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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节喜事连连

    蔡京的马仔知州死了,新来知州是武将,有神箭将军之称的何灌。

    这位也算是抗金名人,战死在东京保卫战。

    历史上,他是在大观元年和二年期间任职沧州,因治理沧州有功,再升转运使。现在提前一年多升一方主官却是蔡京使的劲。

    并非何灌和蔡有亲近关系,更不是蔡赏识人才,大公无私义务举贤,当然对皇帝他是这么说的。

    此举纯是为压制监视沧赵而为。

    恶人就是这样。

    无缘无故,我搞你整治你,是你倒霉。反过来,他就接受不了了。别说实际利益受损,人受伤,就是面皮有点下不来,他也要狠狠报复。

    尽管是马仔生事陷害在先,尽管得了沧赵好处,和赵廉关系还不错,但赵廉不是他的人,老蔡就是要报复。

    不能明着来,那就委婉干。

    **官僚最会玩权,整人手段有的是。

    当然,他只弄个武将震慑沧州,压制沧赵,手段温和,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赵廉圣眷很隆,沧赵家族也得皇帝赏识,不好搞。

    最主要是赵廉太年轻,不是老蔡的政敌威胁,连当他儿子的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也“不敢”不尊堂堂蔡太师,根本没放在老蔡眼里。

    何灌算是个能将,但对辽也一样不敢真强硬,昔日边境为将,面对辽骑挑衅,也只敢箭射山石以显本领,并不敢真杀,到了“内地”,当了主官,胆子才大了些,至少敢攻击入寇的辽军,愿意保卫沧州民众,比以前的废物强不少。

    赵岳对此是持大力欢迎态度的。

    师傅弄来了花生玉米。土地要轮做。要把春种改为冬小麦。

    要是辽寇还象以往那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即使家里能追杀一些,可避免不了麦田被糟蹋。

    你再强,凭一己之力还能时时刻刻跟盯剿灭往来如飞的辽军?

    真有那能力,大宋皇帝先不答应了。

    怕你造反呐。

    上有张近,下有何灌,沧州的险恶会大大减轻。符合沧赵需要。

    至于说压制监视,赵岳就呵呵了。

    沧赵发展的重点根本不在陆地,既不招兵买马,也用不着屯粮,耕种技术大幅度提高,地里的粮食足够吃的。积草也是为了养殖业。

    何灌就算有心,又能监视个屁。

    再说了,俺家就招孤儿,就普及教育,就吸纳聪明人、巧手工匠、医生,就严密封锁本堡二堡,就明目张胆地训练乡勇武力......

    蔡老儿,你能怎么压制?

    心慈还是罪?

    发展教育和技术,利国利民,有罪?

    俺家靠独有技术发财,当然要严密防范泄露,你家难道不是?

    俺爹是高品将军,俺表哥是武官,只是虚阶带乡勇玩已经很委屈了,不辞劳苦提高边民武力,加强边民自保能力,顺带也提高了沧州安全,减少国、民损失,尽忠报国,这有罪?

    说到大天上,俺家不反,皇帝也只会对你翻白眼,认为是你自己没本事,就嫉贤妒能打击报复。

    更搞笑的是,何灌内心对沧赵居然很是赞赏羡慕,上任后很愿意和“上官”赵大有亲近,并在方便的方面,给赵家以帮助。

    这不是阴谋,想阴也阴不着。

    他也有家族,儿女亲戚也在识字读书上得到拼音字典的便利节省。

    另外,他是武将,自负勇武,也敬重抗辽的英雄,和武勇豪爽的赵庄主有相见恨晚之感。那感情的小酒喝得刚刚的。

    蔡京以自己的心性见识揣摩沧赵的,算计注定一场空,还帮了忙。啪啪打自己的脸,还在赵廉记账的小黑本上多添道罪名。

    马公亮和赵明月终于还是定亲了,都大了,愿意。

    如此皆大欢喜。

    小马现在劲劲地做生意,经验不如老马,但眼界手段更高明。

    小柴大官人在赵廉进京后和两死党极少来往了,整天沉浸在打猎游玩中,彻底成了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有见识的外人说:不是一路人,终要两路去。少年友谊靠不住。赵马柴各有前途,这是自然而然掰了。

    赵岳知道后,哈哈。

    转眼两年过去。

    向太后薨。赵佶自由了。

    大宋进入大观年间,开始坠向**灭亡。

    沧州,准确说是盐山和清池却越发繁荣,渐渐现出龙虎相济之势。

    沧赵的海航内贸越发兴盛。

    刘武、赵信、赵越成熟起来,领亲信水军押货到各地,顺路打海盗,招高明的水手渔民,让情报网招各类能工巧匠,总之凡有一技之长皆可,开始慢慢抽空民间技术人才,尤其是船匠。

    沧赵家的水手有油汪汪的鸡腿羊肉,豆腐,白花花的米饭....而且管饱。

    南北海边大河的许多穷困水上好手慕名而来,考核加入,安下全家甚至全族,平时海上拖网打鱼练兵。选入押运员就更美了。

    沧州也开始出现邪教。

    有人正想方设法混进赵家蛊惑人心。

    赵庄下令严密监视防范,尤其是对南来的摩尼教徒。发现一个清理一个。

    大长山岛的崔家突遭灭顶之灾,一夜之间被一股凶猛海盗铲除。

    何灌的品阶顺利升了,却仍当知州,有上飞骑尉赵庄主的仗义支持,有赵廉、梁师成在皇帝耳边打小报告夸奖,他小酒喝得爽,工作干得欢实。

    权邦彦调到中央担任教育推广要员,年轻轻一跃成了正六品的国子司业。

    工作依旧努力,只是被各种阻力打压搞得束手束脚,再也没有了在沧州工作时那种畅快感,不见大升官的喜悦,只和赵廉来往更紧密。

    赵廉要搞实验田,提升粮食生产,发展商业,繁荣帝都周边。

    帝赞其有能,忠心可鉴,放为京郊知县。

    丰神俊秀的19岁上县知县,年轻得惊掉了大宋一地眼珠子。

    很快,其硬气、能力、实力和狠辣手腕也惊了一地眼珠子。

    赵廉给弟弟写了封信,只一个数字:19。

    赵岳回信只一个字:哈。

    送信的不是亲信家丁,而是奶奶带着人亲至。

    老太太最亲长孙,最不放心游宦在外的大孙子,以后就跟着大孙子过。大孙子到那当官。她就跟到哪去。

    她也带着小孙子拜托的任务:杜绝哥哥年轻冲动头脑发热,择事有限而为。继续内交梁师成,武交童贯,尊敬蔡京高俅等大贼,娱乐皇帝。练城府实能,构思成熟以后要用的施政方法和手段,完善以后要用的新政治经济等体制。

    转眼又是两年。

    赵廉21岁,政绩超拔卓著,并团结同僚,善体圣意,品行贵重,忠心可嘉,实官升从六品,进龙图阁待制。

    后者又惊掉了官员的眼珠子,因为从未有人能在三十甚至四十岁之前获此殊荣,何况是二十刚出头的小伙。

    赵廉还成了掌京郊两县的奇葩知县,继续繁荣京郊。

    凡此种种都显露了官家对赵廉的喜爱和重视,更显示了赵佶的任性轻佻。

    而与大家的进步相反,赵岳的沧州小恶霸之名随着年龄增长而越盛。

    这年冬,北京大名府提辖官盛本恶了上官,被寻罪发配沧州牢城营,押解二公人半路想害他,盛本警觉,又得同僚好友曹洪弃官保护,这才没死,路过柴大官人家,闻其好客之名,上门拜访。曹洪不放心兄弟,就留在柴府,方便就近照顾盛本。

    一个月后,盛本含恨“暴死”。

    实则二人连同家眷秘密进了赵庄本堡,被赵庄主父子重视信赖,安置在府中当起了看家教头,须发修了,却名字都不用改。

    曹洪不是单纯的义气武夫,有知识,很有思想见识。

    他惊讶发现赵岳的恐怖能力,很快看透赵家的光辉未来,和对朝廷死了心甚至无比怨恨的好兄弟盛本从此死心塌效忠沧赵。

    两位真懂军事的将才,弥补了赵大有和赵岳那种半吊子军事知识,补上了不少军武短板,赵庄军事实力更加标准强悍。

    快过年的时候,沧州厢军小卒施全带着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顶着漫天风雪来到赵庄本堡跪在城门口的大雪中,哀求慈悲的沧赵给条活路。

    大宋厢军普通士兵有一处算一处,都是一个个带着各种穷形怪相,与其说是军人,不如说是有组织的苦力要饭集体。

    即使何灌是治军名将,又是知州,有财权,正管着禁军厢军,也无法改变部下厢军的凄惨象。

    禁军能稍整治好,已经是他能力魄力不错了。

    军官喝兵血惯了,整个大宋都形成传统惯例,加上官场关系错综复杂,岂是他一个小小地方官能改变的。

    河北东路的最高长官张近也没办法,只能权当没看见。

    四个少年不是一家,是落难后结识团结在一起挣扎生存的,分别是施全的亲弟弟施威,及杨烈、邓天保、王大寿。

    这四家本都是晁盖这样的坐镇一村的保正土豪角色,是乡村大户,生活不错。施全比弟弟大不少,和赵廉赵岳兄弟相似,本是大少爷。

    四个孩子按沧州地主家传统,幼年就开始跟家中聘请的“高手”教头习武,过着一方小霸王的生活。

    但随着辽寇年年犯境烧杀抢掠,连庄自保慢慢被破,父母亲人先后都死在辽寇屠刀下,最终家烧了,没了地契。近年随着吏治**漫延,田产被村中无赖和乡绅勾结官府逐步强赖转卖霸占。

    施全沦落为流民一员,自然被编入厢军。

    四个孩子年龄小,就成了施全勉强维护的半乞丐。现在施全自己都快饿死冻死了,实在混不下去了,这才准备找沧赵卖身为奴。

    忙得晕头转向的赵岳听说后,猛然想起一些事。

    这少年四人组不就是传说的盐山悍匪:金毛犼施威、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保、铁枪王大寿吗?

    原来真有此人。

    更想起另一件最不该忘记的大事,赵岳一拍额头,骂了声该死,“俺怎么忘了悲剧英雄岳飞了?”

第4节人样子和仇视社会四人组

    历史对英魂岳飞怎么赞颂评价都不过分。

    科技狂人赵岳对岳飞的强烈好感却和爱国啊,民族啊关系不太大,他眼里的评价就八个字:敬业、专业、无所畏惧。

    他认为,岳飞身上体现了人应该具备的无畏进取精神,绝对是永世的楷模,不但是华夏的,而且是全人类的。

    在同时代中,岳飞绝对是最敬业最专业的军事专家。在这方面,同列的名将韩世忠也得远远望其项背。

    在滚滚向前的残酷时代大潮中,一个穷苦农民能应势而起,自己拉起一支队伍,并领导发展成为不可或缺的卫国主力,年轻轻就统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嚣张狂妄得没边的金军铁骑闻名畏惧,甚至丧胆无奈,证明了岳飞高度的投入和高强的专业素养。

    名将韩世忠是老军伍,并且是西军出身,久经锻炼,基础条件比岳飞好得多,年纪又比岳飞大不少,功绩和排名却在岳飞之后,反衬出岳飞在军事领域的出类拔萃卓越不凡。

    支撑岳飞走到军事巅峰的另一关键因素是:勇气。

    赵岳最鄙视最厌恶宋人的就是,没有勇气。

    不是缺乏,而是几乎没有。

    即使是唯一的亮点:曾经一度以骁勇善战闻名的西军集团,到了北宋末也失去了铁血脊梁。

    赵岳认为,这是北宋灭亡的最重要原因。

    上亿人,要钱有钱,要装备有装备,本土作战,坚城辅助,却被寥寥几万异族打得一溃千里,一败再败,一退再退,尸积成山,血流成河,金军又不是拿热武器,能一挺机枪破冷武器一军,除了证明宋人毫无勇气,还能说明什么?

    小鬼子一人持把单发破枪,能追着一群同样持枪的民**人肆意屠杀嚣张,不过是历史重演,再证这片土地上的人曾经最缺的是什么。

    把麻木懦弱,毫无开拓冒险精神的宋人变成铁血战士,首先必须激发出勇气,首领必须首先具备勇气,以影响带动部下。

    而岳飞异常勇猛彪悍。

    他无所畏惧,以身作则,所以岳家军才能血气喷张,迅猛出头,战功赫赫,光耀千秋,感动世人。

    也许也正是无所畏惧,岳飞才毅然决然冒险回京,结果赴难,伤透了一代代不知多少华夏儿女的心,激起多少热血人的愤闷感慨。

    想到这,赵岳掷笔在地,拍案而起。

    俺要亲自去找到他。

    即使岳飞比拧帽哥哥更倔强,更忠君,更危险,弄到家中会成为致命危害,赵岳也决心找到岳飞。

    不但要留在身边,让岳飞能得到更早更好的教育磨炼,具备更深远的眼光和见识,还要让师傅收其为嫡传弟子,让岳飞成为更强大更出色的存在。

    如果岳飞就是不改变,那就放他为国效力。

    华山论剑无对手,英雄未免太寂寞。

    有岳飞做对手,也不枉重生古代走一遭。

    只是,岳飞未必能有这个机会。

    他还没成长起来,大宋就玩完了。他又能效忠谁?

    南宋?

    赵构?

    呵呵,别想了。不会有机会的。

    当然,每个生命都有价值。每个人都要为人类发展、地球更美好而努力。俺不会杀你们。只是继续作威作福的美事和你们绝缘。

    自食其力,踏踏实实努力当个新时代的平民英雄,其实更有人生意义。

    若不甘心,那就让生活教他们好好体味什么是人生苦难,什么是人不如狗生不如死。

    重生此世,襁褓中就遭受挫折考验,赵岳偏执专注的心变得坚硬冷酷,对NPC的蠹虫,更不会心慈手软。

    旁边,已懂事的小刘通正老实按赵岳的要求一笔一画练硬笔字。

    他被赵岳的奋然举动吓了一跳。

    摸摸和赵岳一样的小平头,“四哥,你又想到更好吃好玩的啦?”

    赵岳看看奶兄弟那一脸的期待表情,不禁好笑地弹了刘通个脑崩。

    “吃,玩,还更?更个大头鬼呀。”

    “走,跟四哥看看那五个叫花子去。”

    噢,不用练字了。

    刘通这个高兴啊,蹦蹦跳跳地跟着跑。

    接待室里,管家老刘亲自把关。

    他瞅着一字排开的大小五条汉子,不想接受,可看他们如此可怜,大冬天的,难道任其自生自灭?

    一时下不了狠心。

    不想要的原因是:四个半大小子虽然年少,却已经是个个孔武有力,个头身板比一般成年人都高大壮实,而他们此刻即使努力装出恭敬老实样,身上的凶悍狂野之气也未减少多少。

    尤其是他们的眼睛,个个闪烁着桀骜不驯和极度的凶狠怨恨不平。

    这不就是小少爷所说的心理扭曲变态?

    还是特别严重的类型。

    愤恨一切,仇视社会的四人组啊!

    这么大了,观念养成,难以管教改变。

    赵庄是团结奋进祥和之地,怎么能放这种人进来搅乱甚至祸害。

    小少爷讲过污水酒理论。俺懂。

    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决不许。

    正犹豫不决。这时,门一开。赵岳和奶兄弟进来了。

    “刘伯伯好。”赵岳笑嘻嘻地打招呼。

    “爹好。”

    小刘通习惯地跟着来,只是眼神有点怯怯。

    对威严的老子,他很畏惧。要不是有四哥说情维护,他的屁股不知早被老子打开花几次了。就是这样,他也没少挨训。

    老刘夫妇其实最宠爱幼子。

    三大儿子都成家立业了,都在各自的岗位干得不错。主家依重,自己满意,没什么可操心的。眼前就这么一个孩子,还小,哪能不疼爱。

    训斥不是因为刘通特别调皮。男娃不调皮,难有出息。老刘是看不上幼子不守上下尊卑的规矩。这和刘家奉行的理念不符。

    只是有赵岳偏袒放纵,老刘无可奈何,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这会,老刘露出笑脸,笑呵呵回应,也没习惯地对幼子瞪眼。

    赵岳扫视了一遍五人,顿时明白了管家的顾虑。

    四个变态凶货啊。

    不在赵庄落脚改造,必定成为草菅人命的悍匪。

    不过,赵岳没有犹豫。

    “伯伯,就收下他们吧。”

    “这?”

