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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节金贼(下

    傍晚动身,飞马入黑奔到矛头山。

    女真果然非寻常山贼可比,警戒心异常强,不但在半路有数股游骑哨探,还在山下埋伏了三拔暗哨,都被赵岳一路亲自带人排除。

    在山脚下,让白天担负警戒没有得到休整的两护卫在林中看守马匹。赵岳带其他人迅速摸上山。

    矛头山只是蓟州寻常山岭,山体并不高,但形如矛头,尖插夜空,四周陡峭,位置隐秘。平常即使是猎人也少有人至。

    贼巢在山半腰,易守难攻。从另一方面说,想逃走,也很不容易。

    赵岳看清地势,心里有了底,一网打尽可行,顿时轻松起来。

    他并不等夜静更深山贼入睡再进攻,当即潜行到寨门附近,由唐斌在外面负责指挥。自己潜到一丈高些的木头寨墙前,纵身攀上哨台,左手宝剑如灵蛇吞吐,右手一甩,两只三星镖射出。

    五个守寨门的喽罗咽喉冒血,顿时萎缩毙命。

    赵岳扫了眼寨内不远处三三两两喝酒乘凉的部分贼子,如灵猫般轻盈跳下哨台,打开寨门。

    唐斌一挥手,带队冲进去,和赵岳并肩迅猛冲杀。只五个带连环弩的侍卫在后面警戒待发,暂时没有参与厮杀。

    突遭袭击,十几个山贼眨眼间丧命。

    其他的惊呼乱喊,却显出和一般山贼不一样的地方,并不仓皇失措乱窜,有武器的很快转入对抗。没武器的,除了去报告的,余者迅速入内抢起武器又汇聚来厮杀。

    赵岳双剑在手,如灵蛇闪电,没有激烈碰撞交手,但所到之处,山贼一个个,甚至一片片倒下,无一伤者,全部一击毙命。

    旁边紧随的施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神秘莫测的少主动武杀人。

    赵岳矫若游龙,毫无惧色,哪山贼多就往哪杀,一路剑下无一合之敌,脚踏处所向披縻,群敌不是死就是惊恐畏退。

    施威不禁惊叹。

    白天丛林中那场恶战虽斩尽敌人,但恶匪的凶狠强悍也惊吓了他。

    事后冷静下来的施威心有余悸,原本对今晚对战二百悍匪的行动有些畏惧,此刻被赵岳的神勇激起骨子里的凶性,热血冲顶,胆子也随即膨胀,大吼中抡长刀凶猛大战,和王大寿并肩紧追赵岳步伐。

    另一边,身高力猛的唐斌大步前进,长重锋利的三尖刀呼啸纵横,以硬碰硬,宝刀神力发威,挡者无不两断,一扫之下往往就倒下四五个贼子,反手一刀,又是一片倒下,打法和赵岳不同,速度半点不慢。

    性子最急最毒的杨烈舞枪竟冲到了唐斌的前面。见血就疯狂的邓天保长柄钢叉狂扫乱砸,渐渐跟杨烈杀入了敌群中。

    山贼很快汇聚,在生硬的汉语呼喝声中开始整队布成一排排军阵。

    赵岳一声呼啸。

    唐斌闻声,杀掉身边敌人,口中连连发出尖啸,三尖刀高举连挥。

    战前早有约定,赵庄好汉立即相互掩护,边杀边迅速退后,和列队想稳步排进推杀的山贼很快拉开了距离。

    五个负责警戒接应的侍卫立即上前连弩齐发,压制敌人前进速度。

    赵岳见部下都已退出,扫了眼狂叫杀来的恶贼,冷笑一挥宝剑。

    侍卫们迅速收双刀,两人一组成列,后面的从身前弟兄所背背包中取出一个个圆溜溜家伙,揭开保险盖,拉掉保险环,纷纷投向山贼群。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寂静的山区显得格外声势惊人。

    刹那间,密集的贼群中血肉横飞,烟尘弥漫,惨叫声四起,方阵中出现一个个一丈多方圆的空白区。

    没等魂不附体的山贼脑筋转动,又是几声雷鸣。

    仍密集的几处贼众顷刻之间也空了一片片。

    近二百山贼几眨眼间只剩下几十个,即使侥幸没被高爆手雷伤着,也个个心惊胆战,双眼茫然,双腿发软,一时不知天南地北身在何方,只以为罪恶触怒老天,终于遭到惩罚,已身陷地狱。

    赵岳盯着贼众后面炸少了一半的督战贼首,那就是金贼。他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杀。一个不留。”

    旁边施威就看到赵岳的双眼在此刻似乎射出两道寒光,仿佛突然化身黑夜中择人而噬的猛兽恶魔。那股冷酷凶威让他明知不是对自己,也不禁胆颤气短,初夏时节却一股寒气直顶心头,感觉浑身发凉发麻。

    他怎么这么恨这些山贼?

    比对总犯境抢掠行凶的辽寇还恨。

    俺从没看到他如此阴冷可怕。原来以前他对俺最凶的时候从来不是真的最凶。这一刻才是露出妖孽本相的他。

    施威不明所以,对心思难测,脑袋和手段神奇无比的赵岳更加畏惧,从此一想起这一晚的事,就再不敢有半点不敬不忠之心。

    赵岳脑子里却浮现着那场永远不会忘掉的转世梦魇。

    八0后,前世没有经历抗日血战的悲惨,此生也没经历真正的金军大屠杀,但如真的梦魇中,饿狼的凶残张狂,自己的无奈窝火悲惨遭遇,绵羊的或懦弱或无耻冷酷,这些都让他每每愤怒痛恨难以自抑。

    此时此刻,当真正面对女真强盗,听着一声声野兽般女真语的粗狂嚎叫喝令,看到助纣为虐反倒变得勇武敢战的宋人,一直强压隐藏在心底的怒火杀机,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杨烈早知道沧赵有更神秘强大的武器一直未用,却一直不知是什么,更不知杀伤力会是如此恐怖无法抵挡,今晚终于亲眼目睹,不禁被壮观血腥刺激的全身热血沸腾,狂吼一声:“少爷说一个不留。”

    一步窜出老远,第一个杀了过去。

    按战时规定,相互支援的邓天保怪叫着紧紧追去。

    施威、王大寿岂肯落后,也紧窜出去。

    侍卫们习惯性沉默着,三人一组迅速扑上。

    五个弩手随后,看到哪处敌人凶残有力,就立即暴射相助。

    唐斌没再带队冲杀,而是在后掠阵,练习调度指挥。他的心里也有雄伟梦想,只是并不是他父亲所希望的那样当大宋的狄青第二。

    赵岳看看陆闾两贴身侍卫,平静了一下心气道:“去杀吧。”

    眼睛却紧紧盯着闯入敌群的闾铁牛。

    这是个女真孤儿奴隶培养成长起来的骁勇战士,收养在赵庄,从十六岁的干瘦少年转眼长成二十一岁的熊一样猛汉。

    赵岳想看看享受了沧赵恩惠,心思最憨直的这个女真人,在面对自己的同族时,会不会手软放对方一马,造成事实上的背叛。

    如果会,如此单纯诚朴的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那女真这一种族真得不能留了,必须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家中收养的那十几个女真孤儿也得处理掉。

    肯定有冤枉死的。但政治无情。革命整个世界不是请客吃饭。

    赵岳有太多事要操持,没时间把精力浪费在鉴别复杂的人心种性上,有时间也永远无法认清善变又没有规律的东西。冷酷的心也没有那么多悲悯放在拖累人类进步的野蛮种族身上。

    干净利落地把一个个野兽般野蛮愚昧的罪恶种族清理掉,一了百了,未必不是大利人类整体利益的好办法。

    让赵岳欣慰的是,闾铁牛一路狂杀,对上呼喝女真语的同族,怒吼女真语回骂,下手丝毫不留情,和同样勇猛凶悍不畏死的女真山贼拼死恶战,凭着更高强的刀法,连杀了两个。

    幸存山贼在红眼的女真首领喝骂驱赶提醒下,几年来形成的凶残和服从本能暴发,即使心惊胆战,疑神疑鬼,脑子还蒙着,却为了找到生存机会,开始疯狂,甚至竭斯底里嚎叫着反抗。

    杨烈第一个冲到了底。

    迎面冲上来那个女真贼首。

    这家伙只有一米六多点,典型的长年骑马形成的罗圈腿,满脸倒卷的胡须遮掩了丑陋狰狞的脸,为方便伪装宋人辽人而特意留长的头发前半面胡乱披散,后脑勺仍按女真习俗扎了个金钱老鼠尾。

    他简直就是个铁甲所套的方形怪兽,异常粗壮凶猛,挺一柄铡刀般全铁的巨大朴刀,接着杨烈就是一刀狂扫。

    杨烈当胸凶猛狠扎的一枪被挡开。他只觉得双臂发麻,脑子轰鸣,前手脱把,大枪差点儿被铁方贼狂猛一击扫飞了,因特别爱惜赵岳命令工匠给他定制的宝枪,后手本能死握,才避免了丧失武器。

    铁方怪兽一声野兽般暴吼,矮短却异常有力的身子迅速前窜,巨刀抡起,照惊骇失神的杨烈劈头剁下。

    杨烈根本来不及收枪抵挡,眼一闭,脑子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第19节野兽女真

    一只三星镖及时出现。一柄钢叉及时挡开劈顶巨刀。

    杨烈听到兵器碰撞声,睁眼一看,是兄弟邓天保守在身边。那个铁套方形兽人正仰天倒下,咽喉露出小半边晶亮棱角。

    随着兽人了账,战斗也迅速结束。

    赵岳过来看杨烈没事,收了镖,笑眯眯对杨烈道:“整场战斗表现神勇,很好,记一功。”

    声音一低又笑着说:“毒火龙岂是凡人?就是临死,也至少得毒龙摆尾狠踢对手一脚啊。要不然多亏本。”

    杨烈高兴又惭愧:勇战到最后一刻,不想骤遇猛恶者,自己还是怯了。若敢拼命,没了兵器也不会惊住了等死。少爷是在委婉批评提醒。

    此战,最惊险的却是末尾收拾贼首女真人。

    区区五贼的战斗力大大震惊了沧赵好汉。靠着人多装备好攻防有法,才无一人阵亡地险胜。

    女真贼的武艺未必有多高,在沧赵好汉眼里甚至不值一提。但从小到大在山林中和野兽争命,残酷的生活磨练出了强健的体魄,敏捷的身手,冷酷的心肠,悍不畏死的勇气胆量,即使武艺差些,恐怖的体力速度却不但弥补而且超越。况且还有无与伦比的冷酷凶猛。

    生死争锋,眨眼决生死。

    谁生谁死,其实就决定在谁差那么一点。无论是体力、速度还是血勇,差之毫离,死的都是自己。

    这些女真比猛虎野狼还野兽,野兽尚知畏惧退缩,这些人却悍斗中似乎忘了自己是人,是血肉之躯,自己的命不是命,即使遍体鳞伤,只要血不流干,人还没死,狂杀不止。

    腿断了,嚎叫着躺地上乱滚疯砍。手断了,脚踢,身撞,头砸,甚至扑上来牙咬。一个家伙身中数刀,鲜血直流,还被弩箭射瞎一只眼,就挂着斜贯眼睛鼻梁的弩箭,丝毫不停,瞪着血红独眼,血流满面,形如恶魔,野兽般狂叫悍斗,没有痛苦畏惧退缩,似乎受重创的不是他的**。直到被乱刀分尸才停止厮杀。

    赵岳没用手雷连弩清除这几个女真,就是特意让部下经历恶战。

    他扫视着一张张心有余悸的脸,淡淡道:“看到了?这就是女真,这就是他们的可怕处。这就是他们人少穷困却能征服天下的唯一依仗。

    战场最终比的只是决死之心。

    谁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谁就会被胜利女神抛弃,就得挂着没卵子的永远耻辱败亡。他的财富、女人、荣耀,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比他更勇猛无畏的对手。”

    沧赵系的战士都知道一句话:战场上,谁怕死,谁会先死。

    今天,这些赵庄最精锐的勇士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看到战士们领悟了,斗志鼓舞起来,脸上胆怯的神色消失。赵岳大感欣慰,笑道:“当然,女真最勇也是**凡胎。还不是被咱全宰了?”

    一指方形铁套兽人的咽喉:“抓住弱点,收拾他们又有多难?”

    “咱们赵庄人不但有勇气,也有无数智慧手段。小小女真不过是咱要借用的锋利好使的刀,当他成为绊脚石,一脚跺他下地狱就是了。”

    战士们都会意地笑起来。紧张的神情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剿贼说是一个不留,最后还是有二十几人活着,不过都是女人,或者说是给山贼洗衣做饭和泄欲的工具,都是有几分姿色被抢来的。

    这是些可怜人,但能在野兽般女真领导的山贼中活下来,只怕没有一个会是心慈手软的。

    赵岳也不会妇人之仁,对她们怜惜放松警惕。

    审问出她们知道的事后,赵岳命令这些女人去清理战场,把东西归类,最后把光溜溜的尸体全部抛下后山,再都赶到屋里关起来。

    他和唐斌负责今晚守夜。

    其他人,包括两个山下看马的侍卫都去支开所带的帐蓬睡觉。

    贼巢中居然搜出三万多两银子和一时数不清的铜钱,粮食也很多。可见他们杀了多少人。

    贼人所用武器居然几乎是一水的宋军制式刀枪。为首的几个女真贼所穿铁甲也是宋军将领才有的。方形兽人所穿更是精良。

    这些很能透露些问题。

    另外这么小的山寨,区区不到二百贼寇,居然配备了一百多匹战马,几乎全是草原战马,不是最优良的,也等次不低,至少比赵岳他们为避免一路太招眼而特意选出来的马强不少。

    女真缺武器钱粮物资。战马也未必多充裕,但他们可以在本地解决,抢不了辽人,还可以抢那些杂胡。战马对女真不是问题。

    显然,为了增强宋境中的抢劫团伙实力和机动作战能力,方便冒充辽军,阿骨打特意设法把这些战马送了过来。

    这还仅仅是一处偏寨。金贼主寨不知会有多强大。

    从黑店和此地女人得知,巧了,金贼每年运走抢掠的物资正是本月末。赵岳若下月来蓟州,就只能在这里看到空荡荡的物资库。

    赵岳请唐斌先看会,自己就着油灯写了两封短信。

    一封是给赵二庄的,命令刘武、赵信、赵越,不论是谁在,都立即带三艘战舰编队、五艘大型运输船和最精锐善战的五百海军,全力赶到蓟州地区某海域,截杀正赶来的金贼运输船,并上岸抢夺刚转运隐藏在那附近的一年所抢物资,务必全歼山贼守卫,不可使一人漏网。叮嘱敌强,多带连弩。另外让运输船等候接应自己这边所送的战马物资等。

    另一封是给特务总头子刘达,让他转交东京城的大哥赵廉的。

    信中简单说明了这边发现的情况和推测,他准备利用此事,把张近升走。张近从1105年到今年已经任职河北东路最高长官八年了,也该走了。历史上,他也是在这一年离开的。并利用张近搞走沧州知州,设法让大哥来接任,让大哥提前有心理准备。

    写完信,让唐斌休息。

    自己练完每天必修的基本功,巡察着山寨,心里暗暗感慨通讯手段的极端落后。即使蓟州有情报网,有信鸽和训练好的海东青可用,传递大量消息也困难,而且容易失误。

    好在有了蒸汽动力,可利用动力机床生产一些急需产品。

    电台、发报机、电话、太阳能电池等,他特意专门教导指点,正由专家组紧急研制的这些设备,相信不用太久就可以有了。

    水力火力发电机、发动机........也会有的。只要有了这个,工业......

