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节潘金莲的幸福生活
梁山大名鼎鼎的宛子城,水浒中说是片镜面似的三五百丈石头平地,四面是高山。
这里也是赵岳领导的梁山势力的中央所在,但并没有建成城墙圈起来,只是和二龙山相似,在外围盖了半圈房舍。
在赵岳看来,梁山之险只在水泊,
若是浩荡的水泊守不住,梁山这种海拔并不高也算不上险峻的山差不多也就等于破了。
尤其他守的不但是梁山本山,连其它属山都列入防御区,当初各处山都因形就势设着大大小小工厂,最多时曾住着数万工人和家属,如今工厂撤走了,山区彻底改成了养兵养殖,但各处仍住有人负责放牧种植蔬菜屠宰制革等活,虽然除了金沙滩、鸭嘴滩、乱石滩有进山山道,其它沿泊地都修改成了紧接水泊的陡峭石壁,不方便大军落脚和通行,但总有低矮进山处便于攀爬,以大军之力用梯子不难攻入山区,想要全面防守,十几二十万大军也未必能防过来,所以梁山防御唯有牢牢控制住水泊。
另外,限于沧赵家族的宋臣遮人耳目保护伞身份,宛子城也不能修成标准山寨形式。
若不然,一旦朝廷有了兴趣或起了疑心派人来探看,一瞅防守森严的山关不要紧,豪强权贵大家族都有秘密,梁山泊这种荒野险地紧守不出奇,但再一瞅宛子城高大可用于作战的城墙,那可就怎么看也是藏在水泊里的强盗窝,没疑心也得生起怀疑。
当然,宛子城这片地不圈起来也不是梁山人就能随便钻进来的。
这里四周是深深山谷,从山谷顺山体到宛子城多陡峭难上,在容易上来的地方又被房子堵住了,并设有巡哨和瞭望哨监视,唯一能进入宛子城的通道口是面向金沙滩那边,也盖有几间房子,设有哨兵日夜把守。
房子是沿宛子城转圈建的,自然不分常规南北朝向。
但山上地势高,窗户合理,周围又没有遮挡,房子采光都不是问题。
汉民族感情细腻委婉,讲究特别多。
在赵岳看来这样的族群有优点也有缺点。
死板敏感易受伤,有韧性但也脆弱,缺乏粗旷奔放和峥嵘霸气,也缺乏开拓心。
汉民族的建筑也体现了这一点,精巧细致有余,很规整统一,却没有张扬的个性,缺乏一种雄浑震撼人心的力量。
赵岳想要的民族必须是有野心,有昂扬开拓气势,有冒险侵略性,有强烈创新和领导魅力的新大汉民族,不要一个循规蹈矩唯唯诺诺好管理却自锁手脚头脑精神没大出息的绵羊群,在日常中就极为注意在各方面都力求潜移默化的影响。
建筑风格是文化和精神特征的一部分。
所以,宛子城的房子外观不追求雅致精巧,都高大粗旷,带有明显的巴伐利亚宫殿那种风格,高大宽阔,棱角分明。
汉统治者穷讲究是世界所有统治者中最多最细致的,连衣服式样与颜色都划分极细,象征地位的建筑上更是规定极严。
赵岳以家族超新出品和强大的商务影响力,悄悄挑战大宋的各种习俗与规矩,用十几年时间逐步破坏掉了很多方面的限制,比如衣服,不再是等级分明的划分,丝绸在以前是限制商人穿的,如今早随便穿,权贵也不再总是长袍大褂,天热闲时也穿短袖衫或背心。当然皇家专用的黄色,这个是不能突破的。建筑限制也是不能逾制随便突破的,不是你想盖个什么样的就能盖。
严格来说,宛子城的房子模式都不合法,甚至严重逾制。
但这里是封闭的荒山野地,不会影响外人形成对朝廷规定的挑战,建得高大粗旷也符合山区特点,浑然一体,
有理由解释。
宛子城是赵岳极力推动和改变大汉民族的指挥中心,也是大宋境内首处挑战皇权引入西方特点的地方,极具标致性和纪念意义,以后必然会成历史名胜,也会列入名胜古迹保护。赵岳希望后人在瞻仰游览这里时,会勾起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叹历史拐点,能焕发出更强烈的创新开拓与进取意志,更强烈的热爱和维护这个国家和民族更强大富裕自由幸福。
赵岳住的房子自然是宛子城最利于采光和保暖的正南正北建筑。
此刻,他坐在靠北窗的书案前搞他再活几辈子也是最狂热痴迷的科学,只是没有条件,只能是在理论方面下功夫。
这座房子高有五米,只算天花板也有四米多高,高度无疑拉大了空间,赵岳很喜欢这种没有压抑的感觉。
房子的长宽也很大,并不是常规居舍,象个宽阔的厅,屋里东边是宽大的床,靠床近的是可随气候移动位置的这个书案,中间是宽阔的空地,这是赵岳每天练习师门秘诀的空间,西边是冬天用的火炕。
没这个火炕,在梁山上严酷的冬天根本受不了。
火炕这边的墙有个小门连通着厨房。烧炕是在厨房,赵岳这边没有任何烟熏火燎味。
厨房连着的自然是最熟悉亲近的老家人胖厨子夫妇的住处。
胖厨子夫妇带着国王主人夫妇郑重交托的重任和信任,在梁山只负责照顾小主人的饮食起居,不鸟梁山其他首领饮食事,也不管其它事。只是他厨艺高,首领们总来蹭吃喝,又多是光棍,家里没个女人照应,胖厨子多了负担却也喜欢聚一起热闹,心宽体胖,脾气好,不在乎多做些饭菜的辛劳。
赵岳的侍卫住在东边隔壁。
但侍卫长雕龙绣虎二小将这回在梁山就放鹰了,不再负责护卫,每天都带手下跑出去自由活动,爱练兵练兵,爱游泳摸鱼捞虾摸河蚌,随便,只是有一侍卫留守,防止主人有事着急找不到。
千古名妇——潘金莲住在胖厨子夫妇西隔壁,单独门户,很是自在。
赵岳在青州瑞龙谷收的巨汉——大力神冯金彪也不知是他自愿的,还是军师何玄通安排的,担负了守卫任务,此时就在门外走廊。
