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登州好汉
赵岳要父亲等这些水上好手熟悉了赵庄,适应了规矩,训练完毕,安排李俊、童威、童猛等一组;张顺兄弟一组;阮家三雄等一组暂时编入海运护航贸易,向武信越及浙江四龙等学习海上经验,同时委婉警示桀骜不驯的四龙,天下能人辈出,不是没高手顶替尔等,珍惜一切吧。
随即,赵岳又再次南下寻找另一批梁山好汉。
打发随行的李逵和尚且太年轻的王定六随货船先去梁山,书信交待梁山镇守邓飞善待李逵王定六,继续加强他们武艺,把其编入欧鹏,马麟、留守梁山的刁氏兄弟整编的五百水陆两栖军,守山押运货物。
自己带二卫,和这次死活要跟着的小刘通在登州下船。
登州城,胶东半岛最东部州治首府。
烟威地区在眼下的大宋还是荒凉沿海地带,森林、野草地、荒滩密布,多有豺狼虎豹为患,人口稀少。加上青壮渔民好汉子又多被赵庄招走,海边更显荒凉。
流经登州的大河在入海口段可行尖底海船,附近码头驻扎着宋军登州水师,向西联通黄河决堤冲刷出的故道,沟通弥河等河道,拐来拐去,最终沟通梁山泊,只是通行不得大船。
这年头的治水工程就是渣,雨水一大,河水就泛滥成灾。
所以除了那些码头集市区域热闹外,大河两岸附近少有人家。穿行的小路旁边,森林芦苇野草繁茂,真是个剪径的好荒野。
赵岳带着满眼兴奋的奶兄弟慢慢观察了地形,让陆铁犀进一步完善了该区地图,然后直奔打听到的母大虫顾大嫂所在地——登州城东门外十里牌。
孙新、顾大嫂开个酒店,仗着兄弟孙立是本城武官,自己又有武艺,家里暗中杀牛开赌。酒店人不少,很热闹。看起来,生意不错。
见面,赵岳表明了身份。
孙新比较热情。顾大嫂却是面上带笑客气,实为冷淡。就连女真蛮子闾铁牛这种感情迟钝货都感觉到小主人不受女主人欢迎。
赵岳一直纳闷,为啥这些民间真好汉就是不愿意投靠。
柴进那倒是江湖人纷至沓来,却多是些渣滓好汉投去骗吃喝骗银子的。这些年,除了盛本、曹洪就没个真本事的。
在此再遭冷遇,赵岳终于开窍了。
草根派英雄豪杰受够了官僚恶吏的气,从心底厌恶不屑官宦人家。象沧赵这种有深厚官府背景的豪门商家,真好汉不愿意投靠。
有案子在身,潜逃在外避祸者,避讳权贵豪商,也不敢投赵庄,逼不得以,即使投有官府靠山又和官府不相干的柴进,也不会选择赵家。
这种人多是品行不端好吃懒做的邪恶无赖之徒,赵庄也不会要。
人家小日子过得不错,又有兄弟做官,自然不会跟着造反。
赵岳心态已正,也不透露半点招揽之意,等你们逼上梁山好了。
不过他不会放过另一对好汉: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叔侄。
因为家里在后世的龙口煤矿区域买了一大片荒地,已围城建立了居住区,开始采煤供应蒸汽机,炼焦炼钢,供应日后的台湾工业动力。并修建了龙口港运货码头。
赵岳前世知道有这么个煤矿,却不确切知道龙口矿区具体在哪,就派培养的探矿人员去打听并勘探。
有煤的区域,地质结构限制,少见根深的大树,草也未必能茂盛。
赵岳对勘探人员说:“就那地,看哪是荒地,不长大树的地下面就可能是煤。你们重点挖。测好,定好地盘,再报给当地官府买下来。”
家里搞的稀土矿也是这么来的。
这就是让大哥潜身大宋官场的好处之一。
没这背景,沧赵再有钱有武力,也休想占地找到煤矿就能占了用。
发财可是官员们最爱最狂热的事。
你个没权力撑腰的土财主也敢跟俺们官爷争利?在俺们权力范围内,什么都是俺们官爷说了算的,你买了地也不行。
不服?
分分钟让你破产,再不识相,让你牢狱体验生活,搞懂怎么做人。
有了赵廉在皇帝身边一站,登州这些官一见赵家来办事,即使心里再不待见,也不敢真刁难。况且想拍赵小相爷马屁的绝对是多数要员。
平常想上门拜访文成伯,都轮不上号,送再大的礼只怕都没机会进门,如今拍马屁的良机天降门前,还不用自己破费,那还不麻溜的。
如果这都不懂,抓不住,也别当官了,干脆回家凉快去,省得无妄之灾临顶,丢官罢职事小,流放边荒野地成了鸟食狼粪,孤魂野鬼,还糊涂着,那才叫冤枉。
这种事,清官名臣也不会说矿产是国家的,从而坚定阻挠破坏。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这和士大夫阶层的权力尊严神圣不可侵犯一样,是官场另一条铁律潜规则:当官为国效力,也要为家族捞利,为自己捞享受。否则辛苦读书,努力当官干吗?
官官相护,这是主要原因。
你清正不干,那是你的事。如果触犯了这一条,必定遭到整个官场唾弃。你再忠君爱国,再有才干,为人再怎么好,在官场也寸步难行。
赵家对待挑衅敌对者狠辣,但各地管事的也从不亏待人。官府痛快,考虑周到,积极配合,自有回报。
那什么,牢中那些恶毒犯人关着也是白白耗费粮食,徒縻国家财产,还耗费宝贵的公务力量,俺帮你解决麻烦,都送来挖矿吃俺们的。省下的钱粮归你,而且算你股份。
你看满大街的流氓地痞恶霸个个身强力壮,却不事生产,消耗社会资源,还破坏社会和谐稳定安宁的大好局面,再看看他们歪戴帽子,坦胸露肚,邪皮倒挂的,严重损害咱们大宋光辉形象,是不是也弄来尽尽义务,劳动改造一下,净化社会,为咱们大宋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
高价收购。你有权就抓了送吧。大家一起靠这个矿发财。
官员当然乐意之至,纷纷表示:有利社会,有利百姓,有利大宋的事,这必须得支持。
赵岳前世常和各种矿产打交道,也了解些采矿的可怕。
这活是要死人的。
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大型煤矿业,每百吨死亡人数为三个就不算出格。何况是现在这种极端落后的时代。
挖矿就是用人命去换。
赵岳心硬,却舍不得死正经百姓,就拿人渣废物利用。那些被冤枉的犯人和恶吏为了钱抓来充数的流民乞丐等也可趁机脱身为正常工人。
赵岳一想起梦魇中那些地痞羊,就恨得牙痒痒,换成人也好不了。
所以,家里命令各地生意站武力把山东河北欺男霸女坑蒙拐骗的,包括无良和尚道士毒妇都绑来,当不了矿工,可以洗衣做饭兼营妓.....
这些人渣恶棍被暴力看押,围堡中集体居住,集体上矿........表现好,有肉吃,睡女人,不好,刁歪或者逃跑,有的是手段让其老实。
周围乡民来干活,则安排轻松的,至少是不危险的,让邻居们也过得好一些,慢慢吸引转化,当移民的后备,还能得到此地支持掩护。
如此,就需要凶悍、熟悉本地情况,背景简单,又义气可靠的民间强人来帮助管理。在赵岳心里,邹家叔侄是最佳人选。
这二人大本事没有,脑子也不够聪明,梁山好汉么,照顾,就试着培养当矿长,搞得好,通这一经,可以升到以后的矿产资源部任要职。
邹渊,邹润可没兄弟亲戚当官做靠山,自觉是响当当的好汉,可惜没用武之地,赚不来钱填饱肚子,只能带十几个弟兄瞎混。
赵岳把如此良机送上门,他们哪有不愿意的。
顾大嫂不待见赵岳,当官的孙立却热情洋溢。
赵岳对这位在梁山集团中,本事和地位极不相称的好汉有些好奇。
但很快地,他就明白了,此人自负本领,也热衷于官场名利,和本分的孙新完全是两种人,一身官场恶习,不是那么讲义气,不可靠。
至此,赵岳不得不佩服宋江的识人用人之能。
能把心思各异的各种人物汇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共抗一种又一种敌人,当真是枭雄之姿。
第34节花知寨,祸害三来了
孙立这种必定被连累得造反者,再热情诚恳,赵岳也不会帮他升官,只装作崇拜其武艺,稍稍瞎说乱侃地谈了谈这方面,应付了一下,对仗义又有音乐天赋的乐和则热情许多。搞得孙立暗暗叹惜赵岳不是赵廉,只是个好玩乐的纨绔子弟小屁孩,不识他这个英才,失了热情,撑笑脸过了一会儿,以公务在身为由,扫兴而去。
终于见到了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
哥两如今才十**岁,流露着乡野娃的虎气,赵岳看到的是他们的敏锐机警、强健和骨子里的勇敢和韧性。
天生特种兵的料子啊。
必须好好培养引导。
赵岳不露自己武功不凡,装作投缘特喜欢二解的脾气,赞叹两瓜汉子习武好资质,就住顾大嫂酒店,不放二解走,大把花钱,变相让老嫂比母的义气顾大嫂更有能力照顾二解,重点让二卫教导二解武艺,并送了其实是此来就准备好的解手刀和解家兄弟打猎惯用的双股叉。
叉,不用于争斗打猎,但是看看,科技土鳖们难知其利。
刀却一试便知好坏。
解家兄弟非常喜欢这种短刀,不知赵岳属于盯小白兔的大灰狼,单纯的只以为真是缘分,赵岳这种公子哥儿是真喜欢他们,才这么大方。
闹得顾大嫂试过刀后,都羡慕起自家两弟弟的好运。
宝刀有价,可没地买去。
顾大嫂感觉到赵岳来此真无恶意,要不也不会拉拔自家朋友邹氏叔侄,更不会有事求自家这种人,总算对赵岳另眼相看,真热情起来。
把解氏兄弟强灌训练,搞得二人有皮没毛,实力迅速提升,日后慢慢感悟变强,赵岳达到此行的一半目的,也不强求,立即告辞。
走前叮嘱两兄弟,其实是说给孙新顾大嫂听:“有事只管找俺。俺家或梁山都能帮。不找就是瞧不起俺,不给面子,不相信俺的能力。”
很江湖的纨绔口气。
解氏两朴实瓜娃感动了,真舍不得赵岳走。想跟着离开,却被警惕性和戒心都很高的顾大嫂坚决阻止了。
赵岳也笑着劝说:“有缘自会再相聚。好好练武,打得没人敢欺负你们。祝大家幸福快乐一生。再见了。”
最近也跟着学了不少武艺的孙新望着绝尘而去的四骑,不禁感叹:“沧赵家的孩子难道都是这么仁德出众?这种人家难怪上天垂青。”
他要是知道赵岳在襁褓中就不得不苦逼地奋斗,就不会羡慕了。
顾大嫂也露出欣赏之色,看看箱中成堆的银子,就更喜欢赵岳了。
再次踏上青州土地,赵岳是想拜访结交新鲜出炉的青峰寨寨副小李广花荣。
总算打听到了这位小说中的传奇射手。只是知寨这官......啧。
大宋军事整体处于被动挨打的防守,边境设无数寨子,进行层层预警防御。西夏和宋战事频繁,所以西军领地的寨堡最多。北边境面对强大辽国,险要之地布置的也不少,象保定军就有:泥古寨,小南河寨,田家寨等等。在内地险要位置,宋廷也设立军寨,以便震慑地方。
光看小说,感觉花知寨这个称呼似乎有那么点牛B,真到了大宋现实,赵岳才知道知寨这种差事不值一提。
边军知寨不说成千上万,也有数百,阶高也难过八品,而且绝大多数只是个管烽火预警的混吃等死军头,连最低的从九品都挨不上。
花荣是将门之后,其父有战功,战死沙场。他现在年不过二十,因箭法高超,勇武不凡,名声渐渐传开,蒙荫得以当上这寨副,品阶为最末的下班祗应之类的,总算爹没白死,儿子有品。
但,文官正知寨才是正九品,管一寨几百户,象个村头,实权连下县的不入流捕快头子都不如,当然前途不一样。
寨副就更不用说了,人财物权一样没有,就是带着上百所谓军汉,实际是配刀枪的职业农民或流民生活,好事没有,坏事危险全寨副的。
就凭这样的队伍,对上小说中的青峰山、桃花山、二龙山山贼,花荣再勇,也只能干瞪眼,只能凭出神入化的箭术震慑防御本寨。
此时的花荣为父母守孝刚完不久,未婚妻崔氏贤慧体贴,立即嫁了过来照顾这对孤儿,和花荣共同抚养尚且年幼的妹妹花姿花小妹。
赵岳来时,花荣正苦练最爱的箭术,听下人报说赫赫有名的沧赵小恶霸又名祸害三来访,就是一愣。
沧赵家的这位三郎二爷,随着他家的善德仁义之名传遍天下,也渐渐臭名远扬,随着长大,他家的仁德盛名越来越响,赵廉的能臣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稳固,这位二爷行事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名声越发不堪,在当今说是满大宋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夸张了,但至少江北差不多是个人就听说过这位命奇好的沧赵祸害三。
这货简直就是专为打他家脸而生的典型败家子败类。只是听说他家却把他当个宝宠爱维护无比,不顾败家子一再打脸丢人也尽量纵容。
因为据说这货是上苍怜沧赵代代慈悲良善的功德赐予的产物,打破了单传的宿命,成了沧赵长辈眼中的吉祥物、福娃娃,万万伤不得。
世人皆笑:上苍怜你们家,原来就赐了这么个东西。
可怜的,那混账就是专门来破坏你家祖业,祸害你家声誉的。你们居然还当宝?
不过凡有身份有地位的,尤其是繁盛大家族却很理解。
子孙传承堪忧的权贵富豪之家,把子孙繁盛看得比虚名重,很正常。而且,富贵之家如果没有一两个败类子弟,那才叫不正常,白白占了富贵之名,浪费了权力带给家人的威风霸气。荣华富贵打了折扣。
花荣不解的是:这么个和他大哥一样传奇,本质内容却正好相反的混账东西来俺家干什么?
这种纨绔败类不待在沧赵地盘,缩在家族羽翼保护下张狂做恶,干吗跑出来瞎逛?莫非是在老家待腻味了,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怕他,就想出来试试扩大祸害范围,以便张狂得更嚣张更有名些更快活些?
想想赵岳的年纪。
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明世事,心态奇好,胆子奇大,被谁一教唆,他冲动着,就带着一身邪恶希望或好奇杀出来了。
完全有可能啊。
反正他家也无法真管住他。这种败类,虎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
估计这货是听闻俺的箭术大名,才寻来的。也许是想挑衅比试,也许是想依仗他大哥的权势,强迫俺当他的打手.......
