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攻约梁山TXT下载攻约梁山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攻约梁山全文阅读

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7节还债

    宿太尉焦虑的是新补充上来的河北西路边军不但人不堪,仓促调到边关缺乏充足的心理准备及整训时间,在转转眼一个月多点时间就会到来的秋收与辽寇凶悍秋犯时肯定才刚刚适应边关生活,军心能不能安定下来都是两说呢,怎么可能应对抗辽这种强度的凶险激烈作战,到时根本不顶用,而且到那要命的关头战刀还可能没及时配备全,近战抵挡杀上关上的辽寇只能主要依靠枪和特么的木棍,那就成灾难性的大笑话了。X要命的是这个可能性还极高。

    西路不保,则东路河间府必被牵连,必危矣。

    可能是因为海盗国在热带盘踞,北方人用动物筋做的弓弦耐不住海盗国那的高温多雨潮湿的环境,会软化易断,宋军的弓在海盗眼里是废物,热带又有的是更好的木料制作弓臂,海盗根本不稀得要宋军弓;亦或者是叛军了解东行的叛逃路上根本没有能阻挡他们逃离的对手,没大仗打,远程武器没什么用,又嫌弃箭不好携带,总之叛军并没有大量卷走弓箭等远攻武器。

    如此,经受叛乱后的河北西路边关储备的弓箭仍是有的是,足够打好几场大仗的。

    关碍上准备的众多笨重床弩、投石机以及宋军较厉害的火药弩等也都还在手。

    但,这些宝贵的守边武器对新西路军的军心怕是安慰不大。

    新军会射箭的肯定没几个,经过短短一个多月仓促训练既不习惯也不可能擅长用,到激战时,人一紧张,弓箭御敌的效果可想而知,不射得满天飞却就是没射到敌人那才怪了。这还是好的。

    就怕被汹涌扑上来的肮脏野蛮敌人吓得紧张的弓都拉不开,箭根本射不出去。

    而辽寇最擅长的就是奔射。

    新军射不住对手,就会被对手嘲笑并以娴熟精准的射术惊住,必在暴雨一般的箭矢打击下崩溃。

    床弩等威力可怕的远程武器在新军手中同样没什么大用。

    仓促成军没玩熟练,用不惯不说,发射速度也太慢了,震慑力大,但阻敌效果并不强,手忙脚乱中更难以发挥应有的威慑作用,肯定无法有效阻止辽寇人潮迅速杀到关前。

    新军成员由灭亡的豪强豪绅家的打手刁奴、地痞黑帮成员,以及地方上的拳帮、枪棒馆、刀门什么的武林门派子弟等为主组成。这些人皆是凶横无良之徒,仗着武力或背后靠山的势力行凶作恶是常事,个人武力不低,打惯了架,都是近战好手,也凶恶敢打,有的还是门派的帮主、掌门、馆主什么的各地武林名士甚至是名声响彻武林很有武林身份的老大,如今从军成了体面军官,总体而言,个体战斗力不在前边军将士之下,或许还能反厉害不少,但汇聚成军队打仗就未必行了。

    战时,要是让他们没刀锤锏鞭等武林人惯用的并且玩得最擅长的武器近战抗敌,这些人心里空落落的,不可能有勇气战斗。

    宿太尉不敢指望西路军能抵住辽人秋犯,更怕的是大宋在冶炼和制造武器上的能力也没有了,至少是短时间内难以具备。

    一个国家连制造武器都不能,还能有什么指望?

    今年的灾难把大宋从地方官僚体系到军队,到武器装备和制造,到统治阶层以前不但无人重视反而倍加轻贱的百姓,到高度重视的经济……全面遭到重创,形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个国家却居然没倒,在比较稳定的中央领导下还能挺立,真是奇迹。

    但宿太尉现在越发清醒认识到,宋统治已经是纸糊的一样,再有点事一捅就会破,稍折腾大点,哄,就着火崩溃了。

    宋廷尽情享受了沧赵家族奋力奉献带来的巨大好处十几年,却处心积虑害人家,这下报应来了,债一下还了个狠。

    可恨可怕的是,国完,统治者全完蛋,要死,却是他这个统治者中重要一员先得死。

    他是面临辽寇转眼就会杀来,首当其冲的守边大员呐。

    宿太尉还只是提前忧心如焚空焦虑,实际仍在当着大权在握安全威风体面舒服的官老爷。

    比他倒霉的官员却多了,正承受着高高在上肆意作孽败家后的恶果。

    先说罗汝辑、万俟二人。

    这两家伙一个是大理寺的,一个是刑部的,都是司法机关中央总部的中上层骨干官员,本来当着舒服又很有前途的京官过得好好的,却奉了各自投靠的宰相白时中和参知政事张邦昌的私人命令,私自离京,乔装身份混在钦差队伍中怀着阴险目的,功利心和信心满满地来到梁山刺探和司机搞事兴风作浪,却当头遭到凶暴打击,如同宋官员对上辽与西夏的野蛮暴力总软弱无力一样,擅长的心计和嘴炮本事在这里什么用也没有,不发挥还好,一发挥反而成了遭殃的直接导火索,自负的司法高官身份与保障对梁山人也丝毫没用,梁山人发挥草根百姓的无知粗野凶暴精神和行为作派根本不鸟他是什么官位有什么恐怖职权,压根儿无视了他的权力威慑力,就是果断干脆的凶狠收拾了他们。

    被打个半死,又在梁山泊码头小圈圈里窝着难受,饿了个半死,又享受了荒野水泊中的毒性更强的野蚊子热情关照亲近数天,折磨得不成人形,没死在梁山已经是应了“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古训,命够硬的,

    离开梁山后被钦差薛弼随便抛弃给周围官府照料,似乎有了机会和希望,可梁山周围的官府一瞅这二人这模样:面目丑恶,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精神明显失常,脑子应该不正常了,眼睛也被蚊子祸祸得近乎失明,能不能治好,很难说,希望不大,满嘴没牙,话都说不清楚利落,为官的体面形象毁了,官是指定当不成了。对这样的指定没了前途和利用价值的人,最是势力眼的官场人岂会把二人当回事?

    负责接收照顾二人的衙役就近随便找了个二把刀大夫给二人瞧了瞧,然后在保证不死在自己手里的前提下就不管了。

    本应该出面接待一下两位司法京官的知州知府大员一听明二人的情况,就根本没露面,丢在一边只等上面是什么意思。

    结果,二人只是脱离了梁山牢笼,还得继续忍受从精神上到**上的打击与痛苦折磨,仍是毫无解脱困境的办法。

    而京城中的白时中张邦昌知道二人担负的任务失败了,好作用没起反而坏了事,添了麻烦,本就暗里大为恼恨此二人虚有其表看着精明是大才真干事却百无一用,又听梁山那官府密报上来二人的情况,知道二人没用了,对废物自然就无心关照了。

    加上之前为赎回二人,两宰相自掏腰包的十万贯要从二人家弄回来,再加上形势不对头,皇帝想整治沧赵却不得不反而格外宽厚优荣沧赵而正处于暴躁好杀的状态,罗、万俟二人一回京就极可能会成为祸根,为避免引火烧身也不能让二人回京。

    自然最好是让二人死在外面,灭口,一了百了。

    这样就算皇帝听到点什么,也死无对证,没法查究。

    可,白时中张邦昌又不能让梁山这的官府秘密除掉二人。

    以他们的身份不可能让外人看到和散布出他们对没用的党羽是怎样冷酷无情。

    否则,谁还敢积极投靠他们并且怀着信赖和希望对他们忠心耿耿效力。

    于是,万俟、罗汝楫,没死在梁山这官府手中,被二相的手下各自秘密紧急去温情体贴地接离了梁山周围,但一离开梁山官府的眼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下来接人的人立即变了脸,但也没杀二人,都是告诉二人:你这模样指定是没法再当官了,又办坏了事,为相爷招来大祸,本是该死。但相爷宽厚,念你昔日之功和情义,不除掉你,已经安排相关人报给圣上,说你辛劳成疾得了重病不能再为官效劳朝廷了,给你弄了点退休恩养待遇,已把你的官免了,你自由了,但京城的家就不必回了,把嘴老实闭紧了,以后爱干嘛干嘛去。

    然后,两方分别给了一点银子,当叫花子打发,并切掉了二人的大拇指让二人无法写状子上京闹事,丢下二人走了。

    二人这下官没了,皇帝给的退休恩养待遇和京城家产也赔光了,全落入白时中张邦昌之手还不够赔偿十万贯,家人也没收甚至发卖了钱,已经沦落为事实上的残疾乞丐。

    他们往日只会风花雪月舞文弄墨当官老爷耍心思动嘴,一不当官没钱捞了,什么也不会干,根本没有独立谋生的能力,饭都不会做,流落山东,举目无亲,在如今百姓也皆没同情心没肯施舍的混乱险恶社会中也无力回老家,就算回了老家,在当地富裕嚣张的家族也不存在了,花光那点钱后就只能靠偷田里的玉米地瓜土豆笨拙地弄着吃,好在荒废的村舍到处是,茫然流浪中还不愁没地住,后来在接下来的酷寒严冬中饥寒交迫,死在一荒屋中。

    附近村民发现时,二人缩在火炕一角盖着厚厚的草紧紧拥抱在一起,早冻硬了,不知什么时候死了,二人脸上却是诡异的笑容,似乎死前很开心满足。

    乡民不认识丑恶如鬼的二人曾经是体面司法高官,只当是别处过来的无耻下流流浪汉,骂着随便丢乱坟岗喂了野狗。

    在历史上本会显赫一时,本会在史册上留下浓重一笔奸贼事迹的二人,就这么在赵老二的小翅膀扇动下早早落幕了。

    死得极其悲惨不堪,但却没留下流传千古的骂名,没殃及家族子孙在后世也抬不起头来,也不知二人死后若有灵会恨还是会庆幸这结局。

    当时负责暂时收留二人的梁山周围官府不顾二人凄惨遭遇,还有也是顾不上的原因。

    这次也轮到梁山周围的官府还债了,也倒霉临头了。

    圣旨下,梁山周围的官府,从官到衙门中主要的无品级却有职位级别待遇的吏员,再到军队,都得调动走。

    品级最高的济州府,次之的东平府、兖州,再次之的濮州等衙门,从最高行政长官到通判官等地方大员、到属从小官、到下面在册的主要吏员全体都得迅速起程转任河北西路军驻地,补充边区被叛军清剿一空的官僚统治体系空缺。

    任何人不得迁延,不得推托不从。

    敢托词不去边关的,不问原由,一律抄家充军发配边关,仍是得去河北西路边关。

    你想不当官了求不去都不行。

    对一肚子窝囊火正红眼想杀人的皇帝和朝中权臣的心里话来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当朝廷的官职是什么?你当你想辞职就可以甩手不干了,可以悠然回家从此不用听朝廷招呼了啊?你当你也是赵公廉,朝廷得宽厚对待着哄着你?

    在这个时候敢不尽忠朝廷不听招呼就要你全家倒霉。

    有本事你也叛逃海盗从此不归大宋管了行。

    可惜你没那资格。

    敢去海盗那就是自去送死。

    往日,天下没什么大事,当官只管享受大宋的好处,如今国难当头正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却想脱身事外不肯吃苦出力?

    美得你。

    整治不死你。

    享受了好处,需要献身时,你就得顶上去。

    沧赵家族不是说了:有权就有责,有利就有义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在朝廷隐隐凶相毕露与高压下,这些衙门中人只能老实离开安全舒适的山东内地,迁往陌生又凶险苦寒的河北西路。

    郓州衙门一干人转任去了潍州,从此活在强悍的二龙山强盗的刀锋边。

    而东昌府知府田师中在梁山倒尽了霉,不但钱财上赔了个差点儿倾家荡产,人差点儿饿死累死在爬梁山找尸体上,而且光荣地喝到了海盗帝国独有的“清心寡欲”汤,从此做了和皇帝一样的身体健全太监,终于有了当个清正好官的客观身体条件。

    但这厮目前还不知道。

    他只感觉身体很差,回了东昌府又是高贵官老爷,对妾婢美女殷勤伺候勾引没有一**念,只以为是被梁山折磨得太虚弱。就算知道太监了,他也不可能转做个好官,只会变态更邪恶阴险。

    身体没养好,还没琢磨出怎么有效打击报复梁山呢,调任的圣旨就下来了。

    去当青州知府?

    由一般的知府变成路级帅司驻地的知府,这是重用,是实升了。

    可,那是有要命的地方,

    整天处在二龙山贼寇的威胁甚至战争中,比当初镇守边区面对辽寇还凶险,责任重,实为罚、贬。

    但,他又没有造反的实力,手下的亲信将领和原沧北边军将士能跟着他混平安与好处,敢行凶作恶违法乱纪,却绝不会跟着他和朝廷作对打仗冒险造反,那全都是只为自己尽可能舒服安全活着的下贱无耻丘八,却是他这个长官一手造成的,如今恶果来了,心里再不愿意去青州当刀锋下的官,却不能辞官脱身,不敢不听朝廷旨意,无奈,只能老实去。

    作恶有报,欠债要还。

    在赵老二鲜明的恩仇观影响下,这些高官大员要遭受的还不止调任这点事。rw

第198节都有理

    每个人干什么不干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或者是有不得不那样的理由,简称都有理。

    小人物屈从于社会,干坏事总是以‘我不得不那样干’或‘别人都是这样’来自我安慰,很多时候遇上了事就或冲动或盲从很自然的干了,事先并没有或并不用得先说服自我才能行动,过后再害怕再后悔或在需要时进行自我辩解。

    而大人物见识高,至少是眼界广,都有自己的一套成熟信念,做事思虑权衡在前,干的时候干什么都有一股子理所当然就该这样的心态气势。只要能达到目的,世俗通常的是非曲直标准并不重要,可以无视,可以鄙视。

    比如田师中等梁山周围的州府行政长官。

    他们官大社会地位高,是大人物心态,自觉凌驾于众生之上,权力在握,自然要操控社会摆弄众生,并超脱了卑贱小人物要老实遵守的律法和社会规则束缚,我就是法,我说了算,我说的就是规则,有更多自由,理直气壮为所欲为。

    害个同类甚至更高阶层的官,他们也能问心无愧的不当个事,为了巨大的财富利益官场前途,谋害梁山就更心安理得了。

    而他们部下的乌烂军官和卑微丘八普通将士的信念更简直直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宋重文抑武到变态程度的国策和世情,以及士大夫败类屡屡暴发展示出来的无耻凶残简直没人性,并不遵循儒教品德教条要求,只是拿其当迷惑人的华丽外衣,冠冕堂皇指责与要求别人的丑恶却傲慢自大之极的本质,让缺乏文化素养与辩证思路的军人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直观感觉大头巾比我更坏更无耻害死的人更多,时间越久就越发形成‘我做对了’的坚定信念。

    在这种‘只为我’心态下,又有顶头士大夫长官的恶劣影响与命令,烂军自然什么罪恶都敢干,肆无忌惮。

    这次要调到河北西路面对辽寇或调到山东东路面对二龙山之类的悍匪,这些文武自然都不愿意去,但不得不去。

    当官当兵享受国家钱粮,本就是要为国效劳打仗的嘛,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具体怎么效劳,怎么打仗,那个另有说法门道。

    象田师中等文武昔日镇守边关糊弄朝廷习惯了,早有经验和应对办法,如今换作守青州也没什么为难的,到时自有办法应付贼寇和朝廷两方。

    调任的军政人员心里都大致觉得只要仍能当官老爷兵大爷接着白吃钱粮,调防也就不算什么。

    去就去呗。

    但,他们也清楚此去之地的凶险,

    辽寇,悍匪,都不是好惹的,总要打仗,总是处在危险中。又对手下的军队毫无信心,无论是河北西路的新编边军,还是从沧北赶下来的这些原边军都靠不住。至于那些没见过血的内地大爷兵打仗更不顶用。

    所以,处于对家人的安全考虑,或者说是在一旦城破了,自己没家人拖累,孤身一人也方便及时转进的刚性心理需求下,这些州府的文武主要官员和官虽小却捞钱发家有道家大业大的文武,都做了同一选择:把家转到最安全最舒服的京城去。

    这也是朝廷对主要官员的要求和钳制方式。

    客观上,如今东京有很多闲置无人用的房产,好房产也便宜,正好抓住这个最廉价的时机在京城富贵繁华地安家落户,同时向朝廷交人质表忠心,其实是为更方便及时地掌握朝廷动态和钻营行贿攀门路保障官位前途,必要时更能脱罪保命。

    其他官吏不是不想这么干,

    只是没那能力,又不敢把家人随着自己搬去边关或山东东路,只好选择家继续留置在当地。

    调任和调防命令催得急,传旨与监军太监等人员就在跟前阴森森盯着,田师中等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好家当,打发家人在精干护卫的保护下偷偷去东京安家。

    各州府军政人员自属本城派系或至少熟悉,知根知底,家眷自然各作一伙,空前团结起来汇聚力量一起走,加强自保力量。

    为了让家眷与搜刮积累的巨额财产能顺利到达安全的东京,这时候真是各显神通。

    有的弄到船秘密走运河水路。

    有的化装运货的寻常商家,仗着有马有刀枪弓箭,各家汇聚起来的护卫人手众多又精通厮杀,南下到京城的路上也没有出名的山贼悍匪什么的拦路虎,比较安全,自信能混淆耳目秘密顺利达到目的地……

    从梁山到东京这一路上比较安全,说起来还得感谢梁山这些年为保障商路畅通而不断清扫打击沿途诸恶形成的太平局面。

    调任的文武们在大恨梁山的同时,又嘲弄梁山总是在无意中给他们提供利益和安全保障,议论起来不免有些洋洋得意。

    可结果却是,无论他们的家眷怎么伪装、怎么秘密走、怎么有强大护卫,都是在远离梁山的什么地方,护卫全部被杀,钱财武器马匹等被洗劫一空,一些家人奴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死掉的则化为骨灰散入天地,残骸入地,不知所在。各部搬家团全部神秘失踪。

    旱地忽律朱贵身为梁山间谍头子,主持这么多年情报工作,手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经验有经验……又有东京一下旨,旨意常常还没走完程序出宫呢,就有皇宫内线已经泄露出来由东京情报网提前通报过来的巨大优势,要是连梁山周围的官府的动态都摸不准盯不住这些文武狗官家眷的去向,那岂不是白活了?

    在常常事关生死的情报这么重要的工作上,废物又岂能得赵老二信赖重用至今。

    梁山集团本身也是有骑兵,有陆战队,更有水军悍贼和更精干的杀手组织,盯上收拾掉那些家眷团有什么难的。

    分兵诸路,于水上、林间截击,甚至于方便秘密打劫的途中客栈,有海盗帝国医药化学专家搞出来的服下后很长时间才会发挥药效的迷药在手,连高俅率领的几万大军都能蒙倒,对付家眷团这种目标,自然无往不利,而且干得隐秘无声无息处理。

    该死的和记仇怀恨能报复反击的男丁全杀光。

    不该死的,没威胁的,弄回来。

    如今,知州知府以及武将等的不该死家眷奴婢都在梁山劳动改造,默默以辛勤劳动换取自己和小孩子的生存,以后就和调任的文武亲人主人没关系了,认命或思想得改造,以后自然会有重新的丈夫什么的选择和新生活,只想报仇宁顽不灵的自然会遭到人生嗄然谢幕。

    为了梁山内部团结安稳应对大宋的敌视,在无情的政治下,不老实,是敌人就得死,这没什么讲人性可放任宽恕的。

    梁山不搞杀人全家已经是政治对立斗争中的人性与仁慈了。

    若是按这时代的规矩,换作是朝廷处理,男丁无论大小会一体杀绝,女子会全部发卖为奴为伎,生不如死。

    有这时代的观念奠底,有了对比,所以,这些家眷俘虏反而舒口气,能老实重新面对生活……

    要怨,只怨夫君、主人什么的享受了梁山带来的巨大好处却恩将仇报,还自觉有理,认为处心积虑祸害梁山是应该的有必要的,甚至是符合国家利益朝廷意图的正当之举,妄图让沧赵家族雪上加霜,是沧赵家族梁山部的首要仇敌。

    那么,梁山反击回来自然也是有充分理由的,为了公平与生存,更有必要。更应该理直气壮进行报复。

    欠债,人家梁山不是软杮子,有能力讨回来,自家自然是躲不过去,迟早要还的。

    也没什么好说的。

    田师中等人在打发走家眷后,在朝廷紧盯着催促甚至威逼下也立即起程了。

    梁山做得迅速又绝秘,无人漏网能回报。这些文武还不知道家人和贪婪搜刮积累的财产全都已经和自己招呼都不打就神秘白白了,直到就任新地后左等右等不见东京来人汇报安家情况才惊骇察觉出事了。

    但那时候,时过境迁,什么也追查不出来了,而且陷在危险任所中也无力做什么。

    他们惊恐愤怒中不是没怀疑是梁山所为,

    但没有证据,也不知什么时间在哪出事的,什么也说不清楚。时局又混乱不堪,以前的良民这时候也能暗暗化身强盗团伙作案,还有海盗或通海盗的可犯案,凶手的可能性众多。朝廷又不敢因除造反之外的事再弄出烦恼来惊扰起沧赵家族的不满甚至怒火。田师中等想追查报复或者硬赖梁山作案。朝廷也不会理睬这种红口白牙空咬。

    梁山没有借机弄死调任的这些狗官,一是有军队随护不好弄,二是就让他们去险地担负职责压力承受惊恐煎熬吧。

    此时还不能让宋国倒。

    边关总要有比较有才的官员治理镇守。二龙山晁盖那的武装总要有心计高的官员和并不缺乏勇力的官军打磨。

    死,未必是最可怕的。一刀了账,对罪恶者却常常是种痛快的解脱。

    梁山至此已经收回了周围官府的多年欠账,一定程度上惩罚了罪孽,此时倒不必急于多求。

    青州,皇帝的大舅哥慕容知府这几年承受山贼之祸的麻烦,也享受足了大州地方官的好处,钱财捞得可着实不少,要不然青州也不可能布有重兵却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当强盗汇聚起那么多股山贼,并且贼势越来越烈。

    有个贵妃妹妹,有皇帝当靠山就是牛B。

    辖区匪患那么严重,几可追田虎王庆那样的危害。治理无方,剿匪不利却也一直没受到朝廷真正的惩罚,官照当,有理由心安理得的继续作孽,但此次海盗造成的夏灾也让他尝到报应的苦头,虽然没丢命,却也还债偿还了部分罪孽。

    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清剿桃花山强盗惨败,投靠了二龙山转身也成了强盗头子。小李广花荣调走。清风寨随即失陷,也被二龙山屠杀洗劫一空。慕容知府惊怒不已,咬牙切齿要报复二龙山,正琢磨如何推卸责任并申请朝廷更多支持调兵发力呢。结果海盗疯狂抢掠沿海近海并迅速由南扫向北方的噩耗传来了。其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及屠杀贪官污吏之狠之多,简直比地龙翻身威势更大,比雷霆扫穴更可怕。

    慕容知府当时就吓呆了,哪还有心思报复辖区山贼,就怕二龙山也是海盗的外部势力。

    他第一次感觉到脖子上吃饭的家伙不那么安稳,怕是一个大意闪失就掉了。

    正惊恐焦虑急思逃避对策间,部下的军队获悉了海盗侵略与大宋百姓疯狂叛逃海盗的消息也躁动起来。

    慕容知府大惊失色。

    他可是知晓正是官兵叛逃杀官开城才加强了海盗攻城掠地的速度,极大助长了海盗的嚣张气焰和威势。

    那时,他手下还有一万五千多军队,

    除了青州本部几千兵马,剩下的全是从山东各地抽调来临时助战的精兵悍将。

    这些外地的将士心忧家乡的亲人在灾难中是叛逃了还是遭到屠杀洗劫,哪还有心思留在青州守城剿什么山贼。

    这股兵力不可用了,也成了巨大隐患,随着形势发展越发迅速恶劣,极可能猛然也暴发成为乱军甚至叛军。谁知道军队中是不是也藏着海盗奸细或私通海盗的。总之不能留了,必须赶在海盗的威势扫来之前全遣送走。