这位身高近两米的在黄种人中尤其是在宋人中极少见的巨汉,理个锅盖头,头顶是短得不能再短的毛刺短发,下面是刮得光溜的一圈秃瓢,秋天了也只穿着件黑背心,露着粗如一般人大腿的手臂和粗大结实的肌肉,下身是宽大的牛仔裤,脚上是牛皮原色皮靴,赵岳命令专门打造给他量身定做的心爱大刀时刻不离手,有时柱刀静立,有时在走廊徘徊,有时在椅子上坐坐,活象个西方犯罪影片中那种巡逻守卫黑帮老大家的黑帮打手,但无论行走坐立都轻手轻脚,连呼吸都注意小声,很是用心。
梁山上很安全,自然不需要如此戒备。
但冯金彪仍是一脸较真,不但牢牢为赵岳把守着门户,而且生怕自己动作弄动静大了惊扰到里面正专注地忙着的赵岳。
赵岳闲时,一个人常常发呆。
冯金彪不知道普济亲王在发呆的时候是不是象军师说的那样是在神游太虚参悟天道玄机、民族振兴幸福万民的方法,是不是失去防御,强横无匹的武功失去作用很容易被刺杀。
他只知道在赵岳独自静静伏案冥思苦想或发呆时最忌讳和厌恶被人打扰,知道这位神奇的帝国科技教父、智慧之王正在搞的东西正在思考的事都是顶级大事,不说关于修炼成神,最起码是关乎天下人命运前途幸福的大事,所以严禁梁山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随意闯入这里惊扰打断了赵岳的思绪,坚决当好这个门神。
他感觉这是种无上的信任和荣耀,把门不但不丢人,而且是神圣无上的事,太多人想有这个机会还没这个资格呢,再辛苦危险也愿意付出,何况他不觉得枯躁辛苦,更没有危险。
潘金莲,赵岳总称呼为小潘,此时就坐在走廊里,对着门口半露着一连身子,一抬头就能看到屋里赵岳的情况。
当然,赵岳也能看到她。
秋风习习,梁山上不再炎热。
这是一年当中最舒服的时节,天高气爽,山上更是空气清新,吸一口就觉得是那么惬意。
今天更是好天气,日头缓慢攀爬在苍穹,蓝天白云似乎更悠远美丽。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美妙,似乎有种生活的安逸甜蜜在空气中弥漫游荡。
冯金彪也闻到了这种甜蜜醉人。
温润的秋风吹拂着小潘的秀发和秀丽衣裙,为她平添了股飘逸动人,仿若天界福山的魅惑勾人仙子女妖。
巨汉闻到的甜蜜气息就是小潘身上被秋风散发的香气。
但他从不多看小潘一眼,更从不心生爱慕或**方面的意念。
尽管梁山上的头领都知道普济亲王和这位美女没有任何**关系或感情纠葛,但没人打小潘的主意。
男女之事,日久朝夕相处,谁知道会怎样?
今天亲王不在意,难说明天会不会起了心思。小潘可是很美的,天生一股让男人很容易产生某种冲动的诱魅。说不定一夜照常过去了,第二天小潘再出现在大家眼前却已经成了羞涩幸福的小妇人做了亲王的女人呢。
这种可能性即使极小,梁山头领也决不去犯忌。
这种事,别说是封建特权时代,就是文明自由的后世,下属照样是如此态度。
这与时代无关,是对强者的自然敬畏。
小潘自上梁山起就留在赵岳这,负责和胖厨子夫妇一起照顾赵岳。
在梁山人眼里,她即使不算赵岳的侍妾侍女,也最起码是贴身大丫环,是亲信,不可得罪。
是个懂事的都明白枕边风的厉害。
耳边风也照样威力巨大。
何况这位亲王在帝国不管军政大事却有无形的掌握力有无上的权威,几乎是新帝国臣民万众心中的在世神明和信仰。
在新帝国,赵岳有生杀予夺之权,在大宋或者任何地方,这位武功和智慧高到深不可测凡人难以想像的亲王若恶了谁想除掉谁,即使是被守卫森严的宋皇辽帝,赵岳想他今夜死,他也绝不会有机会活到明早上。
潘金莲一留在梁山,伺候在赵岳身边,实际也立即有了随时被占有的心理准备。
小人物的命运是掌握在大人物指掌中的。
美貌无助的女子更是大人物愿意捏着的,愿意不愿意,反抗不反抗都没用。
潘金莲对此早有感悟。
当初,那个只是有几个小钱的富户主人都能想把她怎样就能怎样,何况是落在一位权威无上的神奇亲王之手。
潘金莲在小刘通强索走她看到赵岳和小刘通第一眼时就准备低头认命了,并不介意被赵岳强行占有,被占有了也不计较是妻是妾,还是宋人习惯的那样可随意交换处理的卑贱悲惨侍女甚至侍妾。
计较不来。
或者说她根本没资格计较与奢望。
经历了旧主试图强行欺辱霸占,再看到小刘通对旧主能随意欺压敲诈强夺,她就深刻认识到权贵之门的更强横更霸道。
她对生活还有少女的美好幻想,不想死,不想自杀来抗争,还想多看看这世界多看看人生,就只能低头随命运安排结局。
若是被赵岳或小刘通霸占了。潘金莲没有悲切痛苦心理,甚至不反感不抗拒,会配合着讨欢喜宠爱。
她对生活已经没有高的期望,想找个称心如意只爱她一个人的郎君安静甜蜜生活一辈子,但无论是赵岳还是刘通都不是她的理想目标。在她眼里刘通还是个毛毛躁躁的少年,还不是担起家庭重任的男子汉,心性未定,不能给女人安全感,不是理想的依靠。赵岳拥有太多让女人心动迷恋的条件,但潘金莲很快就敏感察觉这位神秘的海盗亲王骨子里有股骇人凶戾之气,时日稍久更发觉赵岳对这个世界有种深深的厌恶。
这位神秘亲王甚至痛恨这个世界,有很强的毁灭欲。
她被赵岳骨子里的情绪深深吓到了。