    第二天一大早,赵岳让陆铁犀闾铁牛带着信,骑最快的马送到本地情报处转发,为避免有误,再一人双骑回赵二庄亲口传达命令。

    请唐斌带镇宅四煞和其他所有侍卫在此地看守物资和那些女人,伏击随时会来接收物资转运的主寨山贼。尽量争取摸清主寒位置等情况。

    他带着焦挺、石勇和路熟的段景柱,四骑快马急奔饮马川,争取先招揽到邓飞这伙好汉山贼。

    要对付主寨金贼,仅凭带的这些人手肯定不行。

    毕竟手雷和连弩都太少,当初带了点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出现的太危急情况,现在弩箭可回收再用,手雷已所剩无几,最终还得靠肉博战。

    众寡悬殊。

    人形野兽女真尤其凶猛善战,尚不知有多少金贼,即使能胜也必有损伤。

    身边这些汉子都是庄上忠心耿耿的大好男儿,带出来,赵岳不愿折损一个。现从家调人手也来不及。眼下能利用的只有邓飞这股势力。

第20节饮马川

    饮马川前交战正烈。

    一队五十多骑兵是强悍的外来者,人少却鲜衣怒马嚣张堵住山口。

    山口处有四五百汉子对峙骑兵,显然是饮马川喽罗。

    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衣服破烂,拿着乱七八糟东西充武器,被对面骑兵肆意挑衅辱骂,却大多无精打采无人出战,说是强盗,不如说是聚众在野外求生的乞丐团伙。

    两方中间一侧空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看衣着一大半是饮马川人。有七个身着皮甲的强人正围住三条汉子激斗。

    三汉子人数劣,虽然都有本事也竭尽全力,却被对手异常凶狠的打法搞得疲于奔命,此刻不能说完全陷入绝境,也全无胜算。

    即使他们有法子打赢这几个,旁边马上观战的还有两个个子不算高却非常雄壮的甲士在虎视眈眈盯着。

    这二人全身铁盔甲,挎弓带箭,拎着大刀,显然是这伙骑兵的大首领,本领肯定更高。

    林中,段景柱指着被困的红眼汉子说:“他就是人称火眼狻猊的邓飞,是条仗义好汉。另两位不认识。围攻的呼喝女真语必是金贼。”

    赵岳盯着马上正捻须狞笑的家伙,冷笑道:“正愁不知到哪找贼子老巢,不想居然在这碰到。做恶太多。自投地狱,活该是死期到了。”

    饮马川离矛头山约三十里。金贼老巢就在此不太远处。最近因邓飞山寨来了不少流民投靠,人数一多,吃饭就成了问题,不得不更频繁出去“借粮”,‘引起’官府注意,也导致金贼老巢可能暴露。

    一直没把邓飞当回事的女真贼首决定立即除掉邓飞,打掉饮马川山寨,让官府失去目标。

    大宋政治体制和官员组织结构以史上最复杂最重叠浪费著名。整个朝挺的行政效率史上最低。凡有点权的,为官做事牵绊太多,行政,尤其是想搞创新行些善政异常艰难。

    当然,捞钱**符合,不说所有,至少是绝大多数官员利益,干这事,大宋官员效率不但不低,而且心异常齐,行政效率极高。

    加上腐儒清谈文化传统,宋臣为官处事都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在边境地区更懒有作为,想有雄心作为也难。如果饮马川贼消失,官府乐得轻松,谁管他怎么消失了去哪了。自然转移视线。

    象赵廉那样能在地方破除种种牵制阻力,创新高效执善政,那是大宋立国一百多年来的特例。

    赵廉是获批搞‘特区实验田’下地方的,上有皇帝和高层内应撑腰,和蔡京等权臣相处‘不错’,有强大的沧赵硬实力在背后以各种强力手段支持,他本身又聪慧过人,政治手腕非凡。

    在区区一县辣手清理了几个胆大不长眼的地方土鳖挑衅者后,没人再敢明目张胆找碴。真有实力的,谁愿没事找事去得罪他这种强势宠臣?

    当然,他离开地方,高效善政也就随之结束了。

    领导宋贼的女真总首领叫完颜骨骨多,也就是坐马狞笑的那位,是完彦阿骨打的同族兄弟辈,虽然年轻,却骁勇过人,并且很有头脑,深得阿骨打欣赏信任,虽然仅仅挂职谋克,却被派来全权负责。

    此战,骨骨多打算先除邓飞等贼首,剩下的乌合之众,人数虽众,失去首领,不过是他亲手训练的骑兵肆意砍杀的鸡犬。

    此前,他已利用宋人对宋人,拼掉了邓飞手下大半得力头目。

    瞧清形势,赵岳四人把马藏在林内,潜行悄悄接近,按约定突然现身冲向斗场。焦挺、段景柱、石勇负责去助邓飞。

    赵岳目标锁定最恨的马上二金贼。

    他全力飞奔,几个起跃到就了二十几米处,左手猛然一扬,三只三星镖射向正扭过头盯着他看的完彦骨骨多面门。

    右手同样三镖杀另一个。

    骨骨多身手果然不凡,身子骤然后仰,同时大刀急扫。两只飞镖落空,第三只插在他头盔上,射透铁皮,棱角扎进额头有半厘米。

    惊险和疼痛让骨骨多既惊又怒。

    有这只飞镖在,头部不敢乱动,否则头盔稍一挪动,伤害更大。自然也无法应战。他听到同伴的惨叫,料其不妙,当即不顾大失血,伸手就拔飞镖。不料手背巨痛。又一飞镖扎得几乎穿透他手掌。

    骨骨多大叫一声,不管被废伤手,也顾不得额头上的飞镖再伤害,果断起身抡刀警备。

    果然一条黑影犹如一条迅猛轻捷的猎豹,已腾空扑了过来。

    他大刀凶狠劈出,不想不知是剧烈疼痛让他眼睛不好使判断失误失了准头,还是敌人有什么巧妙,这一刀竟劈空,大惊再想回刀劈杀,已经晚了。只感咽喉一凉,顿时满心不甘栽下马去。

    赵岳学着师傅,踏马一纵,腾空飞斩另一骑。

    那贼本事比骨骨多差多了,只避开一镖,另两镖一深插入他左眼,一叮在他右脸颊,钻碎了脸骨。人脸上的神经最丰富。这两处伤虽不致命却都疼痛难忍,他捂眼嘶吼狂叫,幸存的眼睛流泪不止。

    赵岳轻松一剑了账,随即纵回,骑上骨骨多的战马,双脚马刺一压马腹。不安不从的战马一声长长嘶鸣,猛冲向邓飞处。

    察觉惊变正边战边退想去救援主子的七个女真蛮,突然摇晃着栽倒三个,个个后脖子深插飞镖。

    这时,赵岳战马也到了敌前,他全力发挥速度优势,左右双剑吞吐,顷刻又宰了两。战马前冲瞬间又撞飞一个。

    剩的蛮子惊坏了,稍一发呆,被邓飞趁势一铁链子抽得脑袋崩裂。

    “上马杀贼。”

    赵岳大喝一声,剑交一手,圈马冲向来救援的五十骑。隔着十几米,这次是一把七八片飞镖,也不管杀伤效果,双剑飞舞,杀入敌群。

    ‘好本事。”

    邓飞怪叫一声,也不问相熟的段景柱此小英雄是谁,抢了一匹战马,一手铁链一手抡朴刀,紧跟着杀去。

    失了最强悍凶残的女真总首领,群贼胆寒,士气大减,想转身逃跑的多,结果谁怕死先死,只会被一心全歼的赵岳飞马追杀,远的飞镖,近的宝剑,恶贼纷纷落马.......

    “俺邓飞拜见赵三郎,救命之恩不言谢,从此愿鞍前马后生死追随。”

    赵岳愕了一下,愿还想着怎么说才能打动收服,不想段景柱只介绍了他身份来意,还没问清另两好汉是谁,三汉子就痛快跪了。

    “好。三位英雄哥哥快快请起。俺家不兴跪来跪去的,省得把一条条好汉子的脊梁跪没了。”

    这话大投最近才新鲜出炉的饮马川三杰的脾气。

    他们早听说沧赵的种种事迹,早生敬仰之心,只是介于官贼忌讳,才没去投靠,此刻拜入门下,就像过一天算一天的苦孩子终于找到了最佳包.养,心里顿时感觉服气踏实。

    赵岳比他们更兴奋。

    万没想到这一下就找到三梁山好汉,还是各有特长的。

    玉幡竿孟康是紧缺的造船大匠。

    以后你不用上战场玩你并不擅长的厮杀了,安心在造船厂工作,争取成为造船业的新技术领头人。

    锦豹子杨林英气,心思细腻,处事警觉谨慎,嘴皮子利索,天生间谍的料。东京城正缺这么个眼皮子活泛的江湖人做事。这就有了。

    以后你就在东京关注有才不得志人物,多多结交林冲啊、徐宁等英雄,收了大相国寺的地痞张三、李四,等着只杀人不念佛的大和尚来。

    花和尚鲁智深是最纯粹的好汉,也是赵岳最喜欢的梁山好汉之一。这样的纯粹英雄,一定得收归旗下,不让他再受半点委屈。

    至于007,还得是灵巧俊秀的浪子燕青。

    有一天会找机会收了他的。

    对梁山第一高手卢俊义,赵岳的兴趣反而没那么迫切。

    邓飞?

    武艺不错,绝对够义气热心的好汉子。培养好,事交他办,放心。

    饮马川山寨有一千多人,赵岳却苦笑。

    这哪是强盗窝,分明是难民营。

    和三杰一商量,把山寨那点可怜食物放开吃。尽快让大家恢复力气。反正吃没了,矛头山和附近金贼巢还有很多。多消耗些还省得搬。

    勉强挑出三百精壮勇猛汉子,吃饱大略操练一下,准备今天就攻打金贼老巢。其余的暂且守在此处,等着转移到海边,随接应的船直接去赵三庄生活。

    现在已经弄清金贼老巢详细情况。

    当初有七十骑女真先后混入这里,以后略有增加。这些年战死一些。如今还剩下五十九个。

    其中矛头山十个,已完。

    押送主寨物资去海边并负责看守的有三十个,带走最凶狠的二百宋人悍贼。今去矛头山接收物资的五个,带五十悍贼。这会应该已经灭了。来攻此处的十个,包括总贼目完彦骨骨多在内已全完蛋。

    现在贼巢只剩下四个女真蛮带剩下的较弱二百山贼守家。

    赵岳让马术最好的段景柱辛苦一趟,回矛头山,如果接货女真已灭,就留五个侍卫看守,其他人都过来参战。

    .................

    孟康留守饮马川。

    赵岳带队直扑敌穴,来到寨前,大白天无法完全潜近突袭,硬攻。

    仍是赵岳先闯,跳到门口寨墙截杀挡住看门贼子,唐斌等紧跟着攀上,迅速杀散敌人,打开寨门。

第21节关键布局

    饮马川的人手太弱。

    为了瓦解敌志减少伤亡,这一次,赵岳先以手雷除掉了女真四贼,让众贼陷入恐慌混乱,再把剩下的几枚手雷全抛在贼群最密集处,清除不少敌人和骨干贼目,恐怖武器让众贼更加心慌胆丧晕头转向,再以五只连环弩连续射空所有弹夹,这才冲杀肉搏........

    在这样的优势之下,仍然死伤四五十个,不得不说饮马川强盗真算不得强盗。

    贼巢中钱财等物资已空,只剩下些粮食。马匹只剩下供主要贼目骑用的几匹。除了已在饮马川的,其它几百匹都随着去搬运护送物资了。

    让赵岳愤怒的是这些贼寇所用武器全是蓟州边军将领卖予的。几年来已连续卖了几批,并且越干对钱越眼红,胆子越大,这次几乎把他们能控制的装备物资都卖了,就在海边那处秘密地点交易。

    赵岳此前虽有所预料,对大宋嗤之以鼻,却仍感到说不出的失望。

    他现在政治智慧大长,很清楚这些卖国贼的心理。

    这么说吧。

    大宋王朝,最重要最多的资产财富属于国家,国家的属于朝廷,我是朝廷一分子,掌权代朝廷管理处置财富,占有享用财富理所应当。你占不了,是你自身没本事不掌权。

    这些人丝毫没有道德顾虑,国家民族百姓之类的利益,他们嘴上说得响,实则就是习惯性说说,不当事,除了担心朝廷发现治罪,其它什么也不惧。

    几千年政治轮回,权力没有强力制约,这种事会永远下去。

    碰到俺,腐们,你的幸福终结了。那些战备物资正好弥补俺功劳。

    赵岳冷笑,立即安排收拾一切有用的东西,全部带走。最后只剩下饮马川强盗换下的破衣服,连同光尸全抛在山崖下。

    唐斌带大队人马物资向海边接应地转移,等赶到了,差不多也可以直接上船回家了。

    赵岳只留段景柱、石勇、焦挺在身边,快马去找皇甫端。

    皇甫端见竟有豪富愿意以优厚待遇用自己这个区区兽医,并且是富豪少主人不辞劳苦亲自上门来请,只觉得天开眼掉钱了,哪有不愿意的,当即辞了活计,跟旧识段景柱追大部队去海边直接去赵庄。

    从此,东亚畜牧专业和首席导师设立了。

    赵岳又回到贼巢,和焦挺石勇悠然等着河北东路总指挥张近到来。

    腐儒繁华文化下,大宋官员都特讲排场,绝大部分也特怕死。

    张近算是一代能臣,却也免不了俗套,虽然从沧赵得知蓟州女真大事件,大吃一惊,却没轻车简从,仍在军队侍从严密保护下缓缓来。

    昔日戒备森严的隐秘贼巢已经空荡荡的,只一些野鸟时不时来此跳跃觅食。曾数年纵横驰骋蓟州肆意抢掠的强横众贼,结束了罪恶一生,如今只是山崖下被野兽虫蚁撕食的残尸。

    赵岳知道张近来了,却没去迎接。

    正值午饭时间,他继续吃喝。

    吃好饭比接待封建官员重要多了。俺正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

    张近的侍从在外面招呼赵岳:赵家三郎在不在?

    说是找人,实际是讲究官体官威,以势压人,要赵岳出来拜见。

    否则大门敞开,一望到底。张近站门前,眼睛又不瞎,会看不见?

    赵岳无动于衷,权当这些官爷不存在,吃喝不误半点。

    那侍从连喊三遍,一次比一次拖腔拿调,见赵岳听而不闻。同桌两汉子也是吃饭喝酒,头都不抬,他狐假虎威惯了,从未经历过这个,不禁大怒喝道:“草民赵岳,总督瀛、冀、沧......保定诸军州,河北东路观察使张大人在此,你还不赶快来叩见?”

    日你老母的,你什么东西,也配呵斥俺们小大哥!

    石勇大怒,站了起来,戟指冷笑:“还叩见?俺们请你来了?草你祖宗,俺他娘的都躲在深山混饭吃了,你这贱婢也不让俺们清静。”

    “你,你,大胆。”

    那侍从没这方面经验,一时不知怎么发泄威风,气得浑身直抖。

    旁边随护的一名脸盖金印的武官见张近的脸色也变了隐有怒气,立即拔出刀闯进大堂,怒喝:“你这贱匹夫贼骨头跟个草民主也敢污辱朝廷命官?

    本官看你一身匪气,定非善类,既然碰到,俺送你下地府。”

    挺刀逼近,抡刀就劈。

    也不知他敢真当赵岳面杀赵岳的人,还是吓唬一下,意图吓倒石勇,威胁赵岳,为张近找找脸面,好好拍拍马屁。

    赵岳嘴角浮现那丝冷笑,把手中筷子甩手射出,正中那武官的手腕,插入甚深,钢刀当朗落地。

    说时迟,那时快。赵岳并不罢休,一按桌子腾身扑去,一把掐住那将的脖子,狠狠一拳击在他嘴巴上。

    别说赵岳戴着铁拳套,就是光手,以他的暴发力,这一击也够狠。

    那武官被打得脑袋猛烈后仰,闷哼一声,喘不上气来,嘴巴还剧痛,感觉嘴唇裂了,嘴里充满血,一张嘴,血染的牙齿落了大半。

    赵岳不想沾他血,及时一推掐脖子的手,把看着身体强壮实则是笨拙肥胖的武官推出老远一屁股砸倒在地。

    那武官早忘了耍威风拍马屁,现在蒙了,痛得只顾打滚哼哼。

    赵岳又稳稳坐下,瞥着那武将,平淡道:“你们这些无能之辈,喝民脂民膏有本事,保国卫民狗屁不是。富国强兵没本事。窝里横,耍官威一个顶两。

    区区贼配军也想诬俺的侍卫为匪,当面就敢行凶杀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官家要问罪谁,还要按程序来呢。你这刺配边境的狼子蠢猪,比官家还权大?