    老刘冲赵岳眨眨眼,意思是:小少爷,你可要看清楚了。这四个家伙可不是好收的。

    赵岳微一点头,笑了笑道:“这样吧。派人拿俺爹的信,去找何知州直接要人。解了施全的军籍,就安排他在本庄,等熟悉适应后,找个合适的成个家,踏踏实实过日子,又识字懂管理,也可提拔起来管管事。”

    既然小主人决定了,老刘也不会固执反对。

    还就不信了。任你是块顽石,落小少爷手里,你也得成为好钢。

    “伯伯,俺要出趟远门,去相州汤阴县找家人,也许是几家人。”

    “呃?”

    老刘一愣。

    “小少爷,你是说年前?”

    “对,今天就要动身。”

    “哎呀。”

    老刘不禁站了起来,没问什么人这么重要,居然要神童少爷亲自出马。

    “相州在河南,可不近呐。少爷,这就要过年了。大冬天的,风雪漫天地,冻死个人。路也格外难走哇。老夫人们、庄主和夫人不会放心的。是不是等.......”

    “不能等。”

    赵岳露出坚决之色:“已经很晚了。俺犯了个错,必须尽早挽回。但愿能挽回吧。”

    小少爷的决定无人能改变。

    快十年了,老刘门清,只好等着听听还有什么安排。庄主夫妇会不会同意。那由小少爷自己去说。俺的责任是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

    赵岳笑微微地看着四个凶恶少年,温和地问:“愿不愿随俺去趟相州?”

    四凶居然都不吱声,只是默默俯视着赵岳,目光闪烁。

    正激动的施全神色一紧,慌忙屈膝深深躬腰,头几乎抵到地上:“少主放心。自然愿意。一万个愿意。”

    赵岳笑容不变,盯着施威淡淡道:“好好记住你大哥的恩义。”

    恍惚记得这家伙在传说中干过酒后奸嫂弑兄的大恶。

    看施威似乎无动于衷,其他三人看看施全,也只是稍稍有点儿感激反应,赵岳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变得冷酷:“你们的家,你们的幸福生活被毁了,愤恨那些祸害你们的人是应该的。人的正常感情就该如此。”

    “面对社会的残酷不公,由此仇视社会,也不算过分。但若好歹不分,无情无义,泯灭人性,沧为野兽,那就不配享受人的待遇。”

    “好好记住这话。别等惩罚临顶,生不如死,再后悔。人生没有后悔药。赵庄也决不会饶恕忘恩负义的人。”

    目盯施威,一字一顿:“也没有人能逃脱赵庄的惩罚。”

    赵岳不喜欢,也不习惯说教。

    有那时间能干多少正事。

    他也不喜欢威胁谁。

    用得着么?

    能直接干翻的,直接收拾了。

    不能的,干说有屁用。壮大实力尽快干倒是正经。

    今天能特意对四个潜在的恶匪多说几句,已经是耐心的体现了。

    说完了,赵岳也不在乎四人现在有什么感想,冷冷道:“过去的永远过去了。只要想,只要有决心,生活其实可以重新开始。”

    声音转为淡淡:“想留下就跟着走。否则,赶紧离开,并且以后不要出现在盐山。浪费别人的感情和时间,是种大罪恶。俺最恨这个。”

    四个叛逆又野惯了的凶货到是想硬气一下,在赵岳面前昂首挺胸离开,但漫天风雪,残酷饥饿的严冬压制了他们的桀骜不驯。

    都萎顿低下头。

    年轻轻的,生命之花才刚绽放。谁愿意死啊。

    老刘笑了,安排人带五人去洗澡理发换衣.......

第5节限制就是用来打破

    在后世强军的理念中,打仗靠的是先进精良的装备、完善的后勤保障、统帅部的英明决断和团队的默契合作,个人勇武并不重要,甚至不需要。有时个人英雄主义对整个战事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赵岳是后世人,自然是后世的强军观念。尽管他只懂得一点皮毛常识。

    他擅长的是科技世界的基石,和热武器制造几乎不沾边,沾边的也是前世绝对尖端的,比如黑科技,只知道热武器大类,具体比如他根本看不上眼的机枪大炮有什么著名类型,都一抹黑,但他是出类拔萃的精英,有深厚的科技功底,有能力制造出改变战争方式的武器,无非是改变一下研究方向而已。只要需要。

    因此,他重视有统帅能力者,重视岳飞,强调团体战斗力,对单纯武功高强者并不热衷,只是出于水浒情节,才关照英雄好汉。

    明知施威等不是善类,却仍然收下了,正是这种情节的作用。即使四人只是和梁山好汉沾边。

    但在这个现实久了,赵岳发现个人勇武不是重要,而是特别重要。

    这不但与冷兵器和落后的部队机制有关,更因为这里是得了软骨病,严重缺乏铁血冒险精神的大宋。

    勇武过人的将领带头冲锋陷阵,杀人如割草,能激励起部下的士气勇气和决死之心,让绵羊部队变不成雄狮也至少变成愤怒的公牛群。

    现代战争并不可取的呈匹夫之勇的单打独斗,在这里却可以杀一人而溃一军,直接决定战争胜负。

    决定战争胜利的关键因素是人,不是武器。这话似有偏颇。

    在强大的诸如化武核武面前,单纯讲人是无力的。北极熊和崛起的华夏没有核武,再勇敢再精明也不知被西方世界刮分几回了。

    但,此说法的非凡意义在提升斗志精神。

    精神不灭,长城不倒。

    如果勇武不屈在,伊军是不敌西方先进武器,却可以用百万条枪让想当太上皇喝石油血的西方赔得血本无归。贫弱小不值一提的阿X汗、区区拉老头都能让西军吐血,伊.克不能,还是人不行。

    在这个世界越久,赵岳越能感受到大宋缺的不是热武器。

    无敌武器能让宋人一时自信勇猛,却改变不了腐儒本质,塑造不了开拓探险攀登需要的坚强无畏之魂、雄视天下的昂扬霸气、日后民主需要的素质。

    想民主,民众得有那素质,不是说民主就能变成民主强国的。这种素质与财富、科技关系不大。

    没那素质,轻则政治混乱,重则军阀林立。

    华夏最不缺的就是弄权的野心家。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能干出来。只要“我说了算”,分裂国家算什么。

    自信乾坤在握的赵岳眼望历史,照顾的是眼前,更注重的是未来。

    新世界,他决不容许对内强硬、严酷、刻薄、愚弄,对外软弱、宽容、傻B、穷大方的吸血鬼统治阶层再形成并领导国家;决不允许国民守着一亩三分地,麻木、懦弱、顽固保守、陈旧地糊涂活着,又蝼蚁一样糊涂死去。

    世界那么大,宇宙那么浩瀚,我们要去看看。

    铲除劣根,打破限制,把东方民族塑造成世界领袖,文明的先锋、人类的标杆,让东方成为世界物质精神中心,担起真正的中国之名,世界向往的人间乐园。这是赵岳横心要干的。

    他强按不喜欢政治不耐烦,喋喋不休向哥哥等人灌输、描绘、强调的就是这些思想。他对新世界充满了期望。

    因此,赵岳不迫切以热武器武装拯救宋人。

    救了又如何?

    他要推翻大宋,但不想自己人屠杀自己人,那样也容易撕裂社会人心,不利于日后团结一心。

    就让北方蛮子摧毁辽国、摧毁长江北的腐儒根基,摩尼教方腊祸害摧毁长江南的。沧赵再出手扭转乾坤,改变东方灵魂。华夏才有资格改变世界。

    这样会牺牲很多无辜的人。但幸福光明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况且会比原本的历史少死太多。赵岳自信能控制好危害。

    他对高效杀人也没兴趣。机枪大炮之类的研究,点明方向,由教导的“专业”人才自己去琢磨着搞。必要时再插手不迟。

    他把精力集中在回忆整理前世的知识、培养引导专家教授人才上,注重的是工业基础、征服大海的铁舰、纵横长空的飞机、电子、光学、反重力、宇宙电磁能源......

    首先,只要有了电等动力,这个世界的人类完全可以打破常规限制,跳跃发展,有侧重的优先发展,不必象前世那样瞎摸索着来。

    世上有个万能而至高的存在,权且称为主宰或上帝。

    神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只知它的意志笼罩世界一切。它既非善也非恶,不能以人性等人有的观念来衡量,它只按自己的意志自然行事,只管世界的演变发展。道祖、佛祖、安拉、耶稣、被各种族世人信仰膜拜的所有至高神灵都是它意志体现的一方面。

    神受主宰约束,无视人间,干涉不了凡间。

    但宇宙中存在其它各种凡间智慧生命。如果用人的观念命名,可称为外星人。有的外星种族拥有神奇的科技能力或**能力,就象我们这里传说的神兽神灵一样,可称为超人。它们有能力,也可能侵犯我们的世界。我们必须努力准备。

    上帝的意志下,我们不论能力大小,贡献多寡,谁为人类的家园更美好努力了一生,谁就可以成神。

    反之,阻挠世界进步美好的统统化虚无。

    这是赵岳为达到集全人类智慧和力量,创造更辉煌科研成就,尽早走出地球,纵横宇宙,而开始鼓吹的神理论。

    也是他在襁褓中和奶奶斗争时,故意借尿遁没说的所树四指中的后两指。

    现在说出来,可以在赵庄控制影响的百姓中能形成激励和约束力。也能让家中老人相信死后能成神,而现在活得更安乐幸福。

    为了新时代确立后继续改变东方格局,征服世界,一定要尽早找到年幼的未来统帅岳飞。

    “什么?去河南?不行。”

    张倚慧想也不想,就断然否定了幼子的打算。

    小儿子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她的视线,就是由丈夫带着,她都不是太放心,哪能答应在大冬天窜到千里之外。

    春夏,坐自家的船,顺运河舒舒服服去。多安排些细心精干的护卫保护,这还可以勉强考虑。

    现在,运河冰封,地上积雪尺厚,路都难分辨。天寒地冻的,又快过年了,最勤奋贪财的商人都少见跑远的。你个娃娃想冒险?

    张倚慧万不肯答应。

    儿子再神也是肉做的。万一有个好歹,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就白瞎了。精神寄托缺了大半,那种伤痛更不可接受。

    “就算他是玉皇大帝转生,也不能放你冒险。真那么重要,至多由你爹辛苦一趟。你爹亲自去,还不够诚意?”

    赵岳苦笑。

    他就知道反对最强烈的会是一向最坚定支持他的母亲。

    在母亲眼里,什么也没亲人重要,尤其是他这个幼子。

    胡子爹正和几个人吃火锅喝小酒。

    有了辣椒,这火锅真是好。大冬天吃出一身汗,驱除骨子里的寒气,爽歪歪啊。

    但被张倚慧拉来赵岳刘通打断了。

    争来争去,总算由去不去,变成谁陪着去。想去的人从胡子爹到.....都踊跃。张倚慧很坚定,她必须跟着。

    可,过年要祭祖,庄主要接待各路宾客,主母要招待各厂经理、各路掌柜等管理人员听取一年的汇报总结,奖优罚劣.......

    年在中国人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赵庄得力人员不是要陪家人团聚,就是有要事。

    赵岳否定了父母、李助.......

    好吧,俺是三郎玩笑说的光的棍,没家人要陪,俺护卫照顾三郎走一趟。能让俺去,俺荣幸。

    最终,曹洪坚持到底,也被赵岳认可。

    原本的侍卫头子童刚本领高,心够细够忠,也够狠辣,历练出来了,如今归更需要的赵廉。

    赵岳要出门远行,需要曹洪这样的人才带队。

    “师傅,你要再收个嫡传弟子。”

    赵岳很勤快地给同样吃着火锅的老道上酒,笑嘻嘻地提要求。

    这是他要攻克的另一难关。

    想说服老道,比说服母亲更难。

    老道独来独往寂寞惯了,不喜热闹,显得很孤僻,一向只在自己的小院里自娱自乐。赵岳为了陪他,吃饭睡觉都在这里。

    老道无视殷勤,不听赵岳解释强调岳飞是如何习武天才,翻翻眼睛:“俺说过,杀场争功争富贵的,不得为传人。别费口水。”

    “把本门独有功法传承了下去,俺的任务就完成了。俺死了。你想怎么做,俺管不着了。现在你小子想做主收徒?”

    “等你继承了俺的无名再说吧。”

    本门主持代代都叫无名。这和收徒规定构成祖制。现在成了对赵岳的限制。

    但限制就是用来打破。

    赵岳嘿嘿笑。

第6节命运也是限制

    readx;“师傅,俺现在愿意改名了,打今起就叫小无名。你是不是也灵活点?”赵岳仍笑嘻嘻地恳求。

    老道好笑地看看赵岳:“这是你应该做的。难道你遵守了一条规矩,俺却要破坏另一条规矩?这就是神童的思维?”

    毒舌一卷:“当真是神思维。反正俺是理解不了。”

    俺都做出这么大让步了,你居然半点不肯通融?这个披着道士皮的师傅当真是一天不对他毒舌整治收拾,他就要“顽皮”。

    赵岳收了笑容,端正坐姿,摆出一副严肃的架势。

    老道眼里顿时露出警惕,等着看小娃娃又要搞什么花样。

    “哦,对了。老头,俺忘了和你说件事了,刚才才想起来。”

    老道不吱声,吱,美滋滋喝了口小酒。

    赵岳也不管老道反应,径直道:“俺忘了说了,俺除了搞科技和躲在背后耍耍阴谋外,长大也是要上战场争功名富贵的。争得还更大。”

    “也就是说按规定,也不能当你徒弟。”

    老道瞅瞅一本正经的娃娃,嘴唇蠕动半天,挤出一句:“打你进门,俺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

    不等赵岳再罗嗦,他嘿嘿几声,隐隐得意地挥挥手:“行啦。要挟没用。该干吗干吗去。别打搅师傅喝酒的兴致。大过年的也不让师傅清静,真是不懂得尊重老人。”

    师傅这是答应了?

    赵岳吃不准。

    不过也就是这么个结果了,没再纠缠。把岳飞弄来,兴许师傅一眼就相中了,不就啥事也不用费了?

    赵岳对岳飞的习武资质还是极有信心的。错过了筑基的最佳时期,问题也应该不大。岳飞若不是天才,哪谁有资格称天才?

    再说了,岳飞也用不着个人武功无敌天下,统帅才是他的职责。

    复嘻嘻而笑,告辞,向外走了几步,赵岳又停下回头问:“师傅,你就这么放心?不随俺去?你就不怕俺在路上被人宰了?”

    老道翻翻眼:“娃娃,师傅象你这么大时,已经宰了不少王八蛋了。去找个人,又不是去打仗,这点屁事还要劳烦师傅在冰天雪地遭罪?俺这么大年纪呀.........”

    “打住,打住。”

    赵岳对师傅这一套太熟悉了,耳朵都听出茧子,嘴里喊着赶紧向外跑:“懒就懒呗,偏偏还拿年纪,扣不孝的帽子说事。师傅,你没治了。”

    一溜烟没影了。

    “臭小子。”

    老道笑骂一句,又嘿嘿几声,得意地自言自语道:“以为俺坐这里,隔着几堵墙就听不到你们的出行安排了?嘿嘿,小娃娃,好好练吧。到时候你知道其中的妙处,让你放弃,你都放不下。小样,还敢跟俺玩里根郎根喱?你还嫩着呐.......”

    赵岳跑回大院,看到五十多条汉子正列队被训话,不禁苦笑:“又不是去打仗,要这么多人跟着遭罪干吗?”

    准知道是母亲不放心,特意这么安排的,赵岳还是要削掉人数。

    “娘,这么多人马招人耳目,反而不安全........”