潘金莲心里充满了少女最常见的浪漫情怀,想像的爱人是儒雅多才温柔多情会哄人的体贴帅哥,梦想的是悠然安宁幸福美满的正常人生活,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血腥,现在强烈不喜欢这种凶暴勇武强霸的男人。
愿意顺从占有,只是因为赵岳太英俊,年轻,尊贵,能提供女人梦想的一切身外荣华,不是旧主的年老无能可憎。
一个命如草丛的小女子能成为赵岳的女人,这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小潘哪敢还奢求名分甚至其它更高的梦想。
好在,刘通根本对她没心思,整天想着的是玩。
而赵岳则象个饱经世事的中年人,是个缺乏情趣的木头,心思从不在女色上。
潘金莲有种错觉。赵岳看她和看男人没有区别,有时甚至把她当不存在一样,对她没有要求,没有任何约束。
但这样让她很自在。。
35节宿命
女人总是很矛盾复杂,很虚荣。
潘金莲很享受在梁山的地位,几乎所有人对她都客气甚至尊敬,走哪本是随意逛着散心却象领导视察一样被重视被盛情招呼接待,享受随便一个要求或吩咐,头领将士仆从无不当个事认真办的惬意,更享受这种安全自由无忧无虑的生活。
赵岳把她放在身边却对她漫不经心,无意中形成了小潘这种优越的生活状态。
这是潘金莲一生中最纯洁美丽,最自在轻松快活的时期,随着知识眼界开拓,有越来越胆大的梦想追求,也最幸福最珍贵。
此时的小潘自然不知道这些。
在日后必然有的或幸福或挫折的生活波澜中受到刺激,那时,她才会回想起梁山岁月,怀念那段充满无数自由想像无限期待的梦幻青春,怀念那段奇妙的以前她做梦也无法幻想到的少女时光,明悟它的珍贵难得,心绪复杂,悄然落泪,目光幽怨……
此刻她坐在门口椅子上悠然享受着秋季的舒适拂摸,由粗糙变成雪白柔滑纤长的手慢慢修补着赵岳的裹头彩锦开线的刺绣,认真仔细手巧,偶尔在裙袂轻轻飘舞浑身芬芳四溢中随手轻拂一下风吹散到眼前的乱发,袖口下滑就会露出炫目的如雪皓腕。
整个画面流露着强烈的闲适、温馨、明媚、靓丽、雍容、高雅、飘逸、幸福、甜蜜……
赵岳无意中就以自身影响把昔日土卡卡的无知无识少女转变塑造成了古代与现代特色巧妙结合的高雅知性美人小潘。
这是幅唯有贤慧柔媚纤巧细腻的中国女子才能塑造出来的有无限美妙气息的仕女图。
楚楚动人。
令人望之怦然心动。
附近悄声路过的宛子城人有意偷窥也好,无意间看到这幅画面也罢,无不为这梁山第一美少女随意间自然展现出来的无限风情搞得惊叹。有的甚至变傻了,神魂颠倒,瞅着小潘的侧影目瞪口呆,都忘了自己原本要干什么。
女为悦己者荣。
小潘穿针引线,左看看右端量手中锦帕检查修补效果,悠然做着针绣,却还是察觉到了盯着自己的不少刺人目光。
她诧异转首,看到或近或远不少猪哥相,看到巨人冯金彪面色愠怒地握紧大刀扫视猪哥们却不能出声发作,以免惊扰屋内少主工作。她眨眨眼,明白了,细眉一扬,有些不快,但随即又噗哧轻笑起来。
笑得猪哥人们神魂授首,面红耳赤,心里很舍不得移开目光,却又心中畏惧,赶紧尴尬地强行仓皇离开。
小潘只是专门在赵岳身边打转的人。
赵岳,或一定程度上能代表赵岳心思的胖厨子夫妇,谁也没明确定位过潘金莲的身份。
象欧鹏、马麒这样跟赵岳早,思想接近现代化了的头领知道小潘只是赵岳身边的工作人员,按这时代习惯也可称是大丫环。
潘金莲无权干涉除了负责照顾赵岳的仆从以外的任何人的事,更别说管理与惩罚,但不知不觉宛子城的人就把她当成了这的主管,当然是生活方面的,并且包括光棍头领们在内都迅速习惯并遵守了这种无形中的意识。
生活在这的头领的亲兵仆从自然而然就对小潘有了服从和敬畏意识,此时被察觉猪哥相,可是很怕小潘主管一怒教训自己。
皮肉受苦不大紧,若被山上好汉弟兄们知晓内情,丢人大了可就没脸在这呆了。
一扬眉,一声轻笑就解决了威猛凶恶巨人没做到的事,小潘以如今的素质也不禁有些飘飘然。
她清楚自己不是从前那个土丫头了,越来越美越来越有媚人气质,也越来越自信。
回头下意识瞧瞧屋内。
只见赵岳靠在类似后世那种老板椅子上,一手搭腿上一手还握着只笔,正扭头冲着敞开的窗户对着远处的群山和迎面清爽的微风发呆。
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眨颤一下,浑若活生生一幅雕像,显然又是神游物外,对门外发生的事浑然未觉一无所知。
走廊那声轻笑显然没惊动到赵岳。
潘金莲见多了赵岳这种状态,不以为奇,只在心里莫名有些失望地微叹:果然又是如此。
这声感叹与失望,她自己也不知是为始终无法引起赵岳对她关注,还是为遗憾自己还是不够有魅力。
她从开朗爱说笑的胖厨婶那隐隐约约听说了赵岳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还是个西方的番女。
她很好奇,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赵岳这样的木头专注沉迷而且能转瞬变成另一种人,幽默风趣知情贴意温情万种充满浪漫。
那个番女到底有多美貌?多有才华?多有能颠倒众生的气质和魅力?
我潘金莲心灵手巧,高挑美貌,天生媚骨……怎么就不及区区一个番女万一?