    所以,慕容彥德就说了,清州不需要归家心切的人镇守。你们外来的军队各归各家吧。

    这个命令一下,外地军立即轰然撤走,等奔回家乡,随后就是轰然大量叛逃。

    其实当地官府也不敢接收他们入城,放出话来:众将士去青州整训和剿匪辛苦了,立功回来了,放假允你们先回家看看。

    也就是放任会投海盗的将士自由离开,免得入城呆着反成了助海盗破城的内患杀官洗劫全城。

    但留守的军队到了也是杀了些州城中的官僚劣绅,抢劫了财物和武器库叛逃了太多。

    青州这边同样是如此遭遇。本地几千兵马也轰然发生叛乱投敌。

    不过,慕容知府却没死在叛乱中,逃过了此劫,却是他高度警惕二龙山强盗趁机来攻,以及城中兵里应外合造反,一直在提心吊胆防着这一手。又有忠心朝廷并得到他厚待拉拢的提辖崔猛出身边军,警惕性反应速度极高,武力高强,及时察觉军队不对头,虽然极仓促却还是带着家眷护着慕容知府抢先逃出城去了。

    让慕容知府心痛欲绝的是积累的财富在快马紧急逃命时无力带走,全被叛逃者卷走了。

    连心爱的小妾也没了。

    他唯一欣慰的是,家眷一直留在京城享福没带在这边,也就没陷入灾难中。

第199节道君灭佛,上

    慕容知府逃走的时候正是北上驱赶和追剿海盗与清真山流寇的京城几十万禁军被赵岳装小布袋里运走了的时候。但慕容知府逃在乡野间,失去官府间的信息流通,自然不知道这个。

    他和护卫由崔猛带头护卫着,加上一些及时从叛乱之灾中幸运杀出来的青州烂将和亲兵,总共几十人在一起,提心吊胆等叛军很快离去后,想回城看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值得盘点重整一番继续坐守城池,却又惊恐听说二龙山强盗紧接着行凶,正闯入城中进行第二次大肆抢劫,好不容易等强盗退走了,总算可以回去了,可回城一看就傻眼了。

    以前怎么也算人口济济繁华热闹的府城这个惨呐,财物被洗劫一空,别说钱粮武器布帛,就是灶上的大铁锅和饭碗都不放过,抢得那叫个干净,真可称是洗地了。知府衙门和宅院空荡荡的,连桌椅床也没有了,人就更没有了……

    总得来说,被杀掉的人倒不是很多,没看到多少尸体,不是人头滚滚到处溅血的恐怖,也不是官衙捣毁城中房舍被肆意放火焚烧的残垣断壁惨象,只是往日繁多的居民绝大多数不见了,而且几乎难见有妇孺存在,剩下的人口几乎都是大小爷们。

    这些爷们一看到知府老爷和本城将军们回来了就围上来嚎哭撒赖,控诉叛军之可恶,抢就抢杀就杀那些老爷吧,谁叫这些上等人有钱有权又罪恶累累太招人恨该死呢,杀光抢光才好,可叛军拐走强抢走俺们家老婆闺女小孩干什么?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亲不亲一乡人,叛军就算多是光棍缺老婆孩子,那也不能抢同乡家的呀,俺们都不富有,能娶到的婆娘又不那么年轻美貌招人爱。既是去当海盗,你应该去抢那些年轻好看的呀,天下各族美貌大闺女多了去了肯定足够海盗抢的……

    恶毒骂完叛军又诅咒二龙山强盗更该死更可恨,叛军没动他们家钱粮用品,二龙山强盗一来却把他们这样家也抢个干净……

    没吃的没花的,连铺盖被子都没有了,真正是家陡四壁,冬天转眼就来了,这可叫他们怎么活呀。

    怎么活,慕容知府岂会关心。

    他不亲民,当官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走访查看过民间生活状况,只知收税纳钱粮坐在衙门里威严悠然当官爷看报告搞欺上瞒下,哪管贱民的疾苦悲惨无奈,此时处在倒霉中,辛苦搜刮的家当全没了,前途难测,危机四伏,性命怕也可能不保,正心痛正惊恐恼怒烦躁着,又看出剩下的大小爷们和零星妇人一个个刁钻无赖相,知道这些人全特么不是好人,指定全是海盗不稀的要的败类刁民恶妇,这种人平常也是官府治理会头痛的麻烦,大宋朝廷若是能不要,也会全赶走,他就更没心思管了。

    再说了,他也什么也没有了,眼下也要发愁从哪弄钱粮吃饭怎么居住生活呢,正暴躁着要发怒呵斥驱赶开这些刁徒,又惊恐得知海盗走了似乎是北上去了沧州那边,可内地的叛军叛民潮又来了,正扑向青州这样的沿海地区,更疯狂屠杀抢掠沿途官僚豪绅,吓得别说慕容知府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就是崔猛这样的在边关经历过血腥大战开过眼界的悍将也惊得不轻。

    一**铺天盖地的军民混杂狂潮涌过来,这时候的人疯狂无畏骁勇强大,怕就算辽国几十万大军想阻挡也只有碾成渣的份。

    哪还敢停留在城中申请朝廷援助,那是坐城等死。

    再说了就这样的只剩下败类民的城池,连二龙山强盗也防不住的,可别死在强盗刀下,吓得知府大人立即催马掉头又跑了。

    本想逃去附近的淄州什么的州城暂时借住一下,可怕迎头碰上叛逃狂潮,又估计别的州府城也不安全怕是难逃灾难打击,也就没敢去,身处乡野,现实是哪都会出现叛逃,哪都可能有暴民凶徒突现,相熟的乡间大户家也是不可靠不敢待的,惊恐无奈中只能仓皇弄了些乡间粮食逃避到山中一处早荒废了没人来的破庙中躲着,一直熬到灾难结束不闻一点叛逃动静了才敢出来。

    至此,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知府大人怕二龙山强盗,仍不敢回城,但有皇帝关照仍牛B,幸运转任济州,甩掉了危险的青州。

    关键时刻就显出人的心性和眼光。

    慕容知府去济州当长官,知道那安全得很。

    有强势的梁山镇着那一片,山野间别说成规模的山贼,怕是连李鬼这样的劫道的凶徒都难见,他不需要崔猛这样的悍将保护了,需要的大将自会有朝廷重新选派能人来保护济州也保护了他。

    再者青州失陷,损失太惨也得有人背黑锅,通判等要员死光了,主将秦明和黄信又成了强盗,他不背,崔猛这样的提辖猛将已经成为事实上的主将,自然要承担失城罪责……

    由此,崔猛就悲摧了,

    忠心耿耿保护住了知府大人的性命,和知府没同甘却共苦过,知府脱劫走运了,却不念救命护驾之恩,无情地甩下他当替罪羊,却奉旨带着那些青州旧部烂将废物转任全去了济州宝地逍遥享福去了。

    事实上,只为崔猛见过慕容知府那晚仓皇从床上起来一把甩开小妾光脚自顾逃命的丑态,这位知府也绝不会感谢重用他。

    田师中等带兵来主掌青州,崔猛更成了异类,日子更难过。尽管灾难武官员太多,又是国难用人之际,朝廷为稳定人心安抚住各地还活着的“可靠”文武继续忠心效力而格外宽大,说是允许戴罪立功仍用他为提辖官。

    象崔猛这样的地方中层军官,在朝廷眼里完全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朝廷其实也不在意他,更没心思追究处理他那点事。

    旷古未有的叛逃大灾之后,皇帝和朝廷众大臣面对报上来的情况都蒙了,有众多更紧迫要命的事要忙着对付。

    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大体应付过来,国家和社会似乎有恢复稳定的迹象,河北又闹出叛逃并牵连到西军那边引起动荡。

    这可要命了。

    好在赵公廉这个罪魁祸首总算肯低头出山安定人心了。

    动荡消失。西军总体保住了。可已经损失的仍是后果严重。

    遭难的折家军、河北西路边关,将士损失还是其次,武器损失就已经很吓人不好解决了,

    尤其是边关储备的镇国守边利器——神臂弩是叛军为抵抗追杀阻击保命逃走而重点抢掠的对象,损失惨重。转眼辽寇秋犯就会到来,神弩必须赶紧配上。

    折家军等一边向朝廷认罪,一边又焦虑守边急三四连连催促中央紧急调拨神臂弩可用。

    朝廷也知道厉害,不敢怠慢,自然答应。

    可皇帝旨下,京城武备库中却拿不出要紧急调拨的神臂弩。

    之前大量配备高俅等将主率领的禁军好狠狠打击嚣张的海盗和清真山流寇后,账面还有神臂弩上万架可随时调用来守卫京城,不用愁海盗来犯没镇国利器用,现在,兵部惊急中一去查实际库存,却哪有论万的存货,连临时调配折家军、河北西路军的两千来架都难凑够。

    那么,近万架神臂弩亏空能哪去了?

    别忘了,将作营是迁移到城外河边另立了庞大的营区,更方便冶炼和制造武器,结果灾难中也方便工匠家庭叛逃了。但武备库却是一直设立在京城中要害位置的,单独立坊区,由高墙壁垒堵着隔绝外界窥探和潜入,并且配备了最忠心可靠的大量禁军严格看守,没有圣旨和兵部正规文书一起证明,任何人不得靠近,主管全**事的最高军事首长枢密使想视察看看武备库也不可能想来就来,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当时守军也伺机逃走不少,但那点人对上庞大的留守禁军根本没敢闹事祸乱京城,都是偷偷摸摸潜逃的,武备库没遭劫,仍是好好的被镇守的军官带领剩下的忠心朝廷的官兵严密守卫着。

    武备库那在灾难中连死人都没发生过,根本没战斗,也几无骚乱发生,武备库锁得紧,什么也没丢。可神臂弩少了这么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国利器流失了,不知去了哪里,这太可怕了。

    若是流到了王庆田虎等反贼手中,那就是滔天大祸。京城危矣。京中官员也危矣,在路上随时可能遭遇远程刺杀。

    满朝皆惊。

    众臣本就惊恐难安,这下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上朝上班都是没出家门就拼命戒备戒备再戒备,路上更是胆战心惊小心再小心,完全是处在惊弓之鸟状态,往日热衷的浮华欢歌交友饮宴、积极奔走私下结党营私串联、青楼娱乐消遣、文人聚会吟诗作词展示才华相互吹捧提高知名度等等活动就更不敢弄了。

    在家老实待着还难保不被突然从那个高处伸出来的神臂弩射死,哪敢出门到更危险的外面得瑟快活。

    皇帝赵佶这次也真切感受到生命危机,吓得不轻。

    皇宫大内就安全了?

    谁知近万架神臂弩流去哪了。谁敢说神臂弩就不能潜弄入宫中被有心人藏了伺机刺王杀架?

    吓得赵佶朝都不敢上,宫中哪也不敢乱走,

    就缩在寝宫中紧急要陶大仙推算神臂弩去向以及他的福寿命数是不是有变。

    好在陶大仙果然不是凡人,果然是至少有测天道预卜未知神能的半仙道人,慨然展神通以神算测无常测算出些端倪。

    “陛下上仙不必忧虑。您在人间的这趟尊贵福寿还有几十年要享受呢。以贫道占卜测算的结果来看,大宋还有几波大难怕是会发生,但这没什么。多是凡人所为,与天道无干,不足为虑。大宋江山仍得保。陛下仍能稳坐至尊宝。“

    ”......嗯,若无......若无仙界大神通者蓄意强行干涉,陛下终能趁人生此世圆满修行,补上往日为上仙时所缺仙基,重登仙界会更强大更受众仙尊重和膜拜,自然也更有崇高仙位。就算不能圆满,也无非是损些仙基,仙位受到影响,但重归仙界逍遥长生是无疑的。至于神臂弩,测算显示不会危害大宋,似乎已不在宋境,至少是绝大多数不在。卦象上透露可怕的是在神臂弩上捣鬼的人。这个人会危及圣上的江山和人间福寿,而且就在京城,似乎就在陛下身边,和陛下很亲近。”

    赵佶听了大仙的话,心安不少,但又更惊惧会害到他的那个人。

    坏人就在身边呐,还特么亲近熟悉,肯定方便下手,谁特么不害怕。

    赵佶这时就瞅着身边得力的宫女太监甚至后妃一一审视,瞅谁都不象好人,瞅谁都象是那个威胁到他的大坏人。

    他想把身边惯用的人手全调换开,在大仙未测明真相前,哪也不去,就和武艺不低又有神通的大仙待一起。

    陶大仙感皇帝的信任和厚恩,更希望皇帝得道重归仙界后能念在人间的交情提拔他一把,让他这样的有修为却不足真成仙了道只能困顿凡间最终化为朽泥的人也能升仙去享受仙界无限美好的永恒仙福,为此又耗费心血,甚至不惜冒着触动天道禁忌遭到反噬,大损修为危及生命的凶险反复再算,终于又有了新成果,吐血憔悴疲惫却镇定抹去嘴角鲜血欢喜笑着安慰赵佶不必紧张,危害之人不是宫女太监后妃和禁卫军什么的,那人根本就不在皇宫大内中,但似乎是皇族中人。

    赵佶惊疑不定,急思皇族中谁最可能害他。

    可疑对象不少,

    王族中人尤其是亲近皇族中人都不可靠。连儿子也是不可信的,更可能是阴私窃宝座的逆贼。怀疑他遭难死了会最得利的太子,但只想想太子那窝囊废样不可能有本事弄出近万架神弩失窃的大事,太子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人手和关系网,混吃富贵的蠢才而已,赵佶就无法判定什么了,就按大仙指引立即严查神弩流失案。

    神臂弩案件终于暴发。

第200节道君灭佛,中

    无旨意和兵部文书一起证明能进出武备库区的外人只有负责把将作营制造的武器押送来的将作监官员和手下官兵。

    当然,负责管理武备库事务的官吏自然有权随时检查库存情况。

    镇守武备库的禁军在没人潜入库房纵火什么的搞破坏盗窃时也是不准太靠近仓库的,只能在较远处巡逻守卫。

    如此,能窃走那么多神臂弩的人只能是时常押送武器来而频繁进出武备库区的将作监官员和押送官兵。

    自然其中也必有武备库管事做内应配合才能在库中窃取东西装上车。

    库区禁军也必然有问题,

    即使不是窃贼同伙,也必定是玩忽职守,没有按规定严格检查进出的每一送货车辆,让神臂弩能大量偷运出去。轮值负责把守进出口的某位军官和部下一小摄士兵胆大妄为,贪图钱财什么的,心存侥幸,被人暗中收买了,或是被人拿住把柄威胁控制住了,在进出库区时暗中配合轻易放行的可能性最大。

    旨意一下,已经被朝臣紧急下令看管起来的这些人立马全成了罪犯,下狱严刑拷打,再喊冤枉也没用,上刑更狠。

    皇帝可是急红眼了,正盯死这事呢。

    再说丢了那么多神弩也直接威胁到满朝文武大员以及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士绅豪商大小官吏的安全,事涉统治阶层大家的生命,朝野无不高度重视,都在关注此事。负责看押嫌疑犯的狱卒和禁军不敢轻慢,上刑审讯的人更不会手软。

    否则一旦失职或出了什么漏子牵连进去,怕是负责此案的上下所有人得死一大片,并且不知多少家庭要卷进去遭难。

    如此高压下的凶狠严厉,审讯很快就有了结果。

    有一武库小管事架不住酷刑先招了,

    说是有贵人出了大价钱弄神臂弩,不是为阴谋造反什么的在国内用,而是睿智有远见看到了金辽纷争隐含的对咱们大宋的致命危害,又忧国忧民却受身份所限有心无力,朝中诸公又愚蠢短视干不了大事也听不进去英明建议,为削弱甚至化解我朝日后会有的大灾难,贵人万般无奈才冒险打神弩的主意,打算贩卖到国外干预一下金辽之战走向,让蛮子多死点。

    他的上官应该是得了升官什么的大许诺,威胁和鼓励要他配合干,他位卑却不忘爱国想为国也做点大事也愿意干,于是在平时工作中采取虚报入账的手段对运来入库的神臂弩少入多偷出倒了几千架,具体到底有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也不知哪位伟大睿智的贵人是谁。他的上官可能清楚到底是什么大人物。

    审案官员听了这说法,心中窃喜又不禁冷笑:好个可恶的卑贱之徒。还爱国?区区小吏也敢说想做大事?必是你贪图好处才胆上长毛了。事发,仍心存侥幸,巧言令色,妄图减罪罢了。实是愚蠢之极却也胆大妄为刁钻之极。犯了这么大的案了,堪称捅破天了,尚不知轻重。剐了你满门都是轻的。

    有了突破,接着赶紧提审那上官。

    谁知那上官和两个将作监官员早已在一次郊游饮宴中陪画坊美人‘喝多了’从船上不慎落水或下水救人却都淹死了。

    必是杀人灭口。同时死掉的两将作监官员必是那负责偷运神弩的同案主犯。

    但知情的三主犯全死了,这条最关键的线索就这么早早断了。

    真是好手段。

    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再者,大宋官员外斗不行,内斗却是有足够的历史经验教训也足够精明有办法,要命的高压下真死了心较真查案,偷走近万架神臂弩这样的事又不是偷包银子那么简单易藏匿手脚,卖力狠审其他人,抽丝剥茧连日布置大量办案老手周密调查案件相关过去的细节,从一酒楼伙计那无意中追查到代表那贵人势力一方出面宴请和说服死掉的武备库上官的那人。

    那人是个不起眼的中年书生。

    追查过去,他的邻居说这个人虽然无亲也似乎无友,平常似乎也没正经事营生,但却总有钱花,人看着也挺有派头。

    可,那人也早不知所踪,或许是死了,也早被灭口了,或许是早转移藏匿到外地去逍遥了。

    但关键突破口终于又有了。

    那人一个在京城的相好娼伎提供了线索,说是她的这位恩客突然有了大钱,那段时间对她出手很阔绰,有一次喝高了还说等他办完这次的大事就有了足够钱财要为她赎身,说得情真意切的。她自不当真,当时还撒娇凑趣逗问了几句,恩客醉昏昏兴奋得意中失口提了个大官的名字,说他其实是专为那大官办脏事的隐形高级幕僚,搞些钱财,小事尔......

    在皇帝近似疯狂的严旨和诸权臣联手施压下,办案人员自是有杀错,莫放过,只要我不死,死谁都行,为了早日破案保命什么都敢干,管他大官不大官,追查牵连到了就得立马拿下控制好了,免得又死了断了线索。

    大官确实大,是六部之一的工部尚书。

    这位尚书意外秘密落网后也不知是想畏罪自杀还是到底走露了风声被谋杀,在审前那点时间内仍差点儿没命了,但到底没死成,在皇帝严旨下还想摆谱抗拒,却一看鸟用没有,酷刑一上就露出伪君子软骨子无耻本质乖乖招了。

    这个线一展开……

    安庆王?

    刑部和大理寺及兵部,三部联合会审的官员日夜不休接连追审下去,听到最终审出个这样的名字,顿时蒙了。

    怎么会是这位主呢?

    按理说,是谁倒卖神臂弩也不可能是他呀。

    安庆王府一脉,那可是当今圣上的至亲本枝。安庆王本人也是专门管理皇族内部事务的宗正卿,在朝野名声很好,德高望众。这样身份极特殊的一个顶级贵人居然会擅自倒卖镇国利器近万架,会只为点钱财就不顾祖宗的江山社稷?

    他穷疯了不成?

    关键是安庆王府不穷啊,光是京畿和外地的良田桑田茶园就不知有多少亩,在京城有那么多好店铺酒楼买卖,何况皇帝还经常关照本家赏赐钱财东西......

    太难以置信了。

    涉及到这位王爷,滋事体大,比抓审宰相怕是也更令人忌惮。

    三部主审官深知其中的严重性和厉害,都惊出一身身冷汗,更不敢有丝毫大意和审讯漏洞,反复推敲案情细节,确认无误。实际上若不追究到安庆王头上,这惊天的大案,他们也没招破了。

    根本没有其它可能按旨尽早破案的路子和方向。

    于是,商量后,一咬牙,三主审一齐连夜进宫,把破案结果尽早报给了皇帝赵佶,免得夜长梦多证人再出事。

    三主审大佬其实很头痛汇报这个。

    毕竟只是工部尚书一人空口供认大案主谋是安庆王。

    他们追查审问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细致周密工作,找到了很多线索,可惜却没有一条是真正能有力证明确实是安庆王府与大案有份的。虽是尚书这样的高官供认证词,可要定罪安庆王这样的人物,证据还是太单薄了。

    心里没底,不知皇帝会怎么看。

    若是皇帝压根儿不信,又不肯批准连夜抓捕安庆王火速搜捕王府展开突破审讯,却还要再破案另找主谋,那可难为死人了。

    谁知心里暗暗发苦自认倒霉的三主审官这次却是红运高照,简直是吉神盯着赐福。

    惊恐烦躁的赵佶一看主犯安庆王五个大字,惊愕了,但也只是惊愕了,只是眼睛猛然瞪大了点,绝不是极度震惊的那种大惊失色,也没有质疑结果不相信这个肯定属于意外的答案,似乎皇帝早有预料或早从其它途径知道了点真相,惊愕之后显然很生气,脸色都白了不少,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在那微微颤抖,手抓着案报有点儿哆嗦并慢慢抓捏成一团破纸。

    兵、刑与大理寺,三位主官躬身站在御案下方,偷眼观瞧皇帝的反映,准备迎接皇帝的严厉质询,紧张得大气不敢出。谁知皇帝如此反应后又很快镇定下来,恼怒的脸色恢复平静正常,眉眼中似乎还带上了点喜色笑意。

    三位大员怀疑是自己年老体弱眼花了,或者是黑夜光线不明视线不好看差了,心中不免嘀咕:出了这样的惊天丑事,遭到最信任最亲近的亲人背叛,不,不,不,这可不仅仅是背叛了,倒卖镇国利器泄露镇国绝秘给了大宋的敌人,严重危及大宋江山,皇帝没极度惊恐震怒失态是早有预料或线索,是有城府涵养,但怎么着也不应该是有欢喜之色......

    对这种太违反常理常情的诡异事,三大佬在心里甚至忍不住冒出大逆不道的一句话:官家是不是疯了?

    再想想今年发生的一系列大事,大宋遭受了旷古未有的打击,江山狠狠动摇,危机四伏至今没断而且进一步加深加强,后面还不知还会再发生什么不可测甚至完全预料不到的灾难,皇帝连连遭受重创,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以前本就已经喜怒无常有些变态了,再经受这一年的挫折怕是更严重了,更窝囊的是堂堂一国至尊却奈何不了区区一个任性胆大辞职擅自回家务农的平民,不得不大度宽恕赵公廉不说,而且还得丢皇家的威荣脸面屈尊厚颜请求一个平民出山......

