落,不会离开这里,老死在这里都没有关系。
野心?原来茶桢来的目的还有一个,试探他来着?真是令人费解。
“呃……我们知道,反正我们没有恶意,这个你应该知道。”
她解释,她和茶桢做的还不够好么?再说了这里除了辛苦的百姓,真的没有什么值得黑王去掠夺的吧?
“我已经教导他们如何保护自己,你们虽然是打猎为生的,可是猎物终究不多,挨饿受冻太困难,要学会种地和其它谋生。”
他劝告的理由是让他可以长久活下去。
敦君来到他跟前,趾高气昂的看着他,他一个文人,也会武功,隐藏实力不简单,怎么就进宫做黑王的棋子呢?
他不愿意,他要自由的活着。
外面月亮高高挂起,光晕照射在大地上清冷了许多,若不是觉得内心有愧,想让他们住得舒服一点,他也不会让他们在这里,直接去城里住岂不是更加舒服。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谋生?我们生来就是捕猎者,你让我们如何谋生,也就是会一点点拳脚功夫而已,莫非你让我们去充军?那是死路一条。”
他得让大家自由自在的活着。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你的部落实在太落后太原始,即使现在不充军,但是为了以后生存也应该多训练训练他们,让他们会自保。”茶桢看着他说。
“训练?说的简单,吃饭都难,你让我训练他们,怕什么?我会保护他们,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妇女幼儿。”
他太了解了,他果然是说客呢,还是一个心机深的说客,他到底什么意思?真心为他们考虑么?
“不管如何,我说的并没有错,今天是我,想必至少来了不少的文官让你去做黑王的得力武将,你一直没有去,我不是做说客的,这一点请你放心,如今表面波澜不惊,花城和黑水国终究有一战,你的武力值不弱,也该清楚。”
他只不过不想人死去,违抗也是死路一条,可能会祸害他们的部落。
袅袅听呆了,茶桢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他的意思,黑王还是很想灭了花城吗?
这个跟敦君有何关系,宫里武将那么多,不一定让敦君去吧,不,他没有任何后台。
住在宫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可能都不想去送死,为何会招募文人,为何有武将,一直在提拔。
黑王是有计划的,比花城的那位还着急呢。
茶桢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卷入这场战争里,跑不掉的。
“哼,今日谈话到此为止,随便你们。”
敦君挥手离开,有些生气了。
他生气了?
这是话题谈崩了吧?茶桢想些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
等敦君离开,袅袅才慢慢的靠近茶桢,推推他。
他这说了一大堆,就是想让敦君聪明点,别和黑王作对么。
“茶桢,你告诉他那些他不一定会理解,毕竟我们就是大王派过来的啊?他本来还挺信任我们的。”
这么一说,恐怕更加难了吧?他难道不了解。
“有些事情说清楚比较好,他们是无辜的,敦君是首领,你想看到以后你们灭国情形,就清楚,这会再次重演。”
如果他不是真心臣服黑王,一直这么特立独行,恐怕容不下他的,就算他抗拒最后也会被当做棋子给出卖掉。
说的袅袅心头一寒,这些她一个小女子家的从未考虑过,她总觉得过好现在的生活就可以了,哪里想的那么多,可是茶桢不同。
他正直的后背,大公无私中也透露着一丝刚正不阿的精神,有计划也有想法,不是自己问的他从来不会主动告诉自己?
明明也就比自己大几岁而已,怎么脑袋里装那么多的东西。
“你你明明就跟大王相处时间不多不是吗?揣测他的心思会很危险的。”
小时候父母就告诉她,有些事情糊涂点傻点没有关系,一个女孩子家,自己过得快乐安康就是幸福的。
可是这种幸福感,也是不持久的,因为她太没有脑子了么?
眼睛真是难受的很,酸涩无比,却哭不出来。
茶桢似乎感觉到她的悲伤,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伤感,他大概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感想。
灭国,大概就是一句不该说的话吧?
“抱歉,让你伤心了。”
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说抱歉,她抹了抹眼睛看着他。
“没…………”不知是感动还是怎么了,突然靠的这么近,她面红耳赤的,明明就不该害羞的,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茶桢叹息一声,他也许在多管闲事,可是在知道一个人的命运之后,他怎么能忍得住不做出任何改变呢?
他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吧?否则不会出手救她?
“茶桢,你不会抛弃我吧?”她还是很担心,有时候觉得很近,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他遥不可及?
她太患得患失了么?
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她在想什么呢?
捂住鼻子,一丝丝暖气涌入心头,和他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亲密,她就越觉得不真实,这种不真实感就是她所一直期盼的吧?
“会吗?告诉我好不好?不然我可一辈子都缠着你了。”
“你不是要出嫁吗?”他眯起眼睛问。
“是哦,那是自然,可是也不影响我一辈子跟着你吧?”
“看起来不是你伺候我一辈子,而是我得保护你一辈子,是这个意思?”
她还真会想呢?小女孩心思罢了。
“不不,是我伺候你,得了,你看你的头发松散了,我给你束发吧?”
她细心的发现,这几日睡地方,肯定很难受吧?他都没有说什么她也能吃苦的,陪着他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只是这种想法,她不敢说,怕他觉得自己身份不好配不上他。
她就是一个流浪的小乞丐啊,而他如今慢慢的走上位高权重的地位,他肯定是最棒的那个人。
轻轻穿过他的黑发,他的头发很长,一直都是自己打理的,每一次给他细心梳头发,她都很认真,这样很像一个妻子在给自己的丈夫梳头发。
如同小时候自己趴扶在窗边,看着母亲也是这般给父亲整理衣服,衣袖,腰带,头发绑好,戴上官帽。
那种儿时的记忆,没有一刻自己能够遗忘啊!
“好啦。”她今日给他把头发盘起来了,这样就清爽很多,不会弄脏头发了呢?
“手越来越巧了。”
他赞美一番,让她更加得意。
“那是,我是你的侍女啊。”
“是么?”他反问。
那个面具就在自己手边其实她很想摘下来看看的,怕他不高兴,哎,只能忍忍了呢?
“那个,茶桢我们还待多久回去?”
“回去?其实你想随时都可以回去,只是我得想好说辞。”
大王那日让他进帐篷,遣散周围的人,只留下他和自己,看来是不想别人听见。
外面的才人以为自己犯事惹恼了大王,所以提前让他离开,其实不是这样。
去部落,他很看重依旧看重额尔敦君的实力,觉得大材小用,就留在部落岂不是自生自灭。
他看重人材,觉得自己口才不错,想让自己去试一试。
回宫会有嘉奖而已。
本来自己也不想和这些人争论,实在无奈,答应也是应付。
面对一个耿直而且一根筋的人,这是很难说服的。
其实他心思何尝不是和敦君一样,想自由自在的生活使命不同,智趣也不是一样的。
敦君想守望一方净土,而他是想便访每个地方,最后回到天脊山了此残生。
师父的教导不敢忘怀,成就和发挥都是靠自己去把握的。
他希望自己可以享受更多,同时也希望自己可以获得很多。
师父,一辈子不下山,是因为人性,而他下山也是因为人性。
他是否能安然回去也是自己的命数,自身创造的条件如何运用也是自己的本事。
袅袅见他又在看夜空发呆了,罢了。
他总是神神秘秘的,让人捉摸不透,就不打搅他了。
53.选秀。
清晨。
她起了个早,和茶桢一同出门的。
额尔敦君告诉他们如果想回去会借一匹马给他们,没想到他如此大方。
他们马匹不多,可是作为首领,如何分配他是最有话语权的。
总之,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不宜久留,毕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该对大王表忠心他也会做到的,总之一直这么平静他就安心了。
看来昨天的话,他并未听进去。
“茶桢,我们今天回去吧,说的再多,做的再多,别人不一定会理解你的。”
她不想让他难堪。
茶桢看到敦君牵了一匹黑马过来,气宇轩昂的模样很有架势。
站在凹陷的低洼之处,本来就不方便,这个时候回去也是好的。
待了有几日了。
“怎么?你们可别误会,我今早已经去看过了,大王已经折返回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出来做什么,可是你们任务也完成了,没有必要待在这里受苦。”
他只是想让他们早点回去,在这里太久,每日睡在这荒野山林之中恐怕也会得病的。
那个时候自己担待不起,他又不是大夫。
“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随时。”
茶桢指明道路,接过敦君送过来的马绳。
点头告别,袅袅拿着单薄的包袱,看了敦君一眼。
敦君只是和善的假笑着,不苟言笑也是他的个性。
总之他们不是坏人就是。
“那再见了。”她挥手寒暄几句,便跟着茶桢一同离开了。
穿过丛林到达城镇地带,两个人共骑一匹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过之前的街道,包括他们的石头庙,另外还有之前偏僻的小竹林屋,如今已经有人住了。
茶桢那个时候还是自己慢慢建造的,往事如风一般。
他在变化,自己也在变化。
“你看,我们的小草屋。”
如今炊烟四起,都能闻得到白米饭香味儿了。
坐在马背上的袅袅扭头看着他,他在沉思。
这些日子一直在换地方,他都数不清了。
“走吧。”
他拉着马儿离开,似乎对这里没有任何眷念了。
这些都是美好的记忆,袅袅可都没有忘记。
回去复命他就要在大王身上如履薄冰的开始生活了,那个时候他的地位肯定又高等一级了。
明明只想做一个小官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碰上这些事情。
她也很无奈。
虽然骑着快马可是到达宫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茶桢说是去药铺里看看,没有办法她只能陪着他去了,买了一些备用的药,这一次出行全部都用完了。
没想到他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些轻便的丹药。
刚买好走出门就看到一大批的人马从他们面前走过。
说是国师驾到了,这排场就是大王以下了,不少人议论纷纷,说是国师得到了大王的奖赏回来了。
如今越发的气派了。
马车好几辆出入,前面的人估计就是他了,威风凛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我们走吧,看来黑王回宫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好不好?”
流浪在外,她有点想落英了,还有秋河,两个人在宫里不知道如何了。
“走吧。”轻声呼唤,上了马,拉着她也上了马。
终于两个人回到才人殿,见到了落英一个人在房间里刺绣,说是那个音仁来过几次,不知道是来找麻烦还是做什么的。
秋河很晚才回来,他今天受益匪浅,见到了茶桢和袅袅别提有多高兴的了。
推门而入,袅袅带了一些好吃的给秋河。
他真是回来的晚啊?学习忘记时间了?
“袅袅?几日不见你瘦了不少啊?远游好玩吗?”
秋河还是老样子,借了几本书在看。
床头边上很多的书籍,他每日看得都忘记吃饭了。
“哪里啊,这是我在街上买的甜品,吃点?你怎么老看这些书啊,有没有照顾好落英啊?”
“落英姑娘挺好的,她已经很熟悉这里的生活了。”
秋河回答着,眉清目秀的,在宫里养的也越发的好了,不过这里人不介意他是和尚。
宫里也不只是他一个和尚而已。
“是吗?你呢?秋河……有没有人为难你们啊?”
“为难?没有,我现在最关注的是你们,你和茶桢这次出去单独约会是不是很开心啊?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秋河摆弄着几本经书十分仔细,他虽落发为家可是也知道世间英雄难过美人关。
茶桢很优秀,除了性子古怪不爱搭理人,对她还是极好的。
一男一女没有摩擦点火花出来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只是时间久远问题。
“咳咳,你别胡说,不然他又不高兴了,我们出去真的是……一言难尽,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浪漫。”
她意思,现实太残酷,就是出去执行任务的,另外她没有觉察到一点茶桢对自己有意思。
最多的就是帮助一个朋友这么简单,他心里怎么可能装的下自己呢?
从来不以真面目的,这一点还是让自己好奇的。
“你别急,慢慢来冰山也是需要融化的,别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够近了吧?”