花荣突然想起这货似乎在梁山泊搞了个货运站啥的,钱花了不老少,买卖不知猴年马月能开张,但沧梁恶霸的新恶名先传扬开了。他不禁乐了,对这位赵二爷的来意越发好奇。
只是,若想在这仗势耍威风强迫,哼,俺花荣不稀罕这官,总要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你那恶霸之名不过是吓唬无能之辈的空名。
让花荣诧异的是,和想像的前呼后拥保镖恶奴一大群不同,门口只四匹马,四个人,除了年少的赵岳,还有个满眼新鲜乐嘻嘻的孩子。
花荣仔细打量了一下明显是侍卫的两汉子。
二位年纪也不大,身板结实雄壮,步伐沉稳坚定,身带悍勇煞气。
花荣有个边关重将的父亲,感受到和父亲身上类似的气息,知道这二人应该是沙场磨练出来的悍将,本事低不到哪去。
这就正常了。
沧赵长辈派遣保护他们家混账宝贝蛋的哪能是废物。
不过花荣并没有放在眼里。
他也正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在乎的年纪,又自负武艺,觉得即使经验和枪法抵不住二卫,通神箭术也足够教训。
赵岳也笑嘻嘻地打量花荣。
和唐斌差不多大。
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
嗯,果然如此。
只是看他的拽拽样很不屑俺那。怎么和他搭上关系并结成挚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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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弱才宽容
主导世界的是政治,而不是科技。
前世很纯粹的科技狂人赵岳从未考虑社会问题,今世看得清楚。
在他眼里,东西方文化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格格不入,使东西方最终形成两个对立不可改变的政治势力,这与主义关系不大,老毛子资了,还不照样对立仇视。与利益关系紧密,但不是历史原因。
利益之争是普遍性的,并非只在东西方之间。
历史本质区别在:西方信仰神灵。东方,尤其是封建腐儒华夏,信仰的是权力。
信神的,所以出现宗教领导政治。信权的,宗教只是权的工具。
表面看,难说有高下之分。还给人一种感觉:东方人高明。西方人傻叉,被虚幻的东西驾驭了。
但事实大家都看到了,信神的赢了世界。
华夏历史最威风时期也只是东方霸主,从未征服亚洲,更别说雄霸世界,且渐渐成了孤立的国家,到了近代更沦落为一直被随意吊打,从未踩别人,一直在模仿,从未能超越的落后愚昧国。数千年受华夏权儒影响的周边国家,不是沦落为猪队友,就是投靠了西方成了打手。
权力信仰国,一败涂地。
为什么造成这么大的差距?
因为信神的,对内狠,对异域异教徒更狠。
他们渴望获得神的力量和生活,怀着传播神音,拯救世界的崇高信念,不断四处征伐抢掠控制,理直气壮地把凶残当成正义善良壮举,并且深信不疑。
这导致他们不断接触新事物、新思想、新科技、新世界,在漫长又不断的凶残激烈信仰观念冲突中,演变出自由、民主、公平、探索冒险为核心的一系列最终影响控制世界的价值理念,以及和东方迥异的政治、经济、文化传统、生活习俗........
最重要的是,发展出科技这个类似神能的最有力征伐武器,尝到甜头,越发痴迷,越发努力发展,奋力向神能靠近,并获得巨大利益......
而以权力为信仰的国,对内狠,对外就怂了。
因为权力只对内有用,管不着的地方,权力就是个屁,没人在乎。
中国人,谁会听奥黑BB?
哪怕他是所谓人类希望国的领袖。
就是这道理。
返过头,权力信仰国为使权更好使,地位更稳固,必然对内更狠。
为使权力更有效,必须麻木愚昧权力笼罩下的民众,于是洗脑神器孔孟之道被捧上神坛,并大力甚至全力发展成控制思想的儒教,孔成仁孟取义大行其道,国家这个暴力机器的本质决定了统治阶级只是把它当工具,大力宣扬标榜,自己是不信不守的,结果只毒害了民众。
一个信奉宽容、忍让、仁爱,人家打你左脸,你应该把右脸伸过去让人家打得更爽的国家民族,习惯了这样,也就习惯了退让,禁锢在原地,最终形成保守麻木懦弱.....实质变成无视自己人痛苦的冷酷无情。
对外强时,宽容地放过敌人,牺牲民众无数血汗生命财产,应得的胜利果实狗屁没得到,打击征伐冒险积极性,让人家获得喘息和翻身机会,还自诩高风亮节,文明大国风范,只让民众承受痛苦不堪。
国家衰弱时,被人家打得,嘿,面子里子都被扒了个干净。
敌人一脚又一脚坚决地把这个国家跺入地狱,纵情享受这的民众辛苦建立的一切文明成果,并且无情统治下去,直至被忍无可忍地推翻,才不甘心地退开,继续享受这个民族的大度仁爱,积攒实力再来。
鲁迅先生描写的,兴高采烈、津津有味围观别人被强权欺压砍头倒霉,没想想下一个倒霉的极可能就是自己,这就是历史根源。
这样的民族心态,怎么能有志心齐发展出对抗制衡强权暴力的民主选举?实行民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怎么能雄霸世界?
最糟糕的是,为了稳定权力,禁锢愚昧民众,扼杀了科技发展.......
成了愚昧弱国了,更没本事修理外邦,完全被动挨打,当然只能对外更宽容大度,对外人更有人情味。
痛惨了,痛太久了,醒悟了,可弱得不堪一击,有心无力。
弱才宽容,不得不宽容。
所以战争遭受的巨大精神物质创伤大度地忽略不见,算民众倒霉。赔偿大度地一挥手就不要了,说什么侵略者伤害的不仅是俺们的人民,他本国‘人民’也同样遭到重大伤害。
人家的国民,关咱们屁事啊?
同情理解人家的“人民”,人家的“人民”可不会领情更别说回报
,连个口头认罪道歉都不屑给,摇身一变,一边举“XX友好”大旗,变相掠夺大度的‘战胜国’,一边肆意挑衅,继续鄙视践踏打脸。
他们很清楚,这个软弱麻木惯了的大国没真脾气,只能宽容大度。
同志同盟国同样看得清楚,照样毫不客气地伸手捞好处,夺地盘,占港口,摆着救世主太上皇姿态,刮同志国民众的血汗成果。
领袖们明白又怎样?
弄不过人家。
只能是大度一划,好,这些归你,那也归你,只求你看在俺是你小弟的份上,别打俺,更别废了俺们的权力地位。
有了开头,后面就弱习惯了,忍习惯了,由此也衍生出一系列体现高尚人文精神的政治理论,说得漂亮,对外干的也慷慨积极。
可国与国之间是利益敌对方,不是同伙自己人。自己一身病没治,家人还在遭受这样那样的倒霉,却关心帮助别人家过得开心幸福。落在外人眼里自然就是虚假软弱无能,可笑可欺。
花荣也是权力信仰统治下的受害者,小说中的悲剧人物。
眼前的英武帅哥同样被禁锢了思想见识,不能睁眼看世界,看不清应该奋斗的方向,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大义,辨别不出谁才是真正值得追随的领袖。
前世单纯的科技狂人,在这一世,不知是以前被忽视压抑了的情商获得了释放,还是穿越福利提升了情商,此刻,赵岳只初次略一打量花荣,就敏锐地感受到这个古版偶像是什么人。
聪明过人,相貌堂堂,出身将门,文武双全,身怀绝技,孤高自赏,并且有这个绝对男权时代的男人普遍具有的大男子主义。
他这样的人不是不擅长交朋友,而是极少有人能入他的眼,成为他认可的人、真正的朋友。
小说中也能看出花荣只有死心塌地追随的大哥,没有知心朋友。哪怕他唯一的亲妹妹的丈夫秦明也未必和他能关系多铁。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秦明和花荣打仗却几乎从不在一起,即使有上司布置的原因,也至少侧面显示他们郎舅并不很亲近。否则以二人在梁山集团中的地位,绝对能左右布置,打仗一起上,战场相互照应支持。
权力信仰的另一恶果是:能干的,不如能说会演的。
凡是政治衍生物,甭管是政府机构,还是科研商业......一把手必定是会说会演的。
赵岳这种绝对的能干人才,只有卖力听招呼,为领导添功绩的份。
在会说的文官全面压制领导能干的武将的大宋,花荣更深受其害。
人黑手段更辣的宋矮子在梁山好汉中,武力最低,连书生吴用都不如,打不过一个喽罗,但只凭一张巧嘴,说演俱上乘的领导艺术,就能稳居草寇的独裁领袖,左右草莽英雄的命运,决定满山人的生死荣辱。
说是讽刺,反应的却是权力信仰下集权社会的残酷现实。
花荣这样的孤傲热血小年轻。遇到一口一个小可,表现的满身谦卑,实则骄傲霸道满腹心机的宋江,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
只要宋江卖弄一下口才,展现一把仁义风范,谦卑地推崇一下花荣,不把花荣忽悠成铁杆追随者,最好使的保镖打手,那才奇了怪了。
——天天熬夜码累得慌,只一
第36节激花荣
花荣站在家里的演武场中,一手柱棍,一手背在身后,盯着兵器架前挑武器的赵岳,鄙视不解的同时,也萌生了一种无奈感。
当时,赵岳看他站在门前台阶俯视自己,眼神不屑,欢迎态度连表面客气的顾大嫂都不如,明显是不让进门,但哪会就此退却。
不是脸皮厚。
科技狂人专注于目标的习惯和劲头,让赵岳习惯迎难而上。花荣好比他一个需要迅速拿下的科研攻关项目,本着凡事力求高效,尽量节约时间的原则,好意相助而来,哪会在乎项目的态度。
拜访不让进?
那俺就是来挑战的。
以花荣英雄好汉的脾性,自然迎战。他也就轻松进来了,而且完全没有这也是一种无赖的觉悟。
花荣也清楚,小恶霸想进门,还真拦不住。
软的对这种恶人无效。
硬的,赵岳再可恶,无怨无仇的,人家是慕名而来,花荣也不能真动手硬赶他。权力信仰国的强权制度下,他惹不起有个好大哥的强势衙内,别说杀了赵岳为民除害,就是惹怒这种衙内,只怕就灾祸上门,仅仅伤了他皮毛,只怕也绝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
重要的是,这个家是朝廷公产,寨副衙门和住处的结合物,背景深厚的衙内随便找个借口进衙门,又不去私人后宅搞事,谁能拦他?
花荣是武力和精神上的强者,却和林冲一样,同样是权力碾压下的弱势武夫,弱就得宽容,即使不考虑比武的借口,也只能退让放进。
心中有气,花荣也想借机教训一下这个狂妄小恶霸。
赵岳不比箭,借口是力气未成,比箭不公平。咱比兵器。
花荣自信,随他选。
开始时,他想用惯用的枪,但转念又不得不放弃了。
年龄原因,枪法还没练到收放自如,分寸没掌握到妙到豪巅,搞不好会失手伤了,甚至杀了小恶霸。
谁知道这个混账衙内的武艺到底怎样?
看他身板比同龄孩子大多了,但脸上的稚嫩清晰无疑,和旁边那个孩子应该差不多大。年幼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高本领?不知深浅,瞎逞强,万一他那三脚猫功夫自己撞枪口上伤了死了,俺岂不就坐拉了。
不得不防。
还是用棍安全许多。
枪棒,枪棒,这二者有许多共通处。棒按个枪头就是枪。使枪的高手,必定也是使棒的行家。
花荣自负以棒也能好好教训这个嚣张无赖。只是为不得不宽容退让感到窝心,胸口堵得慌。
赵岳在那也挑棍,却选一根,抖一抖,旋几个棍头圈,又放回去,磨磨蹭蹭选过三四根,似乎也没找到满意的。
怕了?
花荣斜瞥赵岳:装模作样。俺这武器全,棍棒多,你总能选一根。
赵岳把长棍挑了个遍,空手转身看看好整以暇的花荣:“花知寨练武真是勤奋。这些棍质地又不好,都被使得里面有暗伤,不经用啊。”
花荣一愣,随即又不屑:这种借口也能找出来?晚了,你提出比武,今天不比也得比。不揍你,俺心中的气哪撒去?
“你不信那?”
赵岳嘻嘻笑着随便抽一根,随手耍几下,猛然向旁边的大树扫去。
啪叉一声。
花荣惊骇看到鸭蛋粗的长棍从中间部位开裂折断:这小子好大力气,原来真有点小恶霸的本钱。
赵岳嘻嘻笑着把断处指给花荣看。
“你瞧,这里面是不是有暗纹?”
干木棍,谁能从纵横交错的毛芽裂口看出什么来?
但花荣是君子真英雄好人,不会无赖否认有暗裂纹的很大可能。
至于说赵岳有精微到如此程度的感知能力,能随手试出来,他不信。这小子就是力量大,借此显摆恐吓。
赵岳也不在这方面纠缠,选了根哨棒,也叫齐眉棍,大大咧咧道:“凑合用这根吧。”
那牛皮哄哄劲,让高傲的小李广瞧得牙痒痒。
比武开始。主随客便。
可小恶霸不懂客气,不先出手。花荣也不会对个小坏蛋多礼让,起手就是一计中平枪,直扎赵岳胸口,但速度放慢了。
玩过网球羽毛球的朋友都知道,正迎面门胸口的快球其实不好接,因为不方便发力。中平枪看着普通,威力却大。
以花荣的武力,棍捅一下,中者也会骨断胸塌,不死也得受重伤。
他不了解赵岳的本事高低,担心伤着,即使恨不能一棍了结其性命,实际只能放缓。花荣再一次感受到窝气无奈。
赵岳一侧身。
棍落空,穿在腋下。花荣早有盘算后招,反手一拨,想拨倒赵岳让其出丑,稍稍教训一下,让其知难而退,不想却如同拨在山上。
赵岳纹丝不动,手啪一把叼住棍,向外一推,把棍送了回去。
“花知寨太小瞧俺。以你中看不中用的本事能伤了谁?”
