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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2节惊变,下

    赵岳到泰安打擂,不但遭受官方疯狂陷害,还遭遇泰安僧人嚣张刁难甚至悍然挥刀行凶。这勾起赵岳心底的痛恨恼怒,第一次起了铲除佛门寄生虫的念头。只是对这个附骨一样深植在中国,已经成为中国文明与精神一部分的庞大教派,他一时间也没好办法从根本上加以整治,也没时间在这方面多想,北方有更重要的战略性大战需要他主持。

    但,杨林时迁等知道赵岳受辱和愤怒心思后更大怒,并且早有心思和准备教训大相国寺,却是想到了整治整个佛门的办法,就积极策划着要借皇帝之力搞事收拾秃驴们,让赵佶这位道君皇帝现在为帝国日后的社会治理大业再贡献一把力,也算是把败家昏君榨取剩余价值再有效废物利用一下。

    这得等机会,而机会却很快就真的来了。

    尊贵的皇后居然带着众多后妃公主来大相国寺进香?

    于是就发生了上面劫人并一次彻底把宝库盗光的大案。

    在离大相国寺约两里外的一处虽不豪华却占地较大的商户宅院中,其中一间书房摆设的居室霍然是地道出路洞口。

    被劫的昏迷者一个个被背接出了地道。

    女人小孩背到相通的另一屋。有几个年轻粗壮的女人在门口接进屋里,麻利地给这些后妃公主宫女除掉衣衫钗佩等能暴露身份或容易惹人注意的装饰,换上平民装,涂花脸,成了肮脏丑陋病患般贫寒妇孺,又灌上药水进一步加强昏迷,为以防万一有耐药性强的半途苏醒坏了事,大人还绑了手脚,堵上嘴。没在地道弄死的太监和御林军汉也扒换了衣服,同样弄好后,有汉子麻溜地把这些人一批批接出屋子装上厢式货车,把人掩藏在车里堆积的杂七杂八物品内,由同行的男女藏内看着,然后,一车车先后离开宅院悄悄分头走了,从京城三十二个城门分别混出京城后就会汇聚某地,偷的人被装上早准备好的船,和盗走的最后一批财宝一起成了船载的货物悠然进入运河南下,最后出海去了大流求岛帝国总部......

    书房地道出口处,最后钻出来的杨林跳出洞口后,留在这个宅院的汉子们把挖地道时特意存的一袋袋子泥整袋丢塞入地道,堵填了出口这一段,最后把几袋子泥倒入地道口,把出口填平,袋子也顺手填埋进去,泥踩结实,然后同样灌上水泥进一步填平出口,最后把挡掩出口的同样是用水泥厚厚抹过的石板盖在水泥上,踩实踩平和书房地面保持一致,再封抹死缝隙,把巨大的书桌挪回上面。再把一切痕迹收拾干净后,人全撤走了,这里也成了难以察觉勘破的秘密。

    若是不发生地震灾害,寺中静室下的坚固洞穴不塌,用箱子和泥土填充过的更狭小的地道自然也不会塌。大相国寺的四个知情者若是死光了,没人知道寺中宝库的存在,官府破案者若又发现不了什么,这个宝库与地道就成了历史秘密。

    反正这种阴谋事在历史纪录上是肯定不会出现的。

    以海盗帝国的无事不可对人言作派也不会在这方面毫无顾忌的炫耀。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若干年后,如果这里搞城建大开发或发生地陷灾害,洞穴、地道与填在地道中的太监宫女武夫尸体被发现,考古人员可能会对这处奇异的地道墓地很好奇而仔细研究......洞脑大开的精彩的论文就会......

    话说负责寺内收尾工作的那位沙弥,处理好洞穴入口,见殿中之前弥漫的迷香在有劲的秋风中已经从开的窗户和殿门散去,就从容的用静室中早准备好的水洗手净面......洗干净了,换上身清爽干净僧衣,然后把残留的水泥、脏水和换下的脏衣服收拾好,出了大殿,看到暗中一直配合盯着这处防止来人撞见的沙弥同行点头示意没异常没危险也没人在附近,他越发放心,笑着把绑上块砖头的脏衣服等做案痕迹迅速沉入了大殿附近的一口深井中。

    OK,一切首尾搞定。

    没事了,在本寺潜伏煎熬的漫长日子终于结束了,可以离开东京回帝国的家重新开始幸福的工作和生活了。

    两小沙弥慈悲微笑着迅速转到别处,然后大大方方地端着佛门高徒子弟的庄严神圣慈悲纯洁宝相从御林军把守的前门出寺从容而去。只留下了诸天宝殿敞开的大门和特意微开的窗户继续散尽残留大殿中的最后迷香气息,力争天衣无缝。

    把守庙门的御林军中一粗壮丑恶汉子斜眼瞅着两沙弥轻声说笑着不慌不忙离去的背影,突然按刀把子狠狠呸了一声,小声骂道:“该死的秃驴装什么慈悲高僧子弟?当谁不知大相国寺是个什么贪婪无耻地方?傲慢得意个屁!妈蛋......”

    他是位资历够老的御林军都头军官老痞,今日护驾来值守此处的又都是同一营的弟兄,才敢发泄开骂大相国寺。但普通将士即使有同样心思,自然也不敢开口符合他骂。

    另一值守的军官听见了不愤的骂声,转头瞅瞅已经走远了的两沙弥,对那都头忍不住笑道:“老张,怎么?看大相国寺的僧人过得快活体面滋润轻松,你羡慕嫉妒恨了?“

    ”呵呵......若是不愤,你也可以来当和尚分享大相国寺的好处啊?”

    “当和尚是要守清规戒律的。就怕你老张放不下酒肉美味,戒不了赌,更舍不得你胯下的那二两肉虫再尝不到百花楼姑娘们的美妙滋味。”

    哈哈哈哈......

    值守的数百御林军将士闻声都禁不住笑出声来。

    姓张的都头凶恶的脸微现尴尬,但随即哼了一声笑骂道:“孙头,你也别笑话我。哼哼,别看你是将门之后,还跟开国勋贵沾亲带故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但,你也就那样。我就不信你不羡慕这帮僧人啥也不用干就能过得这么好。”

    另一个级别更高的军官也凑了过来笑着插话。

    反正枯守庙门,没危险,没事可干,闲着也是闲着,胡扯也能打发难熬的罚站时间。

    况且军中私下里也就是如此粗野无聊敢说。

    “老张,老孙,你们还别说。论起来,咱们这些看着威风体面的大内御林军,过的日子可真是比大相国寺的僧人差远了。别说是和那些高僧比,就是和稍有点身份的僧人比,咱们也远远不如。“

    ”你们就看看刚才那两高僧子弟小沙弥穿着的僧衣那昂贵衣料就不是咱们家轻易穿用得起的。你瞧瞧他们养得有红似白细皮嫩肉象富贵人家的娇美小娘子般的俊俏和傲慢劲就知道了。手下的弟兄们就更不用说了。特娘的,堂堂国朝将士混得还不如大相国寺最下等的种菜挑水的僧人仆从......”

    他的话激起了御林军热烈反应。

    又一个军官忍不住骂道:“咱们弟兄当兵吃饷,平日里喝风吃雨雪泥沙顶酷暑严寒整天腰腿站得僵硬断了一样难受,见天辛苦值守皇宫保卫官家,弄了一身病,遭老罪了不说,还稍有不慎就会受军法宫规严厉惩罚,扣军饷不算,闹不好就打个半死甚至掉了脑袋,连累家人也不稀奇。若是遇到战事更得舍命厮杀。刀山火海的说上也得硬着头皮往前撞,无计生死。没死是命大。死了残了是活该倒霉,笼统表扬一句尽忠职守,可该得的钱粮和尊严呐?”

    另一军官接话感叹一声道:“是啊。咱们弟兄是官家亲军,说起来体面,军饷比其它军队是多些。可和这些僧人一比,咱们得的那点好处算个屁呀。日子更没法比了。人家在精舍殿堂安坐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日头更晒不着,只要念念阿弥陀佛就行了,吃香的,喝辣的,受达官贵人尊敬着捧着宴请着,过得那叫个自在舒服,练武的还可以吃酒肉,特娘的,还素酒。酒有荤素之别吗?谁家的酒不是粮食果子做的?天下还有肉做的酒吗?“

    ”说什么出家人戒五荤三宴,我看他们天天过着吃宴席的美日子。这的所谓素斋太有名了,比大内御厨做的还美味可口,那个贵劲,寺里的僧人能吃,咱们这些人可吃不起。啧啧,当僧人,汗不用流一滴,苦不用吃半点,更不用辛苦冒险厮杀,简直神仙一样的日子......”

    又一军官被触动了情绪,愤愤不平道:“和这的僧人一比,咱们算什么?该死该受罪该被骂的下贱军汉苦人罢了。”

    “当皇帝亲军不如当和尚,娘的,这算怎么个事呀!还真不如索性刮了光头也当僧人,至少过个轻松自在。”

    “哧”

    有军官笑道:“我说老李,你就认命当兵受罪吧。还刮光头当和尚,你以为想当就能当?就咱们这样的想跟着混点享受,人家大相国寺还不稀得收呢。你没见那两小沙弥长得那个俊俏?得长得好看讨人喜欢,寺里才肯收哇。咱们这样的凶悍不好看,没人缘。大相国寺岂会收用?收了,谁愿意来上香送钱呐?没的坏了寺里日进斗金的生意......”

    姓李的军官被调侃得恼火,呸了一声,一时无言以对,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淫笑之色,放低了声音色迷迷道:“我说诸位弟兄,你们说这大相国寺以习武强身为名实际不戒酒肉,那是不是暗中也不戒色呀?”

    有军官会意笑着符合,意味深长道:“嗯,想想那俊俏的小沙弥,谁知他们到底是男是女?就算是纯爷们,那为什么那些大德高僧怎么总喜欢收俊俏的娃子当弟子?难道象咱们这样长得凶恶粗壮的就没有灵性不长慧根......嗯?嗯?”

    这家伙猥琐地挤挤眼,引得众将士发笑中却发散了思绪,脑筋一时间集体跑偏,全想到歪地方去了。

    低低的议论声嗡嗡响起。

    有的说:“唉,我说,佛门不是也有那欢喜天讲究那什么欢喜佛男女双修啥的?”

    “唉,对呀。佛门有种讲究,不戒色,而且专门研究怎么色不是也能修成仙佛?听说那位佛在佛门中的地位还不低......”

    那位呸了一声笑骂道:”你懂个屁。佛教分很多门派的,好不好?大相国寺修的不是那种门派,人家不研究双修。“

    这位被反驳不服气了,反击道:”你又怎么知道大相国寺内里的隐情?莫非你当兵前还在此混过和尚?你说他们不研究那玩就是真的?我听说的就是胡说八道?这里的诸天殿里,我听说就有那欢喜天啥的。不是那门派又干嘛在诸天殿供奉那个......“

    一时间争论不休。闲着也是闲嘛,争论能打发无聊时间。

    他们在猜测怀疑大相国寺的高僧们在关于那方面的可能性,实际动力是为自己辛苦冒险当兵却过得不如大相国寺僧人而愤愤不平的一种诋毁和情绪发泄。当然其中也确实有怀疑起这个充满贪婪世俗味道的寺庙中所谓高僧的品行。

    有跑得更偏的在猜测大相国寺是不是暗中为达官贵人们提供**服务满足断袖分桃之癖,质疑是不是专门收俊俏少年当小沙弥弟子迎合达官贵人因吃饱了撑得太闲没事干又玩尽了奢靡花样而生起的各种怪癖嗜好,使之邪欲得到满足,赢得欢心。

    达官贵人们不差钱,也不缺各种特权,谁能让他们高兴就有好处,自然大相国寺大把钱粮和各种明的暗的好处就来了。

    又有的很怀疑大相国寺是不是暗中用美男僧人为贵妇富妇们提供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服务。

    很好,很强大的事实依据是,要不然那些达官贵人和不差钱的贵妇们怎么会那么热衷来此上香,怎么会那么慷慨地大把撒钱?

    一次又一次,年年月月常来。寺中风景典故,贵人他们哪个没早逛遍了听腻了?美妙素斋也早吃腻了。可为什么还迷恋这里总喜欢来?

    一次次所捐的香油款,那真的不是小数目,能轻易让个殷实人家一下子变成风光富户。

    就算贵人们有钱也不至于如此大手大脚吧?

    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会毫不心疼地随手就大肆丢给寺中的和尚们白白尽情挥霍享受?

    好吧,富贵者的世界,穷当兵的不懂。

    回头说,比两沙弥还早一步从容从大门离开的还有几个年轻僧人。

    那是几位擅长厨艺负责在厨房为高僧和本寺各种骨干层僧人做饭的小和尚。

    他们实际都是杨林时迁在前几年就设法安插进大相国寺的间谍人手,蓄势已久,今日终于派上大用场。

第213节道君灭佛,下(1/2)

    大雄宝殿内。

    高僧和骨干僧人共上百位列队盘坐在那敲着木鱼转着念珠在领唱僧带领下齐声唱颂经文,为皇帝和大宋江山祷告。

    齐整充满美妙禅韵的声音充满神圣殿堂,让巨大的高坐金佛和流光溢彩的大殿显得更加神秘庄严。

    寺中无人知道诸天神殿那发生的变故,还没人惊觉在寺中游逛的后妃公主贵人们集体神奇失踪了。

    毕竟,今日寺中僧人是严禁随意乱逛乱窜的,都老实呆在应该呆的地方装勤奋静修,免得瞎走冲撞了贵人扰了贵人秋游的清静兴致为寺中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大祸。

    协同御林军防守寺院的僧众也只是布置在一些要道和外围高堵那巡逻,防止本寺有不守规矩的僧人任性乱窜搞出事或有胆大者翻墙潜入,可不知祸起内部会发生在殿堂内。

    领唱的高僧相貌奇古,天生不凡的佛陀相,端庄阖目念经,在香烟缭绕的禅唱氛围中渐渐的就感觉心头火热,意识变得比往日通达敏锐无数倍,有霍然开悟抓住了佛法妙理灵光要得道得大造化飞升仙佛了的玄妙感觉,并且感觉越来越强烈,渐入佳境,飘飘然浑然忘我,已经置身于佛国仙界,四周充满着佛祖为众佛陀菩萨讲经说大道至理的盛大玄妙佛音,天降神霞紫气仙光,地涌百花绽放芬芳,振聋发聩,如醍醐灌顶,八宝功德池中的圣洁宝莲花徐徐盛开,散发着只有仙佛界才有的绝妙幽香,其中一朵八宝莲花突然自动脱离母体飞向他,在他眼前玄妙旋转,神光四溢,圣洁无匹,似是在引发或考验他的慧根,而他看懂了宝莲演化蕴涵的大道佛理,顿时浑身金光四射芳香飘溢,脱却了**凡胎终于成神得道。

    他的灵悟和慧根之高让佛祖也不禁动容。

    佛祖目视他拈花微笑。

    他似乎和迦叶一样又悟了,顿时浑身的金光更盛,芳香更烈,惹得众佛陀和菩萨也惊诧羡慕,原来是他新成的金身法相变得更高大庄严神圣,可比早就得道亿万年的佛陀,并且如迦叶当年一样独得了佛祖青睐传法。

    那朵考验他的宝莲神奇有灵,圣洁光芒大作中化为一座宝莲台飞入他凌空盘坐的身下。

    居然是九品莲台唉!

    居然是和纵横三佛这样的佛门至尊同品级的地位,在佛门中的地位居然在佛祖嫡传迦叶之上,其他的观音、文殊什么的大能菩萨自然更比不上他这个新晋身神佛界佛陀的地位,位在下只配仰望他这个新人。

    美滴狠……

    哎呀呀,虔诚修行,一心向佛,不想今日一切显灵,贫僧终于修成了正果,而且是除佛祖外能达到的最高正果等级,并且佛祖还当众宣布等他圆寂退隐后,就由他接佛祖位掌管神界整个佛国。

    佛祖相信在新领袖的智慧引领下,佛门会更加光大。满天佛陀菩萨也信服佛祖的选择。

    而事实上,一直和佛门斗法争气运的道门也被他这个英明伟大的新领袖带领佛国击得崩溃再不吡牙挑衅,从此老实雌伏。这证明了佛祖慧眼识珠,选对了他做接班人。他成了诸界仙神皆服的新佛祖。神仙无不对他恭敬膜拜,听他说法......

    领唱的高僧是如此感觉,闭眼坐在那满脸充满兴奋狂妄红潮。

    其他唱经的僧众在不知不觉中也陷入各种幻像中。内容不同,唯应和心底最深处的**或潜意识中的渴求,既平时清醒时压抑掩饰了的欲念,也叫心魔。除非真修到脱离世俗凡尘无欲无求如石头人,否则必生奇想幻像。

    僧人有的在幻像中看到自己成仙了,从此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吃仙果饮琼浆玉液,放浪不羁……得永生逍遥大自在。

    这还是骨子里守清规正常的,但看大殿众僧的形色表现,显然这类僧人是极少数,属于稀罕品。

    更多的僧人却是丑态百出而不自知,显然心魔很不纯洁,陷入幻像中的情景很不堪,但却不耽误盘坐唱经。

    这种工夫对这些高僧和骨干僧人来说做得太多了,已经是本能一样的能力,唱经根本不用过脑子,起了头就能一直按节奏顺下去,不耽误脑子想别的。

    唯一变化的是木鱼声唱经声不太齐了,但杂乱中却能形成一种新的协调新的禅韵,此起彼伏别有一种玄妙。

    只从唱经这一点看,佛教作为外来宗教却能轻易击败本土道教,让道教几乎灭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道教就知道炼丹修自己的仙,追求无为,多小门小户的,既不注重经典著作的编写和神话故事美化,也不注重光大本道观,后继乏人。

    而佛门精通抓经济,有明确的品牌意识,注重宣传,精通包装,极力光大自身形象与门楣,庙宇高大辉煌首先就显得高大上,不象道观看着就寒酸掉价,僧袍袈裟看着也比道袍华美神圣多了,更广聚人才,能人辈出,兼收并蓄,经典不断创新……

    若把二教事业类比为企业,道教和佛教比,在办公经营场所,经营方向,战略规划,企业文化,产品创意,广告策划,形象代言,人才培养和储备和销售精英团队,继承品牌核心品质并开拓创新,结合当地需求因地制宜,与时俱进,切合实际不遗余力不断开发新卖点等等方面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败的一点儿不冤。

    同样是把当神教徒当身在世俗却超脱世俗约束的体面谋生手段,道教太不会玩。

    大雄宝殿这的众僧陷入幻像中,魔念丛生,甚至邪恶杀念激烈。另一边,皇后那却先出事了。

    皇后郑娘娘听高僧讲经祈福的静室是在一片也属于本寺名胜的竹林中,号紫竹林。

    静室高雅精美,竹林环境也幽静美妙。

    静室中,娘娘坐主位,端庄盘坐精美木地板的金色蜀锦铺团上。

    她双手**心状放于小腹前,微阖凤目静听高僧说法解惑,人到中年却仍极其美貌媚人的脸上满脸是宁静和虔诚。

    她的贴身最心腹侍女,也是皇后宫的女管家云姑侧陪在她身边,一边听着讲经说法,一边负责随时伺候娘娘喝茶什么的。

    隔着个长条案几,离娘娘一米稍远些,来大相国寺挂单的高僧法缘对着娘娘四十五度侧坐,一手转念珠,一手执木锤偶尔在说法关键处敲击一下木鱼力求让听讲者能顿悟其妙理得大解脱,也是微阖双目,口滔滔不绝,说得舌绽莲花……

    静室中还有两个人。

    一个年老的是皇后宫的大太监,也是大内的副总管太监,是在皇宫的权势仅在原来的总管太监染师成之下的人物,叫马成。皇后领导大内群雌,主理后//宫。马成是代皇后具体管理的,权势可想而知。而梁师成主要是负责伺候皇帝,代皇帝掌管玉玺等要害,并领导着秘谍司,有领导整个皇宫太监宫女之权,但不具体管属于皇后职权马成担的这一块。

    另一个是个年轻的小公公,自然属于跑腿的,却也是马成的心腹,是马成的太监干儿子之一,长得不错,人又机灵,笑得好看,说的动听,是皇后与马成的心腹,很得宠,无疑属于竞争异常阴险激烈的大内二千多公公成员队伍中前途广大的。

    此时,一老一少两太监站在静室门口,手执雪白拂尘搭于胳膊上,躬腰微垂目恭敬安静地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干哪一行,想出人头地也不容易。

    只二人这份保持长时间高度安静的站功就不是容易做到的,况且二人不光要如此站着,还要似看不看似听不听,随时留意听从主子召唤或主子眉眼手势什么的暗示吩咐。

    这可是份很难为人的活。不能时刻盯着主子傻看犯上,却得能即时抓住吩咐。

    窗外幽美的竹林在徐徐的秋风中沙沙摇曳,伴随着室内玄妙讲经木鱼声禅韵,似乎紫竹林也有了灵性,竹子全成了精在听经伴唱论法,如此共鸣在虔诚的善信士心中就形成一种妙不可言氛围,让善信士不禁越发恭敬虔诚。圣洁精美的静室内则飘着玄妙幽香,来自于所燃的极品香,也有皇后和云姑身上发散的香气。二者混合形成一种更妙香味,勾人心魄。

    闻着勾人的幽香,静室中面对美貌勾人的尊贵美人皇后,这对天生征服欲生理又正常的男人绝对是种大考验。

    当和尚也不容易。只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大德高僧自然更不容易,面对近在眼前的诱惑要保持心如止水,人如石心,灵台清明,能无视一切诱惑,这可是门极高深功夫。身受俗世红尘万般侵蚀诱惑,**凡胎血气方刚的男儿,极少有人能修到这种境界能抗得住诱惑保持无动于衷。

    法缘是赫赫有名的高僧,虽此时仅当壮年,才四十出头却少年就成名了,到如今已成名久已,堪称德高望众。

    以他的修为本应该能轻易抗住诸般诱惑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给皇家贵妇讲经说法了,更不是第一次面对美艳贵人诱惑,以前总能无视动人美色,高僧宝相庄严。

    可今天不同了。

    他不知怎么了,坐在那唱经说法,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一切正常平常,娴熟的经文与讲解不用过脑子地流畅而出,对美貌的皇后与风姿也不一般的云姑的诱人无视,对萦绕鼻腔的勾人幽香也能如无感。

    可唱唱着他就感觉自己灵识变得极其敏锐,本就聪明过人的脑子变得越发运转流畅越发聪慧有悟性,以前许多领悟不到的经文妙理现在变得一下子是那么容易悟到悟通彻,而且越来越灵,宇宙乾坤大道至理的佛门灵光不断在识海中闪现。

    这不要紧。

    聪明了,灵感来了,这本是好事。

    法缘若是修得真正大德高深超凡脱俗了,就能抓住这如潮涌的灵光开悟写下更玄妙高深的禅门大道经义,自身的德行和智慧必定大幅飞升,对人生与宇宙万物的理解更精深通达,开创划时代意义的佛门经典新专著,成为新一代的佛门至尊领袖是必然的,与历史上的慧能等高僧一样被人敬称为祖,甚至能与开宗立派的本教达摩祖师并列也未必不能。

    可是,另一方面,他灵识敏锐,眼睛也更清亮好使了,双眼开阖间简直是目光如电能辩之纤毫,耳朵也灵敏的惊人,可遍察周围极其微弱的动静,别说是开的窗户随秋风传来的紫竹林中的万物窃窃私语,就是关在门外隔着厚厚木门值守的几十个御林军的细微动静和言语也似乎如在耳边回响般清晰可辩,而鼻子更是灵敏无数倍,简直能辨别混杂的幽香中的诸般味道。

    要命的是,法缘双目闪动间把近在一米多处的皇后看了个清晰无比,不禁惊叹这位皇后娘娘是如此端庄圣洁美貌而动人。郑娘娘能勾住赵佶这种喜新厌旧的色鬼帝王,并保持人到中年色衰了又无子可继承皇位却仍得宠而皇后宝座稳固,本身的姿色自然非同寻常,她本就生得细腻白嫩,脸如脂,肤如玉,娇嫩得似乎都透明了,弹指可破,美貌惊人,气质也高贵无匹,如今贵体有恙,脸色越发苍白,却越发显得娇嫩美白,又有一种不可描述的娇弱动人之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想搂在怀里好好疼爱又加疯狂蹂躏。

    法缘看得眼热,心怦然一动中,灵敏的鼻子闻着皇后身上不断飘散的幽香,耳朵听着皇后娘娘平稳悠长淡淡的可爱呼吸声,再瞅皇后那阖目盘坐的端庄虔诚小模样,只感觉心中突然燃起一把火,这火是如此猛烈,烧得他耳热目炫,心越发狂跳躁动,脖子青筋暴动,鼻孔更是翕张不停,贪婪地吞噬着皇后与云姑身上飘散来的勾魂香气,吸入的香气越多,心跳得越欢快,心中那把火烧得越旺,不禁周身热血奔涌,恍惚间,美貌的皇后就幻化成了圣洁却勾人侵犯蹂躏的女神菩萨,是最理想的双修伴侣,并且正渴望并深情耐心等待着他这样深具慧根仙缘的大德高僧主动扑上去求欢,好共同参修无上妙法妙乐,共同进步飞升,共同挤身最尊贵最神圣最体面也最有权威的佛陀行列......