    俺看你不是在拍马屁,你是心篡皇权,惯为恶事,心中早有反意。你是想连带其他人都满门死绝。”

    门外的军将原本见同僚被如此肆意殴打,顿感官威面皮受损,个个愤恨,若不是没得到张近的命令,早冲进去随便定个罪名乱刀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和侍卫。

    荒野之地,事后大不了推山贼身上。

    可这会听了赵岳平淡中暗藏杀机的话。除了那些满脑子大便听不懂人话的粗鄙家伙,都不禁心一颤:这少年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只怕不那么简单好杀。说不定附近有人正密切监视接应维护。只要稍有差池,别说俺们这些卑贱武夫,只怕就是张大人也担待不起。

    别忘了这小子有个皇帝的宠臣,人称什么都能管的当朝小相公亲大哥。有这么个牛叉在,谁让这小子不高兴了,这小子捅到听说很维护幼弟的那位小相耳中,小相找个机会,在皇帝耳边随便嘀咕两句扣个罪名,就不知得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这些瀛州武官听说了些,却不太了解偏远沧赵的可怕,只忌惮赵廉,今日算是初步领教了沧州小恶霸的真正嚣张凶狠。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小子是什么都敢做,谁的脸都敢打呀!

    胆贼大,命也贼好。真令人嫉妒羡慕。

    张近这会却意外地平静下来,甚至嘴角还隐隐约约有丝笑纹。

    他的亲信幕僚赵鼎臣知道东翁担心什么。

    这位赵家小主子如此无礼,实则是好事。看来沧赵并不想借女真贼勾结边军事件要挟甚至毁掉张近的仕途。

    和东翁对了个眼神,赵鼎臣出场开始给张近圆场。

    赵岳看看同姓幕僚,和善笑道:“还是俺本家明事理。”

    这才起身和张近见礼,并迎入大堂。

    “大人,你和家父也是熟人老友。小侄有些私事,想和你私下说说。”

    张近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挥手让部下退出。

    赵岳笑着招呼:“此事还需要鼎臣先生帮忙,你请留下一听。”

    实则是让赵鼎臣帮张近拿下主意。

    得到张近首肯,赵鼎臣心中一喜,不禁暗赞这少年当真是了得。

    .............

    赵岳走了。

    走前对张近说:“张伯伯,俺觉得这处寨子还是留着别烧好。万一要是有一天强敌突然打来。百姓仓皇间也可跑到这里躲避兵灾熬过严酷不是?”

    张近总觉得赵岳话里有话,但既已和沧赵商定,自己这河北东路长官也熬到头要高升了。以后怎样是其他官员操心的事。

    此时万不可为这点小事得罪明显喜欢意气用事的沧州娃小恶霸,平添些变数。也就体现了一把文雅高官的大肚能容风范,制止部下纵火,转奔蓟州下狠手......

    赵岳沟通好了张近,调哥哥来沧州的关键布局也就有了九成把握。剩下那一成得看赵佶的荒唐程度。

第22节二龙山

    _家中中院大厅。

    赵岳盯着报上的功臣名单上最前面的四个名字有些发愣。

    好一会儿后,点点名单,问此次带队截杀金贼大获全胜的赵信:“信哥哥,这四人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赵信看小表弟眉头微皱,心里顿时一紧,瞅瞅成贵,瞿源,乔正,谢福四个名,担心四人有什么问题,略一想说:“得有五六年了吧。当初发现此四人是水上好手,那时他们还不到二十岁,都是穷得底掉的钱塘江梢公,空有水性力气,武艺不济,从水手干起。观察考验后特意加强教导,这几年武艺渐成,才逐步提拔起来并加入核心军。”

    没错。正是小说中的炮灰陪衬,方腊的水军统帅浙江四龙。

    不过现在都是小年轻,在沧赵军中只是诸多中层将领之一,因沧赵海军武器犀利,游水作战显不出优势功劳,他们没混得某某龙的称号。

    赵岳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刘文。

    当初稚嫩的中情局局长如今快三十了,多年从事秘密工作,有成功有挫折教训,好在没出大事故,又有赵岳一力支持,有主家信任,全力以赴坚持下来,越来越精通这个高难度工作,行事也越发沉稳老辣。

    见赵岳讯问,刘文熟记重要成员情况,张嘴就来。

    “属下仔细查过,此四人同混钱塘江,以摆渡打鱼度日,为对抗当地鱼霸欺压掠夺结为异姓兄弟,因性子高傲,有几十个年轻又同样穷困的同行追随者,没其他朋友,看其贫困程度,应没有招揽接济者,家中所有人也不信邪教,应和江南教派无关。当初来投,落脚后,招来追随的兄弟,都是全族全部迁来。如今安居乐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处。”

    赵岳舒口气。应该是多虑了。

    想想也是。

    那时,虽然大宋邪教从来没有缺过,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秘密实力至多比那些流寇山贼强些。到了赵佶肆意**,方腊才渐渐出头。据情报反应,即使是现在,摩尼教也没多大实力,应该不会那么有眼光盯上还远不成熟的浙江四龙,并秘密培养为间谍。

    尽管如此,赵岳还是再次提醒刘文:“方腊是江南枭雄。此人反意坚定,有雄心壮志,也不乏手腕和能人相助,肯定能搅起大风雨。”

    刘文会意点头:“属下会格外留意江南来投的好汉。”

    赵岳让父亲顺势接见了浙江四龙,认识一下,表扬,一下提拔为地位仅次于武信越三将的水军首领。

    天又开眼了,天上掉馅饼了。成贵,瞿源,乔正,谢福惊喜交集,感激涕零,发誓一生忠心追随云云。

    赵信有些不安。

    他和刘武赵越当然清楚此四人有本事,能担大任,但因其个个自负水上本领,有些桀骜不驯,所以才一直压着,没用他们当副手。

    赵岳笑道:“表哥放心。天下有本事的人多着呐。俺立即南下去给你们找来能压制他们,而且极讲义气绝对可靠的好汉。”

    梁山好汉,俺随便从中找个水军将领也未必压不住他们。

    穿越者的福利。赵岳心里有底。

    “什么?儿子,你又要走?”

    心刚刚安稳下来的母亲顿时有些不高兴。

    好在这次是去南面,大宋腹地,安全多了。张倚慧也没强烈阻止。时事所迫。赵岳着急。她也不能干扰幼子的大事,只得反复叮嘱小心。

    梁山啊梁山,俺的江湖梦,俺来了。

    赵岳在心里大喊着,在七月初带着邓飞、陆铁犀、闾铁牛及五十精干庄丁,骑劣马开始了嚣张的南下之旅。

    师傅无名老道居然一反常态,这次也跟着走。

    这让赵岳好生稀奇。

    为给赵岳进补和泡药澡弄药材,老道每年都会出去,时间长短不等,耍够了才回来,绝不会因有了徒弟牵累闷着了,才和赵岳出行。

    他这种人,谁也闷不着他。

    赵岳也不问原因。

    他太了解师傅的古怪脾气。问了白问。到时自知。

    入门后,赵岳才知道老道这一门练武所耗之巨。师傅虽能找来些稀世之宝,但绝大部分材料还得靠有钱有能力四处大量购买才行。

    从这一点看,如果是苦娃娃岳飞被收为传人。老道会操碎心。

    有了财大气粗,触角广布的沧赵,这一切就变得轻松简单太多。老道感叹自个命好,乐得轻松自在。岳飞也跟着轻松快活,水涨船高。

    家里的事暂且交给唐斌、岳飞带着修练,同时争取在短时间内加强提升段景柱、石勇、焦挺、杨林的武艺。

    赵岳心中有明确目标,一行直奔青州,收了情报网刚探得,也是刚来青州开店的曹正夫妇。

    有了操刀鬼曹正,其师林冲也在赵岳视野中,专等其倒霉时收网。

    又直奔传说的二龙山。

    这世界的二龙山好一处险要所在。

    它离青州一条主路不是太远。山体不是太高,和其它山连绵在一起。但上山只一条路,真的是一条路,其它面得是猿猴兴许能爬上去,前面则是一片原野,夹杂少许小村庄。而且山上异常宽广平坦,有水源,有些可耕种的地,可存数万兵马。

    不宽但较深的弥龙河流经此山,与当地的水潭在山体西南侧洼地形成个数里方圆的湖泊,因水潭一带水深,最深可达数丈,听说有几条巨蟒般可怕水怪生在其间。因此当地人叫它孽龙水库。

    无名老道瞥着赵岳淡淡感叹:“果然是立贼巢,抢掠四方的好地。”

    对师傅的习惯性影射挖苦,小毒舌赵岳根本不当事,只嘻嘻一笑,走进占据这片好山的宝珠寺。

    寺主是个老和尚,手下有数十僧众,‘生意’虽不是很兴隆,看样子过得却也凑合。至少佛像还鲜艳。僧人也不是贫苦饥饿之色。

    他们看到赵岳鲜衣怒马,保镖众多,一派富贵人家出行的气派,顿时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大施主上门了。

    赵岳笑微微扫视一遍满脸恭敬热切的众僧,看到其中有个个子显得雄壮的三十岁左右汉子,笑问:“不知这有没有个俗名叫邓龙的?”

    那雄壮和尚一愣,随即施了佛礼:“俺出家前叫邓龙。”

    “俺?不称贫僧?这家伙心非佛门呐。”

    赵岳腹诽着点头,收了笑脸,向佛像行了个注目礼,转身就走。

    如此不差钱的肥羊,居然不傻,一毛不拔。闹得和尚们好生失望又诧异:既不礼佛,也不是找人。哪你们来此荒山做什么?

    老和尚显然不甘心,明是礼送,暗是希望能抠些油水,但见赵岳丝毫不理会,就高宣佛号说:“贵客前世修德,今世才富贵在身。此乃我佛慈悲有灵。今既至佛前,如何不感谢佛主,以求来生别受苦受难?”

    没蒙着钱,还威胁上了。

    这些红口黄牙借神名欺骗,专等人供养的白吃蛀虫,真是可恶。

    赵岳嘻嘻一笑,伏老和尚耳边低声道:“俺师傅是道士。俺敬的是万能的宇宙主宰。俺就是神就是佛。你这的泥胎受不得俺香火。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第23节开创梁山寨

    大清早,烟波浩渺的梁山泊岸边立着一些骑士,自然是赵岳一行。

    无名老道眺望着广阔的泊区,说:“林莽绕水泊,浩水锁山岳,是个水洼草寇行事的好地方。这是你小子选的另一窟?”

    之前,他以为赵岳想占据二龙山,派人当山贼方便干些事,不想赵岳观察完立即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老道觉得二龙山确实不错,一时没忍住,就问了小徒弟到底是啥打算。不想小徒弟笑嘻嘻回了句:“师傅,你猜呀?”

    这话不毒舌,但比毒舌更可气。

    老道当时翻翻眼睛,憋住了气,耐心等待报复的机会。

    话说师徒俩斗嘴快十年了,老道痛且快乐着,长时间不斗很不习惯,心里会痒痒得慌。

    他看出来了,小家伙对这片破水洼子荒野确实有强烈兴趣。机会难得,自然不会放过,今,就是现在,立即说难听的反击顽皮弟子。

    赵岳嘻嘻笑着问:“师傅,你看这地方是个屯兵好地方吗?”

    老道太了解顽皮弟子了,知道赵岳虽嬉皮笑脸,但心里是认真的。

    他摇头说:“师傅虽不懂军事,但大路货能看出些门道。”

    “这里虽可称易守难攻,但也只限于小打小闹。离东京太近了。林莽和八百里水泊防御不足取。你看它联通黄河、大运河,可通东京。尤其是东面那滦珠河可是大河。它沿途沟通汇聚泗龙河、潍龙河、青龙河、潮龙河等大小河流或支流,河宽水深,直通大海,大海船也可通行。你若在此闹大,引得东京恐慌,朝廷海河两路水军来攻可是轻而易举。我看它不如那二龙山难攻,也不如二龙山更利于屯兵。”

    沧海桑田,漫长千年中胶东地区的山河不知发生多少变化。

    赵岳对历史古地理不清,不知另一时空历史上梁山具体状况。现实眼前的梁山却是水上几乎算四通八达,确实并非理想的大搞造反之地。

    他却不惊反喜。

    如此宝地更利于呼应海军水军,方便转运发送货物人口。

    定了,就在梁山设一窟,把在沧州不方便干的事,挪在这进行。

    自从黄河决口造就梁山泊,梁山地区成了泽国野地,就有不少强盗出没周围的林莽要道,为非作歹,抢劫杀人,但不是独行贼,就是三五一伙的小团体,没个有真本事的,更没有好汉,都不值一晒。

    大宋目前还没折腾到民不聊生的地步。

    百姓穷苦不堪,挺身冒险造反求生路求富贵,那是不久以后的事。

    此时梁山上只有实在无处可去的几百户穷困潦倒人家,为逃避官府的税收盘剥和地痞恶霸欺压煎迫等等而居岛开荒,苟且偷生艰难生存。根本没有另一时空开山鼻祖王伦这号人,也没有贼寇长期盘居。

    下一站是石碣村。阮氏三雄在那里。

    师傅对杂鱼角色和陪徒弟跑腿没兴趣。

    赵岳让陆铁犀陪师傅回郓城去母亲的亲娘舅那歇息。曹正的婆娘和五十庄丁都留在那暂时住。他带着蛮卫闾铁牛,和邓飞曹正快马而去。

    阮氏兄弟在村里显然是名人。很容易就找到了。

    都年轻得很,都没老婆。他们的寡母也硬朗得很。

    赵岳打量着传说的水中三蛟龙,心说:“这就是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了。果然精壮强健,贫寒落魄却不乏英雄好汉气概,培养好了,必是俺家的海军顶梁柱。嘿,有了俺,你们不会英雄无用武之地,不会再命运悲惨,只落得个搏人一把同情泪。”

    光着膀子,穿着犊鼻裤的阮氏三雄,对满身富贵气的小公子哥儿不顾此地泥泞破烂亲自上门找自己,都一脑袋雾水。

    他们也好奇地打量着不速之客,都察觉到赵岳激荡不已的心情。

    你激动个甚?

    俺又不是好看的婆娘。看清楚了,俺们也不是卖屁股的兔儿爷。你小子若是看俺一身好皮肉,想打歪主意,那是活腻味了,小心你脑袋。

    ..........

    “哎呀呀,原来真是贵客临门。俺小七早听说普济郎大名,快,快请坐。”年龄最小,水中本领最强,性子也最活泼的阮小七高兴地咧着大嘴,一时不知怎么表达喜悦尊敬心情,只一个劲地让座。

    可看看破烂的板凳,顿时又红了脸,尴尬地搓着大手。

    赵岳笑呵呵道:“小七哥不必客套。大家同坐,说说话。”

    说着拎过一个小板凳,也不嫌脏破,直接就坐下了。

    来到这个世界,即使长大了,他也从不穿长袍。没那些坐卧麻烦。

    阮氏三雄顿时高看赵岳一眼,都觉得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大人物。

    在他们简单的心里,到哪都穷讲究,嫌这嫌那,娘们一样计较细节小事的,都不是真汉子,非英雄,不值得结交,更不能托付大事。

    见三雄更热情了,明显少了怀疑和戒备提防,赵岳笑道:“三位哥哥不必怀疑俺的身份。这世界有敢冒充皇帝的,也没敢冒充俺的。”

    三雄感兴趣地嗯了声,都竖着耳朵听赵岳的来意。

    赵岳直接了当道:“哥哥们都是人中豪杰。岳听闻大名,舍不得如此忠肝义胆的好汉子空有满身本事一腔热血,却困于此地过此潦倒生活。今天来就是想请哥哥们加入俺的梁山大业........”

    阮小七一拍大腿:“别人俺不管。反正俺小七跟你干了。俺就说赵三郎是真英雄,早想去投靠。可,嘿嘿”

    赵岳看到阮小二脸色微红,猜测应该是他听了自己普济又恶霸的复杂名声,判断不是好东西,阻止了一家投靠。

    从沧州出发前,邓飞已经知道赵岳的打算,来这就是受沧赵集团委托当开拓先锋,负责主持梁山的。

    才加入的曹正不知道啊,此时听得真切明白,不禁惊骇又激动。

    惊骇沧赵的野心和可怕实力,激动碰到了天大良机,赵岳又是如此信任重视他。想不到俺一个杀猪宰羊的屠夫也能有光宗耀祖的一天。

    不用再罗嗦了。

    三雄立即带赵岳找到在泊边开酒店的旱地忽律朱贵,轻松拉其入伙,再架小船陪大家一起实地察看梁山。

    赵岳先观察了一下梁山土著,都是有些骨气却无力反抗残酷现实的穷苦人家,太苦了,安慰大家不必惊慌,好日子到了,这就开始。

    拢住土著,让邓飞先发些银子安排大家吃上饱饭,让土著着手一些建设方面的工作准备,然后和邓飞、曹正、朱贵、阮氏三雄这些开创梁山的元老设计整体规划。

    “山后下寨,养马匹。立金沙滩水寨、南水寨、鸭嘴滩寨、设码头放货。山上设宛子城和大寨。山前大路设三关,山腰第一关。宛子城第二关。大寨口第三关。闲置山头养鸡猪羊牛。水泊放鸭。山上宽敞处设工厂。俺看这些设水寨码头处水不够深,得再挖些。有省力设备.......”