秋河像个异性朋友的知心朋友,安慰自己。
可是她不敢说啊,完全是因为茶桢可能根本没有对自己动心,她是想跟他距离再近一点的。
“秋河,作为女孩子我觉得我已经够主动了,我总不能直白的对他说吧,我们现在在黑水国的宫里,到处都是耳目,他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你也是茶桢救的,难道不知道他的本事,虽说这才人殿人多势众的,可是我们没有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招惹我们的。”
他不喜欢斗殴更不喜欢凡是用武力解决,如果只是表面的吐槽和议论,他觉得无所谓。
一个人心态放好,面对这些都不是难题,况且他身份本就很不好。
“茶桢不会一直留在才人殿,他可能会在黑王的身边办事,那个时候距离大王近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也在花城待过的。”
这么一来就是敌对关系了。
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下一次打仗,完全就是对立面了,她还想着苏通呢?
那个放自己出宫的朋友。
坐在凳子上趴扶在桌子上,叹息。
扎起的两条麻花辫,垂落在两边,俏皮又可爱。
花城?他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在黑水国他们也不是花城的百姓,何必在乎这个?
“袅袅,虽然现在局势不稳,这大家都知道,可是你觉得花城会一统天下吗?”
秋河突然说,他是黑水国的百姓,和茶桢是一样的,只要有一个安稳的住所。
他也讨厌战争,到时候该何处何从呢?
他起身倒杯茶,放在她面前,说了这么久她肯定口渴了吧?
——咚咚。
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一下子惊到了。
“你去看看……”
秋河走出去,打开门。
是音仁。
她气冲冲的进来,看到秋河就开始撒野了。
袅袅听到了,马上就出去了。
“噢?两个人共处一室,是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哈哈……被我逮住了。”
音仁穿着露肩纱裙,头上插着一根金燕子的发簪。
肯定日子过的很好。
今日,来这里吐槽一定因为茶桢的事情。
“你别胡说,音姑娘希望你自重。”秋河反驳。
他不想跟一个女流之辈争吵。
知道她的目的就是吵架。
袅袅挡在他面前,看着音仁讽刺的神情。
“不就是做个文官么?值得你这么在意?”
袅袅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大王的意思,她就是来这里出气的。
“在意?你学识没有我家公子高却做了一个高位文官,那是可以和大王议政的。凭什么?”
音仁很不满,南阳那么辛苦,才做到了一个给国师送信的小人物,这是什么安排?肯定是他们搞鬼。
她语气不满,声音刺耳的很,没两下就过来推搡自己,自己被迫又被推进了秋河的房里。
音仁怒气冲冲,秋河怕她动手打人。
赶紧跟着进去了,音仁趾高气昂的看着袅袅,哼,看着她就来气,长的一脸得麻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丑八怪。
还有他的主子也是,一定是一个无颜男,才成日的戴着面具怕别人说他长的丑。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怪胎。
“有什么话好说,姑娘不要动手,这里毕竟是宫里。”
她虽然是一个婢女,可是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袅袅和她没什么不同。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臭和尚!”音仁反击,一个区区和尚也能进宫。
红唇微动,可以看出来音仁真是很生气,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惹到她了。
“今日茶桢和南阳一起面见大王,南阳本来是想做文官儿的,谁都知道这个职位只有一个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噢?”袅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生气的是这个,自己想要的没有得到,就来找自己撒野。
还是专门捡好捏的软柿子呢?她也不怕自己脏一手么?
“你笑什么?”
“我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这是想反对大王的意见么?做谁做也是大王的意思,你家公子没有当上我很遗憾,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她说的是事实,秋河点头。
这就有种蛮不讲理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意思就是南阳不如茶桢?”
音仁目光凶狠起来,气愤得恨不得吃了自己。
欲望太深,简直就是说不清楚的泼妇。
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告诉你,不要得意太久,就算给国师做事,你们日子也不会好过,等着瞧!”
音仁似乎有预谋一样,今天不是简单的给威胁了吧?
因为自己就是惹怒了她。
这也是自己的错,她又不是傻白甜。
“秋河,你可不能被欺负了。”
她担心秋河,自己无所谓。
“欺负?她怎么会欺负我,本来我想去宫里的法华寺学习,正好缺人,做一个扫地的都可以。”
他回答,既然进宫了,茶桢的俸禄都是给他们吃了,不好意思,自己要去谋生路才是对的。
这也是和落英说好的,他们都是知恩图报恩人,不想拖累人。
看到音仁走了她才放心,不知道茶桢有没有事情。
“不是,你说你要去扫地?”
“是啊,法华寺的扫地和尚,我可以去,他们说我可以看里面的经书。”
他是为这个去的。
“你怎么也是这样,那茶桢为了看文渊阁的书籍也是留下来,你也是?”
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奇怪的很。
“啥?你说?”
“啊呀没事,我胡说的,很赶紧休息吧,我去接茶桢了,他应该快回来了。”
她今天亲自去接他。
“喂……”秋河想说点什么可是她跑的又快,根本来不及说,转眼人就不见了。
真是没有一天是好过的,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才子殿她也不想待了。
转弯处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很大呢,她忍不住停住脚步。
“真的?”
“是啊,明天要选拔秀女了!我也想去。”
两个婢女议论纷纷,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们都可以参加,大王真好啊。
“你们说什么?”
一个女孩子出现在她们身后她来这里有段日子了。
袅袅都忍不住偷看了一看,这一看不得了。
那个女孩子实在太眼熟了,在哪里看到过,绝对看到过。
她忍不住捂住嘴巴,着实受到了惊吓。
那忧郁的眼眸,还有那白皙的肌肤,她早就想到了,那是花城的人。
那是花城的公主,她如今看起来恢复的很好,神采奕奕的,打扮的像侍女。
她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莫非派过来做卧底的,她是见过公主的,没想到一个花城公主居然跑到黑水国来了。
“你是谁呀?”
两个婢女问,她们是听别人说的,这是机会难得的很。
“我……新来的,洗衣房的婢女,我叫阿华。”
她笑起来的样子天真可爱极了。
“不认识!”
“刚才两位姐姐说要选拔秀女啊?”
阿华眯起眼睛问,圆圆的脸蛋儿像馒头,这面相不像做苦力的丫头啊。
袅袅都看的出来。
“你可别想啊,就凭你也想去,没有银子收买那些人,门都找不到。”
“对,我们走,真是白日做梦,呸!”
两个婢女赶紧闪退,说个悄悄话都被人听见了,机会难得她们得赶紧存银子了。
阿华冷笑,背对着她们,这诡异的笑容,被袅袅看得一清二楚。
54.花城公主。
听到有动静,她赶紧冲了出来,阿华吓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被袅袅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小破屋里。
这里四下无人,她才放心下来。
阿华挣脱开来才发现,这个女人她认识。
她的救命恩人茶桢,对,她一直思念着茶桢,他却不告而别。
看到她,她不就是茶桢身边的侍女么?一下子眼睛都放亮了。
“是你,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茶桢呢?”
公主居然认出自己了,也知道茶桢在这里,她肯定高兴坏了,她一个人怎么会来这里呢?不怕出事吗?
“公主,你大病初愈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黑王最讨厌花城的人吗?”
她紧张的说,时不时的看着门外,生怕有人看见。
阿华笑了,她才不怕,哥哥会保护她,她也有保镖,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进宫的。
既然能进来,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茶桢,想想就激动,可是她的目的是接近黑王啊,哥哥让她接近黑王刺杀他,什么手段都可以,等一统天下,他们花城的好日子就来了。
“快告诉我茶桢在哪里?你们怎么会在宫里,你们是不是黑水国的奸细,茶桢也是?”
阿华急迫的问,一点儿也没有当初在病床上的忧郁模样,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说呀?”她拉扯着自己的手,十分生气。
“不是这样的,公主你误会了,我们也是流浪在这里的,想必黑王也知道茶桢的身份,觉得他神仙下凡,明白吗?都是被逼迫的,没办法。”
她扶额有些郁闷,不知道能不能让她不怀疑。
“是吗?你意思你们是被迫进宫的?可是你没有告诉我茶桢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花城?你们什么意思?”
阿华不是傻瓜,她虽然养尊处优,可是她脑子没有那么笨呢?
看她这模样,怎么这么丑,黑水国环境真差,都没有花城的人美。
她来这里脸上都长雀斑了,真是令人费解。
“不是的公主,茶桢本来想回家的。”
“回家?为什么突然想回家?”她问。
“你不知道啊?他家在天脊山上,皇宫毕竟不是他的家,如今在黑水国可是被黑王弄进来的,说起来是为了救我被迫进宫我对不起他。”
她解释,如果不是自己鲁莽救人,茶桢不会被人发现。
阿华皱紧眉头,俏丽的小脸儿特别的白,花城环境寒冷,养出她这么一个外表娇滴滴的美人儿,其实内心是很坚强的人。
“好啦,算我信你了,不过你得带我去见他,另外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不然我就~”她做了一个格杀勿论的手势。
她懂,她也没想告诉任何人的。
“公主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茶桢也不是。”
“废话,我信的是他,不是你,我在这里做卧底,少一个人知道是安全,对了,你可知道选秀?”
她凑过来问,公主看起来很活泼,也很开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要做什么了。
“我,我也是听你们说的,可能吧,茶桢也许会知道。”
说着她忍不住思考,该怎么对茶桢交代啊?来了一个公主,实在是一个大危险,大麻烦。
阿华有些不高兴了,这眼神不该是一个婢女有的吧?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婢女。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会不知道?你得协助我,明白吗你。”
她要接近黑王,找机会帮助哥哥。
“公主,你不会想选秀吧?”瞪大眼睛的看着她。
阿华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
“是啊,怎么,你不想帮我?我可是公主。”
“没有,我没有那个,我只是担心,怕你有危险,国主大人肯定很担心你。”
“废话,他是我哥哥,当然担心我了,所以才派了很多人来帮我,不说了我得回去了,记得这里啊,明天我要见茶桢,你把他带过来吧?”
她就是想见茶桢,这里隐蔽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公主……”她纠结万分。
“就这么定了!不许忤逆我的意思。”
说完,调皮的给自己做了一个鬼脸便潇洒自然的离开了。
她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没想到国主最疼爱的妹妹,都舍得让她离开宫殿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哎,她可真是任性了。
袅袅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家了,肯定是错过了接茶桢的时间,她就没有去了。
回到才人殿。
里面议论纷纷,果不其然都是一些封赏的东西,数不胜数。
虽然都是一些红色大箱子上面还绑着红花,可能里面都是一些衣服什么吧,各个都在围观,这一定是茶桢的。
“袅袅,你回来了。”落英找了她半天,她怎么没看到人影。
茶桢早就回来了,看她魂不守舍的还以为出事了。
“我没事,茶桢呢?”
“他啊,已经搬去新的地方了,这些是给我们的,不过只能一个侍女陪着他去。”
落英也很无奈,没办法,人多口杂的怎么可能人人都能接近大王的宫殿呢?
“什么?你意思是说他已经过去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他怎么这么快。
“对啊,接受命令的时候他就过去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带过去,你就是他唯一的侍女啊,肯定你去。”
“不行,你怎么办?”她担心落英的生活。
“袅袅我很好,秋河不是也在这里么?”