第213节道君灭佛,下(2/2)

    ——那啥潮来了,求订阅求支持

    大相国寺的高僧与文武骨干们早上的饮食被杨林时迁安插寺中的手下下了药,下了那种曾使蔡京的儿孙发狂成魔的药。

    如无心魔恶欲,此药只能让人产生一些幻觉幻想,并不能使人生起罪孽凶心。

    此时,法缘和尚却对皇后郑娘娘以及侍女云姑生了淫心妄想,这说明他只是个道貌岸然的假高僧,只是聪明过人水平高,演技精,平日里深藏了俗欲,现在在药物一催动促发下,他在幻像中感觉自己开悟了,灵识五感皆通神,有了佛门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等佛门传说和经义描述的诸般神通,属于飞升成正果了,既成了真正的神佛之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天管,不受地府控制轮回,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自不用再顾忌小小世俗诽议,不必受世俗中的佛门清规教条的约束,做神佛就是享受大自在,可随心所欲,可尽情享受无论是世俗界还是仙神界的一切美妙,一切所为皆是洗炼心魔,皆是修行,为淫非淫,做恶也非恶,杀人放火也非罪,皆为正义,皆为最终正果,皆应天道,天道无情,视众生为刍狗嘛,成神佛了,代天执义,我即是天,自然百无禁忌,所为皆是道,导致的恶果皆是众生当受之苦,却被众生更加敬畏服从,越发受人顶礼膜拜,而不是受人间法则舆论批评影响拘束,否则追求成佛成神做什么?成了神又有什么意义?

    我既是佛,自是言出法随,是与非,由我定标准,一切规则、一切对与错悉由我一言而决,我说的做的自然都是对的。在这种放纵的意识下,法缘就控制不住自身骨子里有的平常却压在潜意识中的心魔,暴露出真面目,展现出本性中邪恶无耻的一面。

    他在幻像和心魔驱使下,口中还在无意识地娴熟唱着金刚经,身心却渐渐不在经文大义正理中,只剩下蠢蠢欲动随时作势欲起做恶。

    皇后娘娘虔诚阖目听经,心中一片宁静祥和,忘却世俗烦忧,唯剩下一点执念,祈求大宋江山永固,皇帝恩爱不绝。

    她的心在另一世界中,在这种状态下自是察觉不到法缘的异样。

    但伺候在侧的云姑可是睁着眼的,心思也没在讲经说法上。毕竟,她的职责是有眼力劲随时伺候好主子娘娘。

    她也万万没想到大相国寺提供的给尊贵皇后讲经说法祈福的大德高僧会渐渐化身邪恶淫棍色狼盯上皇后美色,还包括虽三十多岁了却仍然颇有些风情的她。

    除了皇帝,天下没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公然对皇后娘娘露出猪哥相。

    可安静陪伴皇后主子,随时准备伺候着的无意间,她瞥见法缘状态起了变化。

    这大和尚面孔怎么如此潮红?

    他似乎很激动。

    为能给至尊的皇后讲经得以扬名而激动亢奋?修行高深的高僧会为这点事掌握不住情绪拿不住分寸?

    不对呀。

    这和尚怎么眼睛老时不时睁开盯着皇后看?

    直勾勾的盯视皇后娘娘,这已经属于大不敬的犯上。这和尚居然还扫视娘娘的脖子胸,猛盯着娘娘的祼露处看?

    女人对男人色迷迷的眼神是天生很敏感的。

    云姑不是女汉子,身为皇后宫女总管,风云险恶的宫中职责所在,她格外对含义丰富难测的各种眼神敏感。察言观色是她的拿手本事,所以她才能够从底层成千上万聪明美貌的宫女中脱颖而出,独得皇后青睐,成为皇后贴身的第一心腹。

    不要忘了,宫中的女人无不是从全天下的出色女子中挑选出来的,个个是人尖子,并且前赴后继不断补充入宫。想在这么多竞争高手中出人头地,那太难了。难度绝对不比应届大学生考上世界最顶级名额也最缺少的研究生小。毕竟考研还只是同届间的比拼,不用和历届出众又成熟的无数学长、年少却聪慧并格外生猛的不断加入的学弟竞争。

    长久稳当地做皇后的第一心腹,那难度也比科举考状元飞升宰相难多了。

    云姑也就是姿色还不够美,在宫中曾经的无数女人中显不出出色,才没被色鬼皇帝看上收为后妃,只能委屈当个仆从女官让最珍贵的青春年华空自流逝,熬成如今的云姑。她的其它方面皆可称是出类拔萃的,心机手腕眼力等无不出挑。

    大内戒律森严,动不动就要命。无辜被打死弄死或神秘死亡消失的宫女太监每年都不知有多少呢,何况是真犯事了的。死了,再招。皇宫总不会缺人手用。所以,宫中人那些不会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的话就全藏在心里,全含在眼中。

    太多时候,云姑就是靠观察分析主子或其他宫中人的眼神来做推测判断行事的。

    她的眼力劲之高明毋庸置疑,对经常看到的皇帝对皇后或其他女人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她也很熟悉。

    只是她头一次遇到高僧达人居然贪婪皇后美色,难以置信才一时不敢直接断言,怕弄错了犯了草率坏了主子心境。

    定睛再偷偷观察。

    这和尚的鼻翼在兴奋地急促张合什么?

    似乎是在猛吸香气,很贪婪,好恶心的样子。

    一想到贪婪二字,云姑脑子一醒,不禁惊怒出一身冷汗。

    这和尚原来是在贪婪呼吸从皇后娘娘身上飘散的幽香,似乎也包括我身上的香味,神情简直是在吞噬人生气的妖魔。

    和尚盯着皇后的目光不是激动与尊敬崇拜,而真是色迷心窍魂不守舍,并且有种疯狂味道。

    这秃驴居然敢对皇后动了淫念,也对本女官起了龌龊心思,真是好大的贼胆!

    该死!

    他怎么敢?莫非中了邪坠入了魔道?

    云姑也是身靠皇后宠信威风久了的官,很有脾气,顿时大怒,

    但还是不敢随便打断主子难得的美好心境和兴致,只得强忍恼恨没立即发作,只是目光变得凌厉狠狠地盯着大和尚,想以目光警告法缘乖乖老实点。

    这和尚若知趣收敛,能把法事顺利进行完最好,过后再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何谓皇家威严不迟。

    可法缘和尚此刻自觉是已经成神做神界永生不灭的佛陀了,神通广大,佛法无边,我就是法就是天道,一切本佛陀说了算,他哪会在乎一凡人小女子的目光威胁。

    并且,在幻像中,他浑不知现实,只当是身在天界,就把云姑的凶狠施压警告领会成另一回事。

    端庄宁静的云姑在法缘眼里就是皇后所化的女菩萨收服身边教化和当神仆用的神魔界原美貌的罗刹魔女妖女龙女什么的,虽得菩萨的佛法教化懂了礼仪守了人规矩,但妖魔就是妖魔,龙女也是野兽,本性中的凶残邪恶不会去根,露出凶相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他把变凶狠的云姑当成了代女菩萨考验他佛法神通和对皇后女菩萨的佛心爱意坚定程度的人物,二人的心境意念差距太大,真正是一个天一个地的仙凡天壤之别,思想意识不在同一个世界层面上,根本不是云姑意图达到的那回事。法缘把她的凶狠目光纯粹当成了美艳妖魔女对他的另一种勾引试探**和考验。

    因此,法缘不但没被云姑吓住,反而越发放肆地贪婪扫视了一眼皇后的丰腴成熟诱人风姿,尤其重点盯着皇后丰满高耸的胸口,赤热的目光似乎能透过高贵华丽的宫装直接看到郑娘娘胸前一对玉峰的美妙风光真相,又贪婪地盯着娘娘玉白美妙的脖子,最后扫过娘娘高贵美艳的脸,恶狠狠盯了一眼那张娇艳的小嘴,显然恨不能立马扑上去狠狠一亲芳泽,看得云姑怒目圆睁。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这和尚对皇后娘娘起了淫心歹念,居心不良,却自恃高僧身份掩饰和佛门庞大势力庇护而有恃无恐,这下可确定无疑。

    好个披着大德高僧皮的秃驴!你想找死。

    云姑震惊中更加怒火沸腾,同时又很不解法缘为何敢如此赤*裸*裸疯狂的胆大妄为。

    是高僧,佛门就能护得住他?

    皇家凶威岂是佛门就能抗衡的?他难道不怕死吗?

    云姑这时候就该果断喝令门外的御林军拿了法缘问罪,以维护主子娘娘的清誉威严,先拿下再说。

    在大相国寺,此时此景,她的喝令代表的是皇后,皇后代表的是皇家的尊严与统御天下的权威。一切事,皇家说了算,皇家就是对的。云姑所为就是正确的也是正义的,就算错了,冤枉了法缘,那也只能是法缘活该倒霉。

    可法缘出乎意料的胆大狂妄远远超出了云姑的见识,让她措手不及,一时不知所措,加上她长久处在宫中玩的总是心机,斗的总是阴谋,而不是这种直接的挑衅与凶残争斗,习惯使然,她把法缘的行为视为一种阴险挑衅,又习惯地以心机小心应对。

    她想到了这秃驴是仗恃皇后娘娘没发现,她看到的不算数,法缘可以狡辩,并且以高僧身份掩护能成功狡辩。那么她的麻烦就来了,不但扰了主子娘娘的心境,还坏了娘娘此次前来为大宋江山以及皇帝陛下祈福的虔诚心愿,后果不堪设想……

    一句话,她想多了,想偏了,偏到九霄云外去了。

    习惯了阴谋,心中瞬间警惕的心绪翻涌,无形中就多了顾忌,她失去了最简单最正确的判断与应该有的果断处置措施。

    这一切落在法缘眼里就是示弱,是退缩,重要的是变味了。

    法缘感觉的是云姑这个做了女菩萨侍者的妖女魔女是晓得佛陀的佛法神通的厉害,是怕了他这个新晋的神僧佛陀。

    妖魔就是不敌我佛大法。

    我佛就是正义光明天道,最擅长降妖除魔。本佛陀之威岂是小小魔女敢挑衅的?佛心岂是妖女能试探得了的……

    这种意识下,法缘脸露自负的狞笑,与高僧练出来的惯有的端庄宝相一结合,形成一种新的诡异庄严,越发神秘可畏。落在云姑眼里就成了这秃驴够阴险是胸有成竹,越发认定这和尚早有预谋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她跳进坑里受害倒霉。

    云姑既惊怒交加又惧怕,心生怯意,越发不敢发作,就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在案几遮掩下轻轻拽拽了郑娘娘的胳膊,要唤醒娘娘睁眼第一时间亲眼看到这秃驴的放肆丑恶,那么剩下的就轮到她发威了,任这秃驴再是高僧再狡诈也休想诡辩逃脱罪责。

    郑娘娘正随着金刚经的吟唱氛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幻想中,心境由烦乱归于宁静平和,突然被云姑一拽,心境与臆想就打断了,心思回归到现实,恍惚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看到和尚,看清了所处的静室才越发清醒,眼神才有了神采。

    这个缓慢反应可把云姑急坏了。

    她生怕主子错过了和尚的丑态,让法缘这个狡诈的秃驴反而第一时间掩饰好了罪恶,让她百口莫辩,没理由可说。

    娘娘看不到法缘的丑态与狂妄嚣张嘴脸,不知其故却硬生生被打断了美好心境,这也是云姑害怕的罪过。

    伴君如伴虎。伴皇后权妃们又何尝不是此理。

    皇后与后妃主子也常常会不把人当人的,说处置哪个奴才就随意弄死了。至少这些尊贵的女人有这个权力。

    但仍是云姑想多了。

    法缘此刻完全不是云姑眼里的凡胎僧人。他把自己当了神佛,可无视人间帝王权威,况且郑娘娘在他眼里是渴求与他美妙双修的女神菩萨,也是他心里最适合的双修对象或人形修炼鼎炉,如此,他岂会怕郑皇后看到他的真实嘴脸。

    让高贵圣洁美艳成熟的女菩萨清晰看到自己对她的一腔赤诚爱慕追求之心,正是法缘在幻像中最想做的。郑皇后看过来正合他心意。

    因此,法缘在郑娘娘扫来的一眼中越发盯得娘娘紧,目光神态不但没云姑担心的收敛掩饰,反而越发赤诚狂热。

    云姑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大胆贼秃,受死吧你。

    但郑娘娘从恍惚中刚睁眼随意扫视到的法缘那一眼,视野还不清,听着持续的经文吟唱,没第一时间发现这位高僧有什么不对劲的。她诧异地瞅瞅云姑,被打断了宁静舒畅,心中不快,目光中有些嗔怪。

    好在她很宠信贴身心腹,没心生怒火杀机。

    但这一眼已经足够让云姑压力山大心惊胆战了。

    毕竟她这种人的生死荣辱全在主子娘娘的一念间。主子能瞬间让她上天堂,享受尊荣,也能瞬间让她下地狱生死两难......

第214节神争吗,上

    皇后第一眼没瞧清法缘的丑态,云姑急了,赶紧又拽拽娘娘的衣袖,并且向法缘方向微努努嘴,加上眼神示意。

    郑皇后微微一愣,不解地再次看向法缘。

    这一看,她才惊觉异样。

    法缘在药效中越来越癫狂,赤睛火眼越发显得贪婪恐怖。在这种盯视下,娘娘不禁吓了一跳,随即是勃然大怒

    她是尊贵的皇后,天下间除了皇帝丈夫可以对她色迷迷,其他任何人敢如此盯视她都是大逆不道,是找死。

    这和尚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大相国寺方丈也倍加推崇隆重推荐的高僧吗?怎会如此嘴脸,如此不堪......

    云姑说到底也只是个困居在皇宫大内的小女人,缺乏一些见识,哪知外界的诡异险恶,不懂法缘是着了绿林手段的道了此刻已经不是正常人了,甚至不是人了。这位高僧失去理智完全进入狂想妄念魔化,随时会暴起行凶。

    她只认为这和尚是经不起皇后高贵美艳的诱惑起了私欲杂念坏了道行,一时把持不住心猿意马而坠入了魔道。

    她没意识到凶险,以为喝斥就能惊醒法缘,自信皇权威严必能让狡诈无耻太狂妄胆大的贼秃老实下来求饶。

    她自然也不关心法缘的死活。

    她很忠心。在她心里,这和尚既亵渎了主子娘娘,那就该死。不死不行。是大名鼎鼎的高僧也得死。

    主子亲眼看到了罪恶丑态,这就有底了。这下轮到她发威了。

    云姑立即起身戟指法缘尖声怒喝:“大胆。”

    可惜,这一声断喝只惊到了门口值守的两太监惊骇立即看过来,并没有让应该惊醒的法缘醒悟回归现实。

    在皇后娘娘的惊怒中,在两太监的惊诧中,法缘瞧着由胆怯畏缩突然变得颐指气使威风凛凛的云姑,不是畏惧而是哈哈大笑。在他眼里,随着女菩萨的苏醒和对他的殷殷关注,云姑这个妖女魔女神仆得了女菩萨主子的暗示又开始对他的神通与佛心展开新一轮的挑衅勾引试探考验了。

    这得表现一下。

    也到了好好表现一下的时候了,让女菩萨好好看看本佛陀的本事和心意。

    身随心动。

    放肆的笑声中,法缘索性干脆长身而起,更大声地哈哈大笑几声,一手转捻着佛珠,一手竖掌当胸,瞅着云姑庄严笑道:“好个妖魔,倒是对主子菩萨忠心,只会小小妖法,魔法低微,修为有限却为了主子心愿居然敢一再试探本佛陀无上神威。”

    在郑娘娘等的惊愕间,法缘贪婪地盯着云姑的成熟丰腴身姿,又笑道:“也罢。看你如此风流美艳动人,又对主子菩萨如此忠心,虽为妖魔却也有可爱之处,是值得收用的好神童玉女。本佛陀怜惜你,待和女菩萨结成仙侣尽尝欢喜天的美妙,享尽其中的销魂蚀骨滋味,修得佛法更精深,神通更广大,和女菩萨同登顶级正果,心愿得偿。你也有功。本佛陀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自会布施于你,让你这卑微的小小妖魔也尝尝本佛陀高深玄妙的功夫,享受本佛陀的雨露滋润,让你也修为飞进得个正果。”

    这一通话让包括郑娘娘在内的人全目瞪口呆。

    这和尚莫非疯了不成?

    还神,还本佛陀?还神佛顶级正果?

    你是白日做梦,既梦成神佛又贪婪美色想染指尊贵不可侵犯的皇后,还绕上个风韵犹存的宫娥女官?

    秃驴真是敢想,欲壑难填好不贪婪无耻。

    郑皇后几时受过这种羞辱,气得浑身打颤,身体不好,一气脸色越发苍白,心生杀机却一时间竟气堵得说不出话来。

    云姑呆后也浑身发抖,不禁气得也是惊的。

    她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天下有人敢如此狂妄,指着法缘,以往伶牙利齿的,此时嘴里却结巴着只剩下:“你,你这该千刀万剐的贼秃驴。你,你,该死的……”

    法缘只当妖女继续在试探考验他神通,眼瞅见云姑怒指而从袖子中露出来的浑圆如玉欺霜赛雪皓腕,呼吸猛然一粗,淫心更是大动,再一瞅那如玉的手那尖尖的玉指,好个魔女妖孽,这杀人的爪子也能生得如此勾人销魂,本佛陀怎能不收享了?

    他浪笑一声,在幻觉中自觉笑声也豪迈神勇神圣无匹,大步上前,无视妖女伸来的利爪威胁,大手在幻觉中是佛法无边的无敌如来神掌直接贪婪抓向云姑的胸襟一拽。

    云姑哪料到会如此,不及躲闪,又哪敌吃得极好养得极壮又正当壮年的法缘这一拽,只听哧啦一声,她的胸襟宫装被撕开个大口子,露出大片雪白细腻和里面穿的粉红丝绸肚兜,落入法缘眼中更是引得心火更旺,再听得跌倒的云姑无助惊叫,更刺激得法缘心火直窜顶门难以自抑,行为就更邪恶失控。

    法缘想揪着手中的衣襟拉起云姑,却没拉成。

    宫装上好的丝绸衣料太滑溜,法缘猛一使劲却拉脱了手,只把云姑的衣襟撕得更开。

    他眼盯着那片诱人的雪白不放,想俯身继续撕扯侵犯倒在他脚下的妖女,让这个别有一颇滋味的妖女好生晓得本佛陀的厉害,这时两太监从门口扑过来了。

    服从皇后,保护皇后是二太监的职责,就是死也得奋勇向前,不拼死向前也不行,事后仍是个死,而且会更惨。

    马成年纪大却最先反应过来,当先扑上。小太监惊呆了,反应慢了半拍,随后也冲上来。

    马成尖声呵斥大胆,手中也没别的家伙,本能奋力挥舞拂尘狠砸法缘。

    哪知法缘会武功,而且本事不低。

    这年头,大宋吏治腐*败,人心混乱生恶,强盗黑店剪径毛贼众多,瞧着是本分良民的却可能转脸就化身歹徒,都为劫财杀人过好日子,象法缘这样的高僧,佛心不静,喜欢到处云游交友扩大知名度,想到处安全旅游,想到好山却荒野之地的寺庙做客,路途没点自保手段是肯定不行的,手段太低了也不行,就算随身有一二战斗力强的护法金刚僧人,在对手多的混乱突袭厮杀中,谁又能顾上他?只能先自保不失。

    况且,社会一乱,风气大坏,出家却难脱俗的僧人也照样难免会起坏心歹念。法缘又是高僧,极要脸面,可不会拉下脸一路靠乞丐一样化缘那样到处丢人现眼,也不肯靠运气化缘饥一顿饱一顿的遭罪,云游天下就必须有钱,沿途寺庙又不会大把钱无偿赞助他,他自然会在对付强盗黑店什么的时候,顺手反抢劫一把,抢的钱财少还好,若是多了让人红眼,怕是本就酒肉杀人皆不禁尘缘不断的随行武僧难免动心悍然杀了法缘这个主子,脱了僧衣,卷了钱财入世逍遥去了。

    有大把钱花,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有几个愿意当清苦和尚啊。

    法缘既要对付歹徒,又要防范身边僧人,能零件一个不少活蹦乱跳活到现在,混到大相国寺做受尊重的光荣高僧,自然本事了得。

    他此时又处在幻境中,把自己当成了神佛,加上人体潜能随着心魔越盛越狂在药效下越暴发,只感觉法力无边,力量无尽,翻江倒海,拿捏日月,颠倒乾坤也是易尔,神通广大哪会把扑来的两弱鸡太监放在眼里。

    而且面白无须非男非女张牙舞爪扑来的两太监在他眼里就是两形象狰狞扭曲虚幻不定的怪异魔界小妖,是困扰他心境的心魔,根本不是人,是误他修成正果和好事的该死该消除的孽障,他出手更不会容情留力。

    马成的雪白拂尘胡乱打在法缘身上,别说法缘此时痛感迟钝几无感觉,就算知道痛,拂尘这点有气无力的打击落在身上也如同挠痒痒,可笑的被法缘当成了是心魔在**骚扰破坏他心境意志。

    法缘一胳膊扫开搔痒却碍事的散乱拂尘毛,金刚怒目神圣暴喝一声:“孽障受死吧。”另一拳如电轰在马成胸膛。

    他内外兼修,本就武功了得,出手狠辣,加上潜能,这玄妙一击不下于千斤之力,速度又快得惊人,怕是花和尚鲁智深或行者武松轻易也抗不住。干瘦的马成又哪经得住。

    可怜的老太监被直接打得凌空飞起,飞出老远,轰隆一声撞破了木制的静室墙壁,破墙飞了出去,胸骨塌陷,脖子腰也折了,落地后口鼻窜血,人也早一步昏了过去,哪还有命在。

    法缘对自己这一拳的神威很满意。

    果然成了神佛就是不一样,他畅快自得地哈哈狂笑,越发自信天地虽大却尽可自由纵横。

    紧跟着马成扑上来的小太监吓得不轻,却收势不及了,惊恐昏乱中低头尖叫着蒙头蒙脑胡乱撕抓踢打法缘。

    这种连撒泼的娘们都不如的攻击就更可笑了。

    法缘狞笑一声,单手劈胸一把就把小太监拎举了起来,暴喝一声,很是轻松泻意随手一掷。小太监就尖叫着飞了,却是正撞在门上,把个沉厚华美的清修静室大门撞烂倒塌,刺耳声中,小太监跌了出去,脖子折断,落地就一命乌呼了。

    又轻易除掉了一个妖魔孽障,法缘感觉更玄妙更好,忘了倒地正惊恐爬向一边的小小妖女云姑,心思重新专注在渴求的女菩萨身上,如火的眼睛死盯着高贵美艳的郑娘娘,看到女菩萨正呆呆盯着他,吓呆了,就当成是女菩萨被他的广大法力神通和潇洒雄姿完全帅呆了迷住了而深情无限关注着他,不禁开怀哈哈大笑道:“女菩萨,本佛陀之诚心之能,做你双修伴侣,你可满意?”

    口中说着,脚下大步而行,隔着长条案几就伸手迫不及待的抓向郑娘娘高耸的胸口。

    法缘等不急了,立刻就想和女菩萨共度云雨妙界。

    郑娘娘瞅见法缘的大手贪婪抓来,惊恐地一颤,这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仓皇急躲间想起身后退,但她是盘坐的,平日里养尊处优,在宫中身为皇后又极讲究端庄优雅,行走坐卧等动作包括说话都要缓慢大方,缺乏锻炼,又正处在病恙虚弱中,再被惊吓,浑身更没力气,急切间哪起得来呀,身子本能后仰,结果从铺团上倒地,惊、气、急,加一跌,脑袋撞在地板上,胸中发堵,一口气上不来,在这关键时候竟然昏倒了,躺那一动不动。

    这落在法缘眼里就成了女菩萨欲拒还迎躺倒静等他扑上去好生爱抚施爱,不禁越发心火高炽,目射淫光。

    而静室外值守的几十个御林军之前隔着厚厚的木门听闻室中动静异样,职责所在已经起了警惕,但没听到皇后娘娘的指令招唤,他们心中疑虑却未敢造次扣门询问,更不敢直接闯入。

    毕竟皇后是在和闻名天下的高僧探讨佛理,他们也做梦也想不到大德高僧居然敢化身恶魔色鬼对皇后娘娘动手,听到的那声大胆,这种呵斥也可能是娘娘和云姑听了佛经动人故事而引发的对邪恶的情不自禁呵斥应合,并非室内变故。御林军就大意了,没太较真,心中还笑女人就是容易感情用事爱大惊小怪的,尊贵如皇后以及精明强干的云姑也不能免俗。

    可随后就是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灾难。

    云姑的再次呵斥表明了是对那位高僧法缘发作的。如果说这还不能足够说明问题,那,紧接着又是老太监马成的怒喝和踏地板的奔跑声以及云姑的惊叫声。转眼就是马成砸破墙壁飞出来死了,小太监又撞破大门飞出来挂了。带队的指挥使骇然变色,再无迟疑,呛啷拔刀猛冲进破烂的大门,急扑进静室。

    这要是皇后娘娘出事了,别说是大事,就是稍受点惊吓,指挥使的责任也大到天上去了,怕是一个脑袋是不够砍的。

    心急之下,指挥使连召呼部下随他护驾都忘了喊。

    而在场御林军也不用他喊,只为自己的脑袋着想也惊恐地紧跟着拔刀挺枪随指挥使杀进去。...