    随后,赵岳以设贸易转运站名义设寨梁山。

    命令:以具备各种人才的五十庄丁为骨干。

    邓飞、曹正夫妇主持建设梁山,召集周围贫困无地百姓迁来从事建设和各种生产工作,并组建山上巡逻防卫军。曹娘子还负责收养孤儿。

    朱贵,梁山商务管家,在专业人才辅助下负责安排梁山的生产和贸易。招其弟朱富赵庄培养一番后,去高丽负责贸易店兼高丽情报总管。

    阮家三雄召集周围渔民组建水军,先暂时负责内河道运输。

    赵岳亲自出马去拜访水泊周围诸府正任官。

    京西路总司所在地济州的知府很热情地接待了赵岳,在看了赵廉搞来的蔡京家二公子的书信后,明白了沧赵的意图,顿时更热情洋溢。

    谁不知沧赵会做生意?发财的机会来了。

第24节新鲜出炉的沧梁恶霸

    ————病了,惭愧,食物中毒,呕得翻江倒海........单手码了这章

    赵岳心里明白原因,感谢了知州的盛情,笑呵呵说:“大人请宽心。梁山水泊及赵家雇佣的相关农户渔户的税收全由赵家提供,州税县税啊如果收不齐,缺多少,由赵家补齐。”

    这话说得大气仗义。

    实际上是在告诉知府,水泊周围的人家,凡被赵家看上雇佣的,以后税吏差役不要去骚扰,更别说欺压勒索,否则就是刁难这些人的主家赵家,是不给小相赵廉面子,也是和蔡相家的好处过不去。

    至于少的税收,俺家自然一力承担,不但不会让你为难,还少不了你的好处。当然,前提是你识趣,该帮忙的,赶紧大方伸手帮。

    不交好,你有难处,好意思找俺帮忙,好意思收钱?你收得着么?

    至于说梁山和八百里水泊不是私人的,沧赵不是皇赵,不能说占就占了,是不是应该交钱买下,赵岳提都不提。

    这就是国有制的好处了。

    国有,也就是皇帝所有。皇帝是家天下。大宋人都是皇帝的家人。换句话说,国有,不就是皇帝的家人——全体国民所有?

    我是皇帝的家人,是国民,没权沾不了好处也就罢了,有权,自然可以支配占有国有资产。

    这是大宋官僚阶层总体的歪理观念。总之团结互助,努力挖国家墙角,使劲享受权力的好处是共识,就对了。

    开国太祖都说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他都这么说了。哪还有什么不好意思下手的?

    再说了,这么大的国家,天下国有山川多了去了,好山好水多了去了,俺沧赵唯独看上了你这偏僻荒野地方的一个破水洼荒山,打算帮你的忙发展繁荣这里,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敢向我提钱?

    知府更是明白人,也绝口不提。

    大家心照不宣,默契配合,共享国有制下当官的好处。

    随后各知府派人通知各知县,那什么,石碣村全体成员先成为沧赵家干活的仆役。别不长眼给俺找麻烦啊。

    你说你是另一派系的,小相还不是真相,不必怕。蔡相也对你不好使。那内相的书信好使吧?

    你敢得罪蔡京赵廉,可你敢得罪大阴人梁师成?

    阉人大宦官不是真男人,可不管君子大员风范,得罪了他,他指定要报复,瞅冷子在官家耳边嘀咕一句,你这官就不用想当安稳了。

    各府长官也真尽力帮忙,除朝廷严格管制的弩等武器,其它装备包括弓箭,以腐朽毁损等各种报废名目调给沧梁水上货物运输护卫队。

    各府给的都不多,但凑一起就相当可观了。

    尤其是箭很多。因为赵岳说了,渔民护卫武力太弱,近战不得。

    这年头草寇盗匪确实不少。做大生意,确实需要强有力护卫。

    反正那些装备堆仓库没用干烂着,旧的没用,新的又来了,不如卖个人情,弄些好处。

    你不在武器上帮赵家。人家完全有实力自己武装。武装了,你还敢去没收不成。

    你说有漕仓宪三司、御使监军盯着?

    任你什么官,最后不都归内外相和枢密管。

    重要的是,官场稍明白点的,谁不知赵公廉是皇帝眼中的红人,储备的宰相,谁不知其牛叉关系网和大方。谁没好处却去得罪这样的强横红人落得倒霉下场。能用公家的荒山水洼捞点好处,大家偷着乐。

    赵岳忙活完,正打算去看看宋江、晁盖到底是什么样。阮小七来求他帮忙从县城大牢捞个人。

    原来石碣村有兄弟二人,哥哥名叫刁桂,绰号无毛蟹,兄弟叫做扁头鲻刁椿,家中只养着一个老母,兄弟都十分勤恳,和阮氏三雄要好。

    刁桂为人性刚而诚朴,不善周旋。所以都是弟弟出面卖鱼。

    这天,兄弟二人打着鱼商量着事,最后决心跟着阮氏兄弟干了,打算处理掉手头的鱼就收手转行,不想就遇到祸事。

    刁椿和县城开酒楼的吴老板,人称吴百万,因鱼价发生冲突。

    若是以前遇到吴百万半抢半买,刁椿愤怒,但也就认了,现在梁山来了个沧州小恶霸,一个更强横的主,而且还会是刁氏兄弟的主子靠山,刁椿心里有了依仗,再加积压太久的愤恨,一见吴百万凶横不讲理,顿时就火冲顶门,根本不搭理,继续叫卖自己的鱼。

    结果自然就被吴百万强抢了鱼,还指挥伙计打了刁椿,却反诬刁椿偷过他钱财,今天被抓还寻衅打人,叫来相好的捕快把刁椿关进牢房,派人去扬言说刁家如果不还他被偷的五百贯,刁椿就死在牢里吧。

    可怜,刁家别说五百贯,就是五贯也是天文数字,哪弄这么多钱啊。

    赵岳笑了:“小七哥,俺刚来梁山地界,还没立威,少不得有不长眼的地痞恶吏寻事勒索。既然有人找死,那咱就手一起办了。”

    阮小七高兴啊。

    咱一个苦哈哈,也能如此牛气?

    赵岳一拍他肩膀:“以后,不管是谁,如果明知你是俺的兄弟,为俺家做事,还蓄意刁难甚至加害,只管放手教训。有事,俺担着。当然前提是别吃亏,更不能把命丢了。告诉俺,俺替你收拾。”

    “这事交给俺了。你别再分心,和哥哥们好好练刀,早日有硬本事,才好去海军担更大的责任。”

    到了梁山,赵岳才知道,郓城在梁山泊西面属于郓州,不属于济州。济州在梁山泊南面。

    快马回郓城找到坐镇此地的舅爷姜思明,说了刁椿的事。

    姜思明也笑了:“嗯。这事俺来搞个响的。”

    赵岳笑着点头,放心让舅爷自己处理。这几年事实证明,舅爷人老成精,加上历练,如今绝对是个扎实能干的狠角色。

    姜思明直接到县衙,说刁椿是他老婆的远房亲戚,以前太忙于家里生意,疏忽照顾,现在孩子出事了,被冤枉了,这不行,请知县放人。

    知县新来的,和姜思明没什么交情,却听得明白:什么亲戚,那是借口。如今石碣村成了沧赵的地盘,村民被欺负,这是**裸打沧赵的脸。沧赵岂恳干休。只怕是要借此事立威,有人要倒霉了。

    自己刚来,对此地还不熟悉,衙役也没认全,更别说交情了。坏处是没熟悉可靠人手,工作一时不好干,好处就是现在,把谁舍出去,也无利害干系,不用心疼半点。

    好不容易做到实权知县,沧赵实在得罪不起。他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赶紧把眼皮子活络最先靠上自己的押司宋江找来,叫他赶紧处理好此事,“记住,万不可让那刁椿受一点委屈。”

    传说的及时雨宋江此时虽然尚且年轻,科举无望花钱转了吏途,也没干几年,却已显出草莽政客天赋,具备了吏头的老辣手腕,面上连忙答应,心里却另有主意。

    早听说沧赵厉害,沧州小恶霸很嚣张,不知有何厉害手段,俺倒想见识一下。这位姜大老板很会做生意,也会做人,有手段,可就是眼皮子太高,不把俺们这些吏员放眼里,以前知你实力可怕,不敢招惹你,任你在郓城肆意赚钱,现在,你有求于俺,那就另当别论了。

    嘿嘿,以为知县老爷点头,你那亲戚就能轻松出狱了?

    过不了具体办事的俺们这些你瞧不上的小吏一关,你休想如愿。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找来县捕快副头子,说好听点称副都头雷横如此如此说了一番。

    满眼是钱的雷横听到有财可发,大喜过望,跑去沧赵店宰肥羊。

    听了雷横拐弯抹角诉了半天苦,说了半天为难的话,实际就是想借还吴百万五百贯的借口,敲诈勒索五百两才放人。姜思明笑了。

    “雷头,你确定你睡醒了?”

    雷横先是一愣,等醒过味来,顿时恼羞成怒。自从当了捕快副头子,就是知县大老爷也从未如此轻视他。

    沧赵又如何?

    强龙不压地头蛇。一个外来户,你势力大,不拉拢俺也就罢了,但你千万别有事求到俺。有机会,俺就找你麻烦。得罪俺,还想在此地安稳发财?哼——

    “既然如此,那俺再去说说吴大官人,看看他能不能撤了诉状,饶过你家亲戚。”

    “大官人?饶过?”

    姜思明瞅着财迷心窍不长眼的也不知有品没品阶的小吏头子,丝毫不动气,笑眯眯道:“姓吴的还有诉状?雷头是想去支招补一个吧?”

    挥挥手:“知道你能耐。俺怕了你。去吧。”

    雷横有点坐拉的感觉,但仍不死心,一扭头,昂首挺胸走了。

    可片刻又回来了,怒声喝问:“姜掌柜,你敢纵凶伤人?”

    “伤人?”

    “哦,那个不长眼的吴混混恶棍啊?”

    姜思明仍笑眯眯地:“是呀,俺打了他,他不但不怪俺恨俺,还连连感谢俺代他死去的父母教会了他怎么做人,为了表达诚挚的谢意,自愿把那酒楼白给俺,并且苦求俺收了他全部家产。你听好了,是全部,一点不留。他是你罩着的?你不舍得不服气呀?”

    一伸手,“嗯,你有胆子把俺也抓了去。没胆子,让吴乞丐告俺,让县大老爷亲自下令抓俺。”

    “你是立即抓,还是赶紧离开找人支招啊?”

第25节郓城梁山五天罡

    雷横再贪财,也没胆大到敢抓沧赵大舅爷。

    他怒气冲冲又去找吴,那个乞丐,想唆使其上告,不想昔日威风吴百万顶着猪头一样肿胀黑紫的脑袋,正在县衙过房契给沧赵店,办好一切后,又请沧赵账房代他感谢姜大官人的教育之恩,痛心疾首地表示小人以后绝对会好好做人,做善人,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做........

    看得知县时文彬直摇头暗暗感叹:沧赵小恶霸是真狠呐。

    他并不同情同样是恶霸,却是没真实力,惹了更狠的,走了霉运的土鳖恶霸,更不会主持正义支持其维权。

    两人之间没一毛钱关系。谁管一个恶棍的死活。能让权力畏惧的只有更强势的权力,绝不是民意。所以,有关系,他也得顺着沧赵来。

    雷横萎了,还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宋江当枪使了,转去向宋江问计。

    宋江此时正暗暗心惊。

    他手下的衙役眼线告诉他,沧赵店去了吴酒楼几个人,在里面把所有酒楼伙计打了个半死,后来不知怎么吴就老实把自己以各种手段搜刮来的财产都交给了打人者,当众说是自感罪孽深重,从此洗心革面踏实从头干起,争取......

    宋江此时已和江湖人物多有来往,警惕性很高,危机意识很强,立即意识到;沧赵行事讲求高效利索,手段狠辣,想收拾谁,绝不会放过,以其身份背景,能以各种罪名光明正大地捏死绝大多数仇敌。

    象吴这种黑底恶人太好收拾了。逼出口供,威胁报官送上刑场,甚至连累子孙都完蛋,吴还不得立马听话照办一切。这还是好的。若沧赵懒得费事,不屑费事,只怕会直接上黑手段,一了百了。

    想到这,宋江感觉脖子发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俺见识浅薄,想得简单了。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的家族岂会不是黑白通吃的强主。俺这小小吏头,若是被发觉在暗中掂量他们斤两,只怕捏死蚂蚁一样就收拾了俺。不屑费事,他们随便找个乞丐捅俺几刀.......

    宋江不敢多想,对雷横叹气说:“是宋江考虑不周。这家人太凶狠强横。咱兄弟弄不过。只好认栽。赶快放人吧。省得也被惦记上。”

    雷横这时也明白了自身处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姜思明见刁椿只是皮肉受了些苦,看着吓人,其实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安排了大夫赶紧医治,这才对面上老实认错道歉的雷横说:“实话告诉你,刁椿如有闪失,别说你,连你背后的人也别好过。无妄之灾在官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笑谈。何况你们真做了不该做的事。”

    “去把那勾结吴混混的,打刁椿的捕快都抓了,送衙门治罪,让他们赔偿医药费五百贯。你们的过错就一笔勾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雷横松口气,姜思明义正辞严道:“公门中人吃百姓供养的饭,花百姓供养的银子,却不维护朝廷纲纪、百姓利益,真当正道不兴,披身官衣就可肆意为恶不用受惩罚?别人不做。俺家做。”

    雷横愕然,随即对刚干了恶霸事的姜大官人这么说,很不以为然,但此刻不敢流露半点,诺诺着,赶紧找宋江去办事了。

    宋江却隐隐约约感觉姜思明不是在玩欲盖弥彰欺世盗名伪君子那一套。他也听说沧赵良善的传统、严禁的家风,人家数代人真这么做了。那赵廉虽也是讨皇帝欢心的宠臣,可为官真没得挑,谁也不能说他不是好官。沧赵也就幼子是个恶名与善名纠结的怪胎,败坏沧赵名声。

    东溪村晁盖见梁山迅速变样,惊愕半晌,目光闪烁叹道:“沟通水泊周围诸府,连山带水独占八百里为货物中转寨。这沧州赵家好大的生意!好霸道的气魄!”