    啧,皇帝这一年太倒霉,遭受太多打击折磨,

    可怜的,说不定承受不住了,心理已出了问题,表面看着还正常,内里实际已经疯了。

    啧,可以理解。可以想像。

    啧,但皇帝你疯了不要紧,可千万别把疯劲的灾害用我们头上啊。

    我们可是对大宋对官家你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啊。至少这次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陛下你可不能为此事发疯对付我们。

    提心吊胆的,正胡思乱想,猛然就听皇帝终于开了口,惊得三大佬一哆嗦赶紧更恭敬老实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圣意。

    赵佶说的却是:“三位卿家办事得力,辛苦了。”

    居然没有半点质疑和询问。

    三官连忙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陛下总领江山才是真的劳苦功高感人肺腑。都是微臣无能才劳累了陛下。”

    他们听到皇帝的语调中居然确实带着喜悦之意。

    旁人或许不感觉什么,但三官场老油子可是听得出这种喜悦够明显的了。

    这不是好事,对他们却是太可怕了。

    他们怀疑赵佶精神不正常,怕这位能随意拿捏他们生死的至尊真的是已经疯了,听到和言悦色之语不但没松口气,反而越发提心吊胆,脸上的冷汗一个劲得流,腿都有点儿哆嗦了,就怕疯子皇帝表扬完了下一句就说:“皇家出了如此丑事,不能外泄。你们三位既然都是忠君爱国的大忠臣,自能体谅朕之忧。你们写好年老辞职报告自杀吧,自觉消除一齐死掉会引起的朝野猜疑,自我灭口,免得惹起事端。就在这宫中自杀,让朕亲眼看到你的忠心,也放心。你们也可放心,你们死后,朕定性你们是忠君报国积劳成疾又近日操劳过度导致猝死,一下失掉三位重臣令人好不心痛惋惜。并且朕肯定会善待你们的家人,你家当小官的升大官,什么也不会干的废物也能当官......你们不会不愿意死吧?什么的..”

    若是出现这么个转折,那就悲催了。

    躲不过,秘密死在宫里,再弄回家装自然死亡。家人还得感激着配合着。死得也太冤枉了。哭都没地哭诉去。

    疯子不可怕,可疯子皇帝那就是魔鬼。

    赵佶还奇怪这三大佬怎么惊惶成这狼狈样。朕可是表扬你们呢,不是问罪,你们怕什么?

    当然,他正沉浸在陶大仙的占卜应验了的极度喜悦中,也没心思多琢磨和体谅三手下庸俗官僚的怕什么。

    有了这次灵验,赵佶算是彻底信服了大仙。有了陶大仙这样的半仙在身边,天下何事可忧?

    挖出了身边的至亲大奸,消除了隐患,他的人间福寿自然无碍了,能继续享乐下去。

    你说赵佶的心情能不好吗?...

第201节安庆王

    堂堂皇帝本家——安庆王府为了区区银钱就不顾祖宗创立的江山社稷安危倒卖镇国武器,归其原因很简单:其一是当今皇帝自宋仁宗起,皇位传承改了,仁宗是个仁善节俭对自己约束很严的皇帝,才智一般,没能力真正强大宋王朝,改变不了宋王朝的宿命,但确实全力善待天下人,把国家治理的总体也不错,不属于一代英主,起码是个好人皇帝,也算中兴之主。大宋是中国历史上最富裕的王朝,但仁宗却常常穿着旧皇袍凑合,不舍得花费国帑置办新袍,甚至穿打补丁的皇袍,你从中可见这位皇帝的感人品行。但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么一位在历史上也绝对属于难得的令人尊敬的仁善皇帝却绝了后,无奈只能把皇位传给了收养的当时是濮王赵允让的一个儿子。赵佶是赵允让的子孙。安庆王也是。

    仁宗朝的传位开了个大宋皇位传承的例子,也可以说是开了个坏头,让某些原本没指望能当皇帝的王族有了希望。

    安庆王倒卖神弩可不是因为愚蠢却格外贪婪这个原因。

    他差不多是濮王赵允让的翻版,特别能生儿子,家中儿子一大堆,也颇有心计野心,极擅长伪装,而且和濮王祖宗一样生财有道,极擅长利用皇族身份钻营夺利发家治富和编织势力网,在皇族中名望和身份都很高。

    但他显然没有赵允让的命好。

    皇帝赵佶不但没绝后,而且同样生殖能力发达,儿女都不少,皇位保证传承有后。安庆王没有儿子接位的机会。

    退一步说,就算有这个机会,接位上去当了皇帝也不过是正赶上北宋倒台,东京被破,人被金军抓去当猪狗重点虐待的份。

    并且安庆王生的儿子虽多,却没有一个是真正有能力的,

    显得精明颇有才华甚至文武双全的出众儿子有好几个,让安庆王很满意和自豪,但本质都是些肚子空空的嘴炮货,之乎者也的满腹经纶,学问说的头头是道,对天下大事却百无一能,无非是吟诗弄钱耍阴谋搞内斗等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做富商子是好材料,但当皇族王子就全是废物、祸国殃民腐蚀江山根基的蛀虫。

    当然,包括安庆王本人在内不会这么认为,在东京这种环境中也不可能有这个觉悟。

    安庆王年轻时候就有野心,可惜他没机会抢那个位子。

    当时的皇帝同样有后,并且接位的哲宗皇帝很不待见他,认为安庆王长得漂亮自觉才华出众风流倜傥是难得的治国安邦的皇族大才子并且在朝野都很有人望和人脉根基,实则是轻浮无道贪鄙无耻为人不堪,结交的势力和所谓的贤臣才子也全是些蝇营狗苟沽名钓誉只有嘴本事之辈,担不得大事,若是让这种人当了皇帝,那才是大宋的灾难和不幸,却偏偏还有隐藏的野心。

    哲宗在位时就有意打压安庆王,屡屡借机教训,并且奋发进取年轻有为,有能力死死吃定安庆王。

    在这种情况下,安庆王意识到了危险,

    知道自己以前展示过分了,已经犯了皇帝的猜忌,吓得哪还敢再得瑟,赶紧收起皇族中罕见治国能人却有才无处施展的委屈派头,无论是在多么私下的场合也再不敢显摆这一点,牢牢掩藏了野心,夹起了尾巴。

    这还远远不够做保障的。

    还得有其它手段蒙蔽哲宗,求放过。

    他本身原就是个浮浪纨绔王爷,实际和赵佶是同一类型的,只是没有赵佶在艺术上的惊人才华。但他却瞧不上赵佶的才华,自觉自己擅长的是当皇帝的治国大道本事,岂是赵佶这样的无用花样书生可比的。

    但赵佶却是哲宗喜爱的有与皇位无关的惊人才华也没有野心更没威胁的亲弟弟。

    安庆王在危机下必须抓住赵佶当护身符,把自己伪装成和赵佶属同类轻浮好名的王爷,是年轻虚荣无知轻狂了点,不是真有才,也不是真有野心,以此打消哲宗的猜忌。

    都是只能老实享受王族富贵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都风流倜傥聪明,都好风雅,有太多共同爱好,容易成朋友,安庆王本是有心利用赵佶,但交往频繁常常混在一起,混着混着却真成了同志,有共同语言,关系也无意中亲近起来。哲宗也放过了他。

    谁知哲宗颇有英明神武之姿似是能创振兴大宋的一代名君,实际却是个短命鬼,当了皇帝很快就死了。

    谁知安庆王看到了机会,野心空前膨胀,并且认为最不可能上位的赵佶却就是接位当了皇帝,让他刚施展的野心嘣就断了。

    谁知安庆王内心视为幼稚政治草包的赵佶在几乎满朝权臣的反对下就是能坐稳位子,并且聪明得有能力压制其他野心王族。

    安庆王大失所望,

    没能趁机坐上皇位宝座心痛之极,恨透了选了赵佶的向太后,明面热烈拥戴祝贺赵佶,私下大骂老巫婆是瞎眼糊涂蛋,太该死了,为什么不早死?也恨及时给了赵佶证明治国之能并且实际上是帮助赵佶迅速巩固了宝座的沧赵家族。

    他恨赵佶,也恨上了后来中状元当了皇帝随身心腹秘书的赵公廉。

    谁知他当初成心并且成功利用了赵佶当护身符,并且真结下点交情,他没能当上皇帝却得了好处。

    赵佶自然信任这位往日同为闲散自在王爷也同为有才而自负又有共同爱好的亲密同族同志,有好事自然优先照顾安庆王,安庆王慢慢就必然当了管理王族事务的老大——宗正。身份越发高了,名望和影响力越发大了,便利也越发多了。

    这才叫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佶治国不行,也没兴趣受那份枯燥罪,但人足够聪慧,也不乏帝王手腕,在刚坐江山的不稳下也很勤奋,没闹出治国漏洞大乐子,似乎也有成为明君的潜质,位子越来越稳。

    内心眼巴巴盼着赵佶出大错滚下台的安庆王只能熄火收藏野心。

    这是政治上的仇恨缘由。

    宋王族不能当实职官,再有才也只能老实享乐混吃等死,安庆王没事干就只能把心思重新转回捞钱享乐上。

    于是就有了其二的原因:经济,或者说是金钱方面的仇恨缘由。

    明面的政治势力不能结交,那是王族大忌,是朝廷纲纪严厉禁止的,财富利益交往自然就是隐蔽而有威力的争位利器。

    身为自负有治国大才可以当更出色皇帝的王爷,安庆王的身份便利和名望有了,若再有了也是势力一种的财富,那么……

    安庆王积极在这方面着手,打算先以财富积攒实力,以后若出现朝局动荡皇帝暴毙什么的,有了机会就可悍然一鼓得手。

    在当时,他已经很有钱了,在赵佶的关照下已经是整个王族中最有钱有地位的王爷了。

    但沧赵家族突然崛起,以创新的技术引领了新经济潮流。大宋经济模式不知不觉间就飞速进入了新时代。

    旧的霸占众多田产店铺,做粮食布匹瓷器食盐等等的老三篇暴利生意变得落伍了,有些虽然还是很赚钱,但却越来越严重侵害着天下广大民众的切身利益,甚至始终威胁着百姓的身家性命,是王朝大患,都是最招人恨的旧生意,利润总体也暴跌。

    而与此同时,沧赵家族的生意却是让天下人爱又能暴利的。

    安庆王在钱财生意上很敏锐,顿时就眼红先盯上了。

    当然同样打沧赵商务主意的远不止安庆王一家。包括皇帝家,全部王族都会想插手沧赵商务从中分一杯羹。

    欺负沧赵是无底蕴无依靠的新兴富有的草根,想一口吞下沧赵商务的也大有人在,也不止是王族。官僚富绅等都在其内。

    只是他们都没安庆王的地位和势力,绝大多数人也没有安庆王在经济上的敏锐,有小动作却不敢大折腾,都在看着安庆王。

    偏偏,沧赵商务自己也找事,在生意上可以关照任何当朝的达官贵人家共同发财,唯独就是不理睬王族。

    安庆王本就恨赵公廉和沧赵家族,这下更恨更有理由插手抢夺沧赵商务,比经济方面搞隐讳间接的狠狠打击报复。

    安庆王府的一位得主子宠信在王府也有些权力地位的商务方面管事奉主子之命,带着王府打手刁奴什么的一帮人来到沧州代主子先试探试探赵庄虚实与沧赵家族的态度,华车怒马,耀武扬威地来到赵庄表明身份,嘴上说是谈生意,姿态是凶横狂傲。

    堂堂王族,而且是大宋地位最高最有权力的王爷家肯亲自派人来边野小地方,沧州这种乡下的无知泥腿子还不得吓尿了?

    安庆王府肯讲守法讲文的主动上门谈生意,没用权势和武力直接硬抢你的买卖,已经是高看你一眼,给了你沧赵天大的面子了,你沧赵家族无论男女老少还不得赶紧感恩戴德一齐屁滚尿流地滚出来老实跪拜一地迎接本管事进庄做最尊贵的客大爷?

    若敢不老实,敢有丝怠慢或伺候不周不能让本大爷满意,哼哼,沧赵,你会懂得本大爷的厉害的。

    来的管事和手下这帮人都是这种心理,当时或骑马或坐车趾高气扬等在赵庄门前,一个个那嘴撇得,啧啧,差点咧耳根子。

    但这帮带着无比优越感来的家伙大感意外的是,没得到赵庄贱民全体诚惶诚恐甚至惊恐万状地赶紧尊敬迎接。

    别说赵庄庄主沧赵家族满门,就是个最普通贫贱的村民也没人赶紧出来询问迎接什么的。这的村民进进出出的,去下地干活的干活,去放牧的放牧……一个个说说笑笑的,对突然堵到门前的这群人只有好奇,没人露出村民本该有的那种敬畏恐惧。

    王府管事诧异又大怒,令手下刁奴打手上前喝问威胁催促沧赵满门赶紧出来跪迎,却被庄丁毫无畏惧毫不客气地立马架刀横枪横眉立目硬赶离远了牢牢挡在庄外。这的庄丁根本不搭理他们摆谱叫嚣,只凶野喝骂少在此撒野,有事就等着,自有安排。

    晾了好久。

    自东京温柔乡花花世界骤然出来的这帮家伙总算多少认识到边关人不识尊卑的粗野无知凶悍,一个个气得要死,内中还有几个王府蓄养的武林高手随行押阵,不是没武力玩硬的狠的,却也没敢逞强直接扑上去行凶硬碰。

    当然如此尴尬归尴尬,掉架归掉架,他们也没含怒恨立即离开就这么回京复命对主子狠狠说沧赵坏话,或是要挟当地官府出面威慑赵庄以权势硬压人。他们这趟是来试探并找事先结下冲突因果以后好说事应付朝野舆论压力的。

    另外,堂堂安庆王府遇点事就弄不过人家,要拉当地官府出面才能摆平赵庄泥腿子,那也太丢王府的脸面了。

    管事的琢磨着等明白厉害也会守法并懂得尊敬王府的赵庄之主出来迎接时再好好撒气教训泥腿子,找回面子不迟。

    可赵庄泥腿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最终有人出来了,却不是沧赵家任何主人,只是个管家。

    管家老刘倒是很礼貌客气,请他们进庄一述。

    但王府管事的却更怒了,你居然敢不把王府管事当回事,主人连出面都不屑露头,只派个下贱管家出来应付?

    有懂事讲理的对手了,他胆子也更横了,怒声喝问:“区区赵庄之主这么大架子,连皇族宗正王府都瞧不起?”

    刘管诧异了一下,呵呵笑道:“这话说的。这哪跟哪啊?“

    ”不客气地讲,你只是个王府小管事,是王府的下贱奴婢,连自由民都不是,王府随意打杀你都不算犯法,不是什么尊贵王爷。按理,我赵庄出个自由民身份的重要管事就能接待你。我是赵庄大总管,亲自出来招待你这样的王府一抓一大把的奴婢已经是尊敬王府够接待规格的了。你为何不满意,还说出如此无理的话来?这难道就是宗正王爷家的教养?”

第202节制度造成的仇恨

    “王爷又怎么了?宗正又怎么着?身为王族更得遵守法纪维护大宋纲常。若是众多的闲散王爷也欺压良善坑害百姓肆意胡为,坏了皇家形象,损掉了皇家体面,给天下的官员带了坏头,大宋江山还能长久?你敢代表王府胡为?”

    “你若是来谈事的,就请进庄慢慢说。若是仗势来闹事的,我劝你赶紧滚蛋。我们赵庄人要自己养活自己。忙着呐。”

    管家老刘说着质问谴责的话,声音却和声细语,脸上甚至带着宽厚朴实的笑,很是没脾气的老农架式。

    在东京,别的王府连王爷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但安庆王府仗着皇帝对安庆王的格外信赖照顾和安庆王本身的地位权谋势力,这一系的人在东京就敢凶横霸道跋扈乱稿,这位管事在王府是王爷的心腹,担着不小的实权,在东京混得颇有身份和体面,连不少京城官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很多事,他出面,官府就得给面子,也是自负而横惯了的,离了京城到了乡下,王爷最大,他脱了拘束,性子放开了就更敢耍王府威风仗势胡为了。管家老刘说的道理和朝廷纲纪,他全没听进去,只听进了滚蛋两字。

    “你敢对尊贵的大宋皇族宗正王府的人骂滚蛋?”

    管事从没听过天下敢有人这么对王府的人说话,自从为王府办事,无论是当小卒子,还是到如今当了高贵的管事,更从未在外面吃过亏,猛然来这么一下子顿时气得他怒火窜顶,两眼直冒火星,激动的戟指喝问间,杀心就出来了。

    “沧赵,乡巴佬,你是拿无知粗野当强大,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阖庄想找死不成?”

    若不是在赵庄的地盘,管事哪会骂这些话白白浪费口舌,早不屑地一笑,指挥跟来的王府打手一拥而上把管家老刘打倒在地疯狂暴打一顿,当场打死了是活该,没打死是命大,再丢去衙门进一步治罪,誓要牵连满门甚至满村老小一齐倒霉。

    在这个等级分明,封建礼教和规矩特别多特别敏感特别细的特权时代,也不止是安庆王府,别的王族,尤其是不在京城居住的,对蝼蚁百姓,本质上同样是如此凶横强势,此为王族的特权与体面的体现,无故随便弄死个人根本不算个事,至多赔点钱了事,只要收拾好首尾,不引起社会大面积关注和愤慨,不闹到惊动朝廷不得不做点惩罚处理就行了,本就是地方的一害。

    安庆王府的管事自然对自己的行为格外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心态。

    管家老刘却仍是那副没脾气的老农形象,呵的笑了一声说:“说话文绉绉的,没看出来,就你这样的奴婢还是个读过书的。”

    王府管事听了这话有点得意,但也更怒了。

    一指老刘,又划圈点点整个赵庄城堡,他说:“你不是想听听本管事此来是何意吗?”

    “你给我站好了,听仔细听清了。本管事我此次是代表宗正王爷代表皇族”

    老刘一笑插话打断道:“你不会是还想说也代表了皇帝吧?“

    “行了,有事你就直说。罗里八嗦的说那么绕,我一乡下老农也听不懂啊。”

    管事巴拉巴拉巴拉正说得顺口说得爽呢,却被硬生生打断了,而且显然以势欺人威风摆给瞎子看了没摆成,堵心堵得不轻,这个窝囊感之强烈啊,这口气一窝更火大,顿时就干脆不顾往日巧取豪夺时要注意的作作掩饰了,直接放话。

    “好。粗卑无文无知的老家伙,你听好了,本管事代表皇,咳咳,你沧赵的生意不错,有点新意,于国有大利,不能任你赵庄一群无知不晓得厉害的泥腿子任意瞎掌控着危害到大宋江山,必须严密掌控在皇族手中才能不至于损害圣上利益。”

    终于扯到皇帝身上,他说着看看老刘的表情似乎呆了,不禁心中一爽,暗骂一声下贱蠢货乡巴佬,这下晓得厉害了?

    “老头,你听好了,回去告诉你家无知自大的主人,就说赵庄的所有生意产业从今天起全部由皇族占九成半分子。具体掌控这份子的自然是我家宗正王爷。当然,你赵庄有聪明创新,也有辛苦,也得过日子,不会叫你们白干,剩下的半成留给你们。”

    本来,安庆王给他的合作条件是:最高,和赵庄六四分成。自然是安庆王府六,赵庄占四成。

    谈判时自然是得高开,先提个七成八成的意图,高压逼一逼沧赵家族,沧赵不会同意,然后再慢慢协商退让些。

    也是当然了,若是沧赵不经吓,王府一出面带着皇族天威一压来,沧赵就架不住了什么都答应,能全吞了赵庄生意自然不客气全吞下,半成也不给赵庄留,就此把赵庄转成专为安庆王府打血汗工养家活命的。

    以往安庆王府就没少这么干,以势强吞了不少豪富商家。

    那还是老牌有底蕴的,也是有不少官场关系网的富豪家,吞了就吞了,从没折腾出大问题,只能老实受着。象沧赵这样的暴发户,什么根基也没有,一吞一个准,哼,硬吞了他也没脾气,也就是顾忌点赵公廉在皇帝身边当心腹秘书很得宠,王府怎么也得照顾皇帝的面子,不好吃相太难看,沧赵又是边关蛮子,不能逼得过分闹得太过,安庆王才定了个六四的预期标准。

    当然了,所谓的六四占股,王府是一个大子也不会掏出来投资的,六成也就是在赵岳来的那个世界曾大行其道的“干股”,是以权力与社会关系网势力入股,说是为商家提供各种服务与保障,为你摆平各种麻烦,不是白占股白拿钱,实际上,绝大多数是你真有事了,就象在人民的名义中那位被人下了圈套夺了工厂产权的老板一样,那位副长是不会真出手为他摆平危难的,也就是平时为你的生意避免些黑的白的各种势力吃拿卡要敲诈勒索肆意祸害你,让你的生意能比较顺利地开下去勤劳发起来。

    法制文明时代能出现干股现象,在封建**特权时代,这种强行塞来的所谓保护伞,草民商家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

    安庆王的最低预期标准是:以后,沧赵家族不但要老实给王府的生意优先供货,而且是凡王府看上的货都得免费供应。

    也是做无本的买卖。

    这个所谓最低要求实际运行起来肯定比干股更坑人,油水更大,比六成干股的明确分配底线让赵庄更白干,吸血吸得更狠更没底限,却更隐秘,却是安庆王考虑沧州是边关,不想王府出人参与赵庄具体管理多了危险和麻烦,还容易被拿到把柄。

    免费供货自然更方便轻松安全的白捞钱。抽身容易,不留痕迹,事若发时好矢口否认赖账,也方便实质上吞并赵庄好处。

    安庆王打得好算盘,计策已经够歹毒无耻了。

    这位管事一怒一急着施加威势,张嘴就上到九成半,和一口全吞了赵庄生意没多大差别。

    而且他自信赵庄再不愿意,到了也得老实委屈地憋着认了。

    接着他又说了安庆王的第二个预案,要老刘赶紧回庄向主人汇报清楚,看沧赵家族最终是接受免费供货还是接受占股。

    管家老刘显然对这种蛮横强占半点不意外,自赵庄突然崛起,遇到的这类事太多了,对安庆王能干出这种事来半点不奇怪。

    他仍是神色不变一副朴实老农样,听管事得瑟卖弄完了,嘿嘿几声道:“还行。不是过来张嘴就全吞了赵庄。”

    管事得意地冷哼了一声,却阴下脸呵斥道:“老家伙,你胡咧咧什么?”

    “怎么说话呐?怎么叫吞了赵庄?”

    “本管事说了,这是为了大宋江山安危,为了国家利益,为了天下的百姓苍生,为了大局,为了”

    “还为了皇帝陛下,就是不为了你主子安庆王,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对不对?”