    母亲总算松口了。

    曹洪和赵岳平常外出带的五个护卫,加施威四人,正好十位就得。

    之前,赵岳写了张字条,记了岳飞一家住址,和他依稀记得的牛皋,张宪,杨再兴,汤怀、张显、王贵、徐庆等人一点情况,命令刘达派精干情报员快马去通知大哥。让在大哥身边的特务头子遁空、红满天夫妇提前去打探。赵廉正在河南当奇葩知县,正方便就近干这个。

    赵岳此行也要顺便去探望一下奶奶。

    小刘通习惯了四哥在哪他在哪,也要跟着。

    赵岳本不同意,但想了想又答应说:“问过你娘同意,才行。”

    刀不磨不利。人一生不受些磨练,未必是好事。奶兄弟长这么大没受半点苦,也该接受一些历练,体味一下生命不易,顺便看看世界,开拓一下眼界。

    当然,天若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啥的,一定是过的不如意的人才不得不阿q精神一下这么坚持。

    事实是苦难磨灭了无数非政治军事英才,极大阻碍了社会进步。赵岳才不会没事让自己和奶兄弟特意找苦吃。适当磨砺就可。

    至于普通人,既不能权威赫赫,也不能战场纵横,一生能追求的就是那点人最基本的快乐。再强调苦其心志啥的,无疑是在摧残其人生,剥夺其生命意义。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惨忍。

    刘通高高兴兴跑了。赵岳又回到师傅这。

    “师傅,过年,俺肯定回不来。今年你自个多找乐啊。”

    老道嗯了声,心里高兴,面上却不耐烦道:“蛋大的娃管师傅的事?去,去,别烦俺。”

    赵岳跪下磕头,给师傅拜了早年,这才转身离开。

    老道一拍脑袋:“对了,一天也不能误了练功。万不可马虎啊。”

    赵岳自然不会忘了。

    说起老道教武,几乎完全颠覆了赵岳对武术的一点认知。

    “一套拳脚,一套剑法......一套绝世武功?套,套个屁。有套,那是卖艺杂耍。武功就是武功,杀人的本事,有效才高明,和成不成套有屁干系?被套,你还想纵横无敌?你这个似乎无所不知的神童就是这么认为武功的?”

    赵岳就是这么在最开始飞武时,被老道喷成筛子的。

    老道教赵岳哪是人体弱点,怎么攻击最有效,怎么发力转换,怎么练耐力.....总之目标朝着他曾经吹嘘的那种非人成就走,就是没有套路。

    赵岳学武四年。你叫他表演个发暗器、射箭,这没大问题。你要是叫他展示一下拳脚刀枪之类的武功,那他就抓瞎了。

    他只会零散的攻击手段,不能一套套来,耍起来没法看。但一旦有了对手,那就不一样了。出手不是要命的,也是至残的。

    势如奔雷,迅若闪电,一击奏效。这是本门最低最基本的要求。

    别看赵岳仅仅八岁,要收拾施威等四个练家子凶货,未必有多难。这也是他敢把仇视社会心意难测的四个变态带在身边的重要原因。

    没有屠龙术,休要下深海。

    赵岳又不是傻子,岂肯将安危轻易置于险地。

    这一路,他要好好教训磨砺四凶的性子。

    就不信不能把他们的勇悍凶恶变为一种助力。就不信不能把危害社会的变成建功立业的英雄。

    城堡外。

    张倚慧瞅瞅酷寒白茫的世界,看看年幼的儿子和傻乐的小刘通,眼泪止不住地流。

    心大的胡子爹也眼角湿润。

    这让赵岳不禁想起前世孤身远赴美洲求学时,父母相送的那一幕。

    那个世界的父母怎样了?也许早伤痛过世了。

    为人子,却不能尽孝扶棺......他的心再坚硬,也不禁落了泪。

    隐讳擦去泪水,赵岳笑嘻嘻道:“爹娘,没事的。嘿嘿,你儿子是谁呀?有什么能难倒我?”

    “嗯——”

    母亲带着哭音,勉强笑了一个。

    赵岳断然压制剧烈波动的情绪,又笑嘻嘻对管家两口子说:“伯伯,何婶婶,放心吧。有俺在。奶兄弟不会有事。”

    .............

    “奶奶吉祥如意。孙儿给你请安,并代爹娘请安祝福奶奶新年快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赶到河南大哥府上,赵岳先向亲奶奶报到。这时离过年就差三天了。

    老太太很高兴,亲手给小孙子解帽子棉大衣,擦擦小孙子的脸,亲手倒茶........话也明显多了不少。

    赵廉已经打听好了,在弟弟所说的地方确有岳飞一家,也找到附近的牛皋、王贵、汤和、张显,都是穷苦人家孩子。

    至于其他人,弟弟提供的情况太少太模糊,一时还无法找到,即使找到了同名的,也无法确定是不是要找到的人,只能慢慢来。

    哥俩当夜说了些事。赵岳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一行人由遁空安排的人引路,一气赶到岳飞家。

    正准备过年的岳和、姚氏带着闺女和两儿子吃惊地看着突然来临的富贵队伍,一时不知所措。

    赵岳看着迅速镇定下来的小岳飞,笑了:真英雄自有非凡骨。年龄小也不是浑浑俗物。

    拍拍岳飞虽小却结实有力的肩膀,故意俯视小两岁矮了足有半头的未来名将,笑眯眯道:“俺是沧州赵岳,就是岳飞的岳。俺哥哥是发明拼音字典的文成伯。特意来找你,是要提早培养神将降凡的你。将来,你要光大东方拯救世界。相信我,最好永远不要质疑我。”

    岳飞敏感地一闪身,避开了赵岳的阴影威压,目光清澈地盯着赵岳,并不说话。

    赵岳哈哈大笑:“走吧。能教你天下无敌本事的师傅正在俺家等你呢。”

    岳飞虽小,却不是好忽悠的,只是他当不了家,做不了主。

    他年轻的父母一听是大宋的小圣人家亲自来请,哪抗得住,当即答应。收拾了仅有的那点钱,其它都分给了邻居。那点地自有赵廉安排人关照。

    赵岳带着这几家,在大哥那给他们换上早准备齐全的衣服等,开开心心过了年,随即返回沧州。

    无名老道看到岳飞,默不做声细一打量,眼睛一亮,满眼赞叹喜爱之色,但渐渐地眼神又黯淡了,最后轻轻叹口气,挥手让赵岳带这一群新来的娃娃退下了。

    赵岳有些急眼,不满道:“师傅,时代在发展进步,你门清,别那么死守教条当老顽固,好不好?”

    老道哼了声道:“娃娃懂个屁。这个岳飞是奇才。可他是心热早死的命。就算师傅收了他,又有什么用?俺从不白费劲。”

    “你说什么?”

    赵岳大吃一惊。

    “俺说他命不好,一生受罪痛苦,最终不得好死,还牵连家人朋友。”

    “命运也是限制。神童,你能打破世界,可你能改变命运吗?”

第7节英雄总不得好死

    性格即命运。

    知识改变命运。

    赵岳觉得也是笼统的车轱辘话,听着是那么回事。当真如此?

    改变性格,就可以娶到白富美,嫁个高帅富?

    有了知识,该横死的就不暴死了?

    笼统模棱两可说法。具体到个体,只能呵呵。

    命运,也许只有赵岳宣扬的万能主宰能够定义它到底是什么。赵岳自己再活两辈子也说不清。

    “师傅,你难道和无量一样会算命?”

    “算个屁。”

    老道显然对唯一的朋友最拿手的本事有些不屑。

    “咱这一门还用学那些神秘艰涩的玩艺?”

    “等你长大了,功夫练成了,到时候自然而然能感知到这种能力。那是种说不清,很玄妙的感知判断力,类似对你笑脸相处却准备弄死你那种奇妙预感。俺师傅说不清。俺也不懂为啥。”

    “当然了,俺只是对极少数有奇才异能的强者有此感觉。对其他人大多没感觉。俺也不关心,管不着。”

    “娃娃,咱这门最厉害的不是招法,而是基本功。基本功不是适合习武就能练的。天生神力勇猛无匹的猛将好汉照样白搭。聪明有悟性的,比如李助也不行。这是俺瞧不上他的原因。不收小刘通,同理。其实小刘通练个双刀飞毛腿也是好资质。只是杀人的本事不可乱传。所以收不是传人的徒弟也要苛刻。俺也不愿意教。”

    “选传人,难就难在这。出类拔萃,适合修行,还不能歹命。三者一卡,怎么能不难?

    至于说怎么就能看出适合不适合修行。俺说不出道道,但就是能知道。根源还在基本功中。”

    这是精英中的精英教育?

    这功法真那么古怪神奇,没有普世价值?

    赵岳有些发蒙。

    “神仙也看不准一切吧?嘿嘿,也许你这个神童比神仙厉害呢?”

    老道笑眯眯盯着心爱小娃的呆样,半是毒舌,半是期待。

    他很为能绕晕神奇小徒弟而兴奋。

    小家伙太难缠。整蒙他可太不容易了。

    赵岳慢慢冷静下来,抛弃杂念。

    俺来到这世界,要做什么?

    不就是打破改变么?

    既要打破,管它什么限制,统统打破。不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难道还不能改变身边人的命运?俺不信这个邪。

    “师傅,弟子保证到时改叫无名,保证找到最佳传人,甚至能发扬光大。只这个岳飞,你一定要收下。他的命运,俺来改变。你老人家能教个几千年才一出的不世奇才弟子,还不够臭屁的?有两嫡传,有双把握,你难道不更高兴更放心?”

    老道眼望屋顶,任赵岳说破大天也不答应。

    赵岳无奈又是磕头,又是摇老道腿讨好撒娇许愿,反正年龄小,厚脸皮死劲纠缠。

    可老道心如止水,意比金坚,就是不答应。

    赵岳恼了,甩手站起来,怒道:“毒舌老头,过分了啊。告诉你,俺真不稀罕你的本事。岳飞不用武功,俺照样能让他统帅大军轻易颠倒乾坤。好心提前提醒你要小心了。俺既然拜了师傅,会好好练功,听你的话。可等你成了神仙。俺年纪也大了,记性不好,可不保证能找到传人。忘了,也没那工夫。你最好多找几个传人。免得到时绝了传承。”

    “臭小子,你敢威胁俺?”

    老道瞪起眼,气势汹汹的,可随即又得意地哈哈大笑。

    看你那小拽样,新鲜词多,比师傅还毒舌又怎样?还不是得反复磕头求告?

    明明嘀咕俺是老人渣,你硬说是老人家,你当俺耳朵不好使?不好好逗逗你,你就不知道老人渣的厉害........

    逗够了小弟子,老道又忍不住好奇地八卦道:“看来这个岳飞对你真得很重要。师傅怎么感觉你对他有种特别感情呢?咋就这么用心?咋就这么维护?小刘通也没这待遇啊。难道你们前世是一对情侣鸳鸯?”

    “师傅,弟子是神童,能知前世未来,看你这么孤单,现在想尽尽孝心,准备找到你前几世所有的鸳鸯来陪伴你,个个叫如花,体重都超两百八。”

    老道如此强悍,听了这个,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稍想像一下被一群肥猪一样的女人包围的情景.......

    别说叫如花,真如花也不行。

    知道小弟子的耐心耗尽了,不能再逗,老道这才利落屏弃脑海中的恐怖情景,无可无不可道:“娃娃,你掌握了本门绝秘,已经是本门下一代掌门人了,师傅这么大年纪了,尽管还能活个几百年,可也时常糊涂,管不了你太多。”

    赵岳眨眨眼,顿时心领神会:这是允许我代师传授啊。

    本门最厉害绝不能外传的就是基本功。岳飞从俺这学了。俺平常练其它的,岳飞在场,师傅也不会管,甚至有时会指点一下。等于是师傅在教他。就象奶兄弟一样成了不是徒弟的徒弟。

    他了解师傅的脾性,和自己一样,说是心硬,却并非绝情狠毒冷酷。他早知道师傅会答应,只是没想到师傅会这样答应。

    不过也好。师傅没违背祖训。俺也达成了心愿。

    皆大欢喜。

    以老道的个性,这已经是罕见的让步了。

    赵岳却仍不知足,又缠了上来。

    倒了几杯酒,陪师傅说笑了一会儿,赵岳出其不意突然问:“师傅,你以前教过几个人啊?”

    老道反应奇快,根本不上当。

    瞪眼,“就知道臭小子会得寸进尺。想阴师傅,你还嫩着呐/”

    赵岳嘻嘻笑:“师傅,大过年的闲聊嘛。不就是说说过去,畅想一下未来。光喝酒有啥意思。师傅,你就说说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嗯,就说说他们是什么样的出类拔萃者?为啥就放弃了?”

    老道不搭理。

    赵岳只好拐个弯引话题。

    “师傅,俺看到你见到岳飞时,眼睛亮得很。难道说他的资质比俺好那么多?这个总可以谈吧?你要是连这个也不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俺又不喝酒,待在没意思。”

    老道呵呵几声,瞥瞥小弟子,嘴角露出一丝狡黠:“那孩子命不如你强悍。和他比资质?”

    看赵岳难得地树起耳朵,老道戏虐:“将来你个子位子应该比他高。”

    想了想又说:“若改变不了什么,他下场比你惨比你冤。唉,华夏大地,也不知为什么,英雄总不得好死。

    一代铮铮铁骨的名将只怕要死在安居后方坐享其成的小人之手、暗室之内,连天日都不得见。

    娃娃,俺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执意帮他救他。

    人的命运岂是那么好转变的?”

    赵岳悚然一惊。

    他模糊记得似乎岳云、张宪是被示众砍头。而岳飞却是在暗室中被人特意用弓弦活活绞死的。

    两位猛虎英雄,爹才三十九,儿子才二十三呐。

    张宪也何其冤。

    一想到那惨境,赵岳头皮发麻,心中的怒火不禁腾一下冲上顶门,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此世,我定叫赵构尝尽人间苦难,再叫岳飞父子亲手绞死他们。子子孙孙也要承受败类造成的罪孽,以警世人。不如此,难泄俺心头之恨。”

    老道从未见过小娃娃如此凶狠狰狞,也不禁骇然。

第8节收获的一年

    1112年初,神箭将军知州何灌升走了,比历史上足足多干了两年,官也升得更大。

    他走得心情复杂。

    既为朝廷看到了自己的功绩和能力得以高升而喜悦,又恋恋不舍。

    打入西军集团,到了新地方,当更大的官,却不得不当皇帝掺的沙子,支持童贯,也要受根深蒂固的西派将门的更大排挤,再不能和赵庄主这样投脾气的好汉同僚一起喝酒,一起抗辽,一起.......

    当官做事的畅快淋漓感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是赵岳带来的一点外界影响。

    新知州是位文官,官宦家族出身,自有一派贵族子弟的派头,看其一脸精明圆滑狡黠,善恶难定,能力好赖难说。

    反正赵岳是半点没听说过此人。

    原统制官也升走了,接管沧州禁军的是勋贵王家子弟王欢,一个满脸是笑,实际目高于顶,不搭凡人腔,刁滑难摆布的家伙。

    这一切和沧赵有关,但关系不大。

    如今的沧赵已是崛起的新贵,势头强劲,前途无量。河北东路最高长官张近也得真正给面子。区区知州和此地任职的勋贵子弟根本不是想摆布就敢刁难。

    赵庄这里似乎没什么大变化。

    除了地里越种越多的各种稀奇新作物,沧赵家的不着调小公子,普济恶霸纠结一起的古怪名声越盛。

    沧赵的顶梁柱赵廉彻底长大了,和巾帼小周生了两儿子,喜坏了奶奶,今年又纳了小周的学友,母亲养大,弟弟最喜爱重视的女化学家小豆芽为侧室,当了爹,明显成熟了许多,越发沉稳贵重干练,也越发得皇帝喜爱,锋芒渐露,不可轻视。

    当初许多人等着看笑话的19岁知县,京郊任职短短四年,商农政绩卓越,官声甚佳,23岁秋再入中央,官、职、爵都没升,实际干的却是资政殿学士的活,也就是顶级高官名臣才有资格兼任的顾问活,直接影响皇帝,转年就权升六品奉直大夫,再次证明他在皇帝眼中的价值。

    与此同时,蔡京、高俅、王黼、童贯、梁师成、汪伯彦、朱勔、李邦彦等权奸,或越发威盛,或展露头角,权势渐盛,也锋芒毕露。

    这些人当中,童贯和赵廉是“一伙”的,很坚定的“盟友”;

    梁师成现在成了宫中管事实际第一人,和拉他起来的童贯为争宠有了矛盾冲突,且越来越烈,但和曾一起奋力娱乐皇帝的好搭档赵廉关系仍铁,不因赵童关系紧密而敌对。

    除了“患难战友”情,他和赵廉在权益本质上没有冲突,得宠皇帝的方式也差别巨大。

    说白了,赵廉能不用他,照样在皇帝身边说悄悄话,他却不能缺了赵廉,得罪不起,更需要赵廉给他出点子帮忙讨好皇帝。

    在梁师成眼里,赵廉这人身上有种大宋官员都没有的特质,是君子,但并不是众人见惯的君子,别看学问高,见识远,点子多,本事大,也许是出身边境险地庄民头子家庭,为人却不清高儒腐,从不歧视阉人,很务实,极讲“义气”,对朋友不太守君子礼,喜欢称好友为哥们,嬉笑怒骂,还能让你不反感,甚至更愿意结交。当初因童贯善意结交帮助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小太监,现在仍然平等友爱对待。

    几年前,梁师成渐渐有了一点权力。有一次捞了些钱,“讲义气”,要分润赵廉一些。不想一向友爱平和的赵廉顿时恼怒。

    “梁师成,你干这事?”