    正感叹着,赵岳来了。

    “岳在家就听说过保正的勇武豪气,今冒昧来访,请保正海涵。”

    晁盖搞不懂这位豪门公子对个乡村土豪为何如此尊敬客套,只是表面热情周到,心里防范森严。他的真正身份并不干净。

    但奇怪的是赵岳没说几句话就转到武艺上,并且不顾忌才刚认识就传授了几招精妙刀法,以后又厚脸皮来过几次,双方有所沟通和好感。

    晁盖猜测自己的身份与赵庄主当初的极相似,脾气、行事风格、本领也相似,这是赵岳喜欢亲近他的原因,也感觉到赵岳确实无恶意,并且诚心结交,善意满满,否则谁会把防身绝技外传。

    也就放心不少,开始有些诚心接纳。

    他不知仅仅几天,赵岳已经对他有深刻认识。

    晁天王不愧天王之称,天生神力,勇猛强悍,可惜在最适合习武的阶段没得名师指点,否则有五虎上将之能。

    这个人胆大公正侠义,但说到底骨子里就是个农民,只不过比一般农民有本事,有见识,有胆量,有豪气,心胸开阔讲义气。

    他的理想生活就是有饭吃,有钱花,有哥们朋友在一起喝酒,闲侃,干些喜欢的事,当然以他为大哥。自在逍遥无欺压,谁敢挑衅生事就痛快淋漓报复回去。

    一句话,晁盖是个有类似现代人追求的古人,但无大志。

    赵岳也认识了智多星吴用,一个心思活黑的学究而已,眼界不堪。

    又特意和小说中盛赞的孝义黑三郎及时雨宋公明认识。

    史书记载的宋江,为什么造反,赵岳不清楚,眼前却看清真相。

    在这个北宋里,宋江是个极具有个人魅力的枭雄,也自认有治国安邦之能。他善识人识事,行事处人手腕极其了得,因此不甘心平庸却又无法在现有体制内改变而不满现实。

    他骨子里是官,想成为被皇帝赏识也为皇帝尽忠的顶级大官,尽管本身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按宋廷政治体制规则,正常来说一辈子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官,更别说大官。

    他的理想是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皇帝倚重,人人崇拜敬畏,光宗耀祖,史上留名。现实却一地鸡毛。

    由此可以理解,正是理想与现实,自诩的能力和卑微的身份,二者的巨大落差让他嘴上总自称小可,谦卑待人,遇事却是老子说了算。哪怕你妹妹的婚事,也是我作主就作主了。你想嫁谁无关紧要。我要你嫁个粗鲁火爆武夫或无耻之尤的矮子,你就得老实嫁了。你是老大怎么了?你想干的事,我不认可你就干不成。我想干的事,你拦也拦不住。

    晁盖的是非观是小民意识的,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善恶分明,正邪不两立。

    身为带头纳税服役的农民小头子,他吃过邪人恶官的苦头,被逼上梁山,行事也是报复惩罚污浊邪恶,在他的观念里邪恶不可原谅。

    而宋江的是非善恶观是官式,判断是非善恶的基本标准是:是否符合“大局”利益,说白了就是是否对我和我的集团有利,善恶是非是可以混淆的,只要需要,颠倒是非黑白不是问题。

    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目的,利用晁盖习惯坐地分脏,不凡事亲力亲为,不擅长玩权力游戏,慢慢架空了晁盖。

    当晁盖的和哥们兄弟尽情逍遥快活,过一天赚一天,‘混吃等死’这等草根追求,和宋江的勃勃野心及观念发生尖锐冲突,而晁盖又因老大的身份,让宋江顾忌名声和实际操作方面的阻碍等等而无法奔向理想,那只能是让挡路的晁盖死掉。

    因历史局限性,宋江做不到放眼世界,眼光只盯在大宋内部一隅,别说海外,就是南北方的事,他也没什么见地。以他的见识,手下再厉害也折腾不出颠覆历史的大事件的。

    赵公岳没把这个一肚子权谋手段的黑矮子放在眼里。

    总的一句话,对晁盖、宋江、吴用这种英雄,都是失望。

    高兴的是结识了美髯公朱仝。

    此人身长八尺四五,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步战和马战能力非常均衡,为人稳重有谋略,武艺精通,却没什么野心,任劳任怨,值得好好培养重用。赵岳顺手教了些枪术。

    至于插翅虎雷横,如小说描述面如紫糖色,一部扇卷胡须,有好汉相,膂力确实算过人,能跳三丈阔涧就是吹牛。

    赵岳的感觉是:此人非英雄,骨子里就是个无识狂妄的贪鄙小吏。

    一腔热情的赵岳最终得出个结论:晁盖、宋江的思想追求已经深入骨髓,而且都固执己见而自负,难以改变。吴用就是个有小聪明的墙头草,没有自己坚持的理想,不具备领袖气质和手腕,只配做狗头军师。而郓城五天罡是梁山政治集团的基础核心,在他们的领导下,以他们的素质,无论是指导思想,还是梁山综合势力,根本不可能有大作为,争来斗去,凶狂一场,沦为朝挺的打手帮凶,当了枪使是必然的结局。

    赵岳感觉心有点儿痛,不得不改变原定的塑造梁山集团计划,重新考虑这些人的作用。

第26节屈死的第一陪衬好汉

    七月末正是酷暑难耐时节。现在仅仅上午八点左右,已是烈日酷毒。放眼望去。绿叶低垂。狗张着大嘴,伸长舌头,趴地上无精打采直喘。人不动也一身身汗。只有蝉藏树上无知无畏地欢鸣。

    刺眼日光更无情笼罩着荆湘一个有百十户人家的寻常山野村庄。

    村外远处隐蔽的绿柳荫下有四匹战马,马带行囊,挂刀剑。

    马旁站着四个人。

    一水的圆领亚麻短袖衫,长裤,系带黑皮凉鞋。

    其中异常雄阔的汉子头戴一顶礼帽似的透风麦杆编草帽,脸上胡子刮得干净,一身深灰。

    另两年轻汉子都是一身黑。高个的那位草帽后露出一束及颈长发。稍矮些身板显得格外壮的刮了个青虚虚光头,正用草帽扇着风。

    最矮的少年上身着深蓝,下身乳灰裤,头上包着淡蓝丝绸,上绣一只白虎。白虎头正处额头上方,前爪正好在头两侧,远看不显眼不觉得什么,近看这刺绣狰狞恐怖,栩栩如生,给平和少年平添了英武杀气。

    这副景,你会以为是时尚明星在古朴山村参演某古装武侠大剧。

    前面就有村店酒家,四人却不去洗把脸,悠然坐下喝一杯消消暑,就站这干热,行为有些傻。

    更傻的大有人在。

    大太阳暴晒下。

    村口堵着二三百赤膊汉子拿着刀枪棍棒粪叉锄头........居然还列着军阵。他们显然在守卫自己的家园。

    对面百十米外是七八十条汉子,人虽少,却更年轻精装,都是真正的武器,有刀枪,还有自制弓箭,队伍散乱,但汹汹气势比人多的对手不知高出多少倍。显然是来打劫行凶的熟手强盗。

    中间夹着三位战骑,人年纪都不大,一对二,仍是强盗方人多。

    两强盗头子,一个是满脸浓须的黑红脸魁梧大汉,相貌似恶鬼转世人间的煞星,手拎两根大铁条,说好听点叫镔铁双锏。

    在远处观看的少年眼里,它就是粗制滥造的大铁条。

    另一个长得清秀许多,眉目颇有英气,马前挂弓箭,手提雁翎长刀。

    两方傻鸟就在烈日下站着,好似在比拼谁比谁更耐暴晒似的。

    僵持了好一会儿,那恶鬼强盗头子先耐不住了,大喝:“杜村正,俺们兄弟赞你是真英雄,今是第三次来请你入伙当老大。刘备那厮三顾那啥,诸葛亮都出山了。俺们心这么诚,你为啥不动心?”

    那杜村正脸上微须,相貌方正雄武,身躯挺拔雄壮,手提一根丈八蛇矛,看样子是全铁打造,怎么也有几十斤重。

    他抹把汗,呵呵笑了:“二位,你们来俺村抢劫,还想连人也劫走。这叫心诚?”

    清秀强盗头子握刀向杜村正一抱拳:“杜兄,你这杜柳村正堵在俺木兰山下,若不是敬你英雄,俺们怎么会让它存到今天?”

    “咱们住的这么近,不是仇敌,自然应该是一家人。否则,双方都不好过。正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伤。”

    “杜兄,你看看,一个花石纲祸害得江南一片哀嚎,这才进行了多久?再过几年,咱们这些草民还能有活路?

    有好日子过,谁特娘的愿意当强盗过刀口舔血提心吊胆的日子。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杜兄如此英雄,不甘人辱人欺,俺看你必定迟早走俺这条道。既然早晚要反,为啥不早点着手?

    咱们若结成木兰三杰,趁早打根基壮大势力,打响名号,凭你我的本事,必定能闯出条生路富贵路来。”

    “俺句句肺腑之言。请杜兄三思。”

    那恶鬼头子跟了句:“对,杜老大比俺聪明一百倍,俺都能想通。你转眼就想通了。咱们象刘关张那样结义,再抓个诸葛亮当军师,共图富贵,共享快活。快别磨叽了。早合早好。看俺晒得,脑袋都迷糊。”

    ..........双方说不到一块儿,恶汉恼了:“请不行,俺们抓你上山,看你从不从。”闯上前动手。

    杜村正笑道:“你们得有那本领。”

    清秀头子显然不放心恶汉兄弟,立即催马助战。顿时三骑杀到一处。战马盘旋。一对二。斗得惊险激烈。

    远处少年看了会,对雄阔汉子笑道:“师傅,这三人都够猛的。武艺不差,各有所长,起码都根基扎实。”

    雄阔汉子不吱声,只静静观战。

    少年又笑道:“师傅,杜村正的武艺,俺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啊?他本事比那两强盗头子加一块儿也强多了。他们拼得凶猛,却不是真杀。闹得强盗不是强盗。抗贼不像抗贼的,都手下留着分寸呢。要不然,以杜村正的迅猛实用矛法,早把对手挑了。”

    少年自然是赵岳。两黑衣汉子自然是陆铁犀、闾铁牛。

    无名老道哼了声:“小小娃娃,废话真多,有热闹还不够你瞧的?。”

    说着话,眼睛没有丝毫转移方向。

    赵岳嘻嘻笑道:“俺只是好奇。这位杜村正有幸被你看上,你老人家又是糊弄了多久就抛弃了他?还有哇,你到底抛弃过几个好苗子?”

    脸大的老道听了这话,居然难得的老脸微红。

    正象赵岳说的那样。

    这个杜壆极有习武天赋,为人稳健厚重可靠,可惜遇到时已经十多岁,无法练本门核心妙法,教了一年多,新鲜够了,还是弃之离去。

    他终于扭脸瞪了赵岳一眼:“娃娃,师傅看你是皮痒痒了。”

    顿了顿又哼了声,声音小许多,大概只有身边的赵岳能听见。

    “臭小子,师傅看你为缺将少人着急,那什么最爱的科研都不弄了,怕你急坏了,折了本门的传承,这才想帮你一把。不辞劳苦来这。你小子居然还说风凉话。真是不懂得尊重老人.......”

    稀里糊涂跟着师傅来到这,赵岳看到马上三人,早明白了师傅跟自己南下的目的,心里一暖,知道师傅为支持自己的梦想,正在做大转变大让步,却又是嘻嘻一笑:“行了吧,师傅。他们的本事,俺都看明白了。你早有底了。大热的天,他们演得累。咱们傻站着也难受不是?”

    老道咽喉蠕动,应该是口渴了,嗯了声:“打来打去,没点新意。没意思。”

    挥挥手,“去吧。”

    赵岳翻身上马,跑过去大喊:“喂,这么热的天,你们不渴啊?”

    正打得热闹的三人闻声都不约而同收了手,分开后都向这边看。

    那杜村正看到四人“怪异”装束,先是微微一愣,等看清雄阔老道模样,顿时惊喜大叫一声:“恩师?!”

    催马直奔过来,完全无视了赵岳的存在。

    赵岳不以为意,冲两强盗头子嘻嘻一笑道:“二位好汉。俺叫赵岳,来自沧州盐山赵家庄。今陪师傅来找人。找到了,包括你们俩。若俺没猜错的话,你是卫鹤。你是酆泰。都是荆湘大地难得的好汉。”

    手搭凉棚,“这天应该是和兄弟们游泳喝酒的好时光。若不嫌弃,俺代师兄,哦,就是杜村正请你们去村里避避暑,如何?”

    酆泰一听喝酒,顿时就舔了舔有些干咧的嘴唇,看着赵岳,凶恶的目光略转为柔和。

    卫鹤却反复打量着赵岳,突然问:“你就是创制拼音字典的文成伯的那个幼弟?”

    “不才,正是。”

    后知后觉的恶汉酆泰这才啊一声,大叫:“哎呀呀,俺说怎么看这位小兄弟这么顺眼呢,感情是小圣人的弟弟呀。”

    “哎呀,说起来,俺这穷人大老粗能识字,全是字典功劳啊。你那哥哥有本事,聪明,做了大好事,算是俺的恩人。官听说也做得正,就是拍狗皇帝马屁,让俺看不上。你说你哥整天在狗皇帝身边,咋就不劝劝他少祸害人呢.....”

    这恶鬼一样的汉子居然还是个话唠?

    赵岳愕然片刻,不禁嘻嘻笑起来,笑得酆泰一脑袋雾水,瞪眼瞅着赵岳。

    “酆泰大哥英雄豪爽,快言快语,俺喜欢。”

    “哦——”

    酆泰恍然大悟,点着大脑袋傻笑道:“喜欢俺就对了。别看俺长得凶,心可是大大好的。长这么大从来不随便欺负好人........”

    那你随便就欺负好人了是不是?

    赵岳忍不住又笑起来,见卫鹤微有不快,嘴角却也露出一丝笑纹,估计他熟知兄弟的特点,有时候也是苦笑不得,现在不知说什么好。

    使劲忍住笑,赵岳抹把汗。

    “二位哥哥,你们看,俺师傅师兄都进村了。护村的村民也散了。咱们是不是进村凉凉快快地说话?”

    酆泰立即点头:“对,别在大太阳下晒人干了。喝酒去。哎呀呀,知道杜村正是条汉子,本事让俺佩服得不行。就是从没一块儿喝过酒。不知他是不是俺的对手。小赵啊,俺跟你说啊,俺的酒量.......”

    在话唠恶汉的一路罗嗦中,强盗们都进村了。

第27节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真正的中国

    readx;—————感谢小贼姚姚打赏。

    荆湘自古多奇才。

    杜壆就是位了不得的民间好汉。小说中为战死的卫酆二友,一怒大战水浒第一人卢俊义,难分高下,宋江军收的五虎级河北好汉孙安助战,二猛打一猛,杜没有强援才被杀,为不值得付出的王庆枉死。

    眼前的他只二十五六岁,在二十一世纪正是起空得瑟的最后时光,却为人行事沉稳厚重严谨,很是老练,又喜读兵书战策,思想不保守。

    赵岳喜出望外:马上就能用的大将,这就有了。

    这可真是解决了最大难题。

    师傅藏在内心的深厚情义,让赵岳再次强烈感受到了。

    此时的杜壆根本没有反意。

    造反又不是好玩的游戏。掉脑袋的几率极高。

    他家境不是很富裕,但过得不错,身为受乡民拥戴的土豪村长,光棍一条,平常喝喝小酒练练武读读书,生活轻松自在惬意。虽说上有越来越贪婪凶暴的官吏欺压盘剥,下有不断涌现的强盗流寇地痞恶霸威胁,但凭他至少闻名周围百八十里的本事,没过不去的。

    但老道简单粗暴对他说:“那臭小子是俺的传人,你跟着他干。俺就认了你这个徒弟。”

    杜壆没犹豫地就认了,也不问问赵岳是干吗的。

    在他心里,老道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神认可的人岂能差了?

    当年有幸遇到得授本事,可惜仅仅一年。却正因为有了坚实根基和指点的方向,以后即使自己琢磨着练,也已被所知者惊为天人。

    这让杜壆越发敬重老道,常常庆幸自己有此机缘,倍加珍惜又叹惜,常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师傅失望了。

    尽管老道不承认师徒关系,在杜壆心里却早已认定。

    前年,喜从天降。

    神秘老道又突然神秘到来,表扬他品德正行,骂他琢磨练的武艺和麻木的思想,又住下教了近两月,把练歪练漏的纠正了,又神秘离去。

    这让杜壆感激的同时,开始审视社会,也有了拜入师门的念想。

    现在,实现念想的机会就在眼前,哪会放弃。

    他投靠了,对他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的卫鹤,酆泰更好说。

    二者本就是走投无路的造反派,对草寇前途其实并没有信心,也就是觉得一身本事,不能委屈窝囊活一生,痛痛快快不白活一场,死了也能闭上眼,眼前出现转机,有强大集团收留重用,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此外,他们痴爱武艺,想着若能得杜的师傅指点几手,那.....

    老道认了徒弟,其它的就不管了,任由赵岳自己做后面的工作。

    酆泰一力鼓动,三人还是结为异姓兄弟,木兰三杰还是出现了。

    ........

    “什么?你家也想造反?”

    酆泰瞪着一双牛眼,就象陈佩斯发现朱时茂也是汉奸一样吃惊。

    赵岳点点头,微微一笑:“准确的说是革命,改变世界格局。”

    招手让陆铁犀拿出一张世界地图,简略版的,却是彩色的,赵岳等三人看清了,说:“这就是咱们所在的整个世界。”

    手指从北方的乌拉尔山一带到南部青藏高原,一直划到印度洋,向东一抹,赵岳说:“这是俺家要统一的领土。咱们华夏,世人老说中国中国,却从未成为真正的世界核心。俺就让它成为现实。”

    别说卫、酆两没见识的乡野武夫,就是杜壆曾听师傅说过周游的世界,也不禁被赵岳的雄心极度震惊。

    赵岳笑着点点西伯利亚原始森林,南亚、非洲和美洲的热带雨林,说:“这是世界的氧吧,不能遭到毁坏。否则人类就得闷死。”

    又点点南北两极,“这两块冰雪大陆是世界的活力源泉。它们遭到破坏,海洋将不再循环,世界将一片汪洋。”

    ..............