第215节神争吗,中

    负责示警和召唤把守在寺外同行支援的那位御林军官在跟着冲进静室时也没忘了吹响警哨。

    尖锐的哨音穿越庞大的大相国寺传到了把守寺庙前后大门的御林军耳中。

    这些御林军汉在几个军官引头下正无聊地满怀恶趣味地猜测议论着大相国寺有没有可能藏着龌龊丑恶香艳事,正说得高兴,猜测的越发下流,一个个的神情越发猥琐,猛然听到警报都不禁一怔,当听到警报急促,表明事态紧急严重,他们一惊,却不禁想到:这才说着大相国寺呢,事就来了。莫非这神圣堂皇的不象话的寺中确实不是高洁圣地,真如猜测的那般藏着邪恶不堪......

    留守寺外的副将却是顾不得胡思乱想,没有八卦心,立即变色喝令留五十人继续把守寺门,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寺,其他人随他入寺紧急支援。

    其他军官也不敢怠慢,护卫皇后可是能要命的事,一点差池也不能有。

    都收了之前的猥琐无聊痞态,转眼化身凶恶却正义荣光的大内禁军。

    此次随驾的一营将士中有二百马军,随副将和马军军官匆忙上马,当先闯入寺内打马狂奔向哨声处。其他步军在军官厉声催促下也跟着拔腿飞奔向寺内。

    他们动了,也惊动了寺中帮着巡逻把守各处的本寺僧人......

    回头说静室这。

    带队指挥使从破烂的屋门就看到了室中的情景。

    这一看惊得他越发惊骇紧张,火气杀机也暴了,头发都竖起来了,眼珠子更是瞪得几乎要流出来。

    只见高僧法缘雄壮肥大的身躯挺堵在案几前,看不到他正面神情却正弯着腰伸大手凶狠抓向案几后的皇后。

    而皇后显然惊呆了,仓皇躲避却轰咚一声张向后拍在地板上就不动了,也不知是摔差了气晕了,还是就这么去了,毕竟皇后正病着呢。

    而在他们这些御林军面前不苟言笑一向端庄大方很有威严气派的云姑在地板上爬,衣服破了,盘好的头发乱了,小脸煞白充满惊恐和无限愤怒,正眼死盯着法缘,猛挺身扑向想抬腿跨过案几的法缘,双手死命抱住法缘那条腿,还张嘴狠咬,显然奋不顾身想阻止法缘迈过去,是在为保护皇后主子的清誉和威严不受侵犯全力拼了。

    可惜,云姑的那点力量和威胁根本不算什么。她英勇献身的护主忠心对此刻如有了神助的狂魔法缘的强大不值一提,被超人般的法缘随意抬腿一甩就甩到一边去了,这下小嘴也破了,门牙也掉了一颗,轰跌倒在那一时缓不上气来。

    指挥使看得目眦欲裂,厉吼一声:“贼秃驴,拿命来。”抢步上前,抡钢刀对准法缘的后背凶狠劈去。

    可惜凌厉的一刀也失败了。

    法缘此时潜能暴发,武功和战斗力提升了不知多少倍,耳聪目明,五官六识通灵了一般,身手更是敏捷得不可思议。

    他不用回头看也早察觉了御林军团冲入杀向他。

    只是在他意识里,这些盔明甲亮恍若天兵天将般威风的御林军全是试图阻止他和女菩萨结合精修的夜叉阿修罗等凶恶低贱诸天魔将魔兵,也全是考验他佛心坚定程度的心魔修行障碍。

    他心中正陷入无边放纵的快感中,破除了以往所有束缚他的在他潜意识里也早就厌烦痛恨透顶的清规戒律,无法无天,他觉得已是拥有无上佛法神通与权威的佛陀,是最尊贵的神,岂会把诸天邪魔战士放在眼里,更不会理睬俗世人间的王法帝威。

    指挥使惊怒中的凶猛全力一刀,法缘如电旋身,一掌精妙拍在刀盘上,竟然一下把百炼的制式钢刀拍断了,恐怖的力量震得颇有勇力又是全力一击的指挥使持刀的手一麻,握不住手,断了半截的战刀脱手掉了。与此同时,法缘手持的一百单八颗念珠串也如铁鞭子一样抽在指挥使的肩膀上。

    这念珠不同寻常,不是珍贵的檀木什么的木头做的,而是精铁制成,颗颗比鸽子蛋大一倍,由结实的绳子密密串成,平时既是讲经说法修行的法器,也是趁手的方便随身携带的武器,在云游天下间,早已不知沾了多少血,不乏人命,此刻被法缘一挥,抽得指挥使即使罩着精良铁甲,肩膀也似乎断了,痛不可当,并且身不由己旋身踉呛连退数步。

    法缘的力量也今非昔比,娴熟地猛抽一记,打退了对手,但念珠也架不住他的力量,绳子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紧跟指挥使后面惊恐奋力扑来的几个御林军正抢步挥刀想趁机砍了法缘,却被地板上散乱滚动的众多念珠一脚踩滑,一个个轰隆重重摔倒,倒霉再被念珠硌上要害,骨头裂了,惨叫一片。

    有了这稍一缓的空当,法缘从容又不屑地狞笑一声,一把将案几抄了起来当武器抵挡其他御林军的扑杀。

    豪富的大相国寺用于招待皇后的地方的摆设和用具哪有凡品。

    案几虽不是紫檀等珍贵木材所制,却也是精品黄花梨的,仅一尺宽,但一米多长,厚实沉重得很,但在此刻的法缘手中却轻如鸿毛般挥舞起来轻松如意,舞动得呼呼生风,当真是神勇无敌,也更让法缘相信自己是真成神得道不是凡人了。

    奋勇,也不敢不奋勇救护皇后的御林军,手中的刀枪哪挡得住案几的既大又沉重的重击,刀飞枪折,人更或死或伤。

    挤入静室的近二十个御林军好手以战阵配合围攻下,居然奈何不了没有武器的法缘一个人,还被打得败退悲惨。

    混乱中,受伤败退的指挥使没有奋勇再上,责任所至,极度惊怒中也保持一份清醒。

    他惊骇意识到,这贼秃驴功夫非凡又似乎陷入疯魔,战斗力高得不可想像,不可力敌,不能迅速杀之,就得放弃,唯一的重点是必须保护好皇后,得把皇后娘娘赶紧从这极度危险的屋里救出去。

    否则即使杀了秃驴,一切也玩完。

    他作为主要责任人,护驾不利,别说是他自身的前途命运终结,荣华富贵皆成泡影,怕是满门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这时,云姑也缓过劲来,第一时间是赶去查看主子娘娘,见娘娘只是闭过气去,不是死了,也没明显伤势,这才松口气,欢喜的直想哭。

    指挥使却容不得云姑做小女人只顾感情悲喜用事,此时也顾不得规矩,强忍胳膊断了一样的巨痛上去直接抱起皇后娘娘就走,前门被混战正堵着,老太监马成砸破的墙壁也过不去,唯一出路是奔到后窗。

    静室的窗户是上下扇的,很大,增加了室内光亮度和温暖,此时钻出人去也容易,上半扇支着半开着对着幽美的竹林透气享受舒适的秋风,指挥使上前抬腿一记狠踢把窗户下扇踹烂。

    反应过来的云姑跟着赶紧帮着把合下来的上扇推开,帮着指挥使抱着皇后娘娘跳出窗户,她自己也仓皇钻爬了出来,顾不得裙子被窗户扯烂,光着一半大腿,跟着大步飞奔的指挥使一起拼命钻出竹林跑离静室越远越好。

    静室里混战继续。

    能荣耀跟着指挥使入寺随身保护皇后的这几十个御林军中,除了好手,还有十几个混御林军领钱粮熬资历的朝中勋贵子弟。这是惯例,是皇帝拉拢勋贵优荣其子弟的惯常方式,通常是把那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年轻勋贵子弟招入御林军中‘历练培养’,白给一份钱粮,等年纪大了,懂事了,‘历练好了能担点事‘了再放出去看看当个什么官,此为蒙荫。

    到了此时,皇帝赏的这份恩荣就变成要命了。

    这些子弟全是家中长辈看不上的纨绔,未必多笨多草包,但擅长和热衷的是吃喝嫖赌,‘天下太平又是盛世’,有条件自当奋勇享受生活,哪肯在习武上吃苦受罪,武艺稀松,不是绣花枕头样子货也根本不配当兵,只小命就珍惜的紧,根本没有兵者迎难而上舍生忘死搏杀疆场的勇气。连这心思都从来没有。本公子出身高贵,玩命是出身卑贱的人该做的。

    此前,指挥使带头冲进静室,其他正经御林军汉子也奋勇跟上,充数的纨绔们中有机灵反应快的也积极追随。不是他们忠心皇家为救皇后变得英勇不怕危险不怕死了,而是心眼多,觉得屋里只一个和尚,就算有点本事,有这么多好手围攻也必能轻易除掉,也就是小命没危险,但功劳大大的,必须抓住机会在皇后面前表现一把,事后好事,嗯嗯,哈哈......

    怀着这心思,这几位表现得甚至比那些好手还忠心勇敢,争相挤抢在前头去表现。

    不料,一个和尚居然也是不好惹的。

    形象总是慈悲没可怕处的高僧原来也是暗藏邪恶恐怖的,转身就能化为索命魔鬼。

    抢先争表现的几位转眼就死伤在地。吓坏了反应慢只能在后面努力挤进来争表现的纨绔大少爷们,自然就缩了。

    法缘以一挡众,仍虐杀一样把御林好手打死打退。

    他听到窗户碎裂声,凶横厮杀中瞥见一魔将在那妖女的配合下居然把他的女菩萨抢走了,顿时大怒之极,等狂扫几记案几甩开对手纠缠,奔到窗户向外一扫,却看到狡猾的魔将已经抱着女菩萨和妖女跑远了跑到前面去了。

    法缘惊天动地怒吼一声弥陀佛,转身想从前门追赶却被堵住去路,盛怒之下把案几狠狠掷去,却正好砸在精明缩在后面干叫唤却不真上前厮杀的一些纨绔身上,一桌子砸倒一大片,砸得这些高贵勋贵子弟眨眼死伤惨重,哀嚎刺耳之极。

    法缘狠击这一下,毁灭效果斐然却远不能解恨解怒,对破坏他好事又堵住他去路的妖魔孽障恨得直想生吞活剥了。

    可他并不是真成了神佛,并不能大嘴一张就把‘孽障’们轻易吸入口中嚼得粉碎吞吃了。只能怒吼怪叫着,嗔目发威猛冲而上,一拳砸碎一将士的脑袋,并趁机夺刀在手,凶残杀开几个其实已想退逃的军汉,又得了空当,他过去抄起了放在一边的禅杖,不是鲁知深用的那种铲子,是骑白龙马唐僧持的那种锡杖。

    这才是他最拿手最依仗的武器。

    这柄禅杖四股十二镮,通体是熟铜打造,用做武器就象长柄空心锤一样。眼下法缘力量武艺倍增,耍起来威力更大,反身追杀正往外撤退的‘妖魔团’更凶猛无铸势不可挡,可惜只追上轰杀了一个拉后边的。气得法缘大叫如雷,凶威怒火急于发泄就全发泄在倒地还没死的勋贵子弟军和木屋上,狂暴乱砸一气,在浓烈的血腥刺激下更加暴躁疯狂,拔脚冲出屋子,又疯狂追赶抢走他女菩萨的魔将。

    他看到了,那该死的魔将把菩萨放入了玉辇中想藏了劫走,这怎么可以?

    “留下本佛的女菩萨,本佛陀饶你等妖魔孽障不死。”

    法缘如狂风一样卷向皇后的座驾。身后轰隆一声响,被他破坏了墙壁的静室塌了,反倒是增添了他的凶猛威势。

    指挥使脸色煞白。

    想不到这凶僧居然有神魔般的强悍,这太可怕了。

    “快走。”

    他大吼着催促车夫,“快冲出寺去。”

    大相国寺太大了,又为加强魅力刻意修得幽深曲折好引人寻幽探秘更有情趣更愿意来消费,寺中多是庙宇林荫曲折小道,虽有大道主道也不是用来车架能高速畅快奔行的,寺中就不允许开快车跑快马,佛门清静优雅地,得慢得悠然。车夫对幽深复杂的寺中又不熟悉,不知哪是近路能最快冲出寺去,玉辇也行不了小路,惊慌中就只能奔看到的大道策马。

    用马拉的玉辇其实还不如由指挥使抱着皇后抄小道逃得快。只是指挥使没狂化,体力也支撑不了抱人长跑。

    这就给皇后逃走增加了难度和凶险,多了未知。

    指挥使瞅见法缘逛追而来,急得不行却没办法,只得喝令残存的部下断后,就算全战死了也要尽量多阻挡一会儿魔僧,战死也光荣,皇帝必重赏其家,否则不肯用命,就算此时逃脱性命却不忠职责不忠皇家,事后也得问罪全部处死,他自己护卫玉辇猛催车夫再快点,随着狂奔,只希望拼了命终能护得皇后脱劫。

    可惜,他的命令对正经御林军好使,对勋贵子弟没用。

    这些混充御林军的花花公子此时被魔鬼般的法缘吓破了胆,个个吓得要死,一心只想逃命,哪管什么军令王法。他们相信自己是勋贵之后,有皇帝也需要好生拢络的父辈做依靠和庇护讲情,皇帝也不能真杀了他们,王法军令什么的加不到他们头上,此时不尽职责逃走不会有事。关键是抵挡不住妖僧,勇敢作战也白搭,还是逃命要紧。

第216节神争

    ≈bp;≈bp;≈bp;≈bp;法缘和尚眼见魔将勾结那个妖女侍女,不知使了什么魔法让女菩萨昏迷不醒任其掳掠装上玉辇载着,顺着平坦的水泥路骨碌碌滚滚而去,他顿时急眼了,怒火暴发,彻底发了狂。

    ≈bp;≈bp;≈bp;≈bp;佛陀的威严岂容小小妖魔挑衅?

    ≈bp;≈bp;≈bp;≈bp;本佛陀得道成神,佛法无边,神通无限,岂容你卑贱邪恶魔将妖精配合当面抢走本佛陀的爱侣?必须把你们彻底打为虚无魂灵俱泯灭无踪,再不得超生,方解我心头之恨,方显我能。否则传出去,本佛哪还有脸位列庙堂和诸佛比肩。

    ≈bp;≈bp;≈bp;≈bp;“孽障,哪里走?”

    ≈bp;≈bp;≈bp;≈bp;他声嘶力竭暴吼一声,拔步疯狂追赶,鼻孔急促息张喷出白气来,似乎要喷出神火。

    ≈bp;≈bp;≈bp;≈bp;可恨还有这些妖魔兵将阻挡在眼前,不自量力,不知死活,却也能阻碍追赶,耽误事。

    ≈bp;≈bp;≈bp;≈bp;法缘不屑,又愤恨之极,狂舞宝杖轰击开路。

    ≈bp;≈bp;≈bp;≈bp;熟铜打造的禅杖华丽中却是既长又沉重,但此刻在法缘手里简直轻如灯草,舞得如光似电风声呼啸,似乎带着风雷,恍若有雷霆之威。而法缘就是雷神下凡,手持雷电锤,神威如狱,能摧毁一切,能惩罚一切,打得家中没权贵老子亲戚撑腰庇护免罪而不得不遵守森严军令鼓起勇气断后的御林军凡是敢奋勇上前的无不是禅杖一击就刀毁枪折**暴裂鲜血飞溅魂飞魄散。

    ≈bp;≈bp;≈bp;≈bp;几眨眼间又死伤十几个后,剩下的御林军汉实在被这个魔鬼和尚杀怕了,个个胆战心惊,本已丧失再战的勇气,又一瞅皇后玉辇已经走得较远了,哪还敢舍命再阻拦,纷纷抹头也逃,堪称不约而同。

    ≈bp;≈bp;≈bp;≈bp;他们放弃阻击了,这在法缘眼里却也是罪过。

    ≈bp;≈bp;≈bp;≈bp;知道本佛陀的厉害了,怕了?

    ≈bp;≈bp;≈bp;≈bp;破坏了本佛陀的美事,扰了本佛陀心境,损了本佛陀颜面神威,激怒了本佛,现在知道不敌了还想抽身逃走?

    ≈bp;≈bp;≈bp;≈bp;哪走?

    ≈bp;≈bp;≈bp;≈bp;统统受死吧。

    ≈bp;≈bp;≈bp;≈bp;拔步如飞,其速度远超百米田径赛上的创纪录飞人。

    ≈bp;≈bp;≈bp;≈bp;这些断后的御林军汉又没小宇宙暴发,虽然都是军中精选的武力好手,却都是常人,没有法缘这种变态的速度,加上惊慌乏力和身上的威风体面却分量不轻的盔甲拖累,哪跑得过法缘,可怜的,一个个就象猛虎追杀的弱鸡一个接一个被撵上轰杀了。

    ≈bp;≈bp;≈bp;≈bp;侥幸没死的也不敢再追护向玉辇狂奔了,急喘如吐着舌头的疲惫狗,纷纷钻向周围的庙宇花丛树林间小道亡命逃窜。

    ≈bp;≈bp;≈bp;≈bp;法缘深深陷入自我幻境中,神志昏乱,就没发现既然自己成神了,为何还要靠两腿跑路费劲追杀而不是腾云驾雾飞赶。

    ≈bp;≈bp;≈bp;≈bp;他心里已没有其它,一心只盯着抢走他心爱女菩萨的玉辇飞奔,快如奔马,威势不绝,越追越近。

    ≈bp;≈bp;≈bp;≈bp;护在玉辇旁的指挥使听得后面越追越近的脚步声和疯魔僧时不时的威严又狰狞如雷的怒喝声,知道断后的阻击果然失败,急得不禁惊出一身身冷汗。

    ≈bp;≈bp;≈bp;≈bp;他很清楚自己也远不是疯魔僧的对手,真若较量,只怕也是几下子就被轰成渣渣的份,此刻也是被这身体面却碍事的沉重盔甲拖累,这一通全力急奔,已累得汗透衣甲,心跳如鼓,两眼发蒙,两腿如灌了铅般沉重,这种状态下和疯僧交手更是渣,只怕一个照面就被凶僧的禅杖毙命,如此也不敢停下来反身战斗。

    ≈bp;≈bp;≈bp;≈bp;再说了,到了这会儿,随护内寺的其它人都不顶用,都靠不住了,他必须留得性命全力保护皇后逃走,不能轻易死掉。

    ≈bp;≈bp;≈bp;≈bp;今天这事透着邪门。太邪气了。

    ≈bp;≈bp;≈bp;≈bp;谁知道这大相国寺是不是还有其它古怪邪恶?

    ≈bp;≈bp;≈bp;≈bp;军人宿将的直觉让指挥使感觉到这寺中风云诡异怕是还有暗藏的邪恶随时会暴发显露出来。凶险邪恶的不止一个法缘。

    ≈bp;≈bp;≈bp;≈bp;不得不防。

    ≈bp;≈bp;≈bp;≈bp;指挥使心中异常忐忑不安,紧提着一口气。

    ≈bp;≈bp;≈bp;≈bp;他听得追击的脚步声更近了,扭头一瞅身后,看到法缘那佛陀高僧化身魔鬼的恐怖形象,更吓了一跳,又瞅见不听军令而第一时间逃走正随着玉辇玩命狂奔的这些勋贵子弟部下,心中愤恨又无奈,急眼了就大喝强令这些公子哥断后阻击。

    ≈bp;≈bp;≈bp;≈bp;可这些公子哥平日就心里压根儿没把他这种无根无靠的小小将领当回事,瞧不起,到了此刻逃命时,更哪会听他的军令。

    ≈bp;≈bp;≈bp;≈bp;公子哥们心里还有理呢。

    ≈bp;≈bp;≈bp;≈bp;你叫我们玩命?你怎么不反身奋勇阻击呢?

    ≈bp;≈bp;≈bp;≈bp;你可是头,护驾有责,关键时更应该舍身用命。你自己贪生怕死不敢,还想叫我们干?你当我们是傻b吗?

    ≈bp;≈bp;≈bp;≈bp;老子出身高贵,命可比你这种低贱出身的下贱之辈金贵多了。你不肯死战。老子更死不得。老子死了,你担得起责任吗你?

    ≈bp;≈bp;≈bp;≈bp;再说了,你随护着玉辇逃跑。老子跟着跑也是在忠心护驾,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有功,没有罪过,凭老子家世说不得还能就此捞一个护驾大功,升官发财就来了。岂是你一个小小指挥使一人能诋毁老子的忠心功劳的?事后,只怕老子升官了,官比你大,位置在你之上,以后你就归老子管了,得听老子的辱骂整治,有危险时,老子叫你干,明知是个死,你也得老实服从

    ≈bp;≈bp;≈bp;≈bp;鸟都不鸟指挥使一眼,照逃不误。

    ≈bp;≈bp;≈bp;≈bp;指挥使也只能干瞪眼,拿这些公子哥没辙。

    ≈bp;≈bp;≈bp;≈bp;他得罪不起这么多纨绔家的权贵,不能以战时军法断然杀人强迫这些公子衙内不得不迎敌送命。否则得罪了权贵们,即使成功护得皇后娘娘的周全也绝没好果子吃。

    ≈bp;≈bp;≈bp;≈bp;被这么多权贵一起仇视算计,别说他一个小小指挥使,就是当朝大将军也难免转眼失势下大狱。

    ≈bp;≈bp;≈bp;≈bp;在大宋朝,草根武夫丘八算个屁。功与罪都是士大夫们说了算。也是那些皇帝依赖和依仗的勋贵说了算。权贵们说你有罪就一定是罪,护驾大功也能轻易化为罪该万死的大罪。说这些只顾保命逃走毫无忠心勇气的公子哥是护驾有功,它就有功

    ≈bp;≈bp;≈bp;≈bp;说起来都是心酸泪呀!

    ≈bp;≈bp;≈bp;≈bp;再说了,在这节骨眼也没工夫杀人行军法强迫部下服从。稍一耽误,那恶魔僧就追上了。

    ≈bp;≈bp;≈bp;≈bp;指挥使心中发苦,心头涌现无限愤恨不平。

    ≈bp;≈bp;≈bp;≈bp;眼见得魔僧赶到,凶险在眼前,就算侥幸保了皇后并逃脱得命,事后又不知有多少冤枉灾难在等着自己,指挥使双眼变得血红,心中发恨,冲动下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撕破脸再次强令这些公子哥部下断后阻敌,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这么做只是让玉辇上清醒的云姑见证,他急赶几步上前,一把将慌慌张张越赶车越哆哆嗦嗦赶得不象样子的车夫拽下车,他飞身跳上去亲自驾驶。如此他既不用玩命奔跑了,能借助马车更快更轻松地逃命,也能节省体力,在必要时能一搏之力。

    ≈bp;≈bp;≈bp;≈bp;玉辇被他驾驶得更快,片刻间又多拉开了些法缘的追击。

    ≈bp;≈bp;≈bp;≈bp;而随着奔跑的这些公子哥衙内们终于倒霉了,本就没本事没多少体力,一通急奔,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累过,本已经累得狗一样吐着舌头喘不过气来越跑越跑不动了,只想躺倒休息,马车猛然加速,顿时把他们甩下了,只能眼睁睁瞧着玉辇飞奔而去。

    ≈bp;≈bp;≈bp;≈bp;如此就形成了不肯断后的断后。

    ≈bp;≈bp;≈bp;≈bp;法缘正潜力暴发跑得起劲呢,浑身都是劲,可不觉得累,越发自信是力量无尽的神佛,发急追上更快的玉辇,双腿发力下,本不擅长轻功,此时却雄壮肥大的身躯居然如大鸟般飞起,几个起落就追上了公子哥御林军们,暴喝一声弥陀佛中,大吼孽障受死吧,禅杖飞舞狠狠扫荡这些阻了他通路的可恨该死妖魔兵将。

    ≈bp;≈bp;≈bp;≈bp;呯,呯

    ≈bp;≈bp;≈bp;≈bp;啊,啊——

    ≈bp;≈bp;≈bp;≈bp;一连串混杂的声音中,公子哥御林军们脑浆飞溅,血肉残躯横飞

    ≈bp;≈bp;≈bp;≈bp;前面,看到逃走希望的指挥使刚松口气,稍享受了一把坐玉辇的快乐轻松,娴熟自得转弯减速经过一处庙宇,正是大雄宝殿,他看到了巡逻护持在这一带的一些持棍僧人,警惕急瞅间,感觉这的僧人正常,应该对大宋和皇家仍保持着高度的敬重和忠心就大喊护驾,召唤也是喝令这些僧人赶紧奋勇去阻击发狂又逐步追近的法缘好赎罪。

    ≈bp;≈bp;≈bp;≈bp;如若不然,官家盛怒,大相国寺的僧众,无论是本寺的还是外来挂单的,无论是高僧还是低贱僧人统统是罪犯,统统有大罪,以后就别想悠然享受供奉当富贵佛爷了。最轻的惩罚怕也是拘作苦役干活赎罪去吧。天子威严和怒火岂是不可怕的?大宋眼下劳力又正紧缺,达官贵人,地主士绅拥有的无数田地正愁无人耕种,作坊矿山正愁无人可用

    ≈bp;≈bp;≈bp;≈bp;武僧们,赶紧老实自觉为大相国寺除了此孽,换取消灾吧。

    ≈bp;≈bp;≈bp;≈bp;可是,当这些巡逻把守的僧人看到法缘如神魔般带着一身血腥煞气追来,又听到法缘以一种庄严又恐怖的古怪却极有震撼力的声音大吼“妖魔孽障哪里逃?识相的立即放下女菩萨,本佛陀慈悲为怀或可饶尔妖孽邪魔一命,收你做个护法金刚也修个正果”,他们一个个似乎被此情此景瞬间触发了灵性,也霍然悟道成神,不但没去阻击法缘,反而纷纷围堵向玉辇,似乎是想阻拦去路截下皇后。不少的在喝吼奔过来时,所持的棍棒已经高举了起来,一双双眼睛变得血红邪气

    ≈bp;≈bp;≈bp;≈bp;怎么会这样?