    一声呵斥吓得梁师成差点儿跪了。

    他的地位不够高不够稳,经不起赵廉这样的干净宠臣揭发打击。

    赵廉拉心惊胆战的老梁坐下,仍满脸不快:“老梁,你瞧不起俺?”

    老梁赶紧摇头。

    “那是没真把俺当哥们?”

    老梁顿时松口气,但仍赶紧摇头。

    赵廉指指那几百两银子,怒道:“那你这是啥意思?俺家差这点钱?”

    “兄弟不差钱。老梁俺这不是义气为先,有好事都想着兄弟。”

    赵廉高兴了,脸上露出笑意,但随即说声不对。

    “老梁啊,你三观不正啊。”

    常一起吹牛打屁,梁师成也知三观是啥,这会完全恢复狡猾精明。

    “怎么就不正了?讲义气也不对?”

    赵廉砸砸嘴,有些无奈道:“你说咱哥们服务好官家是忠心,争权抓权是当官的本分。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滋润是天性。这都没错。但哥们是什么?互帮互助,有难,拉一把,有福,帮日子过得更舒心,对吧?”

    老梁点头,眼瞅着赵廉,目光闪烁。

    “好不容易弄点钱,能想着俺是够意思。可俺不差钱,那你送这玩艺干啥?这是哥们该干的?哥们能收么?”

    “老梁啊,把心思用对地方,使点劲,步子迈得再大些,,对宫里各路人大方些,别抠抠索索舍不得那点小钱,差啥来吱一声,早点站稳当了是正经。等俺放出去了。有事,你多帮着长长眼,哥们共同努力把日子过舒坦了,这才叫哥们。”

    梁师成嘿嘿笑。这话他最爱听,也最需要。

    赵廉正视他又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捞权抓钱都没错,别手软。但俺提醒你少干祸害百姓的缺德事。捞不着几根毛,还落得一身恨。俺家是庄头子,深有体会啊。草民是奈何不得你我,可死了,当心被毁尸扒坟灭迹,闹得下一世也不得好。”

    梁师成真听进去了。

    迷信呐。

    太监,这辈子没了势,最怕最忌讳被**祸得下辈子还没卵子。死后让自己零件齐全,再完整无缺投胎,这是所有太监最重视的。

    这码事后,再加得到赵廉慷慨相助,梁师成的权力比历史上增长更快,也真把赵廉当亲人般的哥们看,成了赵廉在宫中的强援。

    导致北宋加速灭亡的花石纲正轰轰烈烈开展。朱勔得意的时候到了。他和赵廉没有交际,互不相干。

    其他国贼权奸不屑也好,嫉妒隐忍也罢,面上都和赵廉和善。

    赵廉干好自己的事,不坏他们的事,对他们尊敬或客气,没有利益冲突,或至少目前没有。这些人也不会,不敢轻易树个能臣宠臣对手。

    而盐山县令无论是什么心思,想安稳舒坦当官,都得巴结沧赵。

    当地流传童谣:要政绩,想升官,沧赵支持必如愿。

    盐山五成地、七八成人口归沧赵管理,全县加邻县许多人直接或间接受益于沧赵商业。上有靠,下有势。谁来盐山当强项令也玩不转。

    老实交好沧赵,劳役赋税......几乎什么也不用操心,舒舒服服白捞政绩,等着迅速升官转地方捞大钱是正经。

    四月底,天气渐暖还寒。

    赵庄本堡码头船厂。

    赵岳正观看指导技术人员和工匠,在新型大海船的动力舱中铺设钢板、隔热层,装烧煤的蒸汽机。

    历经六年多,最原始的机械动力总算成功制造出来交付应用。

    赵岳瞅着他前世根本不屑听一点,更别说瞅一眼的老土动力设备,心中大为感慨,有抑制不住的高兴,又有说不出的焦躁遗憾。

    太难,太慢了。

    没有动力版车床、铣床、磨床.......全靠手工一点点做。

    即使提供许多新式工具,讲透了蒸汽机原理,并一再抽空参与指点纠正,加速制造前程,他教导的相关“专家组”竭尽全力才干成这样。

    不知前世的世界,当初从发现蒸汽动力到发展出动力,用了多长时间。反正赵岳对这速度是半点满意也欠奉。

    科技思想太落后了,你随便讲个什么稍深奥的,这些专家都会当天书,光是新观念就一时难以理解,更别说深入学习。发展科技太难了。

    转眼看到造船总监叶春,赵岳这才露出点满意笑容。

    这位年轻的总监是明州人,出身造船世家,却和其他许多船匠一样过得穷困潦倒,闻赵岳的普济之名,听说沧赵重视厚待工匠,在前年夏投靠来,也不知是不是水浒中提到的帮了高俅却被梁山好汉宰了的那位,反正确实在造船上极具才华,不但接受新理念够快,而且创新思维非常活跃,是赵岳眼中值得好好培养的新式大才。

    船坞中这艘大船,是多桅帆和蒸汽机两用海船,尽管主体仍是木制,却有坚实的钢铁龙骨,更合理的船体,船舱上下分成三层,以南方耐腐蚀的优良巨木料造,可运货,也可载人做巨型战船。

    想到自己的海上战略,赵岳就叹惜:“有船有兵,没帅才啊!”

    老话说: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更何况是统帅。

    两表哥和刘武都能干,但只是将才,没有布控全局的能力,担不起海军更大的责任。

    陆军也同样缺。

    父亲越来越能干,但赵岳不想让父亲陷在战场。危险不说,他对母亲有承诺,必须让父亲多陪陪母亲,让母亲更多些幸福。

    李助有大才,但不是在带兵打仗。

    这些年通过柴进的好客,间接也吸纳来不少民间武人,但包括军官盛本、曹洪在内,都不是统大军的强手,更别说高手,只能充当队将和各级头目。

    赵岳变相设立了军校,也只能培养些懂军事的亲信骨干。

    ——梁山好汉来了。猜猜是谁

第9节水浒现实

    五月初,蒸汽动力安装调试完毕,试航成功。

    赵岳看着航行速度快了数倍的巨舰,总算开心起来。

    有了动力,再原始也会成为推进工业发展的强助。

    回航,下了船,严令加强保密,命令继续加紧制造安装其它巨舰,他带着小尾巴刘通骑马穿海边林子回家。

    虽然才十一岁,他和刘通已经差不多有一米七高,强壮矫健,光看身板象十五六岁大的少年,纵马狂奔早已不是什么难事。

    本堡城门附近出现稀奇一幕,有两拔人正横刀立马凶恶对峙。

    一拔穿着打扮和赵庄人明显不同,有北方蛮子味,显然外地远来的,二十左右个人,一水的年轻彪悍汉子,骑马配刀带箭,满身煞气。

    对阵的是如今沧州凶名赫赫的赵庄四恶:金毛犼施威、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保、铁枪王大寿。

    当年在去接岳飞的路上,仇视社会四人组成了小厮,被笑嘻嘻的赵岳刘通故意支使得团团转,车陷了推车,没路了找路,晚上还得伺候洗脚倒茶.......坐车舒服暖和的赵岳不睡,他们再累再苦也不能睡.......

    四个野惯了的昔日小霸王虽然一肚子怒火,狠不能立即掐死赵岳,可几年半乞丐的悲惨生活教会了他们对奈何不了的人隐忍。

    一直到了赵廉府上,赵岳才招来他们,笑着淡淡说:“想杀我,为什么没动手?你们应该知道,之前没杀,以后你们就永远没机会了。”

    四凶脸色惊变,身子一绷,目射凶光,拳头握起来,但最终还是低头不吱声,但也不认错讨饶。

    他们能有的唯一念想就是继续忍,忍无可忍,大不了拼死逃走。

    想杀这个可恶小恶魔,就象他说的,不可能有机会的。

    这小孩比大人聪明百倍千倍,不知有什么古怪,特别大的黑眼珠和嘴角总有的淡淡笑容,似乎总是暗含着一丝嘲讽,令人恐惧。

    赵岳微微点头道:“凶悍却能隐忍,不是没脑子蠢蛋,总算有点枭雄本色,有点培养前途。”

    四凶有些愣了。

    他们或许不够聪明,却绝对不笨,都意识到:莫非这小恶魔之前使劲折磨践踏俺们,只是为了观察认清,或者干脆是历练俺们的好意?

    “建功立业也好,做恶报仇也罢,人先得有本事。你们除了命,什么也没有,能干什么?才十几岁,才开始独立认识社会,思考人生,你们怎么知道自己向哪走才是对的才是最好的?”

    赵岳让放松下来的四凶坐下,淡淡继续说:“凶悍没什么不好。大宋缺的就是这个。只是瞎用,只会让你们更倒霉,更激愤,更冤枉早死,更让人耻笑,没有其它作用。”

    “留在俺家,暂压仇恨,尊重维护了你们生命的大哥,好好习武读书干活,慢慢长大,那时你们会有新的思想,新的感悟,也有本事了,再决定以后的路怎么走不迟。”

    一晃长大了,四人的凶恶没变多少,更加雄壮有力,个个一身好武艺,也被赵岳亲自定了外号,他们却对当年的小恶魔更加畏惧。

    这时他们早已知道,那一年,赵岳不用侍卫也能以暗器轻易杀了他们,现在则怎样也能轻取他们性命。

    那个岳飞也是个怪物,小小年纪却天生神力,聪慧过人,九岁这大点就已经武艺高强难敌,并颇有大人气度。

    赵岳奔到近前没理对峙,看到唐斌也在,但赤手空拳,夹在城门站岗的庄丁中,似只是旁观瞧热闹,就笑着打了个招呼:“师兄,这点热闹也看,闷了?”

    这个唐斌正是水浒里浦东三杰之一那位,小说称他使百斤大斧,武艺高强,勇力过人,为人义气.......落脚是死得很冤很没价值。

    在这个世界,唐斌比赵岳大六岁,还不是浦东军官,却是浦东军官子弟,在赵岳成为传人之前,曾被无名老道偶然遇到赞其品行资质俱佳,教过一年武艺,后又抛弃。

    三年前,赵岳有了岳飞,想找年龄大的可靠得力高手帮手,死缠乱打追问老道到底抛弃过几个徒弟,怎么就不能提了?

    莫非师傅做过亏心事.......

    抗不住小徒弟的磨叽劲,也或许和赵岳待时间长了,学了不少新词,毒舌功力大涨,顽固思想也有些转变,愿意体谅徒弟的心思和焦急,或许至少目前有两传人,心事大放高兴,总算吞吞吐吐提到唐斌。

    能被眼光极挑剔的老道看上并耐着性子教导,唐斌自然不凡。

    可惜,遇到晚了,九岁,过太多打根基的关键时段。可惜,唐父是个功业迷,一心指望出色的儿子能象狄青那样以武耀世。

    在老道这一脉的理念里,什么名望、朝代、名将功臣、英雄大侠等等,统统都是短暂的过眼浮云,只有师门的玄妙武功才是永恒的,传承是最重要的。

    他着急的是收个愿意隐名行世的传承人,可不是收个绝世名将。

    教导唐斌完全是一时怜其才。

    更可惜的是,老道觉得唐斌也是暴死的短命鬼。

    加上对唐父的厌恶,本就缺乏耐性的他自然就教不下去了。

    老道隐隐约约的意思是,收徒,以前受打击不小,不爱提这个。

    赵岳也就不好意思再纠缠,只是希望师傅同意他再招唐斌来习武。老道仍然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唐斌欢天喜地来了,和赵岳、岳飞一起习武。

    老道不理睬赵岳师兄师弟地乱叫,对唐斌和岳飞叫师傅不吱声,却也会时不时顺手点拔几下。

    随着一晃长大,唐斌显出英武过人的本质。

    赵岳觉得唐斌高大英俊,力大迅猛,使斩马刀合适,就吩咐打造了一柄电视上看到的漂亮三尖刀交给唐斌,并送上外号,叫二郎神唐斌。

    岳飞本是不苟言笑的性子,被赵岳有意常常引逗欺负,慢慢也不得不转变应对。年龄小,个性远没成型,也没什么不能改变的。

    没办法,师兄对他确实好,象对刘通一样对待,也当亲兄弟教训。

    赵庄,甚至整个盐山县都知道小刘通在赵岳眼里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你可以惹赵岳,但不可以惹刘通。

    赵岳的小恶霸之名不少就是为刘通。

    岳飞从这就能看出赵岳对他的强烈维护照顾之情。

    岳飞的家人在赵庄,身份实际也特殊。

    父亲岳和在工厂管点事。母亲姚氏在张倚慧身边学着管事,其品行深得张倚慧敬重信赖,已是张倚慧最重要的助手。姐姐弟弟都上学读书。全家衣食住行样样好,都过得踏实快活,希望满满。

    当初的穷困小伙伴们也跟着练武读书玩闹,过得充实快活,日月如梭,本事渐长,友情日深。家人同样得到格外关照。

    这些人的命运实际已经被赵岳改变了。

    岳飞骨子里和忘恩负义不沾边,感恩图报,哪有法抗拒赵岳带领。

    此刻,赵岳听了唐斌笑哈哈解说,搞明了冲突原因,眼睛也亮了。

    他瞅瞅抢了人家马,对上他,脸色正发窘畏惧的四凶,没有当面呵斥让这四个家伙下不来台,毕竟他们也是好心为庄上配马,不是为私欲,对四凶这种人,尤其不能冷了他们这份心,又扫视对面。

    这群以赵岳直觉是马贼的汉子都年纪不大,为首的应该二十出头,赤发黄须,骨重肉粗,彪悍凶恶,一眼就知其不是善类。

    赵岳却笑了,盯着那汉子慢吞吞问:“你就是段景柱?”

    那汉子凶横的眼睛上下打量赵岳,片刻后才粗声大气道:“正是俺金毛犬段景柱。你就是那普济三郎赵岳?”

    不等赵岳回应,又冷声喝问:“既称普济,为何象截匪一样抢俺的马?这还是大宋的天下吗?沧赵有权有势就可以肆意当强盗?”

    “大胆,你是什么鸟蛋,也敢呵斥俺们公子。”

    傻大个邓天保钢叉一横就想冲上去。

    “本事没胆子大的熊蛋也敢在此逞强?”

    王大寿抖铁枪也准备上。

    “俺们不杀你,没废你们,忍让到现在,这么仁慈,你们居然不领情?”

    这是杨烈暴烈的声音和逻辑,毒火龙没叫错。

    “俺们四个人抢你们二十多个人,只是想借你们的一用。你们也好意思来讨要嚣张?”

    四恶之首施威果然比三弟兄更有心计。他摆手制止了兄弟上前冲杀。

    小主人在呢,哪有咱们做主的份。

    当心过后受罚。

    段景柱却充耳不闻,紧盯着赵岳。

    赵岳却在微微发呆。

    这个大宋,已探得有郓城押司宋江、捕快头子朱仝雷横,有托塔天王晁盖,有金剑书生,有唐斌,有四凶,现在又有个金毛犬,难道这里是水浒现实世界?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俺做的怪梦?

第10节好汉是闯祸的代名(上

    赵岳的发呆被来讨公道的二十多青春汉子视为藐视。

    极大激怒。

    “什么普济三郎,全是骗人的。大哥,咱们打不过他们,认了哑巴亏,走吧。”

    “沧赵好汉?挂羊头卖狗肉。算俺瞎了眼。”

    “官府衙内能有什么好东西?大哥,咱们别被虚名蒙了眼。”

    ............