    三条好汉大眼瞪小眼,赵岳笑道:“听不懂没关系,和俺家接触多了,三位哥哥就会明白。现在要说的是怎么着手改变世界。”

    襁褓中,赵岳曾对母亲说过他的微梦想,带全家到海外避祸逍遥。

    后来决心颠覆世界,想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很重要。他开始积极布局,暗中积蓄势力。

    要革命,在这时代搞以农村包围城市根本行不通。

    历史上的方腊,明闯王李自成都曾闹得轰轰烈烈,强盛一时,但都失败了。农民起义总是兴也忽焉,灭也忽焉,除了思想局限,赵岳认为失败在没有独立牢固的根据地,缺乏安稳发展的环境和物资供给,更无法培养出自己的管理团队,不能以新知识阶层压倒旧的,结果搞来搞去,总是被窃取血战果实,作了新的旧王朝的垫脚石。

    要有革命根据地。赵岳的目标是抢占海外岛屿设独立王国。在隔绝旧思想旧势力的地盘上推行新思想新人才,探索实践新体制,建科学基地、工厂、学堂,衣食装备生产基地,兵马训练基地......

    这时代的人根本不重视海洋和海外陆地。统治阶层忽视海外岛屿。

    海外根据地,也是狡兔三窟的需要。不能事急连个退路都没有。

    只是海外岛屿极多,适合沧赵集团立根行事的却罕见。

    渤海岛屿不少,但都太小,没人的多不适合住人,有人的,夺了也难立足,甚至在急眼时暂时避祸都可能是大问题。

    符合要求的大岛?

    北方库页岛位于黑龙江出海口之东,东面和北面临鄂霍次克海,西面隔鞑靼海峡与大陆相望,南隔宗谷海峡与日本接壤。南北长达984公里,东西宽6-160公里,面积7.64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台湾岛,大是够大,只是被野人占据。

    关键是,那里太冷了,无法大规模养人养兵。

    黑瞎子岛也是这种情况。

    除此,最近的大长山岛也在辽东半岛,那是辽人控制的外贸重地。辽国也有水军的,只是弱小,否则怎么跨江打高丽。

    沧赵集团目前对付不了辽国,就是能,也要留着辽军阻碍金军。

    为了长远规划,还是让金蛮子当屠夫,负责削弱清理契丹势力吧。

    再就是高丽所在朝鲜半岛。

    盘居的高丽王朝,沧赵眼下的势力未必打不过,但就算打下了,也得陷进去难以抽身干别的。沧赵控制的人口太少了,光武器厉害不行。

    其它附属大岛。

    江华岛大小可以,但离后世的韩国首儿太近,紧临半岛,有高丽水军驻扎。其它几个大岛,也太近,不行。

    近而方便去的,可能只有离半岛远的济州岛,即此时的东瀛洲。

    那上面只有个弱小的耽罗国,实际只是个落后的部落,而且已被高丽吐并。沧赵商队已摸清岛上情况,夺下占据都很容易。

    但赵岳觉得它仍太小,条件不足。许多项目无法开展。列入备选军事基地,作为进攻收取朝鲜半岛的跳板,和赵庄紧急下的退路。

    往南就是山东半岛的庙岛群岛,即烟台市的长岛地区,也是水浒中提到的囚徒死亡岛——沙门岛所在区域。

    再往南的舟山群岛、海南岛即崖州都是宋朝设衙门正式管理的。

    孤悬海外的流求即台湾或许还不被宋廷所确知,如今被开拓海岛领土的急先锋——海盗盘居着。

    以那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是能选择的最理想根据地,再往南就太远了,不方便对大宋大辽行事。

    要扎根台湾,海盗是要过的第一关。

    那里有一伙非常强大凶残的海盗。强大到曾疯狂抢掠大宋沿海,大宋水军却收拾不了,甚至吃大亏。这也是沧赵集团迟迟没抢占的原因。

    第二关是移民开荒,发展经济,整军驻防。

    江南人一旦察觉这处海外天堂,必然引发一系列大事。且不提宋军,但说慢慢强大起来的摩尼教必定会夺岛以为后路。

    没有强大的海军和兵力根本守不住。没有各种人才团队管理,也稳定不了新兴的统治。这一切首先都需要相当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支撑。其次是要有忠心善战的武装力量,尤其是海军,和精干管理人才。

    沧赵历经十多年奋斗,如今终于初步具备条件。

    赵岳急于搜集可用的民间将才,正是想一举拿下台湾并牢牢占据。

    有了实践根据地,何愁拿不下世界?何愁中国不能成为世界中心?

第28节恶人中的善人,善人中的恶人

    杜壆、卫鹤、酆泰,新鲜出炉的木兰三杰带着亲信家丁、喽罗及家属,随着师傅辗转坐船直接回沧州了。

    杜柳村由沧赵派人协助留守的杜管家开起了酱油厂,方便以招工名义秘密发展移民人口。

    赵岳带着两侍卫快马南下,直奔江州。为的是招纳水上英雄李俊、张顺等人。

    他很奇怪,家里如此厚待水手,为何这些穷苦好汉一个也不来投?难道象阮氏三雄一样,也是因为沧赵小恶霸的名声?

    第一站是黄门山。

    这里,赵岳极重视的四好汉已先后归附。此行只是见留守的欧鹏、马麟一面,安排他们转移到梁山。

    此时,神算子蒋敬,小说形容高额尖峰智慧精,如今已作为金融专家、集团总会计师培养,协助管家老刘具体总掌赵庄经济,以后可能是银行总行长之类的。

    九尾龟陶宗旺,培养目标是建筑精英,以后可能是建设部部长。

    人与人在专业领域的天赋真不能比。

    爱因斯坦就是爱因斯坦,巴菲特就是巴菲特。难比。

    赵岳前世就清楚这一点。

    家里挑选聪明孩子学习金融和建筑知识,涌现一大批优秀者,但和蒋敬、陶宗旺比悟性,就现出差距了,年纪和阅历也不及。

    蒋陶别看接触新知识晚,可兴趣和成长速度惊人,未来成就也必高。本就偏爱梁山好汉的赵岳为此特意暗示鼓励了他们。

    招揽黄门山四杰是一步步完成的。

    特意在江州设立情报点,先招揽了水陆两栖作战都内行的军事人才——摩云金翅欧鹏。

    如此全才在梁山集团只是个小配角。只在打祝家庄,战扈三娘不胜,平三寇中略露了脸。

    赵岳有心栽培他担重任,决定由欧鹏带铁笛仙马麟在梁山培养一支水陆两栖部队,负责守卫梁山泊和押运货物。

    阮氏三雄的目标是大海,窝在水洼中太屈了一身水上本领。

    欧鹏早已归附,却至今待在黄门山,赵岳想让他在江州多招些合用者,也为了看看能不能等到其他三位黄门山好汉。

    赵岳发现自己能左右例如岳飞的命运,但难以左右更多他欣赏的人。比如喜爱的水浒人物,打虎英雄武松。

    他曾特意派人去阳谷县打听,却没消息,又派人去历史上真实的武松存在地苏州等地打探,也没有。

    也许这世界不全是水浒世界,根本没有这两人;也许是沧赵的情报网主要布控要害之地,侦察范围和能力还太有限。

    在管理和技术手段异常落后的时代,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到想要的某个默默无闻之人,确实太难了。即使官府做起来也未必容易。如果过于投入此类事,无异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和有限的情报网力量。

    赵岳醒悟后不再强求,凭历史自然发展,留心慢慢发现。

    乱世将至,必英雄辈出。

    风云际会,天南地北身世不明的好汉们总会汇集在一起,准备痛快活一把,轰轰烈烈干一翻事业。这时再选择收取,最高效安全。

    眼下世道还行,这世上除了赵岳,谁也没长预视眼,不知大灾就在不久以后,有心或坚决造反的人还不多。

    各地情报网按谨慎安全原则,只相机接触欧鹏这类已经造反的好汉,不会轻易接近挑唆正自得其乐,比如李俊这样的人物。

    这可能是民间真好汉投靠的极少的一个原因。

    赵岳一路思考,突然从路边林子里窜出个人来拦路大喊:“俺不是强盗。俺只是没钱吃饭,想借点银子。”

    勒马一瞅。

    好个凶恶大汉。

    赵岳下意识看看闾铁牛,心里对比一番。

    自家的这个女真蛮侍卫粗壮勇武凶悍,可和马前黑汉比起来,似乎差了点什么。

    黑汉一脸长长的钢针般络腮胡子,鸟窝一样乱蓬蓬粗硬黑发随意披散,以至看不清脸判断不出他年纪,只知他相貌异常凶恶。光着膀子,一身漆黑硬实的腱子肉,破褂子胡乱围在腰间,破裤子快露腚了......

    总之,这是个肮脏潦倒,却有钢铸铁打般身板的汉子。

    可笑的是,他手拿两把破斧头,一把长柄,一把短,斧头大小不一,斧刃残缺不堪,砍人太为难了点,只能是砸,耍起来也不方便,不知是他从哪顺来的当凶器,黑大汉却当神兵利刃一样作为依仗。

    赵岳自然而然想起一人来,那是个恶人中的善人,善人中的恶人,不禁笑呵呵道:“好汉,你这样借银子和强盗有区别吗?”

    黑汉瞪眼道:“怎么没区别?俺是好人,说了借,没直接抢。”

    直接砍人才是强盗?

    赵岳对这奇葩标准感到好笑。

    估计这家伙就是那赫赫有名的浑人,山东口音也对得上,赵岳又笑道:“既然是借。常言道有借有还。你打算还么?俺不知道你名字,上哪找你还?”

    不想黑汉很警觉,不报名,瞪眼道:“俺是好汉,吐个唾沫砸个坑,有钱了就还你。你罗嗦个甚。”

    赵岳装作无奈:“好吧,看你穷得光腚了,就借你,不算利息。不过你要记住,俺叫赵岳,家住沧州赵家庄。你还钱时,就去那里。”

    黑汉顿时高兴了,张手要钱,却突然皱眉想着什么,挠头嘀咕:“赵岳,赵......咋这么耳熟呢......哎呀对了,你是阔少爷,家钱多得堆成山。不成,你得多给俺。怎么也得几十,不几百,不不,很多贯。”

    原来这么个耳熟啊!

    估计他是不识数,多要钱都说不明白。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闾铁牛蛮子性发作,正要喝骂厮杀。赵岳一摆手,又笑呵呵问:“钱,俺有得是。问题是,俺给你太多,你拿得动吗?”

    “也是哈。”

    黑汉挠挠头,大眼珠子逛荡了好几下才突然一亮,还真想出办法:“全给俺金子。俺铁牛力气大,抗千斤走千里都成。”

    闾铁牛一愣:“你也叫铁牛?”

    又一撇嘴:“还千斤千里?压不死你。”

    黑汉顿时恼了:“就许你叫铁牛,俺不能叫?俺娘就叫俺铁牛,咋了,你敢不服?吃俺几斧,你就乖得象俺家的狗。”

    闾铁牛大怒,见赵岳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不可轻敌,教训一下,但不可伤害。他点头示意明白。

    黑汉下盘虚浮,步法凌乱无章,应该没受过正规武功训练,即使会两下子,也没硬本事,只是身板特结实。

    心里有数,跳下马,一指黑汉:“俺不拔刀,照样打得你象狗。”

    抢前一步,大刀连鞘劈向黑汉面门。

    黑汉只是打架混出来的本事,但胆子奇正,反应很快,力量够足,短斧封挡,长斧呼一声砍过来。

    闾铁牛收起轻视之心,侧身避开,趁势欺近,一拳轰向黑汉胸口。

    黑汉短斧下劈以攻代守,不料脚下被勾住,打来的拳头化抓侧移,避开短斧头,迅猛一揪一拽。黑汉顿时就摔了出去。

    彭一声重重拍在地上。黑汉却仅仅吭了一声,似乎不觉得痛,又迅速爬起来,捡斧头红眼大吼着想继续厮杀拼命。

    可惜他只靠蛮力和凶猛,欺负一般人轻松,遇上闾铁牛这样的精锐侍卫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只能一次次没等站稳就被摔倒。

    赵岳试探完了,示意闾蛮子回来,对已跌得晕头转向却凶性越发猛烈的黑汉喝道:“李逵,你再敢逞强,别怪俺下杀手。”

    黑汉真名被叫破,愣住了。

    赵岳放缓语气道:“俺知道你在家乡杀了人,南逃避祸,已走投无路。也知道你长得恶却不是恶人。想要个落脚处,想有真本事,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家中疼你的老娘也能跟你享福,就跟俺走。”

第29节人无完人,各有苦衷

    _______劳小贼姚姚兄弟破费了。感谢的同时努力写好书回报各位的支持鼓励。

    黒旋风李逵,有人评价说他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其实只是存着人性最起码的一点朴实的善。比如欺男霸女就是坏。帮助穷人就是好。

    说到底,他是脑子混沌的凶恶之徒,善与恶没有硬性标准线,只要需要,即使是无辜的幼童小衙内也能下得去手照杀。

    天生廉价打手的料。

    他对宋江很重要,总在宋江最需要的时候首先站出来抬杠搅事,支持抬高宋江的地位。他浑浑噩噩,你恼怒,却不能真和他计较。

    但沧赵集团有严整的体系和管理制度,不需要浑人枪打击谁抬高谁。作为后世法制文明世界的人,赵岳未必有多喜欢李逵这种嗜杀成性的煞星,却不会歧视,而且会珍惜重用。

    因为李逵至少真诚有勇气,且大有用武之地。

    在本土乱杀不好,可以在外扫荡野蛮落后异族,开疆拓土吗。

    征服,第一步总要杀戮顽敌,清除阻碍拖累,震慑其他人,之后才可以进行拉拢安抚,进而建立统治,进行一系列政治手段。

    赵岳要李逵守最起码的规矩准则,却不会约束他的性子。这种猛人,你捆住了他的性子,也就等于捆住了他的战斗力。

    然而,李逵基于那一点是非标准,对天降鸿福并不领情。

    他认为给权贵富人做事,就是当坏人。他认为自己是好人。不可跟赵岳这种豪门公子哥儿混。

    他是浑人,即使走投无路,也不象常人那样焦虑前途命运,因为他几乎不考虑明天的事。杀人逃亡几乎只是爱惜生命的本能。

    但他是个大孝子,赵岳有针对性地提到他老娘,这浑人听进去了,开始考虑。赵岳再一保证决不会让他做违背良心的事,李逵就答应了。

    找家客栈,让闾铁牛陪李逵洗澡清理须发,赵岳亲自带陆铁犀去给李逵买了几套衣服,回来时,李逵已经大变样了。

    胡子刮了个净光。头也成了光瓢。

    看着总算清爽了,也能认出模样了。他凶恶,但并不太难看。

    李逵没须发也是父母所赐精血不可损的观念。他看也叫铁牛的头上光溜溜,凉快,也就很痛快地听从除虱子需要。

    等穿上舒服的新衣,吃饱了肉,喝足了酒,李逵已经对待他如亲人的赵岳服气感激了,心里那点抵触情绪也消失了。

    赵岳笑笑,心里对李逵突然有种羡慕。

    越聪明的人往往烦恼越多。人活得简单糊涂,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到了黄门山前,几个持刀枪的汉子突然跳出草丛,拦住道路。

    “呀?强盗?敢抢你李爷爷?”

    勉强骑马,一路难受的李逵顿时兴奋得不难受了,一溜下马,举着赵岳特意给他买的临时用板斧就凶猛闯上前去,准备纵情砍杀。

    这莽汉嗜杀天性真是没治了。

    好人不是这么当的。

    赵岳连忙喊住他:“铁牛,这些不是真强盗。是自己人。”

    李逵愣了一下,随即却不相信,简单的脑袋甚至开始怀疑赵岳勾结强盗图财害命,所以家里才贼有钱。他开始后悔自己跟错了人,可吃了人家的用了人家的,赵岳对他真好,翻脸不翻脸,这不好办......