她旁敲侧击,委婉地打听过。
可惜,胖厨子叔只关心他的厨艺研究,他只热爱这个,整天沉迷鼓捣,眼里只有小主人吃喝得高兴满意,不关心旁的事。
胖厨婶爱说笑爱女人的八卦,但一涉及到沧赵家族的事,那嘴就变得严实得很,铁棍也撬不开。
对小潘的好奇,胖婶也不隐瞒,但只啧啧感叹什么九天仙子降凡尘,什么智慧与美貌女神降临,什么少女风情女王范,那气派、那能力,那聪慧贤能,那美丽风情,那手腕,那威慑力,什么专家猛将能臣都服啊,没人不喜欢她,啧啧。
说什么都是模糊的。
也许是不想说清楚,也许是胖婶语言表达能力有限,也许人类语言已经无法表达那番女达到的那种境界。
但总之就是在胖婶心里,唯有那番女才配得上她家的尊贵木头二少爷,其她少女再能耐也只配给那番女提裙子的长长后摆。
这让很自负美貌与聪慧的小潘惊奇又有些不服。
女人,还是个十几岁的番人少女,能有多能干,知识能多广博深厚,没长开的不懂世事的小丫头能多有风情……
不就是聪明知识多吗,我也能做到。
遗憾的是,她跟在赵岳身边,有最便利的求学机缘,可对那些天书一样的知识实在是看不懂,也学不进去。
美女,除非有天赋和兴趣,否则理工狗的领域真不是美女适合干的活。
潘金莲的悲惨低贱出身注定了只是粗识些字,有些最简单的数学知识。
这已经很难得了。太多她这样的奴仆是一字不识两眼瞎的文盲。
她已经长大了,已经错过了理工启蒙与什么知识都能学进去的孩童时期,一看天文一样的内容就眼发晕头发昏,再有心劲又哪能经过奋斗化身女科学家。她的柔媚本性也注定与风情美好有缘,和高度理性和深邃的东西无缘。她根本没兴趣。
人长大了,知识就不是硬灌就能灌进去的。兴趣是最根本因素。
但她的努力追求也不是没有收获。
她发现,面瘫沉默寡言的赵岳少年老成威仪天然厚重,但也不全是如此。
对胖厨子夫妇,赵岳就笑容常在很有话说。
赵岳也不是注重等级划分的人,生活中很随性温和。
象小潘、胖厨子夫妇这些身边人,平常都是一家人一样不分贵贱都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并随意闲扯的。只要你愿意一起。
可惜,能和赵岳有话瞎扯的只有胖厨子夫妇和雕龙绣虎这样的人。
那是十几年相处亲如一家共富贵共生死的经历和情谊构成的,小潘想掺和进去,却没共同话题和语言,只能偶尔凑趣。
她收获的是,发现赵岳在一些事上很愿意开拓她的见识,比如某些商业运作与管理手段,比如服装美食,比如香水宝石配饰什么的奢侈品,比如一个女人怎么能独立自主有事业有家庭之外的更广泛追求和成就尊严……
说这些,赵岳不会象对待生活琐事那样不耐烦甚至厌恶,对她很有耐心,也有话交流。
她也有兴趣,并且能听进去,并不知不觉在改变。
潘金莲并不知道赵岳在有意把她引导向另一条路,不是怜悯她在水浒中的遭遇,而是觉得她并不坏,很聪慧,可造就。
赵岳想把值得改变和拯救的人都尽量引导向他希望的那样生活,对力所能及的身边人自然格外愿意多花些时间。
至于和小潘产生些什么男女之情,有了爱,那根本不可能。
赵岳心里,世间所谓的爱情多虚幻不存在,或是根本不是爱情,无非是青春冲动、物情之欲虚荣与务实需求的复杂构成。
美貌、青春、金钱、权力、长相、才华,是条件,但都靠不住,都不是爱的必须的内涵。
只有走进心里并和灵魂深刻在一起,生死相依,少了另一个,这个就活不下去,那才称一声真爱。其它都是表相。
在赵岳眼里,经历隔世考验的他和女友是真爱,永生不渝。他思念或反思前世时,常唏嘘而庆幸。
他父母那种生死与共、心只有彼此、忠贞相守的婚姻与持久不衰的感情是真爱。
女友这一世的父母也可称真爱不渝。
女友的父亲身为欧洲相当于一地国王的大领主,出身豪门,在糜烂放纵的社会环境下有特权有条件,面对各种伸手可得的诱惑却能紧守妻子,从不和其他女色勾搭,这太难得了,不是付出灵魂的真爱,绝不可能做到。
所以,女友这一世的父母开朗平庸,比能力和成就只怕连女友前世的父母一角也不及,赵岳却很尊重他们,尊重的是爱情。
他父亲也是如此,并没有因为地位改变了,成了尊贵的国王可以对社会予取予求了,却只在乎老婆一人。
一个人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适合自己的真爱,这太难了,得到了,确认了,不珍惜,那才叫蠢不可及。
潘金莲很出众,历史名声很诱人冲动,但她的时代限制注定无法走进赵岳心里,无法让赵岳心灵震颤钢铁化为绕指柔。
活了两世,在赵岳眼里皮相已经是可以忽略的。
无论女友此世是美是丑是老是平凡贫贱,都只有女友才能让他魂牵梦萦。
重活能幸运相遇,他极度珍惜这次机缘,把它当成是上天特意照顾他完成前世未能完美的姻缘。
这个世界,哪怕仍然是前世那样国家敌对,他也不会再考虑什么国家民族矛盾而抛弃女友。
他不是政治家,知道自己只是个在残酷世界规则中挣扎的微不足道小人物,守着真爱过着平凡的生活就好。
那些大事自有天生适合干大事有雄心有兴趣操纵世界的大人物在执掌操控。
他这种有点科技才华和科技梦想的一抓一把小人物没资格干涉政治和世界大事,安守本分,能对得起良知平安一生已经是最大幸福。
只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现实赶鸭子上架逼上了政治舞台,那既然在做,就要力求做好。
潘金莲发现赵岳用人和别人不同。
赵岳不在意你是不是心理阴暗心术不正或有什么人性缺点,至少他不追求分析琢磨这些来区别用人。
他只看实际。
对工作,赵岳只四个字:专业,敬业。
也生活,只要不侵犯他人的正当权益。
这也是新帝国的用人和生活准则。
赵岳清楚,人心这东西是变幻的,好人不一定会一直好下去,更不定在任何事上都是好人。英雄不一定一直是正义光明的代表,时间流逝,环境改变,英雄就可能成了大贪官大祸害。相反,阴险之辈也未必会一定成为祸害。
关键是规则约束。
有完善的规则,形成良好的社会氛围,让罪恶无法容身甚至无法萌牙,这才是治理社会的根本所在。
赵岳有意对潘金莲感叹:咱们这个种族在太多大事上总是变形搞荒唐可悲。
有一个规律:先是不专业,但敬业;接着,总算入点门了,专业点了,却不敬业了;更可怕的是,专业也敬业了,却是用在歪门邪道上。最糟糕的是专业敬业地走歪了,在作死,在遗祸万年,却还自觉是正义的,明智的,甚至是在瞎骄傲自得。
比如火药。
这东西无意中诞生了,发明了,即使没认识到在保家卫国军事上的巨大战略长久意义,最起码也知道在开山裂石改造大自然上有用,那种力量不是人能达到的,专业点了却迅速歪了,聪明才智敬业发挥在烟花爆竹这种于国计民生没用的东西上。
比如治国。
好不容易建立了政权,不太懂怎么治国,很珍惜,很努力;接着就扭曲变形了,搞臆想的极端,开始腐化乱稿,不敬业了;然后专业敬业地腐化作死,忘了当初打天下的初衷,忘了前代江山是怎么倒台的,这个江山是怎么有机会得来的。然后是宿命的轰然倒塌,成为下一个王朝嘲弄践踏的对象,损害的却是万众好不容易建立的物质与智慧财富成果,耽误的是人类进步的速度和更美好的生活。
小潘,别小视自己是女子,要有长远眼光有坚持。人和民族国家有共同性,不能循环宿命。...