落英身穿白色的纱裙,楚楚动人。
她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秋河他,他要去法华寺,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
她有些担心,这里不像外面,因为这里的人不好说话,落英又没有靠山。
“我不怕真的,袅袅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大不了我就去做宫女好了,打杂做事都可以,只要能有口饭吃。”
她想开了,活着就好。
“快走吧,免得他们等急了,我的靠山就是你们啊,有茶桢在,我会有困难就去找你的。”
她让她放心下来。
“那好吧,我先把东西拿过去,等下我过来再看你和秋河。”
“好,快去吧。”
穿过人流,她开始准备自己的东西,真是的,这么快,每次换地方从来都是速度的很没有提前告诉自己就安排了。
还好她自己的东西也不是很多,这些日子跟他习惯了,衣服也就来去的那么两件够穿就可以了。
听闻做文官的话,每天会很忙的,那么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也会很忙。
她除了伺候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哎,真是想不到呢。
背着包袱自己就去了,茶桢的地方,还得又一个侍卫亲自去带路。
赏赐的东西很多,这些有的都是茶桢主动留给秋河和落英的。
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来到一处有些富丽高级的建筑物,白色的墙壁上有几扇木窗,投射的阳光很是扎眼。
总之这地方宽阔的很,房子也很大。
跟他们那个小殿完全不一样,一个拱门进去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了,可谓是四通八达,要不是有人领路,自己恐怕就找不到方向了呢。
“前面就是了,有一个小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偏殿,门口种植着两棵银杏树。”
说完便走了,十分利落。
袅袅点点头,一个走进去了,这里也太安静了,没有一点点才人殿的热闹气氛,大概也是靠近黑王的大殿。
周遭都显得庄严无比,门口的石头狮子,霸气威武。
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茶桢就住在这里么?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他又是如何打算的。
“站在门口做什么?”
身后出现,茶桢的声音,她木然的转过身看着他身后的几个小厮,搬着一些书籍。
却戴上了一个白色的面罩,第一次见他戴白色的面罩,显得更加的仙气十足了,还真的有那种世外桃源的仙人范儿。
她哪里看到过神仙呢?也就是脑海里自己构思的人物。
他一身白袍加身,举止得体,果然不一般了。
毕竟是个文官儿,也不用戴官帽这些东西。
“呃……”一时之间怕是自己也看的入迷了。
“有事说?”他似乎已经很容易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恩。”她还真是有事,自然就是公主的事情了。
两个人进屋,这里一股清香竹子为,果真台上放着一些丝竹,长的挺嫩的,还很清香呢?这里环境真是好啊。
每一个物件都觉得特别的精致好看,比之前住的地方强多了。
“说吧。”他让人把东西搬进去,自己坐下。
袅袅提着裙摆儿走过去了,低下头,怕别人听见。
她这般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个……大事不好了。”她倒是显得拘谨万分。
这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啊?
“有话就说,我让他们离开你再告诉我。”
随着他挥手,命令几个人离开,这硕大的屋子以后就只住他们两个人了啊?
口干舌燥,不得不说的问题。
“公主来了,花城的公主,你的病人。”
她单枪直入,告诉他这些,包括地点在哪里遇见的,公主的意图全部告诉他了。
他们生活刚好一点,可是好像也不是很好了呢?
茶桢挑眉,他的眼睛星辰大海般灿烂,辉煌无比的姿态,她能想得到,公主大概对他有意思。
一个女孩子家大老远跑过来,能做什么呢?
“这跟我无关。”他显得特别薄情。
这是袅袅意想不到的事情。
嘴唇轻轻抿了一下,似乎口渴了。
“去给倒杯茶。”
他指着桌子上的,水都有,后门有一个小厨房也可以自己做吃的,他没有要任何多余的人。
毕竟如今处境就是生活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的。
“啊好……好……不是,问题不是这个,我说公主真的来了,她很想见你。”
“她很想见我,我就要见她么?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我贸然和她见面恐怕就会被盯上。”
“谁?”
她不知道茶桢有敌人,还有谁会对峙他。
国师须玉也是想让他辅佐大王的,不会害他的,这次他听从命令做了文官,恐怕国师不会说什么的吧?
他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披肩的发有些松散了,他却全然不在乎。
“她来这里恐怕不是为了见我这么简单,若是知道我是文官肯定会让我助她杀王。”
说出这句话,袅袅只觉得内心一股子寒意,毕竟她没有想杀过人。
茶桢那么善良,一个大好人不会杀人的。
“公主那么柔弱,我觉得不可能。”
“物是人非,若是知道没有好的计策,送公主来这里很危险。”
不知花城的国主在想什么,也许是放任公主来这里,明知道黑水国的大王对花城十分的记恨,有了上一代的恩怨,这一世估计很难太平。
“茶桢我想是公主自己任性偷跑出来的,也许是为了让国主大人心安,她以为接近大王就有机会行刺了。”
如果是这样太天真了,黑王又不是傻子。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见她的,你也少跟她接触,从出花城的那一刻,就想到背叛了花城,无论我们是什么人,都会冠上背叛者。”
她想到了苏通,估计他也是最后一次帮她了才会如此,当初茶桢走了,自己也是吓得失魂落魄的。
如今想起来,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这些他都不知道也是好的,不然自己就没有脸面了。
“我们不是。”她否认。
她没想做任何对不起的事情。
“你想说志气活下去,袅袅,世道如此。若是我一个人就算了带着你,举步维艰。”
他袒露心声。
是吧,她有些难受了,她就是他的累赘,都是自己给他带来的麻烦,自己也是一个大麻烦。
“可是……你的存在又时刻提醒着我是一个正常人。”
他微微一笑,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不是麻烦吗?难道你不是人?你当然是正常人了,只不过比正常人更厉害。”
她的意思他能明白吧?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划分到另类的地区呢?他明明就很好,是真的很好啊?
对自己考虑我周到,只是不承认。
55.紫怡姑姑。
他没有说话,可能是听自己夸赞的话说太多了,已经习惯了,这本来就是事实。
他一个连靠山都没有的人,看看南阳再看看他,机会没有使用什么计谋就得到了黑王的重用,已经比其他人强多了。
“袅袅,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有些疑惑不解,可是也有些令人动容。
“什么?你说?”她给他倒茶,耳朵听着呢。
“若是天下有一个仁慈的王是不是百姓就能安居乐业。”
他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做的太少了。
若是能有足够的人帮助他,可能世上就有很少像她这样的人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需要被救赎。
若是能做到那个地步,再回去天脊山之前也是一件好事。
袅袅握住杯子的手,听到他这番话忍不住抖了一下,是心慌。
这种心慌是什么?她有种不安的错觉,怎么会呢?
“茶桢,你说什么呢?天底下我这样的人太多了,只是各自命运不同,处境相同而已。”
她傻笑着,走过去,给他送茶,手湿了,这是热茶,她居然觉得不烫,因为心有些冷。
“我讨厌战争,若是黑王和花城都开战想必我和你都没有容身之地。”
他闭上眼睛,仿佛可以联想到那惨痛的经历会发生的。
“有的,天大地大有容身之地,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小老百姓怎么能左右天下帝王之争呢?茶桢我们只是小人物,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便好。”
她也是很讨厌的,可是她改变不了这些,只能适应新环境。
白色的面罩下藏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心,她觉得今日他与她距离是否太遥远了一些。
熟悉这里的新环境,远离才子殿。
这里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文花庭院,他们便是住在这里的。
庭院虽大,可是住的伺候黑王的人也很多。
他们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早起自己要打扫庭院,等待他归来,听说黑王最近很忙,忙着选秀绵延子嗣。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手拿着扫帚心里还想着公主会不会生气。
她没有带着茶桢过去,没办法,茶桢是主子,他不愿意她又不能多说什么。
没想到即使是花城的公主,茶桢居然也没有动容,他总是淡淡的,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才是正解。
“哎哟!”她脚踩空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疼得抓心挠肝的。
他早上出去的早,自己起来人就不见了,只能自己做点吃的,然后起来打扫庭院卫生。
可是自己也太无聊了,她准备去逛一逛,晚上再去看看落英。
地上的银杏叶子金灿灿的,冷了,冷了,这天气。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新衣服真是好看,鹅黄色的,衣袖还是花袖口特别的好看。
茶桢对自己很好,赏赐的衣服都是最好的给自己,他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侍女陪同呢,也是…………不给自己难道给谁。
她傻里傻气的笑着,听到有人在哭泣,这大白天的有人躲在这里哭什么?
她偷偷跑出去,扔下扫把。
跑到门口一看,常青树下,一个侍女捂着脸蛋儿在哭,看起来是被人打了,脸上都红肿了。
个子也特别的小,不知道她怎么会跑到这里,这服饰她没有见过呢?红艳艳的很妖艳。
“你是谁?怎么了?”她蹲下身子,看着这个侍女眼眶红红的,直摇头,莫非受委屈了?
“我没事…………”很浓重的鼻音。
“别怕我不是坏人,是住这里的侍女,你的脸怎么回事?被人打了吗?”
她默默的低着头,可能看袅袅好说话。
安慰了几句之后,这个侍女才告诉她,她是王妃的侍女,今天大王选秀女,她只是跑过去偷看了而已,被王妃发现,以为她有二心,想爬上龙床就一气之下打了她。
两个耳光,怪不得她的脸都肿了。
“我不是故意过去偷看的。”
她今日穿的颜色又太糟糕,太艳丽以为是故意引起大王的注意,这下让王妃更气了,要把她关起来,她怕的直接开跑了。
“你别怕这里没有其他人,别哭了,那你一个人能去哪里呢?可能王妃只是太生气了,找你出气而已,不是真心要伤害你的。”
侍女摇头,欲哭无泪,最近王妃情绪激动,不知道什么缘故。
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惹她生气,回去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她不敢回去,也不愿意回去了。
说完,猛地站起身子就开始跑了,袅袅担心她出事,赶紧追了上去。
这侍女,也太冲动了些。
“喂,你别跑啊~”她跟紧她,跑了出去,长长的走廊里,突然就看到了一排人抓住了她。
气势冲冲的模样看起来就不好惹,估计是王妃的人。
“把她给我押起来!快点!”
紫怡是王妃的陪嫁丫头,也是管理这群侍女的主子,这丫头居然敢逃跑。
简直无法无天了。
“饶命啊!饶命啊!紫怡姑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个看起来年芳二八的女子,就是紫怡,其他侍女可以说都是低着头的,根本不敢看她。
透过她,紫怡发现了另外一个侍女。
这个姑娘哪个宫的,看到自己居然不下跪。
“把她给我带过来!”
袅袅一看指着自己,铁定也是逃不掉的。
最后她也被压制在她们面前,跪下。
“你是谁?”
紫怡蓝色水袖飘飘欲仙,这姿态轻盈万千,也是一个美人了。
“我是文官的侍女,茶大人。”
她回答。
“文官?你一个文官的侍女跑到这里做什么?你认识她?”
“紫怡姑姑我不认识她,她是无辜的,就是一个路过的。”
她吓得瑟瑟发抖,可是还是忍不住向她求情。
“青叶,我看好你以为你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没想到吃里扒外给王妃难堪真是看错你了,想必你也知道王妃是不要你的吧,你就此别过,出宫吧?免得脏了王妃的眼睛。”
紫怡看也不看她的说,怎么可能让她留在宫里。
“这……我是无辜的。”她欲哭无泪,为什么王妃就是不相信呢?她只不过今天凑巧穿了件红色的衣服。
袅袅看着青叶,原来她叫青叶啊。
年龄跟自己差不多,估计日子也不好过。
“无辜?你那点心思说出来就太龌蹉了,谁让你倒霉,王妃是绝对留不得你的,你若是现在不走等下我改变注意了,就把你卖给那些王公贵族做小妾如何?”
不知轻重的婢女也敢在她面前求饶。
“姑姑何必落井下石,无非就是你自己想去看大王选秀的,找我出气,你明明——”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头晕眼花,把袅袅都吓住了,这出手忒狠辣了。
青叶倒地不起,捂住耳朵。
“你们几个把她丢出去!现在!”
青叶恶狠狠的瞪着紫怡没有再说一句话,袅袅却看出来了,她这是恼羞成怒了才会如此。
只见她浑身颤抖,背对着自己,看着青叶被人拖走,似乎恨不得杀了她似的。
一张美丽如花的脸也变得戾气重了几分。
只剩下两个人了,就是她和自己。
“你想杀人灭口?”袅袅忍不住问,挣脱开来,没必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大家都是宫女,地位并没有什么不同。
“杀人?小姑娘说话要讲证据的,谁信你?恩?”她扭过头,轻视的瞟了一眼袅袅。
这种姿色也能进宫,怕不是一路睡过来的吧?