**裸的挑衅,好嚣张的口气。
花荣傲气一起,心火上窜,“让着你,你还来劲了。”
也不变招,又是一计中平枪。这次就不同了,既狠又快。但出乎意料的是,赵岳脚尖一旋后撤,又躲了过去,似乎还很轻松。
小坏蛋看来不简单,闯出鼎鼎恶名,不光是靠家里的势力和打手。
花荣再放部分力量,开始逐步加快进攻速度。
但转眼十几合过去。赵岳只躲闪,实在躲不开才招架一二,仍不还手,仍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花荣暗暗诧异,退后抹把热汗,趁机瞅瞅赵岳的三个伴当。
那个赵岳自称是奶兄弟的小孩刘通坐在一边的树荫下石凳上,悠然自得翘着二郎腿,一脸乐滋滋的看热闹神情。
那两侍卫站在远处阴凉下,虽然注视这边,却无精打采的,流露着保镖不应该有的无聊神情。似乎他们并不担心主子会出事。
花荣多灵醒的人,立即意识到这个小恶霸只怕是个不可貌相,不可以常理推测的硬手,决不会是只能仗势欺人的废物纨绔。
他不再多留手,展开家传枪法,顿时大枪如蛟龙出海,恶蟒翻身,棍声凌厉,煞气盈盈。
可又是几十合过去了,赵岳仍稳当地躲闪招架,不还手。
花荣看出来了,赵岳的眼力和反应速度非常人可比,自己稍一起手,对方就能做出判断,预先防范,不但能避开此击,还能把自己准备连绵不断压上的后手几乎都瓦解得无法施展。
心中惊叹,却不服,又有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涌动。
甭管对手为人是好是恶,是高手就应给予起码的尊重。
花荣不再一味鄙视其人品,喝一声提醒:“赵衙内,小心了。”
开始施放家传大招。
赵岳提升力量速度招架躲避,一阵忙乱总算瓦解了第一波攻势,笑道:“这才是实用枪法。”
花家枪法经过其父在边关的实战检验提升,威力并不是真差。只是花荣平常没有对手练习较量,实战经验不足,又不敢真放开手脚,枪法威力大打折扣。
此外,他身上还有宋军在恶战中几乎普遍性的致命缺点。
“花知寨,你是好人,心不狠,不习惯咄咄逼人进攻进攻再进攻,导致你枪法不凌厉凶狠。这种和大宋军事军人一样典型的重防不重攻,武艺练得再精妙,也只是对付一般军队行。沙场混战,碰上整体以疯狂进攻为主,凶猛不惜命不怕死的蛮军,必定是送死的份。”
女真军只是群生活在深山野地的蛮子,缺乏中原的精妙武艺传承和学习,自然并不是个个武艺高强。能够以劣势装备劣势兵力打败几十陪敌人,最终横扫东亚两大国,仗的就是群体不怕死的凶暴进攻进攻。
“再会招架,不能迅速有效削减对手,只能招来更疯狂围攻,你不死谁死?只有凶猛高效的进攻,才能震慑对手,杀开血路。”
花荣不爱听,但也觉察出自己所练的在高效杀伤力上是有不足。
这时刘通肚子咕噜一叫,顿时失去看热闹的兴趣,嘟囔道:“还打呀?俺们是客人。俺四哥陪你玩,你这英雄好汉也不知道招待俺们?”
第37节好人强迫症
刘通未必能看出花荣到底有多高水平,但可以对比测知结果。
整天在一起练武的唐斌,外号拔山力士,力量绝对在花荣之上,凶猛凌厉的三尖刀,威力绝对在花荣的棍法之上,二郎神不是白叫的。比武,唐斌稳压赵岳,但生死相争,那就难说谁能笑到最后。
师傅喝多了,也曾无意间得意流露过:“本门绝技岂是吹吹。等两岳娃成年。比武,小岳碾一切。杀人,大岳无敌手。”
言下之意,强悍如杜师兄,勇猛如唐师兄到时也只能望其项背。
这个花知寨眼下的枪法连镇宅四煞都制不住,哪能压住四哥。
玩字太刺耳。
花荣羞恼脸红,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未必能打过这个小恶霸。
此时年轻的他在最有天赋最下苦功的箭法方面已接近大成,其它方面还没历练出梁山八骠骑的顶尖水平。
抛弃以前没有对比形成的自负,清醒后,他也知道,单说起手那中平枪,以赵岳的素质,完全可以在躲开或抓住棍时,顺手一棒砸烂自己的脑袋。以他的可怕速度和爆发力,自己只怕很难躲开那一击。
他原本想教训完就赶赵岳走,现在却犹豫了。
感觉小恶霸是够嚣张,却似乎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坏。一个在比武中都知道分寸的孩子,恶又能恶到哪去。
另外,他更想讨教一下武艺,趁年轻武艺还没固定死,还有提升空间,及时查找弥补一下漏洞弱点。
高手少见,更难遇到。机会难得。
这个有本事的小坏蛋,俺留是不留?
大夏天晒得人发晕。
赵岳擦把汗,笑嘻嘻地随手把哨棒投向兵器架。
融着两三丈远,哨棒却准确插入架中。
花荣看得又是一震。
激战耗力费神,手在棍棒交击中震得发麻,还能有这份巧妙和精准度,足以证明对方的确在交手中没有真正耗费精力就克制了自己。
并且,眼前这个少年应该在弓箭或暗器上造诣不浅。
赵岳理解花荣的犹豫心态,要进一步争取留下来。
他瞅瞅远处屋檐下观看这里的两女子,看出她们对花荣的殷殷关切,立即猜到二人的身份,就笑嘻嘻道:“俺是恶霸,却是专踩恶霸的恶霸。花知寨是英雄好汉,聪慧敏锐,应该有自己的眼力和独立判断能力,可不能象凡夫俗子一样人云亦云,听到传的什么就相信什么。”
说着也不管花荣的反应,向陆铁犀一招手。
小陆侍卫把赵岳的背包送过来。
赵岳从中取出一个尺长的长盒子,打开。
“初次登门,当有礼物。这是给嫂夫人的。”
花荣瞅着里面的东西不禁吸口冷气。
是条项链,不知由什么金属制成的细长链子银白晶亮,下端吊着一个精妙绝伦的黄金坠,坠上镶着一颗珍珠,圆润晶莹雪白,关键是比鸽子蛋似乎还大不少。这东西简单就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这败家子还真是大方。
不过,谁稀得要恶霸的东西。还嫂夫人,俺可不想被你沾谔上。
花荣一皱眉,刚要拒绝,却听赵岳笑嘻嘻道:“不要礼物,知寨也得管俺们饭。”
花荣心里又是一堵,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在强权下的弱势无奈。
这种高级衙内恶霸最难对付。
他笑嘻嘻上门,并不真闹事,还善意不浅。若不想无故招灾,不能翻脸得罪,还真只能招待他,站住理字,再想法打发他滚蛋。
礼物价值不菲,不能要,走时再还他不迟。
花荣勉强想通了,接了过来。没打算留物,自然不说谢字。
赵岳笑着又取出一个盒子。
这次仍是珍珠,不过是串手链。珠子没大得那么惊人,但同样是出格的上等尺寸,而且是十二个,一水罕见的金黄色,几乎一样大小,一样圆润晶莹金黄,妥妥的走盘珠。这东西只怕皇宫大内也难见。
“送你妹妹玩。”
赵岳说得随意轻松,花荣却心里警钟长鸣:这小子怎么对俺家这么熟悉?莫不是听得俺妹子漂亮,这才上门的吧?
想想所谓的比武,看看贵重到不可理喻的礼物,花荣越想越觉得可能。可再瞅瞅眼前的赵岳,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能有这么大色劲?瞧他不多看一眼,根本不在意俺妹妹的样子,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位纨绔子弟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想接,赵岳不耐烦道:“女人喜欢的玩艺,俺敬你是真英雄好汉子,离家时才随手拿了两盒给你家。又不是给你的。你推辞啥?”
稀世珍宝是玩艺?这话说得牛气无匹。
给俺妹子,俺管不着?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
你别不服。俺是她哥,唯一的亲人,啥都管得着,尤其是婚姻大事。
可赵岳眼里,宝石美玉等真就是没用的东西。只是母亲等喜欢,家里才搞了不少。
他是男女平等独立的后世思想骨干体系,不认为花荣有权力代花小妹包办代替一切。花荣的思想和他说不通。
花荣小心为上,坚决不收。
赵岳道:“俺有好人强迫症。看到值得帮的人就想帮帮。你不要也得要。再说了,你家要钱没有,要权,你给不了,美女,俺家新式美女很多,俺又不娶老婆,你家有啥可图的?赶紧的,俺们大远来,肚子饿着那。俺和奶兄弟正长身体,可不能饿着。虐待少年儿童可是犯罪。”
花荣被新概念搞得有些发蒙,感觉和赵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纠缠没意义,先接了,到时塞还他,不让他有机可乘就是了。
光头侍卫过来把一个长条和一口刀递给花荣。
赵岳瞅瞅蓝天,抹把汗,懒洋洋道:“这是你的。”
撤去套,长条是把带五个倒钩的枪,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五钩神飞枪,全金属制成,枪头和倒钩微微发青。枪杆发灰,似乎很有弹性。
花荣感觉不是凡物,作为武人,难抑对利器的喜爱,终于心动了,掂量了下分量,略有些重,但力量还在长,以后正合适,顺手耍了几下,强抑制兴奋,又拔刀看看。
刀是双握柄弯刀,比大宋制式军刀长些,刀面窄些,颜色也发青。
花荣一看就知道这种刀适合凶猛劈砍,也利于马战,战时,单手双手可灵活运用,失了长兵器,凭此刀也能纵情厮杀。
赵岳说:“你那破剑可以扔了。”
“江湖争斗,战场厮杀,还是用刀得劲。又不是修玄的仙侠道士,在更讲求精妙更需要下苦功,杀人效果却未必强的剑法上浪费时间不值当。俺是被师傅逼得才不得不用剑。”
光头铁牛见花荣似乎怀疑此刀的厉害,就故意把花荣找高手工匠以精铁打造的枪拿了过来,也不说话,指指刀,再指指枪头,然后双手持握枪杆,意思很明显。
花荣看看自己用惯的枪,不相信此刀能斩断枪头,真能斩断,也舍不得。他尽管喜爱宝刀利刃,但为防赵岳,不能接受。这枪还要用。
可转眼看到赵岳鄙视的眼神,堵在心里的那股子无奈火又涌上来。
罢了,枪毁了,还可以重新造嘛。气势不能输了。
猛力一挥。枪尖头应声而断。看看刀口,几乎完好无损。花荣只觉心嘭嘭直跳,目光移不开宝刀,说不的勇气一时有些散了。
赵岳看花荣的为难样,摇头笑道:“知寨真是君子好汉。再大的诱惑对你也没用。俺到底是不是坏蛋,你睁大眼睛看准了。这个,费力低效的冷兵器而已。不想领俺的情,顶饭费好了。”
第38节英雄救世,为何救不了自己
花荣万没想到,这饭费一顶就是半个多月。
赵岳抓住花荣好武,又对他好奇的心理,顺势赖了下来。
洗澡,吃饭,饭后花荣想聊聊武艺,赵岳却有午睡的习惯。午睡后,赵岳又专心致志写什么,也不避过来的花荣。花荣大致能认出些简化汉字,却看不懂意思,更看不懂那些奇怪文字符号,不便打扰。
赵岳写够了,天也黑了,晚饭时间到了。
晚饭后总可以聊了吧?
赵岳却东拉西扯,说的都是世界奇闻异事,天南地北,千万里之外,政治历史经济战争........他似乎无所不知,随口说得有趣,引人入胜,却慢慢发人深思感慨。
花荣平常也没有这么说话的朋友访客,很是孤单,现在也能奈着性子听,听着听着就不禁惊叹这个所谓不学无术的纨绔小恶霸居然有不可思议的广博无边知识,再看赵岳,越看越觉得这不是个孩子。
他有种强烈荒唐感:眼前的笑呵呵少年应该几百岁了。
旁边乐滋滋的刘通才是真正的十岁孩子,才正常。尽管这少年长得也不小,知道的也很多。
两兄弟象说对口相声一样漫天胡扯,想到什么说什么,却配合默契,把各种传说见闻说得妙趣横生如身临其境,仿佛事先演练了几千遍。引得花荣不知不觉随之加入追问评价,并说笑怒骂思索,伺候的下人更津津有味蹭听。花夫人和花小妹也被吸引来,隐在一处偷听,并为各种屈死英雄美女和伤逝的美好爱情,撒一把感同身受的同情泪.......
赵岳说够了,也该睡觉了。
花荣讨教武艺的心思又白费了。
尽管判断恶名赫赫的赵岳并不是真恶棍,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谬误,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思,花荣还是安排妹妹和夫人一起睡,自己守在外房休息。那五钩枪和宝刀弓箭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处。
一夜未睡好,迷迷糊糊中就听到前院传来打斗声,花荣一惊,赶紧清醒下脑子,瞅瞅屋外,天微亮,应该只五点左右。
侧耳一听,花荣判断是上门‘恶’客人们在晨练,心一松。
招下人一问,得到肯定,他顿时精神一振,洗把脸,赶紧跑去演武场。
赵岳的一俊一丑两侍卫时而单练,时而捉对厮杀,斗时仿佛生死相搏,刀刀凌厉,凶猛无情,看得花荣咂舌。
更让他咂舌的是总乐滋滋神情,人畜无害的那个小孩居然练双刀,而且是一手正,一手反握,刀势劈斩撩....旋,步法巧妙迅捷,看得花荣头皮有些发麻........
后面,赵岳就象在自己家一样,晨练、早饭、消食闲扯、写东西工作、午饭、午休、工作、晚饭、闲扯、睡觉、晨练.......
而且对生活很挑剔,抱怨花家洗澡不方便,没有凉亭游泳池,饭菜太简陋而且不好吃,茶太垃圾,这也叫酒......
花荣看出来了,小恶霸真无恶意,却被赵岳这种雷打不动极有规律的挑剔生活搞得哭笑不得。
他不是后世现代人,否则定要感慨:你还真不把自个当外人。尼玛,当俺家是你家开的休闲别墅度假村那。
只是早前的反感戒备不知不觉消失了。
花荣感觉自己的武艺在每日的观摩较量中不断提升,不实用的招式被一一纠正甚至剔除,而看社会甚至世界的眼光也在不断思索中改变。
他渐渐把赵岳当成了神奇莫测的朋友,遗憾赵岳年龄太小,不能在聊得高兴时痛快对饮美酒。好在两侍卫能喝......
半个月足以养成习惯。
当赵岳突然说:“花荣大哥,天气渐凉,俺要回去陪母亲旅游了,今日告辞。”
不说花荣,就是花夫人和花小妹也瞬间感觉心里一空,不舍。
四骑来时突然,去时决然,很快离去无影。
花家留下的是新颖美观方便的洗澡设施、游泳池、美酒好茶.....厨艺爆长的厨师,许多新鲜食材......
不再有新鲜引人入胜的故事见闻,不再有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人气,也不再有人陪着习武、骑马、练箭、打猎.......
花荣心里堵得难受,只是不是初时强权下的无奈,而是心里空落落的惆怅。
他百无聊赖地走进赵岳住的房间,这看看,那摸摸,仿佛能感受到赵岳留下的气息,仿佛又看到那张原来觉得无赖可恶,恨不能一拳砸碎,后来觉得阳光和善可笑可爱的笑脸。
目光落在赵岳天天都要用很久的书桌上。
花荣突然眼神一凝。
那里有张纸,纸上写着几行字。
英雄救世,为何救不了自己?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俺。花荣大哥聪明,能否为俺找出答案?