36节难言的慈悲与冷酷
赵岳沉迷科研理论工作时需要安静不被打扰思绪的环境,但屋里并不是没有其他人负责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
在屋子南墙有个类似皮沙发的坐卧都很舒服的大长椅子,上面就坐着个十三四岁的胖丫头。
她看起来很正常,实际是个残疾人,哑而不耳聋,后天坏了嗓子形成的小哑巴。
在如今的梁山,这种聋哑人有上千人,从十几岁的到三十多岁,男女都有。再年幼的和再年长的就没有了。
太小的还需要人照顾,显然在梁山这种军事基地无法独立生活。
再年长的却是几乎不存在,活不到那么大就死在各种原因下。这时代正常人能活到五六十岁的,按人口比列也不多。
实际上,年幼的残疾人也没几个。
在这个时代,正常的孩子因食物短缺、经济负担承受不起或医疗保障无力而有不少没机会长大,残疾人生存之难可以想像。
在这个世界,无论是东西方的尊贵皇家,还是贫贱卑微的百姓奴隶,生的有生理缺陷的孩子几乎都会直接弄死。
有钱有势的自然不是养不起,而是丢不起脸面,也不想在没用的孩子身上消耗时间精力和资源,不肯多这种麻烦。
穷人家把智障痴呆、聋哑、畸形、侏儒、相貌不正常的孩子丢弃冻死、灰憋死、丢河淹死…….主要原因就不用多说了。
本就艰难的日子不能因残疾无用孩子再雪上加霜。
另提什么人*权爱心。
在对待有生理缺陷的子孙的问题上,天下人的态度几乎是一致的冷酷。
事实上,侥幸能活下来的残疾孩子无论家族条件怎样,都不是幸运,绝大多数还不如生下就死了的好。
即使是在文明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残疾人总体也活得悲惨,最起码饱受歧视嘲讽,何况是这个野蛮愚昧落后的世纪。
这不是国家重视,法律规定保护就能有效阻止和改变的。
人也是动物,尊畏强者,歧视欺压弱小也属于天性一部分。大自然残酷的生存法则普适于所有生命形式。
反正海盗帝国人口数千万了,残疾人甚至年纪大的正常老人也没多少,整个帝国心理比较正常可用的残疾人都在梁山了,而且后天因素形成的占绝大多数。
而这个夏季移民的数千万人口中几乎没有残疾人存在,年龄适合的也都送来了梁山。
剩下的还留在宋境的人,除了西北太遥远难移民的地区,其他多是麻木自私懦弱无能或无良的,更不可能允许累赘拖着。
海盗帝国对明显有病变遗传基因的人是不允许生育的,也没法律禁止家庭偷偷摸摸杀死不正常的婴儿,对精神病犯罪同样的量刑律条,不是以犯罪其间是发精神病的借口就能逃脱惩罚的,也没有防卫过当说法,对当地人都知道是黑帮头子却抓不到证据,在赵岳穿前的那个世界法律就制裁不了的“毒枭、黑老大”,照样直接捉拿,从社会清理掉,有的直接杀了,有的发到矿场和刁懒愚昧狠毒热衷光屁股跳舞乱搞的南亚男奴一样,直接堵在矿井不准出来,不在矿井中死于各种磨难灾难也直到劳死。
这样也许有冤枉的,但恶名如此响亮,怎么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大宋实行的贼来耍打是个好规矩,确实极其有效地震慑了做恶念头,极大降低了犯罪率和社会损失与人为灾害。
在海盗帝国仍然遵从了这一传统。
敢犯罪侵犯别人的正当权益,就得准备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在犯罪现场被当场打死,活该,没死算走运。
这些规定很冷酷,但海盗帝国的治安好得令人发指,无论城乡,别说杀人放火,就是地痞无赖游手好闲都难见,有一个恶棍想冒头,常常不用当地寥寥无几的警察处置,本村镇的人就把他收拾教训了,不敢犯浑逞强,几乎掐断了罪恶苗头。有胆横有能耐的就是做恶,出现,最轻被强征从军,在军法森严的军营和血腥险恶战场接受教训改造,要不就是编到奴隶团生不如死。
同样是别提什么人道爱心,更别提什么人权自由。
这时代没人权意识,从海盗帝国才开始普及这种观念,提倡人们懂得用正能量社会规则和法规则积极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在赵岳看来,他来的世界,强调人权和自由都强调成了和眼下的儒教一样扭曲变味了,太多打着人权自由旗号的根本是在纵容和宽恕罪恶,也是在为自己可能被捉的那一天建立减轻甚至逃脱惩罚的社会舆论与法律的优良条件。
无怪乎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是腐败与罪恶丛生,不但没随着社会进步、文明的发展、生活变得更好而罪恶减少反而花样更多犯罪更云涌难治。那个所谓的自由女神国到处推行自由,宣传人权,它的另一面却正是罪恶天堂。
对很多罪恶,惩罚不是重了,而是太有人性了,太轻了,失去了法制的根本威慑力。
有人大呼取消死刑。
那是让罪大恶极者逍遥在监狱干着那点轻快活到老死?
让他有机会逃脱惩罚再回到社会更专业更有能力和胆量地做恶,制造更大的祸害更多社会损失和良善者创痛,再费事抓?