“你……”
“小丫头,今天的事情最好当没有看见,不然……”
紫怡冷笑之后,便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考虑。她倒是没有为难自己,可是自己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可怜了,刚才那个侍女青叶。
待人都走完了之后,她才泄气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这宫里真是没有人情味的很。”
头顶上立马出现了一个男人,她根本没有来不及看清楚是谁,便吓得差点尖叫本能的捂住嘴巴。
“这宫里为何没有人情味?”轻佻也有冷漠的声音,是从头顶传过来呢。
这不是国师须玉的声音么?他身份尊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色的袍子上绣着孔雀,他这是多爱孔雀啊,记忆里都是一些野兽的图腾他是最喜欢的,而且难伺候,说话阴里阴气的很。
袅袅起身,退避三舍,请安。
“国师大人……我……”
她那都是胡言乱语的,他可别当真了不然自己就没日子过了。
“怎么看到我如此害怕?还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身边没有任何随从,今日就这么进宫不知道什么原因。
本来一张严肃的黑脸多了几分戏谑的成分,她都不敢直视他,她真的没有得罪他啊?
“你的模样,若是不做改变,黑王迟早会发现的。”
以为化妆了一下,黑王就认不出来了,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我的脸么?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本就长这个模样,他要误会我,我会解释。”
袅袅依旧一脸的天真,从上次谈话,她觉得黑王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啊,倒是国师大人阴森森的感觉,让人十分畏惧的很。
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果然也是吃好了,肉嘟嘟的很。
看到她单纯的动作,他都觉得十分好笑,能够死里逃生没有给自己喂豹子也是有点能力的,可是光凭着侥幸就能活命,迟早会消亡。
“有一件事忘记说了,茶桢愿意辅佐大王我很开心,就不为难你们,若是你们想逃到花城我可是很生气的。”
他这是怕茶桢去花城么?茶桢做文官又不是为了他,跟他才没有任何关系,至少他没有为难自己,一直在警告自己,说明他没有想害自己,如今情势如此。
想不到他对黑王这么忠心呢?
他靠近袅袅,她丝毫没有觉察可能大脑正想着其他事情呢?
闻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在靠近,他俯视着自己,袅袅眼睛都瞪大了,迟疑不安。
“我……我知道了,茶大人怎么会和国师作对呢?”
她才不是因为害怕。
“那就好,若是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前提你们对黑王足够的忠心。”
说完,邪魅一笑,心口一寒,都快失去力气了一般。
他走了。
气喘呼呼的她才捂着心口,这宫里可怕的事情太多,连见国师的次数都开始多了起来,看来也是逃不掉的了。
她晚上得跟落英说道说道,让她注意安全,不然出事了都没有办法求助。
她们唯一的靠山,可不就是茶桢了么?
文花庭院,小厨房里袅袅已经为茶桢准备了美味可口的饭菜。
最近,他回来的很晚,听说黑王没有下朝的话文官儿也不可以,所以他很忙,虽然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也许偶尔要递送奏折,说点意见。
他看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估计大家都不知道他还是一个神医呢?
听到有人敲门。
她赶紧起身,把手擦干,一定是他回来了。
结果,来到门口一看,感觉不对。
打开门,一个侍女站在门口,送了一封信。
“你好,我是偏殿的丫头这是茶大人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他还真是爱写信呢?
“谢谢,请问他今天回来么?”
“这个我不知道,我有事得走了。”
侍女离开后,她站在门口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就写着两个字,不回。
我去,这么两句,用得着写信这么复杂的么,直接让人带话多好。
她又得一个人守着桌子吃饭了,今晚,他不回来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做文官儿,痛痛快快的离开多好,可是离开她也去不了更远的地方。
算了,吃完晚饭,她便去找落英就可以了。
天黑了,她一个人顺着老路去找落英,落英近期不知道干什么了,一直在做刺绣,也不知道给谁做的,如今已经不是简单的做手帕了,而是在做衣服上的刺绣。
看到才子殿里,她忍不住进去敲门了。
谁知道里面空无一人,最后才得知,她被人赶出去了。
几日不见,她居然没有告诉自己,已经被人赶走了。
能够知道的只有秋河,秋河才告诉她,落英被制衣局的掌事看重了,去做刺绣。
她原来是喜欢做刺绣的么?她也会歌舞才艺,估计是不想再卖身了。
听到她这个消息,她有些小失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不告诉她恐怕就是怕她担心。
56.挑衅。
秋河还在法华寺安慰了自己一顿,还是她自己太脆弱了。
落英,已经学会独立了呢?
看着秋风扫落叶,在一座石头佛像面前,周围都是空地围栏。
秋河本来在扫地的,她过来找他谈心。
如今的他虽然衣着朴素,可是温饱没有问题,每个月也有俸禄可以拿,真为他开心,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问他想做什么?
他说暂时不知道,只想读点书。
原来他要求这么简单,只是不知……
“秋河,你说我们会一辈子在宫里么?”
她转过头看着他扫地,轻飘飘的说。
每日吃喝不愁,吃穿不愁,还有多余的。
“不知道,怎么你待在他身边不好么?他如今可是有地位了,文官,想必你日子也会好过一点,落英我会照顾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今从良不做歌姬也是极好的。”
他认识落英之后,也了解她的过去,大家都是为了体面的活着,辛苦一点也无所谓。
他在石头庙,里面挨饿受冻的,只不过羞于启齿不好意思对他们说而已,也是认识茶桢才发现自己的环境大不同。
人都会为了更好的环境也奋斗,想必茶桢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说的很对,你做扫地的和尚,有人欺负你么?”
她慵懒的问,反正茶桢不回家,她也没事做,每天就是来找他谈天说地的。
“没有,这里是佛家重地,如果哪位贵人要经书,手写的那种我可以帮忙,也就是这些,无欲无求的。”
他似乎只能做这些。
“那你,没有想过还俗么?”
他干嘛非的做和尚,其实一颗凡心早就看透人生,除了那么一点点情割舍不下。
他是自卑的,从头到尾都是的。
“呵呵……”他只是假笑,不知所以。
除了做和尚不做和尚,没有其它区别,他也不爱吃肉,年久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
“好啦,我开玩笑的,你都告诉我了,自己过开心就好,你不知道我最近遇到的人,啧啧……”
她告诉他紫怡姑姑的事情,觉得这宫里可真是太复杂了。
一个国师就很可怕了,再冒出一个个都是狠角色,她觉得太不简单了。
秋河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懒腰有些疲倦,这里一块空地自己已经打扫完毕了。
“很晚了,袅袅你早就回去吧,落英我会注意的,若是茶桢回来了,你得伺候他不是。”
他知道,袅袅这个丫头心里喜欢茶桢,只是她不愿意说。
“回去也是我一个人,你说他这么忙……哎……我很担心他,伴君如伴虎不是么?”
她真的很像一个小媳妇儿呢,急切的模样,简直就是望夫石了。
透过幽幽火光,毕竟夜深了,她每次来都是黑漆漆的摸索回去,自己也会给她准备一个红色的灯笼,免得她回去会摔跤。
“他应付得来,不是么?听说黑王很器重他,因为他懂很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的是一本行走的活书。”
他也是小道消息,若是宫里有人得到器重,花点钱就能得到这些消息了。
“那是,他不是每日读书么?时常废寝忘食。”
跟随他,她了解了很多,习性了解似乎读书就忘乎所以了,没有真正值得他在乎的东西。
“你以为他如何得了这文官,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得到的,你知我考取功名用三年也没有成果,他若不是如知识一般的海库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空手白拿的明白吗?”
秋河吃过苦,他知道自己恐怕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今日他这般成就了。
只是崇拜和羡慕,别无其他。
“秋河,你很尊敬他我知道,不过我要说你也很厉害,我意思是你不比任何人差的。”
他也有自己的长处,只是他自己不觉得。
“这算是安慰我么?明明今天你需要我来安慰你的吧?好啦,早些回去吧,免得彼此担心。”
他起身回屋,准备替她打点,女孩子家的在宫里更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从秋河那里回来,一路上,走着夜路她也不是很害怕。
只是路过偏殿,接近了黑王的宫殿,她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去看,而是好奇心的驱使。
只是隔着一道宫墙而已,恰巧这里有一棵梧桐树,长的不是很好,刚好到宫墙上方一点点而已,她看四下无人,里面也有幽幽歌声,这么晚了。
黑王没有入睡,大概是欣赏什么歌舞表演什么的,那么茶桢今夜没有回来,是不是也在里面。
一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些吃味了。
她希望最好不是如此,于是攀爬起来,决定一探究竟了。
很是轻松的就爬上去了,踩着高枝尽量像一只猫咪一般的窝在上面。
宫殿里果然是灯火通明啊,可以看到几个贵族公子在饮酒作乐。
茶桢呢?茶桢呢?她满怀欣喜的在寻找茶桢的位置。
最后看到了,他居然站在了黑王的旁边。
那个样子像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雕塑一般,让人生畏。
白色的锦缎这是他今日穿的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自己起床他就出去了。
黑王则是依靠在龙榻上,看着那些红男绿女在摇摆着舞姿,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跳舞,大家看的眼睛大量呢?
这就是所谓的男宠传言了吧?有些人居然色咪咪的看着让人厌烦。
她不相信,茶桢无动于衷。
所有的画面和美好的音乐都没有入她的眼睛,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他,默默站着的他,一声不吭,仿佛那些沉迷酒色的东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缕清风拂面,她才清醒过来,自己居然也是看着他入迷了,两颊滚烫,不知怎么的,心跳加速了起来,估计没有人像她这么疯狂的了吧,躲在树上偷看他。
一曲終了。
突然发现黑王慵懒的招揽了几个妃子入殿,她们各个美的发光,金光闪闪的都是她们的衣服,大家争宠的局面,看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恨不得全部贴着黑王,趴扶在他身上。
这种香艳场景可能是天天都在上演了吧?
“哎哟~”她觉得自己后脑勺一股子钻心疼,谁发现自己了,居然拿小石头子儿砸自己。
等她回过头才发现一个人站立在自己树下,她呆住了。
“你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怎么还不准备下来,想看到天荒地老吗?”
国师须玉。
他今天怎么又来了,他是不是每次进宫就是找自己麻烦的。
夜里凉,他就是披着一件披风而已,可是那刺绣怎么那么熟悉。
她忽然想起落英的刺绣,赶紧从上面爬下来,虽然狼狈,可是正疑惑着呢?
她是不怕他的,至于为什么不怕,她也学乖了,若是想惩罚自己,直接让人把自己射杀都可以。
可是他却一个人过来,谁能想得到他就在附近呢?
撅眉冷眼,别看他一张黑脸,可是也是俊俏的很,其他都不是问题。
见她那么直勾勾的看自己,他以为她是故意引起自己注意的。
虽然他喜欢女人,可是有趣的女人才能让他记住,她做到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见过国师大人。”
“我问你呢?三更半夜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居心叵测,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她猛的摇头,没有,没有……
“我……我就是等我家主子。”
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呢?她低着头不去看他,这更加让他觉得她对自己是有意思的,毕竟女孩子家的,可能不敢直接看自己。
“咳……本王虽不缺女妾,但是你如此地位是配不上我的,若是能……”
这傲慢的语气和轻佻的氛围让她快要爆炸了。
话没有说完,她惊呆了,赶紧抬头。
“国师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真的是为了等茶大人才来的,我对你可以说像对我家父一样尊敬,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一口气说完,她正经的很呢。
家父?她说的是她父亲呢?居然把自己比做她父亲,他有那么老么?