    老刘呵呵笑着接话,却堵得管事一滞又机灵地临时改口说:“至尊的圣上远在宫中也深为忧虑你赵庄搞的这些新奇难测生意。”

    这帮人来的意图表明了,咄咄逼人傲慢的以泰山压顶之势强碾上来,正是图穷匕现见真章的时候了。

    一直朴实笑呵呵的老刘猛然收了笑脸,瞪眼暴喝一声:“闹了半天原来是来了伙冒充王府人的胆大骗子。”

    “自负高明演得真,想在我赵庄蒙好处?瞎了你们的狗眼。”

    大手一挥,“来呀,与我拿下这伙奸诈歹徒。有敢逞凶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令下,城门口和城门洞中早准备好出手的庄丁顿时冲了出来,个个如猛虎饿狼般扑过去,上手先是一阵箭雨暴射,转瞬放翻马上几个表现最嚣张的打手刁奴,冲近后刀枪哗地围攻上去,管你王府不王府的,就是装糊涂要你的命。

    那管事惊愣了,万不想到对面这赵庄管家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征兆也没有,而且一翻就是个狠的,居然敢动手杀人。

    他生活在文明有序生活节奏温吞吞慢悠悠的东京,一时难以适应在边关才会经常遇到的这种突然出现的凶险,又是个靠嘴和心计混饭吃的文人,不会武艺,也没有武人那种反应速度和身手,在首先袭击来的箭雨下茫然未动,连躲进马车里都忘了。

    跟他同来的寻常奴仆打手们还以为是他虽文弱无力,胆子却不小,有儒生追求的胆魄义气,不怕死也忠心王府,死也不肯跌了安庆王的尊严脸面,在危险时也不肯退让躲避,哪知道管事是纯粹惊呆吓呆了失了魂一样动弹不得。

    这些打手们在惊慌失措中还不免对管事好生钦佩,

    啧啧,怪不得人家能当王爷的心腹管事,我只能当个下贱打手,原来差人家的不止是聪明才智有文化,还差了忠义与胆魄。

    打手中的那些武林中人惯走江湖,皆是杀过人的凶狠之辈,骤然遇到这种突变,虽惊诧意外,却不会想管事表现的有的没的,注意力只放在凶猛扑近的对手身上,一个个立即防御反击,根本不用等着管事反应过来下什么命令才敢动手。

    刀枪剑哗啦啦激烈碰撞,人影翻飞,怒吼声,辱骂威胁呵斥声,凌厉的武器呼啸声,血飞溅,有人倒下,有人砸飞了……

    安庆王府来的那些寻常奴婢打手二十几人不多时就全部落马,或死,或伤躺在地上痛苦恐惧的嚎叫。

    但来的七八个武林中人却都是好手,个体战斗力很强,打这种非军队作战的小规模争斗最是拿手而熟练。

    即使以赵庄最擅长打的小团体配合战在这种冲突中对上武林好手也占不到多少优势。

    有武林好汉舞刀如轮,一刀劈飞当头的一刀,飞腿踹飞那庄丁,大喝一声转刀一招狂扫又斩开了两柄捅来的长枪……狞笑喝骂,凶猛突进。

    有的步伐辗转腾挪,舞剑如电芒,或快捷或诡异阴险,灵活难测,总能突破围攻,严重威胁着围攻上前的庄丁。

    有武林好汉身躯雄浑,刚猛有力,以力压人,挥钢鞭狂砸乱劈横冲直撞。

    也有擅长拳脚的,一身横练功夫,根本不用兵器,一拳砸在堵在面前的盾牌上,砸得迎面的庄丁连人带盾一齐飞了出去,双睛嗜血厉喝一声中,又一拳砸断左面无惧无畏狠狠捅来的枪,砸得枪断人倒,另一拳轰向右面急捅来的战刀。

    他惊讶于自己的铁拳居然没能象往常那样把钢刀一击轰碎。

    那刀在强猛的重击下只是在响声中激烈颤了颤,在阳光下幻出耀眼的流动光芒,如有灵性,仅仅是被重拳轰脱手飞了,但当啷落地后仍是标准战刀,没有应该出现的刀铁不够硬因质软而必有的重击必弯折不成样子。

    这刀有名堂......莫非还是什么宝刀?一个寻常庄丁使宝刀?这赵庄擅长奇银技巧,莫非真有什么神奇不简单之处?

    他稍诧异间,又一战刀已经在背后凶猛劈来,他走神反应稍慢,躲避不及,急一拳摆向后,又准确轰在了刀上,但却是轰在了刀锋上,能打碎石头的铁拳居然抗不住这一刀,被劈成两半,刀锋所及,后背也劈中,斜斜斩断脊梁。

    他惊骇想转身看看刀和那杀他的人,他不相信寻常庄丁能用刀破了他的横练功夫,但身体不听使唤,一头栽倒死了。

    有位使爪功的最惹人瞩目,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位很漂亮的熟女,却能以手爪和刀枪硬战。

第203节硬怼

    王府这位女打手人漂亮迷人,手上却异常凶辣,双手如铁钩,轻功也厉害。

    漫天爪影中,打团体配合战围攻上去的几个庄丁根本围不住她。凶猛扑击中,顶在最前面的刀盾兵的盾牌被那女人一爪抓了个大洞,并抓在了刀盾兵的胸口,撕破了皮甲,抓下胸口几缕肉,在刀盾兵胸口上留下几道恐怖的爪痕。

    若是没有盾牌和皮甲两层挡着,这一爪子必定抓透胸口直接就要了命。

    而这位刀盾兵狠狠劈砍去的战刀也被那女人的另一爪子一晃就硬生生夺了去。

    即使以赵庄打凶悍辽寇锻炼出来的骁勇自信好战无畏,这女子的可怕爪功也让围攻的庄丁不禁产生惊惧。

    王府武林高手根本没把赵庄庄丁民夫当回事,逞凶大战,面对围攻不退反进,大有杀进赵庄硬逼沧赵家族就范之意。

    但也就这么地了。

    让精锐庄丁们用武林高手练了练手,眼看这些武林好汉确实厉害,安庆王手下确实隐藏有武林甚至黑道枭雄之类的硬手,阻挡这些人的几组庄丁确实挡不住,被对手左冲右突打得丧失了配合,险象环生只能节节败退,观战的李助出手了。

    使鹰爪功的凶悍女子硬破了围攻,解脱了危机,却不但没恢复美丽可爱,反而凶性越发暴戾,步伐嫚妙,长裙彩袖飘展如蝴蝶翩翩翻飞,长发也是优美飞舞,却飞步追赶,双手连挥片刻连伤数人,正要顺手撕了一个想以死相拼的庄丁,突然瞥见一个年轻的道士转瞬扑了过来,看到道士拔剑,她一惊,曾经的长年绿林生涯让她敏锐感觉不好,急提功挥爪抢攻,但寒芒如诡异的雷电一闪,她那能把石头抓下一块来的爪功第一次失去作用,只感觉手臂一凉,又眼前晶光一闪,然后她就瞪着断掉的爪子,剩下的那只手捂向切断的咽喉,满眼的难以置信,又如翩翩的蝴蝶一样,张开双臂仰天倒下。

    随后,李助就如降世斩妖除魔的仙道,向赵庄人展示了什么叫剑道,向世人展示了什么叫雷霆夺命剑……

    赵庄的小桥和庄堡两侧已全被庄丁用枪林封堵住了,能强闯的高手,还有强弩招呼,就是武林宗师在这也休想突围。

    之前嚣张强横感觉自己无敌的王府高手惊骇李助的厉害,无不诧异赵庄怎么会有宗师级强者甘愿当区区乡村地主家的打手。

    事隔几年,曾经在江湖夺目一闪被敬赠神剑的小道士如今性情少了乖戾,多了大气从容,武林人却已经忘记了他。

    但,王府高手们有的意识到今日事不可为,闹不好得全栽在这,机灵的呼啸一声赶紧抽身撤退。有的完全是惊惧吓走。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向最方便逃走的西河桥猛冲过去,自信区区农夫庄丁挡不住自己,可杀到小桥,无论怎样厉害也闯一个死在乱捅实则有序的枪林下一个,一个个高手扑上去变成一具具尸体被庄丁合力挑起大喝一声甩出去顺势抽枪再刺,那情景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这是军队战阵的威力。

    武林好汉碰上军队密集战阵浩浩碾压,个人武力再厉害也只有望风躲避锋芒仓皇败逃的份。

    可,赵庄这里由人为与天然地理造就的地方对敌人就是个绝地。

    剩下的王府高手们逃无可逃,投降或服软求饶全都无人理睬,只能发狠作困兽犹斗。面对可怕的李助,有单打独斗玩命的,有三两一齐扑击妄图合力杀死李助的,暗器,迷药……什么都试过了,却还是死在李助追风赶月的无情剑下。

    同来的人在死光。

    王府管事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视野中,凶残的厮杀,耀眼的刀光剑影,血淋淋的枪锋,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个个不久前还陪他耀武扬威活蹦乱跳的奴仆打手大活人转眼间成了不喘气的破烂尸体躺了一地,吓得他瘫倒在车上,眼见刀枪飞舞,尸血毕现,王府武林高手那一张张熟悉的鲜活面容也失去生机,赵庄人如此胆大凶残,自己的性命怕也是难保......

    他惊急眼了,哆嗦着嘴巴使劲大叫:“我,我真是安庆王府管事啊。“

    他感觉自己喊得够大声了,

    可出来的声音却艰塞微弱,而且如风中凌乱的残破枯叶那样颤抖破碎,古怪的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小命危机下哪敢怠慢,他拼命鼓起勇气赶紧又大喊:”我有证据。我可以去衙门对证。你们怎么敢杀王府的人?你们,你们闯大祸了,犯了…….”

    可惜,他神志错乱般仓皇喊的什么也没用。

    管家老刘背着手站在庄前瞅着管事冷笑一声。

    “还想玩心眼诈骗?”

    “你们这样的强盗作派会是尊贵的王府中人?皇族岂会与民争利?皇家不得与民争利,这是纲纪。你还敢狡辩?”

    该杀的都杀干净了,轮到教训管事了,有庄丁持血淋淋的钢刀冲上去把吓得要死的管事粗暴地一把拽下马车。

    随即同来的庄丁把管事打趴在地,四个人分别踩了管事的手脚,在管事的惨叫中抡枪杆子杖脊和狠抽屁股,上下齐来,打得管事更惨叫不迭,几转眼间就鲜血淋漓。

    打了个半死。李助过来了,喝令把这奸诈胆大敢冒充王府行骗的贼子押往县衙治罪。

    庄丁把管事绑了手系在马后拖押着,有两人跟李助一同去县城。

    管事一听去县衙感觉有了活命希望,有了点精神,忍着刺骨的伤痛跌跌撞撞被马拽着挣扎前行,沿途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好不容易才来到盐山县衙,这时候管事已经半死不活感觉自己只剩下半口气了。

    他心里后悔自己为什么被主人选中担了这真趟差事还得意,也后悔之前不该对赵庄那么有优越感那么嚣张霸道无耻。但进了衙门,感觉有了组织可依靠,有官府势力可利用来撑腰算账了,后悔的一切又转瞬化为沸腾的怒火想报复。

    此时执政沧州的知州正是神箭将军何灌。

    他知道安庆王府来人找沧赵家族谈生意,但久在边关,没在京城待过,不知道安庆王是个什么东西,只听说这位宗正王爷是个颇有诗书才华,很风雅出众,和皇帝关系很好,在朝野也很有人缘和声望的王爷令人尊敬,也就不知其中的厉害,也没把这种生意接触上的寻常小事当个事。

    不然,他和赵岳老爹关系相当不错,常常聚一起喝酒谈论打辽寇和怎么治理沧州,常一起打猎,有这份交情在,对上王府这样的强大势力上门欺负人,他不敢得罪安庆王,没能力帮赵庄,但怎么着也至少会事先提醒一下小心。

    盐山县令盛情接待过王府这帮人,更知道这帮确实是安庆王的手下,并且瞧出了来意不善,赵庄有大,麻烦了。他守着治下这么富裕更是拥有摇钱树能无限来钱的庄子,却不能伸手鱼肉盘剥暴发大财,并且还得窝着装老实当个好官,这心里早委屈得不行憋得难受了,这次从王府来人身上看到了机会,他也有心借势压压赵庄的威势,从中尽量弄点好处。

    无论是何灌还是盐山县令,都没想到赵庄居然不但敢硬怼安庆王府的强势敲诈,还敢杀人直接把王府来人砍倒。

    盐山县令看到奄奄一息的管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之前,这位老几那是何等的尊贵傲慢派头,啧啧,去了一趟赵庄,再见就成了孤零零一人的血尸差不多烂样。

    他一惊,随即就是暗暗大喜,急速在这事上做着大文章,听了李助说是拿了冒充王府人的凶手骗子来定案治罪,他就装腔作势摆起公事公办审清案件的清正官老爷威风。

    可惜,就算知县自己担保确认,赵庄人也不认管事这帮强盗匪徒一样的人会是王府的。

    王府腰牌?

    那算什么证明?

    你要,赵庄有能力成批的造出来。

    天下能人无数,有更擅长伪造的高手,怕是连皇帝的大印和圣旨都能伪造得惟妙惟肖。区区王府腰牌又算个什么。

    这年头没有互联网,没有身份证,没有后世那些认证便利,沧州人想查证遥远的东京人底细,那费劲了,眼下根本没有什么能有力证明管事就是王府的。就算有王府紧急送来的文书户籍证明,赵庄不愿意也可以说文书就不能伪造了?

    除非是安庆王摆出宗正王爷的架子由朝廷派出仪仗光明正大地陪着表明身份来沧州,那才有绝对说服力。

    盐山县令明知道赵庄人是在装糊涂耍赖,听着管事挣扎着声泪俱下声嘶力竭的控诉和要求沧州官府立即捉拿沧赵满门问罪。赵庄如此对待王府之人也确实是触犯了皇族尊严的重罪,再有理也没用。他也很想就势发作拿下李助等三人向赵庄发难,可李助不屑地瞅着他,冷冷道:“知县大人,你若妄想攀附王府,想和这骗子串通一气,敢试着循私枉法趁势对我赵庄起坏主意。那你可要拈量清楚想好了。”

    县令见李助冷酷的眼神老在他的脖子咽喉处转悠,心中不禁惊惧,再瞅瞅李助背的宝剑和跟来的两庄丁手中仍血淋淋的刀,由贪婪和想教训沧赵撑起本县父母官体面的心思二者共同鼓起的凶厉和勇气顿时就泄得干净。

    象他这样的懦弱文人小官可养不起武林高手当护院教头,若是惹了强大对手,哪抗得住高手蓄意刺杀。

    沧赵家族带领的赵庄乡兵已经有能力在沧州尤其是在盐山县本地和入侵的辽寇直接野战,暗杀个知县又算什么难事。赵庄有一万种手段弄死他。没有证据,赵庄被怀疑又怎么着?有的是借口推托。

    毕竟赵庄已不是过去的无势草民,已经是将门,更是有士林仰望的文成伯爷府,不是当地县令有资格整治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边关,是强盗啊,流窜犯啊,敌国刺客奸细啊,尤其是凶悍强大的辽军都经常光顾的危险区,在这发生了什么血腥事骇人听闻的事也算不得稀奇。

    正应了那句话了,一切皆有可能。备注——这里指坏事方面。

    沧赵家族和赵庄就是在一切坏事都可能发生的极度凶险中存在的。

    李助就知道知县再贪婪无耻也不敢现在就真向赵庄伸手。

    看这知县缩了,认出这家伙原来骨子里也是个狗官,记在心里,他懒得罗嗦在衙门浪费时间,就对那借衙门力量报复不了而气得更只剩下半口气的管事说:“若你真是安庆王府的人,呵呵,那之前的事就对不住了。谁叫你完全是强盗作派让谁也无法相信堂堂王府人居然能干出来强盗恶事?不过,王府是皇族啊,赵庄草民自然惹不起。安庆王若想从我赵庄强夺利,很简单,可以动用朝廷力量来灭了我赵庄。或者来沧州开工厂。只要他沧州设厂惠利沧州百姓,我赵庄一切秘术都可以交给他分享。”

    李助又向知县拱拱手,“这起胆大包天的诈骗大案子就劳烦英明廉政的大人费些心思审理了。”

    说完,一甩手走了。

    事情报到东京王府,安庆王惊骇后勃然大怒。

    多少年了,何从有过敢对安庆王府强硬的人。

    有多少自觉官场背景势力不弱的富贾豪商对王府伸来的手不得很快老实顺从。

    区区乡野赵庄土财主居然敢直接杀掉王府的人,这真是无法无天,莫非是暗藏的反贼?

    但不等他动权势网发作,弹劾他不顾皇室体面,野蛮与民争利,妄图强霸赵庄产业的奏折就雪片一样堆上皇帝擤案。

    这时期,赵佶还是个努力治国的好皇帝,或者说他皇位不够稳当不得不努力保持好皇帝形象,还没资格任性腐朽。

    蔡京刚上位,根基势力也没那么强,还在努力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好宰相。

    此时的朝堂还保持着些儒家追求的那股子浩然正气,还是有些正直官员在的。

    御使言官们最热衷的就是盯着皇族弹劾其违纪乱法,以此搏清名,事实上也符合皇帝打压皇族竞争者的政治意图。

    宋王朝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文官可不憷闲散王爷。

    天下群臣又都最忌讳皇族争利。

    若是我家有点赚钱好门道,皇族看上了就可以肆意强抢,那还了得?皇族已经拥有天下了,岂可再贪占天下人私有的那点利益?臣民也是有权力过好日子的,你皇族说抢就抢说占就占了去,谁特么还拥戴你坐江山。

    不能惯着皇族肆意伸手的臭毛病。

    皇帝都不能肆意乱为。闲散王爷算个屁。宗正王爷是皇族形象的代表,更不能如此乱搞。

    最重要的是,

    若是让安庆王强吞了赵庄商务,那我们这些指望从沧赵家刮油水的官员还能指望什么?我想发的大财哪找去......

    安庆王是触犯了天下官员的利益,惹了众怒,转眼被弹劾成了筛子。

    有弹劾赵庄行凶杀人太目无法纪太凶狂放肆的奏折,想转移视线,也只是一点杂音,被淹没在弹劾安庆王的狂潮中。

    当然,这些嘴炮奈何不了安庆王,只是让安庆王有些被动,不敢再强横硬吞赵庄产业。

    他也不会死心。

    光是为了打击报复,他也绝放不过赵庄。

    有幕僚高参出主意,赵庄人不是说了只要在沧州开工厂,沧赵就会老实交出发财秘诀?

    这就好办了。就着这由头,王府可以正大光明的吞了赵庄的绝术。虽不能独占,但足够发财了。赵庄?那可以错过时机,等这股抨击的浪潮消散了,再设法收拾掉。如此,最终还是安庆王府独霸了好处。天下人想从新技术产品中受益只能老实向王府低头。有了这把利器,拉拢起人来自然更是方便而强大有力......

第204节布局与破局

    王府的这位幕僚高参的计谋正合安庆王之意,被立即派往沧州担负巧夺的任务。

    高参到了沧州,本想在安全的州城里抢地设立工厂,当然只是做做样子有堵沧赵嘴的正当由头。可沧州城此时的商务已经异常繁华,天南海北的人汇聚在此营生,把个陈旧老城挤得满满的,根本没半点空地,而且其中多有权贵家的商业代表圈的地盘,知州何灌就算畏惧安庆王想趋炎附势照顾一下王府,也没地盘可硬挪给安庆王盖工厂,而且他也不敢得罪城内众多的权贵家代表。毕竟,谁帮助了安庆王府达到了目的,谁就等于断了权贵们插手沧州商业的根本利益,就是差不多和全天下的官僚士绅为敌。官僚士绅们或许收拾不了安庆王,但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沧州知州?

    随便寻个事由发难也能整治得何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倒霉得无比憋屈。

    也因此连好欺负好收买的本城平民百姓家占的地,何灌也是不敢以官府势力帮安庆王府强压着腾出来的。

    总之州城没地建房开工厂。

    盐山县更是如此。

    那是赵庄所在的县,属于沧赵家族的根基地。商业更发达而繁忙。权贵们在此设的联络点和具体做事的人更多。

    这的人,无论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一切营生几乎都直接间接受到沧赵商务的深刻影响和控制。

    王府高参一看在安全的城里建房不行,想着反正只是糊弄沧赵好合理讨要秘方,于是就近选在盐山县城外附近开建。

    你沧赵不是最讲信誉,被世人评说什么气节壮天下,信誉天下第一?不是要我在沧州开厂才行吗?

    很好。

    那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开给你看。

    我看你到时还能怎么推托。你敢耍赖推托吗你?老虎不发威,你还敢真当是病猫?

    也真下本钱,

    盖的所谓厂房要求一水的青砖大瓦房,咣咣大面积挖地基,众多工匠开干,有水泥的便利,房子一间间飞速起来。

    高参心里明白,等秘方到手了,不可能真在沧州开厂,此时下本钱盖些房子装门面所必须付出的也不算什么。

    在乡下占地皮盖个房子才几个钱?

    盖一大片足够堵住沧赵家族的嘴的房子也至多千八百贯的小事而已。

    这点钱对安庆王府毛都不算一根,这点成本能换来的却是一棵棵摇钱树,是转眼间的以后无穷无尽滚滚而来的财富。

    再说了,盖好的房子不用也可以卖掉。

    沧州如今发达了。有钱人有的是。盖得好房子不愁卖,而且能卖个好价钱。也是一笔收入和功劳。

    这事得干漂亮了,让王爷满意了,看到他的本事,自然会更重用……

    好笑的是,

    之前强硬得敢直接上手杀人的沧赵家族和赵庄此时老实了,不但不敢来阻挠建厂,而且还老实的积极配合着,把赵庄发明并造得最好的水泥卖给这边,虽然没降价明显表示臣服,但这些乡下的无知蛮子显然总算晓得王府的决心和厉害了。

    房子很快起了一片。

    高参得意洋洋,有足够借口了,正要理直气壮地杀到赵庄要沧赵家族兑现承诺,等收了众多秘方,他就可以打道回府向王爷邀功请赏了,这的房子出售等后续些须首尾自有其他卒子管事处理,不料,在这不夏不秋的季节辽寇突然来了。

    内地人只以为辽人通常只在夏收秋收,尤其是秋收后边关人最有钱有粮值得抢,辽人又最有闲的时候来烧杀抢掠。

    当然安庆王府的田产生意多,分布广。身为王府高参,眼光不能太窄,视野放的很宽很远,可称放眼全国,也不会象寻常内地人那样对边关事的认知那么幼稚,不会只有宋人道听途说日积月累形成的大致常规说法和印象。

    高参知道辽人犯边是没有规律的,只有规模大小的区别。

    燕云的辽人早已习惯了手头一紧缺什么就来宋国“借”。小股辽人犯边,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所以随时都会发生。

    高参知道这其中的凶险,来沧州糊弄沧赵,也一直是很注意防范辽患的。

    敢选择在盐山县城外盖房子,却正是因为有骁勇敢战的沧赵乡兵在。在沧赵影响带动下,盐山人也越来越难惹。这几年,小股辽人犯边是越来越不敢杀到盐山县来的。来了,有命可能发大财,可没命带回去花呀。

    而大股辽军,因为镇守沧州的是知兵善战的神箭将军何灌,辽军也畏惧,边关防守的有声有色,莫州的辽寇也越来越难强取或偷越莫沧边界快速闯进来象以往那样肆意劫掠。但沧州军本质未变,仍不堪用,只能缩守城寨。沧州危险仍在。

    远在南边更内陆的沧州三个县,辽寇照样能凶狂抢掠,有时连县城也没安全保障。

    总之,沧州这地方,除了州城,哪也不如盐山县境内安全。或许可以说州城也不一定比盐山县这安全。

    高参有见识,来沧州的时间和开干地点都仔细掂量过,都能错过避过辽人抢掠点,考虑的不可谓不周详。可他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计到盐山县正因为有沧赵在才是辽国最重点的报复对象。

    盐山县今安全,明安全,后天仍安全,但在辽人蓄谋突袭教训下,必定会突然一天不安全。

    赵庄人抗辽打老了仗,早了解透了辽人习性,非常清楚自己是辽人恨之入骨总想狠狠教训的对象,时时在防范突袭报复,连下地干活都常常带着武器,更有眼线一直紧盯着辽军的动向。可,东京来的这位高参对此没有深刻认识啊。

    还有,凡事总有意外。有了意外,世界才奇妙,人类生活才格外精彩起来。

    高参自诩多谋有能耐,在这耍手段拿由头想硬赖着强吞赵庄发家绝技,那么,盐山这没有意外,赵庄也能创造意外。

    太简单了,只要派些人潜入辽国以沧赵的名头撩拨一下辽军就行。

    以燕山府辽国官员和军队对沧赵家族的强烈仇恨,看到沧赵人居然敢到辽国的地盘行凶撒野占便宜,吃了亏丢了面子不咬牙切齿立即想方设法报复回来才怪了。沧赵家族想利用自大傲慢的辽军搞点事,简直象自家养的狗一样容易而方便,只要随便招招手,“我大辽国骁勇善战的契丹勇士”就必然来了。

    高参知道莫州辽军在非农收的时节轻易不会突袭进来,也不大容易闯进来,因而放心不少。但辽国那时还没女真之患,仍强大而牛b的很,对付宋国的边军多了去了。莫沧边界不易进,别的地方还可以呀。比如沧北边关。

    突然杀来的这几百精锐辽寇正是从沧北那潜入的。

    此时的沧北四军州镇守者正是以田师中为典型代表一类的那些乌烂官员和将领。边关漏洞象筛子。

    别说这几百辽军是乔装打扮成宋人商队模样分批偷偷摸摸潜进来寻机报复并顺手狠狠抢掠富裕的盐山县发个狠的大财的,就是直接大摇大摆闯边界进来,以田师中这些重视国际友谊强调和平友好相处的人也多半装看不见不知道有这回事,任这伙敌人深入到沧州杀人放火发财,并且还会放任这伙敌国强盗再带着战利品顺利从沧北紧急逃回国。

    这些沧北贪官烂将根本不敢招惹辽国,生怕遭到报复危及性命,还坏了双方友好关系,毁了巨额边贸走私利益中的油水。若是闹出事来,惊动了朝廷,也无非是死咬着不认账,就不承认辽寇是从沧北进出的。打烂账总能扯黄了事。

    反正吃亏的是沧州,是沧州的责任。而沧州拿不出证据证明敌人不是从莫州来的,就是从沧北过来的。

    事实上,这伙辽寇不是沧赵撩拨来的。

    赵庄看到高参把房子盖得这么快,估计他要来理直气壮讹诈了,本打算去燕山府撩拨一下辽军的,没想到辽军居然配合得简直是妙到豪巅,积极主动立即就来了。

    这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而对高参就应了‘运去英雄不自由’这一句,正是不走运时,喝口凉水都塞牙。

    这伙辽贼装客商潜入到盐山境内潜伏着观察好情况,突然发难,亮出弯刀冲入几乎毫无防备的盐山县城,首先攻击了县衙,破坏本县的指挥系统,杀了从内地来最安全也最富裕的盐山县为自己也代表朝中某权贵搜刮财富却来此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边关凶险程度的县令大人。

    这位狗官攀附安庆王并为高参大力提供便利,跃跃欲试跟着王府想顺手从沧赵家狠刮一层油水,却人头落地,死得突然、惊骇、不解,又很委屈而愤怒。因为县城的官兵和绝大多数衙役居然根本不管他死活,辽贼杀到衙门来就轰,飞快离他而去,放任辽贼肆意屠杀他和他带来的捕头师爷等所有人。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他断气前或许脑子里灵光一闪总算明白过来:盐山早已是沧赵家族的天下。他在这当官就是个傀儡。

    官衙的人就算是和他是一样的贪官污吏,是一样的无耻坏蛋,可一旦有外人来沧州试图抢夺甚至霸占沧赵商务,不管来的是官还是什么人就会成为本地绝大多数人的共敌,尤其是衙役有机会就会巧妙配合帮着沧赵家族除掉或赶走敌人。

    只因为外来的贪婪者也威胁到他们家的切身利益。

    当地人就是靠着沧赵家族吃上发达饭的,并且认识到只有赵庄人的聪明才智才能创造并发挥好秘方的作用。也只有仁厚守信又讲公平的沧赵家族愿意与大家分享利益。其他人,无论是谁有能力坑毁了沧赵,都必定把秘方转移到安全便利的内地设工厂发大财,就断了本地人的财路和希望,就等于要了他们满门的命,这是比杀父之恨还强烈的不共戴天之仇。

    有机会成为富豪,至少是生活小康,谁特么愿意过三餐不继的苦日子?