有一类祸国殃民的罪恶者失手被捉却更是在悠然养老了,有金钱权力照应,单间住着喝茶看报,没了酒色财气腐蚀身躯,有规律地生活,反而能多活几年,甚至照样酒色不缺,除了没有自由,和在外面一样威风得意,稍有机会就出去继续享福了。
这种事在西方金钱万能的社会更是突出。
赵岳对人情社会也不喜欢。
人情社会中,人们在人情中受益,也在人情中痛苦,习惯地痛并快乐着。
人情社会是在生存能力落后不得不依靠团体力量才能维持下去的生存环境中形成的。它注重的是集体,而非个体。
随着征服自然的能力提高,个体生存有了保障,人情社会就逐步发展成集体对个体利益的压制甚至侵害。
这不符合尊重个体能力与创造力的人类文明发展必然趋势。
当权力与金钱扭曲利用了人情社会,人情就变味了,权钱交易,论情论亲不论理法,谁人多势大,谁就有优势有理,聚众为黑帮以群体势力侵犯别人……等等,无论对个体还是对民族国家,人情社会的恶劣坏处就会大于优点并且会越来越大。
习惯了,知道不好也无力或无心去努力改变。甚至有意吹捧优点利用人情社会的便利,或自豪称我们这个民族国家有人情味,有爱有情,是温馨暖人的,比你冷漠的社会好一万……
可人情社会和法制是背道而驰的,特别是在官本位的民族,人情社会与以法治国根本是对立矛盾的。
你看看“法不外乎人情”、“法外可施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情有可愿”等等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和依法治国的目标和法制原则精神哪里能相符?法律成了人情和权力可随意左右的弹性巨大的网,能有什么法制应有的威力和尊严?
当金钱扭曲了人情后,你落魄不得势时,亲戚朋友冷漠无视你,你一朝发达得势了,顿时七大姑八大姨亲娘舅甚至从来不来往的你根本不知道有这门亲戚的八百杆子也打不着的所谓亲戚就会蜂拥而来,以前把你和你爹娘看得狗屁不如,如今一见面好一通夸你这个有出息这个给亲戚朋友祖宗长脸,端着长辈架子理直气壮教导你要懂得做人要念亲情血缘,以各种理由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向你提借钱呀,找工作呀,帮忙留学呀等要求。
有半有知半无知或是贪心有意的,要你帮忙他家考不上大学的浑蛋孩子留学,怎么也得是哈弗、耶鲁这档次的,最次也得是哥伦比亚大学。那什么,你看你发达了这么有出息,混得这么好,不但有钱有名而且在国外也混得那么好,咱们朝廷都重视你,你那么有面子有关系,还找了个这么有钱有势的洋人老婆,金融寡头亿万豪富家千金呐,你插翅膀了,更牛了,你看我家你这兄弟的留学费就你掏了吧,帮忙弄到绿卡,毕业帮着安排个好工作,活要尽可能少而轻收入怎么一年也得百八十万美刀的,房子你帮忙弄一套,不用太好的,四五十万美刀的郊区别墅就行,最好再帮着打入上流社会……
你不慷慨掏钱或帮忙,那你就是没人情味,是六亲不认的畜生,是不尊重亲戚长辈不懂人事的无良晚辈,是…….弄不死你也败坏你名声恶心死你,这种后世太常见的人情社会琐事,就不用提了。
赵岳曾经就深受其害,深知那种坑人的滋味,深恶之。
美好的人情社会被金钱权力扭曲腐蚀变味是社会发展必然的趋势。
赵岳想建立的是尽可能公平的法治强国,为此不惜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迁移人口并强行拆散大家族和地域人群,就是以新帝国及时的法制约束和保护,取代混杂的新居民一时由陌生还来不及建立的人情关系相助,撕裂根深蒂固的人情社会结构,有效迅速建立起法制国家,并逐步加强,最终形成法制为先的新民族观念。
对带恶劣遗传病的残疾人的限制从人性看确实冷酷。
但人生存在大自然,同样要遵守优胜劣汰法则,国家想提高人口素质建立富强傲视世界的幸福国度,也必须有所限制。
否则,解决了吃饭问题,让畸形人群肆意繁衍泛滥,社会负担和隐患巨大,这样的民族国家必然受到大自然或世界的惩罚。
人类想早日走出地球牢笼,不随地球生态环境死寂而灭绝,有些取舍必须硬起心来做。
只为了这个必须正视的未来,人道人权不是肆意妨碍文明飞速发展的理由。
赵岳有时都会怀疑,那些扭曲的社会观念问题是不是那个隐在未知处的“万能上帝”或强大外星人故意设制的屏障,是不是在恶趣味地把地球人如此自锁手脚地困住,在悠然欣赏地球人自己刁难自己的闹剧,看着人类怎么诞生,兴起到自取灭亡。
他对莫名其妙穿越来这个愚昧时代无法搞自己热爱的事业,本就极其愤怒,有了这怀疑就更充满愤恨甚至有惊惧。
但该有的人性慈悲也是必须坚持的。宋朝不做。新帝国必须去做些努力。
这些聋哑人在别处哪里也不可能得到正常对待,在海外帝国同样是被歧视的对象,任其在新领土沉沦社会自生自灭,对这些人自身是种残忍,对后天性致残曾经享受过正常生命乐趣的人尤其是种不堪忍受的残忍,心理扭曲也会发展成社会隐患甚至危害,会造成社会进一步对残疾人的歧视甚至践踏,形成更严重的恶性循环与更严重的危害。
发现并提出建议的是赵岳的女友。
女友是个西方上流社会甚至是最顶级那一层的风光人物,赵岳心里清楚美貌多才阳光灿烂的女友本质是个腹黑傲娇千金。但女友可爱就可爱在对社会并不缺乏爱,前世不论是为避税还是为竖立优良的公众形象,反正是在关爱残疾人的慈善事业上真正下了功夫,金钱和精力都真正付出很多。
这一世,或许危险糟糕的欧洲生存环境更深地触动了心灵,瑞娜无疑变得更真心地愿意帮助挣扎在最悲惨底层的人群。
由此,繁忙的赵岳随之在发现这个问题后,有心做点什么却感觉没什么好方法,很无力,梁山一改成军事基地,取消了工厂生产任务和职能,赵岳心思一动,就立即把帝国有的这类不耽误工作的残疾人收在梁山这个封闭的特殊地,让他们聚在一起有伴,在这样的同类群体也少些歧视刺激,安排他们从事放牧洗衣种菜等最简单容易几乎是个人就会干的工作,让他们有事可做,能用自身的汗水和双手挣得一定尊严和生存条件,有能力也愿意有更高生活工作目标的,也可以得到知识技能教育。
当然,客观上也利于梁山的一些后勤供应需要,也有利于保密。