“放肆!”他生气了,披风抖动带电似的。
袅袅立马跪下,这人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黑脸了,黑脸了铁定完蛋了。
“小的知错了!”她赶紧认错,免得自己罪责更重,没办法她就是一个小侍女,有时候会觉得她心高气傲的,大概有股子不愿意服软的心。
若是如此,当初不会流落街头快要饿死,再死的时候,她也是有廉耻心的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
这都是后话,他阅人无数,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卖主求荣的,偷奸耍滑的,他就当是生活的乐趣。
没有人敢拒绝自己,挑衅自己的权威,她根本就不怕自己呢?
这是让他不舒服的一点。
“哼,我看你毫无悔过之心,就此每日在这里给我罚跪半个时辰吧,不许忤逆,若是不来,我会直接处罚你。”
她内心无感,这不就是在处罚了么?说的大慈大悲的。
“啊?那……那大人我得天天来么?”
她有些郁闷,这是做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啊?
“是,今日开始吧。”他背对着自己,嘴角却浮现了狡猾的笑容。
袅袅看不见,只能这么跪着,她真是活该,早点回去都没有这样的事情,是她自己不听话不小心。
怪不得茶桢总是数落自己担忧自己。
她认栽了。
丝竹之声,管乐之器又又开始了。
他优雅的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那骨骼分明的手一看就没有干过粗活,还上过战场呢。
却也是头也不回走了。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她经常夜里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天天如此。
她斗不过国师大人,也不想让茶桢为难。
茶桢回来的时候,已经半个月了。
她还以为他把自己给忘了呢?纸醉金迷的生活一定很好,恍隔如世的感觉。
他站在文花庭院最中间,天黑了,繁星点点,幽幽歌声,住在这里有一点好,可以经常听见大殿里面的歌舞升平。
听说黑王很喜欢新选的妃子,她也没有多问,茶桢也没有告诉自己。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似乎遥远了一些。
她洗漱完毕,穿着简单,有些衣服太过美丽,她舍不得大冬日的弄脏了,所以穿的都是一些灰色蓝色的衣服,看不出来。
刚准备出门,就被掐指一算的茶桢叫住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袅袅背对着他,瑟瑟发抖,其实腿部膝盖地方都已经肿了,可是跪地上习惯了她也没有觉得很疼了。
大家已经有茧子了吧?她漠然的回过头,傻乎乎的笑着,挠了挠了自己的头发。
今日,梳妆了两个小辫子,俏皮又可爱的紧,可惜啊,无论她怎么打扮自己,她发现茶桢眼里根本没有自己。
可能也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朋友而已,不过没有对自己有架子已经是自己的福分了。
她如今也不是大家闺秀了。
他最近有些忽视她了,经常夜不归宿的,她一个人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他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她却没有走过来,跟以前多少有些反差的。
“你……你今天不是晚上还得去大王那里吗?夜宴开始了。”
她没有化妆殊不知这样很危险。
“你的样子……”他提醒她,语气有些轻。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反正也没有关注人关注她,知道她的模样也只有国师。
她觉得无所谓,心里有些失落。是不是自己打扮的太丑了?他不喜欢吧?
“没事,夜黑没人看见,我是不是很丑啊?”
她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尽量让自己更美好的笑容绽放给他。
他神情还是那个样子,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我出去了。”
她一笑,便转身出去了。
茶桢不知她做什么去了,似乎每天这个时辰她都会出去,而且她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不是蹒跚而是有些别扭,说不出来。
直觉告诉她,她是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回望了一眼门口。
却依稀看到了一个人朝着这里走过来了。
“茶桢,是我秋河。”
他提着竹篮,里面有法华寺的新鲜水果,都是自己种植的,他特地摘过来给他们尝一尝,却没有看到袅袅。
57.解围。
一身青衣绣牡丹花,气宇轩昂,简单的青玉簪子束发,飘逸非凡。
“袅袅呢?”他怎么没有看到她出来。
“她刚出去,最近我发现她身体不好,腿脚可能受伤了。”
他并不是没有关注她,而是如今繁忙,时刻必须待在黑王身边,看他处理公务,一天多半在他身边待着。
秋河将水果提到屋子里面去。出来和他攀谈了几句,袅袅这半个月来的也少了,他也没有注意到她有何不同。
今日听他这么说,也很关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找自己商量呢?
“茶桢,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你与她朝夕相处应该是比我清楚的,近期又要给新封赏的贵人写经书,说是思念故乡寄托哀思。”
久而久之,他就充当了一个练笔的和尚,若是说佛祖认同开过光的,放在佛像面前再祈祷一日,这都是自己每天自己要做的,平平无奇却也没有真实感。
他的真实感,来源于袅袅对自己的倾诉,像个老朋友。
“是么?最近大王确实很喜欢一位妃子,还是花城的美人,我没有见过,只是听几个丫鬟说过而已,你在法华寺可有不适应的地方?”
他关切的问这让秋河内心温暖了许多,天凉了,心却温热了许多呢。
“多谢,吃穿不愁。”难言喜悦,于是问他过的如何。
“那就好,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出去了,有空可以经常来,你也可以陪陪袅袅。”
听他语气,似乎对袅袅很看重,莫非……可是刚想说什么。
他便朝着门口走去了,自己怕是也不好说啥了。
不过他的话会记在心里的。
金丝软床上,薄如纱的帘子随风而动。
一位娇滴滴的女子躺在上面大哭不已,她失策了,实在失策。
其实是瞒着哥哥出来的,没想到选是被黑王看重了,说她肌肤赛雪一般的白嫩,加上她走路惹人怜,就把她给收了。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了宫,这么容易就做了黑王的妃子,他每天都来,给自己赏赐这个那个的,对自己好得不得了。
真的是比自己哥哥还好,她本是要刺杀他的,如今却下不了手,进来已经半个月有余了。
他规规矩矩的根本没有碰过自己,可真是正人君子一个啊,这样的人为什么是哥哥的敌人呢?
她满脑子都是他,似乎很难再对他产生仇恨的眼神了。
“爱妃呢?阿华你在哪儿?”
这是人未到声先的黑王,风尘仆仆归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她还真是一个美人,黑水国就没有比她更白嫩的,只是简单打扮打扮就如此优美,他每天都会过来看她。
阿华从床上起身,粉色的衣裙衬托她的气色很好,她都快被他养成猪了。
侍女全部退出去了,只有寝宫里的他和她。
今天他来的有些早了。
“见过大王。”她低头行礼,柔柔弱弱的,已经学会隐藏自己心情了。
多半是因为无法拒绝他的美意。
“我给你送了很多经文,你不是上次说想回家了么?这些你看看……”他令人带上来。
他不介意自己是花城的人,还给自己送了很多花城的东西,衣服也是,风格也是。
他真是周到的很。
阿华被他从地上扶起来,动作温柔的很。
“怎么你不是想家了吗?”
“恩……那个……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她露出小鹿一般的大眼睛,眼眶一热都是感动。
最近她发现自己的保镖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仿佛被禁足在了这里,可是又感觉自己是完全自由的。
“你在想什么呢?莫非是我对你不够好?”
他眯起眼睛问,和气又邪魅的笑容并存在一起,让她产生了错觉。
他其实很霸道呢?可是她又觉得还行,总之很矛盾。
侍女把经书呈上来放在旁边的木桌上,里面还烧制着火炭盆,说是给她用的。
寄托哀思是可以烧纸的,可是在宫里本来不允许的,他居然让她这么做了,只因为自己说想家了。
今天她梳妆打扮靓丽,其实是有目的的。
“大王,我件事情想让你帮忙好不好?”
她突然问,黑王搂紧她的腰身。
“阿华,你直呼其名就可以了,叫我黑格就好,我允许你这么叫我,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他对她一见钟情,敞开心扉。
“黑……黑格,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
依偎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她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只是她不能做他的妃子。
幸亏他也没有强求过自己什么,她还是完璧之身,她想回家了,她觉得她跟他根本没有结果。
望着他款款深情的模样,他对自己无微不至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做。
阿华磨蹭他的下巴,才短短一个月自己已经完全沦陷了都。
“阿华,留在这里好不好?”
她什么都写在脸上他岂不知,解决她的那些所谓保镖,太简单了。
这些她不需要知道。
又是无人在的黑夜,她蹒跚一路回家,腿是越发的不利索了,真是自讨苦吃呢?
她很无奈,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在家读书呢?还是在做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自己不会打搅他的。
撑在宫墙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她,慢慢走着,幸亏这里距离自己的文花庭院不远,不然她得废腿了。
国师真不是开玩笑的,好几次派人过来监视自己,他这哪里是惩罚,无非就是满足他的虚荣心。
可恶,真是可恶极了,她真的很想反击,可是又没有很好的办法。
茶桢地位刚稳当,自然不可能与国师抗衡啊。
黑王好像挺迷信的,总是对国师示好。
国师就是想拉拢茶桢而已,怕他出风头,对就是如此。
她才不是笨蛋呢?一瘸一瘸的走着?突然就蹭到了自己疼痛的膝盖。
“哎哟!”她疼得快要倒地了。
背后一双温热的大手,还有自己肩膀上滑落的黑发一丝丝的不是凉意而是刺激无比的心动。
他的气息无时不刻的缠绕着自己,让她失去思考。
“你的腿怎么回事?”
他出去办完事,她都没有回来,左思右想觉得很奇怪。
于是在附近寻找半天,入冬了,这里巷口又没有人,黑漆漆的她怎么会一个人跪在这里,他等待许久才知道她在这里受罚。
居然一声不吭的一个人在这里跪上了好几日。
她赶紧靠在一边,嬉皮笑脸。
“我……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她好奇的是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本来不想给他添麻烦的。
“还打算瞒着我么?你膝盖恐怕都要破皮溃烂了,这是冬日,这样你如何走路?”
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招惹了什么人物,可以一起想办法,而不是作践自己。
他生气了么?袅袅紧张,太在乎他的想法。
一路上,他没有再说话了,自己保持沉默,两个人一拐一拐的走回去,她坚持自己走不需要他太关心自己。
明明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担心自己成为他的麻烦。
回到住处,黑色隆冬也要下起了小雪花儿,是真的下雪了呢,虽然不大,可是若是晚一点,自己就又要受冻了。
坐在床上,屋里有火盆,所以不是很冷了。
她身上披着羊毛毯,一点儿也不冷,是茶桢给的。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自己分享,这让她十分感动。
一双红肿的腿,特别是膝盖发青周围都是一圈儿的,他肯耐心的替自己去太医院取药,紧接着给自己包扎好两条腿。
这种照顾,是她特别珍惜的。
他好久没有同自己待上片刻了。
“这腿不能见水,洗澡自己休息,擦拭就好了。”
他回答,起身收拾旁边的东西。
“对不起……”惯例性的跟他说抱歉了。
“说吧。”他只问这一句。
“可以不说吗?”
“明天不用去跪了。”他直截了当的说,意思很清楚。
“不行!”她情绪激动起来,不能让他知道。
她何时会反驳自己了?这是第一次了,他停住了脚步,看了她一眼,可怜巴巴的。
明明自己做错事,却总是摆着一张无辜的脸。
抓紧旁边的羊毛毯,她摇头又点头的。
“茶桢,真的不重要了,不是很重要。”
“我救你的意义就让你自残不成?莫非是国师大人须玉。”
他从不惧怕,虽然收敛自如,可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情。
今日,国师大人总是跑到一处,他何时看上袅袅的,莫非是对自己有意见。
他有一半原因,不是喜欢受制于人。
国师不信任自己,可是又想让自己去他门下,如虎添翼,恐怕不得了。
他自己去做文官,也是独立的一个人,最近可能忽视了她的内心感受。
毕竟,她是自己唯一的倾听者,不是么?