    ≈bp;≈bp;≈bp;≈bp;指挥使遇到僧众这种太不可思议的骤然变化,大吃一惊。

    ≈bp;≈bp;≈bp;≈bp;果断邪门。

    ≈bp;≈bp;≈bp;≈bp;这大相国寺果断不再是那个庄严慈悲祥和地,果然暗藏了邪恶凶机

    ≈bp;≈bp;≈bp;≈bp;指挥使不及细想,连忙狠抽拉马几记加速再次狂奔。

    ≈bp;≈bp;≈bp;≈bp;玉辇豪华宽大而沉重,本就是显示皇家威严,在御林军森严护卫下威风悠然慢行并沿途接受民众敬畏和膜拜的形象工具,不是用于快速轻灵行进的用具,更不是用于战阵厮杀间用于逃命的工具,原本在这种危急情况下不可用,好在玉辇造得极结实,所用的木头都是大宋能搜罗到的最坚固最华贵的木料,快跑也没那么容易散架,又是皇后所用的,此次由四匹雄壮健马所拉,行的路又是不差钱的大相国寺耗费水泥铺就的坚实平整干净的大道,逃跑间速度能提起来并有保证。

    ≈bp;≈bp;≈bp;≈bp;寺里的武僧巡逻僧也是被杨林时迁的计划特意下了药的,在药效下本也已先后坠入幻境,有的感觉自己成了神佛,有的幻想和美妙的菩萨魔女欢快交流,好事将至,有的心性险恶凶性酝酿着想杀人,总之心底的世俗却染着各种神话传说的各种**心魔在躁动,只是安静祥和的环境缺乏刺激,心魔邪恶暂时没有发作,战在那看着还正常象本分僧人,此刻却触景生情,准确的说是由法缘、华贵玉辇、高贵美艳如魔女妖精诱人的皇后等因素综合一起形成诱因激发引暴了心魔。

    ≈bp;≈bp;≈bp;≈bp;庞大的玉辇巨物和四匹被抽急了怒嘶奋力狂奔的健马简直就是一辆横行的坦克,带着轰隆碾地的无边威势猛冲。

    ≈bp;≈bp;≈bp;≈bp;可陷入成神而无所不能幻觉中的僧众并不畏惧这种威势。

    ≈bp;≈bp;≈bp;≈bp;有红眼急于拦车抢菩萨魔女的僧人居然狂吼着佛号直接冲向玉辇硬挡,以无边的佛法神威也自信能轻易挡下,结果自然是**凡胎的人身抗不住怒马的冲击,更挡不住坦克一样的巨大坚硬玉辇冲击,被撞得飞天或碾成肉酱。

    ≈bp;≈bp;≈bp;≈bp;指挥使紧张地驾车狂奔,转瞬硬生生闯出包围,却松不得气,因为前面还有许多值守的僧人挥舞棍棒发狂地冲来。

    ≈bp;≈bp;≈bp;≈bp;就在指挥使陷入绝望,一边拼命策马一边拔刀准备随时迎接一群群大有悍不畏死气慨身手也神魔般高超的狂僧扑击时,他听到了雷鸣般的马蹄声,转眼欣喜看到值守寺门的御林军骑兵赶到了。

    ≈bp;≈bp;≈bp;≈bp;皇后没事。自己也没死。救援算是及时。

    ≈bp;≈bp;≈bp;≈bp;转眼间,他又看到大雄宝殿中冲出一群群僧人。

    ≈bp;≈bp;≈bp;≈bp;这些本该在佛祖神圣的雕像前虔诚为大宋江山和皇帝祈福的高僧骨干僧们却一个个变了样,只瞧冲在最前面正向这猛奔来的披着金贵烈火袈裟的高僧长老就感觉不正常,也是红眼怒目,一身杀气煞气翻滚,怕不是好意吉祥,很可怕

第217节美梦

    ≈bp;≈bp;≈bp;≈bp;紧急却茫然赶来的御林军骑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听到指挥使大人急怒仓皇喝令“护驾,快快阻杀相国寺妖僧叛逆,保护皇后冲出去”的声嘶力竭大吼中,他们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迟疑迷茫:屠杀大相国寺高僧?什么跟什么,哪跟哪呀?

    ≈bp;≈bp;≈bp;≈bp;惊讶疑惑迟钝降下马速的转转眼间,值守巡逻的沿途僧人就凶猛杀上来了,御林军将士猝不及防转眼掉下马一批。

    ≈bp;≈bp;≈bp;≈bp;急得指挥使怒声嘶喊呵斥部下:“你们这些傻比,没脑子还是没听到军令?快杀呀”

    ≈bp;≈bp;≈bp;≈bp;更恨部下二bb冲迎向玉辇,这简直是在帮妖僧们阻碍玉辇逃走。拉辇的御马被战马一冲一惊,不由自主就减速了。让发狂并且越来越多的僧人得以追击靠近玉辇,瞬间让皇后性命陷入大凶险中。他的性命也成了风中之烛,面临随时熄灭。

    ≈bp;≈bp;≈bp;≈bp;到了此刻,大内御林军的弊病就暴露无遗了。

    ≈bp;≈bp;≈bp;≈bp;在糜烂的东京生活长年无所事事值守皇宫大内悠然安全惯了,缺乏血与火的历练,脑子缺根弦,一遇到这种骤然大发的凶险就露了傻气,措手不及,应变迟钝,无能而散漫愚蠢,身为军人而且是满大宋最优等要求最高的军人居然不是按照军令立即动手,而是象东京寻常百姓一样先考虑大相国寺的僧人尤其是众多高僧怎能被随便屠杀之类的问题。

    ≈bp;≈bp;≈bp;≈bp;好在也没真是傻子。

    ≈bp;≈bp;≈bp;≈bp;其实也不用指挥使恨声怒骂再提醒和催促,转眼死了一地队友,以往慈悲稳重的僧人如恶狼凶狠攻击上来了,这些御林军即使脑子仍没反应过来,可武夫的本能就挥舞刀枪抵挡和杀向扑上来的众僧。

    ≈bp;≈bp;≈bp;≈bp;双方瞬间就陷入大战。马队一乱,随即就是混战。

    ≈bp;≈bp;≈bp;≈bp;好在巡守这的僧人也不是寺中养的真正武僧,都是会些棍棒健壮有力却面目和善不会惊着上香贵人的寻常和尚,虽然潜能暴发凶性和战斗力倍增,但骑兵多是挑选出来的军中精锐,武力不凡,借着战马的冲击威势冲杀得和尚们死伤散乱,占了上风。

    ≈bp;≈bp;≈bp;≈bp;可,玉辇通道也被混战阻碍了,不能继续狂奔逃窜。

    ≈bp;≈bp;≈bp;≈bp;指挥使既气又急,大骂蠢货快让开道路,并挥鞭狠抽御马继续发力前冲,不管不顾会撞击到部下,只顾横冲直撞而去。

    ≈bp;≈bp;≈bp;≈bp;车上惊恐万状的云姑照顾着醒过一次却被惊吓和马车急速颠簸又昏迷不醒的皇后,在车厢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却知道自身处在极度危急中,惶恐惊急中不禁开了脏字,也跟着指挥使怒骂将士尽是些傻瓜浑蛋棒槌。

    ≈bp;≈bp;≈bp;≈bp;“若护卫不力,娘娘有个闪失,你们护驾禁军都得被砍头,一个也别想逃脱罪责,一个也别想活命,诛你九族”

    ≈bp;≈bp;≈bp;≈bp;云姑咬牙切齿怒叫。

    ≈bp;≈bp;≈bp;≈bp;女人惊恐尖厉的怒骂在这个时候比指挥使那粗哑的嗓门响亮多了,云姑的身份,说的话对将士的威胁力也大多了。

    ≈bp;≈bp;≈bp;≈bp;有骑兵总算反应过来,一边厮杀一边尽快让开道路,开始自觉护卫玉辇两侧向外勇猛冲杀,再没有半点杂念和顾虑。

    ≈bp;≈bp;≈bp;≈bp;那些被僧众集体奋不顾身扑击的疯魔状吓得畏死而缩手缩脚,正懵逼的将士也一惊。

    ≈bp;≈bp;≈bp;≈bp;皇后出事了,全都得死。不战是死,战也是死,那就豁出这条烂命吧,反正俺们军汉的命也不值钱,把这些作乱给俺们悠然日子引来灾难的该死妖僧杀个痛快,至少要拉几个垫背的杀它个够本一时间也奋勇敢拼起来。

    ≈bp;≈bp;≈bp;≈bp;耽误这片刻间,法缘就追上来了,狂吼大叫,禅杖狂舞大杀,对上骑兵照样挡者披糜,雄风无限,真个狂霸鸟炸天。

    ≈bp;≈bp;≈bp;≈bp;大雄宝殿涌过来的高僧们也赶到了。

    ≈bp;≈bp;≈bp;≈bp;果然,高僧长老们也不是惊恐紧急跑来喝止手下僧人停止行凶的,也不是来解救皇后争取免罪的。

    ≈bp;≈bp;≈bp;≈bp;成神了,哪会在乎什么凡间帝王权威,岂会把凡人蝼蚁皇后放眼里。

    ≈bp;≈bp;≈bp;≈bp;这些高僧长老和骨干僧们正处在自我臆想的美妙幻境中,无论是感觉得道成佛的,还是沉浸酒色财气杀人放火等世俗**中的,共同的一点都是:我如今是神仙了,在寺庙好生委屈当这么久清苦和尚,如今终于修得正果,脱离凡尘,再不受凡间约束,从此长生不老自在逍遥,法力广大,没人能治得了我,可肆我欲,且癫狂一回以庆贺飞升。

    ≈bp;≈bp;≈bp;≈bp;况且,眼前的御林军在绝大多数高僧长老的‘法眼’里并不是皇宫侍卫,而是胆敢挑衅和攻击“我佛”的妖魔鬼怪。

    ≈bp;≈bp;≈bp;≈bp;这就更该死该杀了。

    ≈bp;≈bp;≈bp;≈bp;我佛神圣威严岂容邪魔歪道肆意侵犯?降妖除魔正是我佛本分。贫僧成神,正好大展神威收拾掉这些妖魔以显威严。

    ≈bp;≈bp;≈bp;≈bp;最先闻声冲出大雄宝殿的那些高僧或骨干僧正是各地佛门私下收录积累的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实为寺庙高级打手。

    ≈bp;≈bp;≈bp;≈bp;这些人昔日有的是江湖大盗,有的是绿林枭雄,有的是武林败类,有的是黑帮老大或类似晁盖这样的地主豪强,也有极少数是有人性良知的武林高手,却也曾为了心中信守的所谓侠义道义而照样以武犯禁草菅人命,枉顾律法,杀人如麻的,或是厌倦了杀人和血腥危险动荡难安的生涯,或是年纪大了不再适合整日周旋在打打杀杀中,或是被江湖或官府追杀通缉无处存身,当然也有心灰意冷想为杀人行凶的罪孽忏悔的,就遁入空门,剃去头发,披上僧袍,摇身一变就成了慈悲光明神圣的良人合法之士,以出家最有效隐藏了身份,匿去世俗中的行踪,也掩藏甚至消弥了深重罪孽,从此逍遥法外。就象花和尚鲁智深那样。

    ≈bp;≈bp;≈bp;≈bp;而佛门常常也愿意收留这类高人。

    ≈bp;≈bp;≈bp;≈bp;佛教讲究的就是佛门广大普渡众生。讲究的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就可成佛。

    ≈bp;≈bp;≈bp;≈bp;这本身是种善举,是给能力强大的大恶人一个官府和社会正常情况下不可能给的回头机会,让其有机会忏悔与洗涤罪恶,改恶从善重新做人,不再危害社会,在法制与社会秩序不明的封建特权时代确实有一定的消除大恶安定社会的积极意义。

    ≈bp;≈bp;≈bp;≈bp;但这只是一方面,只是体现慈悲与收留的合理借口的一种表相。

    ≈bp;≈bp;≈bp;≈bp;佛门收留大恶大能之人深层次的现实原因是,

    ≈bp;≈bp;≈bp;≈bp;这些人都有钱,杀人放火抢劫都积有不菲的财产,为遁入空门逃避罪责,也自愿或不得不向寺庙捐献大笔财产。而佛陀僧侣说是脱离凡尘却也是要吃饭穿衣的;寺庙要养人要修缮光大寺庙花销也大。

    ≈bp;≈bp;≈bp;≈bp;你想出家借寺庙避祸,愿意出大价钱。寺庙正需要大把的钱。如此是一拍即合。

    ≈bp;≈bp;≈bp;≈bp;这其实是种肮脏交易,和贿赂贪官免罪性质是一样的,只是披上了慈悲神圣的皮,对世人更有欺骗性。

    ≈bp;≈bp;≈bp;≈bp;另外,寺庙多处在高山野地中,远离人烟,清静是清静了,却也多了危险,先不说寺庙富有,难免有歹徒瞧着是个事而总惦记着结伙摸来杀抢一把,单是山林中的野兽也需要寺庙有一定的武力来防范,得有自保之力。否则今被老虎叼走一个,明被狼吃掉一个,庙中僧人还能有得剩?

    ≈bp;≈bp;≈bp;≈bp;整天被野兽环伺,随时处在危险中,还清静修个屁的佛,出门都不敢,又没有香客敢来捐献,僧人光饿也得饿死。

    ≈bp;≈bp;≈bp;≈bp;而放下屠刀的强者加入寺庙正好符合寺中武力所需要。

    ≈bp;≈bp;≈bp;≈bp;打个堵路的老虎杀退来犯强盗,有高手坐镇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bp;≈bp;≈bp;≈bp;再说了,为向信众表现佛法神通之能也常常需要武林高手帮着装神弄鬼愚弄人,寻常僧人可没有高手那种能耐。

    ≈bp;≈bp;≈bp;≈bp;仍以花和尚鲁智深为例。

    ≈bp;≈bp;≈bp;≈bp;他若是没有财主员外花大钱买路子,自身也没有高强的本事,没有一样是寺庙需要的,堂堂五台山寺院也绝不会要他。

    ≈bp;≈bp;≈bp;≈bp;而遁入空门的高手能修成高深武艺,能在社会上闹出好大的威势来却能长久逃脱各种凶险与制裁安然活下来,自然也多是聪慧非凡之辈,至少是智商不低,做了和尚,整天没事闲坐学学佛经典藏,念经的环境使然,加上必然会有寺中高僧甚至是方丈长老亲自对他这种极度危险的人多加关注与教导点化,引导向善,至少要避免引祸入门危及本寺与自身安全,那他的佛法见识自然增长迅速,很快就会成长变为精通佛法的人。

    ≈bp;≈bp;≈bp;≈bp;他又有钱更有非凡武力,让僧众喜欢追随着或敬畏着捧着他,他在寺中即使为新人也能无形中地位超然,无形中不是领导也是领导,随着时间消弥和转化一切,如果那人不再做恶犯事,能一直潜伏当和尚,世人不识其恶而只知其擅长讲经说法降妖伏虎等本事而渐渐响起的大名,那人就必然会化为佛门神通广大的大德高僧,只怕比寻常高僧更令信民信服。

    ≈bp;≈bp;≈bp;≈bp;倚天屠龙记中入了佛门的魔教狮王虽是人物却很形象地说明寺庙这类行径。

    ≈bp;≈bp;≈bp;≈bp;至于鲁智深在五台山不但没混好,而且遭遇排挤贱视甚至被众僧合力殴打以至于无法立足,那是他本身没钱又鲁莽。

    ≈bp;≈bp;≈bp;≈bp;由大恶成了受僧人和世人敬重的高僧,武功修为也在静思与大把的空闲中通常修得更高了,代价是在无情的时光中,人老了,曾有的钱再多也没了,却威望太高,威胁太大,直接威胁到本寺长老的领导权威,渐渐遭本寺核心领导层的防范甚至憎恨,不受待见了,他自身老住在本寺一地,长久也腻了,改头换面无人识真面目,也不需要再藏匿不能外出随便远行了,静极思动。

    ≈bp;≈bp;≈bp;≈bp;而大相国寺处在天下最繁华热闹的东京城中,不是在了无生趣的荒山野地,而且极度富有,在那当和尚可不是贫酸清苦,简直是种享受,日子既过得好,还倍有体面,尤其是那的高僧日子更是好,吃穿住高大上不说,还整天和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往来,能对着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摆架子仰鼻孔耍世外高人的个性作派,却还得这些贵人敬着谦让着甚至可笑跪拜企求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bp;≈bp;≈bp;≈bp;上哪还能找到这种能尽情悠然自在养老享福又极度体面快活的地方?

    ≈bp;≈bp;≈bp;≈bp;而大相国寺恰恰就喜欢广招和收纳天下的高僧坐镇,对前来挂单和投靠,只求静修享福而不争权的高僧是大开门庭来者不拒,既提升了本寺的底蕴和逼格,又能变相削弱同行寺的佛门地位和竞争力。

    ≈bp;≈bp;≈bp;≈bp;关键是再多的高僧来养老,大相国寺也养得起。

    ≈bp;≈bp;≈bp;≈bp;钱最不是问题。

    ≈bp;≈bp;≈bp;≈bp;由此,天下的高僧,包括一些外国来的比如西域、印度等地的胡僧番僧,尤其是国内不爱管事只求清闲富裕自在,和披着袈裟却心藏猛虎的,这两类不争权的都愿汇聚大相国寺。

    ≈bp;≈bp;≈bp;≈bp;外表祥和神圣的大相国寺随时光流逝就必然成了卧虎藏龙之地,别有危机大事端,一有就会暴发出暗藏的强大凶威暴力。

    ≈bp;≈bp;≈bp;≈bp;此刻就是这样。

    ≈bp;≈bp;≈bp;≈bp;心藏猛虎的高僧长老们处在幻境中,本就泛起深埋在骨子里的杀念,再被殿外的激烈厮杀声一激唤醒了往日纵横江湖的快意回忆,杀机更烈,修炼多年的沉稳慈悲就不在了,烈火袈裟锁不住那种快意杀人的冲动,哪还能坐得住念什么经文,纷纷起身率先冲出殿外看到争斗,再被浓重的血腥和凶险凶残搏杀直接刺激了,往日的惊险紧张经验全被唤醒了,顿时就心魔发威凶性大发红眼杀了上去。

    ≈bp;≈bp;≈bp;≈bp;这些人可不是持棍棒逞凶的那些菜鸟和尚,杀人经验异常丰富,武功很高,有的堪称宗师级的,加上潜能暴发,这一动手简直真有了神魔之威,战斗力暴表,加入厮杀后,几转眼就杀出渗人的战果,杀得擤林军骑兵死伤凄惨大乱

    ≈bp;≈bp;≈bp;≈bp;而那些不会武功只会念佛的高僧长老们随即也赶了来。

    ≈bp;≈bp;≈bp;≈bp;他们没有立即冲上去厮杀,但以为自己是神是佛,法力无边,又对妖魔鬼怪居然敢挑衅侵犯到自己面前挑战我佛威严而盛怒,动了无名之火,个个由菩萨佛陀化身金刚怒目,要发金刚之威,显我佛手段好好教训这些妖魔。

    ≈bp;≈bp;≈bp;≈bp;其中领唱经文的高僧最有代表性。

    ≈bp;≈bp;≈bp;≈bp;他正是本寺的监寺,也就是和方丈长老共同掌管本寺秘密巨额财富宝库钥匙的这位。

    ≈bp;≈bp;≈bp;≈bp;他幻想到了自己成了佛陀,而且是佛祖嫡传密授并任命为佛国接班人的,本正享受着领导神界佛国被满天诸神灵仙子皆心服叩拜伺候的大喜悦,却遭遇妖魔破坏了心境,大怒奔出殿来要维护我佛威严,更要展示他身为佛国之主万界之尊的无上法力,就嗔目威严梵唱般怒喝:“弥陀佛,好个孽障也敢在本佛祖面前撒野,不打得你形神俱灭除了你怎能服众?”

    ≈bp;≈bp;≈bp;≈bp;唱说着两手就对着御林军将士比划佛门降妖镇魔手印。

    ≈bp;≈bp;≈bp;≈bp;金刚伏魔印。

    ≈bp;≈bp;≈bp;≈bp;嗯?

    ≈bp;≈bp;≈bp;≈bp;不好使?