梁山这的将士和医疗屠宰等后勤人员的素质也未必高尚到能不歧视残疾人。
但梁山有严厉的军法管制,至少能约束山上正常的人不敢展现歧视践踏,并且能至少面上友善相待。
为了推行尊重这些残疾人的付出和存在,赵岳特意安排了些在身边干点力所能及的事,身体力行引导善待。
他并没有料到如此行为却意外为梁山避免了提早成了朝廷铲除目标。
这是后话。
37节难得的悠然美好时光
在屋子里陪伴赵岳工作的这个胖丫头不是比其他聋哑人聪明能干有眼力劲,也不是漂亮,相反,样貌智商皆凡凡。
但,这是个勤快的姑娘,最可贵的是有残疾人难得的开朗,识字懂事,尤其长着张肉乎乎的包子脸,蒙蒙的眼睛,举止带着种天生的萌气,或许在别人眼里是呆头呆脑蠢笨可笑,但在赵岳眼里是纯净可爱,更容易引起他心底的仁善。
赵岳也知道自己心里充满了愤恨与戾气,需要用些方法唤起温良和气,重视这世界的人美好的一面,压制负面情绪。
相貌脾性能带给人生存优势,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赵岳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有点特别的女孩,就把她从挑到宛子城工作的聋哑人中挑了出来放在身边干点事,实际是当样板养着,得知教她识字的乡村学究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更早死在前,并没有正经名字,就给她起了个称呼,亲切叫她小甜妞,也玩笑地称呼小包子,小胖妞。小姑娘顽皮惹他生气的时候也不会真狠心惩罚,多会恶趣味恶狠狠叫小包子。
小姑娘也不知是心大开朗傻大胆,还是信任恶名在外的赵岳其实不是坏人,从来不怕赵岳。
她不在乎叫什么名字。
她那有爱子心却古板迂腐的学究爹活着,在她还是正常孩子的时候,也没给她起正经名字。
这时代对女娃通常都随便叫X娘,二丫头,盼着生儿子,随口叫闺女死丫头也不稀奇。大宋公主也未必有正经名字。
赵岳对这个仍然保持了阳光的女孩明显好,同桌吃饭时常常特意把她爱吃的分给她,虽说不是对杨小妖那种逆鳞一样程度的溺爱,却已经差不多象哥哥对待自家不幸的小妹那样足够宽容关爱,知道自己匆匆忙忙,要不就是心思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不能细致周到,还特意嘱咐胖厨婶和潘金莲多在衣食冷暖上关心小姑娘,并时常对小姑娘想知道或想学的东西耐心告之。
小姑娘的阳光开朗得到维护与光大,养得胖乎乎红朴朴的越发显得萌萌的,赵岳用小姑娘哑而不聋的优势当正常人与聋哑人之间的桥梁,有意教导并引导她教导别的聋哑人识字多懂些东西、多了解些人类文明的精彩、多体味一些生命的乐趣。
小姑娘很乐意干这些事,常常拿着她在赵岳这特意准备的漫画书小人书故事等去给同类看和“讲述内容”,那开朗的性格无形中就把阳光传染到其他聋哑人身上,至少减轻了这类人心底的阴霾,能更正常些,也让不幸者了解赵岳对他们的宽厚关心。
很多事光说光反复强调是没用的。身体力行亲自做,胜过千言万语。
不要迷信宣传洗脑的威力。
当“弟兄们,跟我冲”变成“弟兄们,给我冲”后,再强大的宣传,再严厉高妙的身心控制手段也保不住王朝迅速覆灭。
时代在进步,人们的视野在飞速开拓,只要求别人,自己不肯去做,这种唆使傻子上前线的手段必然越来越失灵。
赵岳对工作在宛子城的残疾人的宽厚做为落到梁山正常人眼里,无形就是一种坚定的风向和鲜明的态度,是无言的有力约束,从头领到将士无论性子多凶野粗暴,自觉不自觉都会尽量平和友善对待同在山上的这一弱势群体,同情并给予关照。
话扯远了。
话说赵岳终于从发呆中动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显然这次苦思冥想在理论物理上有了新醒悟或是新创意发现,迅速转身伏案在纸上急速潦草写了几行简单提示,记录下灵光一闪,然后专注地飞速完善推理,证明刚才的设想。
转眼写了好几页,快写完了,赵岳一手仍飞快写着,一手慢慢摸向桌子上的茶杯。
正舒服地歪在沙发上翘着小胖腿津津有味静静翻着小人书的小甜妞也动了,立即放下书过来了,伸胖手打开茶杯盖,见里面只剩个杯底,歪歪脑袋胡乱挠挠胖脸,然后另一手摸摸茶壶,感觉温度不凉不热刚合适,就一把揪过茶壶把茶杯倒上。
她的行动把赵岳的思绪从另一个世界拉回了现实,转头看到了小姑娘全部的过程。
从眨着萌萌的眼睛的小姑娘手里接过茶杯,赵岳从嘴角开始慢慢荡漾起笑纹,笑意一直弥漫了全脸。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行为有多么淳朴喜感搞笑,先是莫名其妙地瞅着乐得眉毛都在动的主人,她不解地扬扬眉毛,然后可能直觉是善意或满意,就稍咧咧小嘴做个笑模样就算是回应了。萌萌的样子引得赵岳更笑得厉害。
门口的小潘也察觉了赵岳转身,注意着屋里的动静,看到了这一幕。
她就看到一股暖意从赵岳的嘴角慢慢绽放,这一笑,似乎满屋子随之光明了许多,一种叫温馨快乐的东西霎那间弥漫了安静也有些清冷的屋里整个空间,并鼓荡弥漫出来漫延到天空,让蔚蓝的天空都似乎变得更迷人而高远,让正努力高爬想中午发发秋老虎余威的太阳也温和了许多,让秋风似乎更温柔,让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花香。
原来男人一笑也能这么魅力四射,这么迷人心窍,这么倾国倾城……
好吧,潘金莲同志想多了。
空气中就算有花香,那也是她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随温和的秋风飘散的结果。
此刻,她没明白过来,那笑容是种叫做爱的东西,叫强者普济天下的仁善与雄心。
她在赵岳身边生活时间不短了,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赵岳笑得这么开心随性自然。她只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两只天生的媚眼呆呆地看着赵岳,直到赵岳喝起水才惊觉自己失态,不禁霞飞双颊慌忙低头。