    已经尝到甜头了,就更不肯重归过去。

    说到底,都是利益惹得祸。

    进犯的这伙辽贼轻易杀了文武主官,抢了其家,瘫痪了县城指挥系统,本就没把宋军放在眼里,这下对上散乱的县兵信心更足,胆子更大了,嚣张地挥刀想肆意烧杀抢掠本城的富户,不想没了主官的县兵和衙役却能组织起抵抗,并且也颇有些不怕死的劲头,有的貌似平民却更骁勇而且精通指挥,结果这伙人到处行凶能容易杀掉的只是那些权贵们在此设置的利益代表这些外地人,也确实抢到了不少财富,但看到本城越来越多人拿起各种能杀人的家伙什,随着官兵摆着盾牌推着车子什么的浩浩荡荡吼声震天的围堵追杀上来,乱箭纷飞也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他们怕陷在城中只能迅速撤离。

    县令倒霉,死得委屈。那位高参却是更倒霉,死得更委屈。

    事发时,他根本不在城里,就在城外欣赏着盖起来的那片所谓厂房,认为这足够堵住沧赵家族的嘴了,正美美盘算着怎么一步到位逼沧赵老实低头就范,想着还得是我这样的大才子高手一出手就马到成功。

    想到马到成功,结果马真就来了。

    马蹄轰鸣,大地震颤,声音刺耳,尘土飞扬。

    高参皱眉,不悦地扭头看去是什么人敢如此大派头经过这。

    难道是知州何灌坐不住了,带着骑兵卫队也过来看看这片厂房到底进展如何了?

    他不屑地哼了声,闪眼间尘土飞扬中的战马就冲过来了,他背着的手都没放下,刀光一闪,脑袋就飞在了半空。

    原来辽贼在撤退中无意中发现这里有一大片好房子,远远间不知是刚盖的空房,以为是什么豪富大户家就特意杀了过来想顺手再做一票吃个大的,结果跑近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失望与恼怒下顺手干掉穿着不凡姿态牛b明显是大宋读书贵人的家伙就顺理成章了。若是无意中杀的是大宋什么高官显贵家的子弟才过瘾了。叫宋蛮知道我大辽勇士的厉害。

    满怀信心和渴望的高参就这么死了。

    安庆王想在沧州玩厂房讹诈沧赵家秘方的美梦也从此知道不可行了。

    但沧赵的这场灾难并没有完。

    后面,安庆王还有更歹毒更有威力的绝招。

    宅男福利,你懂的!!!!:meinvlu123!!

第205节财富与权力

    厂房计划失败,还折了个得力的高参,安庆王这才晓得边关的险恶无常,但抢夺沧赵利益的心更狠更强烈了。

    他这次干脆不自己私下玩阴的硬的,跑到皇宫向赵佶告状,指责沧赵家族只不和皇族做生意分明是蓄意歧视皇族。

    赵佶自然知道这位皇族好友王爷对沧赵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但招来赵公廉,让安庆王和赵公廉当他的面谈谈。

    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弹劾安庆王事件,赵佶烦得不行,觉得安庆王行事太过莽撞霸道,有些不喜,但更对沧赵家族的胆大与强势吃惊又不满。他自然是向着皇族。无论别人家怎么冤屈怎么有理,皇族的脸面与利益都得优先保障。

    草芥之家岂有资格和皇族争锋较劲。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法理是次要的。王子犯法与草民同罪只是说说,而且只是想制衡君权的臣子倡导的说的对君王强调的。任何朝代的王族都不会公开严肃正经阐述这一点,唯我独尊才是核心,受形势所迫,应景需要拉出来说点场面话时才会随口那么一说,无非是铲除想夺位的王族子弟而已,最终仍是维护王权高于一切,王族至高无上,有超然地位,凌驾于法律之上。

    王朝稳固而繁荣时,江山没有倾覆之危,强调的就是王权至尊,天下人心也是次要的,民意更是可以忽略的。

    万不得已时王权和王族才会向天下万民适当妥协一点,缓解危机,减弱动荡。当然,更多的是帝王和王朝即使面临江山崩溃也是傲慢死性丝毫不肯向草民退让半点的。所以,每个王朝都不会千岁。风水轮流转。总是一鸡死一鸡鸣。

    另外,赵佶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谁和沧赵家族做生意都行,就是皇族不行。

    沧赵为什么大逆不道的就是不让皇族分享商业利益?

    若不是皇位还不够稳当,不能任性而为又顾忌脸面名声,赵佶意识到沧赵的商务之利后也很想把摇钱树独吞入大内。

    安庆王一看到赵公廉就双眼冒火,恨不能一口吞吃了这个幸进而得了意的小年轻,更恨不能一口吞了整个赵庄的好处。

    他装作气愤不平地一上来就怒声喝问赵公廉为何歧视皇族,振振有词,放出皇族的凶威和优势,咄咄逼人,意图以泰山压顶威势一下吓倒稚嫩的小年轻,不但能轻易得利还能就此扣罪名除掉赵公廉,以泄这口堵在胸中有日子了的大恨。

    赵佶表面装作主持公平,却无耻地发话说:卿家是不是考虑照顾一下安庆王的通商要求?毕竟和谁做生意不是做。

    不想,赵公廉不但没被吓倒,还当场一口拒绝了皇帝的隐隐威胁。

    当然,拒绝的是很委婉的。不然就是找死了。

    他满脸委屈的对饥饿凶狠老虎一样的安庆王说:“在京城,我赵公廉是个谁都可以踩几脚甚至可随便弄死的毛头小吏,在家,我是儿子,孙子,大宋以孝治天下,家有众多长辈,我这么年少,在家中大事上能有什么说话的权力?”

    “重要的是,所谓的沧赵商务实际上是赵庄百姓集体的生意,是赵庄人自己费脑子有才智搞出了些新东西。我家不过是地主是庄主,占了个名义上的优势与便利才沾了便宜代表了赵庄生意。庄上的生意是赵庄人集体说了算的。我家也不能违背民意强为什么,大事都得和村民商量着来,否则触犯了众怒,我家的庄主之位未必能坐得稳。找我理论?那更没用啊。尊贵的安庆王爷,你冲我发虎威完全是找错人了。”

    赵公廉说着摊开双手,耸耸肩,苦着脸,一副很无奈很郁闷的样子,实际是装傻耍无赖。

    他把通商权的问题球直接轻轻踢回了老家,避开歧视皇族的罪名,根本不在这一点上白费劲而且会越抹越黑的辩解,也不傻乎乎的在安庆王意图非法强吞赵庄产业这项罪状上向皇帝反控诉。

    在皇宫,在私下里说王族违法没用。法是皇家的法,皇帝就是法,而且是最高法。安庆王这样的高贵皇族宗正卿在很大程度上本身也是法。你和皇家论法与非法,这不是纯粹找虐?只会让心思也不良的皇帝下不来台而生恨。

    对皇族会对赵庄产业伸黑爪子,赵公廉早有准备,在弟弟几年前就建议下,家里早商量好了对策。如今事果然发生了,他就按既定方针来面对,在要命的问题上就不接招,滑开罪名,避免一下身陷危机旋涡中心,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人家说不算。找错了人,安庆王只在东京纠缠着赵公廉不放,借口站不住脚,再恼怒再着急吞了好处也没了用。

    要问罪就问罪明面上也至少是上万人的全体赵庄人去。

    皇族,包括皇帝不怕闹出来强夺赵庄产业与民争利的凶残大丑闻,不怕惹得天下臣民愤慨沸腾,不怕惹得正滑入糜烂深渊却更傲慢自大更凶残嚣张的大辽、野狼西夏以及恶狗高丽等周边诸国的耻笑与舆论攻击,不怕敌国趁机抹黑大宋拉拢宋人背叛宋王朝投靠过来,皇族若就是为区区金钱就不要体统与脸面了,那就请只管放手去沧州找赵庄发难试试。

    安庆王歹毒的狠又老奸巨滑,以往仗势强夺他人利益干坏事干得多了很有经验,心黑,面皮也奇厚,贪欲与报复心刺激下根本不要脸,听了赵公廉的话并不放手,赖定歧视皇族之罪,要皇帝先拿下赵公廉,待抓捕了赵庄人再一并问罪。

    赵佶也明白安庆王是想拿赵公廉做人质来威胁赵庄人老实低头。

    他不是没心动过,但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阴险心思。

    他是皇帝,不是可有可无的不要脸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不要脸了的闲散王爷,他代表的是国家的体统与一个正统王朝对外的形象,私下可以无耻,但对这种太明显的强夺民利必会引起社会大轰动的大丑事总有顾忌,不能随便干。

    另外,他对安庆王如此无耻如此贪婪也感到诧异甚至震惊,对安庆王第一次产生些瞧不起,也微有些不满。

    你是宗正卿,代表了皇族形象,怎能如此不顾廉耻?

    你是朕宠信的人,是朕让你有了地位权势,但你也不能拿着朕对你的亲近信任与维护就如此放纵的强势胡来啊。

    你在朕面前都这样不顾体统,是御前失礼啊,定你个内心不敬君王之罪都不为过。

    但他并没有对安庆王产生怀疑,按陈旧老经验说法,只以为贪财的人就没有大的政治野心,安庆王不是皇位的威胁。

    他却不知,财富正是政治变革力量的基础根源。

    每一次王朝更替都是财富的重新再分配,说到底都是财富为根本原因导致的。

    赵佶内心也认为不能掌实权的王族贪图钱财与享受是唯一能做的,是应该的,很正常的,没什么不合理的。他以前也是这样的的闲散王爷,身为艺术家,格外虚荣要脸面,没象安庆王这样巧取豪夺,但很理解安庆王的贪婪无耻。

    他也不知,贪财没野心、为点钱财享乐急眼了就会变得愚蠢不堪,这正是安庆王想给他留下的印象。

    由一个风花雪月不在政事上费心思的闲散王爷骤然转为皇帝的时间还不够长,赵佶道行还浅,识不破安庆王的野心。

    但也因为对安庆王有些不满,赵佶还是阻止了安庆王耍横耍赖纠缠不休,温言打发走了安庆王,想私下质问赵公廉。

    赵佶对少年小秘书赵公廉的赖皮一面那时已经颇有些了解。他本质就不是个正经皇帝,并不讨厌这一点,相反反而有些喜欢,感觉有趣。因为赵公廉的赖皮能拿捏到恰到好处,更符合一个聪慧有趣懂分寸的少年本色,赵佶甚至很欣赏。

    “收起赖皮。”赵佶坐在御案后板起了脸呵斥,“在朕面前,你老实说为什么单单皇族不能和你家做生意?”

    仍是歧视皇族的罪名问题,这回不能耍赖的,一个回答不好,满门获罪能不死就是轻的。

    赵公廉也严肃起来,但并没有畏惧的低头,而是直视着皇帝,一抱拳郑重道:“臣听说,安庆王比陛下还富有。”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

    “嗯?”

    赵佶皱眉瞅着赵公廉,转着心思,有些不解,又有些恼怒。

    这算什么回答?

    安庆王富有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应该的?他是朕在皇族中难得的朋友,是朕的人,朕愿意他富贵一生。你莫非想挑拨朕和安庆王的关系?你这样的嘴上没毛的小孩子再聪慧能干又如何?也敢在朕面前耍小聪明?你好大的胆子!

    赵佶这种皇室子弟只相信权力与位子的力量,不明白财富在政治上的颠覆力量。赵公廉却是非常懂得的。家里正是因为财富的暴增与巨额财力的拥有,赵庄才能暗中兵强马壮,并且进一步推动了科技实力的飞速发展,已经拥有了无敌的海上实力,推翻大宋这样体量的王朝还不行,但颠覆个南亚小国已经跟玩似的容易。弟弟也强调过资本可以操控国家。

    眼前的皇帝显然对财富的威力没深刻认识,由此更误会了自己,杀机临头啊,赵公廉赶紧敬畏又忠诚地多解释几句:“陛下,财富是有限的。小臣家只忠心天子一人,眼中没有其他王族,也不敢有。”

    赵佶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就舒坦了,明白赵公廉是在说沧赵家族的财富只为效劳他这个天子一人,只效劳他的江山。

    赵公廉又半隐讳地说:“普通臣民再富有也不是问题。比如象小臣家。其实也不可能富有到哪去,在民间被无知百姓瞎传传,空名大,显得财力与信誉雄厚更方便做生意而已。但王族不同。在王族手里,财富与权力是能互换的。”

    赵佶不是一般的聪明,听了揭开盖子一半的话再不明白赵公廉想说的是什么,那就真蠢得根本没资格坐皇帝位子了。

    他一琢磨。

    是呀。

    普通人再富有又如何?

    朝廷若是想整治,随便安个罪名,稍伸伸手就一把捏死了。

    富户豪商历来不就是王朝蓄养的猪吗?

    养肥了,需要收剥了,就随手拖出来宰掉一批充实国库就得。

    普通人也确实不可能太富有。

    光有才智干劲,却没有根基,没有足够政治力量的庇护,朝野上上下下官僚小吏士绅敢伸手要好处的人多了去了,想扒皮能扒皮的势力多了去了。能一口强吞的势力也大有人在。其中,王族就是最大的能强吞者。

    比如沧赵商务,比如安庆王对沧赵家族......

    王族确实与普通富户不同,有豪富到富可敌国也没人敢乱伸手的先天优势政治地位,还有名正言顺争夺皇位的资格。

    皇帝拉拢人心效忠,无非是给予权力地位与荣耀,让臣子先有了权力随之再有了财富。

    王族子弟没皇帝的这种权力与能力,但若是太富有了,也可以反行道而行之啊,先给予财富结厚恩情义,潜移默化就拉拢住人心,在金钱利益与纽带驱使下自然形成隐形的政治同盟,甚至能收买统军将领形成隐形的军事实力,时机一到,怕就能夺权上位,让收卖的人再得到权力地位上的收获,新君与追随者也就完成了由财富到权力的转变与升华。

    财富与权力在王族手中确实可以互换。

    有人能挡住金钱的腐蚀,但没有家族能挡住金钱的攻势。有了不可估量的财富,就没有攻不破的人心。

    王族确实不能纵容其太富有。

    赵佶联想到了很多,在财富与政治的认识上也开悟了很多,不再是之前的有钱能更多更好享受的闲散王爷观念。

    他总算理解了沧赵家族就是不和王族做生意的隐秘心理,说到底沧赵也是在预先防范王族中的不轨者,坚定维护着他的统治地位。当然,沧赵家族挡住了皇族伸来的黑手,也更能有借口挡住其他人的,如此做也是在维护沧赵自己的利益。

    赵佶没再过问此事,只鼓励赵公廉努力工作继续当好小秘书。

    安庆王的财富美梦与阴险有力一击又破产了,从此更恨沧赵,也更想取赵佶而代之。

    他蓄意倒卖神臂弩给敌国,还有个更重要的第三个原因。

第206节远见的重要性

    年少的赵公廉应付过了皇帝的阴险质询,在宫中干活表现如常,直到下班回到家里才在书房静坐了许久许久轻轻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默默地擦掉了一身的冷汗。X

    真是好险啊!

    此时的赵公廉对儒雅宽宏而才华横溢的皇帝印象还一直很好,尽管全力配合家里或者说是配合神奇的弟弟的不祥预言已经在小心翼翼走着‘革命’的路好几年了,但是在内心深处里实际仍然至少是对皇帝赵佶还抱有一点点幻想。

    可今天这场质询让他终于彻底认清了王权的霸道凶残。

    安庆王够歹毒无耻,为钱财利益,脸就不要了。皇帝赵佶原来也是霸道自私之极的无耻之徒。儒雅涵养全特么是骗人的。

    全特么都是只为他自己的权力与享乐暗藏肆欲腐朽的独夫垃圾。

    这样的王族,这样的皇帝,就象弟弟预言的那样早晚会露出丑恶本质,肆意胡为,纵情享乐,上行下效,一群荒唐废物,腐烂统治再遇上点外界强力因素,遇上灾难的气候等不利于国家安全的天时,不用太久就必定把江山玩毁。

    自古道伴君如伴虎,莫过如是。

    相信赵佶,对赵佶抱有美好幻想,我真是幼稚。瞎眼效忠这样的王族,早晚被耍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多亏了弟弟有先见之明。

    任何人对宋王朝和赵佶有幻想,赵岳也不会有。

    在他的历史认知里,北宋王朝覆灭是以汉人为主的中国人死的最多的。

    以前的汉唐晋等不上数,那几代王朝,人口还不多,朝代灭亡造成的死亡人口自然再惊人也高不到哪去。

    后面的蒙元王朝,辫子朝即使占领统治了全中国,入侵杀掉的汉人也远远比不上北宋灭亡的死亡记录。象满清女真创造的骇人听闻‘嘉定三屠’等灭绝人性的大屠杀事件比起北宋时女真金军的一系列兽行完全是小case。连八年抗战中畜生倭寇的凶残与热武器杀人效率,也比不上北宋金军杀人的记录恐怖。

    北宋王朝重视商业,优容读书人,宽松统治,引进占城稻空前扩大了中国的粮食产量,经济发达,医药饮食等等方面都有很大甚至划时代进步,形成人口空前上亿的规模,闹了半天原来就是供金军创造大屠杀历史绝顶记录的基础。

    在那场王朝覆没的灾难中怕是死了五六千万人口啊,无论是有用的青壮勤劳能干的汉子,还是弱小‘没用’的老弱妇孺,都被金军动不动就屠城屠村,就那么随手杀掉了折磨死了……

    赵岳是八0后,没经历过抗日等血腥战争,也没见过石油产区战乱惨象,但只要一想想女真杀人如杀鸡杀猪一样的野蛮凶残行为,想想娇弱老实的女人、慈祥的老人、可爱而无知的孩童被女真野兽般扑倒、撕碎,弯刀一挥脑袋飞起,就头皮发麻。

    不寒而栗。

    那时,幼小的赵岳面对麻木懦弱而盲目自大虚荣无法改变的宋人不抱指望,思想是很消极的,只想着引导家人和亲近的庄户们逃离必将来临的那个恐怖血腥世界。

    为了能尽早开拓海外的生存空间,为了说逃走就能甩离宋王朝的盘剥坑害立即脱离险境,赵庄最优先壮大的是造船业与航海。

    作为自由文明法制时代过来的人,赵岳对封建统治时代的王权凶残无情特权肆虐、百姓权益毫无保障的深刻认识也是宋代的任何人也无法相比的。

    赵宋的统治再宽柔,表现的对苍生再温情脉脉,赵岳也绝不会对宋王朝敢怀有自欺欺人的期望。

    这是在政治方面的死心。

    在财富方面,即使在民主法制时代,权力在某些官员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勤劳治富原本运行良好的不识趣大型企业也得应声分分钟‘破产’,企业主不是入狱就是全家倒霉,在宋代,没有约束与忌惮而格外放纵的权力威力更是不知放大了多少倍。

    在这种特权横行的环境下,赵庄若敢露出暴富以及可预见的惊人赚钱能力,不知会有多少黑手肆意伸过来。

    为此,赵岳努力说服对封建王朝没有深刻认识对宋统治抱有美好印象的父母家人,以及穷人骤富急于向同类显摆的赵庄人,精心布局并全力坚持推行了由外而内的商务战略。大宋土生土长能衍生出来的产品,比如豆油、新式织法棉布等合情合理出现的才在宋国本土亮相销售,并不暴富突兀那么招人注意。那些超时代科技创造的新产品最先出现在海外。

    沧赵商务把大宋社会凭空不可能突然出现的所有科技产品隐去沧赵之名和宋人印迹,以海外异域汉人的身份先在这时期正闭海锁国自守不与宋国打交道的倭国及南海诸国、西亚等地销售和战斗与抢劫,找到了危急时可迅速逃离宋国避难定居的海外地盘,吞并和收集了各地的远洋贸易人才,探明了海路航道,又在更远的欧洲展开贸易,等创造和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奠定了财富、人力、战斗力等必需的方方面面雄厚基础,也有了身为宋国人创出新产品的借口,之后才在和宋国有频繁甚至密切经济往来的高丽半岛、辽国展开贸易,但这时期仍是努力隐藏了真实的宋国赵庄人身份。

    等瞧好了退路完全具备自保能力了,沧赵的勇抗辽寇忠君爱国慈悲仁厚形象也广泛竖立在全宋国人面前,赵公廉的士林奇才与仁德圣人般新秀形象也已深入全天下人心,有了这层无形的保护层,赵公廉也长大了,成功走上仕途并且在权力核心皇帝身边立足,赵庄的高新产品才小心翼翼在宋国一步步亮相展开,一点点露出赵庄创造财富的能力和潜力。

    宋人看到沧赵家族骤然崛起财源滚滚其实完全是后知后觉很迟的事了。

    沧赵商务早几年就暴发了,只是不在宋国而已。

    对必将伸来的强大黑手,赵庄人也早准备好了。还是孩童中的赵岳建议当家的父母祖母,即使是宋王族敢伸手也得敢凶狠果断坚决的反击。越是尊贵的王族越是得如此强烈反击。

    唯有敢斩断王族黑手,震慑天下,赵庄才有机会抵抗住其他伸来的无数黑手。

    对抗王权,这是赵岳的父母家人当时再富有和强大也不大敢干的。哪怕事实上已经走上叛逃甚至造反路。

    对王权敬畏是这时代的人本能一样的心态,是封建统治与儒家教育成功的有力表现与证明。

    赵岳那时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了家人有此勇气。

    对抗王权又有什么大了不了的?