    ≈bp;≈bp;≈bp;≈bp;这群妖魔敢侵犯到这里,敢挑战众佛陀金刚,看来果然有些本事。

    ≈bp;≈bp;≈bp;≈bp;再来。

    ≈bp;≈bp;≈bp;≈bp;无畏印、降魔印一齐施展。

    ≈bp;≈bp;≈bp;≈bp;他并不真是神,自然仍不好使。但他不自知,只是感觉这些妖孽果然厉害,又大步上前伸手抓拍去,以为以如来神掌直接杀戮发威,一巴掌下去这次定能把孽障们全拍得形魂俱灭。

    ≈bp;≈bp;≈bp;≈bp;被疯狂围攻陷入惊险激战中正杀得发蒙的御林军骑兵哪会管高僧喝骂什么,稍一走神小命就没了。一骑兵红眼拼命搏杀间转眼瞅见一形象古怪的老僧一脸庄严又凶恶地扑向自己举手正打来,想也不想,本能顺手一刀就斩去。

    ≈bp;≈bp;≈bp;≈bp;监寺的脑袋飞了。

    ≈bp;≈bp;≈bp;≈bp;但他不知疼痛,也不知自己死了,还以为是成神会飞,自己躲避妖魔攻击自动飞了起来,当瞅见地上脖腔喷血的尸体也没认出那正是他自己的躯体,待要再多思辩,两眼就发黑了,美梦成空,尘归尘,土归土

第218节争分夺秒

    监寺的作派和死不是个例。

    其它只会念佛的僧人也觉得自己是神魔或神佛,有的想得更大,不但接掌了佛国,还直接镇压拍死了佛祖,是靠更强大的法力神通硬生生抢班夺位,威慑得诸天各界神仙妖魔鬼怪俱都老实雌伏,他就是三界共主,天地唯一的至尊。

    成了法力无边的至尊了,别说是本教的其它佛陀菩萨要乖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一直与本教竞争的道门三清祖师在他面前也是渣渣。道门若敢再挑衅搞竞争,不肯老实低头就直接拍死三清,从根上解决问题。

    也就是一巴掌拍过去的事。

    人心欲望就是这么无穷。

    自然,监寺长老自称的本佛祖没人承认,没引起共鸣,也没人维护,甚至被同样妄想者鄙视愤恨,死就没人在意了。

    他的死也没引起警觉。

    高僧们只认为是监寺修为太低,法力太小,行事却太狂妄,没大没小的也敢自称佛祖至尊,自大出手,死是必然。

    而我就不同了。

    我才是真正的至尊大神。我出手才能镇压一切。妖魔鬼怪皆奈何不得我。

    他们也在那摆各种手印,想施大法力收拾局面,显示自己的无上神威。有的手印还是平时或眼下灵感暴发自创的。

    几十个高僧骨干僧纷纷在那念念有词摆各种手势空比划,神神叨叨的,场面很诡异古怪,与血腥厮杀背景极不协调。也有点搞笑。

    但结果不搞笑。

    他们堵了骑兵急于护驾和逃脱围攻的路,自然也成了骑兵无情砍杀开路的对象……

    一个又一个高僧在沉醉的妄想里躺倒在血泊中,终归化为尘埃,再享受不得大相国寺的豪富,但死得也不是没价值。

    他们阻碍了骑兵放马冲锋逃走,也成功拖延了时间,巡逻和把守寺内其它各处的僧人也闻变纷纷赶来了,尤其是武僧来了。

    大相国寺太大太富有,来的贵人也太多,需要的保安自然众多,蓄养的武僧暗里可是不少。

    这些武僧可是酒肉不戒而有刀的,刀称为戒刀,但本质仍是杀人凶器,杀人也比棍棒高效有力多了。

    区区二百骑兵加几个带队军官本就被疯狂不畏死前赴后继的持棍僧和心有猛虎的高僧联手杀得悲惨,同样也在药效下陷入疯魔幻想杀心大起的武僧再加入,御林军的下场就更凄惨了,一个接一个落马被打被砍成肉酱。武力高的军官也难得幸免。

    指挥使驾着玉辇疯狂向外冲,倒是在大雄宝殿的猛虎高僧杀来前就冲出去了,没立即完蛋,可是在路上又被各处汇聚来的僧众攻击堵截了,怎一个惊险艰难。

    好在玉辇冲行的威势太大,不是人发狂就能硬挡下的。而随后入寺增援的步兵及时赶到了。

    混战,厮杀……

    大相国寺的骨干僧众在发狂昏乱行凶。官兵也是战斗的蒙头蒙脑,搞不清这是怎么了,也没空当去寻思。

    双方都只能一心全力厮杀争命。

    在御林军奋勇冲杀下,趁着寺中僧人不能及时汇聚阻拦,指挥使幸运地冲出寺外,总算看到了光明大道和生存机会。

    至此,入寺的所有御林军只有他一人幸存了下来。

    骑兵和增援的步兵近四百人先后为护卫玉辇而陷在了寺中全被疯狂围杀了。

    在静舍从法缘之手逃脱的那些官兵,最终也没能逃脱死亡,在小道胡乱逃亡中被撞上的持棍僧甚至武僧先后杀掉了。

    这些英勇的将士是道君赵佶至今能安坐皇宫的最主要依仗,是享受了皇家厚恩荣耀也忠心皇家的大内五千多御林军的一部分,在历史上原本是东京保卫战的最忠勇最能打也最可靠的主力,在抗击金军的险恶大战中几乎全部英勇牺牲在城头,有效打击了金军骄横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让金军意识到宋军也不是都怕死无能,他们想一举攻破东京灭亡宋国不太现实,这才狠狠勒索了钱财女子退兵,让宋国得了次喘息的机会。等金兵第二次再打来,这些御林军勇士折损完了,东京随后也就破了,宋灭,赵佶父子皆成阶下囚……

    如今这些大宋难得的勇士却死在了百姓与统治阶层都大力供养的富豪僧人之手,死得有价值却委屈。

    他们的死只是迷信而惯着不劳而获的宗教从业者得到的恶果的一个小小例子。

    没人在乎他们这样委屈的死。

    指挥使惊恐逃出大相国寺仍高度紧张,仓皇无比,紧悬的心一点没放下来。后面,不少僧人强者正骑了战死的御林军将士的战马疯狂追杀来。一心降魔抢回女菩萨伴侣的法缘正是带头者,高举禅杖怒吼杀来。

    守在寺门口的最后五十位将士在指挥使的仓皇喝令下懵逼地跟护着玉辇狂奔。

    这点人手根本不够狂化的僧众嗜血追杀。

    好在今日特殊,皇后上香,大相国寺门前静街,没有往常那样有众多闲杂人闲逛杂耍而阻路,方便了宽大的玉辇逃跑,而负责京城治安的勋贵将门还布置了一千武候禁军在附近巡逻把守以加强皇后出行的威风与安全。

    法缘等僧人转眼骑马冲出寺门迅猛追击了上来。

    五十御林军随着玉辇狂奔却很快被马车甩拉下,几乎转眼就没在了马蹄与戒刀下。指挥使惶急无助之下绝望地冲迷茫惊诧却围过来察看的武侯禁军怒吼:“护驾。你们眼都瞎啦。没看到秃驴造反在追杀皇后?”

    带队禁军主将本就感觉寺中不对劲,但没有命令也不敢轻易带兵进入寺中察看,此时终于知道出大事了。

    拔剑在手,他急喝:“快,阻住和尚。”

    命令是阻住,而不是阻杀。

    这说明在这个时候,这位主将心里仍习惯把和尚当慈悲好人,最主要的是内心仍敬畏着和神以及太多权贵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大相国寺高僧们,潜意识里不敢断然屠杀甚至不敢得罪,还想着留有余地事后好有借口周旋脱去伤害高僧的麻烦。

    但,另一方面他又吼声中奋勇带头冲上去。

    不是他忠心皇家骁勇不怕死,而是职责所在,不干,出了事,脑袋必不保,另外也是轻视僧人。

    在他的认识里,一群讲慈悲,平时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和尚能有什么战斗力,能有什么威胁?就算是起了歹念造反,又岂是一千禁军的对手。

    可等他跑近了,近距离看到了发狂的僧人高手那庄严又狰狞很古怪却更恐怖的冲杀之势,在战马狂奔的轰鸣中惊得三魂转瞬掉了两个半,顿时腿就软了,想转身逃跑又犹豫了一下,只眨眼工夫,法缘就盯上他当先冲过来了,长长的禅杖挂动风声随手一击就打得主将脑袋万朵桃花开......

    跟着主将冲上来的禁军更不堪。

    如今的禁军,原老兵全是些兵痞老油子,祸害百姓混京城日子是好手,听领导调派为领导干活谋私利也凑合行,摆战阵架子操演胡弄皇帝和视察大臣也拿手在行,但一真打仗就完了,个个油滑疼爱自己得很,哪敢舍命冲杀呀。

    新禁军,地痞黑帮成员是主力,当祸害个个是好汉,当兵为朝廷打仗送命,哪怎么肯。他们就没有为国效死的观念。管你皇帝还是皇后遇险,有危险都得先让自己安安全全的,剩下的再说其它。

    并且,这些强征入伍的新兵还处在训练与试用阶段,没有正经武器。朝廷还没敢发放武器装配他们。他们跟老兵值班巡逻拿的是棍棒,没有趁手的刀枪剑戟。这也限制了勇武。

    老兵有刀枪,但平时值守平安的京城也不能随身配备大量的弓箭。

    在这个突发的危急关头,若是有大量弓箭可远距离阻击,一千禁军再烂也还能勇敢点,也总能杀伤一些僧人,展现一把军队的威势,可是没有。结果是先被主将的转瞬惨死惊着了,又被疯猛冲撞过来的大量僧众马队吓坏了,被一冲而散。别管老兵新兵全都个个争相逃跑,刀枪都扔了一地,棍棒就更不算什么。各队军官嘶声想喝止却哪里喝得住。

    他们积极主动避战而逃,不妨碍僧人好事。僧人却不肯放过他们。

    一是被乱窜的官兵阻了路;

    二是在此时僧人眼里,这些禁军都是低级妖魔鬼怪,却也是来和“本佛陀”“本神尊”作对的。

    杀——

    二百多骑马的高僧长老和武僧纵马狂杀,其凶悍战斗力和威势,就算此时正处在最巅峰也最精锐勇猛的核心女真军若是在这里看到了,也必定惊骇地倒退而去,不敢接战,自叹不如,从此敬畏了这些秃头,说不定由此不敢南下轻犯宋国。

    步行的僧人随即也赶到了,疯狂涌出寺来,人太多,原本缺乏刀枪利器,杀人不得劲,禁军扔掉的武器正好被这些步僧得了,片刻多武装了数百人,凶器在手,威势更增,凶性更大。

    骑僧冲撞屠杀开低级妖魔,由法缘不断怒吼“孽障,该死的妖魔,放我菩萨下来”的疯魔引起共鸣,无形中被引领又继续死盯着全力追赶华美玉辇,要收拾驾玉辇的最该死的大魔大妖。

    而涌出来的步僧跑不过战马,心中暴积的杀念和浑身汹涌的热血力量却无处发泄,难受中就手就杀向很多成了赤手空拳只顾逃走的禁军,而且个个是田径飞人能赶得上,只是几转眼工夫就杀得一千禁军所剩无几。

    发泄了一下,也只是稍感觉点舒坦,众僧自然跟着马僧又轰隆隆疯狂杀去。

    禁军的折损怎么也间接阻挡了一下追击,让玉辇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寺前广大的“交易”广场又由不差钱的大相国寺全修成水泥地面,巨大的玉辇逃起来也自如快捷了许多。

    而离了这片广场就有同样是水泥大道的路连接通往皇宫的御街。

    御街宽广,也是平坦水泥路,却是虚荣爱体面又曾国力昌盛同样不差钱的赵佶下令朝廷花大价钱修的东京主道。

    指挥使专心驾玉辇疯狂飞奔,直奔御街大道,走这条路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护着皇后逃回皇宫,而且这条路上巡逻把守的禁军武侯才最多最密集,方便随时招唤支援,阻击住这些狂逆悍然行凶造反的僧众秃驴。

    “护驾。护驾。快阻杀妖僧。”

    指挥使听着背后又越赶越近的轰鸣马蹄声,惊得脸皮子都急抽抽,别无它法,只能一边狠策马车一边不断狂吼,只希望沿途遇到的一队队武侯军能敬忠护主一把英勇稍挡挡追兵的脚步,为他多争取点时间。

    不堪用的武侯禁军在立功心切也是轻视和尚战斗力的军官冒失带领下,也确实硬头皮上前多多少少起到了阻击作用,刺激得在药效威力越发强大下越发疯狂凶悍神勇的骑僧们凶性大发而大杀,不敢战更不想死的禁军又是死伤一地。

    靠着沿途一队队武侯的牵制赢得时间,玉辇总算又和追兵拉开了距离。似乎脱难得护主大功在望了。

    可惜,玉辇太大太沉重了,它就不是逃跑的便捷工具,虽然制造得精良结实没在狂奔中跑散架,可时间一长,即使是四马拉也吃力。四马汗出如浆,在指挥使疯狂抽打驱赶下惊嘶暴鸣却乏力越跑越慢,追兵又赶上来了。

    但,到了此时,久津安乐,心态繁衍散漫甚至玩忽职守,遇到骤变大事件就反应迟钝慌乱的京城戒卫也总算反应过来。职守京城治安的勋贵将门的将军们得报,大惊失色,出事了,出大事了,感觉脖子上的脑袋不是那么牢靠了,顿时也发了疯,惊慌失措也赶紧亲自披甲带兵急急增援。大队的禁军轰隆隆出营从各处紧急杀奔向御街而来。

    各军到达的时间不等,仍属于添油战术,但在勋贵武官发狠带领下,兵多总能更有效阻击,虽然仍阻挡不了开了挂的长老高僧高手和精锐武僧构成的骑兵的威势,仍然被一次次冲散,但却截住,层层阻杀了后面疯狂杀来的更多步僧。

    而玉辇上的指挥使满头大汗,急得快哭了。

    皇宫在望。马车却跑不大动了。骁勇的僧骑却冲破重重阻击仍在逼近。仍是势不可挡。而把守宫门的将领显然又是一个傻比,看到远处厮杀,看到玉辇独自仓皇奔来,听到了车上云姑尖厉的呐喊快开门,却不是赶紧打开宫门先让玉辇赶紧逃入宫中再详细盘查,而是警惕地喝令手下戒备,显然是想挡下玉辇先在宫门外查清楚情况再说开不开宫门放行。

    这该死的将领倒是严格守备宫门,所为符合程序,优先皇帝安危,尽到职责,本质却是没有担当,面对突发事件不敢灵活应对,死守规矩先争取保他自己没擅自行事的罪责,却是把好不容易逃到这的皇后的性命极可能送掉了。

    这是怎样一个愚蠢自私可恨该杀的傻比!

第219节祸及赵佶

    指挥使再发急,到了宫门前也不得不停下玉辇。

    因为宫门太厚重坚固,不是不顾惜拉辇的马就能一气强撞开的。

    强撞的结果只怕是宫门没怎么样,仍是打不开,而马却撞死了,本就跑不动的玉辇更彻底不用逃了,皇后就死宫门前吧。

    况且强闯宫门,毁坏宫禁,无论怎样也是死罪。

    指挥使奋勇救皇后是为表忠心立功的,可不是为奋斗一场落个重罪死掉的。

    守门将可不管指挥使如何急怒喝骂。

    在皇宫,皇帝才是主人,是唯一必须保护好的人。皇帝的安危高于一切,为此,关键时刻牺牲任何人,包括牺牲皇子娘娘都是可以的,应该的。有事,先保护和照顾好皇帝,然后才是皇子娘娘。

    玉辇归来,却没有随驾并证明身份的众多护从及太监宫娥仪仗,只一人驾玉辇仓皇出现,哪怕这人是熟知的同事也不能放行。谁知道你是不是挟持了皇后或假借玉辇为诸贼同伙开道的叛贼?

    若是让你驾玉辇闯入皇宫横冲直撞,不说是有坏心成心想祸乱大内,就只惊扰了圣驾,谁又担得起?

    这就是这位守门将不肯开门配合通行的理由。

    说到底是守程序,出事了他也有开脱罪责的理由,而反之,千万别出事,出点事,他就罪责难逃,而且不小。他采取的是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来干,不求功,只求安稳事后能脱罪,而不是优先顾虑皇后的安危,实际是对皇家毫无忠心。

    平时里表现的再忠心耿耿再为皇室尽忠职守不怕死,那都是假的,是职场演戏和升官发财必须的伎俩。他心里只有他自己,一到关键时刻就露出本相了。

    另外,驾辇的指挥使喝不动他,即使在这时候也休想指挥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也是指挥使,而且出身权贵之家,是有背景有靠山的,哪会听同样是指挥使却出身卑微的同行喝斥指挥。

    若是殿帅高俅或什么其他厉害的武勋要员,不用催促喝令,他也早积极主动打开宫门,谦卑躬腰放玉辇入宫了。

    至于惶急怒急喝骂他的云姑,他听出音来了,知道是哪位,但照样不鸟。

    一个宫女而已,是皇后的心腹又怎么了?她仍是个卑微的宫女。

    涉及宫禁的大事还轮不到皇后发话。何况是区区宫女。

    让护驾指挥使更恨的是,停车检查就检查吧。反正也喝令不动你。你倒是快点。可这守门将说是警惕性高,实为惜身特怕死,带着守门上百将士唿啦围上来刀枪并举监视紧盯着他和玉辇。守门将还生怕玉辇的车帘猛然一开杀出一伙可怕歹徒,不敢近前伸手掀开车帘查看里面,而是从部下那拿了根长枪,用长枪远远地小心翼翼地慢慢挑开车帘。

    “王班,我草你八辈祖宗。”

    护驾指挥使气得忍不住破口大骂,“磨磨蹭蹭,贪生怕死。你耽误了时间,是成心想害死娘娘?”

    “你以为打着严守宫禁规矩的幌子就不会有罪?你想死啊?不,你指定必死无疑。”

    叫王班的守门将心中一惊,但却更恼火被辱骂,仍不鸟护驾指挥使,专心防范挑开的车帘后可能存在的凶险。

    车帘全挑开了。

    他看到了脸色煞白一头汗更一脸急怒的云姑,看到了尊贵的皇后歪靠在云姑怀里似是昏迷不醒。也可能是已经死了。可能是被云姑和这位指挥使密谋害死了,却借尸体来诈门闯宫.....

    .嗯,嗯,这不是没可能。不得不严加防范。

    这就是事后追究责任时推脱没及时给皇后放行的罪责的最好借口。

    他的鬼心思小算计反应气得正急得发疯的云姑尖叫大骂:“看到娘娘,你这该死的杀才还不赶快打开宫门?”

    王班意识到自己真误事了,自然力争自保,还想狡辩几句想获得皇后的体谅,却无形中仍是在拖延时间耽误事。

    云姑却没心思再耗一点,淫贼僧兵正杀来,命在顷刻间就可能失去。她一急,再顾不得尊卑规矩,直接使劲摇晃郑皇后,哭着尖叫:“娘娘,娘娘,你快醒醒吧。这该死的杀才不肯给你放行,他想害死娘娘......”

    王班一听这个既惊又恨,却看到郑皇后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不愧是皇后,稍一恍惚,眼神瞅见王班和车外的宫门与御林军立马就清澈冷厉起来,一正身子,身体虚弱,声不高透着虚却照样极具威严地喝令将士:“还不给本宫开门?”

    这时候,王班就说不算了。

    他想什么,顾忌什么都不重要了。皇后一开口,所部将士立即闻声奔去开门,根本不管王班这个头领是什么意思。

    沉重的宫门想打开也是快不了的。

    吱哑哑间,在稍远处正和截杀的禁军恶战的法缘听到了开门声,看到了玉辇要拉着他的女菩萨潜入魔王宫,顿时急了,狂吼连连中几杖扫开本就吓得畏首畏尾却不得不硬头皮上前交战的禁军几员骑将骑兵,策马狂追过来。

    他一跑,那些沉浸在大战妖魔神将什么的痛快杀戮快感中的众僧强者也跟着大发神威闯了出来,杀向宫门。

    护驾指挥使听见了,急得不等宫门开好就赶紧策马,却玉辇太沉,拉马又疲惫不堪,急切间想快速起动跑起来却是艰难。急得指挥使又大骂喝令这的正瞅着妖僧群如狂风凶悍杀来而陷入紧张的御林军:“死人啊。快帮着推辇,快”

    在众将士的奋力帮助下,沉重的玉辇总算快了起来,总算冲入了宫中。

    可惜,法缘他们也转眼紧跟着闯来了。

    守门的御林军是步兵,根本挡不住开了挂的僧人所成骑兵的冲击。宫城上的将士拼命放箭并射击几架床弩也只搞掉了部分僧人,照样来不及阻挡僧贼杀入宫中。剩下的近百僧人紧咬着玉辇就杀入大内。

    至于那位王班将军害怕魔神般的僧骑,想逃走,却哪跑得过战马,早被一高僧一刀砍倒在宫门内被马踏如泥。

    皇宫警声大作。

    在宫中值班的御林军闻声行动起来,在宫中反应却快了,也严格服从军令调度指挥,总算现出精锐的样子。但这没迅猛的效果。因为他们值守分散在各处,又没有战马,宫中只能步行,想赶到出事地点需要时间。而时间对玉辇最要紧。

    玉辇闯重重宫门,仓皇逃往内宫深处皇后的宫殿。

    沿途的御林军将士和增援来的将士奋勇扑击紧追不舍的疯魔僧骑,忠心骁勇,大多舍命向前,不断光荣战死,与不少的武力高强官高禄重平常显得勇武无敌尽忠职守不怕死,在此刻却吓得不敢上前死战的那些御林军大将形成鲜明对比。

    闯入宫中的僧骑尽管个个武艺高强,又潜能暴发,凶悍强大如神魔,却到底是人,在弓弩和将士的不断猛攻中也不断死去,人数终于在迅速减少,但仍有二三十骑高手追着玉辇冲向皇宫深处,让沿途无马的将士再着急却没奈何。

    截不住,追不上啊。

    激烈的厮杀和警报也惊动了皇帝赵佶。

    驾驶玉辇的指挥使熟悉宫中地形,靠这一点优势总算能一次次逃脱追杀最终逃到了皇后宫前。

    而赵佶今日所在宫殿恰巧就在皇后宫的附近。

    更巧的是,赵佶听到危险,正在随行人员的催促与保护下紧急撤离,想避往别处,正好遇到追杀来的法缘等高手。

    在法缘等眼里,身着王袍被众人随护关照着的高贵皇帝自然就是那个派手下魔将抢走女菩萨的可恶大魔王什么的了。杀了魔王,就等于解救了女菩萨。对其它高僧强者而言,降妖除魔,杀了这个胆敢挑衅“本佛陀”“本至尊大神”权威的什么妖魔王者。方能以证本尊神通威严,方可震慑诸天万界的其它妖魔鬼怪神仙老实臣服。

    于是赵佶这就成了第一攻击目标。

    争斗几乎瞬间就进入白热化。

    二三十骑僧人不约而同跳下马,不用追赶了就放弃了并不是太擅长的马战,下意识就都选择了以最能发挥潜能加成的灵活步战本领战斗。

    他们在药效与极度亢奋下一个个抹了油一样光亮的秃脑袋此刻头皮发红,在阳光下越发闪亮,似闪烁着成神做佛的那种洪福祥瑞吉光,实际却是冒着凶灾血光,一张张脸紫涨的更似要喷血,一双双眼睛通红却似乎放光,这形象越发象由佛陀露出妖魔本相的恐怖凶灵,或高宣佛号,或高叫本神尊本佛陀本神主什么的,都怒瞪双睛如雷咆哮着疯狂扑向赵佶方向,如此更似兽性凶性大发的噬人妖魔。别说从没见识过这等可怕场面的皇帝赵佶,就是军中精选的也曾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御林军将士和赵佶身边最依仗的那些变态阴狠之极的太监高手骤然看到这诡异阴森一幕,也不禁心里一寒,发了憷。

    此时,随着在宫外一路追逐和越来越多的禁军争斗厮杀逐步加剧,随着血腥增多,也随着看到幕后终极大boss——赵佶这个狂妄胆大大魔王出现,特别想除掉,诸般因素加在一起的刺激也最终把药效催发到了极致。这些僧人的身体潜能全部暴发,就象当初同样在药效下疯魔行凶的蔡京的子孙一样,命不久矣,但也正是最可怕的时候,战斗力个个高得不象人,仿佛一个个真是福缘深厚德高得天宠而开悟得道成了神仙佛陀,非区区凡人可敌。

    在这些僧人昏乱又空前绝后敏锐清晰无比的矛盾意识中,他们自己也感觉特别好,感觉自己确实是脱离了肉体凡胎,就是成了神。也越发神勇无畏而肆意凶暴。

    无敌嘛,有不死之身嘛,自然敢放手死战,任性逞凶。

    好在皇帝赵佶是皇宫大内最重要最优先的保护对象,紧急赶来护卫的将士众多,并且会越来越多,及时赶来的武艺高强带队军官也不少,在弓弩与奋勇阻拦下虽然被勇不可当的众僧杀得死伤惨重节节败退,赵佶倒是没被转眼追杀掉。

    是真忠,还是假忠;是真勇,还是假勇;对大内禁军来说,到了此刻就全考验出本质来了。

    负责统御整个大内禁军的御林总管都统,也就是鄙视刁难出使梁山回来入宫紧急求见皇帝的钦差薛弼的那位傲慢将领此刻就露出了不堪。

    他紧紧护卫在皇帝身边,着一身华丽耀眼精甲,持一对西瓜般大的铜锤,好一副忠心护主又神勇无敌的光辉大将形象。

    但当他看到自己的副手,也是位皇帝精选出来的武力极高的心腹重将舞一对沉重镔铁锏大吼着勇猛凶悍冲上去阻击闯出重围冲过来想杀死皇帝的一位老僧,却被这位怕不有六七十岁年纪的老僧几乎转眼就干掉了后,本也想冲上去在皇帝眼前展示雄威和忠勇的脚步顿时就嘎然而止,吓得不但不敢英勇阻击这个老僧,而且两腿发抖退避不已,却还不忘大叫:“圣上速走。末将垫后随护。”又狂呼将士赶紧过来增援,无疑是想让别人垫后送死,他好抽身随着皇帝一起逃走。

    赵佶哪跑得了哇,早吓得瘫了一样,站都站不住,在这场合下没直接翻白眼昏过去已经是赵岳闹事反复刺激锻炼了他的结果,现在能保持睁着眼猛打哆嗦就不错了,只能由两高手太监硬架着逃。

    好在如此反而逃得更快些。

    要是赵佶自己能跑,就算经常踢球腿脚练得不错,也吓得没几步就会跌倒,只怕被不知畏死的僧人疯魔赶上秒杀了。

    赵佶能逃得快,幸运避开了那宗师级武艺的老僧。那位精明的御林总管将军却到底难逃一死。

    他一身重甲,本就跑不快,又拿着一对大锤,本是对敌的厉害重武器,此刻却成了累赘,越发逃得慢了,却又不敢丢下大锤空手面对危险。当然这是相对而言。比起其他人,他身高力猛,体力强劲,武艺高强,跑起来不仅不慢反而极快。

    但他的对手却是太厉害了,神魔一样快得不可思议。

    老僧几乎秒杀了御林副将,在其他将士奋勇围堵过来时硬生生转瞬就闯了出来杀向都统。

    都统只觉得眼一花,老僧就到了面前,他惊骇大吼一声,双锤刚挥舞起,老僧的一只铁掌就到了,正拍中他面门,把他的面孔拍成了平板,脸骨碎裂,脑袋更猛向后仰嘎巴一声折断了脖子,这下彻底不要脸了,命也不要了,沉重的身躯和大锤轰隆落地。

    老僧秒杀了都统,感觉更好,自觉神通更广大了,猛虎般咆哮一声飞步杀向赵佶.........