把腿盖住,她躺在床上,休养。
支支吾吾也没有告诉他事情,真是倔强的很呢,可是看到她傻里傻气的模样,又很无奈。
“好好休息,今日我会待在家里。”
于是便十分温柔的给自己关上门,端着东西出去了。
如今主子伺候侍女,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别人都羡慕死了。
躺在床上,膝盖的疼痛缓解了很多,热热的,很舒服。
她觉得就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怎么的,茶桢有那么点关心自己了,前不久也是自己太敏感了,觉得他突然对自己冷淡了很多。
明天该怎么办呢?明天若是不去会不会被国师大人发现,哎,那个男人真是可恶极了。
算了,老老实实的睡一觉再说吧。
再次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外面有鸟叫,叽叽喳喳的,大冬天的,原来是出太阳了。
门前树上已经有积雪开始融化了,还真是短暂的下雪时光呢?
她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房里的火盆已经燃烧殆尽了,反正昨天晚上睡得很好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一片雪白。
不知道茶桢在做什么呢?等自己来到大堂的时候,她才看到用一个砚台压着一张白纸,面见国师。
天哪,他怎么去见国师了,一下子急了,扭头就跑出去了,拉开门就看到正准备敲门的秋河。
“袅袅,你这是?”秋河纳闷的问,今日他取药替茶桢照顾她。
她怎么这么急?
“秋河,你看到茶桢没有?嗯?”她紧张的问,一把拉他进来。
秋河拍拍身上积雪,大老远跑过来自己也不容易,若不是茶桢托付,他才不会来这么早。
听说她病了。
看她气色挺好,一切安好。
“你别去了,他交代过了。”
他进屋,帮她关门。
“为什么?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我?”
国师什么人,他一个人去很危险的。
“你别着急,他登门拜访又不是什么坏事,关键是你,你今日腿脚不便,是不是出事了?”
秋河敏锐的问,总是让人操心。
“哈……我没事,挺好。”她摸了摸鼻子接过他手里一串药包。
踏着积雪来到大厅,她赶紧烧水给他泡茶,瞧他穿得这么多,一路上肯定很冷啊,来不及了,她追不上茶桢的,只好作罢。
“你别撒谎了,他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么小心翼翼不是害怕拖累他么,实话说他待你细心的很,昨天是不是发现了。”
秋河不是八卦,而是她状况太多了,他们又是朋友,自然要互相帮持。
“他果然知道了,找国师会吃亏的,国师性情阴晴不定,又自大的很。”
这是她的感觉和评价。
秋河摇头,她这话在这里可以说,出去乱说是要杀头的。
“你啊,你也是倒霉,惹上一个大麻烦,当初为了落英就趟浑水了,我看没安稳日子过了。”
茶桢这么累,也是无奈的很,有心护她,她该知足了,去了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又错了,小心翼翼结果还是掉坑里了,大概我命不好。”
“这世人那个人命真的好,莫非帝王家命就好,其实都一样,看眼前就行,你啊,年轻气盛说话有时候太没分寸,肯定是遇到国师说错话了。”
这话,一针见血,她仔细思考可能自己真的说话冲撞了他?
“腿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让落英陪你。”
他毕竟一和尚,不能久留,名声不好。
58.焦躁。
“不用了,你们都很忙。”她连声拒绝,不愿增添烦恼。
“你还和我们客气吗?最近我又升职了,这里多亏茶桢帮助,如今不用扫地了,就是打点一些香火。”
这里油水很多,他终究也是一个凡人,吃穿也不会再差的了,可是一个和尚有再多的钱也无用。
生活质量上提高了很多,希望以后有点用吧?
“是吗?那恭喜你了,你和落英如今都混的很好。”
她安心了,这几个至少也是自己最亲的几个朋友,她很珍惜。
“你该谢谢的是茶桢,所以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诉他,毕竟瞒不过他,你说对不对?”
他看了看天,这气候冷的日子才刚开始呢?宫里宫外开始严查了,大概快到年岁时节,所以就显得有些不安了。
不止是政治方面的问题,今年能平安度过便好。
递上一杯热茶给他。
“谢谢你,秋河。”她也要谢谢他的。
“咳……不用这么客气吧,大家相依为命。”
他接过茶杯,青绿色的,闻起来一股子清甜带一点点的苦味总之气味很好闻。
这是上等茶,茶桢只是文官儿却能喝上等茶,肯定有人巴结他,他却不知。
在他眼里,恐怕觉得都一样吧?
“有了他,我觉得我人生都发生变化了,吃的用的我知道比其他侍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自然是他什么都给我,好的东西自己不用都给我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做梦呢?可是每日能看到他出走的背影就觉得梦醒了,她得优秀起来。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么?说真的我怀疑他是不是太冷淡了,也是一个男人居然对你呃……”
他没有说的很直白,只能简单的解释,解释一下。
她笑眯眯的凑过来,怀疑。
“你说这话有意思了,秋河,你说他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可能我对他没有吸引力。”
“不是这样吧?就说黑王身边,他从未看过那个女子,我意思他眼睛里没有灵魂,是男人我知道,那是直接看石头似的,根本没有一点感情。”
秋河为她以后考虑,若是茶桢不行,她得为自己多考虑吧,如今生活好,一个女孩子家,就愿意一直做仆人伺候他么?
拍了一下秋河的肩膀,袅袅撞了一下他,他差点掉下去了,台阶很高的。
“喂~你干嘛?”
“能说这句话,你身上肯定有秘密,哈哈。”
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或者说以前就有呢。
秋河被说的脸红一阵,他也就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我可没有秘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他摸了摸嘴巴,不渴了。
袅袅跟在他身后,也忘记了自己腿受伤的事情,心情大好。
“什么书?明儿也带来给我看看,我研究研究,肯定是小人书,你这脸红说话结巴就是有问题。”
她不依不饶的就是要弄个明白,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却没有告诉自己,不公平啊!
“你这哪里有女儿家姿态,别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看那么多的是也没用,女子做官也没有。”
他随便扯个理由,让她别总套自己的话,太狡猾了。
“哈哈……”把她生生的逗笑了,他这是戴着黑帽子过来,光着脑袋那得多冷呢。
不就是看小人书么?怎么扯到女子为官的事情了?真是把他给说急了呢?
“不许笑。”他很严肃的训诫,好像没有什么威力呢?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也不去了,你看我这腿还要好生休养呢?”
“正是,你这腿重要还是那个人重要,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但是袅袅这宫里我们谁都惹不起,不过我不后悔跟你们一起进宫。”
他也算是见识到了世面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秋河和自己攀谈几句,便说得回去了让她注意休息,保重自己的腿,她点头感谢目送他离开。
想到茶桢出去很久,不知道晚饭是否能回来吃,她多少还是挺担忧的。
他去是为了自己,为自己辩解也是无用的啊,国师善变,没准儿会针对他,他一个人怎么办呢?
看着满桌子的斋菜,大概是连吃肉的心情都没有了。
窗外一束火光迸射开来,照射大地,她抬头才发现那是烟火,宫里会放烟火,也能听见一些拍手欢呼的声音,定是开心愉悦的事情。
她在等他回来用餐,看来是没有回来。
简单了吃几口算是应付,门口也给他留了一盏明灯,希望他今晚会回来,看得清楚夜路。
夜里,一个人在床上熟睡,一点点动静都能把她给惊动,听得到风声呼呼,就是没有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咔擦~”夜里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的袅袅,若不是茶桢回来,他定是出事了,她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冲出去了。
寒风瑟瑟,她都觉得不冷冲到外面,看到门口有一个人正在捡东西,好像插门的木头坏掉了,断裂了。
她没有把门关紧,披着黑色的披风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立马就认出来了是他。
这个都快五更天了,他这一去直接是第二天才回来啊!
“是你么?茶桢?”她急得要命飞奔而下。
茶桢看了看地上的木头,也想得到是她给自己留门了,去国师府邸回来很晚了,本来会留宿一晚,可是知道她可能在家等自己就回来了。
夜里一个人回宫里,因为太黑走错了路,宫门早就关了,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了,想不到一点儿声音便把她给惊扰到了。
袅袅难掩自己内心激动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了他,她不管什么地位尊卑,只知道把握现在,紧紧的握紧他的手,抱着他才心安。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她愿意,她关心着他就足够了。
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能不在乎呢?
各种理由都可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面对袅袅的失态,他还是挺意外的,只当她是太害怕了,太激动了。
他身上冷冰冰的,不知道是本能还是怎么的,她握紧他的手,开始擦拭。
有些笨拙有些激动。
茶桢的手很白,很厚实,比自己大。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手,男人的手是不是都这样,骨骼分明很细,他不是会武功的么?
可是自己很少看到他对别人用武力,可能不喜欢。
“你的手很冷,我帮你暖暖。”
茶桢一声不吭的看着她帮自己暖手,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未有过,心痒难耐,却忍不住的悸动。
“进屋吧,外面冷。”
他恢复过来,倒也没觉得有些奇怪,袅袅之后才反应过来了,自己作为侍女这种行为很不妥当。
可是他却没有责备自己,她如今不是街边流浪的小乞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
寒暄几句,他便回屋了。
这么冷的天,他泡澡之后再入睡怕是最好的,国师肯放他回来,想必也是没有事情的。
她算是放心了一半呢,赶紧穿戴好衣服,看着天未亮,折腾半夜肯定也很难受,而且刚才好像闻到了他身上有些酒味。
不知道是不是为难了,她更加内疚了他没有告诉自己任何问题,她也不好问,尊重他。
抱着他的衣服来到他的门口,这些也都是厚实的,他穿戴肯定不冷,然后会给他烧热水泡澡。
敲门了几声,终于看到他开门了。
“这个……这个衣服你拿着,我去给你烧水。”
她双手奉上。
“你今日不必跪了。”
他就这么肯定的说了一句,这般维护,她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
心酸与眼泪全部融入心头,久久没有消散。
看她激动不已,以为是吓哭了,他解决了,她不必瞒着自己独自领罚了。
有些事情她根本没有自己一个人藏着,已经习惯了她每次闯祸自己帮她解决。
“你……你不骂我吗?”
茶桢莞尔一笑,难得的一笑。
“没必要,早点休息吧,天没有亮,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宫里虽然是出不去的,我可以明天带你去散步。”
他说完,让她心安。
接过衣服,关上门,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产生了幻听呢?
最后说的是去散步吧?他想带着自己去散步,真的是太高兴了。
她都感受不到寒风的刺骨,只有温暖如春的身心得到了救赎。
估计今天一天,她都要在傻笑了吧?
金灿灿的寝宫之中,美人如玉。
暖和的宫殿,只有几个侍女正在伺候着阿华,如今她是黑王最宠爱的妃子。
她我不用担心什么了,每天有人给自己送山珍海味,比在花城的还要好。
黑王的用心太实在了,她喜欢什么他就尽量给自己争取。
想刺杀的心,早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心里还是很怀念,哥哥估计早就绝望了,自己离宫出走,加上茶桢身边的那个丫头,居然没有赴约。
她被放鸽子了,看着如今的地位,她想见茶桢。
毕竟一直很好奇他的长相,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个清高可是内心又很温柔的男人。
黑水国度还是没有老家那么寒冷,就算是下雪天也是如此。
她穿的不是很多,体质比以前好多了,离开了王兄自己身体居然也恢复的那么快了,还是多亏了那位妙手回春的神医。
她有些想快点找到他了,于是和身边的亲信小桃让她去寻找一个叫茶桢的人。
“不许和任何人说,偷偷的办。”
小桃点头,遵命便一个人先出去了。
她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看到外面鼓中响起,今天就去法华寺还愿好了。
随便打扮了一下,去法华寺自己不需要穿戴的太妖艳,她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即使穿一身的素衣也是干净的出落大方,就像海上新月一般。
可是也是因为自己桀骜不顺的性子,她在宫里树敌不少,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花城的人,可不都是病怏怏的,独立自强她就是那种自信心很强的女人。
“娘娘,要不要告诉大王?这路上太滑了,我担心您的安全。”
旁边的侍女扶着她,阿华却冷冰冰的打开了她的手。
“我去哪里难道还得汇报给大王不成,你是我的仆人,应该只听我的,再说了你是大王赏赐给我的,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多嘴。”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自己也是自由的,再说了,他那么忙,此时此刻自己为了这点小事就告知他肯定觉得自己太娇气了。
她受够了在宫里足不出户的日子了,哪里都得汇报,自己是妃子可不不是什么奴隶。
“奴才知道错了,娘娘请你宽恕我!”