    实在不行,我们就退走吗。

    无非是提前撤离,无非是损失了在这个世界文明与人才基础属于最先进雄厚的宋国诸多便利,无非是在陌生又荒蛮危险的海外岛上立足与发展多了不少艰难而已,

    但没有覆灭的危险,却能更早的自由自在的活着,如此还有什么可怕不敢干的?

    赵岳耐着性子反复如此强调。

    这才是最有力说服满赵庄人敢凶猛对抗王权的原由。

    至于赵公廉身陷东京会有危险。赵岳可不敢轻忽祖母和爹娘都宠爱和高度重视的他长兄的安全,也早有预案。

    那时,他已经有了无名老道这样的名师,做事更有了势力。

    若是到时对抗王权玩砸了,那就让东京权贵们提早见识见识真正的火药热武器的威力。

    赵公廉即使被抓起来了,也绝不会立即被砍头。

    皇帝或王族就算完全不顾忌体统和形象,再不要脸了,也会先挟持人质逼迫赵庄低头,以尽可能避免毁损皇室形象的方式和代价达到无耻吞并民财的目的。

    高暴炸药破开监狱杀散卫兵救出赵公廉是轻而易举的事。

    况且赵公廉并不是文弱书生,本身也是杀辽寇磨出来的好手,身在牢狱也未必没有被营救时需要的短暂自保能力。

    跟赵公廉入京的伯爵府仆从人数很少,但无论男女都是骁勇善战而且能舍命救主的。沧赵家族那时在东京的酒楼等商务人员实际也是随时可化身战士的。同时伴随赵公廉入京的还有不少暗藏下来的战士。再加上无名老道这样的深不可测的强者相助,帮助救出赵公廉更有保障。

    若东京反扑的实在厉害,那就由老道潜入皇宫挟持赵佶喝令放行,或者干脆在东京放一把大火,让满大宋盲目乐观自大的人都清晰认识一下,看着威武坚不可摧的京城本质是如何脆弱不堪一击,如何对从内部毁灭京城是轻而易举的。

    这个时代惊人的有百万人口的大宋京城,拥挤不堪,布局看着有序,实际上不可能具备后世那种城市规划,杂乱无章,最可怕的是里面的建筑就如富贫总按二八原理定的一样,即使身为京城而富人比例高些,也是砖瓦高级房舍少,绝大多数是木板结构房和更差的泥胚茅草房子,很容易点燃和刻意制造成大火漫全城的恐怖大灾难,尤其是以科技手段更容易造成。

    用炸药磷火油等武器烧毁雕梁画栋用了无数油漆构建的皇宫,不是多难的事,迅猛突袭烧死逃不及的皇帝都未必不能。

    放火引开禁军,趁乱开出潜逃出东京的通路更是没难度的事。

    长子长孙在东京不会陷入绝境,赵岳的祖母爹娘也就放下了最后的一点牵挂和忌惮,敢和王族以横对横硬怼。

    这也是赵公廉面对皇帝与安庆王共同施压能临危不乱的信心来潮。

    你们身为王族若敢无耻肆意欺负我毁灭我家,那我就让你们提前尝尝毁灭的滋味,断了你们投胎技术好的富贵享乐命,送你们早升天好了。

    当然了,赵公廉个人在政治上的过人素质和非凡胆量也是关键因素。

    若是个软骨头草包,赵岳准备了再好的牌也会被猪队友打砸了。

    这次凶险事故也让赵公廉开了眼界,认清了不少残酷令人失望的现实,在政治上更快的成熟起来。

    那时,还是个少年的他默默地想:就算为天下勤劳朴实无辜的百姓到时能有机会逃过早晚会来的战争灾难,我也要振奋精神坚定不移执行弟弟极力倡导的家族大计。

    他本就是个天生擅长玩政治的苗子,在政治上的悟性极高,有幕僚高参闻焕章等在旁全力威胁,少年从政越发稳健。

    但灾难和考验并没有就此结束。

    安庆王耍了半天阴谋,结果却最终失去了皇帝的默许甚至强力支持,没能就此一把弄死赵公廉,吞并赵庄产业更不可行。他已经敏锐感觉到皇帝对他有些疏远,甚至感觉到皇帝对他似乎有了若有若无的戒备心。

    皇帝也在隐讳地警告他不准再打赵庄的主意,并要他作为管理王族事务的宗正卿也代为警告其他王族不得算计赵庄产业。

    王族是天下臣民的表率,更不可轻易胡为。与民争利这种容易惹得天下群起汹汹的事不可为。

    你这次侵吞赵庄的事,行事太张狂霸道,闹得满城风雨,已经让朕多了太多麻烦,你闹得过分了。小心你的宗正地位。

    赵庄庄主虽担的是虚职,但怎么也是国朝的将军身份,领导的可是沧州骁勇的乡兵,抗击辽寇卫国有大功,赵公廉更是享有天下盛名的士大夫伯爵,你安庆王府区区的卑贱下人管事也敢肆无忌惮堵上人家的门张嘴就要人家乖乖献出全部产业?

    朕的家仆管事也没这么大谱。

    你府上养的打手居然有绿林歹徒高手,强索不成,就敢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挥刀剑强攻赵庄屠杀百姓?

    目无法纪,实是该死。

    也就是赵庄人打辽寇练出来了,不是好欺负的,否则你那些打手还不知能闹出多大的血案震惊天下。反被杀光实属活该。

    这就是赵佶大致向安庆王透露的圣意。

    安庆王对这个意外结果和他一向很了解的赵佶一反常态都很诧异。

    虽然他早已在皇宫安插了得力眼线,却也没能搞清赵公廉私下里到底是怎么说服皇帝,轻易翻盘的。

    他意识到了危险征兆,不得不再次老实雌伏下来,但对赵公廉的仇恨,对赵庄的贪欲,对赵佶的不屑与痛恨也更强烈了。

    他开始运转秘密构建的已经颇有些规模的关系网刁难算计赵公廉。

    可是,当时的赵公廉是皇帝身边的秘书郎,只负责代皇帝审阅过滤奏折,并不担负其它职责,没实务职责,没真正的责任可担,正是干的多错多,象赵公廉这样的‘不干事’的就没错出,安庆王想从公务上下陷阱很难。

    赵公廉只对皇帝一人负责,实际上是无上级,也无下级,没有真正的同事,唯一一个勉强算是同事的梁师成是负责监督的,还是赵公廉的哥们正积极忠心地跟着赵公廉混并从中获取高升,安庆王想从同事人际关系上下绊子也没机会。

    同时,小小少年郎赵公廉的无形权力很大,也不知赵佶为什么那么信赖这位少年官,实际上是让赵公廉处在处理奏折上的垄断地位,连宰相蔡京上奏折想和皇帝交流什么也得先过赵公廉的手,蔡京表面上也对少年很客气优容,安庆王想在奏折方面动手脚陷害,又哪来的机会。

    这个恨呐。

    好不容易等赵公廉离开了秘书郎的位子放出宫当实事官能有机会下手了,谁知少年转身成了京畿知县,大刀阔斧推行由沧赵家族从海外引进的高产优良作物,得皇帝特批搞起了什么试验区,在县任上地位独特一言九鼎,皇帝期许很高,强力支持,没人能牵制他,而且很快就搞出了惊人的成绩颠覆性开始改变大宋的粮食蔬菜水果等等方面的状况,功绩和名望护身几不可犯。

    等赵公廉再回京,还是皇帝秘书,但已经成为大内小相,真正是宰相想伸手也得好好拈量掂量的人物了。

    再然后,赵公廉就带着皇帝整练北军的期许回了沧州老家,从此就是龙归大海虎回深山,一发不可收拾了。rw

第207节有才的野心家

    安庆王有优越无比的出身,有那么多的关系与势力,有那么高的尊贵地位,可对上毫无根基的官场菜鸟赵公廉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仇家少年一步步稳健地飞黄腾达。即便他恨极了,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数次指使采取过暗杀毒杀截杀骗杀等手段,结果也只是把手下的各类黑道得力死士人手白填了地狱,壮大了阎罗王的势力,只是阎王未必感激他。而赵公廉总能安然无恙,一次次有惊无险,从侧面证明了赵公廉不是只长着张嘴的书生,更证明了赵庄人能抗辽的骁勇善战真实能力和强硬有力风格。

    玩阴险玩多了总难免会露出些破绽。

    开封府破案,几起案件线索汇总,幕后凶手隐隐约约引指向安庆王自己。安庆王差点儿引火烧身。

    也就是身为皇室宗正,身份太特殊,当时的开封府才不敢追查到底,免得暴出惊天丑闻,天下哗然,无法收拾。

    换个对象,京城捕快怀疑上了早堵门传讯甚至直接锁拿了,严刑拷打,三木之下,什么真相审不出来?模糊的线索立马就能化为铁打的事实证据,展示皇室一位王爷怎么骇人听闻的因私利就枉顾国法和皇室体统谋杀朝廷最耀眼的士林新秀官员。

    就安庆王这样的身娇肉贵者,走点路,流点汗的苦都受不了,哪抗得住刑罚。如狼似虎的衙役把刑具一亮,安庆王怕就吓瘫了,只抽一鞭子,吃了痛怕是就乖乖招了。但正是因为是势大宗正王爷,知道官府不敢追查他,安庆王才敢一而再那么做。

    赵公廉也在数次遇险中实际上已经从抓获的凶手搞清了真相,只是弄死了招供者,把案件交官府处理,自己假装不知是安庆王行凶而已。他那时根本没资格和安庆王这样的人官斗,否则闹起来丢了皇家的脸就恶了皇帝,只能选择装糊涂先忍让着。

    但双方都心知肚明,私下这仇就结得更深了。这就间接导致了安庆王悍然倒卖神臂弩的第三个原因。

    女直的突然崛起,凭小小势力却打得庞大傲横的辽国一败再败顾头不顾腚。这让被辽国欺负惯了憋屈狠了的宋朝廷高兴坏了。满朝文武突然就信心爆棚,感觉契丹人原来早已腐朽到不堪一击了,居然被个小小野人部落就打得不成了样子,那么,我大宋若是出手岂不是……似乎大宋国的武力一下子飞升了,胆气长了,一时间联金伐辽报仇雪耻收复燕云的叫嚣声冲天一片。

    与此同时,沧赵强力推动宋王朝十几年形成的经济空前繁荣,食物和国家财政空前充足,国力空前强盛,在沧赵商务已‘破产’全面转眼消退的短时间内,宋王朝只是露出后继乏力,还没露出明显衰败不堪的情况下,全国还在享受着富裕余荫。民众一边承受着普遍性贪官污吏日益变本加厉盘剥迫害,一边在既得利益者鼓吹下也迷茫沉醉在强国的虚荣浮华盛世假象中一时不能自拔,加上到处频繁上演诗文美色酒宴聚会,出风头,到处响着‘我辈读书人……..’的慷慨激昂叫嚣,仿佛大宋的富裕强盛全是他们这些儒教读书人的治国功劳,仿佛读书人只要张张嘴,潇洒挥挥手,昔日不可战胜,根本不敢直视的强敌大辽国就会转眼樯橹灰飞烟灭。似乎宋王朝形势一片大好,前途不可限量,天朝上国的美好未来就在触手可及之处来日方长,醉生梦死。

    但相对应的另一面是:

    宋国内部官场糜烂,到皇帝到官僚士绅地主豪强及子弟争相攀比谁更豪奢更嚣张无耻。内地军队废物一片,比谁更烂。

    连最精锐的西军也整体战斗力大幅下滑。

    将士内心或麻木或愤恨不公,和西夏打了几十年了,至今仍无终结的丝毫希望,战事无尽头,安稳幸福生活遥不可及,厌战情绪日益浓烈。而将门,无论是朝中还是边关的,贪生怕死揽功委过,都在加速腐朽堕落。

    尤其是西军将门,将士们厌战,他们将门可不希望西夏灭亡。

    若没了西夏威胁,朝廷哪会每年花六七成的财政支持西军,将门哪来的荣华富贵?

    正是有了虽小却有足够威胁力的西夏始终存在,西军将门才有了特殊的地位能对朝廷保持傲然的姿态,连皇帝也得看西军的脸色行事,才能家家富得流油,有的甚至能富可敌国。此时的西军将门整体已经有了养寇自重的明显心态,已不可靠。

    宋王朝外部:

    西边,小小西夏国仍然压得宋军喘不上气来。北边,所谓不堪一击的辽军仍然年年肆无忌惮犯境烧杀抢掠需要的一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宋北军除了沧北军之外对辽寇小战可能有胜,大战每战必败,对辽寇一如既往无可奈何。东部又新添了海盗肆意威胁和掠夺大宋的人口等一切财富。在海盗威慑下,宋国连海盐生产的权力都没有了,事关大宋每个人的食盐都失去保障,想吃点盐都得看海盗的眼色。幸运的是,海盗没丧心病狂地利用垄断搞天价盐搜刮宋国。

    内部:强盗山贼林立,民间不断有人被迫加入反叛行列,绝大多数想反叛宋王朝或已经当了反贼的团伙或个人流走了,加入并迅猛壮大了海盗,继续追求安稳正常有盼头的百姓日子,但有了这个出路,也间接大大减少了国内反贼数量,减轻了社会危害,让反贼形势显得不那么危急严重,大宋仍能沉醉在歌舞升平的假象中。剩下的反贼莫不是穷凶极恶就想杀人行凶掠夺之徒,汇聚到几个大反贼那,最终形成有势力裂土分疆的王庆、田虎之流公然建国称王,气焰嚣张,朝廷却无力剿灭。

    总之,宋王朝表面上是鲜花着锦,实际上已处在烈火烹油的极度危险中。

    在大宋地主豪商与权力统治阶层相互紧密勾结集体沉醉在繁荣盛世中,疯狂掠夺民众,拼命挖国家的根基,从君王到下面的小吏与富商士绅联手打击赵公廉和背后的支柱——沧赵商务,妄图侵吞沧赵财富自肥时,安庆王这位内心一直企图伺机夺权上位的隐忍王爷却因为野心勃勃,又旁观者清,结果成了位宋统治集团内部高层中极难得的清醒人。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正是你的敌人。

    大宋满朝文武当初都不信小小的女真部落能撼动庞大的契丹王国,都把赵公廉对女真的预言当天大的笑话听,都当成再没比这个预言更荒唐可笑的事来对待,没人把女真当回事时,安庆王却没当笑话听随便付之一笑,而是很认真地研究了一番。

    他认为,一个在凶险苦难中成长暴发起来的小小沧州村庄,以他至尊的王爷势力却收拾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沧赵更加强大荣耀。那么类似的,以一个种族成长起来的女真人一旦暴发未必就不能整治得庞然大物辽国轰然倒塌。

    赵庄虽说有大宋背景庇护,实际上根本得不到官府支持与保护,孤立无援,一直是以一己之力在对抗辽寇,辽国却对这个小小庄子虽恨之入骨却没牙啃。赵庄靠得无非是团结一致而骁勇不怕死。那么,生活在白山黑水间,整日与猛兽搏斗争生存权,活得更凶险苦难,更不怕死的女真族,若是团结起来,那种力量必定更加可观可怕,更有势力和资格和辽国叫板。

    况且,在对抗辽国上,赵庄是孤独的,女真族却不孤独。

    契丹人口多,势力大,雄居北方,疆域广大得惊人,统治了众多游牧种族,不但对女真进行残酷剥削与持续镇压削弱,对其它北方种族同样贪婪无度镇压与剥削过甚,早已成为公愤,只是一直没有领头者与力量反抗而已,若女真挑头能对抗,那必定引起连锁反应,会有契丹人蔑称为杂胡的众多种族部落追随或暗中支持。女真抗辽是不孤独的,有推翻辽国的潜力。

    安庆王收拾不了赵公廉,不敢小看这位出身贫寒的百姓新贵子弟,同样也不敢小看女真反辽。

    与安居东京的朝堂文武相比,安庆王更相信出身边关的奇才赵公廉看待女真的眼光。

    后来,女真果然在护步达岗以让人不可思议的战斗力打败几十万辽军,一战就打得辽国从此没了傲慢与勇气,定鼎了金国,安庆王更意识到女真的可怕,更信服赵公廉的眼光。他安庆王都收拾不了的对手,果然不是凡人。

    第一次发生的宋民大规模叛逃海盗也让安庆王意识到道君赵佶的统治是如何不得人心。

    蔡京之流在赵佶眼里是难得的治国能臣,但安庆王很清楚蔡京是个什么东西。他也是宋国高层第一个意识到海盗对宋统治是巨大威胁的人,并重视起来,对宋人疯狂叛逃海盗国并没感到吃惊和意外。

    他也意识到了金国对宋国的威胁,随着辽国日益败落,这种威胁也日益逼近到宋王朝头上。

    综合国内外情况,安庆王欣喜看到的是伺机从赵佶手中夺权上位的机会和希望。

    他倒卖镇国利器给辽国是有多种目的的。

    巨额的金钱利益是一方面。

    此外,他希望辽国能以神臂弩这种利器有效克制和大量杀伤金军,达到辽金双双死伤惨重一并巨耗掉的目的。他认为这是借刀杀人,以夷制夷,维护赵宋统治安危的绝妙高招,是汉人博大精深的政治智慧精华的灵活运用体现,并为此自负而得意。

    还有,他也想利用仇视沧赵的辽军之手以出人意料的神臂弩射死总爱亲自出马上阵的赵公廉并毁灭赵庄。

    杀了赵公廉,既报仇出了气,也是斩断赵佶这条强有力的臂膊,能让国家失去镇国能臣而更乱些形势更糟糕些,赵佶统治更无力些,更不得人心,朝野都反对,赵佶的位子就不稳了,他的上位机会才更大些。

    安庆王一直认为赵公廉是赵佶的死忠分子。要不然沧赵家族也不可能如此慷慨地帮助赵佶这个皇帝强大国家。

    他也承认赵公廉是难得的治国奇才,但既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是碍事的废柴,必须得除掉。

    他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料到神臂弩顺利进入燕山府了却能被赵老二恰巧碰到并顺手劫了去。

    他也没料到倒卖的利器因为将作监高明工匠的悄然流失,缺乏人手,造成库存的亏空始终无法拼凑弥补上。以他高贵的王爷身份,哪会关注卑贱的工匠情况。有此疏忽,就此留下不可弥补的隐患。他发觉了,及时处理了知情者,感觉天衣无缝,谁知还是有了漏洞,剩下的唯一知情者,也是他安庆王无法灭口的高官——工部尚书会落网招供出他。

    他更没料到会发生今年的几乎导致大宋直接亡国的军民叛逃潮,没料到京军会大规模出动一下子调用那么多神臂弩,并且一去无回,又发生河北军卷走边关的利器储备叛逃,最终造成库存亏空问题的暴露。

    他也没料到堂堂工部尚书这样的大佬说抓起来,就一点征兆没有的秘密抓捕了,即使他关系广大消息灵通,及时获悉并派人去监狱想警告工部尚书嘴闭紧些,并企图暗杀掉,彻底灭口,却没成功,工部尚书也是软骨头,审理者敢直接上刑,工部尚书立即就吃不住苦招了,而且皇帝居然立马就信了审讯结果。

    安庆王这天是忐忑不安的,感觉不妙,但也不是太害怕。

    他了解赵佶优柔寡断和虚荣自信的性格,相信即使工部尚书招了,以皇帝对他的信任和情谊也未必肯信,就算信了,也未必会下重手处置他。

    大不了在不得不承认时,他装熊装可怜,认罪哭诉一番,对赵佶跪拜服软老实认错,被私下训斥一番,至多下了宗正权,喝令在府中圈禁些日子算惩罚了事。他相信赵佶为了维护皇帝与皇室的脸面必定会掩藏此丑闻低调秘密处理。...

第208节夜袭

    是夜,就在安庆王忐忑又并不真太在意神臂弩事件,仍能高贵悠然搂着美貌妃子从容酣睡中,一声“捉刺客”的暴戾突兀呐喊把他从好梦中惊醒。而这时,他府上今日负责巡逻值夜的保镖卫队实际已经被潜入者突袭杀掉了。

    此时,王府的其他打手已经全被惊动,安庆王暗中收服蓄养的什么绿林好汉、江湖侠客、武林教派门徒……以及王府自身拥有的卫队成员,人数总共不下于三四百人正各展其能,在诧异困惑或仓皇惊恐中正和大批蒙面的悍然突袭者激烈厮杀在一起,混战各处杀得难分难解。

    安庆王早有异志,野心勃勃,府中多年收养的所谓民间好汉者武林败类高手可是不少,既为看家护院,也是蓄备夺权时控制军队的将领人手。

    这帮人武力高强,也仗着安庆王府的势力惯养得异常骄横狂妄凶悍骁勇。

    他们在酒足肉饱后大晚上正睡得沉的好梦中被猛然惊醒,匆忙起床穿衣抄家伙冲出屋子参战,转眼陷入凶险厮杀中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偷袭者的底细,只习惯地以为是王府坑害了的什么大仇家纠集人手来报仇,虽然惊讶于突袭者的人手之多、武力不凡和胆敢在守备森严的京城大规模攻击宗正卿王府这样的重地简直是不怕死的胆量,但也没太当回事。

    这可是向安庆王表忠心和能力,建功争出头得宠得财谋日后大富贵前程大利的时候,机会难得,可得抓住了。

    他们多多少少可是知道些安庆王这位主子是在暗中逐步谋夺皇位的,而且照目前的形势看,眼下的皇帝昏庸无能不得人心,皇位动摇,有心有能力的安庆王大有可能真正夺权上位成功的。这要是表现好了,以后说不得就是富贵豪爵大将军……

    怀着这心思,一个个好汉雄心大起,满怀豪勇激情,精神空前亢奋,个个大呼悍斗,颇有为主英勇取义悍不畏死的劲头。

    这情形落在突袭者眼里就是早有预谋、凶残邪恶、佞顽不灵,在困兽犹斗负隅顽抗,所以攻击得更狠了,但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个个武力不一般,但总体上不仅人手少,武力也比不上对手,尤其是王府几个高手实在厉害,刺客被杀得开始不支。

    眼看突袭者由攻势迅猛狠辣似乎势不可挡向死伤惨重节节败退快速转变,投效王府多年的河南赫赫有名金刀门门主朱豪越发豪气勃发,哈哈狂笑戾喝:“哪来的不知死毛贼也敢来尊贵的宗正王爷的府阺行凶?敢来就别走了。受死吧。”

    一摆血淋淋的沉重厚背大砍刀又剁下一个刺客的脑袋,一脚踢飞得那脑袋砸翻另一刺客,他大笑带着两儿子朱勇朱雄和几个高手门徒厉喝着,个个带着一身血迹一齐挥舞大刀结伙齐头并进,一路大开大合更狂放凶猛自信地展开反猛攻追杀。

    朱豪生得异常高大雄壮,面目也阔大粗豪,狮鼻环眼暴睛,一脸钢针一般的络腮胡子,嗔目暴吼发威之时,眼珠子突着似乎能暴出来吃人,恍如索命夜叉现世般可怕,大刀纵横劈杀勇不可挡。

    他两儿子也生得高大雄壮过人,力量强横,还不乏敏捷身手,武艺尽得本门真髓,战斗力也个个了得,确实难得。父子三人带头反冲锋,一时间杀得刺客连连倒下败退得更狼狈。

    其他王府打手听到朱豪如雷鸣般豪放嚣张的大喝,看到金刀门一派杀得刺客惨败后退,也不禁勇气倍增,纷纷抛下诧异惊惧等情绪,在其他高手嚣张狂笑狠杀的有力冲杀带动下纷纷狂傲叫嚣着更加凶猛悍斗,战局由被动反抗迅速向主动反攻推进。

    刺客团眼看不敌王府打手,这时一声尖厉的口哨响起。

    随即又是长短不一的几声尖厉口哨,正奋力支撑苦战的刺客闻声顿时抽身急退,纷纷逃往就近的黑暗中。

    朱豪等高手杀得正兴起,哪肯放过,纷纷狂笑叫嚣着带头紧逼着追杀不放,不料突然一阵嗖嗖声从各黑暗中密集响起,“有弩箭?”朱豪等高手吃了一惊,脸上的狰狞狂笑一僵,反应迅速,急收身躲避着舞刀剑防御。

    他们本事大,在骤然的箭雨突击中仍能险险逃过一劫,但其他跟上来的王府寻常打手就没那个本事和幸运了,在一阵箭矢入肉的密集噗噗声中转眼射翻一地,猖狂叫嚣声转眼化为无数嘶叫惨嚎,撕破夜空,在黑夜中格外显得渗人。

    朱豪隐匿着身形,横大刀警惕盯着漆黑一团的假山等一片片黑暗处心中惊疑:“怎么会有这么多弓箭刺客?这可是京城……”

    一旁与他交好的铁拳门掌门赵正仁瞪眼低声道:“不对头。这不是仇家寻仇。我怎么感觉似是军队的手段。”

    朱豪闻言一惊,

    回头再一想所斗的刺客虽然也多是江湖手段,可这些刺客却有内甲又精通军队战阵一样的相互配合,正是有甲和有效配合才避免了武力不支下死得更多败得更快更惨,这怕不是民间好汉所能为的,这帮刺客的严厉怕是不简单……

    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疑虑间,各处黑暗中突然现出一队队黑影,在府院中越来越多亮起来的火把映照下终于现出真相。

    一队队黑影居然全部穿着盔甲,而且全是铁的,前排都长枪戟刀在手,密集银亮的锋刃在明灭摇曳的火光中闪烁着渗人寒光,枪戟上血红的红缨在黑夜中也照样是那么娇艳,后面则是随着枪兵前进仍在不断向没倒下的目标射击的弓箭手和护卫弓箭兵的刀盾手,更有军官模样的人持着战刀铁枪等利器瞪眼低喝带领指挥着队伍一步步不快却稳定整齐地逼围向王府打手。

    制式武器,制式装备、军官……

    这,这是军队,不,这怕是皇宫卫队。不,这肯定是大内御林军精锐之类的军队……

    朱豪、赵正仁等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骇得不禁头皮发麻,心一个劲地往下沉。

    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皇宫的军队怎么杀到宗正王府这来了,还是暗夜突袭?