第220节原来如此

    被架着飞跑的赵佶即使没看到背后的情况,听到老僧猛虎啸山林般的咆哮也知道危险了,吓得屁滚尿流,昏乱中颤声叫道:“完了。完了......”

    “陛下勿惊。”

    这话是随赵佶一起转移的陶大仙说的。

    即使是到了如此凶险紧急的此时,陶大仙也照样是一向的淡定从容,仍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

    这话也是随身保护赵佶的太监高手首领说的。

    这位首领安慰了一句皇帝,已回身和另一位太监高手一同迎向冲来的老僧,双双双掌一错,怒吼一声就攻了上去。

    在这个关头,对付内外兼修却是绿林手段的老僧,单打独斗还得是太监高手这样的同类强者才行。

    其实,老僧感觉自己威力越发无穷,实则已快到强弩之末了。

    一僧两太监,三人转瞬恶斗在一起,身影翻飞,掌风如电,杀得难分难解,似乎终于棋逢对手一时难分高下。实际上以两太监高手娴熟配合合力猛攻也不敌老僧一人。

    但两太监忠君护主,同样不畏生死,不惜性命舍命全力相拼,想以命换命为皇帝赢得逃跑时间,而身手也确实厉害。

    老僧以一敌二稳占上风,但急切间也闯不过去,发怒之下更疯狂猛攻,好不容易重重一掌击毙了一太监,却也被那首领太监趁机亡命扑击在心脏上重击了一掌。

    若换作常人,胸骨碎裂塌陷,心脏遭到重创,即使不死也立马就软了,倒地奄奄一息等死而已,但老僧在药效刺激下不知疼痛,似乎也有不死之身,仍能疯吼着大战下去,惊得那太监高手首领也不禁脸色大变。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强悍的人。

    又如电翻转恶斗了一会儿,就在太监首领也连连受伤难以坚持而惊惧想退缩而走时,老僧突然撕心裂肺暴吼一声,脸色应声暴紫又转青,威猛绝伦不可敌的力量突然如退潮般消失了,身体潜能终于全部耗尽了。

    老僧感觉到了痛,迷茫中低头一瞅塌陷的胸口,大叫了一声,在首领太监想趁机一掌杀之时腿软了下去躺倒在地,不等首领太监惊讶中不忘赶紧俯身补掌追杀以彻底毙掉这个可怕老怪物,老僧已脸色转黑,断气了。

    赶来参战的御林军越来越多,一众狂僧虽神魔般勇悍也在枪林刀雨中不断倒下,但仍有几个如死掉的老僧那般有近乎宗师级身手的强者杀了出来,潜能加成,不是人多就能挡住的,而且太快了,几个起落就去远了,将士们根本追赶不上。

    箭雨对上如此快的强者也不好使了。你根本就盯不住他,即使有神射之技,无法锁定目标又能怎样?

    这些僧人在仍活得疯狂有劲的法缘无形中带领下仍是死盯着皇帝赵佶猛追不舍。

    不能指望御林军了,随护赵佶的太监高手们纷纷回身截击,怒吼着奋勇杀向这几个不死小强般的魔鬼僧。

    眼花缭乱的激战。

    不断有僧人高手力竭或重伤不支倒下。也有太监高手在绝望咆哮中纷纷死战倒下。

    法缘正在壮年,是剩存的僧人中最年轻的,身体保养得极好,身体潜能大,内外兼修武艺又极高,使的又是威力强大的禅杖,长长的禅杖抡起来御林将士难以近身就刀飞枪折了,近身无大威胁,法缘受的伤也是众僧中最少的最轻的。

    他弥陀佛咆哮中如猛虎出闸狂舞禅杖又硬生生闯出了杀围,本不擅长轻功此刻却快如狂风,几个起落就追上了赵佶。

    此时赵佶身边只剩下一个太监高手在拼命架着他继续逃窜。

    法缘一杀上来,这位太监不知应该丢下皇帝先迎战呢,还是加力更快地架皇帝逃。

    两种选择都可能导致皇帝死在这。

    很显然,一松开皇帝,皇帝必然跌倒,直接就瘫那动不了了。他若不敌法缘,皇帝就是在这静等受死。可不放下皇帝,他也没法迎战如此强劲可怕的高手,结果仍是皇帝难逃一死,而且连累他也轻易送掉性命毫无所为,死得太冤枉。

    危急时,赵佶也知道要完蛋了,吓得更是不堪更动弹不得了,却猛然听到身边的陶大仙淡然轻笑一声道:“陛下福德深厚,岂是小小妖僧能伤害的?勿惊。且看贫道收拾这孽障。保陛下无忧。”

    说实话,皇帝身边的这些太监高手对皇帝迷信的这些道人的战斗力从来是瞧不起的,可也迷信也不敢真轻视这些道人的神奇手段或者真是仙法神通。此刻听到陶大仙镇定自信地说这个,心中不屑却又极盼着这位天师真有降妖除魔本领。

    陶大仙不在意太监高手怎么看他,说话间已经回身截向法缘。

    法缘瞅见一道士持如雪拂尘飘然而来,不禁怒哼一声。

    贫僧已成神佛,法力无边,神魔难挡。狗魔王以为请个法力高强的道仙就能阻住我?就能让我知难而退甚至杀了我?

    无知!

    可笑!

    法缘心念如电间,沉重的禅杖已经狂舞扫向陶大仙。

    陶大仙居然仍然是满脸从容的笑容,法缘一动手,他已先一晃身不知怎么就已经突破了禅杖的横扫封锁闯入了法缘面前,拂尘一扬,雪白的丝已罩住法缘的大脸,刺迷了法缘的眼睛,弄得法缘在药效下也仍然感觉到了眼睛巨痛眼泪要落,却咽喉一紧,咔嚓一声轻响,法缘就毙了命,沉重的禅杖当啷落地,人仰天倒下,离开了封面拂尘露出面目,眼泪也终于奔眶而出顺肥脸滑下,肥壮的身躯倒地颤了颤,眼睛大睁着望天失去骇人光芒,人寂然不动了,眼泪却还在继续淌,似在忏悔,似是在死也为失去菩萨爱侣的虔诚却悲剧爱情而无奈的悲伤感慨......

    僧也有情。僧也有欲。

    陶大仙并不为高僧法缘至死落泪而有丝毫动容。

    他在追赶过来的御林将士亲眼清晰目睹下神奇地轻易干掉了神魔一样的法缘,脸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笑容。这个笑容落在众将士们眼里,此刻就拥有了一种让人感觉很温暖极安全可靠的力量,又是那么高深莫测令人敬仰又心畏。

    拂尘一照面,那可怕的妖僧就中了禁止一样定住了身躯反抗不得,被随手一捏杀掉了,这不是仙法是什么?

    原来真有仙法呀!

    原来这位陶大仙是真有神通的半仙,不是以前装神弄鬼欺骗皇帝信任的那些道士假半仙。

    一时间,众将士都不禁恭敬下拜。

    刚刚结束的惨烈厮杀现场呈现一片充满心折虔诚又敬畏的诡异气氛。

    陶大仙从容一扬拂尘,呵呵一笑道:“圣上洪福齐天,此灾是渡劫洗心而已。诸魔皆不能伤。圣上万岁。”

    众将士瞅瞅停止逃跑终于恢复了点神志的皇帝,瞅见皇帝扫过来的探询眼神,心中一紧,机灵地下意识就跟着陶大仙大喊:“圣上洪福齐天。圣上万岁,万万岁。”

    这么一喊,对陶大仙的这一拜就变成了敬畏和敬贺皇帝老大。

    赵佶听着山呼海啸般的祝福呐喊,精神一振,回了魂,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在太监高手扶持下站住了,向将士们挥手道:“忠勇护君,你们都有功,必有重赏。”

    可惜一向清亮儒雅的嗓音此刻暗哑难听,而且太有气无力,让他的江山之主威严不免不够高大光辉,有些失了体面。

    只是此刻的赵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

    没了杀劫危险,回了神,他立马就想到了今日之灾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皇后去大相国寺上个香而已,怎么就发生了僧人群起造反强行闯宫妄图刺王杀驾这么可怕的事?他急需要弄清楚内情。否则他片刻难安。

    夏收时海盗灾难和安庆王梁师成事件,他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整天疑神疑鬼,看谁都有“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理。

    当然,陶大仙除外。

    尤其此时,陶大仙在最关键时刻出手,只身力挽狂澜,救了赵佶的命,而且始终毫无惊慌,除掉最可怕的根本无敌的妖僧也镇定从容轻松无比,尽显得道之人的仙风仙威,既表明了超凡本领,也表明了真正的忠心,让赵佶更迷信和依赖。

    下令了彻查大相国寺事件,赵佶也得知了包括高僧长老和骨干僧人在内,此次共有上千僧人作乱,而且个个疯狂而奋勇无比,从大相国寺到皇宫这一路上的厮杀,众僧从上到下都个个悍不畏死,重伤濒死也会凶狠继续反扑,在数万大军层层围捕下明知死路一条却个个仍力战不退,不死不休,区区一千多点吃斋念佛平日慈悲祥和无比的僧人却杀死上万禁军,杀伤的更多。其疯狂勇猛,即使是久经战场血磨盘考验的西军抽调来京城加强京军力量的悍将也被这些僧人吓怕了。

    参战众将士都谓之根本不是人,是坠入魔道的妖魔,有妖魔的战斗力,瞧其架式大有不击破皇宫杀光皇室死不罢休。

    赵佶一听这个更吓着了,也更不理解了:大宋善待僧道。皇家更待大相国寺极厚,为何他们会作乱造反?

    按理说,天下的寺庙和僧人,谁反了,大相国寺也不能。

    不应该啊。

    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吓得六神无主的赵佶连尿湿的裤子也顾不得换,就着急询问陶大仙这是为什么。

    他只信陶大仙,只信陶大仙才能算知天机内情。

    陶大仙却收了总是挂在脸上的仙姿笑容,面色第一次变得凝重无比。

    他摇头轻叹道:“陛下,之前闻变,贫道就已经推算过了,可不知为何,一算这方面,本就莫测的天机变得居然混沌一片,其它事再难测也总能摸到一点灵光启示,唯独这件事,别说算到点什么,就是想捕捉到一点天机轨迹也不可得。”

    “请陛下谅解贫道修为低潜无能。”

    在赵佶露出惊疑又失望时,陶大仙俯耳极低声又说:“不过,贫道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有大能故意混淆了天机。”

    “啊?”

    赵佶吓了一哆嗦.

    谁强大到能混淆天机?

    是谁?

    莫非是神仙?难道朕得罪了神仙,遭到神仙大熊借大相国寺整治报复?

    在他万般惊惧焦虑疑问的眼神中,陶大仙微摇头轻道:“眼下不可说。不过陛下勿惊。我道门也不是好欺负的。陛下是我教上仙转世,在我教的地位非同小可,自有我教护佑。且严令禁军严密封锁大相国寺和京城,捉拿京城全部僧人。并着刑部等擅长搜查侦破的衙门派所有最精干力量在大军配合下彻查大相国寺。尤其是那些高僧长老的住处一定要查仔细了。哪怕是拆了高僧静舍也要查仔细。贫道相信必有收获。”

    他说着仰头望天幽幽道:“那些所谓的高僧,区区凡人而已,不可能神仙一样周密,做此孽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赵佶听了这个顿时松口气,约摸听出了点东西,猜测到这次事件可能是上界的道佛二教之争,很害怕,但心还是安定了点,也自然陶大仙说什么就是什么。陶大仙说彻查,本就要彻查更得仔细彻查。

    此时的大相国寺自然已经被大军重重包围了,还剩下的所有僧人大约有两千之众已经全部捉了。

    让紧急搜查的禁军意外的是,本以为随皇后娘娘一同来进香却没能逃走的那些后妃公主们应该已经遇害了。以那些僧人当时的疯狂凶残淫邪,不可能好好捉了对待着,即使没死也应该被折磨甚至糟糕得不成样子了,谁知贵人们居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体,连同随行的护卫太监宫娥全都神秘失踪了。搜遍了全寺也没发现半个影子。

    亲自带兵搜救的勋贵大佬们见狠审僧人也没个结果,两千多僧人居然异口同声都说没看到后妃等人去向。。但如此却让勋贵们不禁倒吸口凉气,感觉这事透着邪乎。

    有上千僧人成了超凡魔鬼。莫非真有灵异事,后妃公主们被妖法凭空摄走了?

    这可太吓人了。

    唯一有希望问出些真相的本寺方丈主持等高僧要员已经在疯魔参战中全部奋勇死于厮杀。这就没办法了。

    赶紧上报。

    另一边,刑侦人员们在上官疯狂施压催促下也疯狂仔细彻查,结果在方丈、监寺等寺院核心领导以及一些最德高望众的长老们的居处最隐秘的角落或精美装修后掩藏的隐秘夹墙暗格里搜到了一些东西。

    其中最要紧的是方丈与本寺管钱财的僧头那搜到的两个帐本。

第221节冰山一角

    两个账本都不大,方便藏匿在让人忽略的房间角落里,若不是刑部等破案好手在又是不惜破坏精舍搜查得够认真仔细,绝不可能发现掩在墙角内的秘密,但够厚,都一页页记录着一行行神秘数字,相对应的是令人看不懂的文字,以及时间。

    从纸张、字迹以及账本自身标明的时间上看,这两个账本有年头了,至少是十年前就存在了。

    如果这些数字是大相国寺的收入与支出的钱财,那有很多行显示的支出数额已经大得够吓人的,汇总起来更是惊人。再与一行行的让人看不明白的似是流向的文字一结合,这里面透露的信息就太吓人了。

    天文数字的钱财装备宋国上百万大军也绰绰有余,足够十万精锐大军逍遥花费数年之久,若是用于支持造反什么的不法事,危害之大可以想像。十年暗中累积蓄养或支持某不法力量,那能形成的这股势力或几股势力怕是足够掀翻大宋。

    关键是,在大相国寺并没有搜到大笔钱财,检点来看总共不过两三万贯,而且基本是铜钱,别说是金子,就是银子都极少,更没有珠宝。而来破案的刑部高官以及带兵勋贵们可都清楚:大相国寺的生意可是兴隆得很,收入用日进斗金形容都远远不够。只怕光是每天的香油钱就够寺中这么多僧人当天开销的。大相国寺只有宋以来的累积按理也应该是金山银山才对。

    可这些金山银山都没有,寺中只有这么点钱,与如此庞大高档次的寺庙太不相称,那么,那么多收入都去哪里了?

    大相国寺尽管装饰得金壁辉煌,所耗费的金银铜钱不少,佛像耗铜一项已经堪称惊人,但多也多不到用掉那么多钱财。

    东西都摆在这呐。除了铜制佛像神像,剩下的铜器归整之后都堆在这,一目了然。

    尤其是金银珠宝,大相国寺在佛像等上面没用多少,那么去哪了?

    不可能全换作了铜钱或铜全装饰花费到佛像等上变相藏钱。

    也不可能是全耗费到扩大寺中庙宇园林风景上。

    在这方面历年有皇家大方拨款和调工匠人力物力等大力支持,更不断有无数豪富权贵巨商慷慨解囊积极帮助义建。

    大宋太繁荣富裕。皇家和大宋太多有钱人以大方捐助大相国寺来表示对佛祖的虔诚,希望得到佛祖格外垂青庇佑,对大相国寺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名贵花草树木等稀罕物就会动用权力和商业能力帮着从天南地北弄来,并且以此为能,倍有面子,求得了心安,寺中增添的风景名胜也为他们留下美名。

    大相国寺也会来事,导游僧总会对游人有意介绍这处名胜是某某善信士虔诚捐助的。啊弥陀佛。善哉,善哉......

    对钱来得太容易,不差钱的人氏来说,大把捐助大相国寺是件很划算的事。

    对受益的大相国寺自然也是极划算的美事。

    如此是各取所需,相得益彰。

    也就是说大相国寺规模巨大,气派恢宏,稳坐天下寺庙第一把交椅,但实际上并没有大的支出项,都别人花的。

    那么,累积的金山不见了,是藏匿到了寺中什么地方?

    寺中暗藏宝库?

    有宝库又能在哪里?

    是在墙壁暗室里,还是深埋在地下某处?

    大相国寺太大了,不说地盘光是庙宇就多得很,又无知情僧人可审讯,想一时间搜查到可能存在的宝库秘室太难了。

    重要的是,两个神秘账本隐约显示大相国寺的巨额钱财在十年间已逐步逐批送走了,早一步步流到了账本上看不懂的那些文字暗示之处,怕是早就不在本寺了,怕是根本没什么宝库,不必绞尽脑汁审视猜测本寺地理建筑瞎费工夫搜寻。

    相关官员和禁军搜寻后妃公主,搜寻案件的蛛丝马迹,在极度震怒的皇帝不断施压下不敢懈怠,忙得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用,折腾来折腾去转眼就折腾到下午四点多,没找着消失的贵人,破案高手都蒙头重点仔细搜查高僧长老和骨干僧的住处与相关可疑之处,希望能从这些地方尽快找到破案突破口,尽快确定最要紧也是最要命的后妃公主的去向好解救,光是这数百处就够这点高手忙活的,已经一个个累得半死,暂时还顾不上搜查诸天神殿之类的殿宇名胜,还顾不上找本寺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金山,只是禁军大兵们在紧急搜救中负责匆匆间到处粗糙胡乱搜寻,哪会注意到诸天神殿中区区一寻常僧人所居的简陋到一目了然的值班室中的卧榻下会隐藏着宝库入口,看一眼就走了,自然也没发现床榻下地板的可疑点。

    秋季天短,转眼就要天黑了。

    就在这时恰恰天突然黑了起来,风起而凄厉,如鬼哭狼嚎,显得诡异瘆人,不多久就雷声吓人的轰鸣,暴雨倾至。

    这场入秋后的暴雨下得是如此之大,如此之突然,电闪雷鸣仿佛要撕天毁世般惊人,暴雨如天河倾泻,仿佛是上天见不得今天东京发生的这场鬼神都为之动容的诡异惨烈厮杀,或者是连上天也为本应该慈悲万物却凶残杀人荼毒众生至斯的僧人所造的孽而愤怒,想以暴雨尽快洗涮掉东京城中的斑斑血腥与一切罪恶,还东京原本的祥和青天世界。

    办案的官员们原本是打算连夜挑灯夜查以应付皇帝的催促,但较真下真可能发现宝库入口的秘密。

    但,被如此瘆人的雷霆暴雨这么一搞,官僚们即使不太迷信也感觉太邪乎,结合今天的诡异血案,无不疑神疑鬼,站在漆黑与摇曳微弱的灯火共同构筑的环境中总感觉大相国寺藏着什么阴崇鬼魅邪恶,往日看着神圣庄严美好的佛陀天王神将罗汉什么的塑像浮雕如今瞧着也总感觉似乎蒙上一层阴森鬼气活性,都是那么狰狞诡异似要噬人。个个心中惊惧不安。

    负责戒严与搜查的大批禁军将士在露天地的转眼被淋了个落汤鸡,无法进一步详查寺中众多的可能藏人的树林假山风景,只得仓皇收兵。琢磨事琢磨得头疼,累得晕头转向的那点破案高手们也干不动了,夜战也没耐心再仔细公干了。

    诸般原因下,本就不想在此恶地熬夜遭罪又担惊受怕的官僚们趁机罢手,说是天太黑,晚上视线不明,又有狂风暴雨影响,不利于发现到蛛丝马迹,人多手杂,大晚上胡乱瞎折腾还会进一步破坏现场,更不利于破案。还是封锁这里,大家回家好生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待明日天明,太阳高照,视野分明,条件好才能更好地搜查,更有把握查出问题。

    其他人正巴不得如此呢。

    一时间,无论是将士还是刑案人员都盛赞大人高明。

    撤了。

    没了僧人,大相国寺完了,没人注意各大庙宇开着透气的门窗,更没人注意诸天神殿这微开透气的窗户。

    没人在乎大相国寺的未来,也就没人想着冒狂风暴雨和可怕的雷霆闪电与阴森诡异去关上各殿的门窗。

    风雨顺着门窗飘灌进殿堂,把殿宇中的靠门窗地面淋湿得一片狼籍。

    诸天神殿中那间隐藏宝库秘密的值班僧舍从微开的窗户灌进一些风雨,床榻淋得湿漉漉的,地面也淋得斑驳陆离。榻下盖住地下入口的水泥石板缝隙中,抹得至此已经表面干硬了的水泥再经过一夜的风干,会彻底坚固凝实,在明日的搜查中,和榻外地面整体的湿润斑驳混在一起,别说是那些粗糙随意搜查的禁军,就是刑案高手仔细搜也难察觉异常。

    实际上也没人再来这仔细搜查。

    官方重点搜查的是那些容易做手脚掩盖秘密的林间或假山中的泥地面,或是荷花池,或是墙壁中有可能存在的夹层。忽视了神殿中坚硬一体的平整水泥地面也是能隐藏着秘密的。

    关键是,主事官员们认为大相国寺既然敢拼死悍然发动这一击,必是早有预谋,毅然死战不留半点后路,那么失踪的后妃公主不是被妖僧当场杀害了埋到不知什么地方了,就是不知以什么手段,比如架梯子翻墙,早已弄出寺藏到什么地方甚至已绑架出了京城,以后好用作和朝廷讲条件的人质,决不可能还留活口藏匿在寺中等着官府大兵压境搜到解救出来。

    人如此。钱财也会如此。

    大相国寺决不会在寺内留着大笔钱财让官方搜到。

    这些僧人表面脱离世俗无欲无求的,实际最是贪婪,最重视钱粮,吞到嘴里的钱财哪有再白吞出来的道理,就是死也会留住钱财与秘密。再加上两本神秘账本上情况,进一步说明钱财已经流走了,不在寺内,具体去向尚待侦破。

    这也是官方停止搜查的主要原因。

    主事的破案官员撤了,但并不能立即回家舒服歇了。

    他们还得顶风冒雨摸着黑进宫把搜查到的一些有疑点的证物呈给皇帝看,顺便汇报一下情况和他们的分析推测。

    这是皇帝特别要求的。实际上是给陶大仙看看证物好一窥究竟。

    呈上供御览的东西不止是账本,此外还有一本伪装得如同寻常佛经的册子,是在方丈的众多佛经典籍收藏中搜出来的,上面记录的是大宋各地的著名寺庙或比较大的在当地比较有影响力的寺庙,以及相关寺中方丈等要员高僧的名号。

    这显然是本和同行友好寺庙及同教好友高僧的通讯录,没什么出奇的。

    不正常的是,这本子的首页上印着个佛像,却不是僧人们最应该信守的现世佛祖释迦摩尼,或是阿弥陀佛、东方琉璃世界佛主。而是未来佛——笑口常开大肚弥勒。

    而在方丈、监寺等数位高僧和骨干僧住处的隐秘收藏处都搜到了弥勒雕像,小小的,很方便握在手心中把玩或隐藏,无论是木料还是雕工都再寻常不过了,雕工甚至很粗糙,可就这么个寻常的不值钱的雕像为什么又要隐秘收藏?

    弥勒佛也是佛教尊贵佛陀领袖之一,在大相国寺中也专门设有供奉的神殿,雕像也和大雄宝殿的佛祖一样是纯铜镀金的,造得没佛祖像那么巨大,但笑卧的身姿也不小,也是耗费不小,包装得金光溢彩夺人心目。

    僧人有喜欢弥勒佛,对未来有期待的,私人有这个雕像私下敬奉膜拜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尽可大大方方些,谁会在意?为何偏偏要弄得鬼鬼崇崇?

    况且这些弥勒像细看总让人感觉有点诡异,尤其是那大度笑容,像本身雕得粗糙,但那笑容却雕得极为传神,刻画得细致入微,一眼望去简直是活了一样的笑容,隐喻暗示着无数意味,成为整个雕像中唯一的精妙之处和难得之处。

    赵佶一看到雕像就身躯一震,大吃一惊,脸色转瞬变得难看,既有惊骇,更有愤怒难解和慌恐。

    他是想到了在安庆王府和梁师成处搜到的同样的弥勒相。

    同样的木料,甚至是纹理一致的最可能同一块木料。同样的大小与像式。尤其是那笑容更是同样传神而一致。

    这些雕像看着寻常不起眼,实际却是精品,从刻画的笑容上看堪称绝世珍品。

    这绝对不是寻常物,绝对暗含着什么非同寻常的秘密。

    一瞬间,赵佶就悟了,明白了梁师成临死留下的血遗言中那个“相”字是指什么了。

    相不是指宰相。根本与此不沾边。它就是指大相国寺。

    原来,安庆王这个逆贼以及梁师成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背主狗奴才暗中和大相国寺有勾结,一起在谋算大宋江山。

    而陶大仙查看了账本和那本通讯录后立刻就解开了秘团。

    他私下对赵佶轻叹说:“陛下,贫道全明白了。”

    “这些年来,大相国寺利用其便利弄到了如山的财富,都秘密支援了大宋的逆贼。金山银山都流入野心勃勃的大逆之手用于招收不法狂徒扩充实力招兵买马武装造反。这本寺庙与高僧名录是其本教同党,至少是准备勾结为同党。”

    “此案暴露的是冰山一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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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陶大仙

    人信什么,没理它也会有理。纵然破绽百出,也会自动脑补得合情合理甚至尽善尽美,绝对可信。

    陶大仙的话,赵佶一听感觉太有理,太合理了。

    没有巨额钱财支持,小小河北一鄙夫猎户田虎怎么可能迅速成长为一方大盗并兵强马壮能迅猛破府冲州裂土分疆建立伪晋政权,并且兵势强悍,越是追剿反而越是兵力广大能征惯战的悍匪头领众多越无法剿灭?