字是赵岳所用所说的硬笔所写,笔迹非毛笔泼墨那么大气磅礴,却自有一股美观飘逸气势。字体虽小,内容却让花荣如闻惊雷。
他仿佛又看到赵岳笑嘻嘻的脸上那双因黑眼珠特别大,而显得格外漆黑深邃神秘的眼睛。
在那些消逝得飞快的日子里,花荣常常有种感觉:赵岳看他的眼神充满善意欣赏敬重亲近,赞叹连珠箭快准狠,神箭例无虚发,称赞他是当世后羿、养由基的同时,眼里也充满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这个难测的少年,仿佛生了一双慧眼,仿佛在俯视天地苍生,仿佛看透诸生未来,目光矛盾地温情脉脉又坚硬冷酷。
英雄救世,为何救不了自己?
花荣情不自禁念出了声,并重复着。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一引,不禁去想历史上有哪些英雄,他们干了什么丰功伟绩,又是什么结局。
花荣家境不错,读书习武,文武双全,对历史还是多有了解,能想起不少青史留名的英雄豪杰。从秦末大泽乡起义的陈胜、吴广,到西楚霸王、彭越、韩信......如今宋人崇拜的关公,当朝憋吓死的狄青......
这一想,他不禁激凌凌打了个冷战。
这些曾叱咤风云,纵横驰骋,横行天下,震惊世间的英雄,战场再无敌,战绩再伟硕,功劳再大,却绝大多数无法抗拒暴死的命运。
英雄救世,为何救不了自己?
花荣想了许多答案,可都觉得不是那么正确,至少不全面。
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奇少年应该知道答案。只是不方便说,或不想说。
再想想少年的怜悯眼神。
难道这个少年真长着一双传说的佛陀慧眼,预先看到了俺未来的下场不妙,甚至很惨?
俺只是个小人物啊。
箭法再好,在大宋也只是个低贱武夫,比不得狄公。况且,夏辽已弱,战事渐息。是英雄也难以出头,干不了大事。谁把俺当回事?哪个大人物稀得多看俺一眼,会猜忌俺,想着害俺?
青春火热勇猛刚进的心猛然多了心事,花荣更盼望能再看到赵岳。
第39节闹东京(上
readx;就在花荣迫切盼望中,赵岳突然真来了。
只是这次人很多,为首的是生养教导出如今士林年轻人的偶像——文成伯的母亲,也是无数母亲羡慕攀比的对象,三品诰命夫人张氏。
二十几个护卫,个个精装强悍。为首四人,赵岳笑称是家中镇宅四煞,年纪不大,却个个更是如凶神恶煞般威风可怕。
其实花荣对善恶难明的赵岳不知该欢迎,还是该拒之门外,只是一听下人汇报,顿时惊喜难抑,脑子没转就情不自禁起身跑出去。
跑了几步清醒过来,又唤来夫人妹妹盛装同迎。
花荣是好青年,讲究人。
无论赵岳为人如何,对养育出当代小圣人,贤德仁爱之名传遍天下的张氏,都应该尊敬。礼节要周到。应该女眷出面相陪。
让花家人惊诧的是,张氏果然美丽端庄大气,让人惊叹,却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穿金戴银满身华贵也满身荣华逼人。
盘头,简单插一钗。钗闪亮精致美观,却非金银。简单利落的衣着装束。满脸的柔和快活笑容。和赵岳相似的很大黑眼珠充满自信睿智,但没有赵岳的那种锐利冷酷变幻难测,流露的满是快乐和善,只显得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让人忍不住就赞其美丽,想依赖亲近。
赵岳母子并没有停留多久。
花荣根本没时间和机会问赵岳答案,妹妹小花姿就在夫妇二人稀里糊涂的兴奋中被张氏牵着手拐走了。
小两口在家门口看着车马滚滚而去的队伍,一时有些发傻。
花荣突然狠狠跺跺脚,冲骑在马上笑嘻嘻向他拱手告辞的赵岳大吼:“赵三郎,俺妹妹若有个好歹,花荣定不与你干休。”
赵岳翻翻眼睛,又转为笑嘻嘻,喊:“你这人真是没劲。俺待你当哥哥,你却拿俺当坏蛋。俺娘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天下贵妇女孩多了,谁有机会得俺娘高看一眼亲自照顾,谁能和俺娘出门同游?”
“放心,放心。待寒霜起时,定还你个快活自信完美无缺的妹妹。88了您呢。”
赵岳做了个如今的花荣也明白意思的ok手势,催马离去。
花荣不禁又狠狠跺脚,苦笑不得。
“这个混蛋总是强势恶霸行径,却总能为自己找到正大光明的理由,还让人不能反抗拒绝。拒绝他好像亏欠了他什么似的,反倒是咱们不对了。再者,他们家怎么都这样啊?堂堂圣人之母,天下皆知的贤德贵妇也拐人,强送好意,不接受不行。”
小李广怨念不小,满脸感慨,尽管相信沧赵家风、张氏为人,仍有些担心妹妹。
花夫人想了想,突然捂嘴笑了。
“夫君,妾身看小妹只怕是喜事临头了。咱们不必担心她安危。”
花荣不喜反惊,皱眉道:“难道俺被这小子骗了?他转来转去,所作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拐走俺妹子?”
“不行。花姿决不能嫁给善恶难断的赵岳。”
他有些急眼了,撩袍子就想跑进家拉马追赶,却被崔氏叫住了。
“夫君想错了。赵夫人不是为她小儿子抢媳妇,应该是为长子”
她未说完,花荣就怒道:“长子也不行。文成伯又如何?他好像妻妾都有。俺花荣的妹妹岂能嫁人作妾!爹娘泉下有知,也会怪俺。绝对不行。”
崔氏叹口气:“夫君是纠纠大丈夫,哪知女儿家心事。”
“咱妹妹心里,丰神俊秀,人品贵重,才华横溢,温文尔雅,却文成武就敢做有为的赵伯爷,就是梦寐以求的伟丈夫好夫婿。要不然,妹妹外表柔弱,骨子里刚强有主见,岂会那么容易就能被赵夫人拉走?”
花荣皱眉道:“这些夸奖之词是你想的,还是妹妹说的?”
崔氏嘁一声笑道:“在妾身心里,谁能比得夫君?”
看丈夫仍眉头紧皱,她安慰道:“夫君勿忧。想那沧赵是何等人家,赵夫人亲自出面,岂能为一女子败坏家族名望?就算赵夫人想结亲。咱们不同意,此事也只能作罢。待妹妹回来,再做打算不迟。”
说是不迟,崔氏心里明白:自从赵岳住进家门起,就已经迟了。
传说的小恶霸根本对女人没兴趣,绝不是自己看上了花姿,所谋所算应该是想拉豪侠仗义的丈夫一把,给花姿安排个好归宿。尽管这只是他自己认为的好归宿,可难否其好意。看其行事风格,只怕也难拒绝。
这是女人的直觉。
再者,她也不认为这门亲事不好。
和花姿整天在一起,对小姑子所梦所想,她太清楚了。尽管从未谋面,但小妹从心底崇拜喜欢赵廉,若文成伯不是伪君子,她肯定愿意。
那文成伯实在是太耀眼,不管是已婚妇人,还是闺中少女,天下不知有多少在梦想嫁给他。哪怕是权贵豪门,如果赵廉愿意,千金少女也会塞破门。做不了正妻,怕丢脸面,可以嫁庶女旁枝嘛。
何况大宋权贵们厚脸皮,甚至不要脸的,大有人在,只要能得未来宰相为女婿,嫡系最优秀的闺女嫁去作妾也不犹豫。
和巨大的利益相比,丢点人算什么?
脸皮能当金子花,还是能当权势富贵享?
沧赵如今可是大财阀。结亲的好处可不只是政治上的。眼红的多了。
再说了,有正妻又怎样?
只要手段高,小三也能当皇后。
.................
东京城。
一队车架缓缓而来。车轿宽大平稳,却不豪华,没有任何旗帜标识。随行护卫一水骑马,人多,凶悍,且武器似乎属民间禁品......
守门军看到后,搞不清来者身份,但看着一切都陌生,侍从中没一个熟脸,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人从外地高升而来,估计不可能是京中权贵的亲戚或家眷,最高也只可能是边军某将领的家眷来京城开开眼。
本着欺负外地土包子,能诈一把是一把的原则,城门官亲自带队上前拦路,叉腰大喝:“站住。京城重地,守善之区,岂可随意乱闯?”
反正披着这身虎皮,有职责的旗号掩护敲诈,谁也不能把俺们怎么样。若来者是惹不起的人,大不了赶紧陪笑让路。若是能拿捏的,以武器违禁进京图谋不轨为由,扣下他们,那大把的白花花银子不就有了?
富贵险中求嘛。
谁亲不如银子亲。有财不发,王八蛋。切不可和银子错过了。
赵岳陪母亲旅游,也是来京城办事,要和大哥谋划促成出任老家知州,此前就有谋算,正等机会搞点事,让腐烂浮华的东京人也知道知道他的恶名,见识见识他的嚣张,拉点仇恨,让皇帝用大哥更放心。
向小刘通使个眼色。哥俩并骑上前。
小刘通坐在马上,趾高气扬一挥小马鞭,满脸倨傲嚣张,大声呵斥:“小爷到了,尔你赶快让开。”
“哟嚯?”
城门官瞅着马上两少年:彩绣包头,典型的平民富豪少爷装扮。衣着是如今大宋非权贵的富户夏天流行穿的高档短袖衫长裤。
皮笑肉不笑的围着两马匹绕了一圈。嗯,没有军马标志。手下也暗示后面的马也没有军马标志,车轿上确实没有任何标记。
原来是边地土豪啊。
城门官心中更加有数,一挥手:“来呀,这伙人来路不明,给老子围起来,好好检查。万不可让敌国奸细强盗草寇混进京城。”
守门兵油子轰然一声,一个个抢钱式地兴高采烈围上去。
赵岳嘴角勾起个冷笑,一扬手,长长的马鞭闪电般抽在城门官脑袋上。
城门官即使戴着铁头盔,也只觉得脖子嘎叭一声响,歪了,脑子嗡一下,头盔被抽瘪掉在地上,眼前发黑,被酒色早掏空的身子软倒下。
那个猴急,想掀车幔察看车轿藏的女眷是什么美人,并就机恐吓勒索,甚至揩油的老兵油子,咸猪手刚伸出一半,被守在车旁的凶狠施威一鞭抽得脸开花,鲜血从长长的伤口直冒,嗷一嗓子就捂脸蹲地上了。
赵岳扫视一眼周围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众多围观者,对那守门官冷声大喝:“披着军皮,借检查为由,就敢敲诈俺沧赵?瞎了你狗眼。”
————————浪漫假期结束,要开学了,祝同学们新学期新风貌新成就
第40节帝王无情
躺地上的城门官听到沧赵二字,一时没反应过来,恼怒中还大喊:“快来人呐,这伙人想闯京造反,快给俺拿.....”
“反你老母。俺看你是酒色掏空了身子,贪欲烧坏了脑子。”
赵岳笑骂着,长鞭又是一记狠抽,打在城门官肩背上,抽得铁甲叶子都散乱变了形,有血慢慢渗出铠甲。
那家伙嗷一嗓子,身子猛一哆嗦,仿佛瞬间天神附体,力量暴长,肥硕的身子居然比狗还快地爬到远处。看得赵岳直摇头,小刘通差点儿笑岔气。
观众都不禁一咂舌头,心说:这鞭子是什么做的啊?铁棍似的这么厉害。外来的土豪小官人好大的胆子,好嚣张的气势,好毒的手,居然敢当众鞭打京城守军。他是边野蛮子不懂规矩,还是不知道怕.......
都在嘲笑赵岳是没见识的土鳖野孩子,居然敢把乡下那一套照搬到京城。你当京城是你家那小地方,有两糟钱有点权势就可以随便撒野?看你怎么在京城碰得头破血流,怎么被京城收拾得家破人亡.......
这时张氏在车里招呼一声:“三郎,京城贵地,不得粗言乱语。”
打这些废物官军......反正已经打了,打就打了,该打。
要紧的是不能说脏话丢咱家脸面。
赵岳老实应声:“遵命。娘。”
转脸却向那些拿人没那个胆子和本事,退开又不甘心的兵油子笑道:“你们没听清俺是谁呀?少爷今心情爽,再说一遍。”
“俺叫赵岳,最喜欢打你们这种废物人渣丘八的沧州赵公岳。俺哥叫赵公廉,在京城当个小官。不服,你们上来试试。”
城门官和兵油子听到赵公廉三字,怒火中烧的脑子如三伏天掉进冰窟窿,顿时清醒了,集体打个哆嗦,夹着尾巴赶忙仓皇退到一边。
唉我的妈呀,原来是小相爷的那个宝贝幼弟小恶霸来了。俺们是狗眼看人低,是有眼不识泰山,吃这个亏是活该。
又不禁暗暗愤恨:你们这么大势力,怎么就不弄个标记?这不是坑人吗?你们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放纵小恶霸寻事坑人。偏生俺们倒霉,被坑得冤枉......
偷眼瞅瞅,见行凶的赵岳和旁边的小孩摸着马鞭,似乎没打够,跃跃欲试还想追上来抽人,不禁又一哆嗦,赶紧痛忍着,头使劲低着恨不能塞裤档里。你千万没看到俺,千万当俺是个屁放过......
张氏见差不多了,在车内轻喝一声:“三郎还要胡闹?”
赵岳嘻嘻一笑,策马回到车轿边,笑道:“娘,不是孩儿胡闹。他们拦着不放。孩儿只好说个明白。”
张氏慢悠悠道:“你这皮孩子,伤人了吧?”
“他们守京有责。咱们第一次来应当盘查。当兵风吹日晒,怪辛苦的。道个歉,多赔些银子,让他们吃些好的补补身子,更强壮些也好保家卫国,免得下次再连个孩子都打不过,丢了咱们大宋朝的脸面。”
她嗓音优美悦耳,语气充满忧国忧民与悲天悯人的慈悲。听得观众轰然叫好,兵油子‘感激’张氏体谅下情,羞臊不堪中又窃喜期待。
“是,娘。”
赵岳忍住笑,向侍卫招手。
陆铁犀瞪眼策马上前,打开行囊,抓出几把银子丢在官军张着的衣襟上,冷冷问:“俺们初次到京,不知物价如何。这些够么?”
官军们很想说:京城物价贵着呢。你把行囊的银子都给俺也不多。
可看到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感觉到漫过来的森森杀气,一个个又装鹌鹑不说不动,觉得张氏仁慈,想耍赖多弄点。
那军官躲得远远的,看到陆铁犀眉毛立起,眼神有变红嗜血趋势,赶紧诞着笑脸点头哈腰道:“够了。够了。多谢诰命夫人慈悲恩赏。”
得罪了小相爷的家人,本来想白挨一顿打,指不定过后还得被上官借机狠狠收拾搜刮,谁知居然还能得银子,真是上天开眼,烧了高香。
陆铁犀扫视众官军,低声阴森森问:“你们觉得不够?”
“呃,够了,够了。”
陆铁犀按刀低喝:“够了,还不谢过俺们主人?等着讨打那?”