    连四个抢马贼也打不过,在赵庄地盘,好汉们只能骂两句,准备强忍了这口气。

    赵岳惊醒,连忙招呼正转马离去的段景柱:“段大哥请留步。”

    段景柱犹豫了一下,也许还抱着点什么希望,没有接受兄弟们的劝阻,又转了回来,只是不再说话,只用一双凶睛盯着赵岳。

    赵岳笑了笑:“段大哥,你看众兄弟都有伤。俺这里有好大夫好药。诸位请到庄里治疗一下,让俺尽尽地主之谊。至于马,你若想卖。俺高价都收了。不想卖俺,吃饱喝足,走时都带走。小事一桩。”

    又笑着一指其中一位:“那位好汉脸上那一刀可不轻。虽说英雄不在相貌,可破了相,到时吓不坏你儿子闺女,不得儿女亲近也不美不是?再说,姐儿爱俏。兄弟想风流一下,可那些女人不管你英雄不英雄。咱花了银子却因刀疤不招美人待见,是不是也太扫兴?”

    这话顿时引起一阵会意的哄笑。

    若不是庄规森严,在岗庄丁正是青春狼时期,定会兴头十足议论想像一番。

    那汉子绷着的脸,这会也咧了嘴,一笑引动伤口,下意识摸了摸。

    那一刀从额头直划到腮,虽说躲得快,只被刀尖带了一下,不深,但好悬划瞎眼。几天过去了,因忙着赶路,又没有好药,至今伤口难愈,再耽误,必有麻烦。

    段景柱回头看看兄弟们,对赵岳抱抱拳,语气客气不少:“小人不敢担段大哥之称。若公子不嫌弃,请直呼俺名号。”

    身处阶级社会,赵岳也不在乎虚称,笑道:“那好,以后俺就叫你景柱。你也别公子母子的叫了,叫俺名字,或唤声三郎就好。”

    侧马挥手,庄丁让开城门。

    “景柱,诸位好汉,请。”

    段景柱回了个笑,却听了旁边一个汉子的悄悄话,没立即进城。

    赵岳的耳朵没师傅那么灵,却也不是常人能想像的,听了个真切。

    这群马贼在害怕进城被一锅端了,人财物全丢,外界还一无所知。

    他笑呵呵道:“俺赵庄虽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就是辽军铁骑来,也只有贡献一切的份。景柱兄,你,是不是怕了?”

    段景柱顿时一瞪眼,“怕了不是好汉。”

    提马进城。

    江湖好汉就是受不得激。

    赵岳笑着微微摇头。

    想想小说,不知该为好汉的血性感到欣慰,还是为轻率鲁莽惋惜。

    “施威?”

    “在”

    “俺和景柱聊聊。你们带诸位好汉先去淋浴更衣,治理了伤口,正好开饭。注意不要喝酒。那对伤势不利。暂且忍一忍。好了再痛饮不迟。”

    “唯。”

    施威答应得干脆。

    赵岳特意如此安排,算是让四凶委婉道歉,却对这四个家伙不放心,又说:“不打不相识。这些汉子都是在北方草原驰骋,专抢蛮子的英雄,不是蹲家的家雀,值得尊重。招待好他们,相识相知。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些收获。”

    “明白。”

    四凶实际都暗暗舒口气。

    真好,不用受罚了。少主护犊子的特点就是这么可爱。

    沧赵强横,但也严禁恃强凌弱,更不准拦路抢劫行凶做恶。

    施威四人今外出练马,偶遇段景柱一行,被那些异常高大雄健的马吸引了,觉得机会难得,上前强买,被粗野拒绝,以他们的性子哪忍得住,当即动了手,好在牢记庄规,没敢动狠的。

    这些汉子太年轻,马术精湛,但武艺不济,又个个带伤......

    虽说此举是为了庄上,却也违反规定。不被体罚,也得蹲小黑屋。

    对四凶来说,小黑屋更可怕。

    打一顿,忍忍就过去了。皮糙肉厚的,不怕。

    可小黑屋深在地下,狭窄低矮,只能蹲着躺着,一人一间,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死寂漆黑一片,叫天不应,呼地不灵......

    太恐怖。

    四凶也是没脑子,至少是没动脑子。

    段景柱就是慕名来试探投靠赵庄的。要不然哪会到偏僻赵庄地界。

    都是孤魂光棍,过得是刀口舔血四处流浪的惊险生活,人心得有个踏实地,至少得有个休整舔伤口的安全窝。

    如果沧赵真象传说的那样豪侠仁德,边境地区的赵庄无疑是干这种活的好汉最好的归宿。

    有靠,有窝,不用操心抢来的马怎么出手,最重要的是有生活和希望。

    马就是投名状。根本不用抢。也不是施威认为的宝马。

    赵岳虽不懂马,但看到在城墙内草坪区悠然吃草的那些马,以前世的见识,认得出这些是西亚、甚至欧洲马。

    那边的马骨架比这边的高大,体格也更雄壮,但奔跑速度和耐力未必强,珍贵在于当种。

    路上闲聊,赵岳才知道,为了这三十多匹母马,段景柱一伙付出极大代价。原本有五十多人,这一抢死了大半,剩下的还人人挂彩。

    “那些西方贩马胡子每年都会往大辽送**,虽然风险大,路途遥远艰辛,但成功一次就发了。俺们发现一批,却第一次干轻敌了。那些胡子身大力不亏,野蛮凶狠,尤擅远射。俺们突袭得手,却在离开时被死死追赶射杀太多.......”

    事过了好多天,段景柱显然仍心有余悸,很后悔。

    他的弟兄们这会正赤条条浸在药水中除虱子,杀菌消毒,除垢,清洗胡乱上药包扎的伤口,理发.......

    在赵庄人眼里,这些人太脏了。虱子乱爬,甚至在脖子头发上出没,真恶心。几年没看到这景象了?

    衣物大多直接烧掉了。只皮衣皮帽子丢药水中泡着,留着以后方便再用。

    等好汉们再出现,已经大变样了。里外上下全新的。须发整齐。个个都干净清爽利落.........

    客厅中,酒足饭饱,一身爽快的段景柱道:“三郎是想让俺们继续抢马?”

    “嗯。但要质不求量。”

    “咱们现在缺的是优良**。辽人对马控制很严。入境抢掠,正规军无论是双马还是三马,都不会出现一匹母马。只那些跟着打秋风的辽民家中马不富裕,才有可能带乘母马。但数量极其有限,而且多为失去繁殖能力的或不堪劣马。”

    “兄弟你擅识马,再入草原,要人少而精,专盯宝马良驹下手,无论大小,能弄来都尽量弄。只是这样一来,对付的多是那些达官贵人,危险增加。你们的身手差得远。先练练本事。也缺得力帮手。”

    .................

    转眼五六天过去。

    这天,赵岳、唐斌、刘通等跟段景柱学习马术回来,快到石桥时,赵岳突然勒马,盯着一处草沟大喝:“鬼鬼祟祟岂是好汉行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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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好汉是闯祸的代名(下

    荆条草丛一阵晃动,从中跳出一个大汉来,生长八尺,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手里拎柄破朴刀。

    很完整的铁柄大刀为啥说破?

    因为别说材料专家赵岳,就是小刘通也能看出那刀太差劲,粗制乱造不说,看刃口,只怕连钢都没包。

    也就块刀型铁板,不值几个钱。

    唐斌没把魁梧凶恶大汉放在眼里,冷声问:“你是什么人?潜伏此地做甚?”

    汉子放下朴刀,跪拜在地:“小人石勇,大名府人氏。绰号石将军,开一小店为生。只因今也听客人说赵三郎好,明也闻公子豪侠,好生稀奇敬仰,自感混弄生活没趣,特来试着相投。”

    石勇?他也有。

    看来这个世界不是水浒,也和水浒相近。

    赵岳琢磨着,就觉一股热血从脚底直涌顶门,心中突然变得火热一片:水浒,俺的最爱。梁山好汉。为不值而屈死的民间英雄。俺来了......

    唐斌还在盘问。

    “既来相投,拜庄就可。埋伏偷窥是何道理?俺劝你说老实话。”

    石勇抬头道:“实不相瞒。这天下多名不符实的虚假之辈,俺不想稀里糊涂被诓进,干俺不愿意干的事,不得脱身。”

    指指段景柱:“俺来那天恰见这位好汉带弟兄来投,就旁观一二。只是高城相隔,俺对他的下场不得而知。今日见他和公子同出,人光鲜了,神态意气横飞,自信开心。俺才落实了真假。只是不敢随意扰了公子骑马的雅兴,守庄兵丁戒备森严,怕有误会,故而守候在此。”

    唐斌看不出破绽,瞅瞅赵岳。

    赵岳跳下马,伸手扶起石勇笑道:“来得好。”

    “景柱正缺合适搭档。你我有缘。你俩更有缘。前世就定的兄弟情。”

    石勇和段景柱都蒙,但感觉似乎彼此真有那么点“一见钟情”。

    ....................

    石勇和段景柱在梁山好汉排名都是垫底充数的。虽说武艺不是排名唯一的依据,却也说明二人武艺很渣。

    段景柱马术异常精湛,起码有专长。石勇一无所长,显得没用。

    若是换成旁人,观察一下,可靠就打发去当个伍长,再依功慢慢提拔。但赵岳有强烈的水浒情结,对梁山好汉另眼相看。

    尽管他前世就认为所谓梁山好汉,其中多是充数的平庸之辈,真有本事的不过那么几个,而且还大多有走造反路不该有的致命缺点,并不值得欣赏,也争不了天下,但并不影响他对梁山好汉的关照之情。

    为培养二人,提升战斗力,赵岳特意请唐斌教导刀法箭法。

    至于请师傅指点,想都不要想。

    连李助这样的学剑奇才在老道眼里都是渣,何况是此二人。刘通、牛皋这些孩子不过是沾了二岳和年龄小的光,才能跟着混些指点。

    赵岳倒是愿意教,但实在没那个时间。

    段、石底子差,好在有实战经验,有高手指点,加珍惜机会,日夜苦练切磋,几乎达到废寝忘食,“基”情升温,本事也大有提升。

    这天练闷了散心,支了银子跑州城潇洒走一回。不想就惹了祸。

    段景柱在现炒小摊买了包板栗。

    哥俩美滋滋尝了,赞声好,见板栗老汉帮忙的闺女十二三岁,妙龄可爱笑得甜美,穿得却极寒酸,一时心软就多给了些钱,正要走。

    恰好五个捕快大摇大摆走过来,先是横眼打量两人,见二人都面目不善,就习惯性喝问:“干什么的?”

    石勇还老实些,为人谨慎。

    段景柱是马贼,凶野惯了,哪吃这一套,当即翻翻眼睛,不屑地哼了声,“老子干什么,干你屁事。”

    旁若无人,继续离开。

    捕快为首的青年大怒,就要发作上前拘捕殴打。

    旁边一汉子拉住他道:“李哥,这两家伙看着面生,应该是新来的,穿着不俗,怕不是好惹的。”

    李哥李金强不屑道:“俺姐夫是总捕头。知州是同乡。怕他个鸟甚。”

    还待追赶,却被那汉子强拉住了。

    “李哥,不是小弟阻你泄火。你和总头大人一家刚来,对此地还不是那么熟。这沧州可不比它地。情况有些复杂。不说诸官新任带来不少新人。咱不认识。有些人就是草民泥腿子,也惹不起的........”

    李金强听到沧赵,居然哼了声,很不屑一顾,但转眼看到板栗小姑娘,顿时眼睛一直,忘了找段石麻烦,嬉皮笑脸一步三摇就过去了。

    “老头,生意不错,赚了不少啊!”

    李金强随手拿了个栗子吃着,斜眼瞄着紧张的小姑娘涨红的脸蛋,微鼓的小胸脯,又瞅瞅小姑娘沉甸甸的袖子,皮笑肉不笑。

    板栗老汉一惊,赶忙展出笑脸,躬腰点头道:“托官爷的福,小小买卖,勉强,勉强糊涂糊口。哈,糊口。”

    “糊口?有大锭银子收是糊口。那不糊口,你得金山珠海啦?”

    左右四个捕快立即跟着起哄助阵。

    板栗老汉更加紧张,嘴唇哆嗦,话都说不清了。

    李金强得意洋洋道:“岳父大人别怕。以后有俺这个好女婿在,你就不用这么操劳辛苦了。舒舒服服躺家里就有金山银海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上门,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啊?”

    老汉愣了一下,看到李金强盯着自家小姑娘不放,才醒过味来,连忙哀求道:“哎呀,官爷说笑了。俺哪有那福气?官爷说笑说笑。呃,吃栗子。来,随便吃。吃俺的是俺的福分。”

    之前劝阻李金强的捕快打趣道:“老头,你是有福分。俺们头是本府总捕头万世兴万大人的小舅子,正当青春,尚未成亲。你闺女长得好,有福缘,嫁了李家,成了正妻阔太太,你啥福不能享?”

    其他几个一阵淫.荡大笑。

    李金强一挥手:“兄弟们,俺今个成亲入洞房。都伸手帮忙。”

    伸手就抓向小姑娘。四个捕快也围上前动手。

    板栗老汉既慌又怒,护女心切,本能抢上前挡住,不想被武艺在身的李金强一把拽倒在地,笑骂道:“有福不会享,你傻得不分好歹都。”

    看老汉还挣扎起身阻拦,一双炒栗子的粗大黑手还撕抓过来,李金强怒了,瞪眼,一脚把老汉踹出老远去。

    察觉周围有很多人在观看,他又怒骂道:“岳父大人,你这就不对了。咱们两家定的是娃娃亲。你不能因闺女大了,长得好看,就嫌弃俺这个小捕快。翻脸悔婚,另攀高枝。”

    “你。”

    板栗老汉既痛又气,浑身直哆嗦,颤手指着李金强愤恨道:“谁和畜生有娃娃亲?你是公门捕快,光天化日竟强抢”

    “强抢个屁。”

    一个捕快上前飞起一脚,重踹老汉,把老汉踹得滚了好几圈,差点儿背过气去,一时缓不过气,说不了话。

    另一个冷笑喝骂道:“欺负俺们是穷捕快,想悔婚?想得美。忍气吞声不教训你,你就当俺们是泥捏的。”

    强扭架着哭喊挣扎的小姑娘就走。

    围观众人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非。明白的也不敢不会多管闲事。

    “入你老母。敢抢俺妹子?”

    段景柱突然杀到,凶狠一脚猛踹大摇大摆走在后头的李金强。

    啊一声惨叫。

    李金强猝不及防,腰感觉断了,瘫倒在地。

    其他捕快回头看见了,顿时打了他们亲爹似的,再顾不得忌讳什么新官新人,纷纷喝骂着,一个扶李金强,其他三抽腰刀冲上来。

    “找死。”

    段景柱暴喝一声,抢上前去,一拳蒙倒一个,抢刀在手,刀光一展,这些日子苦练的刀法顿时发泄出威力。

    另两想夹攻的捕快手腕一痛,被刀背砸断,刀当朗落地。

    最有眼色那位想扶李头拍马屁,却被跟进的石勇照样一脚放倒,压住李头,堆作一堆,踩在石勇脚下。

    “谁他娘的敢跑。俺就送他给阎王当差。”

    段景柱凶睛放光,盯着三捕快,耍几个刀花,刀光霍霍。

    没人相信这两恶汉不敢真杀人。没人敢跑。

    段景柱把五个家伙身上的银子搜个干净,交给板栗老头:“他们打伤了你。应该赔银子。快收了。能走快走,回去带着家人去盐山赵庄吧。那能让你一家安全无忧。就说是段景柱的亲戚。”

第12节民逼官反(上

    板栗老汉肋骨断了几根,虽然努力想爬起来赶紧带闺女走,可那动得了。他嘴角流血,痛苦不堪。小闺女急得直哭。

    石勇见此,和段景柱对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看住这五个人渣,避免招来同伙困住咱们。俺扶他先送走。

    这时,一个店伙计打扮的小年轻笑嘻嘻上前,隐讳亮了个标志牌,见段景柱明白了,低声道:“段哥,俺是府城店的,上面怕二位好汉在这人生地不熟,遇到不方便,今俺奉令随你们逛了大半天了。”

    一指那父女,“费劲弄城外,他们也逃不走。这些个衙役,正事不行,缺德事,他们干得顺手利索。都弄店里,老汉治伤。小姑娘压惊。这五个玩艺,先敲出好货,方便家里处理。”

    见段景柱疑惑,又解释几句:“事出了,按小主子的行事惯例,打就狠打,争取主动,就手搞大些。外地来的新官们自觉是虎皮在身的一方大爷。咱有责任提醒一下,这不是他们说了就算的。相安无事最好,若敢起歪心,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段景柱心里暖烘烘的,也暗叹:沧赵做事真是胆大严密。

    只是官府地盘,弄店里就能行?