    别忘了负责追剿的已不是内地无能的将领,而是抽调的西军悍将。为首的主将王禀可是武艺高强,忠心朝廷,愿意死战又极擅长带兵的人物,即使是在武将人才众多的西军也是威名赫赫的顶级大将之才,却追剿至今仍不能建功。

    怪不得东京一小小排军粗汉王庆被刺配淮西,人生地不熟的,举目无靠,匆忙间杀人流窜占山为王逃避官府追捕却一转眼就成长为一方巨盗也建立了伪政权,可以公然和朝廷叫板了,而且也是由西军大将杨惟中领兵却奈何不得。

    仅说这两股反贼,背后若是没人强力支持,尤其是没有巨额钱财在前期投入扶持,怎么可能做到?谁信啊?

    那些反贼苦哈哈造反为的不就是眼前的钱财享乐?要没这个好处岂会提着脑袋造反。

    肯定有人用巨额钱财扶持,让反贼及时尝到了甜头坚定了意志和反叛信心。不然没得解释。

    “可为什么大相国寺会这么做?”

    大宋,尤其是皇家与满朝权贵们对大相国寺可是不溥啊。不仅不溥,而且优厚得不能再优厚了,简直把它捧上天了。

    这些僧人如此体面享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好好的富贵悠然自得日子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冒险做如此丧心病狂罪恶事?

    这太让人无法理解了。想不通啊。

    陶大仙闻言不禁轻叹一声道:“陛下,这有什么无法理解的?”

    “陛下不防想想,您信的是什么?你最亲近厚待的又是哪教人氏?最简单地说,陛下本身是哪教仙神转世当帝王来凡间享受这一世荣华富贵的?”

    赵佶恍然大悟。

    是啊。朕是道教的上仙转世,和佛门不是一伙的,在凡间为帝王再善待佛门也不会得佛门欢心,更不会赢得佛门爱戴和忠心支持。

    这是根子上的问题。与怎么做无关紧要。做得再好,佛门该排斥反对朕还是会暗中极力反对。

    赵佶感觉找到了根源,但还是觉得佛门反对道门人当帝王可也不至于造反甚至不惜死战悍然祸害皇妃公主并闯宫刺王杀驾,毕竟他们的小日子过得不但不错而且富裕快活悠闲自在尊荣得很,不是被道教皇帝煎迫得生不如死不得不反。

    难道真是上界的二教纷争导致的凡间冲突大祸?

    赵佶惊恐的眼神询问陶大仙。

    神威无边的神仙呐,区区凡间帝王触动了神仙的利益,陷入仙神间争斗的旋涡,哪还有好日子过?能有好下场?

    他迫切需要答案。否则寝食难安。

    至此,赵佶身为一言九鼎的帝王却懦夫苟且不如一乡野村夫的本质暴露无疑。果然越是富贵越是怕死。

    陶大仙心中鄙视冷笑,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不但收起了一向的春风化雨阳光明媚般的笑容,而且越发严肃,在皇帝的询问眼神催促中神情变得凝重而迟疑。

    赵佶第一次瞧见陶大仙这种神色,小心肝顿时提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一个劲狂跳。

    也就是他喜欢踢球,经常运动,身体素质不说不错也是没大毛病,又正当壮年,否则非紧张得爆于心脏病不可。

    他指指上天,“天师,莫非对朕这样的转世上仙道友也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忌讳?”

    赵佶用疑问带商量的语气说的,眼神却越发急切而凌厉起来隐有凶光:快说。朕要知道答案,心里好有数,才不管忌讳不忌讳。你就是泄露天机会遭到天谴,死也要让朕明白。朕才不管你是死是活,朕没心思管你这个那个......“

    这一刻,他的帝王自私独夫本质也充分暴露出来了。

    对面的陶大仙目光敏锐,对赵佶的眼神瞧得清楚,心中冷笑:”就你这样的,贫道一小指头就能弄死你。宰了你,贫道还能杀出皇宫逍遥而去。赵佶啊赵佶,你以为就凭你身边所剩无几的太监高手和大内御林军就能奈何得了我?“

    心思是这个,他却故意又迟疑不决了好一会儿才象是一咬牙终于结束了内心挣扎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又露出往日那种温暖喜人的笑容,只是笑容淡了点又含有些苦涩之意,指指天轻叹一声道:”此事涉及上界秘密,属天机不可泄露。也罢,为了道友未来,贫道就说一说吧。“

    他的慨然愿为万全道友而牺牲自我的高风亮节让赵佶有些感动。当然仅此而已。赵佶决不会因为道友陶大仙泄露天机会有天谴什么的麻烦甚至性命凶险就不让陶大仙说下去。只要能成全他自己,必要时谁死了谁牺牲了他都不在乎。

    ”陛下知道,我道教中人修的是仙,参的是天道玄机,讲究的是参天道成就仙身以求脱凡举霞飞升。所以,我教中人总是避世隐居,追求清静无为,人间若清平祥和无灾难需解救就不现身掺和。而佛门则不然,与我们不同。他们修的是人道,讲究出家却入世经历红尘诸般劫波,经受考验,洗炼内心再出世脱凡,修的是心,其实是修神。“

    赵佶微微点头。

    这方面区别的常识,他是懂得一些的。

    ”修仙和修神同为成就神仙,飞升上界长生不老,得永生大自在,殊途同归,但这个过程却是有很大区别的。问题就来了。我们道教中人修炼,只需要修炼自身管好自己就行了。难就难在对修炼者自身的根骨要求极高,讲究的是仙缘。根骨不行,是浊胎浑骨,缺乏仙根,悟性再高,修炼再虔诚勤奋也没用。没有仙缘更不行。“

    ”佛修则不然。“

    ”佛家讲究众生平等。说凡慈悲心诚持之以恒,众生皆可成佛。禽兽有灵也可成佛。何况是万物之灵长的人?“

    ”也就是说,修佛是不讲究根骨资质的。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只要你想修就能修。大开方便之门,也就赢得了人心。这一点比我道教高明多了。我道教是精英修炼。佛修是众生皆可的普及修炼。至于能不能修成神佛,那得看你心是不是够虔诚,自身是不是够努力,有没有慧根,与佛门是不是有缘了。“

    ”我道门参天道,借天力成仙身,其间自耕自食,自己玩就行。佛门修人道,参红尘,纠缠在俗世中,又不论根骨好癞皆可,又无参悟的天道可借力脱胎换骨,想了道修成神飞升就需要另一种力量——众生念力。“

    ”念力来自信徒,来自追随者。谁的名望大,信徒多,谁得到的念力之助就多,谁就可以更有成神的实力和机会。可天下就这么多人,就这么些念力来源,怎么可能供养那么多僧人成神?所以要争,不仅要和外部争,也要和内部争。寺与寺之间要争。同寺中的僧人也要相互争。不争,如何能当上舒舒服服指使别人的僧大爷僧头所以,陛下看到同为佛门,天下却是分为很多流派,各执一套宗旨,各拜自己的祖师,表面是天下佛门是一家和谐团结一致,实则各派竞争激烈,甚至信奉的佛陀菩萨都不同,东南西北的典籍也常常迥异,矛盾多多。而各自对信守的宗旨决不妥协融合。“

    ”所以,佛门中人出家却混世,总积极干预人间,为获取信众和念力,就迎合世俗人心,把庙宇建得尽可能金壁辉煌,象天宫,实则象俗人敬畏又梦想的皇宫,让世俗之人更容易膜拜和向往。也是为更多获取信众捐献钱粮过日子,不然佛门专等世人供养,不事劳作却无人供养,饿也饿死了,还修什么神佛?“

    ”每当兵灾乱世,人们忙着如何在凶险艰难中挣扎着活命,自然没心思顾及信仰、僧道、修仙修神,生计艰难,钱粮不够自家活命的,甚至易子而食,也没能力没心思关照出家人。这时候入世布教也太危险,佛门就退世避居,不理睬天下苦难。等天下太平了,天下人又有闲心了,佛门又出世了。而且越是太平盛世,佛门越是积极,甚至不惜蛊惑人心,“

    ”佛门要争念力,争供奉过日子,就得全力争信徒。和我道教的矛盾和冲突就在这个。“

    ”我道教修仙不需要念力相助,教中人少而且也多自耕自食,不需要争信徒,本不需要和佛门发生冲突。“

    ”但还是要和佛门争。“

    说到这,陶大仙又指指天,”不得不争啊。这就涉及到天机与上界秘密。“

    ”同为至尊大教,二教,一方信众兴盛,倍威风体面,而别一方却信徒寥寥太丢人,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还涉及到一个最至关重要的方面——气运。上界至尊们争的是面皮,更是本教的气运。“

    ”没了气运,失了天意,再强大的神仙教派也得玩完。少了气运,教派就得衰败。可气运和念力一样就那么多,而且和念力可随着人数增加不同,它是恒定的,是天道定的就是这么多。你教获得的多了。我教就必然少了。“

    ”所以,上界二教在争。在凡间,我道门也要和佛门争一争。“

    ”不然,没人信我教,没精英入教修仙成仙补充上界。而佛门却精英倍出,信徒众多,得更多念力支持了道成佛的不少,不断飞升增强着上界佛门的实力,原本相对势均力敌的上界局面就会打破。我道教就落在下风,被佛门压制,渐渐失去对上界的主导权,没了地位权力,失了面皮不说,这也会反过来影响天道对气运的分配,气运大跌,越发不济。“

    一说权力、尊贵、统治权什么的,赵佶是皇帝,对此最是敏感,最重视这个,也最容易理解陶大仙的一通解说。

    他信服的连连点头赞同。

    陶大仙一笑,轻摆拂尘道:“陛下你看,你是我道教上仙,当帝王也亲近的是道士,无形中就提升了道教的地位和影响力。这就触动到了佛教从上界到凡间的根本利益,让上界的佛陀也不喜,你就是善待佛门又如何?”

    “最重要的是,陛下是我教上仙转世,在上界时本就是我教核心力量,对抗了佛门,哪怕与佛门友善也是佛门天然的大敌。陛下又成了人间帝王,实则是我教在上界争得了气运,这一次压了佛门一头。陛下又直接影响到下界二教态势,完全可以左右局势,直接威胁到佛门的生存。如此,不论您心里想不想对付佛门,对佛门都是一种致命威胁。只有推翻你才能安心。”

    陶大仙指指上天,神色又变得沉重:“上界佛门不允许你代表我教气运兴盛长久把持帝王权威。下界僧众自然有感应和使命。如大相国寺中这些所谓的高僧骨干僧,不过是些贪婪荣华富贵的佛门中人,所以才留恋东京繁花聚集而来定居或挂单却长时间不肯离去,而不是行善天下进行苦修。皆是庸俗之辈,没可能得道成佛,但赶上机会,得了上界启示,对付陛下,最好是除掉陛下中断道教气运增加,为佛门牺牲,死可飞升,而不是下地府继续轮回。他们自然谋逆,而且愿意悍不畏死行险一搏。此次行凶,这些原本慈悲祥和又文弱没什么杀伤力的高僧表现出来的妖魔般强悍也是源于上界。”

    “这也是天机。上界佛门为防止我教测算出来防范了,就以大法力混淆天机,试图蒙蔽。之前,贫道心有感应,感觉总似乎有什么大凶险在威胁着陛下或我教,却反复推算,耗尽全力也总不得解,什么也算不出来,如今才知道内情。”

    赵佶信服地点头。

    大相国寺身为佛门事实上的领袖,高僧们岂会让朕悠然安稳长久做帝王,自然想着设法推翻朕让朕早点结束此生......。...

第223节双鸟,上

    知晓了天机,明白了大相国寺僧人是处心积虑至少十年在成心策划支持造反并妄图亲手杀掉自己。天下的佛门僧众也在暗里厌恶痛恨道君皇帝也在密谋串通进行不法,赵佶极愤怒却又畏惧神佛,畏畏缩缩的居然不敢果断下令清剿佛门叛逆。

    此时,他忘了坚信的自己本是法力无边,在上界地位权威影响力同样了得让佛祖都不得不忌惮的上仙,本性发作下就如同在历史面对凶悍的金军攻打东京一样只顾懦弱苟且害怕。

    陶大仙冷笑一声,瞅着赵佶冷漠生硬道:“贫道能给陛下讲明白了都说了。陛下意欲如何?”

    赵佶一惊。

    他第一次看到陶大仙敢对他如此冷漠甚至隐有凶悍不善之意。

    小小道士居然敢对皇帝至尊如此,他本该恼怒的,不杀陶大仙的头也应该好好训斥威胁教训一下,但他就是没敢。

    他在陶大仙冷漠疏远的锐利目光直直盯视下,害怕了,惊惧了。

    陶大仙摆摆拂尘,继续冷漠盯紧赵佶,但声音淡漠柔和了些又说:“陛下,佛本是道。上界神佛们原本修的也是仙,参的也是天道,只是另立门派才开创了念力修行,参人道以利于凡间人人入教修炼,以最可能快的速度光大佛教。佛门众神中可是有不少我道教的高仙叛徒,改修佛法成了尊贵佛陀。陛下是我教有的极少数上仙之一,如今身在凡尘身为尊贵帝王,身具龙气护佑,天道之下,就算是我教祖师也管不得你。对道佛二教纷争,陛下完全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您若是转投佛门,支持凡间佛门兴盛发达,为上界佛门争得气运,以您的上仙身份必也会成为尊贵佛陀。地位只怕还远在那些早就加入佛门成为佛陀的上古神仙之上,就是权威在燃灯等远古佛陀之上,位仅在佛祖之下也未必不能。”

    “陛下有的选。”

    “陛下尽可按自己的心意随便选择。上界奈何不了你。“

    ”神佛想除掉你的凡间之身和帝王权威,也只能通过凡间的力量来试图间接达到目的。很明显却失败了。这也证明上界对身为帝王的你是无可奈何的。“

    陶大仙玩味地瞅着神色变换不定的赵佶。

    赵二这神奇小家伙曾说过:”赵佶父子帝王皆是自私懦弱苟且无骨之辈,更是愚蠢天真之辈,女真打来只会苟且投降,天真妄想投降也能保住江山宝座,能继续享受富贵安逸尊荣,不在乎万民会如何苦难,对异族入侵根本不会有殊死抵抗的心。“

    贫道现在就提前间接验证一下赵老二预言的,很想看看赵佶在道佛之争神佛威压下会不会苟且懦弱地选择背叛他信守的道教与上仙身份,投降佛门以求江山苟安他活着的时期,轻松解脱眼下的凡间危险麻烦。而死后也可得佛门尊贵身。

    事实上,赵佶心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投降上界佛门,宽恕和扶持大宋佛门,既有大好处,可成神做祖,又能轻松省事,他确实在第一时间就心动了。

    这是他的性格使然。

    但他不是蠢蛋,立马就想到了其中的害处。

    佛门佛祖与众佛陀厉害,让人敬畏。可是,道门的三清祖师又岂是易与之辈?

    上界二大教并立。三清祖师必然是能力抗佛祖众佛陀的大能。与佛陀为敌,凶险。背叛三清就没有凶险了?

    另外,赵佶也从陶大仙的话语中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丝嘲讽意味。

    陶大仙怕是在有意试探,甚至是在等着朕出丑呢。朕若是真背叛了道教,怕是报应应验就在眼前,后果难料.......

    一想到这个,赵佶惊得打了个哆嗦,吓出一身冷汗来。

    不能苟且背叛呐,否则堂堂上仙与帝王之尊,颜面何存?

    再转念想到僧人之嚣张、皇后遭遇、一众后妃小老婆和所有的公主闺女全都生死不明正不知遭受什么凌辱甚至残忍虐杀,赵佶的心思从神仙回到现实,耻辱刺痛心,火气又上来了,终于有了些身为丈夫与父亲的正常男人应该有的反应。

    怒火攻心。杀机暴涨。

    我是皇帝,是掌握全天下人生死荣辱的至尊,佛门敢如此犯我欺我,还想推翻我的江山宝座,我岂能容忍?

    决定了。

    收拾佛门秃驴,好好报复一下,让天上人间地下三界的人神鬼都好好看看朕的帝王之威。

    发着狠,赵佶却转眼又软蛋了。

    他脸上是坚定的神情,对正默然审视着他的陶大仙慨然道:“天师勿要疑朕。朕是道教上仙,自然忠诚本教,享受本教逍遥的仙途,岂会叛教去做那佛国整日青灯古卷的僵尸般无聊佛陀?天师不必以言语蛊惑试探朕的心志。”

    这表白倒是很符合他风流浪荡的天性。

    若有的选,他自然不会选择当戒色戒欲戒这个戒那个的和尚,自然最愿意做成了神仙照样能风流快活的道仙。

    所以,他的话不无真诚意味。

    见陶大仙闻言神色目光柔和了许多,他心一松又紧跟着反试探到:“可是,若朕灭佛除逆,大宋佛门能灭掉?”

    这是他担忧的。

    佛门可不是小门小派,不是说收拾,皇帝一声令下就能随意收拾了。

    大宋极其富裕,统治宽松,诸般发达,国力空前繁荣昌盛这十几年,朝廷和人们钱粮不愁,有了闲心余力敬神崇仙拜鬼,道教仍在继续没落,并没有因为本国的生存环境优越而恢复昔日和佛门分庭抗礼的势力,反而越发不堪,天下的道观和道士并没有多少,绝大多数仍然穷困潦倒,只有得朝廷重视的现存道教圣庭龙虎山张天师一脉混得不错,而佛门却随着经济发达而空前兴盛发达起来,不止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昔日盛况再现,而且怕是不知翻了多少倍。

    十几年间,大宋的寺庙不知飞增了多少,天南地北都在增建扩建,连战争时发的凶险又苦寒之地西军地盘内也照样如此,全天下的僧人更不知暗中增加了多少,朝廷从来没调查统计过,不知详情,但怕不有上百万甚至极可能数百万之众。

    佛门经营有方,要钱有钱,要地有地,要矿产有矿产,要商铺有商铺,要粮有粮,要武器有武器,要人有人,而且主体全是光棍汉子,更有专门负责武力的武僧,危急间就能全迅速转换成因无牵无挂而能一心为佛门争取权力利益和生存机会的无畏战士,就象此次大相国寺可怕的僧人那样,更要智慧有智慧,广布各地,勾结官府,上下交通,寺与寺又纵横勾联沆瀣一气相互声援,又千年传承,信徒众多,在民间深入人心影响巨大,在官场和民间要人脉有人脉,要支持有支持,加上多占据朝廷不容易控制的高山灵秀之地,可谓地利人和一样不缺,这样一个庞大的教派势力,若是朝廷敢下令大力清理整顿甚至彻底铲除,逼得本就对道君这样的皇帝当政不满甚至极度仇视的僧众悍然群起造反,那,高山寺庙转眼就会成为山寨反贼窝,数量之多,分布之广,都闹起来可不是分散各地占山为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强盗能比,规模与危害之大不可想像......

    不算,不想,不知道,一算一想吓一跳。

    赵佶现在才深刻意识到所谓人畜无害的慈悲佛门换个角度一审视居然是这么可怕的潜在造反武装势力完美组织。

    这要是冒然一动手,逼得天下佛门都立即造反,那大宋哪抗得住?

    以大宋眼下动荡虚弱的局势,再有佛门一闹,还不得立马完蛋?

    赵佶在畏惧中转眼又想到他最关心的问题:“大宋会不会灭亡?至少是朕享受富贵尊荣顺利当帝王了结此世再灭?”

    至于他死后大宋亡不亡,他就不太关心了。

    到那时,他已经结束了这一世的凡间之旅,又回到仙界继续当他的逍遥上仙了,凡间这些不得长久的凡俗鸡毛小事与他这个尊贵上仙无关,过眼云烟更不值得他操那份闲心。

    当神仙就得有神仙的样子,就得有神仙的漠视众生沉沦轮回之苦的心胸,否则和俗人一样烦恼,神仙当得什么乐趣?

    赵佶的脑袋坏掉了。

    陶大仙却分外清醒睿智着。

    他没回答佛门可灭不可灭这个问题,而是笑言:“陛下道心坚定,可喜可贺。”

    “呵呵,我教三清祖师是比佛陀得道更早的远古大神,岂是叛道另立门派的佛陀能比的。”

    “佛门算计陛下这件事,佛陀能混淆天机蒙蔽诸界。但我教祖师却是参天道顺天意借天道大势行事,无往而不利,成事有何难?岂会没法子对付佛陀们的算计?天道御万物。顺天道大势而为才是致胜大道。阴谋算计再高明也只小道尔。”

    “陛下这一世荣华帝王之旅是我教祖师争得气运,压过佛门人选而特意为陛下安排的。目的是借俗世洗炼陛下的道心和仙根,进一步提升陛下的上仙威能,日后好增强我教上仙压制佛门众佛陀的实力。道祖如此苦心岂会容佛门轻毁?”

    “你看,此次大相国寺搞暴起发难,悍然突袭,并且行凶僧众都得到了上界的战力加成,猛如妖魔却不也惨败俱灭?”

    赵佶听了这一通话是既惊又喜。

    惊的是三清祖师果然不可得罪,道教果然不可轻叛,否则别说仙缘了,就是此世帝王福也没得享受。三清祖师既能借天道大势成全他的帝王之福,若是动怒恨了他坏事,借大势反过来收拾他不也是捏死一只蝼蚁一样容易?当凡间皇帝,策划大事都会预备了万一之下的后手。掌握天地玄机至理的智慧无限远古大神岂会安排了大事却没有留控制事变的后手?

    远古大神行事岂会连凡间的帝王都不如?

    不可能。

    三清祖师绝对有手段无视龙气庇护彻底毁灭朕。陶大仙之前果然是在冷眼试探观瞧朕会不会叛教作死。

    喜的也是道门强大,能护得他,就不用畏惧神佛了。幸好没软蛋糊涂发昏轻易决定做了叛徒。

    既有天道大势在,顺天而为,又有道教庇护支持,那么凡间大宋佛门也是可灭了?

    陶大仙把赵佶变换不定的诸般神情瞧得清楚明白,心中越发鄙视冷笑。

    他淡淡道:“陛下可知若大相国寺此次行刺得手,或是佛门造反成功,陛下会怎样么?”

    赵佶没吱声却瞪起眼侧耳仔细倾听。

    陶大仙好整以暇嘿嘿几声,淡淡道:“那时陛下失去的不止是帝王生涯和凡躯生命,你的仙根也会受损,弄不好就是仙缘断绝,再回不得仙界,而且可能连入地府和寻常凡人一样永受轮回之苦不得超脱都不可能,是真灵灭绝,神魂俱亡,彻底死去。世上从此再没有上仙你这个人了。这种结果,就是强大万能如我教主道祖也是毫无办法。一切的关键只在陛下自己掌握。“

    ”还是那句话,忠心我教对付佛门铲除敌人,或是投靠佛门另寻生机,全看陛下如何选择。到底如何决定,陛下自己拈量清就好。贫道管不得,没资格干涉陛下决定,也不会因陛下叛教而出手对付陛下。陛下毕竟是上仙转世,非贫道可针对。“

    ”一切自有天意。一切皆在天道中。”

    赵佶听得惊骇万分,又情不自禁有种得意心绪。

    他闪烁着眼神问:“那么,天道大势下,大宋江山寿数如何?佛门暗中扶持的逆贼们会不会毁灭大宋?”