他是孤儿,父母皆死在宋军无能守边,最恨这些废物军人,看到废物贪鄙样就有种全宰了的冲动。
兵油子们一缩脖子,赶紧七长八短乱喊:“多谢夫人慈悲打赏。”
.....................
内宫。
道君皇帝慢慢翻看着十七八份参赵廉的奏折,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想的什么。
所参内容性质很严重,都是斥责赵廉身为文成伯、龙图阁待制,纵容家人行凶肆意殴打污辱京城守军,藐视皇权,践踏朝廷威严,有辱皇恩,有辱士林教化......
上纲上线,帽子都够大够重。
旁边伺候的梁师成微低头,小心翼翼偷偷观察皇帝。
折子都是他接管送上的,他当然清楚都是什么。
所谓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今日宠臣,转眼就可能是刀下鬼流放魂。尤其是这位皇帝,自诩风流多情重情,实际是典型的喜新厌旧。
看他为修道每六七天糟蹋一个处宫女,事完就扔,任其自生自灭,即使皇后宠妃的地位也从来不稳当,说扔就扔,就能窥视出其性情。
梁师成谨守太监的原则:满足皇帝,明哲保身,见机行事。
至于和赵廉的友谊。
太监头子只有利益,哪有友谊。
在他心里,俺可不是童贯那傻叉,已经不是爷们了还想什么领军厮杀建功立业。俺就守在皇帝身边,邀宠当大内第一人,过得舒舒服服。勾结外臣就是为了方便捞好处。
如果皇帝恶了腻味了赵廉,梁师成就要盘算怎么狠狠跺上几脚,封了赵廉满门的嘴,把沧赵的巨大家业尽量多搞到兜里。
如果不是真恶了,看在内外相互照应的紧密利害关系上,自然要圆转一把,消了皇帝对赵廉的那点不满,继续利用赵廉。
论起来还是赵廉够意思,靠得住,有前途,可长期依仗。不象蔡京、王黼这些披着读书人的君子皮,干着肮脏事的权臣从骨子里不把他当人看,鄙视他是皇家的阉狗,给笑脸和那点好处纯粹是为了利用。
所以,梁师成还是暗帮一把,等皇帝心情不错时,才上了奏折。
赵佶突然手指点点奏折,似是自言自语,眼睛却盯着梁师成道:“赵卿如此年轻,为何不嚣张?”
后.宫和宦官不得干政。
皇帝不过是换种方式询问梁师成看法。问的话简单,却大有深意。
联如此宠赵廉,赵廉正常应该是春风得意,行事很嚣张。这才符合少年得志的风范。你看他那么小的弟弟都懂。他却如此沉稳老练,从不越矩,连稍张狂点的话都从来没有,是少年老成,忠敬在心,谨守本分一心效劳于联,还是处心积虑,假装君子忠臣,甚至暗藏不轨之心?
在道君心里:梁师成、童贯、和另一得宠的太监大头子杨戬等太监是好用的狗奴仆;高俅是玩伴,算半个朋友和可靠又有些才干的可重用臣子。这些人都是离开他就沦落贱民甚至狗屁不是的,可以放心使用。
其他臣子,包括太子亲王等亲生儿子都不可信任。
象蔡京、王黼、汪伯彦、张邦昌、李邦彦等为代表的臣子有才干,却不是完全依赖皇帝,都是可重用,却绝对不能放手任用的工具。
赵廉也一样。
不同的是,君臣间有段相互成就的机缘。
赵佶特别崇道信神,从这个角度看赵廉特别顺眼,实际用着也特别顺手合意。为了长久安逸逍遥享乐,需要培养这个才华横溢又好用的年轻工具,在不久的将来接蔡京等的班,帮助打理统治。
自从河北东路长官张近上了道反映女真贼的奏折,道君就考虑一件事,开始审视赵廉的可靠度。
至于赵岳这个被家里惯坏了的纨绔小屁孩,道君皇帝根本没放在眼里,更别说放在心上。
他本身就是皇室纨绔子弟出身,如今是最大的纨绔,压根儿没把小屁孩的嚣张行为当个事。
哪家权贵没有这种荒唐子弟?皇帝处理得过来么?皇帝是管你家他家孩子教育的?
荒唐。
当然,若是皇帝瞧谁不顺眼,那孩子闯祸就是罪过,得过问利用。
重要的是,道君很不以为然:联的宠臣的幼弟打个习惯勒索敲诈烂事的粗鄙低贱武夫有什么?
他仗的是他大哥的势,他大哥仗的是联的势。怎么打不得?
联看打得好。
不方便正面支持,暗里要鼓励。
那孩子越是臭名昭著。赵廉越是维护他弟弟。联才能越是放心用。
——身体难受,昏昏沉沉,实在坚持不住,只一更
第41节无形大网
自古败家皇帝分两种,一种是蠢蛋,一种却是聪明自负过头了。
杨广和赵佶就是后者。
这种皇帝念头转得快,心思难定,喜怒无常,下属很难摸准。
此刻梁师成就吃不准皇帝的心思。
他察言观色无果,迅速权衡利弊,决定还是中立才是政治正确,小心翼翼试探道:“圣人,说这个,奴婢还真知道点。要不说给圣人听听,当是个趣事,解解闷?”
赵佶微点头。
梁师成笑模笑样道:“文成伯有个俏皮话说,不到江南,不知自己钱太少;不到京城,不知自己官有多小。”
赵佶发个疑问的嗯声,然后摸着胡子琢磨着,露出一点笑意。
梁师成摸到皇帝点态度,立即调整态度,略偏向赵廉,继续试探笑着说:“当年文成伯初为官,一次伺候圣人游玩,奴婢见他少年如此老成,一时好奇,也曾问过类似问题。”
赵佶明显感兴趣。
梁师成也不敢吊皇帝的胃口,赶紧说:“他当时笑言‘说得文雅些,欺负弱小,君子不耻;挑衅强者,智者不为。说得粗俗就是欺负弱小,没劲没品,只会丢脸;挑衅强者,弄不过人家,只会被踩。况且,家中传承以仁孝为本,在这方面管教甚严。欺负弱小百姓会受到惩罚。至于对强者,俺家被恶邻崔家数十年欺负得够惨,教训深刻。如今初入官场,当个芝麻小官,无根无靠,哪得瑟得起来?重要的是圣人垂青,自当秉承家训,精忠报国,以报圣人恩遇,又怎可胡为?’”
“这基本是赵卿的原话。因当时奴婢感触很深。这么多年都清晰记得,也警示奴婢踏实做人,一心一意好好伺候圣人,不负圣人恩德,也跟紧圣人有根有靠,以免不小心得罪了强者稀里糊涂死得冤枉。”
说到这个,梁师成声情并茂,确实动了点感情,对赵廉有点愧疚。
当年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太监,在宫中受尽煎熬,用赵廉的话说是仿佛风中之烛。
所幸童贯要离京推荐了他。皇帝选了包括他在内的几个机灵太监贴身伺候,却是赵廉慷慨帮他迅速出人头地站稳脚跟,并助他比另一历史稳当顺利太多走到如今的地位,成了如今隐形权力巨大的内相。
说到底,皇帝只是梁世成的势。真干事,赵廉才是他的胆。
赵廉不缺胆量,更不缺才干手腕和家族实力支持,能没有他梁世成,照样威风八面,乘风破浪而起。反之.......
梁师成悚然一惊,暗暗检讨自己如今日子过得舒坦,不免自大狂妄了,居然在皇帝微有质疑赵廉的当口,不全力帮自己的胆。
这是自毁根基,正是赵廉最鄙视的无耻蠢蛋。
老蔡之流虽然官高权重,不可一世,可多大岁数了?俺岁数也不小了,能伺候皇帝多久?到老或者失宠,不知被一脚踢哪冤死了。想过得长久,想老有所靠,家族得护,还是得依靠仗义的赵廉。
以后万万不可再糊涂。
他在那略微走神。赵佶想通了。
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赵卿一身才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出身边境,打小就听着厮杀声长大,小小年纪就曾上阵杀敌,怎么可能没胆子?
便装出宫游玩时,赵卿是最好的伴当,风雅有趣,更能随身保护,曾一人打倒四五个不长眼想寻事敲诈的地痞,展现他文雅的另一面胆勇过人,让联玩得放心快活。这样的能人不敢嚣张,是他感觉官太小啊。
转念想到崔家,赵佶不禁哼了声。
传承千年的诗书家族居然投靠异族蛮邦,在境内的已灭,可当初审讯,还有嫡系分枝在幽燕之地勾结辽人防止事发族灭,真是其心可诛。
他把所有参赵廉的奏折扔到一边。
梁师成知道这是留中了。意味着赵廉那嚣张幼弟闯的祸就当没有。
不过赵廉知道了,也别太高兴。
皇帝的心思是有时间效应的。这些留中折子可是把柄。现在不处理,不代表以后。无论是参者,还是被参者,谁若倒霉了,这些陈年旧事都是可拿出来用的罪过。
梁师成的心腹小太监乔装打扮来赵府时,赵府上下正一片欢腾热闹,半点也没有闯祸后的忧虑紧张气氛。他不禁咂舌又暗暗羡慕。
瞧瞧人家这牛气冲天的自信和胆量!
见了赵廉,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个O的手势。
赵廉和颜悦色笑道:“回去告诉老梁,让他费心了。”
这态度和重赏,感动得小太监恨不能立即转投赵府门下。
要是俺能在这里当奴婢,那才叫遇到真主,象赵府这些家丁奴仆一样过得滋润快活,不负为人一场。宫中,那叫人过的日子?
赵廉看小太监眼圈发红,拍拍他肩膀,笑道:“怎么还哭了?小来福,你不错,跟着老梁踏踏实实干。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家里有什么难处,老梁不方便关照。你来这找管家。别不好意思。”
“嗯。”
小太监带着哭音应着,心里更坚定暗中追随伯爷。
事实上,他的家人早已得到关照,只是赵廉从来不在面前提而已。宫中太监几乎都知道,赵伯爷慈悲,不耻欺压弱小,真的不歧视阉人。
眼看张近处理了有关将领,按约定上了奏折,已高升入中央,自己闹了一处,沧州知州的事却仍然丝毫没有动静,赵岳有些着急。
闻焕章笑道:“二公子勿急。”
“宫中该做的铺垫都做了。边境险地,文官无人堪用,也没人愿去。等些日子,再闹一下,看哪个权重贼的儿子找倒霉,顺势得罪个狠的,把事搞大些,仇恨拉足些。到时,那些嫉妒者,嫌伯爷在京城碍眼挡路者,自会起劲赶伯爷。皇帝逆反心重。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这个水浒中的东京权贵用之招来,不用就扔的落魄智囊,曾空有智谋才干,只能偏居京东城外安仁村当教书先生度日,这个世界却在名声不显时就已成为赵廉的心腹智囊。当然是赵岳当初试着找的。
这些年,太年轻,太缺乏官场经验的赵廉能一路顺利,除了家族有针对性的强力支持,也多亏这位冷眼旁观洞穿看透大宋官场的乡野遗贤大才忠心辅佐一心一意相助。
随后,赵岳趁着母亲拉着小花姿陪奶奶说笑,消解旅途劳乏之际,抓紧时间干预定的其它事。
先‘邂逅’林冲,打出文成伯旗号,很容易就赖进这位大宋标准大好人的家,扯着母亲姓张,林娘子也姓张,看着眼熟亲近,必定有缘甚至有亲,硬赖了林娘子为姐姐。老实的林冲被动升格为姐夫。
事实上,当赵岳不吐毒舌不露冷酷时,没仇没怨,只要是正常人,任谁见了他这种漂亮聪慧大方可爱的少年,都会情不自禁有些喜爱。
林娘子是贤慧老实家庭主妇,看着脱了包头彩绣,象个纯净阳光小沙弥的少年,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个干坏事的恶毒小恶霸。
赵岳却不掩饰自己的恶名,由奶兄弟得意洋洋代为吹嘘:“俺四哥是专踩坏蛋的小恶霸。威震沧州和东京。待俺练成本事,也要当。”
林冲夫妇好笑地看着两嚣张自信少年,心里涌动着一股情绪。
有些羡慕他们朝气蓬勃敢做敢当又有强力庇护。人这样活才够劲。
他们象封建强权下底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样老实本分,凡事忍字当头,得罪不起权贵,不想造反,也不得不老实忍让,忍无可忍也还想再忍忍,以求有容身立足之地简单生活,却都是读过书的聪明人,身在京城也不乏见识,也隐隐约约明白了赵岳古怪外号的由来。
这孩子并不真是恶人。
之所以恶名远扬,普济善名不彰。应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最好写照和证明。
应该是那些在赵岳这吃过苦头栽过跟头的坏蛋,脱身后怀恨在心,报复不得,就四处散播谣言,诋毁赵岳,破坏沧赵家的名望。
夫妇二人猜对了方向,却没猜中真正内幕。
在沧州和梁山,赵岳出手,哪会让坏蛋有脱身造谣反咬的机会。放过的必定是有意放过的。传播的也是有意任其传播的。
沧赵如今已是隐形的强大政治集团势力,而非那些并没有硬实力的权贵豪门。日益严密的大网笼罩沧州,伸向全国,漫到京城,盯紧高官府和大内。些需屑小对抗生事,只有被无情碾得粉碎的份。
赵岳硬赖林冲当姐夫,不过是想让这位水浒第一委屈的大将英雄将来有一天能心中有靠,抛弃忍让成全信条,挺直腰杆,意气风发,敢说敢做,放胆发威,成为新梁山集团中的真正顶梁柱。
第42节预定豹子头
水浒英雄的本事,也许只有捧为第一人的卢俊义有个清晰定位。
和眼前的林冲熟悉后,赵岳有了比较准确的定位。
这个人绝对是练武的奇才,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悟性都是上上乘。痴迷程度也少有人及。这是个为武而生却憋在底层的大将之才。
林冲是少见的全才,马上步下,长枪短打,无所不能,无所不精。
赵岳看得出,林冲练的也是套路,再破套形成灵活机动的真本事。
让师傅鄙视唾弃的这种练法,最大缺点是破套太难,长久练习即使动作再标准,形成动作惯性,必定形成习惯反应和后续无效甚至多余动作,这在与高手恶战中很容易被看穿招至致命危险。
当然,世间以练套为主流不是没有原因。
这种方法最大优点是能很快学完,并独自有模有样练习,成就如何全看个人造化。师傅省心省力,可以一教一大群,利于推广,容易门徒无数,也得到认可普及。可称普及教育。
要是叫无名老道按他的方法教一大群徒弟,随意糊弄也就罢了,真较真,把老道累死也干不成样子。
赵岳练武,学每个新动作,到完全掌握之前,师傅是专一随时指点纠正的。因为动作零散独立,这个动作和那个动作几乎完全没有联系。每个动作都各有要点分寸而且很多,发力,运转,角度.....都要师傅盯着徒弟一一做对较准练熟,还要用各种进攻方式较量检测再纠正,每个动作都一步到位到立即能实战。长年累月,所有动作才能掌握完,最终形成系统性最简单高效且完全没有规律的应变厮杀。