    是有人阴谋造反,蛊惑发动了禁军要剿灭皇族?还是皇帝翻脸想除掉安庆王?安庆王做了什么惹来如此杀机……

    这关头上哪去搞清疑问。安庆王不知在哪里,从事变起就一直没露面,不见踪影。一切不得而知。

    但随着一声尖厉却阴柔的声音大喝:“大胆贼寇竟敢擅闯京城攻击王府,来呀,与我把刺客剿灭,格杀勿论,全部就地正法。”朱豪等顺声一瞅见发令的那人大约四十多岁却面白无须,旁边几人也是不长胡子的。他们的心瞬间寒到了底。

    太监啊!

    来攻击王府的指定是皇宫的人,不是别人伪装的队伍,再无疑问。

    只是为什么带刺客来的太监喝喊的居然是杀刺客?

    嗨,这要命关头也没工夫想其中的古怪了。

    参战禁军回应那太监的指令,齐齐大喝一声:“杀。”

    刀枪如林,如墙而进,无情围攻上来,更有弓弩更狠的攒射。

    被围在一处处的幸存王府打手们哪还有之前的傲慢嚣张自信,个个露出惊恐不解之色,有的转身仓皇逃窜,有的想窜入附近房中躲避弓弩和围杀另找路寻机逃走,也有的眼看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一想反正格杀勿论是个死,那干脆反抗到底杀个够本,不退反进,凄厉绝望嚎叫着挥舞兵器奋勇冲杀上来,试图凭高强的身手能杀出一条血路一口气逃出王府……

    朱豪赵正仁等两伙高手聚在一起躲在暗处,眼看着凶狠冲上去的同行在乱箭下倒下在乱枪密集捅刺成了漏水的血布袋,就算有高手能强横的冲破枪阵围堵杀进队列中去大逞凶威也会转眼就被刀盾手围住一阵乱刀砍死,他们脸色大变,无不露出惊惧。

    尤其是看到熟悉的好友,一位轻功奇高的兄弟自信的燕子般轻易掠过逼到眼前的枪林箭雨窜向队列后凌空舞剑如电想狠杀后尾几个官兵就能脱围翻墙逃走,却被队列后暗藏的长枪手突然群起攻击,数枝长枪乱捅上去直接把轻功兄弟扎死在半空中,在齐齐大喝一声中合力挑开尸体,队伍又无情地继续稳定前进,朱豪赵正仁等无不惊得脸皮子抽搐眼睛直跳。

    好汉难敌四手。

    恶虎也害怕群狼。

    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军队的可怕。

    对上个人武力不算什么却训练有素的官兵战阵,英雄好汉也得退缩,不退怕就得趴下。

    走。

    趁着禁军没围向自己赶紧寻路逃走。

    至于安庆王,这时候谁有工夫管他死活。

    什么对主的知遇之恩感恩戴德,什么对主忠义骁勇不惜死,这时候就不必装了。

    他们悄悄转进,凭丰富的江湖经验仔细辩着声音向没有厮杀埋伏的黑暗中急速遁去。

    王府很大,亭台假山阁楼众多,地形复杂如迷宫,来的官兵又不够多,十几个人仗着久居王府熟悉地形,又有黑夜掩护,很快成功逃到了没官兵没刺客的一处围墙处,

    翻过墙就能脱离王府是非要命窝了,心喜之下各展本事飞蹬墙壁翻上高大的院墙。

    朱豪长子朱勇身手最是敏捷,第一个上墙,第一个急急跳下去。可漆黑中却猛响起凄厉痛楚的啊一声。

    后面上了墙的人一惊间就听到有人大喝拿刺客。

    顿时高墙外亮起无数火把,露出布列封锁王府外围的密密麻麻禁军和竖起的枪林。

    靠近围墙处十几米内并没人,黑暗中却是安放着一些倒插锋刃的木排。这是守城阻击攻城敌人的利器却被官兵用到了这里,黑暗中不知其存在从墙上冒然下来就会中招,就算知道了,或有所防备,任你武功再高,轻功再妙,黑灯瞎火中也难跳过这么宽的一道封锁落到安全地上。

    当先跳下的朱勇就是穿在其中一个刃排上,一双腿脚皆血淋淋的,倒下后更是身插数处,刃透胸腔,躺那几转眼就没命了。

    墙上的人惊骇间不及思索,一阵密集的箭雨已射了过来。

    这些凶悍狡诈的好汉高手个个身中数箭成了刺猬,下饺子一样载下墙来,死前才看清上面一幕。

    今夜负责主持外面围杀的领导不是别人,正是身体刚刚恢复了点样子的三衙太尉高俅。

    高俅是赵佶的心腹宠臣,但他也并不知今晚的内情,但自然亲自出马积极认真地执行了皇帝私下交待的这次任务。

    其他侥幸逃脱府中围杀的王府凶徒也是同样难逃一死,全死在埋伏在王府外的数千官兵手中。

    王府里的屠杀在众多御林禁军的军阵弓弩攻击协助下也很快结束了。

    在王府内主负责围剿任务的所谓刺客主力其实是皇帝的家奴——秘谍司的人。

    喝令杀刺客的领队太监和几个参战太监刺客却是皇帝赵佶稳居皇宫大内的绝秘心腹护身底牌,全是有秘技的高手。王府蓄养的象朱豪这样的其他高手,大多死在这些阉人高手之手。

    这一晚,尊贵的安庆王王府从男女主子到最卑贱的仆役,不论男女老幼,所有成员全部被秘谍司成员和参战太监杀了个干净,不算死的王府打手也死了数百人。安庆王的几十个儿子,连襁褓中的,在府内的全完蛋了,在府外别处庄园什么的地方负责或公开或隐秘事务的能干儿子也在军队突击中和隐藏的军事势力死光了,这一脉彻底死绝。

    自以为太了解赵佶的安庆王做梦也没想到赵佶会如此狠毒果断迅猛地以不可想像的刺客形式屠杀掉他满门。

    惊醒后获知刺杀,他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很自信会没事,等察觉不对头想逃窜或藏匿却已经晚了。几个太监高手早已潜到内宅卧室.....把他捉了个正着。.他府中可是有秘道的。可惜,他当王爷太久了,太习惯于皇室的宽松行事方式做防范备案,不知,迷信的赵佶把他当成祸害自己修仙和享受至尊富贵的皇家内部妖崇孽障死敌,哪会容情,誓要斩草除根永消祸患,杀他满门的意志比杀赵公廉坚定不知多少倍,所以才露出吓人的果断残暴以非常手段行事。

    当安庆王知道来灭门的是皇帝之意,知道神臂弩事件暴露了后,面对几个审讯他的太监还想耍王爷身份嘴硬,却被太监随手毫不犹豫敲碎一个脚指头,只这一个痛,他枭雄之姿立即崩溃露出狗熊相.......

第209节可怕的与后悔的

    在太监威胁要一一敲碎脚指时,安庆王就全招了,还侥幸地以为以大宋的宽松政治环境最糟糕结果无非是罢爵圈禁,却意外地被问完了的太监立即无情地随意就地杀了,死得满脸难以置信......

    安庆王府当夜被抄没一空,抄出的财产惊人。

    安庆王完蛋了,皇帝赵佶发了。

    安庆王府满府灭绝的血案,朝廷对外的说法是逆贼强敌大股刺客所为、

    事实真相只有参战的秘谍司大头领和几个领队太监或多或少的知道,连入府参战的大内御林军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把杀掉的王府打手当成潜藏王府混充保镖实则图谋杀害皇族的阴险歹徒团伙对待,当晚行动是执行军令而已。

    清楚起因的三主审官大佬不用皇帝警告,为了自家的脑袋也自动丝毫不敢多嘴泄露安庆王就是神臂弩罪案主谋的事实。

    当朝宰相白时中等要员也不知内情,但和高俅一样,心有猜测,也绝口不敢提安庆王府血案中的半点疑问。

    宰相都不知详情,民间人氏就更不知内情了。

    一时间东京人都被宗正王府的血案惊呆了,

    议论感叹声到处是,血案成了新闻焦点,属于绝对热搜榜头条,而且点击率甩开第二条无数倍。议论者情绪复杂,惊骇者,惊喜者,痛惜痛苦震惊者,欢呼雀跃拍手称快者.....其中的暗自.雀跃者占了绝对大头。

    安庆王作孽太多,累积坑害了太多人,恨他不死却无可奈何的太多,这一惨死,民间热评为恶贯满盈报应到了。

    灭安庆王府的“好汉侠客”和策划者被民间热赞为义士高人。不知暗里有多少人上香祭拜感谢,甚至立了恩公牌位。

    但应该享受祭拜感谢的皇帝赵佶却没有半点欣慰。

    他瞅着从安庆王书房搜出来的一个不大也显得粗糙的寻常木制弥勒佛相,满脸是疑虑阴沉和莫名的惊骇恐惧。

    因为他想到了刚死不久的大内总管太监梁师成的住处也搜到过这么个东西,想到了梁师成早和安庆王秘密勾结......

    这太可怕了。

    梁师成可是他曾经最信任,权力也巨大的身边心腹首脑,暗里认了反贼安庆王为主子,若对他这个皇帝搞阴谋毒害......

    哎呀呀,简直不敢想下去。

    幸亏死掉了。

    幸亏朕是上仙转世,命大福大造化大,不是凡凡小人蓄意就能毒害算计掉的。

    皇帝连遭皇室最亲近的朋友安庆王和身边最信任的家奴梁师成背叛,惊恐不安,再也不敢信任任何人,只越发痛恨安庆王和梁师成,越发迷信陶大仙,也越发疑神疑鬼郁郁寡欢,对搜到的弥勒佛木雕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猜忌不已。

    梁师成临死前拼最后一口气在隐蔽的桌案内壁偷偷摸摸用血指仓促留下了“悔、相‘以及写了一半的应该是’弥‘字的血字。悔字好理解,应该就是梁师成在临死前后悔了。赵佶现在又大致明白了弥字应该就是指的弥勒佛或弥勒教。而弥勒教通常就是大宋早就有的逆贼教派——白莲教。而相字就难琢磨了,是指宰相,宰相也掺和阴谋中?还是指什么?

    若是指宰相具体又指的是谁?

    是过去的蔡京?

    是现在的白时中?

    是参知政事张邦昌?

    还是其他的右相什么的宰相级高官?

    安庆王和梁师成都把玩或暗自信奉弥勒佛,和严厉禁止的逆贼白莲教,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若是有关系,并且连宰相级人物也参与其中,甚至几位宰相集体参与其中,阴谋篡位,都是逆贼哪就太可怕了。

    赵佶不禁想起赵公廉在奏折中怒声质问朝廷的高官大佬们如此祸国殃民肆意败坏大宋家底到底效忠的是谁的疑问,不禁惊出一头冷汗,到了此刻才深感疑问和谴责的有理,有点儿感觉赵公廉是真忠真有洞察力是在提醒他注意......

    对赵公廉的“我难道爱了个假国”的疑惑,赵佶终于有点脸红羞愧,头一次去了自大感觉自己坐江山是糊涂不真。

    转眼赵佶又联想到拍卖文成侯府的那笔巨款神秘失踪的事件。

    那笔钱数额太惊人了,若是用于造反,必能轻易组建起庞大的军队,祸乱甚至推翻眼下混乱虚弱不堪的大宋怕是真没难度。赵佶一直没忘记此事,一直在暗自惊惧猜忌着忧心如焚着,生怕巨款落入赵公廉之手有了资金条件而怒极反了。

    这也是他不顾江山危急而更积极地想弄死沧赵满门的动力。

    可,事实上,无论是赵庄还是梁山都没有招收人手的动静,别说大规模,就是小规模招收都没有。

    梁山发生桃花山强盗入侵事件后就更严密封锁了梁山泊进出,更严格的防范外人窥探与入侵,几乎与外界隔绝了。而赵庄所在的盐山县那,汇集了从沧北那躲避辽寇抢掠没投靠海盗而南迁定居的百姓,人数不少,也心向或者说是信任依赖着沧赵家族的领导与庇护,但仍然服从沧州官府的管理,赵庄也没有从中大招人手,更没有以加强自保为借口筹备武装。

    如果说这还不算沧赵家族不想造反的证明,朝廷仍然不能掉以轻心,那么赵公廉愤而没领导拥护信任他的沧北军造反,只是辞职不干了回家务农,而且沧北军也没象大宋江山来的陈桥兵变那样趁机强裹着赵公廉当老大夺权,只是对大宋失去信心纷纷叛逃了海盗,赵公廉以及沧赵家族不但没能从中趁机拥有造反的武装实力,反而失掉了太多河北的军心民心,没了依仗,陷入势孤和朝廷暗暗敌视的被动更危险中,再出山执掌沧北后也没趁机揽权和扩充兵力,连应该补充兵力都没做,当官根本不管事,连清州本部都不管,更别说以朝廷的任命趁机插手整个河北东西两路的军权,显然随时准备对朝廷再不满意了就又甩手回家,这足够证明赵公廉只是对朝廷失望了,心灰意冷,没了上进动力,但也没想聚兵反叛。

    这次钦差队刺探梁山也进一步证明了梁山没有汇聚和暗藏着造反的势力。

    一群以聋哑人为主的团体哪是造反的料?

    另一面,沧赵家族为还债,连老家祖产宅院以及梁山产业都赔进去了,现在完全是在寄居着营生还债,显然并没有收到那笔巨款,否则不可能如此。沧赵家族负债累累,其实已沦落到连乞丐都不如。

    乞丐一无所有,但最起码还不负债呢。

    这样的家族,加上赵公廉陷入的尴尬地位和势力,能造什么反?

    最好的造反时机时没造反,大乱后的大宋正趋向稳定有序,沧赵只会更没势力和机会,又岂会反叛。

    混事等死而已。

    那么东京文成侯府弄到的惊人巨款到底哪里去了?

    赵佶秘派秘谍司最精干力量专门盯着想扮强盗伺机在半道上抢到手,却没得手。

    从运河上到梁山到沧州的种种迹象表明沧赵家族显然也没得到,失了还债的钱很愤怒,对朝廷充满怀疑。

    那么,那笔款子到底是被狡诈凶悍贪婪的海盗闻讯以水上优势在运河上劫走了,还是被其它势力暗中算计得手了?

    发生了安庆王与梁师成暗中勾结秘谋篡位,赵佶猜忌最担心的是那么大一笔巨款被京城中的阴险势力夺去了。

    以安庆王的处心积虑与阴险,以及京中高官与勋贵的贪婪,岂能放过这笔钱?

    这些人也最有便利和势力条件半路秘密准确强夺。

    根据从安庆王府搜到的证据和供词,暗中和安庆王勾结交好的朝中官员与军中将领纷纷被迅猛抓捕审讯处理掉了,人数不算太多,但无论是军政权力还是地位影响力都已经足够吓人,突袭政变之下完全有可能助安庆王一下子篡位成功。抄家抄出的财产之巨也足够吓人。这其中是不是就有那笔巨款的成分?是不是还有没暴露出来而漏网的宰相与勋贵?

    地方上还有些安庆王一党的州府文武官员也在以私通海盗的名义紧急处理掉,人数也少,但这是移民狂潮大劫后死剩下的,否则势力也吓人。何况,从剿灭的安庆王各处别院庄子隐藏的武装势力来看,暗中储备的准军队力量也很吓人了。

    真是该死的逆贼!

    赵佶根本顾不上抄家得到的巨额钱财的喜悦,在内宫中暗自擦着一把把冷汗,愤恨之极地咒骂着安庆王忘恩负义......

    整个皇族中,朕唯独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篡朕的权夺朕的位,无耻之极,可恨......

    他不知以后还可以相信谁依赖谁帮他治国定江山。

    他终于有些后悔主导整垮了沧赵家族寒透了赵公廉的心。

    那本是他可以依赖的心腹最重要能臣与军事力量。可惜,闹到如今这地步,君臣的关系已经彻底变味了,他清楚就算他真心重新宠信维护和重用赵公兼,赵公廉也不会再信任他。

    没那个感情基础了。

    双方有的只是彼此高度警惕与戒备,连单纯的君臣关系都不存在了。

    事实上,如果他一直对沧赵家族亲善,那么大宋江山该倒还得倒,但至少他赵佶亡国后不会沦落到历史上那样悲惨。

    沧赵家族是极讲情义的,谁对沧赵好就必有回报。

    以赵岳的心硬与对这落后世界的厌恶与冷酷,以及对赵佶的鄙视与痛恨,如果这位娇奢昏君能一直善待沧赵家族,他也会允许大哥念情善待赵佶,至少会让赵佶本人在亡国后仍能过着不劳而获的悠然从容艺术家生活,直到平安死去。

    前有因,后有果。

    一切是赵佶自己搞砸了,任性地毁灭了自己的未来。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赵佶成了事实上的太监,又迷信而索性戒色专心享福修仙,这下又开始谁也不敢信,对宫中这帮整日你争我斗心思和出身复杂的后妃们也有了猜忌和防范,本就被冷落一边的后妃们这下更难受了,现在想见皇帝一面都难了。

    包括显肃皇后郑娘娘在内,日子也因皇帝越发变态冷漠而失去支持,越发难以掌控争斗激烈的后‘宫‘,日子越发不好过。

    这是位美貌又精明的皇后,因过得久久郁郁还无处诉说,最近更是病了。

    她也不知皇帝丈夫突然不玩女色了是丧失了那种机能的无奈,只以为皇帝丈夫是为专心修仙才如此。

    为了关心丈夫,也是想讨皇帝欢心为了自己的利益挽回皇帝的信任宠爱,她看皇帝越发郁闷痛苦日夜焦虑不安,也代皇帝忧虑国家灾难和日益艰难的王事,就拖着病躯向皇帝请示,她想去大相国寺上香为皇帝和大宋江山祈福。

    赵佶没心思管这个,见皇后心诚就自然恩准了。

    郑皇后要去大相国寺进香祈福的事一下子就成了皇宫中的热点。

    一方面是皇帝变态又不高兴,易怒嗜杀而且对谁也不亲近,弄得整个皇宫阴森森的可怕和不自在,简直是人人自危惶恐不安,困锁在宫中的人都想有机会出去放放风,哪怕能在外稍松快个一日半日的也太难得了。另一方面,有资格的其他女人也想出去上香讨好皇帝,不能让本就是老大的皇后再表现而更独特尊崇,却又没资格独自带队外出或不敢请示可怕的皇帝,就纷纷要求追随着贤德皇后也要去大相国寺为皇帝祝福。

    去就一起去。仅仅是为了放放风松快一下也得跟着去。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生了儿子有资格争夺皇位最终继承权的那些有野心的后妃们,比如生皇九子康王赵构的韦氏。

    这些有儿子的后妃明里暗里多和郑皇后是死对头。

    毕竟,当今的太子不是郑皇后的亲子,郑皇后无子却凭皇帝宠爱当着皇后,属于挡了后妃的皇后路的可恶大障碍。

    有子傍身,这些后妃也比没儿子的后妃有资格申请单独出外进香祈福,不必跟着外出,让风光彩头让皇后遮了去。

    郑皇后很有手腕却一向很大度地管理内宫。

    摊上赵佶这样的花心烂男人皇帝丈夫,她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装大度贤德,否则首先会恶了丈夫,也是明知竞争对手的心思却无法拒绝这些女人的强烈要求,加上宫中公主们,如定亲左卫将军曾夤却因闹海盗移民狂潮今年没嫁成的嘉德帝姬赵玉盘,如容貌最美的茂德帝姬赵福金等大大小小近二十个公主或自己要求或在母亲要求下也叫着要去,闺女有孝心要为父亲和大宋江山祈福,这个更无法拒绝,她无奈之下也就请示了皇帝。

    赵佶也随口同意皇后带队一起去,权当是给大小老婆孩子的放风福利。

第210节 惊变,上

    大相国寺。

    主持方丈脑袋剃得澄光瓦亮,不知抹得什么,脑门闪着幽光,仿佛智慧满得都溢出光来,身披簇新的大红烈火袈裟,手持镀金九环禅杖,单手竖立胸前,躬腰念着阿弥陀佛,带着一群同样装扮的高僧一脸虔诚恭迎显肃皇后郑氏和同行的后妃公主们。

    方丈内外一身衣料皆是最精贵的堪称寸布寸金的蜀锦,光是这一身料子所值的钱就够普通人家六七口子十几年吃用的。袈裟上还密密麻麻纵横着金线银线玄妙图纹,是真金银所成的线,这件袈裟光耗费金子怕是就不下十几斤,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这就让柔软容易吸附身上的锦衣袈裟变得挺括庄重,不会在风中凌乱一团失了体统,而且让笼罩在金光银光中的方丈越发增添了几分庄严宝相,更显得与众不同,更多了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气势。

    后面的这群高僧有几十人,有的是本寺的僧人长老,有的是游方挂单在大相国寺的佛门名人,也都是身披蜀锦金银线烈火袈裟。

    光是这群高僧的衣着打扮若是换成钱怕是能轻易养活如今的大宋一个上州的人生活一年。

    同来迎接皇室女眷的其他僧人自然都是寺中有身份有地位权力的,属于本寺骨干领导层,穿着也个个体面的昂贵非凡。

    这近百高僧和骨干,除了一些属于怎么也吃不肥的天生枯瘦穷酸相,不,应该称是天生相貌奇异古拙出世高人相者,其他个个肥头大耳,细皮嫩肉,红光满面的,若是做俗人打扮,必定被认定为东京豪商或什么达官贵人,悠然的富态相配上袈裟僧衣光头和庄严佛号配置就成了可敬可亲又可畏的智慧慈悲佛陀宝相。

    作为皇家供奉的寺庙,大相国寺之豪富奢华,仅从这些僧人身上就能窥见一二。

    今天是皇家进香,自然要封锁寺院。闲杂香客,尤其是市井小民就不能来寺里捐钱祈福观光了。

    随驾的五百御林军除了由指挥使带着随护皇后与后妃公主进寺的几十人,剩下的由副将统领着严密把住了前后寺门。因大相国寺占地颇大,里面恢弘庙宇众多,庭院幽深,这点御林军自然看守不过来,自有僧众众多的本寺僧人配合封锁防守。

    本寺僧人们今天格外高兴有精神。

    皇后带大队皇家宝眷亲来又一次强调着本寺在大宋教门中的无上体面地位,不但压了其它同行一头,而且更压了本土道教一头。皇帝宠信道教又怎么了?