吓得旁边的几个侍女都跪下了。
她挥了挥手,还真是麻烦。
“去通知轿夫过来我现在就去法华寺,带上我自己手写的宣纸,快点。”
她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虽然说是宫里,至少不用闷在这里。
“奴才这就去。”
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她戴着粉色面纱这样比较尊重一点,法华寺都是和尚,她自然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需要别人教导。
她本就养尊处优的,什么都懂,这也是大概他喜欢自己听话的原因吧?
这里真安静,打开灰色帘子,外面还真是有点冷呢?她就戴着一个毛茸茸的兔兔帽子,可爱的紧。
红润而又有光泽的小脸儿软乎乎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自己真的是被人伺候的太好了。
这里就是一条小巷口,里面曲径通幽,想不到这里地方挺大的,以后可得有机会到处晃晃了。
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娘娘,我们快到了,你休息保暖。”
前面的侍女通知法华寺的和尚见到娘娘都要背对着娘娘而不能去偷看娘娘的容颜,更何况也是宫里最受宠的嫔妃呢?
进入法华寺,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气派的很,因为院内就有佛像,给人一种十分神圣的感觉。
这样她也好一个人寄托哀思。
从里面出来,这里的人不多,大家有的都回避了。
侧门有一条小路,有人通过,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在念经的小和尚搬运东西,好像是一些书籍什么的东西吧?
59.秦美人。
“哎呀!”
一个搬着书籍的小沙弥大概因为看不到前面的台阶直接踩空了,摔倒在地上。
书籍散落一地,其他的人看到都惊呆了。
后面出现的明显就是一个贵人啊,或者就是一个大王的妃子。
他们还是认识一些头衔打扮的,就是戴着面纱不认识是那位。
这种场面出现这种问题,真是太尴尬了,搞不好会弄得那个贵人不高兴。
可是阿华却觉得很高兴,不就是摔跤了么?她赶紧跑过去,这可把大家给吓坏了。
“你没事吧?我帮你捡书。”
这小沙弥才不过十岁左右,实在年幼的很,她看着他,笑脸盈盈的。
“娘娘使不得啊,你别动,让奴才们动就可以了。”
所有人跪着都不敢抬头过来看她,实在没有见过这么接地气的宠妃。
“罪过,罪过……”
小沙弥怕的有些发抖,这是什么地方,他已经做错事情了。
“你们?你们跪着做什么?这一地的书我帮忙捡起来都不可以吗?真是顽固不化。”
她有些生气。
在花城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不知道,她身边的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这里不是,她是一个异乡人,还是身份尊贵的宠妃呢?
“娘娘,你不是要去拜佛么?我带你去。”
侍女扶着她,恶狠狠的瞪着这一群光脑袋的和尚,一个眼神下去就知道她们的厉害。
这些都是大王身边的人,娘娘的身份,也是他们敢放肆的么?
“你们去领罚吧!今天冲撞了娘娘不许和任何人说。”
说话的侍女,冷眼一看,便进去找娘娘了。
“是。”小沙弥低头认错,遵从。
这是宫里的规矩,他破坏规矩了,其他几个和尚凑过来,议论纷纷。
说起来这贵人到底什么人,哪里有贵人亲自过来的,又不是佳节,突然到访真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这个事情惊动了坐在屋里写字的秋河,他披着外套,听闻门外有人在说话,也有一点惨叫声,哀嚎声慢慢变得更加真切起来。
他站起身,放下手里的毛笔。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谁在受罚了。
今日又不是初五,谁能来这里呢?
推开门,在柴房的角落里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小沙弥被人打了几大板,屁股红肿得痛的大叫。
也就五下而已,毕竟身子不结实,又很年幼才会经不住。
旁边都是人,围着他,没想到在这清冷的法华寺还有这种刑法,他第一次知道,可能自己从未犯过错误。
看着被人搀扶起来的小沙弥其实大家也很不安。
“你们在干什么?”秋河忍不住问,他清亮的眼睛,一丝不苟。
“是你啊,秋河,今天贵妃娘娘来了,你不知道吗?”
为首的大耳朵和尚说,年龄也是最大的。
“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打他?”
“你不知道吧?我们这等人是不能直视贵妃包括一些身份尊贵的才子佳人。都是老规矩了,今天他就是不小心摔跤了,也没有怎么看娘娘,可是还是被发落了,好在没什么事,这伤一个星期就好了。”
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有药,你让他来我这里吧,大家都不容易。”
秋河心知,这也是意外,什么娘娘气势这么冲。
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沙弥而已。
他没仔细想,就赶紧把这个小和尚接过去了,幸亏自己有点药,还是袅袅给自己送的,都说宫里药材贵如金。
他们都是做仆人奴才的,命最不值钱了。
这边辉煌无比的大堂之中。
阿华虔诚的望着佛像,自己也烧了一些自己写的诗,包括信封可惜她怕暴露身份,根本不敢随便寄送信回去,若是大王知道自己是花城公主,那就完蛋了。
天气不晚了,她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并且打算回去了。
起身虔诚的叩首,但愿王兄不要生气,也但愿王兄能够理解她。
离开法华寺,她看了看天空,这天气倒也好,太阳出来了,她看着院落的大佛像发呆,视线慢慢延伸到佛像下面空旷的一片。
在花城都是很狭窄的小巷口,其他的也没什么很大区别。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侍女跑过来偷偷告诉她,紫怡姑姑通风报信把大王请过来了,说你擅自行动。
“紫怡姑姑?是不是那个长的有些小巧的女人?”
她知道,这个妃子一直瞧不起自己,说自己出身不好,从一个奴才得宠的肯定不是那种知书达礼的人,真是不巧她不仅知书达礼,美貌并存,而且大王很喜欢她,这就是真理。
“不用理她我们回去。”
她才用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担惊受怕的,只要黑王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就好。
她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这个就是让他停止对花城进宫。
如果她可以嫁给他,是真正的成为王妃的话,大家没准儿就会和平共处,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看到娘娘笑了。
她们都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娘娘很少笑,面对大王更加如此,可是偏偏大王就是着迷了一般,特别喜欢娘娘。
如今也算是最得宠的娘娘了,在妃子里面名气最大。
大王妃子众多,但是正室没有的。
不知道跟着这个娘娘是否会出路。
回到宫殿,屋里屋外都是人,她这一个小小寝宫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人,紫怡姑姑从门口进来了。
她是王妃身边的陪嫁侍女,看着小公主长大的,她们公主虽不是大国出生的,可是也算是附庸国的小公主。
本来是最得宠的可是新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花城奴才。
大王又特别喜欢这个奴才,真的没把公主给气死。
别人不知道,她们公主再努力就可以当上王妃了。
背地里她们都觉得小公主才是大王的唯一王妃。
其他的都不是正室,今天让她们逮到机会了。
“大王,我看华娘娘回来了。”
她低头说,希望大王能够惩治这个不听话的妃子。
紫怡站在公主旁边,公主被封了秦美人。
唯一一个得了封号的美人,其他的都没有,包括这个最近得宠的娘娘。
秦美人我见犹怜,可是身边的紫怡姑姑不是吃素的,她才是真正的手段,维护公主才是自己的职位。
公主若是以后能生下小王子,她们部落算是熬出头了。
“大王,你别生气,她只是贪玩,我经常在宫里也是寂寞的很,可以时不时的陪伴她如何?”
她拉扯着大王的衣袖。
黑王冷若冰霜的很,只是纹丝不动。
阿华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身份低微,她本就不是什么低贱的奴才。
心里不承认,身体自然很诚实,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和秦美人坐在一块儿,真是心里难受的紧酸溜溜的,这种感觉,真是讨厌死了。
“大王,阿华回来了~”
她甜甜的喊着,丝毫不惧怕。
秦美人第一次听见有人自称,而不是妾身她这是什么意思?胆子也太大了吧?
“去哪儿了?一个人出去不知道让我知道?”
秦美人郁闷了,大王不生气?
她握紧双手想说点什么,紫怡姑姑按住了她的肩膀。
“大王,你别生气,就是在法华寺看到娘娘,她扶了一下小沙弥而已,娘娘心真好。”
听到去了法华寺黑王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丝冷酷,只是这种感觉是阿华觉察的,是错觉么?怎么有股杀气。
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姑姑嘴巴真是歹毒,若是遇到自己,光捡着最难听的话告诉大王。
看来是想让自己望而却步了,她偏不。
“桃子,你去我房里把我的诗歌拿过来。”
她笑着说,挽着大王的手撒娇。
桃子从内室找到了娘娘的手写诗歌,给大王看了看几张。
其中还有一个小画像,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黑王斟酌的看了几眼,画得挺像的,为什么画自己睡觉的模样,是闭着眼睛的,他什么时候闭目养神么?
“像么?是我偷偷画的。”
她轻笑,本来扔掉的,幸亏没有扔掉。
“寡人要留着。”他令人取回去了。
“好,大王喜欢就好,我可是第一次画人呢?画的还是大王的画像。”
秦美人简直要气哭了,她来这里不是过来看他们两个人亲亲我我的,是来看这个娘娘出丑的。
“大王,臣妾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提着裙摆快速离开,紫怡姑姑都追不上。
阿华冷笑,满不在乎。
“哎,我就知道,这个秦美人是不是不喜欢我啊?黑格……”撒娇加生气让人充满怜惜的阿华难过的说。
“胡说,秦美人特地告诉我你一个人出去了,担心你一个人举目无亲太无聊,过来陪你。”
呸,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真是差点没笑死……
黑王搂紧她的腰身摸了摸她的手,怎么这般冰凉了。
“冷么?下次去哪儿我陪你去。”
“没事,我就是去法华寺祈祷,至于那个小和尚,滑倒了而已,我就过去帮他捡东西了。”
她回答解释,只是不一样他误会自己。
“这些事情你身边的侍女会做。”
“才不是,我觉得她们像木头人没有人情味,黑水国的人都这样吗?”
她觉得太无情,太冷漠,她是娘娘没错,别人有需要帮助一下没问题吧?
“身份地位问题,她们只负责照顾你,而不是照顾别人明白吗?再说了我把我身边的大宫女赏赐给你,其实是保护你,阿清你过来。”
听到大王在门口喊自己,阿清进来了。
跪地不敢抬头,听从命令。
“以后娘娘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没有?”
“是,大王。”阿清听从。
“行了,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过去了,晚上再过来看你。”
黑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是,大王。”阿华甜蜜的笑着,倾心期待着他的到来。
事情也想好了,她只要让大王喜欢的离不开自己就可以了。
她能做到的,花城的未来,如果不费一兵一卒的话,那岂不是天下皆大欢喜了吗?
她可真是太聪明了。
欢欢喜喜的亲自送大王离开她才真正的放心下来了,说道这个大宫女阿清原来是大王身边的人。
她回过头一看,阿清正巧看到娘娘在看她,她没有告诉她,也是因为大王没让自己说。
“阿清,你是大王的人,怪不得平时那么多嘴?”