这样教,师傅不想累得吐血早死,弟子只能少而精,但每教出一个必定是绝顶高手。
加上对徒弟的素质要求太苛刻,以及培养一个弟子要付出的昂贵稀缺药材等其它辅助手段,只能属于精英中的精英教育。不具有普及意义,难以形成浩大声势,也就成不了主流。
套路教法的破套难是同一师傅教同一武艺。身体素质差不多的师兄弟,武力值却高低差异悬殊的重要原因。
林冲破套非常成功全面,至少目前的赵岳看不出习惯性套路造成的隐患,证明林冲悟性之高,练武之勤奋,世间少见。
大宋禁军教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人数也上百,总教头也是低品。其他的更不上数,没任何实权,调不动一兵一卒,只是有类似现代的特殊岗位补贴津贴费之类的。收入不错。
林冲让人敬畏的不是官职,而是他有资格教导全军各兵种武艺。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含义是这个。只有真正厉害的军官才能拥有这个职位。
教头众多,除去领导教头的正副总教头,只有王进和林冲有此资格。其他人,教枪的,教箭的,教战阵的......都只能教某一部分兵。
林冲威名极大,杀伤力却不高,似乎比他强的高手很多,赵岳认为不是武艺不到,实力不够,或有重防不重攻等缺陷,而是弱在性格上。
看他无论和怎样的高手争斗,不能胜却从无败绩,就知道他不是弱在武艺水平上。单论武艺修养,无人能真以优势压制住他。
可惜,身为武人,却杀性很弱。这与生活在和平的国内,以及大宋压制武人生存长久形成的恶劣环境有关,但主要是腐儒影响的天性。
小说中,林冲无论对手强弱,总是要缠战很久,只有斗得性起,完全进入征杀状态,约束的天性抛开了,才会大吼一声,杀死对手。
现实,同样是比武,林冲斗陆铁犀和闾铁牛合击,开始时被二卫的凶悍凌厉打法和默契配合搞得被动。因陌生,不习惯凶悍,这很正常。
但很快他就转为攻防自如,并且越斗越游刃有余,可明明综合硬素质都绝不次于杜唐二位师兄,却就是不能象杜唐那样迅速压制称不上高手的二卫,很快结束战斗。
激不起凶性,放不开天性束缚,武力就无法发挥出来。如果林冲有李逵的杀心野性,甚至只有一多半,也绝对是顶尖高手。
性子不野不狠,所以能忍,忍习惯了,就变成能委屈自己,明明文武全才,一身强悍本事,却处处弱势,显得窝囊得让人同情又上火。
习惯忍让的人宽容,也容易知足,林冲没有野心,安于现状,这样才能心理平衡地平静生活下去。
这样的人,想轻易说服他一起造反,根本不可能。除非逼得走投无路,激得他绝望心痛火起,突破约束的天性,才会不顾一切干点什么。
赵岳不是一般的重视林冲,视其为可托付大事的稀世珍宝人物。
这世上有本事却没野心没贪欲,几乎没任何不良嗜好缺点,性子如此宽厚淳朴,忠心专一,百分百任劳任怨的老黄牛高手几乎绝迹。
林冲是武人,却是有较高文化文明素养的武人,用儒将形容太准确不过。他并不适合以强盗腹黑为骨为主的草寇势力,和行事一味粗野凶残几乎没有底线的草莽为伍显得另类,难以融洽相处,和当着草寇却梦想入朝当官的有文明素养的投降派也处不来。只有真英雄鲁达武松这样的人才能有共同语言,也必然被窝在一起壮志难酬,打仗冲锋在前,议事没有左右决定的份,说了白说。
他和鲁达、武松等只适合正能量压倒一切的正规政治集团。
赵岳绝不肯让这样的英雄埋没了,更不许投靠后的林冲窝囊委屈半点。无法现在招纳林冲,深为遗憾,只能交好打底耐着性子等待时机。
至于林冲的武力弱点。
杀性不是不可提升的,不难改变。赵庄人都是农民,不照样组建出凶悍无畏的敢战士,照样敌人一来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敢挥刀上阵。
赵岳打算到时把林冲安排在骑兵野战军为主将总教头,让他在反复和辽军厮杀的残酷实战练兵中,完全蜕变成该狠能立即狠起来的大将。
赵岳事多,时间紧,随即又‘冲撞’认识了徐宁。
徐宁身在金枪班,负责皇帝安全,工作性质特殊,平常和人交往也很谨慎,但赵岳这种皇帝宠臣的弟弟接触起来,徐宁毫无防范拒绝的意识,甚至持欢迎态度。
他认识赵廉,经常在宫中接触到,对年轻的赵廉从不敢轻视怠慢。赵廉也认识他,不但随口能叫出他名字,还似乎很欣赏,有时候会和他说几句。就这点态度已经让徐宁在侍卫班中的地位更稳,工作更顺利。
赵岳自然不会流露半点鼓动造反之意,就是认识一下,先打个底,到时候想法弄到麾下,徐宁接受适应起来更容易。
顺便,他也打听是否有汤隆这么个亲戚,结果真有,其当官的父亲过世,好汉多不会过日子。汤隆生活日渐艰难,在陕西打铁混生活。
赵岳高兴,表示看看怎么关照一下徐将军的亲戚,记下地址,安排人立即去找。
这让自感身份卑贱的徐宁感动了一下,对沧赵的好感大增。
至于另一水浒名人王进,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头警惕性极高,行事异常果断,只是难知其忠君的坚定度,赵岳没有轻易接触,只是认了认模样,安排情报网了解其性情喜好等,及时掌握其处境变化。
第43节闹大了
母亲逛够了,只在府中陪老太太,此行快要离开东京了。赵岳对破破烂烂的古代,没有旅游兴趣,但小刘通新奇,赵岳将就奶兄弟,陪他四处转转,也暗暗寻找闹事的机会。
东京最热闹的地方,大相国寺。
这里摆摊的,唱曲的,杂耍的.......让人眼花缭乱。
不远处传来阵阵喝彩声,几个耍枪卖艺的在表演。围着一大圈人。
刘通顿时兴奋了,两眼放光,招呼着四哥,快快,撒腿向那跑。
赵岳笑应跟着,一撒眼,看到一群赤膊汉子,约十四五个,拥着几个趾高气扬的公子哥儿向这边走来。
这些汉子都是三十岁以下年纪,身材魁梧精壮,一水的无袖短褂,敞胸挂压衣尖刀,收拾得浑身利落,**处露着色泽鲜艳的精美纹身,一个个皮肤油光澄亮水滑,应该就是大宋独有的耍物——花胳膊。
赵岳看这群人说笑得热闹却都盯着自己,感觉目光不善,应该是冲自己来的,可他们突然转了方向,也向卖艺处走去,正能截住刘通。
不好。
赵岳大吼一声:“刘通小心。”拔脚飞奔。
现场乱糟糟的,刘通也不知听没听见,和这群人已非常接近。
打头的那个花胳膊挑衅地盯了狂奔来的赵岳一眼,面色瞬间一狞,冲欢快的刘通嚣张暴吼:“小兔崽子,眼瞎了,敢冲撞诸位公子爷。”
说话间猛然起脚踢向刘通的侧腰部。
这一脚既快又准又狠,显露他身手不凡和蓄谋已久的恶毒之意,年仅十一的小刘通若被踢中,必定骨断腰折,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赵岳血贯瞳仁,只恨没带飞镖等武器,脚边也没石头等物可用,距离尚远,救应不及。
后边的陆闾二铁卫拔刀扔也来不及了,急得怒吼如雷。他们太清楚刘通在小主人心里的特殊地位,伤了刘通比伤小主人还让小主人愤怒。
那几个公子哥儿轰然大笑,瞪眼瞧着好戏上演。刘通却在千钧一发间脚下发力身子一扭,巧妙避开了。
赵岳长出一口气,狂奔间欢喜大喝:“好样的。”
师傅说刘通天生飞毛腿。刘通一身功夫,腿占七成,现在看没白被师傅特意调教过,警惕性也很高,玩耍时也没丢了应有的防范心。
那花胳膊则咦了声,万没想到有绝对把握的突袭居然踢空了。
再想追上踢第二脚,赵岳已赶到,挡在面前,护住奶兄弟。
“你为何无故打俺兄弟?”
赵岳声音愤怒,但这不代表什么。就象他平淡说话不代表他不愤怒不会暴起杀人一样。
二铁卫看到小主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放光,知道小主人杀机已起,立即瞪起眼睛提气准备下狠手。
周围的游客闲人地痞无赖大姑娘小媳妇等五花八门的人,察觉这里事起,顿时转移目标,兴致勃勃围了过来,伸脖子瞧热闹。
这伙公子花胳膊显然认识赵岳,就是冲赵岳来的。
那花胳膊敢对刘通下毒手,是知道刘通不过是沧赵奴仆的儿子,伤了就伤了,有借口,有这群公子哥儿授意和庇护,赵家奈何不了他。无非扔几个钱了事,甚至不用花一个大子,赵家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对赵岳,他就不敢自作主张肆意攻击了,等着主子进一步授意。
为首的公子哥儿二十出头,长得油头粉面,相貌不赖。
在公子小弟的簇拥下,他一步三摇上前,下巴高抬,扬眉眯眼撇嘴打量赵岳,手里精美的折扇潇洒摇着扇了几下,盯着赵岳的眼睛,突然一收扇子,冷笑一声,拿腔拿调道:“好狗不挡道。给我打。”
几个跟班公子哥儿和花胳膊们立即捧哏,乱哄哄喊。
“对,敢拦路挑衅咱们,小的们好好教训教训他。”
“打得他满地找牙。让这些下里巴土包子知道知道咱东京城不是欠捧少教的野小子可以撒野的地方。”
“芝麻大的官,以为仗着圣上宠爱就可以横行东京了?”
“还小相?我呸。俺爹是主掌一部的四品也不敢称相。”
“满京城的官,三四品大员都一抓一大把。六品的玩艺算个屁。”
“狗屁文成伯,沽名钩誉假道学,也配龙图阁待制的荣誉?”
.............
那为首的花胳膊见赵岳似乎干愤怒只能无可奈何,被公子哥儿和弟兄们撑腰一鼓动,就好象是他自己骤然飞升高位,可以横行无忌了,胆气一壮,毒心顿起,骤然又起脚狠狠踢向赵岳胯间。
“好毒的心。”
赵岳杀机更烈,瞅准角度,使出暴发力,更快地猛踹一脚。
花胳膊的脚踝和侧脚面被踹个正着,如遭铁板重砸,恶狠狠踢出的这脚方向一变,迅猛扫向旁边的为首公子哥儿,为行凶特意穿的坚硬鞋尖正巧踢在公子哥儿的胯间。
为首公子哥儿眼睛猛然上翻。
围观的人只见他白眼仁满眶,听到一声短促不似人声的呃,又看到公子哥儿扇子落地,身体被巨大的踢力砸得后倒,砸在后侧那个跟班公子的身上,脑袋嘭,正巧砸得那跟班鼻子塌陷眼冒金星。两人人摞人,一起滚倒在地。下面的那个捂脸尖利惨叫,一摸一手血,可能晕血,呕一声就吓晕了。上面这位为首的,满面扭曲,只双手似捂非捂着胯抽搐,嘴里发着短促的呃呃和倒抽凉气的咝咝声,显然痛得话都说不出。
行凶花胳膊则嗷一声蹲坐地上,抱着那条腿啊啊怪叫不停。
赵岳为时时练功,穿的都是特制的沉重铁底鞋子,这杀机盈满的一踹无疑和铁板一样,把花胳膊的脚踝和脚侧骨全踹碎了,这只脚算是废了。那种剧痛滋味,就是铁汉子也未必抗得住,更别说耍物花胳膊。
虐人不成,反被虐。剧情逆转得太突然。
观众惊愕,更亢奋。
这群蓄意寻事的人也惊愣了。
跟班曹公子先回过神,战战兢兢缩在花胳膊中,戟指喝骂赵岳:“边野杂种好胆。堂堂王二公子,你也敢打?”
手忙脚乱招呼花胳膊:“快,快,打,狠狠打。出事有王相顶着。”
喊完,他又急忙去照顾“带头大哥”,争做有心的第一跟班,却惊恐看到王公子眼睛上翻已经昏迷了,胯间血淋淋的,瞅着衣服显露的形状,感觉王公子的子孙根只怕是断了,没两截,也相连不多,只怕是废了。他的积极关爱,一番热情也白表了。
呆了一下,煞白着脸颤手揭王公子的裤子向里一瞅,鲜血狼藉一片,看不大清,裤子扒大些,反复找了找,他呕一声,吐了,正吐在王公子的断根上,又赶紧捂着嘴,扭头后又继续干呕。
花胳膊都有武艺,自觉是为王相争脸出气,欺负赵岳这边只是两孩子两侍卫,争先恐后一拥而上,争取建功入王相法眼,从此时来运转。
赵小相毕竟不是真相,借皇帝的势狐假虎威。和实权在握也甚得帝心的真相爷硬碰,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这就是这些公子哥儿和花胳膊们的想法和胆气所在。
第44节兄弟铁胆(庆祝抗战胜利上
————必须的过渡章节,写得无比痛苦
赵岳一听王相,总算弄明白了首恶身份和事发的内幕。
原来是六奸之一王黼家的败类。
王黼如今是实权仅在蔡京之下的热门大人物,和蔡京勾结紧密起家,但翅膀硬了,手下有了一群小弟,开始和老蔡头争权夺利别苗头。但更和大哥赵廉暗中较劲,想方设法打压。
上次参赵廉的奏折就大多是他授意。
原因很简单,不是有私仇。就是为了相权。
蔡京老了,死撑着又能干几年,说不定随时会两腿一蹬死翘翘。可赵廉年轻,而且上升势头迅猛,指不定再过几年,只三十来岁就成真相爷了。完全有可能的。
那时他王相爷指不定已取代老蔡头,大权在握,正干得起劲,捞得愉快,结果被这个年轻力壮的生猛小辈窜上来分权甚至打压踩掉.....
决不能容忍。必须及早打压,最好能除掉。
他如此。他儿子自然也仇视。
王二公子身为京城大纨绔,更容不得别人,尤其是外来者压了他的风头。两相一结合,就有今日的事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不可触及的逆麟底线。不同的是有人为此不惜一切。有人被揭了逆麟,痛得不轻,却被残酷现实所迫瞻前顾后缩了。
赵岳的思维不能算正常人。
他是狂人,单纯信守的那点东西以命追求保护,执死不渝。
前世洋妞女友能忍受他的缺点,不是她和其他追求生命享受的大洋马有本质不同,只因为当科技天才用对待科技一样专注火势执着纯净的眼神看待她和爱情时,是个心理正常女人,心里都会充满踏实幸福。
出身金融大鳄之家,见惯冷酷无情尔虞我诈,生活在唯利是图的世界,滥情背叛是流行时尚,她太清楚这样的爱人的珍贵。
冷酷狡诈的父亲对母亲算得专一,不是多高尚,是他说过:心灵需要宁静港湾。能陪我上天堂下地狱的,这世上只有你母亲。这得多幸运才能找到我的肋骨。怎么能不珍惜?