    可是看这伙计的样子根本不当个事,他也就听了。

    ............

    象往常一样,赵岳继续在下午点拨解答专家们的各种疑问。

    侍卫陆铁犀轻手轻脚进来,在他耳边嘀咕。

    这个年轻侍从也是孤儿,不过却是幽州人。

    马公亮统领的日益庞大的海贸商团在贸易时,顺手弄来不少辽地、高丽、倭国、甚至女真孤儿,收购西方海商搞来的聪明孤儿小奴隶小乞丐,都收在本堡,有特长的挑出来专门培养,以备专业人才之需。

    此外,几年前,马公亮应赵岳要求,在西方大海商中散播南非有无数高品钻石黄金矿消息。

    当然说的得艺术点。

    他明知此事,可惜太远,力不能及,只好让有地利的外国同行们发大财,这样同行也有能力多购买他的高科技货物,间接发财。

    赵岳只是想让身体强壮、精力充沛的欧们别总窝在本土打生打死,形成一个个稳定统一国家。勇士们都鼓起贪婪冒险勇气,提前非洲大开发,给愚昧懒惰的热黑们找点事干,也让非洲尽早接触社会文明。

    黑们把精力用在光腚乱舞乱搞,后乱抢乱杀,这尼玛算怎么个事。

    他这么说了。马公亮顺手就做了。反正幼弟神奇无比,所为必有深意。不用多问,到时候就能看到结果。

    陆铁犀和女真娃闾铁牛胆子大,适合习武。赵岳给起的大名,留在身边,充当一精一憨哼哈二将。

    打发专家们先自己多琢磨讨论,疑问明日再说。

    清静了,赵岳摸着下巴嘀咕:“万世兴带众捕快包围了店铺,想强行抢他小舅子,砸店,捉拿段、石狠狠治罪?”

    “官假公济私。英雄为国为民浴血奋战。好汉抱打不平,闯祸的代名词。嘿,都是天经地义。英雄好汉屈死冤死似乎也天经地义。”

    重重哼了声:“历史总是官逼民反。俺今兴致高,破个例,倒着来,试试看能不能民逼官反,顺便给繁华的大宋添得情趣。”

    来到家中的演武场上,把段、石的祸和找官府麻烦的打算一说,他专瞅着岳飞,要看看自己潜移默化多年的未来神将会怎么反应。

    这些年,他从不涉及造反的思想内容,不谴责社会各种残忍缺陷,只向岳飞牛皋等,以及特意为岳飞挑选培养的几十个将佐小苗子,说些军事发展、科技文明社会的一些美好事,隐隐给他们勾画一副富裕幸福强大霸气的强军强国壮丽蓝图,让这些将苗子自己对比反思。

    重中之重是让所有的孩子们深刻记住:他们的一切源于沧赵。沧赵是他们家族的靠山和生活的保障,也是他们唯一尽忠的对象。

    针对传说王贵在历史上曾在陷害岳飞一事上出了点力,无论他当时多么不情愿,为狗屁大局和私利多么被动无奈,事后又多么悔恨,赵岳都要从他小时起就坚决杜绝这种背叛潜质,特意让王贵意识到,有岳飞就有他王贵的一切。没有岳飞,他什么都不是。还有,有沧赵才有王贵一切,反之,哼。其他孩子也是如此。

    平常,这些孩子习武,读有针对性的书,也要参加劳动锻炼。

    生存不易。共同努力。珍惜幸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与历史相比,岳飞等在这里只是生活好,教育好,营养足,因太小,粗重农活干得少很多,但其它力所能及的小活没少干。

    赵岳就是要以此磨砺这些孩子。让他们更懂得珍惜努力,也有利于培养孩子们在活动中形成团结合作精神。

    团队力量才是决定胜负的根本。

    当然,他自己是不干的。

    前世已经干过了,今生不需要磨砺,也没时间。

    刘通?

    也不干。

    赵岳的私心,奶兄弟特殊。

    跟班要伺候俺。这就是理由。

    此刻很正常的,粗野仗义的牛皋先嚷嚷打得好,引得一片同仇敌忾。

    成了孩子头的唐斌笑着说:“俺去擒了那总捕头,助你成事。”

    他果然是义气为先的汉子。

    岳飞沉默不语。

    但赵岳专等他发表意见,他才说:“俺觉得还是报告官府处理。”

    看,这就是英雄的特别处,不盲从,以社会为重。

    也是英雄好人令人厌恶之处:里外不分。

    赵岳对一些名臣好人颇为不屑。

    包公传说是由其兄嫂养大的,却把兄嫂可能唯一的儿子宰了。

    杀没错。该杀。

    可你早干什么去了?

    你就那么忙,一切时间都奉献给了朝廷?

    朝廷需要,还是珍惜你这样?

    又不是什么庞大家族,只兄嫂的孩子都顾不上照顾管教培养?

    别人不觉得岳飞的话有什么含义,赵岳却看出岳飞已经意识到沧赵可能想造反,而他并无此心,仍想遵守维护大宋的秩序。

    赵岳并没有生气,更没有斥责。

    岳飞这种人天生对背叛反感。这是应该肯定的最大优点。

    不着急。

    他看看唐斌,笑道:“师兄,遵父命,你迟早要回去当军官,此事就不要沾身了,带着岳飞他们去远远地看一看就好。万不可出面。”

    唐斌听到父命二字,眉头皱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微微点头。

    ..................

    沧州城沧赵唯一的巨大店铺前。

    七八十捕快各持器械正堵在那里。店铺的几十个伙计们则堵在门口前方,各持棍棒怒目冷笑对峙。双方已经有不少人受伤。

    总捕头万世兴站在最前面,持刀凶狠地盯着对面,此刻狠不能把这些店伙计都宰了,好冲进去抢出小舅子,借机顺手杀了段、石二人。

    至于那招灾的小娘皮父女,父宰掉,女,不玩残玩废,岂能泄心头之恨。

    沧赵又怎样?

    你有根,俺就没有靠?

    朝廷不是你家开的。皇帝也不是你一人能左右的。他得看更多官员的态度。知州大人是官宦世家,家族自成一系,官场有极广关系,还顶不了年轻轻根基浅薄的一个赵廉?

    敢无故当众殴打重伤官府执法人员,挑衅官府尊严权威,敢招惹俺这个总捕头,在府城聚众闹事想抗法拒捕?

    好胆。

    朝廷脸面、官僚体面和王法还要不要了?

    就算赵廉亲自来说和,至少这些无名小卒得承受俺的怒火官威。

    只是想归想,无法痛快达到目的。

    手下捕快是听令来了,可真出力的没几个。

    一个个平常如狼似虎心黑手辣的,貌似都忠心耿耿能干得力,这会却瞎诈唬干叫唤,就是不敢真玩硬的。

    忠心投靠的几个倒是争表现,冲锋陷阵在前,可不顶用,被人家上前几个伙计几棍子就放翻了,此刻正在一边坐地哀哀痛叫,也不知是真伤得不轻,还是扮可怜表忠心。

    身边一心的就剩下从原任带来的一个好手心腹胡志。

    身为总捕头,他不是吃干饭的,自己也有一身好本事,凭这个起家,得知州重用,虽说官越来越大了,极少亲力亲为,可吃饭的本事不能丢,这些年功夫丝毫没拉下。

第13节恶霸出山

    ————唉!又开始含泪裸奔。请兄弟姐妹们帮一下吧。想看梁山好汉?下面一篇篇多得是。俺要布局得新奇些。老是上来就立根梁山造反,看多了有啥意思。请多提思路建意

    大门敞开,从外面看,宽阔的店铺一层一目了然。

    老掌柜在捕快到来时,吩咐伙计:“敢闯的,狠狠打。”

    然后镇定自若地喝茶。

    账房似乎是在对账,算盘打得有条不紊啪啪响。

    万总捕头几次想亲自杀进去,也自信不用费太大事,心里盘算的就象老美警察对黑们一样,只要除掉那对父女和段石二匪,是非黑白还不是俺说了算。沧赵这些爪牙,死了也白死,窝藏匪类,助匪拒捕,混乱中被杀,现成的罪名,现成的借口,说不定还能顺势牵连到沧赵身上,牵紧沧赵的鼻子,成就知州心愿,却,一次又一次放弃了。

    不是怕沧赵过后报复。

    敢带人围攻,他就不怕得罪得再狠点。

    赵廉又不是权威恐怖老谋深算的蔡京,碰上势力关系更厚的,又没证据表清白,也只能败退。

    万捕头很清楚,知州大人太想教训沧赵弄到巨大好处了。

    只是,十几年和狂徒恶匪打交道的生涯不是白干的。他虽不是沙场武将,却敏锐感到危险。

    那个满面春风的老掌柜偶尔瞥向他的挑衅目光隐含冷笑。

    万世兴总感觉一旦闯进店内,只怕店门一关,他不死也得重伤。

    他有胆子侵犯对手,对手显然更有胆子搞他。

    说到底,他只是个武夫捕快,在大宋,连赵廉一根毛也比不上。赵大有的官位即使是虚的,压他两头也富余。

    赵岳只带着两侍卫和小刘通来了。

    万世兴闻声回身仔细打量马上的赵岳。

    沧赵家名声复杂的小少爷身板不小,面相稚嫩,尢为显眼的是头上既不扎巾也不戴冠,象草民或蛮子那样包头,只是包的是昂贵的刺绣缎子巾,上面绣了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两片绿叶相衬如鸟翅展向两边。

    从小到大,赵岳一直是小平头。

    谁说也不行。就是不按此时的蓄发习俗来。

    如此象个小沙弥。

    张倚慧无奈,只好对外说怕小儿子夭折,才剃发托佛祖庇佑,实际是赵岳不耐烦长发既不好洗,整理也麻烦。尤其是夏天捂得难受。

    平头能省多少事?有那时间能干多少事?

    平时在家光着脑袋乱窜没什么。反正赵庄男人都是头发短得刚够扎巾。小男娃都平头。

    外出,张倚慧就不能任由儿子异样地到处晃。

    为此,她想了彩巾包头这一招,没事就一针一线精心手绣各种图案。赵岳外出,她就亲手给戴上一块。

    嗯,漂亮可爱又富贵。很好,就这样。

    至于刘通也平头包巾。那是伴祈福。对外就这么说。

    但这形象落万总捕头眼里,顿时让他撇撇嘴:“乳臭未干小子,仗着家里势力嚣张横行,对泥腿子行,敢上阵对俺?

    真是狂妄找难受。”

    向胡志一努嘴。

    胡志会意,拎着刀当中一站,冷笑戟指喝骂:“老实站住。重案要地岂是可乱闯的?通匪拒捕大事也是你个草民毛孩子能处理的?”

    心里想着:你爹不过是虚职,官高又怎样?比得了实权总捕头?你家牛叉又如何?俺只是个小捕快,弄你倒霉自有上面顶着。大不了老子不干了,过后再补上。怎么着,你难道还敢杀了俺报复?俺也不是那么好杀的。钢刀不吃素。”

    拿警察城管那一套,背靠政府扯大旗,跟俺玩程序规则?

    赵岳嘴角露出冷笑,随即仰望苍穹慢慢念到:“我在骏马上,你在拥挤的人群中投射来异样的眼神,诧异也好,欣赏也罢,并不曾让我的心凌乱。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你注视的目光,而是我年轻的心。”

    胡志呃了一下,张嘴就骂:“什么”

    “你不懂啊?”

    赵岳截断咒骂,冷笑道:“我说你是路人甲,偏偏找打。”

    一按战马的铁过梁,直接从马头飞过,在半空一脚跺中胡志面门。

    胡志躲闪不及,感觉鼻子一阵巨痛,啊一声痛叫,腾腾倒退数步一跤仰摔地上,强忍着尾椎的钻心痛和内脏的震荡,一摸以前高挺的鼻子,平了,鲜血却奔流而出,长流不息,门牙也松动几颗。

    赵岳稳稳落地,脚踏砖石地面,发出金石交鸣之声。

    原来是铁鞋底。

    他瞅瞅万世兴,再瞅瞅胡志:“教教你。我家权位比你高,我势力比你大,我是草民,但就是能揍你这个小吏,就是毁你容。你没牙啃。这才是规则程序。”

    万世兴怒气冲顶,阴着脸一瞅手下。

    这些沧州本地捕快,无论是之前争表现的,还是原本就不敢伸手的,此刻居然一律都悄悄退远了,仿佛眼前少年不是人,而是瘟神。

    捕快们想的是:当初那些老捕快跟着崔家害赵家,结果几乎死绝。据说,连总捕头的脑袋都充了辽寇人头算战功。谁知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正是那一次死了太多人,才轮到俺们混差。

    现在沧赵更厉害,只是无人敢招惹,他们过得顺心,行事沉稳了。

    要俺们对付沧赵正主小恶霸?

    对不起,头,服从领导帮点小忙,敲敲边鼓吓唬沧赵卒子,行。现在你自个玩吧。玩死人家是你厉害。你死了,是你晦气不长眼......

    “私通贼寇,助匪拒捕,重伤公门功臣,沧赵肆意违律对抗朝廷王法,罪行累累。俺这个总捕头说不得要代朝廷亲自拿你问罪。”

    万世兴恼羞成怒,自恃勇武,咆哮着官方口号挺刀扑向赵岳。

    赵岳凝立不动,待万世兴杀到近前,微侧身,左掌猛拍扎胸大刀的刀面,右脚猛然飞踢其股间。

    可恶,俺只是用刀吓唬,趁机拿住你,不敢伤你和你家结死仇,你却想废了俺子孙根,毁俺一世快活?

    万世兴惊怒交加,也是功夫了得,及时一缩垮骨,躲过了,可赵岳右手出拳如电,一击正中他躬过来的面门。

    也鼻梁塌陷,瞬间眼泪鲜血满面,双眼一片模糊。

    胡志已被店伙计趁机拿住。

    片刻前还满腹盘算,威风凛凛的总捕头被陆铁犀、闾铁牛上前扭住,咔嚓,荣幸地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品尝到后世才有的手铐滋味。

    他抑制不住眼泪,在痛苦中有些想不明白,俺武艺高强,怎么就在个娃娃手中吃了这个大亏?

    大意了。太大意了。之前以为他突袭才打倒胡志.......

    赵岳扫视众捕快和人头涌动的观众中夹杂的新来官员的耳目,嚣张道:“顶个人脑袋就想踩俺家,当俺沧州小恶霸是假的不成?”

    和大哥有约在先,一朝廷一江湖,各顶半边天。

    长大了,以后许多大事,他必须亲自出马,不可能不让世人所知,今天干脆先利用此事发个小小声明,正式宣告大宋一声,沧州纨绔恶霸来了。

    也让皇帝更放心。

    捕快见此,顿时一哄而散。观众也赶紧散了。

    赵岳也不理睬,押着万、胡进了店。

    ..................

    知州大人此刻正坐在后衙暗暗盘算总捕头和沧赵冲突一事。

    昔日危险穷困的沧州是大宋官员人人畏惧的任职灾地,如今清池盐山富裕繁荣胜似江南福地。

    看何灌在这里过得何等滋润快活,官升得多么大,就知道其好处。

    正是因为如此,知州才动用了家族力量,运作到知州之职。

    他来的目的不是想升大官,很清楚自己能力有限,担不得重任,所以想发大财,为家族强者提供更强有力的经济保障,也为自己享乐。

    之前利用职务之便压沧赵让利各种新生意,发现沧赵根本不鸟这一套,现在他想寻沧赵的把柄捏住,让其乖乖就范,只是没找到机会。

    殴打朝廷官吏拒捕?

    此事一起,怎样才能利用好,以达到目的呢?

    正琢磨着,亲信小厮进来呈上一封信。

第14节民逼官反(下

    “赵家?”

    知州恼怒地听着小厮汇报送信者是如何嚣张,顺手打开信,略瞧了两眼,脸色顿时就变了。

    彭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喝:“敢威胁本官?”

    可又急急向下看,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彻底变成沮丧,又怒骂:“万世兴这笨蛋怎么有这么个废物坏事小舅子!”