    赵岳瞪了他一眼:“不懂,先老实待一边看着。”

    这时一个汉子抢上前来,笑着行礼:“少爷,可把你给盼来了。”

    到了山上,欧鹏和马麟一脸激动地跑过来,也许连赵岳的模样都没看清,见面就跪了:“感谢公子给了俺们弟兄一条光明路。”

    赵岳一手一个拽起二人,认真道:“下不为例。”

    俺不是泥菩萨,跪什么呀,有这时间能沟通多少事。

    两汉子嘿嘿笑了。

    “俺们都知道庄上规矩,只是不跪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

    摩云金翅欧鹏,力壮身强武艺精,行步如飞。铁笛仙马麟,吹好铁笛,使得好大滚刀,铜刀两口鬼神惊现在变成钢刀两口。

    山上已经没多少人了。

    欧、马见过赵岳,得到新任务,也立即带着最后一批转移的部下坐沧赵的大型商船走了。剩下的四五十人却是留在此地,由沧赵派来的人领导,转行为继续收江州渔民流民作战士和移民,并守山准备贩盐等货物,也以备以后万一需要打江州之类的事能提供及时支持。

    赵岳没有停留,处理完事,立即改步行赶赴江州。

    李逵似乎开窍了,看明白了点,不后悔了,而且似乎更尊重赵岳。

    赵岳也不和他解释,只叫李逵跟着多看看。

    不久到了浔阳江边。

    一条小船荡悠悠过来。

    船夫招呼:“客人是要过江么?”

    陆铁犀盯着船夫,低声道:“公子,此人只怕是匪类。”

    赵岳笑笑,示意别出声,回那船夫:“正是。劳烦船家渡俺们过去。船资定不亏待你。”

    那船夫胡子不短,年纪并不大,身板壮实。

    他把船娴熟摆近,一双怪眼扫视一遍四人,笑道:“价钱高,俺自然愿意。只是船小,为了客人安全,一次只能渡一个。一人五贯钱。”

    李逵张嘴要骂太贵,你抢钱呐。赵岳抢先笑道:“俺们不着急。二十贯定了。劳烦船家慢慢渡,安全就好。”

    船家顿时似乎很高兴,热情洋溢道:“贵客,你是四人之主吧?可不能让公子在此干等着。俺先把你送过去凉快。”

    赵岳一笑:“正合俺意。”

    小船很快到了江中央,船夫却停摆下锚,说太热了喝口水,进了舱,出来时手里挺着一柄大刀,狞笑道:“贵公子哥儿,你是想吃馄饨面呢?还是想吃”

    赵岳笑嘻嘻接口道:“板刀面呢?”

    汉子愣了一下,嚯一声,古怪笑道:“原来是行家啊。既明白,那赶紧选个吧?”

    他并非宰掉赵岳,而是想控制吓唬住,好勒索带在侍从身上的钱。

    赵岳仍笑嘻嘻地:“是啊,你选择哪个死法呢?”

    汉子脸色一变,冷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说话间,一跺小船,让赵岳站立不稳,大刀突然劈来。

    赵岳却比他更快,抢先扑上,啪,刁扣紧船夫握刀那手的脉门。

    那汉子手一麻,握不住大刀,被赵岳反扭手臂在背后向上一提一压,身子不得不弯下去,胳膊痛得冷汗刷就下来了。

    赵岳摘下背后的宝剑,扔在船上,又摘下头巾放入背包里,笑道:“你是此地大名鼎鼎的抢劫犯船火儿张横吧?”

    那汉子吃痛,挣扎不得却强硬道:“正是你张爷爷。你待怎的?”

    赵岳冷笑:“没用上最拿手的水中本事,你输得不服吧?”

    猛然一推张横,“那咱们就比试一下水下功夫。”

    心里嘀咕:“前世俺就在海边长大,大海巨浪,少年时就搏击过,今生又被师傅加强训练潜水之能,正想知道水平到底有多高,今天就拿你练练手,当个测试仪。”

    张横扑通跌入水中。

    赵岳随即甩鞋跳下。

    入水的张横顿时恢复自信凶悍,准备淹赵岳个半死,再勒索钱财。

    赵岳却象游鱼一样灵活躲开他的揪抓,一个翻身潜到张横一侧,猛然一把掐住张横脖子,一拉,到了张横身后再掐紧脖子一起沉入水中。

    脖子象被铁钳夹紧一般。张横大惊失色,连忙反手使劲去掰,却被赵岳趁机扣紧两手脉门板到张横背后向下一压,继续下潜。

    自负水中本领的张横双手被锁,怎么也摆脱不了控制,徒劳挣扎,胸中氧气渐渐耗尽,赵岳却始终没有上浮的意思,并阻止他上浮。

    两人一前一后,手拉手在水中翻滚,终于,张横憋不住了,开始张嘴吞水,赵岳继续控制,就是不让张横上去换气,直到灌得这家伙肚子高涨,快昏迷了,这才上浮。

    张横得到喘息机会,手触到船就死扒船帮不放,身子泡在江中缓了一会儿,意识清醒了些,又一个劲地呕,半天后抬头看着已经上船的赵岳,有气无力道:“你这小哥儿厉害,俺本事不济,服你。可俺兄弟一定比你厉害。他能在水中伏七天七夜。不服,比比。”

    赵岳淡淡道:“你说的是张顺?”

    “俺此来就是找他这条水中蛟龙,和他交朋友。否则,你干此恶事,岂有活命机会。”

    张横哦了一声,往日从水中一跃就能上船,这会得使劲爬。

    上船后对着江水又是一通呕,直到肚子消了,这才倒在船里喘息着说:“恐怕你要失望了。俺那兄弟不在。他带着俺娘去治病了。”

    赵岳一皱眉,声音变得冰冷:“你为人凶狠也就罢了,怎可对自己的母亲都不孝?”

    前世的母亲慈爱。此世的母亲更是把他当命一样。两世为人,赵岳更懂得亲情的珍贵,母亲也成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精神支柱。

    下水前把头巾收好,那是母亲花大心思,一件件亲手刺绣成的,他倍加珍惜,不舍得丢一个才如此。

    也因此对张横心生冷意厌恶。

    张横一摆手:“俺娘不喜欢俺,看见俺就烦。俺不去讨骂,还惹她生气。再,再说了。都去,谁挣钱养家活口?哪来的钱财还治病借的钱?俺们不是你这种公子哥儿,什么也不干也有使不完的钱。”

第30节江州江湖

    张横见赵岳的陆闾二卫行囊沉重,就当成肥羊,原以为即使四人带刀斧是练家子,到了水上也得趴窝认栽,尤其是赵岳这个公子小孩好对付,勒索得手就逃走,找到兄弟张顺分了这笔肥财,他带着剩下的找个地方猫起来舒服一阵子,待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这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冒险的原因。

    赵岳也不怕他说假,让张横送他们过江后,就带着银子找张顺,如果病情不急,哥俩就带老娘坐沧赵海船一起去沧州。

    “俺家大夫更齐全,医术更精妙。你老娘也能得到更好照顾。”

    张横知道了赵岳的身份,对此恩遇有些感激,但瞅瞅赵岳:“俺兄弟找的可是建康府神医安道全,你家的能比?”

    赵岳愕然:“你说安道全?”

    “啊。北方人不知他盛名。俺娘是旧疾,上前就多亏安神医。”

    这个安道全从哪冒出来了?

    赵岳嘀咕一句,改变主意,叫张横别再干这缺德又没前途的买卖,这几天跟着他,待此地事了,再去寻张顺一起干大买卖。

    张横知道沧赵的生意做得大,既然赵岳亲自上门相请,看样子是够义气的,不同于其他权贵子弟。自己单干是自由快活,可吃上顿没下顿,今日不知明日事,长久也不是个章程,加入沧赵,凭哥俩的本事,在沧赵海运还能混不好?万一混得不痛快,再离开嘛。就答应了。

    并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买卖。

    赵岳也不和他多说,到时自有张顺定夺。

    张横缓过劲来,起身刚要拔锚。一条小船荡过来,船上汉子嘲笑道:“哟嚯,鼎鼎大名的硬汉子船火儿,咋成软脚虾了?”

    说话间,眼神却盯着赵岳,不知啥意思。

    张横看都不看来人,张嘴骂到:“朱小八,就你也配称分水犀?不服,咱们下水比划比划。”

    朱小八却嘻嘻一笑:“就嘴硬。嘿嘿,没成河底的王八就好。走罗。”

    “依依呀——,嘿,哥哥俺生在浔阳江.......好快活嘿喂......”

    摇船哼唱着悠扬的俚曲,慢慢离开了。

    赵岳淡淡笑道:“此人是你朋友吧?”

    张横摇头:“李俊的人。就是浔阳江另一霸混江龙。和俺们兄弟吃的不是一路饭。只是在同一江上混饭吃,还合得来,彼此有些照应。”

    正说着,江中飞快驶过几条船。船上各有三两人。

    随着接近,一船上有人高声笑骂:“张横,怎么着?离了你那兄弟撑腰,立马就露出废物窝囊相了?”

    围过来的船上顿时暴发出助威凑趣的哄笑辱骂声。

    颇有些肆无忌惮。

    张横血贯瞳仁,怒目而视,回骂了几声却住嘴了,眼中似有无奈。

    那人得意洋洋,叉腰更高声笑骂:“孤杆废物凭三脚猫功夫也敢和咱们争饭吃,真是不自量力。弟兄们说是不是呀?”

    一阵更恶意的嘲讽辱骂暴发出来。挑衅生事之意非常明显。

    赵岳估计这伙人也是借船抢劫的强盗,和同行张家兄弟有“生意”冲突,如今最让他们忌惮的张顺不在,又窥见张横生意失手精神萎顿,状态不济,应该是想趁虚而入挑起冲突,合人多之力就手除掉张横。即使不敢杀人,也至少会打残打废,削弱对手势力。到时只剩下张顺自己,独木难支,想报复,对人多势众的这伙人也难有威胁。

    张横如果残废了会怎样?

    不说以后,只怕没俺在,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那些和张家不睦的地痞流氓趁机欺压羞辱,阻挠好心救助者,张横光饿也饿死了。

    “这些又是什么人那?”

    赵岳问得轻松,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和杀机。

    张横感觉丢了面子,头低着说:“癞头鼋张魁的部下。领头骂俺的是油里鳅孙五。和他一条船的是截江鬼张旺。这两是张魁的得力帮凶。俺们弟兄俩干这买卖只是勒索钱财。这两东西手黑可是敢下死手。”

    围过来的船还远,赵岳好奇问:“这小小江州到底有几股势力?”

    小说中提的是江州三霸,眼下的情况只怕不那么简单。

    张横应该是从没这概念,愣了一下才说:“李俊贩私盐,有几十近百号人,或许更多。他和形影不离的二童,水中本领也就是比俺们兄弟略差些,武艺却好,势力最大。在这浔阳江,谁也不敢招惹。

    江上再就是俺们和这伙恶棍无赖。算是三股吧。”

    “地面上......最厉害的要数城里的戴宗一伙。那戴宗是管牢狱的院长,披着官衣,据说武艺不错,外号神行太保,有两同宗兄弟,还有两同乡纪明、毛和尚,都有武艺,手下又有可驱使行凶的犯人。一般人,谁敢硬碰?”

    “情况差不多的是马家兄弟。大的叫马英,好象是州城管刑狱的节级吏目啥的,阴险狠辣,人称笑面无常,小的叫马雄,身板雄壮,使得好丧门剑,凶狠毒辣,外号黑煞神。手下聚着一帮闲汉。”

    “另一伙应该是穆弘,穆春兄弟。穆家是村中大户,有钱也习武,都有把子力气,手下汉子不少,爱斗殴闹事,最近名头窜得挺快。”

    “有没有个叫李立的?”

    “哦,你不提,俺忘了。这家伙是个才在揭阳岭露头的狠角色。不过世道越来越难熬。凶人多起来。象他这样的,江州有很多。”

    看来是来早了,江州三霸还只叫响其一。张氏兄弟还在混日子。穆家兄弟还打响没遮拦的名号,但小日子过得滋润,现在不能招揽。

    看那些船逼到近前,赵岳不禁想:人类社会似乎无论哪里总有两股势力——官府、江湖。

    面上看,这两者应该是正与邪,不两立。实则不然。江湖存在并绵延不绝,很大程度上是官府容忍,利用,甚至纵容支持的结果。

    比方说,一个普通市民想见警察局长很难。而地痞恶霸头子却极可能和本该是死对头的司法官员称兄道弟经常欢聚一堂。

    普通正经人偶尔打架犯事,进了局子,必定遭到严厉呵斥审问,变相羞辱,甚至殴打,那些恶迹斑斑的恶棍却出入庄严司法之地如进出自己家,来时有司法人员笑‘骂’迎接,走时甚至有警员笑送。

    在所谓的人类希望国,类似情况更多。

    说到底是利益决定一切。

    官府披合法外衣,以正道名义行事。不法地下组织以**手段行事。从某层面讲,这是统治手段互补,类似皇军和皇协军的关系,立根和地位不一样,勾结一起,互相利用,又相互防范,共同吸百姓血。

    而好人通常意味着是弱者,好欺负。恶人有威胁,不好得罪。

    ........

    油里鳅孙五嚣张呵斥:“姓张的,识相,赶紧给大爷磕头赔罪,滚离浔阳江,别再碍大爷的眼。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

    眼一瞄赵岳,又阴阴笑道:“送这位贵客的买卖就由本大爷效劳吧。相信贵客亏待不了大爷的辛苦,是不是呀弟兄们?”

    群匪轰然响应,一双双贪婪邪恶的眼睛恶狠狠警告威胁着赵岳。

    张横忍不住了,红眼,拎刀子想拼命。

    赵岳哪稀得和渣滓废话,冷笑间甩手就是一镖。

    孙五惨叫,捂着一只眼弯下了腰,血冒出指缝,嗒嗒滴在船板。

    同船的截江鬼张旺惊恐转盯赵岳,顺手就拔出刀子。其他船上的汉子也纷纷鼓噪戒备起来,似乎是想一拥而上,却没人真动。

    赵岳冷笑点点张旺:“敢在本公子面子称爷?杀你们,不过几个呼吸间。不杀,抓去官府,你们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后悔没早死。说吧,你们选择什么?”

第31节说服李俊

    —————————小贼兄弟这是刘翔的节奏?其他兄弟怎么连个赞都舍不得点。唉,说两句,批评指正也好啊

    这时,离开的朱小八又回来了,载着陆闾李三铁。

    没等朱小八笑着向张横和赵岳说话。李逵先兴奋地叫起来。

    “小大哥,这些贼厮鸟不是好人,这回俺不会砍错吧?”

    说话间,就想跳过船去,抡斧子乱剁一番大开利市。可他一动,脚下船一晃,他身子一歪,没能跳成,还差点儿栽水里。

    众匪见光头恶汉如此,知其不习水性,有不少的就露出不屑和嘲笑,可看到稳如泰山的另两汉子那虎视眈眈的冷酷目光,顿时心一寒。

    他们不过是结伙谋利的地痞混混,以人多势众逞凶,碰上战场血战历练出来的铁血汉子,光那一身透着血腥味的煞气就镇得他们萎缩了。

    赵岳本想以勒索谋害自己为借口一举灭了这伙恶贼,可这伙人缩了,自己若强行而为,不免在江州多生事端耽误时间,还招人耳目。

    一指截江鬼张旺:“罢了,今日心情好,给你们改过机会。你,把你同伙眼里的东西取出呈回来,滚蛋。”

    张旺被指得一惊,听赵岳如此说,这才稍稍放心,当即不顾孙五惨叫痛苦,硬扒开紧捂的手,把三星镖抽出,不管孙五鲜血喷涌痛晕过去,居然还记得先在江水中洗干净,再双手捧了,船靠近,躬腰呈上。

    .........

    船到对岸,赵岳向朱小八道谢,赏了一贯钱,笑问:“不知朱兄能否带俺见见李俊,李大哥?”

    朱小八和张横嘀咕了一阵,这才笑道:“原来是沧赵的小公子爷,失敬失敬。既然公子诚心谈生意。小人就送公子过去。只是这乡间野地没马没车,得劳烦走路。”

    赵岳一抱拳:“劳烦朱兄了。”

    ...........

    李俊在家喝酒,得知赵岳来访,并没有出门迎接。

    赵岳由陪着笑的朱小八请进屋,李俊和童威童猛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看到赵岳,屁股仍纹丝不动,没有丝毫热情待客之意。

    正对的李俊只扫了赵岳一眼,随便一指粗声道:“请坐。”

    赵岳笑着淡嗯一声,扫视了一眼桌上。

    浊酒、牛肉。

    是大宋人,包括皇帝都极少能吃到的牛肉。而且显然不是充门面给赵岳看的。时间太短。李俊没那个时间准备。

    三间青砖大瓦房,食有牛肉。看来李俊的小日子过得是不赖。

    赵岳坐了,然后笑微微打量三雄,不发一言。三雄也不理睬他。

    直到肉快吃完了,李俊看赵岳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问:“既然有事找俺,为甚不说?”