她生气,作为自己的宫女,要想平安无事的在宫里生存下去。
自己必须培养两个信得过的,互相监督才可以的。
“娘娘,对不起……我对你绝对是忠心的,我给你是一起来这寝宫的,我没有给大王报信真的没有。”
桃子也吓到了,她年纪小,她只是知道万事听从主子的命令就是了,因为主仆是一体的。
她根本没有二心,这个阿清也是大王的人,她更加不知道的啊。
两个人一起跪在阿华面前,她就是试探性的问了问而已。
若是她们两个人背叛自己,自己肯定要把她们都撵出去的。
解开了自己的披风,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算了,以后给我注意一点,像今天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行踪听见没有?”
她命令的语气,她可是认真的。
“是,娘娘。”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对了,阿清你下去吧,桃子你留下来。”
“是,娘娘。”让阿清离开寝宫,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桃子告诉她,宫里有一个叫茶桢的人,就是大王身边的文官儿,一开始听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这里近的距离,茶桢真的在黑水国,还距离这么近,下次她肯定要自己一个人去见他。
可是怎么见他呢,这是一个秘密,她必须想一个好办法。
免得又被那个死奴才发现了,自己的死对头。
这边天气晴朗,茶桢说陪自己,就真的没有去上宫殿了,这几日陪着自己,感觉做梦一般。
这里环境好,新鲜,自己没有来过,竹林深处虽然萧条了一点儿,可是人少,安静,冷门的地方,他倒是都知道的。
踏着青花石头,防滑的很,她也不会摔跤,就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如果有心,就能发现四处涣散着生机勃勃。
60.探望。
跟着他的步伐,完全就是他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地上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积雪了,好走了一些,这些地方他是经常来的么?
她一点儿不知道他的行踪,只是今日知道他能去的地方真多。
有一座小型的石拱桥,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景观,一个小河沟不知道这里能通向何处,因为竹林太密集了,她也走了有些远。
“你看,这里有鱼的呢?”袅袅率先冲到他前面,冒冒失失的像个小孩子一般调皮可爱。
指着这小河沟的鱼,应该也是有人养的,不像野生的鱼儿。
“你瞧,这里……过来呀,看这里……一对~”
她毫无心机的说,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可不得了的话。
这不就是太暴露了么?茶桢喜欢自己吗?他一直都这么冷静自己还真看不出来了。
娇俏而又红润的小脸儿像个小苹果,明明挺冷的说,她却完全感觉不到寒意,今天他特地陪自己出来走走,没想到真的就陪自己了。
说到做到,这就是他。
“这里很少有人来,我也是偶尔路过发现,靠近大王的宫殿附近,多半有许多园林。”
他觉得这里虽然太过于冷清,但是安静最好。
“你的腿伤如何?”寒暄几句提到她的腿上。
“我很好,只是有一个事情忘问你,茶桢你去国师府邸,他可为难你什么?这里四下无人你可以告诉我吧?”
她突然想到,好奇的很,一开始说不愿意问,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可知为何国师肤色和黑王一样。”
“不知道,是啊,为什么呢?难不成是亲兄弟?”
怎么可能呢?如果是国师不会活的,他是威胁,一定会被处死的。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啊!
流水声在耳边响起,突然变得很安静呢。
她靠近他,他没有不悦,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意,她真切的感觉到了。
“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国师是先王收养的一个义子,从小和他长大有些议论也是正常的。”
“这个跟你去国师府邸帮我解决问题有关联吗?”她抓住重点,她不知道他如何得知的,可是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黑王终究是王,议论太多就会引起非议动摇局势,你觉得他如何?”
“国师对大王很忠心啊?”
她觉得是这样。
“自然,所以急不可耐的帮他招揽人材,他就是想收买人心,让我地心塌地的为大王办事。”
至于惩罚袅袅也不是单纯的针对,目的还是自己。
“这……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如果不是自己,他不会被国师那种骄傲自大而且狡猾的人给盯上的。
“你没有做错,好在我也有些时间去应付。”
既然答应了国师,至少可以保全她的安全,如果在花城也是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看书过目不忘的很,路走一次就会记住。
即使极力的隐藏自己,还是会有一些破绽,不如顺其而下。
她故作可爱状,心里高兴的不行。听起来他是很想保护自己的意思,你说心动不心动。
“我就说,茶桢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从一开始你就对我很好,什么毒药,你不喂我,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吃掉的。”
她是着魔了,为了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茶桢是看她有骨气,依赖自己也不是不好,只是希望她能聪明一点,总是被人抓住把柄。
“胡话?”他当她是乐极生悲了。
常把生死挂在嘴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宁愿保全自己的名声也不通知自己,一点点小过错也会酿成大错误的。
“不是胡话,还是你生气了?别生气啊,我如今可是你的唯一侍女离不开你的。”
她撒娇,死活必须得朝着他才是。
“说的也是,国师想赏赐给我几个侍女被我拒绝了。”
他话里有话似的,明摆着让自己吃味。
“不行,他的人你也敢要?肯定是奸细啊?”
她赶紧阻止,绝对不行,架势跟管家婆似的。
“你好像没有权力拒绝一个主子的吩咐吧?嗯?”
她翻白眼,难不成真想要几个侍女?那她可怎么办啊?论聪明才智不是一等一的,美貌也不是,而且很危险?
她如今是没有用真面目去见黑王,若是真的去面视自己就是一个祸害了。
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她什么时候怕死过了。
“也罢不吓唬你了,我确实不需要人手,可是我必须时不时的和国师见面,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急着退居幕后。”
这是他从须玉的谈话中了解到的,他也算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了,表面看起来也就一般,只是并不是咬人的毒蛇你不惹它,它就不惹你。
“你知道的可真多,平时见不到你你都没有和我谈心呢?”
她坐在扶手边上,偷看他,两个人倒像是在偷偷的约会。
“这不算么?”他回应,她一个人的孤单他不是没有看见,他也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她。
她其实并不淘气,事事还是为自己考虑,至于为何留在这里起初只是为了照顾她安顿她而已。
可是如今局势,哪里都不安全,一下子放不开了?
“并不是,你没有以前那么多时间了,成为大王身边的人,你一定很疲惫,我想好好照顾你,毕竟你我相依为命对不对?”
她说的比较含蓄,是因为不想越雷池一步,因为承受不了任何打击,特别来自于他的。
她只要这么默默守护他,看着他便好。
“呵……看来你有心事了。”
茶桢看了看前方,他猜测她心里的空虚,需要一个人去填补。
如果在自己身边不久,她是不是马上要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呢?
此时此刻的袅袅并不知道,茶桢已经在为自己做打算了。
她脸红心跳,他真的懂了么?明白了么?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今晚我想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你爱吃的斋菜,我特地学了几个。”
她自信满满的说,为了他,她可是下了功夫的。
连爱吃的肉肉暂时都可以忍耐,毕竟已经习惯了。
“好,走吧。”他应答,两个人并肩的走在竹林深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此时此刻安宁的心,这一刻久一点,再久一点她愿意折寿十年啊。
接近过年时节,宫里宫外热闹非凡。
炮竹声连声响起,这种节日的气氛勾起了寝宫之中的美人儿。
外面火花冲天,五颜六色的实在太美,可是坐在床上的阿华,此时此刻没有一点儿心情。
她试过了,亲自和黑格沟通,他不愿意自己出去,只能留在宫里,说多了,他便生气了。
其他的要求都答应自己了。
桃子探头探脑的从外面回来,找到了娘娘,这几日娘娘不高兴了,明明这么热闹的一个时节里,她好像魂不守舍的。
“娘娘?”
桃子靠近她,她没有梳妆这晚上要是大王来了,肯定不好,她明明很得宠,可是大王不碰她,这些大家都知道,没有人敢跟她说。
“何事?”阿华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缠绕着手指,一边叹息,一边哀怨的模样,依旧楚楚动人。
“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
桃子说,笑眯眯的,希望她能开心一笑。
“什么?在哪里?”她果然情绪激动,好了很多。
“别急,很近,那娘娘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和阿清姐姐挺担心你的。”
桃子准备去端点吃的上来。
拖着长长的裙摆,她像绽放的一朵娇艳梅花。
“不用,告诉我茶桢在哪里?”
“就在大王身边啊,文官,你出去的少,他在正殿里面。”
阿华笑了,居然就在自己附近,实在太高兴了。
长台蜡烛,燃烧着点点火光,照亮在阿华脸上,闪闪动人。
“真是太好了,我得找机会去看看……”
这是她这几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心情陡然明朗。
那个男人,救自己命的男人?
桃子不理解,为什么娘娘这么在意那个茶桢,听说也是花城来的,莫非不是什么深交朋友?
“娘娘,你是大王的侍妾如果私底下结交文官会被人说闲话的。”
桃子为她考虑,其实娘娘就是个性任性了一点儿,人还是挺不错的。
“你不是听我的么?再说了,我又不是偷偷摸摸的见。”
她想见谁都这么难的么?黑格答应自己的,自己想要什么都会满足。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她不在乎。
“是,奴婢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你们自己吧?若是大王怪罪你就推给我好了我有家不能回,天天待在这里都腻烦了。”
她倒是想让黑格生气呢?他奇怪的就是没有对自己生气过一次,不知道什么意思,管束自己这个那个的,天知道她有多憋闷。
他有那么多的女人,自己只是其中一个。
看他好也就是他没有强迫自己,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对自己过分的尊重。
“好啦,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准备点好吃的。”
“是,奴婢这就去。”
桃子立马下去了。
阿华来到铜镜面前,看了看自己,这几日总是失眠,今晚可能会睡一个好觉了呢,想到这里,她开始打扮自己。
等下黑王来了,她得准备好计划了呢?
今日,茶桢又去正殿了,话说去花城的使者一个都没有回来,不知道什么缘故。
她正熬制着小米粥呢,等待茶桢半夜回来有吃的东西,自己亲手做的呢。
——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过去,开门一看。
“落英?”
这是落英第一次来她这里,落英笑得很开心,背着小包袱里面很轻,她是特地过来给她送衣服的。
制衣局衣服很多,她身上的穿戴越发的好了,金黄色的像一朵郁金香正在绽放,裙摆很长,显得她身段更加好了。
“不欢迎我啊?好香啊~我刚好肚子饿了呢?”
落英进屋,身边的袅袅忍不住抱着她笑个不停。
“进来吧,你许久没来了,这是第一次吧,肚子饿不饿刚好我给你做吃的了。”
“不是给我吧?是给你的茶大人。”
落英也知道,忍不住调侃她,被袅袅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咳咳这里是宫里你可别胡说,都有人觉得我是他的通房丫头了,差点没把我气死。”
她算是都忍住了,关键茶桢没说什么,所以倒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坐在大堂之内,这里被袅袅一个人打理的干净整洁,俨然她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了。
“这是一些新到的花色我留了几件,你记得穿。”
落英笑着说,她扎着两个小辫子,桃花簪子衬托她的肌肤白嫩,女儿家姿态一展无遗。
本来觉得她跟秋河有什么关系来着。
“你去看秋河没有?”
“没有,最近忙也不得空,不过他那里太远了,你帮我给他问好,他过的如何?”落英成熟了很多,没有了以前那般脆弱。
在一定的环境里,不给人增添麻烦她学会了坚强。
“好,我会告诉他的,他如果看到你过的好就可以了。”
“袅袅我真羡慕你,跟了一个好主子。将来飞黄腾达了,会忘记我么?我再如何努力也就是一个制衣局的女官。”
她已经很努力了呢?
“当然不会,落英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别说我不会忘记了,茶桢也不会的。”
她笑着回答,原来她还是害怕孤身一人的生存在这冰冷的皇宫里。
“那就好,原谅我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太害怕了,可是我不想麻烦你们。”
其实是秋河的举动让她动摇了自己脆弱的心,不是恋人般,她觉得是一种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心理。
“别这么说,你能看我我很高兴了,真的,倒是你,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你我这么熟悉了,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她赶紧安慰她,两个人谈谈心也是挺好的,她在这里有时候一个人也很孤单。
满脑子都是茶桢的话,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兽性大发了,到时候可就难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