    原来信上说的是知州在别处当官时所做的一些恶事。

    做官千里只为财。

    为财,许多事,大老爷不方便或不会辛苦亲自做,就要用自己人去干。万世兴这个亲信捕快头子最得力。万世兴要用他的亲信帮着做。他最亲的自然是小舅子。因为别无兄弟。原配死了。现在的夫人年轻貌美嘴甜有眼色。很宠爱。小舅子也有武艺,有胆子,一直是好帮手。很满意......结果如今坏在小舅子手里。

    沧赵在府城的情报人员在店铺密室里对李金强笑着说了:“公门捕快吗,俺们不太难为你,挪,就这竹签子扎指甲缝,你若能抗住,俺们就赞你好汉,去了你的是非根,就放你自由。”

    裤子扒了,胯下二哥吓得都缩了。

    只扎了两根签子,李金强痛得受不了,一看真敢下手,蒙面二人目光残酷冷漠,下手利索,顿时就招了........

    赵岳在信中以玩笑的语气说:当官为财。理解。只要不干俺家事,杀人放火都与俺家无关。你好,我好,大家才好么。这是官场规则。

    看大人的面子,俺家不难为万世兴。大人把他的官皮扒了,罚他两千贯,赔了打伤的老汉治病钱和耽误的俺家生意就完了。

    如此没脑子人物,大人留在身边迟早是祸害。早赶走,早安全。俺也是为大人考虑才委屈求全。

    不然,以他郎舅二人犯的事杀几遍都够了。

    这封状纸,如果大人不受理。那俺就交通判。若觉得通判官小。咱们面见河北安抚使张大人,提刑官,或者直接面君,随你挑。

    望大人高瞻远瞩,三思而行。”

    没有落款。

    这封信是私下商量,给了知州转圜余地和选择机会,但威胁之意甚明。

    把柄在人家手里。很明显,通判是老沧州,不是沧赵家的人,也是沧赵能利用的。

    至于皇帝?

    知州打个哆嗦,不敢想。

    想搞歪的,赵廉一杆子就能捅掉他全家,并连累他全族。

    万世兴被单独释放,靠山认输,只得脱了官皮,忍痛割爱把辛苦搜刮的钱赔进去,加上知州“友情”赞助,凑够数,亲自送到沧赵店中。

    没办法,小舅子和得力亲信胡志还在人家手里呐。他倒讲义气。

    老掌柜放出李金强胡志让万世兴看了放心,见其至少面上老实,就摇着头说:“看你当官多年,看来还不是明白人啊。”

    也不管万世兴心里多么恨怎么想,他径直说:“知道不?不是俺家主人特意刁难你。杀鸡骇猴。你碰巧就是那只鸡呀。

    新来不少官。看样子都没把俺主家放在眼里。怎么能不敲打?要不然,这点事,随便一个管事就处理了,何必劳烦俺小主人出面?出面了,不弄掉几颗脑袋怎能有面子?你说你干的那些破事,该不该杀?

    靠个官宦家族的官员就敢和俺们沧赵斗?

    醒醒吧。

    当今圣上可不同以往。

    在官家心里,一千个你家知州也顶不上高俅高大人一个。你这样的也叫官?

    十万个也不顶高大人一根毛。死了,官家当是死个蝼蚁,就算你有理。官家会治俺们大公子的罪?会惩罚俺们大公子唯一的幼弟的罪?

    你连这个都看不明白,还想在官场立足逞威?

    趁早拉倒吧。

    也就是俺们主人上至老夫人们,下至庄主夫妇都心慈,小公子才不想太刁难你们这些官员的马前卒,教训了你,也放过了你,实则也救了你。否则,以你这见识,以后肯定得死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

    不知道吧?

    大宋有个隐讳的奇葩罪名叫‘莫须有’,专门用于收拾那些没有罪过却让官家感到威胁的顶梁功臣大人物。

    那样的大人物说完蛋,就被随便收拾了。你算什么?

    还想着过后效劳知州大人呐?

    他这么跟你说的吧?

    啧,你若信了,又是另一瞎傻。

    你不了解大族世家官员的心态和行事规则啊。

    你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打手而已。

    必要时的替罪羊牺牲品。成了威胁,更得除掉。

    赶紧跑路吧。

    俺知道他正安排人寻机除掉你们,好绝了俺们手里证据的人证呢。你傻乎乎地还在感激他,还幻想着再翻身。”

    瞅瞅含恨又萎缩的李金强、胡志,老掌柜又淡淡笑道:“不怕你们恨俺们。欢迎来报复。

    万大人也别怪你小舅子没骨气。俺家手段。换谁也照样撂干净知道的一切。看你们活得糊涂。好心提醒一声,赶紧逃吧。

    聪明的,以后别招惹俺们沧赵。

    有些人,哪怕你造反,也是得罪不起的。这些年,不知多少辽贼、行刺的江湖好汉、横行的马贼死在俺们赵庄手里。敢寻仇找事,不过是给俺们赵庄添点血腥乐趣。这几年没多少辽寇可杀,都手痒啊。”

    “临别送你们四句话:钱财诚可贵,官位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什么都可抛。好了,你们自由了。”

    万世兴、李金强和胡志眼下霉运当顶,只得按下仇恨,谢过老掌柜提醒,不敢怠慢,离开店铺,留心之下,果然发现有人跟踪监视。

    不动声色赶回家,看到家里还安然无恙,这才松口气。

    干惯了捕头,深知人心凶险。万世兴不敢赌知州的良心,也是果断角色,收拾了细软,带好武器,接了李氏就走,果然有十几人追踪到城外荒郊,围上来就凶猛截杀。

    对手武艺远不敌万世兴,可人多,还有两只三连弩。

    幸好早有准备。

    好不容易杀了对手,也搞清了真相,果然是知州安排的。

    三人一身伤。这会真心感激老掌柜的,对沧赵的仇恨似乎也不是那么强烈了,原想着寻机报复,现在也心怯沮丧不太提得起兴致决心。

    一路急逃,高度警备,又杀掉两批零散杀手,这一日辗转来到一处连绵山岭中,突然被一群叫花子一样的强盗拦住了。

    一番打斗,打败了万头岭贼头——草头太岁王雄。

    王雄佩服万世兴武艺见识,见他们狼狈不堪,估计也是没活路的,就喝住众贼,拜请万世兴入伙为大王。

    万世兴三人断了仕途路,都自觉一身武艺,怎肯过平庸贫贱流亡生活,想起老掌柜关于造反的‘无心’之言,心一横,反它娘的,之前在路上就有了占山为王的心思,此时走投无路,双方一拍即合,也就顺势上了山,在山寨的通天寺称了大王。

    有了落脚地,安全了,心静了,夜晚,万世兴出来逛荡,扫视漆黑一团的群山,突然就想:万头岭?通天寺?俺姓万,名世兴。这个二寨主叫王雄,是个草莽义气汉子。这连一起不就是万王世兴之雄?又在应俺的姓的地盘,还在通天寺内。吉利,太吉利了。

    这是不是种隐喻,难道是上苍的暗示?

    身为公门捕快,接触的是社会最黑暗的一面,最能认识到社会基层这几年的变动和潜伏的危机。

    大宋朝的军政日益**无能,草民日益穷困潦倒心有愤恨,皇赵豪夺孤儿寡妇的一百多年江山只怕离灭亡不远了。说不定俺真有一日一步登天开创个万世兴的王朝。

    至不济也能玩个杀人放火受招安当大官的戏码。

    再回想店铺一战。

    他不是败给了权力,而是手下无人,败在武力势力。

    沧赵根本不安常规跟你比权力,直接以强大势力震慑碾压,以至小舅子得不到及时营救......优势变劣势,一败涂地,落得如此下场。

    武力、势力,这才是爷们的立身之本。

    有兵有将,权力自然会有。

    是俺以前糊涂啊!眼睛只盯着拉关系攀权力,草藤攀树,自身不硬,攀来攀去一场空。

    顿悟了。

    从此,他踏踏实实干起强盗这一行,渐渐在绿林中有了些名气.......

    六月中,赵岳得报成功民逼官反,带着石勇、段景柱、唐斌、和镇宅四煞:金毛犼施威,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保;铁枪王大寿,亲卫等二十庄丁,开始北上蓟州府找人。

第15节踏上征途

    张倚慧一听幼子要到蓟州去,顿时惊得脸色都变了。

    开玩笑。

    蓟州是最北边境,宋辽势力犬牙交错之地,各种探子、杀手、逃犯、恶盗、强匪......无数,混迹各行各业中,防不胜防,治安恶劣,比沧州危险了数倍。别人去那逛荡,可能没什么。你去?

    咱家杀了多少辽军呐?

    每次都全歼。辽军搞不清原因,却不耽误他们对咱家恨之入骨,只是一时奈何不了咱们。你这一去,哪能一点风都不露?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是主动上门送死........

    “儿子,你才十一呀。要找需要的人,是不是叫别人去请?”

    “娘,俺和大哥有约定,对你,对全家,对亲朋密友,对全庄有承诺有责任。有些事,俺必须自己亲自了解亲自干。”

    “关键是,或许东京城的奶奶大哥,这里的知情人还在怀疑俺预言的兵灾。俺却非常清楚,再有两三年就是华夏史上最凶猛善战的蛮子——女真强势崛起之时,到时一战天下惊。

    席卷大辽,血洗天下的灾难到了。辽军挡不住。宋军更是渣。朝廷威仪堂堂的大员靠不住,到时只会换个效忠对象,继续他们作威作福的腐败生活。皇帝只想着活时拼命享受人间富贵荣华,死后成仙得道。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可咱们家还缺统帅大将之才,也缺各种战争专业大才,也没有稳固的根据地,不能等了。最热爱这片土地的是百姓。因为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只有民间的敢战士才有勇气抗战到底。孩儿要去把这些民间义士高人都汇聚在一起,共同打赢这场种族大战。”

    儿子急眼了。

    张倚慧眼见阻止不了,眼泪趴叉的,转而恨这个无能,那个没用,要不然怎么会要个孩子去担负艰险任务拯救天下。

    旁边的小岳飞眼睛盯着赵岳,目光发直,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岳好不容易安慰好母亲,一头的汗,转身看到岳飞这样,走过去一拍他肩膀:“师弟,俺要北上。不在家的日子,你要孝敬师傅,当好小兄弟们的大哥,带他们按时读书习武,苦练本领,以备将来。”

    岳飞微低头,说了声:“唯。”

    唯是唯命是从的简答,最开始是赵岳的侍卫这么回应,后来发展成区别敌我的暗语,在各路侍卫和秘密群体中固定。

    其他人只有镇宅四煞施威四人因畏惧赵岳才养成习惯这么回应。

    这是岳飞第一次这么答。

    赵岳听出了坚定,也察觉了岳飞心中的微妙变化。

    他笑着说:“每个出色的人都有要肩负起来的责任。现在是俺要去为咱家打仗。以后就是你。天下如何,先不去管。首先,咱们要保护好家人和追随咱们的人。”

    岳飞点头,目光变得更坚毅清澈。

    赵岳此去是寻找养殖最需要的人才——擅长医马养马的皇甫端。

    他还记得小说原话说:皇甫端,幽州人氏,善能相馬,知得頭口寒暑病證,下藥用針,無不痊愈,真有伯乐之才,因碧眼黄须,貌若番人,人称紫须伯。

    此人是段景柱知道赵庄饲养战马顺嘴提起的。

    赵岳大喜,由此更确定这世界和水浒有极大关系。

    之前,他特意在宋江所在的郓城这种小地方设了家店,委托母亲的大舅舅亲自坐镇,也找到了在济州城混日子的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由大哥亲笔书信请去当了秘书幕僚,以后提拔为属官任用。

    此去也是寻找饮马川火眼狻猊邓飞,或许还有造船专业大才孟康。

    以赵岳的科学家眼光,梁山好汉中的战场渣却是不可多得的非战阵人才,有大用,可以培养成各领域的专家,甚至是领军人物。

    你让时迁、顾大嫂、孟康、候健之类的人去冲锋陷阵浴血杀场,那不是乱用浪费人才是什么?

    合适的人用他干合适的事,才能发挥出优势潜能,做出巨大贡献。

    战争,打的是综合实力,需要方方面面的团队配合支持,各尽其能,才能打得赢,站得稳。否则不过是一时胜败,终归灭亡。

    拜别师傅时,老道点头说:“小鹰不高山凌雪,怎能成雄霸长空傲视天地的雄鹰?是时候出去闯闯。”

    看到小弟子眼中恳求的目光,老道轻叹一声:“放心去吧。打今起,俺认了岳飞,好好教他。唐斌?练不成基本功,算外门弟子吧。”

    赵岳大喜过望:“多谢师傅。”

    老道哼了声道:“早该这样了。对了,记住,若有厮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基本功。不成年,擅用,伤元气折寿。你还太小。另外不要忘了练功。天天都要坚持。不死不能停。越练,你会越知道妙处。”

    态度不好。但关切之情隐含话中。这是老道的风格。

    ..............

    一路顺利,快进入蓟州辖区,意外遇上又一个梁山好汉——焦挺。

    当时焦挺确认了赵岳的身份,拦路投靠,象小说中背书一样道:“小人原是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相扑为生......到处投人不着;山东,河北都叫俺沒面目焦挺......”

    梁山七十二地煞中没几个能打的,这个焦挺是例外之一,绝对是步战高手,在赵岳眼里,培养好了,能列入步军五虎。

    瞧他高大雄壮的身板,敏捷的身手步法,心里就有数了。

    只是,这家伙长得丑就罢了,脑子是不是也缺点啥,也太不懂的推销艺术了。你见面就说投人不着,人家肯定会心里打个疑问:是你人品不好,还是你有什么恶迹恶劣嗜好......要不怎么就没人愿意用你?

    赵岳嘿嘿笑了。

    他看出点道道来。

    焦廷是个诚实又自傲自卑孤僻的矛盾体。

    换句话说,他不擅交际,没有人缘。

    后来的路上更证实了此点。

    焦挺安静木讷,不喜出风头,独来独往,有点宅男品质,反衬出他的优点:嘴紧,行事勤勉可靠,耐得住寂寞枯燥,不轻易信人服人,信服了就专心致志。天生司机和贴身保镖的人才呀!

    有眼光的领导最喜欢。

    待观察培养好了,派到大哥那当贴身保镖。侍卫长童刚既要负责府上安全,又要保护大哥,有时难免顾此失彼,顾不过来。

    这丑汉手脚功夫了得,武器就太渣。

    赵岳着眼他力大敏捷,心思不是太活,特意教他容易上手并最能发挥出威力的刀术。让他和段景柱、石勇一起对练。

    果然他刀术结合步法身手,提升得很快,心也慢慢融入这个集体安定下来。

    六月时节,荒山披绿,野花烂漫,视野空旷,景色怡人。空气不知比后世好了多少倍。植被也比后世茂密了不知多少倍。

    你把身边世界的人数除以十四,商数算身边人数,再去掉所有的高楼大厦工厂,换成旷野绿地乡村,就可以大致类比赵岳眼下的世界。

    对普通人的利益来说,最大的麻烦就是人太多。你想什么都有一大群人争。上个厕所都是。竞争焉能不残酷?生活焉能不残酷。

    赵岳心有所悟,习惯地随手记在本上备用。

    天将中午,肚子饿了,来到一处路边店。

    这是处土坯木板茅草组成的食住两用店,在路边宽阔处,被林荫绿地野花包围,景色古朴清静,流露着古代乡野的韵味,房子不算少,店面也算干净。里面有不少人正吃饭。

    这里远离后面的村庄,前面不太远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岭,有了此店歇脚就食住宿,确实方便了过往的行路人。店主很有生意眼光啊。

    店伙计都年轻利落,更热情洋溢。

第16节金贼(上

    赵岳前世的卫生习惯没丢多少,饭前脸手是要洗洗的。

    侍卫们也都带有香皂,出门在外尽量按平常那样保持卫生。

    少爷爱干净,看你邋遢,他吃不下饭。都门清。

    “俺来伺候。”

    施威抢过陆铁犀手里的瓜瓢,不顾铁犀的白眼,店院水缸里舀了水,殷勤地跑去给赵岳倒水洗手。

    赵岳瞅瞅施威笑道:“今怎么这么好?”

    说着蹲在生机盎然的野草中慢慢洗着手。

    施威嘿嘿两声,慢慢倒着水,头却向赵岳这边一凑,低低道:“少爷,俺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个不对劲?”