    称呼都没有,更别说敬称,明显不欢迎。

    赵岳淡然一笑:“混江龙已知俺来意,俺等你问想知道的。你不问,那是咱们无缘。俺就可以走了。”

    贤才择主而侍没错。但赵岳不是来求李俊的。主次得搞清楚。

    并且,沧赵是正规政治集团,不是草寇。适合梁山集团的人,未必适合赵家。比如短脚虎王英之流。比如当着草寇忠着朝廷首鼠两端的。

    另外,在木船原始动力冷武器的渣海军时代,沧赵海军只凭武器优势、充足供应和严格科学训练,足以收拾任何海上力量。水军大将,沧赵并不紧缺。有武信越三位足以支撑起来。现在又有了三阮和张顺兄弟,足以制衡浙江四龙。

    赵岳对梁山好汉偏爱,才特意来找李俊并忍受轻视。否则有那么多大事要事等着他干,哪有那个土豪时间浪费在这瞎磨叽。

    李俊若架拉得太过分,掂不清自己的分量位置,是个狂妄自大真草莽鄙夫。以赵岳的性子不会费话,直接就走了。

    你们担不得大事。还是为点小钱提着脑袋,继续贩你的私盐吧。

    二童这才诧异扭头扫视着赵岳,见赫赫有名的沧赵恶霸不过是个孩子,眼里都闪烁着不屑轻蔑的目光:仰仗父兄之威的一个小纨绔罢了。

    李俊却哈哈大笑:“有点意思。”

    收了笑声,眼一眯,“那好。俺来问。你找俺做何生意?”

    声音中丝毫不掩饰戏谑。

    仍在试探。赵岳一笑,淡淡地,只三个字:“济天下。”

    李俊一愣,眼神闪烁几下:“凭什么?”

    他听说过沧赵庄城门上的对联。

    之前手下有弟兄想去投靠。李俊也打听琢磨过沧赵,有所猜测,却决不会放着一方豪强的小日子不过,去给权贵当打手苦力。哪怕这家权贵是自己和身边许多人间接受过益的,当代小圣人所在的良善之家。

    在他这等江湖豪强眼里,当官的没什么根本不同。都是吸血鬼。

    赵岳从背包里掏出个圆溜溜的小东西,托手心,笑道:“此为手雷,火,药制成,炸开,方圆一丈多内,任你勇如鬼神,也人马俱灭。而这只是最寻常的。比这杀伤力强得多方便得多的,能有很多。”

    看三雄瞪大眼睛,都是半信半疑,赵岳并不证明,也不解释,自顾笑道:“俺家有这世上最强大的海军,有足够的战马就有数千精骑,上万骑兵,待定下稳定的根据地,只要俺想大力发展热武器。统十万骑兵,抹掉世上绝大多数人,也未必有多难。”

    “造反?”

    二童惊骇盯着风轻云淡的赵岳,惊疑问:“圣人之家也造反?”

    李俊还镇定些,也许从‘济天下’就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纠正一下,是世界革命。造反二字,未免格局气魄太小。”

    受拼音字典恩惠,三雄不是睁眼瞎的梁山好汉,勉强读过书,听不太懂赵岳的话,却可以大致判断意思,一时都愕然,也露出紧张。

    人家把秘密透露了,若不从,人家必定不会留活口,必定有把握。

    他们做梦也没想过沧赵会造反,自己会听到这种事,根本没准备。

    赵岳是科技狂人,如今也有了一定的政治眼光和政治心态。

    他知道三雄的心态,并不安慰,淡淡笑道:“俺家有海上精兵,欲夺海外大岛立基发展,尚缺几员大将统领,正需要李大哥和童氏兄弟这样忠肝义胆的好汉子加入。这就是俺千里迢迢来寻的原因。”

    李俊定了定神,语气也变得淡淡的:“天下平定又如何?”

    这话有歧义。

    可以理解为新王朝建立了,百姓还不是受苦之类的多种意思。

    赵岳了解这类草莽英雄的心态,准确抓住了李俊的顾虑,掏出那张地图,划出征服目标,等三雄明白了,指着南亚区域笑道:“宋辽夏,包括大理都是贫瘠之地。咱们汉人总是饭不够吃。这些地方是咱们一定要占据的粮仓和能源等基地。”

    “俺想说的是,李将军年老退休后,别忘了好好教导小孙子继承将军壮志,也继承将军的忠肝义胆和本事,继承完善咱们未竟的事业。”

    自古英雄不得好死。开国大将难有善果。象宋太祖这样杯酒释兵权的已经是最好的对待功臣方式,最仁慈的皇帝。

    李俊担心的正是这方面。

    拼死拼活一生,到了不得好死。那还不如老实当个农民和私盐贩子,命操自己手,即使活一天算一天也自在快活过。起码死而不冤。

    赵岳正是告诉他,俺家目标大,算上你孙子也未必干得完。你这一辈根本没机会担心狡兔死走狗烹。

    李俊缓缓点头,看看童家兄弟。

    二童立即同声道:“俺们紧随哥哥,同生共死。死而无怨。”

    李俊果然是头脑清醒的李俊,没让赵岳失望。

    成一家了,气氛顿时转为亲热。四人随意聊了几句。

    赵岳指指桌上的残酒剩肉,笑问:“李大哥,你说什么是幸福?”

    三雄都愣着。

    这个问题也许几千年来,寻常百姓也从未考虑过。

    整天忙着挣扎找饭吃,累死累活的,哪有那闲心想些没用的。考虑过也不会有明确答案。

    李俊笑道:“愿请教。”

    赵岳看看外面赤热的天,凝眉道:“乞丐能吃上饭就认为是幸福。百姓有衣有食,能嫁个好人,娶个婆娘,儿孙满堂,就感觉很满足。李大哥和二位童哥哥有浊酒喝,能吃上牛肉,就感觉小日子不错。”

    “俺也不知什么是幸福。俺家努力做的只是想让每个追随俺家的人,都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实现梦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俺九个奶奶的梦想,爹娘的梦想,大哥的梦想,俺家祖祖辈辈没想明白,却一直在默默追求的梦想,所有忠心追随俺家的人的梦想。”

    三雄都瞪起了眼睛,哪怕赵岳只是说说,也不禁有些热血沸腾。

    赵岳认真点点头,拉起李俊的大手:“收拾东西,召集愿意跟着去的,今天就动身。在俺家去体味幸福的追求,融入新集体,完成培训,练好本事,然后横行大海,咱们一起去奋斗把这个梦想实现了。”

第32节一路奔忙

    ————姚姚兄弟,咱不着急盟主的节奏,精彩的正一步步展开。

    其他看书的兄弟姐妹是不是支持一下,收藏长得也太慢得伤人心了。俺有饭吃,不急着入V,但数据是最直观的肯定,俺这种菜鸟最需要这个稳定心态动力。不然,俺都不知怎么写了

    “嗯。”

    三雄点头,爽快应着。

    童威好奇问:“今天就搬?用得着这么急?”

    童猛嘿嘿几声:“俺哥是说,俺们手下有三百多汉子,七八百口子,就算收拾得急,又怎么能走得了?”

    赵岳笑了:“不过是三两船的事。俺家货船就等在江州。告诉大家,只带要紧的东西,其它的都分给乡邻。到时有更好的。”

    又看看真正拿事的李俊:“俺有太多事要做,一时说不清,做事很急,不耐拖拉。李大哥去了俺家,自然就理解了。而且,大家早一天去能早一天安心生活,接受更多新事物和培训,也能早点胜任担子。”

    “另外,一定要只说去俺家打工赚大钱,其它的万不可泄露半点。亲信兄弟尽量动员跟着。实在不愿,切不可勉强。

    赵庄有句话‘你跟不上前进的步伐,大家可以拉你。如果是你不愿走,注定被赵庄抛弃’。

    自己的路,还是他自己选择好。无缘硬凑,只会坏事。”

    赵岳太了解中国人对‘家’的留恋。

    在封建统治者几千年的特意禁锢下,麻木保守的大宋百姓,泥屋破草房、坛坛罐罐都是宝。哪怕明知到别的地方会有更好的生活,也舍不得放弃眼前的一切去一试。

    李俊手下肯定有人别看有胆子干杀头的买卖,离开家乡去陌生地,他们却缺乏勇气,这也舍不得,那也不舍得,一百个不愿意。

    这样的人,赵庄不欢迎。

    当初接收崔家佃户时,就逐步剔除了这种人。

    因为没时间和精力去慢慢改变他们。

    沧赵集团的事业需要脑子活、有勇气,愿意接受新事物新挑战,能跟得上步伐的人成为先驱领导阶层。否则只是拖累,甚至是隐患危害。

    在赵岳心里,自己不追求改变。别人没义务挽救。自己喜欢受虐,甘愿吃苦受穷受欺压,没人会拦着。滚滚时代大潮会碾碎一切陈腐。

    三雄感觉到赵岳心中的某种坚硬冷酷,却不反感。

    他们做着砍头的买卖,自然能理解。

    如果没有这种冷酷果断,沧赵未必能成大事,也不值得他们追随。

    赵岳吩咐陆闾二卫:“去揭阳镇教训一下穆家兄弟,让他们知道他们那点本事还远远不够,得再下苦功练练。此去不可多事,尽早脱身回来帮童家兄弟加快办事速度。”

    陆铁犀心领神会,放下行囊,领着头脑简单还不明所以的女真蛮伙伴赶快去了。

    赵岳打开两行囊,指指里面的银子:“愿意离开的,谁家有欠账,只管从这取。当然,欠赌徒恶棍的账,就不必了。不服就收拾他。”

    咱也有官府势力撑腰了。二童胆子更壮,高高兴兴忙活转移的事。

    李俊要陪着赵岳去江州城见几个人。

    张横已经被赵岳的骁勇豪气爽快镇住了,老实代赵岳背包当跟班。

    李逵腰插两斧子,晃晃悠悠跟着走,巴嗒着嘴,等着到城里喝酒。

    有地头蛇带路,很容易地就在江边酒楼找到了戴宗一伙。

    彼此认识客气一番,重开席。

    赵岳若有若无地在工作生活方面试探了一下,清楚了。

    赫赫有名的神行太保决非善人,行事比较乖巧灵活,有眼力劲,否则也不能从众多凶恶之徒中挑出李逵当狱警收为小弟,并能控制驱使得顺手。他同样一身刁滑吏气,深合同样身份的宋江口味,且沉沦官场好处。年纪不太大就能有此地位,他对目前拥有的一切很满意。

    留给喜欢他的宋江吧。

    赵岳失望中做了决定。

    至于戴全、戴春这两个戴宗的堂弟,以及同乡纪明都是一身江湖恶气,应该有几下子,但赵庄这样的人有得是,赵岳瞧不上眼。

    这个象只秃顶大马猴的毛和尚,赵岳多看了两眼,判断应该是时迁一类的人物,善偷鸡摸狗飞檐走壁,看其一身精练肌肉和手上老茧,应该武艺也过得去,若和时迁相争,也许更胜一筹。

    如此人物是当探子窃听机密和刺杀的绝佳人手。可惜他明显是戴宗的坚定追随者,难以单独招揽。

    赵岳此刻迫切想得时迁,只是难寻这种行踪不定的贼,得待机缘。

    对其他的江州强人,赵岳没兴趣。

    江州事已了,下一步赶紧去找张顺、安道全。

    赵岳让精明的陆铁犀带着他的书信,随李俊一行直接回沧州,和已转到沧州的阮氏三雄及石碣村的好汉汇聚结识,一起学习训练。

    自己带着李、闾二铁牛,坐张横的船赶往建康府,并顺手教教李逵张横的武艺。简单实用就好。要他们成为高手,太晚了。

    走到半路上,赵岳才突然想起截江鬼张旺,油里鳅孙五是谁。

    此二贼不正是小说中专一在江边谋财害命,最后为财自相残杀的玩艺?有点儿后悔当时没宰了,转念又一想,说不定他们适合宋江用呢?

    算了,既然错过就别多想了。

    反正这种无耻之徒必定不得好死。

    在建康城外找到了安道全的家。

    浪里白条张顺和老娘尚在此处附近租房治病。

    这位水中蛟龙比李俊痛快多了,一见赵岳意诚,当即就拜了。

    赵岳心情振奋。

    更高兴的是,张顺在这结识了摆渡混日子的同行,活闪婆王定六。

    管他是不是除了戴宗之外走的最快的人之一。只要是值得收的梁山好汉,赵岳哪会放过,一码收入囊中。

    对三十来岁的神医安道全,赵岳笑问:“安神医从哪冒出来的?俺在七年前就专门派人找过你研究医术,怎么就没打听到半点行踪?”

    安道全知道了赵岳的身份,搞不明白这位小贵人怎么会那么早就注意到自己这种小人物。

    难道有人能提早看出俺是神医苗子?

    在专业领域能出类拔萃的人都有股自信甚至自负,安道全的心态也非常良好,高兴之下就笑着解释。

    “俺原来不是这名,早年学医,出师后虽然渐渐有了真本事,可不知为啥,招牌就是打不响。如今大宋道教昌盛。俺一琢磨,得往这上面靠,干脆改名叫道全。你看,居然真就”

    赵岳笑着接口:“火了。”

    安道全一愣,琢磨了一下,随即就笑了:“是火了。可不就是烈火一样招眼。”

    赵岳略一提显微镜、人体构造图,外科手术,及众精英医生在赵庄成立的医学院,安道全顿时兴致勃勃地被赵岳拐走了。

    回到家,安置好安道全和张顺老娘治病的事,看望了诸雄,赵岳安慰了望眼欲穿的母亲.......

    在对下层人而言犹如天堂的赵庄,招揽的诸雄仅仅半天就爱上了这里,开始感觉如鱼得水,快活满意,梦想已在手。未来更充满希望。

    因为他们看到听到太多新鲜事物,感受到这里与外界几乎截然不同的氛围,震撼而感动,不由自主就陷入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和亢奋中。

    刚进庄那天,他们象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样,眼花缭乱地走在去赵府的路上,恰巧碰到一个穿着光鲜的胖大妇人正挥舞着一根柳条追打着七八个半大小子,抽得那群小子叽哇乱叫。

    诸雄还以为遇上凶悍地主婆之类的欺负佃农孩子。这群热血汉子不禁义愤填膺,也对赵庄产生失望。

    引路的接待室管事对群雄的反应见怪不怪,笑着解释:“这群娃都是这位大嫂和丈夫工厂同事或邻居的孩子。今星期天,大嫂在家休息,这才大白天有空管教这些顽皮。眼下天热,娃们放暑假松快松快,自由空闲许多,正是闯祸的年纪,做错了事,自然要教训一二。”

    群雄听着一堆新鲜词,神情都表示听勿懂啊。

    管事笑笑,也不多说,陪着群雄观看结果。

    一会儿,妇人打够了,指着那群娃笑骂道:“还跑?再躲,小心真抽烂屁股。大中午的晒死人,待外边等中暑呐?还不死回家吃饭去?”

    娃们哦一阵乱叫,嘻嘻哈哈地跑回来,拥着那妇人走了。

    管事笑道:“行了,又到大嫂家吃饭了。咱们也快点。庄主正等着大伙赴宴呢。”

    诸雄有些傻眼:这些娃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七八个吃一家,只一顿,还不把她家多半个月的粮食吃尽了。听管事的意思,这还不是一次两次。这谁受得了?

    李俊是诸雄中最有钱的了,也经不起这么个吃法。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管事的就势介绍赵庄的情况和管理模式。

    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俺们庄富裕,饭食油水足......庄上心特齐,比一家人还团结互助......养老金、医疗救助、求学补助、人头股份......”

    总之,最早追随沧赵的这些人是一个整体,有足够保障。

    普通人家,孩子没出息,只要肯干,一生就有钱花有饭吃。有本事的,你就努力学习,使劲折腾吧,保证屈不了你的才干。这里本事忠心第一,没外面那些脏关系。你说,他们不尽情享受生活,攒钱干嘛呀?

    群雄津津有味听着,一路看到一个个红光满面的庄民走路昂首挺胸,都很拽,落群雄眼里感觉很欠揍的样,很快懂了在江州感受到的赵岳二卫身上流露的那股子强烈的优越感来自哪里,是什么原因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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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他神奇消失了,留下的是神奇莫测的身世,众说纷纭流传千古的传说,意志笼罩下的飞越世界,各国各种族褒贬不一的圣名骂名。
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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