她不认为自己是赵岳的肋骨,相反,觉得赵岳是她的肋骨。这个男人需要她打理生活,照顾科技之外的一切。
她曾经觉得能控制赵岳一切,牢牢拥有,直到升入天堂。不想她对抗不了东西方对立和人种歧视的无情世界,单纯的狂人还是暴怒而去。
这一世,赵岳不再相信,也不理睬比宇宙神秘复杂多了的爱情。
在这个绝大多数生命对他而言只是和NPC差不多的世界,谁动了他信守的那点东西,冷酷的他只会以更暴烈无情的手段报复。
既然是对方主动挑事找虐,下手如此阴毒狠辣,视俺家如无物,完全撕破脸,就是蔡京的儿子,也照打不误。
敢伤害俺奶兄弟?
不当众弄死你,你也休想活得象个人。帮凶、花胳膊,敢伸手的,一个也别想囫囵离开。
赵岳深通纨绔打架斗殴的诀窍,如果双方陌生,认识也当不知对方是谁,先狠狠修理完再说。
他扫视扑来的花胳膊,不凶狠迎战,而是拉刘通,招呼侍卫急退。
惊吓住的公子哥儿们一见赵岳仓皇而逃,顿时又来了精神,重新恢复嚣张活力,呼喝乱叫,放着狂言,指挥花胳膊奋勇追杀。
照顾王二公子那位礼部侍郎家的曹公子大吼:“王公子重伤了。废了沧州鄙夫,给王公子报仇雪恨。”
倒不是他多关心维护王黼的儿子。
爹比他爹官大,抢压了他风头的纨绔子弟成了阉人废物,他只会幸灾乐祸,此刻只是想借机搞事,彻底把王赵两家拉入争斗漩涡中......
纨绔子弟并不意味着弱智,绝大多数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出身已经决定他们比普通人至少多些见识,更懂得利用机会。
赵岳一直退到空旷开阔处才止步。
不是担心争斗误伤无辜。这种场合还围观前凑,死了也不无辜。戒备的是,人多拥挤鱼龙混杂之地,混战很容易遭到潜藏者暗算。
大哥太年轻,可以说挡了,碍了除老蔡京外所有文官攀登相权的路。
众矢之的。谁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想挤掉大哥?
这里又有多少人想趁机浑水摸鱼,搞死自己或王二,彻底引燃战火,让赵王两家势不两立斗个两败俱伤,他渔翁得利?
必须防范。
花胳膊转瞬追到。
赵岳大喝:“大宋京城清平之地,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这些地痞恶霸平白无故欺俺们是外地人,竟敢当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是喊给观众中的有心人听的,表示自己无辜,也不认识对方,被迫还手,下手狠了也是逼不得以,对方人多势众却倒霉了,是技不如人,恶遭恶果,活该。
花胳膊们哪懂得这里面的道道。
他们只知道王相的实力比赵廉的大,他们可以肆意恃强凌弱。
赵岳这样说,他们却以为是沧州小恶霸怕了,更加奋勇当先。不少的热血冲头,凶劲上涌,此行特意带的压衣尖刀都拔了出来。
赵岳拉着刘通并不出手,不让东京人知道他武艺高强。
又大喊,实际是吩咐二卫:“尔等持刀行凶?去手。”
几个公子哥儿、花胳膊和观众都不懂去手的意思,就见一丑一俊两侍卫虎吼一声,左右拦截,呛啷声响后刀光闪烁,顿时就是几声惨叫。
今日护卫不利,差点儿让小刘通残废,陆闾深感失职,羞愤中早已杀机冲顶,冲入人群,双刀挥舞,排排砍去。所过处,一个个花胳膊被刀背劈翻,刀锋下掉落一只只持尖刀的手,鲜血转眼喷洒一地。
生活在糜烂浮华中的东京人,骨头早被灯红酒绿红唇媚语的富贵温柔乡熏泡软了,上百年没经历战争,几时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血!血啊!”
“妈呀”
“手,好多手掉了”
“俺的天爷爷”
......
一阵惊骇乱喊,无论是贵人、仕女,还是和尚百姓,都仓皇逃避。
吓得腿软的想逃,挪不动步,浑身乱颤着死盯战场,生怕厮杀漫过来遭了殃。其他人一轰而散,转瞬逃遁无踪。
巨大的相国寺前广场顿时空旷许多。
花胳膊们能混入高门讨生活,都是武艺不错的。但这和战场厮杀能力完全是两码事。
大宋将士武艺,客观讲,比金兵平均水平高多了,但金兵就是能一人驱赶屠杀一群宋军。
二卫的凶悍不次于野兽金兵,武艺更是最实用的,又经实战磨砺出来,收拾这些过惯浮华平安生活的花胳膊还不是虎入羊群一般。
气势汹汹的花胳膊们一击受挫,损伤惨重,眼见地上乱滚的断手和同伴,闻着热腾腾呛人的血腥味,顿时吓尿了,哪还记得建功得赏,侥幸还囫囵的,转身四散而逃。断手的也嚎叫挣扎着赶紧逃。
那些溅到一脸一身血的逃得尤其快,全部潜能暴发,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挪到后世,黑种飞人都是渣渣,奥运田径赛跑冠军非他莫属。
赵岳喝止追杀,抓住想逃的曹公子和另一个为首挑事的公子哥儿,连同脚废了的花胳膊首脑,一并敲晕,不理痛醒了嚎叫的王二公子,迅速撤离现场,快马回到大哥家,抓紧时间审问........
第45节兄弟铁胆(庆祝抗战胜利中
相国寺事件象台风刮过一样,被一个个兴致勃勃的人传遍东京。
实权宰相和直接左右皇帝心思的幕后小相,两家直接争锋,这级别,别说一般官员,就是朝挺大佬也不会随意乱插手,瞧瞧风头再说。
纨绔子弟争锋的事,通常都是两家自己私下解决,不会闹上朝堂。但现在是王黼的二儿子成了阉人,而且双方直接动用了凶器,闹大了,两家结了大仇,必定要在皇帝那争个高下,甚至争个你死我活。
直管京城地面的开封府尹却是躲不开。
身为实权大佬之一,有数的重臣,他和随侍皇帝的赵廉很熟,没什么大矛盾,但跟王黼的利益关系更近。
谁是谁非不重要。做为同盟,关键时刻要亮明态度。
一群捕快很快来到赵府,通报奉府尹大人命令,要捉拿凶犯赵岳等四人归案受审,希望赵府配合。
可等了半天,府中无人搭理。捕快头子有些恼火。
你沧赵再牛,招惹了更厉害的大人物未必能幸存。
你家犯事了。俺们奉命依法抓人,谁也说不了俺不是。摆架子?无视俺?俺直接冲进去抓人,你能怎样?不服,你找府尹说去。
炸了炸胆子,带人冲上台阶,推门不开,呼喝着近千年后仍在用的执法口号,啪啪狠叩门环,刀柄铁尺水火棍嘭嘭砸门。
大门突然一开。
赵府一群家丁出现。
打头的管家遁空上来就是一脚,踹得捕快头子跌下台阶。其他家丁也利落地把带头搞事的捕快揍了下去。
遁空居高临下俯视着愤恨却不敢硬冲的捕头,冷笑道:“守在府前是你们的职责。插手这种争斗,你们也配?”
指指头顶皇帝亲书的金灿灿牌扁,“敢在伯爵府闹事?你当这里是什么?”
点着捕快,吩咐左右:“敢助纣为虐踏上台阶找事,伸手,去手。伸脚,去脚。”
家丁异口同声:“诺。”
分列府门两侧,按刀而立。
去手两字已随着相国寺事件传遍京城,成为眼下最新最热门词汇。
赵府是士林仰望的伯爵府也是将门,按制配备正规护卫,有资格带制式武器。出身边境,杀过辽军的护卫,杀人不当事,剁手算个鸟。
捕快们一想到在相国寺前看到的那些断手和花胳膊的惨象,再瞅瞅一个个煞气四溢的赵府家丁,不禁打了个寒战,无人敢挑衅试探。
皇宫当值的赵廉看着家里紧急送来的审讯结果,象弟弟一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之所以被称为小相,是因为除了那些直达皇帝本人的绝秘,其它的,包括蔡京审阅过的奏折,按理应直转皇帝最终审批定夺,却都会先转到赵廉梁师成这过一遍,分为需要皇帝仔细掂量的,和只需要签字盖章的两类,再由皇帝处理。实际主要是赵廉在干。
梁师成哪懂军政大事,也懒得烧脑子耗心血,反正暗和赵廉通气,能准备好皇帝可能会问到的上奏事就得,只代皇帝起监督作用。
赵佶不喜政务,有赵廉这样年轻能干的秘书,特意这么安排的,政务负担大大减轻了,可以更好地享受艺术和生活。
赵廉旁观洞察全局大事,无形中也获益甚多。
趁着皇帝午休,得空的梁师成来到赵廉的办公室,坐在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廉,目光闪烁探究。
他掌管大内谍报,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自然能迅速知道事件整个的起末。
仔细掂量了自己应该怎样对待这种冲突,他怀着强烈好奇心来探看赵廉表现,然后心里惊叹:招惹了如此强敌,你这也太镇定自若了吧?
赵廉不满地扫了梁师成一眼:“老梁,你是来看兄弟笑话的?”
梁师成皮笑肉不笑地嘿一声:“哪能呢?”
并不说别的。
即使没有弟弟提醒,赵廉很清楚奸贼岂是真可以信任依靠的。
他不动声色,随手把证词给梁师成看。
梁师成随意扫了一眼,又还了回去。
这种事,谁是谁非无关紧要,关键谁势力更大,谁的手腕更厉害。
他饶有兴趣地问:“兄弟打算怎么办?”
赵廉淡淡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俺不惹事。事来惹俺。一次又一次。当俺家是泥捏的呢。”
然后扫了梁师成一眼,有些讽刺道:“这事,你老梁帮那边都吃亏,紧跟圣上,老实待一边瞧热闹好了。若真仗义有心帮兄弟,在另一件事上到时伸把手。”
被鄙视轻视了,梁师成有些羞恼。
换个人这么对他说话,即使那人是蔡京、皇子,他也指定要想方设法报复,但对赵廉就不太敢了。
这么多年了,他太了解这个目前埋在深宫不声不响的年轻人是多么可怕了。这人简直就是天生当宰相大佬的料,又掌握了他太多把柄。
梁师成自负手段,对赵廉却是真佩服,自觉做对头,真搞不过。
再说了,赵廉对亲近支持的人绝对仗义周到,偶尔说讽刺话,也是为对方考虑。眼前的讽刺就是。
有这话,梁师成不用首鼠两端费心琢磨怎么假装够义气,一身轻松,只等见机行事争取捞到好处,自然激不起报复心,反倒有些感激。
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梁师成咳嗽一声问:“另一事?啥事?”
赵廉起身踱着步,过了一会儿才说:“张近张大人上的那份女真贼事件的奏折,老梁你也知道。不瞒你说,俺家商队探得女真造反势力渐成。这群野人中出了几个了不得的枭雄,所部异常骁勇善战。契丹呢,军官**糜烂,军队战力大降。俺料定大辽的灾难不久就来了。”
瞅瞅梁师成,“这不是咱大宋夺取燕云十六州的天赐良机吗?”
梁师成眨了半天眼,也搞不清赵廉的意图。
“公廉,你的意思是?”
赵廉低声道:“俺想下地方当个知州啥的,整军振武,到时好有机会从西军手中分份恢复燕云的功劳。老梁,你想啊,一旦女真蛮子打得契丹蛮顾头不顾尾的时候,燕云的辽兵必定抽调。咱大宋火中取栗的机会不就来了?可凭高二搞得那些花架子兵,能行吗?”
梁师成心领神会一笑,摇头道:“高二就会拍官家马屁,哄官家高兴,练兵打仗?”
撇撇嘴:“只怕还不如俺老梁。俺起码还知道手里得养一只靠得住的精兵,关键时能使上劲,不能全是废物。他?哼哼。”
指指脑袋,意思是高俅脑袋里装的全是屎,光拍马屁,居然把镇国禁军弄成劳工贱役苦力,废了武力,指不定哪天事急露馅就倒霉了。
赵廉向梁师成挑了个大拇指。
“老梁,你想啊,西军如此势大,早已尾大不掉,如果再收复了燕云?”
梁师成眼睛一眯,接口道:“威望盖天,世间仰望。官家弄不住他们,咱大宋的天可能就变了。咱兄弟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很清楚皇帝做梦都担心强大团结无法摆布拆解的西军,一直处心积虑地控制。派童贯去就是为了这个。可至少目前看效果非常不佳。
若是京城官员。尤其是象赵廉这样的亲近之臣能练出精兵,即使夺不了燕云,能制衡西军继续膨胀一家独大,皇帝肯定是最乐意看到的。
关键是赵廉文武双全,只怕真有这个本事,也是唯一真有胆子和蛮子硬干的文官。由他干这事,成功的可行性不是很高,是极高。
第46节兄弟铁胆(庆祝抗战胜利
梁师成也觉察到皇帝似乎也有心这么安排。
之前,张近上折子后,皇帝突然说不知在赵卿父母的眼里,沧州怎么样,实际是暗示想了解赵廉和父母通信都会聊些什么。
梁师成领会领导意图,寻机偷了几份时差很大的赵父来信,让皇帝过目。作为哥们,书房是惯常说话的地方,不能说随便他进也差不多。
梁师成早观察到,那些来信就集中放置在书架上的一个隐秘大盒子中,偷走几份,再秘密放回来,对他来说并不难。
皇帝看过信,还笑着摇头。
赵廉出类拔萃,年轻有为。
他爹却是典型的乡下土霸王,好酒,好杀辽寇打猎,没见识,不关心政治,很乐观,信中几乎都是庄中东家长李家短的喜事趣事和亲情。
看得出这是位爱护庄民的仁慈良善庄主,也是享受无拘无束乡野生活的土财主。皇帝觉得没用他担任实职武官就对了,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官。也放心了,这样的家庭,即使赵廉回去当官,也构不成政治威胁。
信中偶尔有一句半句皇帝关心的话题。
比如说称赞声张近、何灌不错,沧州日子平安好过了。新来的知州似乎没啥本事,这样的官保护沧州安宁,俺看够呛。
而张近的奏折中曾提到这位新知州上任后没见政绩,倒是带去的总捕头和小舅子肆意祸害沧州,居然落草为寇造反了。
皇帝想起上报的这事,顿时就认可赵父的话。
这个知州不识人,可不就是无能。
边境重地不能让无能长官坐镇。尤其是沧州如今是朝廷在北方的赋税要地。赵佶正缺钱弄花石纲,格外重视这个小金库。
可能挑起边防重任的文官太少了,愿意去干的更是罕见。读书人辛辛苦苦当上官,谁不想在繁华地舒舒服服的?谁愿意去险地操心受罪?