    道教还不是被佛门挤得落魄寒酸越发不成气候,也只前后几个得皇帝宠信的道士才能过得好?

    皇家进香也意味着又有大笔的进项来了。

    以皇后之尊,香油钱不可能小气了。

    本寺今日肯定又能收获个肥的。所以僧人们格外勤快,提早就把寺内打扫得干净爽利顺眼,单等皇后大驾光临。

    对大相国寺僧人的豪富奢侈之态,郑皇后没见多了也早听说多了,不以为意。

    这寺本就是皇家牵头捧起来的,若是穷酸相反是丢了大宋皇家的脸面。僧人们享福过得无比舒服自在不要紧,只要他们虔诚感激和祈佑大宋江山,对皇家保持无比的恭敬就好。

    在众高僧庄严恭敬的陪伴引导下,郑皇后拖着病休,打起精神到了大雄宝殿虔诚上香跪拜,为大宋江山和皇帝祈福。

    随行的后妃和年长懂事的公主们几十人自然随着皇后跪拜祈福。年小的如宁福帝姬赵串珠包括最小公主眼下只一岁的和福帝姬赵金珠也由母妃带着祈福。

    至于历史上的令福帝姬赵金印华福帝姬赵赛月庆福帝姬赵金姑纯福帝姬赵金铃等十几位公主,包括最小的恭福帝姬赵小金:靖康之变时才一岁。这些公主,包括第二十六皇子:赵椅以下的王子,因为赵佶太监了,自然是出生不了了,反而避免了经历宋亡的残酷折磨,不用惨死在女真之手了,也算是减少了赵佶这个做父亲的罪孽。

    皇后进香自然不是久久跪拜的。

    以郑皇后的病休也支撑不住长时间跪拜。光是缭绕浓郁的香火气就让她有窒息感。

    上香捐大钱祈福完了,郑皇后就离开了大难宝殿,由方丈引路相伴去了雅致静室听高僧讲经说法,既是祈福也是开解郁闷困惑。

    负责说法的是来大相国寺挂单的名叫法缘的赫赫有名高僧,身躯高大肥壮,方面大耳,只形象就极佳,恍若真佛现世。

    其他后妃也不会长时间傻跪着,随之离开。

    她们跟来祈福是一方面,出宫趁机散散心好好放松一下更重要,就在一俊美洁净小僧的恭敬热情引导介绍下,带着众公主加随侍的心腹太监宫女,一大群由随护的十几位御林军护卫下,在庞大幽深神秘的大相国寺闲逛起来。

    此时节,秋高气爽正是秋游时啊。

    至于长时间对佛祖虔诚祷告祈福自有那些迎驾的高僧和骨干僧人们在大殿庄严唱经继续进行。

    进香撒的大把钱可不是白花的。

    大德高僧们自然得卖卖力气和佛祖神交勾通为皇家福寿好好唱颂祷告一番。

    后妃公主们离开了阴森森令人窒息的皇宫已经感觉浑身猛然一松,再有可爱小沙弥陪着悠然自得参观寺庙风景,沿路听着一处处殿堂风景所包含的诸般玄妙的佛教或优美感人或恐怖的神话传说讲解,自由享受着秋日娇阳空气,心情越发欢松愉悦。

    随着皇帝变态,这些宫里的,无论是贵人还是下人在宫中可是憋狠了压抑狠了,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放风,逛起来就格外有兴致,即使以前已经见识过甚至熟知的风景传说今日再见再听也不觉得厌烦无聊。

    同行的小公主们欢闹着也不觉得累。

    导游小沙弥见尊贵的客人兴致高,证明他导游得好,为寺中立功自有好处,自然干得更热情带劲。

    一行人转来逛去,不知不觉逛到了寺院深处一座面积很大的殿堂中。

    这处殿堂是本寺才扩建不到两年的建筑,如今也是本寺中诸多有名的风景名胜之一,庙宇**奉讲述的是佛门三十三诸天的神话故事。凡来大相国寺游玩的香客,必来此处参观见识一番,否则就少了趣味眼界白来一趟,说出去会被笑话。

    当然,今日,这处三十三诸天大殿没有外人,除了等候恭迎在此处的两当值俊秀沙弥外,冷清清的就再无旁人。

    一行人由三个小和尚前中后陪伴引导着兴冲冲进入宝殿慢慢逛起来。

    殿内已经燃着香火,香气迷人令人陶醉而不呛人,显然是最上等的香,显然是刻意为迎接皇室宝眷而提早准备好的。

    别说是后妃,就是随行的太监宫女和护驾御林军倘佯在神秘的殿堂内,耳听着小沙弥用优美虔诚庄严洁净无垢的嗓音徐徐讲解诸天神话,鼻子闻着缦妙无比的香气,眼观着一处处弥漫在飘渺香气中的玄妙佛教壁画浮雕故事,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恍惚间直感觉墙上的那些发色、眼睛颜色、姿色风情等各异的热辣天女和衣着暴露的勾人魔女正纷纷破墙而出飞下来或要热情拥引自己升天共享生命无尽的仙福或**自己想诱惑入奢靡香艳的魔界成魔享受魔界的无边放纵快乐。

    而壁画浮雕的那些祥云缭绕中的胡人相貌的大大小小佛陀们正慈悲地极力引导自己脱去凡尘束缚飞升圣洁佛国。或威严或凶恶狰狞怪异的诸天魔王魔将们则或威逼或引诱自己加入他们的欢乐魔国。

    佛门禅音和魔界魔音唱颂充斥满耳,二音在争锋,在斗法,都在极力诱导说服自己投入其中一方,令人目眩神迷。

    在这种环境中,别说是逛得好奇兴奋却抵抗力极弱的年少和年幼公主们,就是粗野御林军汉也神摇意驰,目光迷离......

    众人恍若游荡在缦妙仙界或可怕却又倍加诱人的魔国,个个神不守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早忘了外物真实......

    不知何时,殿堂中出现一群劲装矫健的汉子,为首者正是锦豹子杨林。

    而殿堂的大门早关了,隔绝了庙宇外的艳阳天光,使这座宏伟大殿更显得幽暗神秘。

    杨林扫视着躺倒一地在昏迷中仍然是满脸陶醉色的后妃和御林军等人,笑呵呵地伸大拇指向值守这的唯一一个还清醒站立的沙弥一竖。那沙弥竖掌胸前微微一笑,随即就加入到无声的搬运中,把昏迷的人全部迅速搬到大殿后的一处静室。

    这处静室是值守此殿的和尚夜宿居室之一处,本无稀奇,但此刻一张宽大却极普通的禅床已经被移开,水泥地上霍然露出的是一个洞口。

    洞口向地下是段长长的石条水泥台阶,到了十几米深处霍然是一道不高也不算大的石门。

    石门却极厚重,有一条粗大铁链和两把大铜锁锁着,但此时却是洞开着的。

    过了石门是低矮却比较宽的一个洞穴,有几根石柱子为支撑,水泥地面上堆砌着一些尺寸规格统一的箱子,仅留下一条通路。过了通路再向里面又分几多高矮宽窄都差不多的岔道。岔道也低矮,仅容成年人弯腰进入,宽约一米,但都很长,在手电光照射下也看不到头,怕都有几十米长,水泥铺的平整地面延伸向漆黑的岔道深处,不知通往何处。

    这些岔道中也放置着或多或少的箱子。而杨林等人搬着昏迷者正紧急向其中唯一一条没箱子阻碍的岔道进。

    在这条岔道的最深处地上霍然也有个洞口。搬来的昏迷者先女人小孩,后太监和御林军汉,最后是两昏迷的沙弥,一个个顺下洞口,下面有人在接着,后面又有人接了放在滑车上,有绳子拉着滑车沿着更深的地道迅速钻向远处......

    下面接人的汉子中霍然有个上了些年纪的太监。

    他不干活,只拿着手电筒一个个打量着顺下来的人,前面的女人小孩,他盯过几个后妃和宫女,眼中射出痛恨之色,但对后妃始终没什么表示,只是指了指几个年老的嬷嬷,等到太监和御林军顺下来,他的脸色就更阴狠了起来,目光怨毒,无声地依次指指其中一些人,接人的就果断把指的嬷嬷和太监等扭断脖子放在一边不管,接着运其他人,最后没人可接了,就迅速搜刮死掉的宫女太监御林军汉,扒了铠甲与武器一同弄走,然后,上面的人一个个跳下来。最后是杨林。

    他下来前拍拍那小沙弥的肩膀,笑呵呵轻声道:“辛苦了。兄弟保重。”

    小沙弥有些羞涩地一笑,等杨林跳下去,立即板脸庄严穆肃起来把杨林等搬到地道口附近的洞穴中的那些箱子一个个递下去。下面地道的汉子接了依次向外铺堆。等上面的箱子全顺下来了,断后的杨林向小沙弥挥挥手,然后在部下的配合下把附近的箱子堆砌起来结结实实堵住了地道口这一片比较宽阔的空间,然后他们人往外挪,沿途把其它箱子依次填堵死地道,就这样逐步外移,等没箱子了可用了就转身迅速退出越发狭窄低矮的地道。

    滑车丢在了地道中。那些死掉的宫女太监和御林军自然也填在了地道中。

    洞穴中仅剩下的小沙弥独自在黑暗的地下也不害怕。

    他轻舒口气,用僧衣擦擦脸上的汗水,然后在手电光下又立即拽过一个袋子,把袋子中的泥石倒填在地道口堵的箱子上,铺平,又奋力把另一个袋子的东西再填进去,却是和好的水泥,水泥和下面的泥石浸在一起,填实了,他把两袋子也丢埋在水泥中,再用一片小木板把水泥铺平,没用的小木板也丢进去,然后小心翼翼把一块方正的厚水泥板填铺在水泥上刚好与其它地面平齐地堵死地道口,这一切都是事先仔细算计好的,再仔细地用残存的水泥抹死水泥板四周的缝隙纹路,等干了以后,这块水泥板就会和原粗糙的水泥地面浑然一体,上面谁也看不出来这曾经被开过一个地道口。

第211节惊变,中

    整治好洞里地道口,小沙弥大大松口气,却不敢懈怠停顿。

    他打着手电仔细审视了一遍整个洞穴,把其它疑迹掩饰干净,这才迅速退出洞穴,擦干净手把石门奋力关上照样锁好并清理干净痕迹,上了台阶,奋全力小心翼翼慢慢推开头顶的水泥石板,露出缝隙先仔细倾听了一会儿这处殿堂的动静,确认没事,这才加大出口推开上面的静室床榻,钻出地洞,又把沉厚石板推回位堵好入口,并且同样用预留的一点儿水泥仔细地彻底抹缝死这处缝隙痕迹,干后,这处地面也是浑然一体的水泥地,然后把床榻弄回原位摆好收拾干净。

    正是秋高干爽时,在外界通风的条件下,这里的细细缝密干得更快,拖个一两天就很难看出这里的地面有什么异常。

    到时候就算朝廷有精细人怀疑到后妃公主们不是被人从寺中翻墙什么的劫走了,而是就在庙宇中什么偏僻方位从地道弄走了搜查到了这里,也绝想不到坚实平整一体的静室水泥地下其实藏着个洞穴。

    这处洞穴自然不是杨林他们为偷人偷挖的,那根本不可能,而是大相国寺自己建造的,是秘密藏钱的宝库,在当初大扩建时就开挖建成的,施工的知情者早死光了,这里就成了本寺的绝秘之地,掩盖在原本寻常的这处庙宇殿下,后为进一步加大宝库存储量才改建成占地巨大的诸天神殿,顺便加大了宝库,也是借殿堂进一步掩藏这的秘密。

    掌握这处秘密的只有四个人。一个是方丈主持,一个是本寺德高望众的僧值,另两个是监寺和副手。偷偷摸摸为本寺搬运收藏金银财宝的只有这四人。

    但掌管宝库两把锁的钥匙的只有方丈与僧值,二人必须同时在场才能打开宝库。

    这个秘密在一代代这四类本寺领导中传承下来。其他寺中人,就连资格最老的高僧长老也不知内情。

    事实证明当初主持扩建的僧人极有远见。

    大相国寺是千古名刹,始建于南北朝北齐天保六年,本名建国寺,后,唐睿宗敕令改名,并赐“大相国寺”匾。到了宋太祖,他把从庐山东林寺运回的500个铜罗汉像放到大相国寺,进一步提升了本寺地位。完全奠定本寺至尊兴盛地位的是宋太宗。他晚年对大相国寺进行了大规模扩建,使之成为事实上的皇家寺院,果然从再开寺起就香客云集,达官贵人士绅豪商踊跃而来大把撒钱,财源滚滚,生意好得很。

    本寺迅速就发了,刚开始僧人少,庙宇名胜少,坐镇的高僧也少,格局气魄未免太小,与皇家供奉的高贵地位不相称,有钱了自然要扩大名胜规模争取先发展成第一大寺,再借皇室的光力压其它历史悠久的兴盛寺庙发展成天下第一寺。号称脱离世俗的僧人也是有积极追求的。寺大了,名气更足了,来坐镇的高僧就多了,来的可爱小钱钱自然也更多。

    一切都按照本寺领导的意愿逐步迅速顺利无比的实现。

    它本就处在历史上最兴盛的北宋时期,深得皇家推崇,又濒临汴河,寺门前是东京城内的重要码头,而且位置适中,因而成了繁华的民间交易和游乐场所。大相国寺经营有方,每月开多次庙会,寺内商贾多达万人,平常还有杂技、戏剧表演、说书等众多民间艺术活动,元宵之夜更是月上东山,多彩绚烂的灯展使大相国寺彻夜灯火辉煌,远远望去,宛如仙境。正所谓寺庙搭台,经济唱戏。后世的大家熟知寺庙等景点旅游经济是何等的牛B,都知道这些都是来大钱的活动。寺内夏日又可纳凉,冬季又可赏雪,日常也是游人如织,大画家张择端,一代名相寇准、千古一人的苏东坡......都留恋其中。那些不差钱的更大把捐钱。

    生意太好,本寺自然气象越发恢弘,“龙华春日,燃灯月夕。都人士女,百亿如云……千乘万骑,流人如龙……凭栏四望,佳气荣光。俯而望之,疑蕊珠阆风,神话于海上。”以“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不足以形容盛况。

    它本就够辉煌了,在这个不同于历史却又背景大势大致相同的世界中,遇到横空出世的赵岳,有了打破千古经济模式的沧赵家族有意带动的高度经济发展繁荣,宋朝越发富裕,大相国寺在牛气的基础上更加跳着高的牛气,钱财如潮而来。

    在历史上,据考证它已占地达540亩,辖64个禅、律院,养僧1000余人,是京城最大的寺院和全国佛教活动中心,在这个世界有了沧赵家族在经济上的间接影响,它的规模比历史上更大了,光养的僧人就多了数倍。

    极度优越的生活和出名环境导致高僧热衷云集此地,仅仅一寺,全天下的高僧就差不多有一半选择在此当长老居住和静修,加上云游挂单居此修行和交流的就更多了,甚至常常能占天下高僧的**成。

    高僧越多,香客越虔诚踊跃而来叩拜咨询捐款。

    反之亦然。

    这是相辅相成互为源头的事。

    有很多香客遇到无解的难事了,不惜倾家荡产以求高僧化解灾难和指点迷津得以解脱困扰的人生。

    大相国寺太有钱了,钱多到花不完,一再修建庙宇名胜和高僧精舍,一再把收到的铜钱铜物捐赠做成佛陀菩萨天王灵兽等等铜像,做成铜柱、大鼎、长明灯、香炉、烛台、花瓶、净水瓶、铜磐......一再把雕像加厚镀金,一再以这类各种方式巧妙藏钱,钱也用不完,别说是庙会等火暴生意和豪富者的慷慨捐赠收入,就仅仅是日常的京畿与天南地北来的寻常百姓的虔诚捐赠与在庙中的花销供养全寺数千僧人,维持本寺日常开销,每日收的钱也经常是收入大于支出,总盈,不亏。、

    这种收入可比官员贪污纳贿快多了,容易多了,更正当合法合理合乎人心民意多了。别说是一般的贪官,就是掌管八十禁军钱粮支配,可大肆贪污和收贿的高俅高太尉来钱也没大相国寺牛B。

    高俅当了这么久中央军区总司令,绞尽脑汁捞钱,背了无数骂名也不过是连名画玉器宝石蜀锦什么全加一块儿折成钱才是几百万贯家产。大相国寺的财富在不知不觉间轻轻松松就远超高俅。

    满大宋的官僚,只有当了太久宰相和皇帝相似能搜刮天下的蔡京家积累的财富才可和大相国寺的比一比。

    这个比还只算大相国寺积余的没用上的的金银财宝,不算占很大比例的被本寺做成佛像器皿巧妙藏钱的这部分财富,却已经至少是两千万贯。

    巨贪蔡京堪称富可敌国。与蔡京相比,大相国寺才真正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只有皇帝赵佶的大内宝库才能相比。

    太多的金银财宝堆积起来自然不会捐赠国家帮助解决民间疾苦贫寒回报社会,设粥棚赈济灾民铺路什么的展示一下慈善,增添本寺名望,偶尔瞧机会意思意思就得,为了避免世人,包括皇室朝廷和达官贵人们,尤其是胆大歹徒窥知眼红觊觎如此巨大财富,僧人们日常都注意低调装穷,大相国寺只能藏富,只能把太惹眼的金银财宝秘密收藏起来。

    于是,这处深藏在诸天殿下的宝库,一个个打造得倍结实的箱子装满财宝秘密抬进来,一一送入宽度仅容抬箱子的两人纵行弯腰进去放置的洞穴岔道中,把箱子横着放好,人退出来,再有再送进来摞塞到前一个箱子上。两个箱子砌起来就顶到弯曲的洞顶了,无法再摞高就接着向外依次放置......

    大相国寺的收入整体上总远大于支出,已收藏的财富自然不用动,后面收到的慷慨捐赠的金银财宝或精心一点点小心翼翼折换来的金银财宝也用不着花费,自然都流入宝库中收藏了,一年年一月月,一个个贴上封条标记的宝箱不断送入洞穴,在岔道中依次放置延伸向洞穴出口方向,里面早先放置好的,没人动。在历代交接时,刚开始还费力核对检点一下,防止完成使命的上一代监守自盗,后来就根本不查验里面了,因为收藏太多了,箱子塞在洞穴岔道中挤死了岔道里面,人根本进不去,想一一查验,只能从外到内把沉重的箱子一一慢慢倒腾出来,太费劲太难了,不是四个年纪怎么也不会太年轻的僧人领导短期内能悄悄完成的活,同样的想偷拿里面箱子中的收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最重要的,掌握此处秘密的四个僧人领导有大相国寺这棵摇钱树,身为绝对的核心高层已经是富贵无尽了,手中掌握的本寺日常花费的现钱就已经足够挥霍享受的了,又何必处心积虑盗取秘藏中的财宝冒失去富贵无尽的立身宝地大险呢。

    一句话,没那个必要。

    你手头有源源不断来的花不完的钱会动脑子抢银行盗银库吗?

    自然不会。

    钱对那种状态中的你真正是如粪土般可轻视不屑的东西,岂会在这方面花费心思。

    当然,就喜欢玩刺激找罪受的变态不算在内。

    北宋繁荣百年。大相国寺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惊人,以至于到了有赵岳横空出世的这一代守这秘密的四个本寺高僧领导,接管秘密后每次入洞穴宝库收藏财富都是看都不稀得看一眼塞在岔道漆黑中的箱子。

    不差钱,钱对这四个高僧就纯是数字,身为佛门高人,对金银财宝自然要轻蔑为阿堵物而已,看了只脏了法眼。

    只是天下那么多贫穷的百姓急需要点钱财糊口治病......救命,却不可得。没人在乎百姓的苦难。大相国寺的僧人也是看不见天下疾苦与渴望的,不敢,也绝不会把只能在地下洞穴中沉寂长毛腐朽的惊人财宝拿出来帮助一下供养他们的百姓。

    这些高僧修行高深,真正修到了如庙宇**奉的佛像一样对万物苍生无动于衷,微笑睁眼无视众生所求。

    想求动,你必须更虔诚更慷慨地捐献本寺,本佛陀才会考虑指点你一下迷津。

    当然,钱财方面回报,你就不要想了。

    拜佛求佛,善信士,你要心诚。

    最能表达诚意的就是捐献钱财。既然捐献了,你怎么可以再企求拿回去自救?

    这是不诚。

    不诚,本佛陀自然不会帮助你。

    神灵佛陀不显灵,自然是你还不够心诚。你要更虔诚,真正做到无私奉献的程度,自然就得见灵验.,诸难化解.....

    大相国寺的奢华巨富、宝库秘密以及为富不仁被派到京城的贼祖宗鼓上蚤时迁发现了,顿时起了心思。那时,搞完了禁军教头正闲得无聊又渴望再建功勋的杨林一听宝库秘密,眼睛顿时也亮了。

    既然是群扮佛陀假慈悲真欺世坑世的秃驴,那还客气什么?

    貌似赵老二对这外来的宗教及门徒也无好感,曾说过借宗教神灵不劳而获社会寄生虫什么的恶劣评语。

    这就从正义到领导方面都有依据与支持了。

    大相国寺富豪无匹却不能抢,硬抢也未必能弄得过僧众,时迁惊骇察觉寺中暗藏着明为高僧,实为武功高手甚至曾经是杀人无算的绿林大盗枭雄屠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不少厉害人物,那就依时迁兄弟的,偷它娘的。把秃驴们依仗和牛B自豪的却只进不出不肯用于慈悲的惊人财富盗走,把它用于缺钱的帝国经济民生上让钱财真正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好了。

    潜伏东京的核心兄弟们都和杨林与时迁一个心思,都很踊跃的想大干一场。

    但是,当时的东京环境条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那时,东京还不乱,外地地痞恶棍还没大量涌入东京闹成气候,东京本地人太多,上上下下都在京城军队诸官府以及地痞黑帮共同管理下有序生存,大相国寺附近周围弄不到挖地道做案的合适宅院。人也不方便乱窜,否则很容易招来本地人识别注意甚至警惕报案。再者,精准测算与开挖地道的专家也一时没趁手的人才,得帝国那边配合弄到盗墓高手才成。

    这事就拖了下来,直到条件成熟,从去年才开始挖通地道从洞穴岔道由里到外的箱子逐步盗取,而本寺根本没发现。到今年东京大乱失去正常管理秩序那段时间,杨林时迁一伙才疯狂大盗弄走,只留下外面容易被查看的箱子没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837/ 第一时间欣赏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作者:山水话蓝天所写的《攻约梁山》为转载作品,攻约梁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攻约梁山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攻约梁山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攻约梁山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他神奇消失了,留下的是神奇莫测的身世,众说纷纭流传千古的传说,意志笼罩下的飞越世界,各国各种族褒贬不一的圣名骂名。
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攻约梁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攻约梁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攻约梁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