    他最关心的还是帝王之福有没有得享,能享受多久。

    陶大仙没回答,而是拿起帐本,翻指着一页页支出项,“陛下请看,这帐本上清晰标明着大相国寺历年暗中扶持强盗反贼的情况。您看起初的几年,支出零乱,去向众多,但每处付出的并不多,显然是在广撒网先进行小小扶持试探,冷眼旁观到底哪个人哪股势力是真正能闹起大事值得大力专注扶持的,再重点扶持。而后面显然找到了目标,或是确认了上界佛陀以托梦什么的手段暗示的目标。”。

第224节双鸟,中

    赵佶仔细瞅着神秘的账本,感觉是陶大仙所说的那样。

    “陛下再看这个,这个......“

    赵佶瞅着同一不明文字名称在账本上开始逐步密集出现最终转为唯一,并且标注的极可能是钱财的支出也逐步集中而数额变大,不禁点头赞同却又看不明白文字到底指的是谁或哪方反贼势力,不解地以目光询问陶大仙。

    陶大仙呵呵一笑道:”陛下不要被这纸面上的文字扰乱了视线,困惑于此。大相国寺的主持和管钱财的僧头,在账本上标注的名称是什么无关紧要,他们自己心中有数,看得明白,能对上账,这就行了。而两本账本上的标注名称有差别,但日期和数额细对却是一致的,两本支出流向和金额是能对起来的。障眼法,混淆和困扰人的耳目小手段而已。这个两本中不一样的唯一名称实际就是河北反贼田虎。陛下要和现实对应从中寻找答案。“

    赵佶恍然大悟,确实聪明有悟性,自己翻帐本查看着,指着后来又增加的一个名称道:”这个莫非就是淮西逆贼王庆?“

    ”呵呵......“

    ”陛下果然深具慧根灵性,不愧是上仙转世,即使是身为凡尘受天道锁住大半灵性免得扰乱人间了照样非凡人可比。“

    在赵佶的得意中,陶大仙指着帐本记录,”请看这后增加的支出项出现的日期,它是不是在王庆刺配之后?“

    对更近地威胁到东京的淮西反贼伪楚国,赵佶自然多加了些关注,对贼首王庆的事了解得还是比较清楚的,知道王庆是因什么发配的,什么时间发配的,又大致是在什么时候走投无路当了山大王,又是在什么时间闹大了称王了。

    这次不用陶大仙详解,他自己就能对照账本和现实,把王庆和大相国寺看上眼逐步加大扶持的轨迹完美对应了起来。

    参破了账本玄机,一切就一目了然。

    赵佶心中愤恨之极,对以大相国寺为首的佛门枉顾国恩阴谋造反越发痛恨。

    陶大仙轻笑道:”陛下勿忧。二贼闹腾得嚣张,却成不了大事,奈何不是大宋江山的,不会影响陛下的福禄运。“

    ”说穿了,此二贼本质真相不过是上界佛门收用的妖兽坐骑而已,一只是黑虎,一只是白虎,奉主人之命,凭地藏王菩萨代佛门控制地府的便利秘密转世下界分居北南共同作乱,以一种更直接有效的方式协助大宋佛门用武力对付陛下。“

    ”天道大势之下,陛下的江山宝座是不会倒的。佛陀们神通广大,也是知晓这一点的,之所以仍然这么针对陛下,目的不是妄图左右甚至改变天道大势,而是想乱世削弱陛下治世功德,损害陛下仙根成长,最重要的是削弱我教的气运。“

    ”“从现实的田虎王庆二贼来看,二人做人粗鄙凶恶异常胆大,往日就恶名响亮却才智一般并非什么高人之士,更没有帝王之相,说明他们本相虽然异常凶恶,但修为并不高,本领有限,智慧也有限,在佛门地位低下,却被派下界,也是因为再能也改变不了大势。佛门不必辛劳委屈更有实力的下凡尘争斗。只要能乱了大宋,败坏陛下与我教气运就行了。”

    赵佶一听顿时大为放心,大大松口气,旋即又想起二龙山这伙逆贼。那是闹得也不小差点儿要了慕容贵妃兄长性命的大害。因为大舅子——青州知府慕容彥德被晁盖搞得不断向朝廷救援,他对二龙山也了解不少,心中痛恨现在又猜忌。

    “二龙山那伙人?晁盖是不是妖怪转世下界?”

    陶大仙摇头否认了赵佶的猜测,“那与佛门无关。不过是一伙贪图钱财最终不得不走上作乱造反的胆大凡人刁民。”

    赵佶又转眼想到了把大宋害得更惨威胁也更大到根本不可治的海盗国。

    “也不是。”

    陶大仙摇头否认道:“海外凶悍强盗而已,仗着凶悍善战、到处掳掠的人才技巧和大海地理便利之类的优势猖獗。他们的根基在海外,优势在海外,喜欢和习惯的也是海外岛屿上四季如春草木常青的气候和衣食生活便利,对大宋所图的无非是财富人口劳力甚至是奴隶。他们嗜好的就是四处抢劫,海外的地盘已经够他们霸占和统治,对中原大陆没兴趣,也没力量兼顾到大陆这么大的地盘,就是抢需要的或眼红的一切东西,想展示强大,想要其它国家臣服和老实纳贡。”

    说到这,陶大仙略带点意味深长的说:“这股海外力量确实是厉害,虽然是野蛮凡人,虽然和佛门阴谋无关,虽然海盗国对一切所谓的不劳而获者都痛恨,比如对等着人供养的佛门僧众,却把抢劫当正经劳动热衷于此并以此为荣这么古怪不可理喻,但如果陛下处理不好,应对不当,若是因为什么事彻底激怒了海盗,惹得海盗决心灭宋,也真有此大凶险。”

    海盗不来抢朕的江山就好。

    赵佶的心安定不少,又立即想起他痛恨又不得不依赖的一个人。

    对这个人,他的心态是很复杂的,既忌惮之极,恨不能立马杀掉,斩草除根,又怀有一些寄托和期望。

    这个人自然就是赵公廉。

    “文成侯?”

    陶大仙一听赵佶终于问到点子上,不禁呵呵笑起来,想也不想张嘴就来。

    “这位侯爷文武皆远超他人太多,年少成名,旷古烁今的奇才,聪慧能干到令人不可思议,让人忍心不住怀疑他是仙神转世有宿慧才如此厉害。贫道早闻其大名,也曾有此怀疑,早年就算过了他的根脚。却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呵呵......”

    赵佶迫切想知道答案,忍不住追问道:“怎样?”

    “那确实是个万古奇人呐!”

    陶大仙故意感慨一句,在赵佶骤起的惊惧疑虑迫切眼神中声音放得极低缓缓道:“陛下,这个人确实非同寻常。他的根脚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魔鬼怪,不属于任何一界神异,他就是个人,没有任何神通法术的凡人,却是九世大善人。”

    “善人呐?”

    一听不是可怕的神魔之属,赵佶顿时长出一口气,一点没怀疑这说法,轻松到露出笑容,不屑地随口嘀咕一句。

    善人有什么可怕的?

    不论哪一界,善都是最好拿捏欺负的存在。上层统治阶层的富贵荣华权威说穿了都是建立在下层良善好欺者身上。

    赵公廉是善人,还九世,再能耐又如何?

    无论是上仙身份,还是现在的帝王之尊,朕想玩死他都很容易。

    这一刻,他忘了之前倍受煎熬不得不一次次扒下自己的面皮和任性下旨恳求赵公廉出山为他镇守边关的无奈和丢人。

    陶大仙瞥瞥赵佶,对其心中的龌龊一目了然,更加鄙视这位自负聪慧有才的天子的自大天真。

    “陛下不觉得九世善人难得又厉害?”

    “难得?有什么难得的?厉害?大善人有什么厉害能让人怕的?”

    赵佶心里极不屑地这么嘀咕,当然不能直说出来让陶大仙鄙视。

    他做了个愿洗耳恭听详解的姿势,努力保持庄重严肃之色,但眼中的傲慢不屑与优越感却是怎么也无法完全掩饰住。

    陶大仙轻笑一声道:“上界评价的善人可不好做到。那是不能做一点恶错事,品行上不能有一点瑕疵的。不同于凡间只要没害死人命,没做大恶,只要多做善事,功远大于过,善远大于恶,到盖棺定论为善者就可称为善人。“

    ”上界的善人标准,或者说是天道定义认可的善人一世做到也极难的。天下生灵何其多,被动困于生存需要,有谁能做到高洁完美无暇?儒教圣人孔子还干过诛少正卯呢。”

    他说着伸手比划了个九字,“九世,陛下可以想像那有多难。而那位侯爷却完美做到了,简直是万古无一。神魔也不得不敬服。”

    赵佶这才惊讶了,甚至是被震撼了。

    “对这位侯爷的命运来说,关键的问题不是九世做到善人的可敬,而是他无意中触动了天道所限。天道之下,十世善人,十全十美就可自动转化神仙。这个神仙可了不得。他位在不知苦修过多少岁月早已得道的诸神魔大能之上,可与上界至尊——道祖佛祖比肩。说他厉害是他虽然没修炼过法术,不精通神通,不擅长争斗,仅仅是单纯的凡人幸运飞升,但天道庇佑,他万法不沾,诸邪不侵,诸劫难害,除了天道规则本身,谁也拿他没辙。”

    “法力无边智慧广大的佛祖还要圆寂渡劫,轮回转世再重修金身。十世善人却可以永生不灭,真正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即使天地毁了,一切重归混沌原始,他也照样于天道同在,与时间永恒。”

    “陛下请想想,这样一个神尊,天道之下,谁敢轻易得罪他?得罪了,他能打你。你却再有神通法术也奈何不了他分毫。你什么手段对他都没用。即便他不会法术,不能直接威胁你性命,伤不到你,可若是和你作对,天天找你麻烦,专门盯着坏你的事,甚至坏你气运让你陷入劫难不断,天道之下你自会有道果仙途甚至性命之危,这还不够可怕?”

    赵佶不禁连连点头。

    遇上这样的主,确实让人头痛,惹不起只能躲着。

    他想到赵公廉就是类似的让他头痛不已却无可奈何,也越发相信了陶大仙的话。

    陶大仙还没说完呢。

    “况且,十世善人得道成神仙后,他自然会开始修炼,而且在天道庇护下,参悟天道法则更多了便利,比其他神魔都多了修炼优势,更容易参透到天道玄机,极快地修成法术神通,再转转眼,他就成了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神仙了。”

    “陛下请想想,到了那时,他在上界的地位会怎样?嗯,嗯?”

    赵佶皱眉寻思:“成了神仙,地位本就和道佛二教之祖比肩,再有了无边智慧神通,那岂不是必然成了神仙至尊?”

    “陛下,你说九世善人难得不难得可怕不可怕?”

    赵佶点头:“确实,咳咳,很那啥。但这不是朕想问的。”

    陶大仙神色凝重道:“我知陛下顾虑。正要说这个。”

    “对上界来说,十世善人成为至尊也没什么,无非是成为天帝。对道佛二教,你修你的道,我修我的佛,他当他的天帝管理天庭,各不相干。大家同享神仙妙境永生即可。问题却出在这位九世善人坚定慈悲持善却九世皆不信佛,九世对僧人寺庙所为皆恶之,认为僧人是欺世损人辛劳利益,对神佛也无好感,对我道教却也没什么尊崇膜拜。若硬要划分他属于哪一门派,只能说是儒教。但他九世坚守儒家宣讲的忠孝节义诸美德,却对流行世俗的儒教本身也无好感。另外,他在品德之外又信奉的是道法自然,偏向于我道教追求与信奉。如此,事端就出来了。”

    “陛下您想,对这样一个非凡的凡人,佛门岂会对他有好感?岂会容他自然完成十世善人成了神仙反感佛门?”

    赵佶赞同道:“断然不能的。“

    ”若是他成了神仙至尊,不说和佛门直接作对,只稍稍偏向道教,打破二教平衡也是佛门忍受不起万不能容忍的。”

    陶大仙喟然一笑:“所以,佛门就利用地藏菩萨坐镇地府的便利在轮回上做手脚,让这位九世大善人第十世为人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顺利当上权势赫赫风光无限,却也因为要管理国家大事,事涉太多人太多种族利益的富贵者。”

    这么稍一说,身为皇帝的赵佶就立马心领神会捋胡须微笑道:“国事、种族事、天下事何其复杂矛盾难断。当官处理冲突,维护了这方,难免就害了矛盾另一方,再聪明的人也难免出错做了恶。九世善人身陷其中怕是难为。只两国战争就必然要杀人,必然造成无辜者死伤。这是恶。做了恶,这一世的善就毁了。九世善人的功德就全功尽弃。佛门高明。”

第225节双鸟,下

    “何止是高明啊!”

    陶大仙感叹道:“为了达到目的,佛门在九世大善人转世时带着宿慧,所以一出生就聪慧无比,少年就成名,风光无限,在少年心性不稳时就开始接受心性与意志考验,等他出错。佛门也特意把他安排在沧赵家族出生。沧赵家族虽然只是平凡之人,历代穷苦凡凡却也是上百年坚持慈悲正气的人家,在战乱中救助庇护了众多人,无意中积下大功德,轮也轮到这一代应该翻身享受富贵荣华果报了,又历代单传久已,所以九世善人在这一世就是沧赵家族的长子嫡孙赵公廉,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娇惯长残的环境。”

    “为了让赵公廉这一世更风光更有底气威荣当大官敢放手乱为,佛门还安排了众多能工巧匠先后转生为赵庄人,让赵庄靠自身就能暴富发达,等到赵公廉长成少年,读书有成,在家族的期许下开始梦想着问鼎官场急需要助力时就立马先有了最重要的在经济上的势力根基。这也是沧赵家族能如此在商业经营上耀眼的原因。”

    在赵佶或沉思或赞叹中,陶大仙感叹道:“佛门如此做却也是顺天意,没违背天道大势。”

    “天道之下,上百年积善的沧赵家族就应该富裕风光一回。“

    ”而九世大善人若想修得十全十美,在最关键的第十世就应该经历更难更复杂的考验。”

    “由平凡化至尊神仙岂会那么容易。赵公廉入官场做大官,干大事做大功业,涉及众生复杂之极的利益,这一世若是清明守善败了,那是他德行心志还有瑕疵,福报运数不够,无缘天界。反之,他若是成了,所建大功业也是他位列天界尊贵地位的基石。有了大功业在身,万界神魔才能对这位十世善人心有真正敬畏折服。否则即使众神魔不敢质疑天道,却也会感觉天道并不公。毕竟天界也是以势力与功业为尊。你若没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凭天道庇护,如何能让众神心服?”

    “也就是说佛门所为虽意图不善,只为佛门自身利益,却皆可称合情合理,就象他们的凡俗徒子徒孙僧人在人间所为竖立的形象一样内多不堪外却光辉体面神圣。众神魔心里明白但无话可说。而我道教对这位大善人也是担忧其得道后成为尊神却意向难明。毕竟此人也不亲近本教更不信仰本教,他自有套信念与坚持,只按自己的信念行事,一旦成功飞升,怕也未必不会损害道教利益。所以我教在此人转世第十世时并没有出手干预,不沾这个大因果,任佛门自己所为,也是顺天意让此人经受更大考验,遵守天道大势。“

    陶大仙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盯着赵佶缓缓道:”这个赵公廉就是个凡人,却又是非同寻常的凡人,非他人可比。“

    ”他这一世历劫对他至关重要,成了,自然前景无限。我教祖师也要对他礼遇有加,凡事退让三分。败了却不是象其他人那样无非是再入轮回仍有做人机会仍能再努力创造世世大善人。天道不允许一个人有反复冲击十全十美成大道的机会。对所有智慧众生,机会只有一次。否则那也是不公平。也会破坏了天道权威法则所定秩序。“

    神仙妖魔多知道有如此成为至尊大神的便捷途径,若是可以反复如此冲击,成功的就多了,满天是这种尊神,那就不是吉祥好事,而是大灾难。天道要庇护关照这么多尊神,怕是天道无心无情也会烦死。

    站在金字塔尖的永远只会也只能是最少数人。

    在赵佶完全理解赞同中,陶大仙声音变得淡淡道:”至于赵公廉到底会不会成功修完十世善人,贫道算不出来。他对陛下的江山到底会不会有害,这个也难说,也无法预先推算。“

    ”大事所趋可算。凡人的个人行为是无法准确测算的。人是活的嘛,心思多变。“

    ”抛却神论,单看现实。赵公廉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显然证明他坚持忠孝节义也是很坚定的。但,一介凡人,当官,他和别的官员也没什么迥然两样,是忠是助力,还是成奸贼是危害,这得看陛下具体怎么做怎么对待他了。“

    赵佶点头嗯了一声。

    官员嘛,朕对他好,自然能拉拢他忠心点效力,对他不好,他自然会愤恨不平,不肯忠心不说,多半会起坏心。

    但赵佶又问:”难道他这一世就不会成为野心勃勃却善于伪装的大奸大恶之徒?“

    ”当大奸大恶者总得图点什么?“

    陶大仙笑道:”无非是权势与享乐而已。赵公廉在沧北冒险受苦,不是在东京,还得常常亲自上阵冒死冲杀,他享乐什么?远离了陛下,失了宠信,家破人亡,有兵不造反却黯然回家当农夫为还债发愁,辛苦训练培养的忠勇将士也逃走得所剩无几,生死荣辱全在陛下一念间,又哪来的权势可言?这位侯爷当大奸大恶却当成这样未免也太失败了。呵呵“

    赵佶听得脸色有点羞臊,却又得意。

    他老是觉得围绕在他身边的蔡京等京官是忠臣,至少是不会反叛他的,而边关的浴血者却是可疑的不能真信任。

    他也明白,若赵公廉真反了,那也是他一手逼迫的。

    陶大仙从赵佶得意的笑纹中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知道这位昏君能宽容大度谅解败坏他江山的那些马屁奸臣却不会放过忠心社稷建大功却不肯总顺着他胡来的得罪过他的国家栋梁。赵公廉言语冲撞激怒过赵佶。赵佶对赵公廉杀机在心,念念不忘,早晚会再出毒手。

    他心中冷笑,但不会为此做什么,面上主动解开赵佶的尴尬,笑道:”帝王之术,御下之道,陛下自然不缺。贫道是不懂的,不能给出什么良策建议。怎么决定、怎么做,全在陛下。“

    赵佶听得顺耳得意,也适时转换话题,又好奇随口问儒家圣人孔子是不是死后成神仙了,或是根本就是神仙转世特意教化人间立功德的。

    陶大仙没直接回答,只淡淡笑说:”春秋战国时出了很多被尊称为子的各行大才。当时的社会最需要的是发展经济,满足人们最低的最迫切的生存需求,是富国强兵平息战乱纷争。孔子所教的是当时最没用的道德学说。“

    所创立的学说于国于民无大益,不合时宜,统治者与百姓皆顾不上关注这种空洞的教条,于当时没什么大影响,更不会建立大功业,泯于众多学说中,远比不上实用学说,你说他在当时会不会有资格成神,或者会不会是神仙转世的?

    神仙干最没用的事,难道是傻比?

    赵佶听了感觉惊讶,可再想想却也释然,感觉在情理中。孔子确实是后人逐步捧起来才成了圣人。

    他问东问西,忌惮佛门,忌惮田虎等反贼,忌惮赵公廉,忌惮这个忌惮那个,好奇这个好奇那个,.问来问去却就是没问问注定要灭亡大宋毁掉他尊贵享乐并给他最残酷耻辱的女真是不是妖魔所化会不会危及宋王朝。

    陶大仙可没心思浪费时间精力多和赵佶胡扯,应付几句,就称泄露天机,怕是报应随时会来,说着缓缓起身走向宫外,边缓缓走边又缓缓说:”说来说去,终归陛下是应运的天命之人,江山不倒,陛下为帝王,天道之下就没谁能奈何得了陛下此世的至尊荣华帝王福。是灭佛是叛教,都有利有敝,最终的后果非贫道所能测知,那得看二教至尊会怎么对陛下。但,没人能威胁控制陛下做选择,人间事仍是全在陛下一念间。上界只能看着。“

    ”只是有一事陛下须知,事情至此,二者必选其一。若是想象以前那样崇道又礼佛左右逢源求平安省心,呵呵......“

    ”滋事体大。陛下需自己静下心好好掂量清楚再决断。贫道不敢多打扰陛下。“

    陶大仙长笑着离去,心中则想着:赵佶呀赵佶,你若是想苟且偷安不肯冒点险灭佛,那你剩下的价值真就只有等待被女真抓去北方的冰天雪地坐井观天品尝自作孽的滋味了。

    赵佶打的正是苟且的主意,要不然也不会有闲心问东问西问一些不相干不着调的事了。

    此时一听这个,他才色变,自己想想也不禁暗骂自己苟且侥幸心太重,是糊涂了。

    不稳定因素,也就是潜在隐患,必然是要先除掉的。骑墙派总是会被双方共同敌视与优先打击。

    到了此时,道佛二教矛盾激化,都不能退让,否则会气运有损,朕这个人间帝王成了矛盾冲突的焦点,道佛二教岂会容朕骑墙。左右逢源的结果不但不会讨好两面,反而会成为二教都鄙视痛恨的目标一齐惩罚......

    况且就算宽恕并优渥佛门,天下的佛门与佛门资助成了气候的河北淮西二反王也决不会停止败坏他的江山宝座。

    凡间国家既定的国策都不会轻易转变。上界的高傲神灵又岂会轻易改弦易辙。

    气运之争,事关道佛二教兴衰甚至存亡,二教决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心思不定的人身上,都不会手软。

    从佛门勾结民间反贼又勾结安庆王,在朝野都极力布置篡位势力也能看出佛门推翻他这个帝王的决心之大。

    没有妥协的中间路可走。

    赵佶对其中厉害想得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干又是另一回事。他仍然下不了铲除佛门的决心。

    勇敢能练出来。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可以后天磨炼成大无畏的勇士。

    但,担当这种素质主要是天性,不是后天历练就能历练出来的,一到危急关头天性就会流露。叛徒多是这么来的。

    赵佶的天性说优柔寡断是轻的。

    从历史上苟且天真投降金军就可知,涉及生死存亡大事,赵佶哪是有担当的料。

    苟且也是宋朝的祖制与生存本质。宋朝的皇帝,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把苟且偷安当成羞耻,而是视为高明政治妥协。

    这种本质落到赵佶身上尤为显得鲜明。这时候就不是当初决心整死沧赵家族那么果断狠辣了,完全菜了。

    就在赵佶独自愁肠百转,犹犹豫豫时,突然有太监仓皇来报:“陛下,皇后娘娘她,她病危啦。”

    赵佶吃了一惊,这才想起皇后遭受大惊吓极需要他这个丈夫安慰保护,而他却吓破了胆,压根儿没想起这茬。

    一时难决,先去看看皇后再说吧。

    赵佶来到皇后宫看到皇后的心腹女官云姑正满脸愁苦焦急含泪伺候皇后,皇后郑娘娘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往日玉白美艳的姿容如今却是满面灰青,奄奄一息,看着就心惊。赵佶的心一颤,怯懦苟且只想求安的心终于又燃起冲天怒火。

    郑皇后和赵佶的关系可不一般。

    早在赵佶还是区区闲散王爷端王时就和郑娘娘结缘。

    那时,他常去向太后那问安尽孝道。

    向太后很喜欢风度翩翩文雅有大才嘴甜又极孝敬她的赵佶,见赵佶喜欢她身边的两漂亮精明心腹宫女,每次赵佶来都特意安排两宫女出面招待赵佶,是有意成全。这两宫女就是如今的郑皇后与早死也追封皇后的大刘氏。

    郑娘娘与大刘氏显然也不是一般人,颇有心机,抓住了机会。可以说赵佶能当上皇帝,其中有二女很大的功劳。

    正是二女总在向太后耳边夸赞赵佶孝顺有才最亲近太后当了皇帝利国也最有利于向太后,向太后才最终力排众议下定决心定了赵佶接了大位。

    赵佶的原配品行端庄,行事公正,为人节俭,是贤德之妻,也是称职的皇后,但相貌凡凡,行事更不如浪荡虚华赵佶的口味,自然不得欢心,当皇后没过几年早早被赵佶气死了。极其美艳又凡事如赵佶意的郑娘娘自然就登上皇后宝座。

    两有恩有情的宠妃,大刘氏先死了。剩下个郑娘娘倍得赵佶珍惜。

    郑娘娘与赵佶之间不止是身为众多后妃之长与帝王间的关系,是真有那么点夫妻之情,对赵佶有不一样的意义,是幸运臂助象征。所以,即便郑娘娘不是太子亲母,也没儿子生存下来可代现太子接位,皇后宝座却一直得坐并且比较稳固。

    这样一位皇后却受大相国寺逆贼僧人危害极可能死掉,赵佶自太监后变态日益不在乎宫妃的心终于痛了。

    眼看皇后昏迷不醒,转眼想到其他只生了闺女的众多小老婆和所有闺女尽遭毒手,赵佶的怒火杀机全部暴发。

    “秃驴,朕断断饶不了你们。佛门,佛门,哼哼”

    赵佶咬牙切齿间终于下了决心。

    怒火冲昏了理智间,他却仍没忘了报复赵公廉。

    “九世大善人,十世十全十美,得道后成至尊会压在朕的头顶上?哼,妄想。断不容你得逞。”

    不管赵公廉忠不忠,赵佶决定了都一定要坏掉赵公廉的此世功德善和在民间的巨大威望,然后着机杀掉让他永远消失。

    一干这种事,他的脑子就特别好使了,立即清晰想起赵公廉在质疑爱了个假国的奏折中提到的那个可恶和尚,越发痛恨佛门,又知道赵公廉以及沧赵家族都不待见佛门并且和佛门有仇怨。他顿时有了主意。

    正好一箭双雕。

    不不,如此可恨的佛门与赵公廉岂配称傲凌长空的雕,只配是等死的两鸟,小岛。

    要一箭双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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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他神奇消失了,留下的是神奇莫测的身世,众说纷纭流传千古的传说,意志笼罩下的飞越世界,各国各种族褒贬不一的圣名骂名。
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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