若不是这样,张近也不会在瀛州守了八年。正常是三年就调任的,甚至大佬官到任屁股还没坐热,属下还没认全就又转任新职。
皇帝自然就想起有能有勇愿任事的赵廉,一直暗暗琢磨这事。
赵廉的能力绝没问题。顾虑是放回老家当一把手能否得朝臣认可。
官场有惯例,地方正任官不得本地执政,以防勾结危害一方。
这实际只是皇帝能自如控制的官员和地区的惯例。象西军官员就是一代代扎根驻守本地。皇帝不是一个调不动,而是调了白调,权力仍在那些家族手中牢牢控制。多了新任地,只怕更多了地盘和势力。
尽管赵佶如今完全可以乾纲独断,但若群臣强烈反对总是不好。
梁师成不知道赵廉真正的书房在正妻小周的卧室里面,外面没门。那些所谓的家书不过是圣手书生萧让模仿赵大有的笔迹根据情况需要一一编好,就准备让他这个眼中只有利益的阉人偷看偷用的。
他看到了赵廉所谋的可行性,想的是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朝中少了赵廉,他就少了最强助力。一想到赵廉离开,这位无耻也没良心可言的家伙突然感觉到很孤单,有点儿难舍的情绪。
但赵廉是主意极正的主。这事拦不得。
赵廉到地方,若解了皇帝最大忧虑,即使和收复燕云没半毛钱关系,有此大功,再回京,必定青云直上,就成了真正的大佬,甚至是皇帝最依赖的宰相。那俺的地位岂不是更稳,好处岂不是更多......
这么一想,这家伙觉得在短期和长期利益上选择,还是取长期的更大利益好,应该,不,是必须支持赵廉。
“兄弟,可眼下这关,你怎么过?”
赵廉一听这话,心知这奸贼的支持有了,就笑笑道:“踩俺脸上了,难道俺还顾忌情面,跟他讲温廉恭俭让。你瞧好吧。”
因赵廉卡着奏折关,王黼即使心痛儿子,怒火中烧,恨不能把沧赵撕成碎片,也只得强自忍耐,做下布置,等明天上朝直接上折子开炮。
那些倒霉的开封府捕快干巴巴守在赵府外喂了一夜蚊子。
...........
第二天。赵佶面无表情,坐在龙椅上。
梁师成尖嗓门高喊:“诸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御使高大义出班,参赵廉纵容弟弟公然在慈善之地皇家寺院行凶,刀伤近十人,重伤王黼的二公子,并强扣礼部侍郎曹大人的公子等至今不放,恃武抗拒开封府衙役抓捕凶手归案.......情节特别恶劣,影响特别恶劣......
随后就是曹侍郎等十几参奏声。罪致死的大帽子扣了一堆。
王黼未动。
儿子的伤不好说出口,传扬出去只会更丢人显眼,儿子也无法做人,再不能出门了,所以只是满脸悲愤委屈之色。让人看了同情。
赵佶瞥瞥通风的梁师成,心说:这些人不就是上次参赵卿的主力?赵卿到底资历太浅,士林名望太高,遭人嫉恨,挡了某些官员的上进路,一有事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又看看班列中的赵廉。
年轻而丰神俊朗的赵伯爷微低头面无表情地稳稳站着,在周围年纪老迈的大员中显得是那么抢眼出众。
赵佶威严地问:“赵廉?”
“在。”
赵廉洪亮地应声出列。
赵佶冷声道:“你有何话说?”
赵廉一弯腰:“臣请圣上容臣问高御使几句话。”
“准。”
“谢圣上。”
赵廉走到高大义面前,笑微微问:“敢问高大人可知此事详情?”
高大义一扭脖子,不屑道:“本官身为御使有风闻奏事之权。你弟弟做下如此耸人听闻恶事,本官自要参奏,以惩罪恶,以正纲纪。”
赵廉笑微微又问:“敢问高大人,俺家和你有仇?”
“老夫和你沧赵无仇无怨,此为全是公议。赵廉,你莫非以为老夫是挟私报复?”
象京戏中一样,很气派地一甩袖子。
“哼,少年得志,得意猖狂,德行浅薄,不知自省,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你这种人,应该早日惩戒罢充边关,免误朝廷大事。”
赵廉收了笑容,盯着高大义冷声道:“言官对远的或一时难查明的事可风闻奏事。这是朝廷对言官大胆言事的鼓励。”
“相国寺事件是两孩子两侍卫无故被近二十精通武艺的壮汉欺凌追杀,逼不得以拼死搏斗争命。追杀者众,猖狂却怕死无胆,反被教训。王大人的公子也是他手下武艺不精误伤的,与俺弟弟何干?当时亲眼目睹者不下千人,传得几乎东京无人不知,很容易查证。从发生到今天也有足够时间查证。俺弟弟仅仅十岁,遭此横祸,吓得卧病在床。家祖母震怒,说天子威严之下,宰相高官子弟竟合伙做此恶事,这还是堂堂大宋的天下吗?俺只能安慰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高大义,你以为扯着风闻奏事的幌子做掩护,就可以肆意歪曲事实攻击俺?你为何只字不提牵扯的其他人?”
“你和俺无怨无仇,为何要如此?”
“觉得俺官卑职小,好欺?”
“有人捏了你的把柄逼迫你,还是你暗中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为了帮派利益,和不可告人的目的,硬昧着良知诬陷俺?”
赵廉一气呵成,掷地有声,问得老家伙一时张口结舌。
旁边曹侍郎赶紧救场,呵斥赵廉道:“巧言令色,一派胡言。”
立即引起那十几人的附合支持。
高大义回神,冷哼一声,恢复朝堂咬人打烂仗的本事,也斜眼呵斥,神情写满:俺就是结党营私欺负你,你能怎么滴?有种你咬俺?”
赵廉不咬他,揍他,突然一记凌厉的左勾拳轰在高御使的脸上。
“俺若不打你,实在对不起你强诬在俺头上的那些罪名。”
高御史当言官,咬了半辈子人,万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在朝堂上当众殴打言官,别说猝不及防,就是有准备也躲不开,唉一声,跌倒在地,一张嘴,牙齿掉了数颗。
他蒙了一下,随即疯狗般爬起来,准备扑向赵廉。
赵廉冷笑:“高大人这是什么神情?按你的思维,俺弟弟被欺凌追杀,应该束手被砍死。你仅仅挨下揍,怎么就一副拼命的架式了?”
潇洒地一撩袍子,脚下不丁不八,扫视醒过味气势汹汹围过来的王黼党羽:“俺没有凶器,你们人多势众,可以放心来欺负俺了。来呀。看俺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象弟弟那样反过来教训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你们这些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只剩横着是个嘴,竖着是个B的臭烂两张皮逞凶的无胆废物,再多,俺也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第47节龙归大海
赵佶也震惊了。
谁说赵卿不嚣张,这不就来了?
平常是守规矩,遵君子之德。触怒了他,忍无可忍就断然反击了。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敢当着联的面殴打朝臣。
生气,却盯着赵廉又产生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别说,这小子这架式还真是,嗯,真是英武漂亮。
都说历沧海,显风流。危难之中显本色,看看,威风凛凛,浩然正气冲空,遇险不惧,是个敢打辽寇的热血青年。哎呀,这会不能尽情画上几笔,否则以联的妙笔,定是又一副绝世佳作.......
再瞅瞅那些参奏者。
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对一人,却缩了。没一个敢上的。想发疯扑上的高大义只会象个激怒的公鸡对猛虎一样,干瞪眼摆姿势,不敢真斗,果然真是只长着张嘴的废物。
赵廉不屑地轻哼了声,在王黼发难之前,抢先转身拜倒。
“圣人,俺看高大人那神情就想起包围俺庄子,肆意挑衅行凶的辽寇的嚣张嘴脸,气冲顶门一时陷入幻觉,冲动下把高大人误当成辽寇打了。现在清醒了,知道错了。无论如何,君前失仪,请圣人治罪。”
梁师成差点儿笑出声来,心里大喊:“小赵你真敢造,也真会说。不过,打得好,打得再狠点更好。这些狗东西明明贪得无厌,无耻下流,却天天装正经人,咬这个骂那个,好象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都应该怕他,敢呵斥指责俺干政?什么东西。早晚收拾你死全家。”
赵佶不知王黼的儿子成了阉人,王赵两家的仇结大了。昨天听了梁师成有选择的真实秘报,知道赵家那孩子又被栽上恶名欺负了,见赵廉并没有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先告状,暗赞赵廉懂事不给他添麻烦,今却见挑事行凶的因吃了亏倒打一耙反告受害者,心中不喜。
他瞅着一本正经的赵廉,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不知说什么好。
御使言官是有可恶的,靠着言者无罪的朝廷祖制,常常肆意开炮,甚至胡说八道,对联也说三道四,屡有不敬,好象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笨蛋大昏君。有时联也想狠狠抽烂他们的嘴。高大义当时那神情是欠打。但不能在这打呀。
赵廉常当伴当保镖陪他出去游玩。他也了解赵廉到底年轻活泼点子多,有时凑趣爱耍点可爱小狡诈,此时根本就是耍赖。
然,事涉两位重臣,哪一个都是得用的。赵廉更有重任要安排,万不能降罪寒了他一腔热血。这点事本是个屁事,但闹到朝堂了,不得不处理,不好处理。得有分量足的人出面圆场。
他的目光看向蔡京。
老蔡却微低头垂眼,微皱眉,似乎不关心眼前的纨绔子弟惹事形成的琐事,正入神地考虑重要的什么国家大事。
赵佶只得扫视群臣,想找个有资格说事的为联分忧。
这时,宿太尉出班奏道:“圣上,依臣看来。此事不过是几家大臣无所事事的孩子争风闹事,因年轻莽撞,一时火起下手没个分寸,才导致血光之灾。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也用得着在神圣朝堂上争个不休,让众臣议不得诸多需要紧急处理的国事要事,干陪着瞎耽误工夫。”
谁说老实臣子就没有眼色了?
道君此刻瞅着宿太尉怎么看怎么顺眼,和言悦色问:“依卿之见呢?”
宿太尉厌恶地看了正恨恨盯视自己的王黼一眼,正声道:“所参赵家娃娃的护卫带制式兵器是违禁不法,此为无稽之谈。
臣记得是当年圣上加封文成伯时,特旨恩准赵家所有成员有此资格,为的是防止刺客谋害。
当初沧州世族崔家作孽,勾结辽寇祸害边境。赵庄主带领庄户奋勇保家卫国,依靠庄堡和团结不怕死,屡次打退秋掠的围攻辽寇,多年来杀死不少敌人,被辽军和崔家所恨。以至各种杀手强盗流寇刺客不断伺机袭击赵庄人,尤其是赵大人的亲人。圣上为表彰维护才下旨。”
赵佶想起来了,不禁点头。
宿太尉道:“至于赵府扣押曹侍郎的公子等人,想必也是出于自保的无奈。抓住对自己行凶的凶手又有什么不对?扣住也是怕当事为首者逃脱躲藏,或被灭口,导致此事说不清,白白受冤枉。”
王黼怒道:“京城之地,自有王法正管。开封府出面。赵家难道不该把人交出,由正管衙门负责?赵家既然秉公守法,为何抗拒官府?”
宿太尉冷哼一声道:“王大人敢保证人证,尤其是那带头行凶的地痞花胳膊不会莫名其妙暴死牢中,死无对证?不要在圣上面前夸口开封府大牢是朗朗乾坤之地,没有那些肮脏事。不服,咱们就查一查。
再者,既然是抓捕,为何单抓受害者赵家人,不抓挑起事端的行凶者?那些制造血案的花胳膊今安在?开封府找王大人拘捕你儿子了吗?行凶的诸家公子都拘押起来审问了?拉帮结伙搞事打击年轻有为官员,还敢在朝堂强词夺理?要不要劳圣上来个当堂会审?要不要把结果公示天下,严惩聚众行凶者,并严查此事的幕后原因?”
赵佶对结党营私和党争十分忌惮,立即把目光投向开封府尹。
府尹把头一缩。
花胳膊?哪找去?都送地狱了。圣上若问,就说已逃,不知所踪。
赵佶就明白了,此时不想追根问底,冷哼了声,继续听宿太尉说。
“依臣之见,害人者反吃了亏,纯属咎由自取。若文成伯宽宏大量不追究。两家约束自家子弟,关起门来教训。此事就了了。朝廷对外就说闹事者已受惩罚,再敢有此劣迹者,轻则充军发配,重则处极刑。双方若有异议,继续纠缠不休。这事臣愿担审理,定审得清楚明白,让应当受到惩罚的受到王法的严正制裁。”
赵廉懂事。
道君不想因此事搞得朝局动荡,特意先问:“赵卿,你觉得宿爱卿的意见如何?”
赵廉暗笑,面上严肃恭敬道:“臣自然是听圣上的。”
王黼见皇帝已露出息事宁人的态度,并有偏袒,知道事不可挽回,只得装作大度,也同意了。
赵佶宣布:“开封府抓捕行凶花胳膊,一律充军边关。双方在此事上先后都有过错。国事为先。诸卿治国有功。联免了你们纵容子弟和君前失仪的罪过,反思已过,以后严加要求自己和子弟。不得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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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岳搞完了事,拐走甲仗库不得重用的轰天雷凌振搞现代火炮,令遁空安排人继续慢慢引诱东京官作坊的高明工匠,看好的先弄走其儿女亲人,陪着母亲悠然去了江南,直到寒霜起,冬天渐临,才返回北方。
把小花姿送给花荣夫妻看了放心,没明确定下婚事。张倚慧又拐千恳万恳的小花姿到家里接触新事物,培养具有新思想的合格三儿媳。
金钱豹子汤隆来了,安排其学习新冶炼制造技术,设计武器。
又欣喜主动来投梁山的病大虫薛永及侯健。安排薛永和其他好汉习武。候健到赵庄负责研究新式制甲,闲时搞搞时装设计。
年后第一次大朝会,张邦昌得梁师成提点,看准皇帝和蔡王二相的心思,奏请赵公廉放为沧州知州兼防御使,实升正五品中奉大夫,得到李邦彦等后起之秀的极力支持,得皇帝恩准,成功把赵廉赶出中央。
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摇身成为沧州府左右推官。闻焕章继续隐身幕后策划。
折腾了这么久,费了好大劲,赵岳终于借女真贼事件,把大哥搞回了沧州,向既定方针和目标迈出了关键一步。
朝中群贼自以为得计,窝在京城,各有谋算,忙着争宠拍马、争权夺利、结党营私,蓄谋发动打击报复。
赵家事隔多年再次团聚,老少四代欢聚一堂,欢声笑语一片,从此是虎入深山,龙归大海,风云已起,雷霆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