    赵岳脸色平静,声音也低低淡淡的,洗手节奏丝毫不变。

    “呃。”

    施威这凶横货居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又嘿嘿两声才说:“俺在想,这好地方,若给俺,一定玩狠的,神不知鬼一觉,大发横财。”

    这么个不对劲啊?

    赵岳有些哭笑不得。

    原以为这家伙突然心细了,真看出点什么名堂,原来是按坏蛋思维得出的结论。

    他当然察觉这酒店不是那么简单。

    苦练这么些年,奇妙的基本功开始发挥作用。

    他的感官敏锐度超出常人,虽然没法和师傅相比,但锐利目光老远就观察到酒店掌柜伙计看到他们一行,眼里一闪而逝的兴奋贪婪凶残。

    母夜叉孙二娘能名传千古,靠的就是黑店特色招牌。

    她发明的人肉包子闻名古今,简直就是电视电影中黑店必备的传统服务项目。

    赵岳不知读过多少遍水浒,两世为人,尽管忘了不少情节人物,但出门在外,焉能忘记这个。

    平常师傅为教育他,也没少说这些。岂能轻易栽在黑店。

    ‘坏蛋’有‘坏蛋’的优点。出门带镇宅四煞自有妙用。

    做大事,手下全是光明君子可不行。

    净了手,赵岳瞅瞅眨巴着眼,隐隐期待肯定表扬的施威,低声道:“既觉不妥。按老规矩办。”

    又神色如常进入店中坐下,和已在坐的唐斌、焦挺他们小声闲聊。

    施威兴奋了,和三死党默契地出了院子,溜溜达达转向酒店后面。

    走了不远,突然有两个店伙计冒了出来,满脸是笑地截住四人,谦恭问:“客官不在小店用饭歇息,怎么到野外来了?”

    施威嘿一声,简单两字:“尿急。”

    “哦。”

    伙计笑道:“客官原来是想方便呐。店中有干净茅厕,请容小人带路。这荒郊野外的,毒蛇可不少,万一伤着贵客,那多不好?”

    杨烈见二人隐隐拦着不放,一瞪眼:“老子就喜欢浇花花草草。”

    和施威突然一齐出手掐紧伙计的脖子,让二人出不得声,找准方向,迅速拖入林子里脱了他们的衣服,堵嘴梆树上,刀子逼住才审问。

    至于万一冤枉了好人怎么办这种事,不在四煞考虑之内。

    他们只管闯祸,收拾烂摊子是庄上的事。

    这都习惯了。

    店里。

    侍卫们按规定仍分两拔吃饭。一拔陪主人,并警戒保卫。另一拔自己动手伺候马匹,洗涮饮水喂食,并看管马上行囊。

    几个店伙计热情围上来。

    “哟,这种脏活哪是贵人该干的?交俺们来。诸位大爷到了小店只管自在休息吃喝。放心,俺们一定照顾好马匹。不敢有一丝差池。”

    侍卫们只叫伙计拿来草料,其它的充耳不闻,该干吗干吗。

    店伙计们暗皱眉头,见说不动,只得走开。其中一人转入店后堂。

    “老板娘,这伙人不善呐。一伙守主,一伙戒备。都带着硬家伙,看行囊应该还有长兵器。羊绝对肥却扎手。这可怎么下手?”

    老板娘三十左右岁,有几分姿色,打扮得土气娇艳。

    这时,她的掌柜丈夫进来皱眉道:“这伙人不知什么来路,怎得如此警惕?莫非保护的是什么高官之后?”

    汇报的伙计道:“出行能一水的马,虽不算好马,却也不是大宋硬充战马的驽马。俺看他们以两个年轻好看的公子为首,莫不是边军大将家的崽子?这要是收拾了,会不会有**烦?”

    “屁的麻烦。”

    掌柜的收了在外的和蔼,目露凶光:“咱们是山贼,跟的是北方主子。怕他个边军大将鸟甚?管他什么人,送上门的肥羊一定要收了,否则财过不要,坏了行规,必遭天谴。”

    老板娘亲自出马摸情况。

    她提着壶酒。那伙计托着几盘包子跟来。

    “哟,诸位军爷辛苦了。贵客临门,请让奴家这个女主人伺候一下大爷们,尽尽地主之谊。”

    在座其他人都不说话。

    定好了,此行,面上以唐斌为主,赵岳冒充其弟。

    反正都长得好看。不认识,谁会怀疑?

    唐斌一闪眼,笑道:“嚯,好标致的老板娘。”

    有调笑之意,却不理睬女人顺势抛来的媚眼,随手一指桌上的几盘包子,故做不解道:“咱大宋可是严禁宰杀耕牛的。怎么贵店能上这么多牛肉包子?”

    老板娘娇笑几声:“大爷有所不知。正因为牛肉稀罕。南来北往的客官都喜欢。俺们特意养了肉牛。”

    见唐斌不置可否,又笑道:“嘿,小店不在大城,乡野之地,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能用这个招揽生意。讨生活不易。让贵客见笑了。”

    唐斌一点头:“确实不易。”

    不等老板娘高兴回应,他又笑着说:“这么贵的东西,只怕老板娘也没舍得享用过吧?看你乖巧会事,本公子今高兴,这几盘包子就赏你们了。”

    老板娘一愣,正要说话。

    唐斌一挥手,断然道:“不必推辞。钱不少你一文,还会加倍。但你必须当面吃一盘。俺亲眼看到美人享受的样子。心里才舒坦。”

    “.......”

    老板娘一时语塞。

    那伙计赶忙接话陪笑道:“军爷,俺们”

    “哦?你先馋了?可怜的”

    唐斌一笑打断道:“没关系。既赏了你们,索性大方到底。爷不差钱。今让你们店的所有人都吃个够。”

    一指包子,“吃吧。当面吃。吃的越多。俺越高兴。打赏越痛快。”

    “怎么不吃?莫非这牛肉变质了?还是.......人肉冒充牛肉?”

    老板娘脸色微变,却媚笑拉着长声叫声大爷:“奴家胆小,你可别拿这种玩笑话吓”

    她宽长的袖子中,一只锋利短刀突然狠狠逼向唐斌的脖子,另一手凶狠抓向唐斌头发。

    显然,她想出其不意挟持为首者,好让其他人投鼠忌器,不能有效反抗。

    唐斌冷笑,伸手叼紧妇人持刀的手腕一扭,顺势擒下。

    暗中蓄势的焦挺几乎同时出手,轻松拿下那干巴瘦的伙计。

    顿时热闹祥和的酒店一片混乱。

    三三两两,正吃饭说笑的七八桌顾客纷纷跳起来。有的惊慌失措,两腿战战。有的赶紧拿起行囊逃走。有的......

    正服务的店伙计抛了手中活,纷纷亮出本来面目。

    最近的两个中年娘们从裙子里掏出短刀,抢上来想解救老板娘。

    其他男的从柜台后抄出腰刀朴刀,和后堂涌出来的男男女女十几号,一拥而上,凶猛杀来。

第17节金贼(中

    侍卫闾铁牛飞起两脚,踢飞最先抢上来的两胖大凶狠妇人,下脚之狠,一妇人肋骨插中心脏当场毙命,另一个胸口塌陷,嘴中涌血,眼见也不得活。随即和焦挺押着老板娘和那伙计,去店外审问。

    坐桌边静静等着开饭的侍卫们,长身而起,人人持倭刀似的双刀,实际是改良版唐刀,砍翻逼近的店伙计,护着赵岳、唐斌退到店外空旷处,然后两人一组,和好战分子段景柱石勇一起截住对手厮杀。

    赵岳、唐斌只静静观战。

    这种小场面,用不着他们出手。若哪有危急,再出手接应。

    赵岳从随身的小背包中取出三星镖,一手一枚。

    之所以选择这种暗器,不是他不擅长别的,而是这种镖不用一个个特别瞄准,方便一手甩多枚,在一对多的混战中最适用。

    白山黑水出身的种,也许骨子里天生有股凶恶劲,即使在赵庄幸福成长过,也难以改变。

    黑店老板娘被闾铁牛踏胸口压地上,稍犹豫反抗,拒绝回答,闾铁牛立即一刀削去她一指,不眨眼地看她哀叫哭嚎,毫无怜香惜玉之念,再问一声,稍反应慢点,又是一刀。

    那妇人杀别人不当事,轮到自己,哪抗得住如此凶残。

    焦挺审问干巴瘦伙计,对方稍迟疑,他咔嚓生生掰断伙计一指,若不老实就继续掰下去,露出他冷酷的另一面。

    流浪江湖,无善类。即使焦挺不习惯见血,却不耽误其它手段。

    负责喂马警戒的侍卫反应迅速,此时分成两拔。一拔护马。一拔堵住院门,不放走任何人。

    逃窜涌来的顾客纷纷被闪亮的钢刀逼退。

    四五个行脚商打扮的汉子哀求着上前,似乎想下跪求侍卫放他们一条活路,却突然亮出尖刀猛扑。可惜,被连闪刀芒片刻斩杀当场。

    其他顾客见此,惊叫着,连忙退在一边,总算老实下来。

    能跟赵岳出行的侍卫个个武艺高、戒心强,经验丰富,在这当口,按规定自身安全第一,对逼近者,宁杀错,不放过。下手哪会犹豫。

    况且,这几个家伙面对钢刀却如此镇定胆大,面相也不善,即使不是此店匪徒,量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不会错。

    黑店歹徒虽然本领不济,却武器精良,且无论男女,个个厮杀经验丰富,心狠手辣,更敢打敢拼,与寻常的乌合之众差别不小。

    只是他们再凶狠,碰上本领高更凶猛的,也只能被纷纷斩杀。

    掌柜的本事倒不差,眼见形势不妙,杀人要变成被杀,杀不出去就是死,生死关头越发凶狠,抡一柄沉重朴刀和石勇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段景柱杀了一个对手,猛回身迅猛一刀,砍下掌柜一条胳臂。石勇紧跟着一刀抹去。

    锋利坚韧的合金钢刀切开大半脖腔,掌柜的顿时了账。

    镇宅四煞兴冲冲回来时,店中战斗早已结束。尸体都清理到外边。黑店也搜索已毕,无一恶漏网。顾客也鉴别完。

    为安抚稳住顾客,唐斌说自己是官家公子,要顾客不必害怕,另外,这伙黑店恶徒还有外援未净,需要铲除,为防止走露风声,请大家暂且在此安歇,到的傍晚,自然放他们去留随意。

    柜上只有点散碎银子和铜钱,总共不过十两。掌柜的屋里倒是藏了不到三百两银子,应该是他自己的私产。

    赵岳吩咐取一些分给在混乱中受伤的顾客,算是医药费。

    这样一来,惊慌的过客们总算感觉踏实许多。

    施威兴奋地回报:“少爷,这家店当真不善。在一里外的密林中居然还搭着几间茅草屋,藏着近二十个贼子。都是敢拼的硬手。被俺四个这番好杀一锅端了。也仔细搜过了,别无出路。没有漏网之鱼。”

    赵岳瞅瞅四煞身上被划破数处的外套,可以想像到那一战的凶险。

    也就是有特制的内甲保护,否则以四个嗜杀家伙的强横也得挂彩。

    “套口供的活,口呢?”

    赵岳不想表扬,免得四煞得瑟起来难管,以后误事,故意这么问。

    邓天保一愕,讷讷道:“杀得兴起,嘿,一时忘了。”

    有叫错的名,没起错的外号。这恶汉的截命将军不是白叫的。

    赵岳瞪了他们一眼:“四对二十?”

    “你们本事高,伤不着。可如果当时他们四散而逃,只凭你们能忙得过来?万一遇到高手,你们岂不危险。再有此类事,记得叫支援。”

    四煞不得瑟了,冷静下来老实答应着。

    施威突一拍脑袋道:“哎呀忘了,林子树上还绑两打晕的店伙计。活口有了。俺这就提来。”

    “不必了。”

    赵岳叫住四煞:“带两把铲子去,让那两家伙挖大坑埋尸体。”

    施威几乎本能回应:“尸体还埋?连黑店一把烧了就干净了。”

    “烧了?”

    赵岳不满地瞪着这个没脑子家伙:“咱们不吃饭歇息了?”

    “就算咱不用,留着方便过路人不好么?就算重新被恶人占据了,再有人除掉就是了。房子和邪恶有什么必然联系?”

    人该死,房子就该毁?什么逻辑?

    人的邪恶在于总是这样:抢光,刮光,卖光,烧光,破坏败坏光,物质财富没得败了,就屠杀同类为乐,摧毁人性人伦文化科学等精神财富,把数代人辛苦探求和建设成果轻易毁掉,再重新去探索恢复。

    不要有那么强烈的破坏毁灭欲嘛。

    人更不可乱杀。除非当时不得不杀尽。

    恶贯满盈的人也有利用价值,死,太便宜了,让他们受尽痛苦折磨,用他们的血汗健康、最宝贵的生命时光去劳动赔偿人类损失才对。

    现在没地盘那么做。以后会的。

    看四个家伙不是太服气,赵岳不得不点拔:“俺觉得你们以后会背叛俺,是不是现在就宰了你们?”

    四煞吓一跳,不愧是死党四人.帮,几乎异口同声:“少爷冤枉俺。”

    “知道自己冤枉,这房子就不冤枉?”

    赵岳笑骂着踢了施威一脚:“还不快去?处理完了,正好吃饭。”

    四煞总算想通了,笑着回去,押着两伙计埋好尸体,就手宰了,管杀不管埋,就扔坑上。只两尸体,又远在林子里,也不怕招来瘟疫。

    赵庄如今没有远庖厨的那种君子,战士们都会做饭,至少会个大路货。行军打仗,出门在外,不方便的时候多得是,还能专等着人伺候?

    谁会也不比自己会好。

    这是赵岳喊的口号。并且身体力行。尽管他的厨艺稀松得很。

    吃完饭,布置两人巡逻守卫,其他人好好休息。

    唐斌有些按耐不住:“三郎,咱们真要等晚上才去剿灭山贼?”

    审问出来的消息让赵岳当真吃惊。

    居然是女真人潜入大宋边境,以武力收服了前面约二十里处的那伙矛头山山贼,这几年盘居下来,除了在这边设个黑店专门警戒和害命夺财外,还扮做辽寇四处突袭抢掠富户大户。钱粮物资什么都抢。汇集起来屯在山寨,然后有另一股势力更大的山贼接收,最终去向不明。

    “史书上记载说女真魁首阿骨打是不堪大辽皇帝的肆意羞辱,才一怒兴兵。难道事实上是他早就有心领导女真族造契丹人的反,这么早就暗中积极进行钱粮物资储备?

    应该是这样。

    否则契丹人又不是对女真一点不防备。面对强大太多的对手,阿骨打仓促动手,兵微将寡,无装备,无任何后勤保障,再勇也难成事。

    想武装自己,抢契丹的显然不行。以这种方式从大宋搞确实上策。”

    赵岳找到根据,心中更警惕。誓要铲除这些披人皮的恶魔。

    另一股山贼很神秘,情况不明。

    这一股中,为首的是十个女真人,只这么几个蛮子就牢牢领导着这股实力不小的大宋强盗团伙,除了此店,山上还有近二百山贼,都是挑选出来的各种穷凶极恶之徒,原来的数百老弱良善无能之辈都被无情杀掉了,透露出女真人极度冷酷凶残强硬功利的本性。

    “为了生存,女真人连拖累自己的父母儿女亲人都能抛弃,甚至杀掉吃了,对别人自然更毫无人性可言。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一。”

    赵岳肯定了方案,稍解释一下,避免晚上战斗时,大家轻敌大意。

    “大晚上,收拾二百强贼?”

    施威的话让人难以确定意思。

    赵岳笑眯眯道:“怎么?这点小场面,堂堂金毛犼就怕了?”

    施威还没回答。

    毒火龙杨烈道:“怕甚?俺正想会会女真贼厮鸟,看他们是怎么个最强悍蛮子。”

    邓天保是典型见杀就兴奋地没脑子的货,顿时跟着叫唤。

    王大寿是四人中最稳当的一个了,此刻也满面冲动,瞥着施威的目光微有不满:你是俺们三的老大,怎么可以缺胆子,让少爷轻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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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他神奇消失了,留下的是神奇莫测的身世,众说纷纭流传千古的传说,意志笼罩下的飞越世界,各国各种族褒贬不一的圣名骂名。
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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