赵岳没注意潘金莲,口渴,一气把茶水喝个净光。
小甜妞也不知小潘的失态,见赵岳喝完了就指指茶杯,意思是要不要再来点。
赵岳笑着摇摇头,放下茶杯,摸摸小姑娘的包包头,又回头迅速把剩下的很快写完,把这些纸仔细收起来放进了抽屉里,没象以往那样多是随手丢到垃圾筐,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着对正准备转身走的小姑娘道:“别老看书,当心累坏眼睛。”
说着起身向屋外走。
小姑娘眨眨眼,蹬蹬上前抱着赵岳的胳膊也跟着出来了。
这一切都落在偷眼注意屋内的小潘眼里。
潘金莲看得出赵岳今天,或者说发呆后心情极好,也知道应该是赵岳在那什么物理方面有了重大收获。
她的心情不知不觉也跟着更好了。
果然,一向不注意杂事的赵岳出来后,看到她手里修补的锦帕,居然赞了句:“很好。小潘,你真是心灵手巧啊。”
见小潘抬头l回应回眸一笑,笑得美丽灿烂,也有点小得意,他又难得地多说了些。
“小潘,我发现你审美能力不是一般得强,手又这么巧。这优势天赋可不要浪费了。你应该在雕塑、时装时尚什么的美的东西上有所作为。在帝国,女孩子也能干自己的事业,能创造和拥有自己的成就和骄傲。”
潘金莲清楚,这话似是随口而出的无意,其实是赵岳在有意引导她走向女事业强者的道路。
毕竟以前赵岳就曾多次这么有意无意做过,并且在这方面默默提供着帮助,甚至愿意讲解些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时尚潮流,潜移默化地不断更新开拓她的视野。
而她也确实在一直注意努力加强这些方面的修养。
起初是为了讨喜欢,别恶了这个善恶兼备心不是一般的硬的小霸王赶走落得孤苦无依,然后确实有兴趣有那个天赋。
她从里到外不说脱胎换骨了,也确实有了质的提升,最起码在修养上已经初步具备了赵岳来的那个世界的名媛风范。
她修补的锦帕也不但是照猫画虎补好开线,也按自己的构思用彩线加了些刺绣内容,把刺绣完善得更美或更霸气。
她也清楚赵岳和母亲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那位幸运幸福的海外强大帝国的尊贵王后年岁渐大了,听心爱幼子的劝说,已经不再做这种累眼的只适合年轻人做的精细刺绣活。
但赵岳并不用别人做的裹头巾,珍视母亲的爱心作品。
即使这些锦帕已经陈旧褪色了,一旦外出要用仍然只戴用母亲做的。
但赵岳不是注重生活细节的人,珍视的是母亲在锦帕上的寄托,并不在意帕上的内容。
潘金莲明白这一点,才敢在上面按自己的心意构想添些东西,也展示一下高妙的手艺,顺便满足一下小小虚荣心。
她总感觉年纪比她实际还小的赵岳总唤她小潘,这不止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随意称呼,似乎另有原因。
她敏锐地感觉赵岳似乎活了不止外貌上的十几岁,叫她小潘似乎是年长者对年轻人的那种自然随性习惯。也许这位在海盗帝国臣民心中属于神明下凡来敬仰追随的王子真是神或活了多世。只是沉默寡言的面瘫亲王难得这么高兴,难得这么夸她,眼前她没心思想这些。
仔细收好了修补好的锦帕,潘金莲盈盈起身,随手拂开吹落在眼前的碎发。
她笑看着赵岳,轻声温柔地说:“主人净爱取笑奴家。奴家哪有什么高超审美能力?做这些只是奴家从小就做,惯会的,也有兴趣,能耐得住心罢啦。”
这话是自谦,其实也是不那么自信。
窝在梁山,没有对比啊。
潘金莲可是知道海盗帝国的女人可是能人辈出藏龙卧虎。自己这点手艺拿到帝国真不好说会是什么档次。
盲目自大,那才丢人了。
赵岳摇头道:“瞧,又说傻话了吧?”
“无论什么工作,天赋很重要。但能利用天赋创造伟业甚至奇迹的正是兴趣和耐心。这才是强大的动力和持久激情的来源。”
“有动力,有激情才能有灵感。时尚与艺术和科技探索一样最重要的是灵感。没有灵感就没有奇迹。”
“小潘,你可不要不自信而自误能创立的属于自己的辉煌。我家费力开创出新帝国,给了女性尊重与自由的发展空间。你幸运赶了上机会,不在事业上灿烂夺目一番,那真叫可惜了。”
这是种承诺么?
潘金莲摸不准赵岳的心思,眼下也不用着急去做,就甜笑着应声:“是。奴家记住了。我的殿下大人。”
这有点古典西式宫廷风格了。
赵岳不禁一笑。
他感觉这位千古名妇变化确实很大,但人骨子里的东西是难以改变的。
谁知道潘金莲会不会在妇女权益得到空前提倡和保障的新帝国会不会再搞出风流韵事再次在那方面出名甚至更响亮?
个人的命运与生活选择,在新帝国由个人自己去把握,赵岳不在别人的未来琐事上多费心。
转头看到憨笑挺立的忠实巨人,赵岳笑道:“金彪,辛苦了。”
冯金彪憨憨一笑,闷声闷气道:“不辛苦。”
大手挠挠锅盖头,“嘿嘿,俺晓得殿下在屋里想的是大事,万万不可惊扰。俺脑子笨,武艺也不高,只有个结实身板有把子力气,能给殿下把门,已经是天大幸运了。山上不知多少弟兄羡慕俺呢。再累再危险,俺也愿意。”
赵岳心说:“我无意中把你带离瑞龙谷收在梁山,这才是你的幸运。否则,在天下大变的过程中,天下太多象你这样的有力气有点本事却缺乏头脑和见识的忠义好汉,必然被贪鄙野心阴险小人之辈利用为厮杀谋利的工具直到用死。死也是稀里糊涂,甚至不明不白的,白瞎了上天恩赐你的这幅好身板。”
“小冯,切莫自卑。”
“你的优点,天下少人能及。
披坚甲,执这把宝刀,冲敌荡阵,强横破开敌人战阵为战友们打开一条撕裂敌军的突破口,只有你这样的神力巨人才能轻易做到。
纵横千军万马的混乱战场,巨刀之下所向披糜,这是独属于你巨人大力神的风采。你的作用少人能取代。你的成就不会比那些聪慧超绝的军事家或本领凌绝天下的悍将低多少。有颗质朴忠勇的心,你不会平凡。”
这话说得连不喜打打杀杀血腥事的潘金莲都激动了。
憨厚的冯金彪热血上涌,嘴唇嚅嚅半天突然扑通跪拜在赵岳面前,拄巨刀闷声憨气道:“殿下,俺,俺不求别的。只求你若俺没死在战场上,能活到那时候,请你让俺跟着你走。俺只想当殿下的仆人。”
“俺现在知道自己太笨太傻了。只有跟着殿下才有好日子过,不会耍弄得憋屈糊涂死在官场。”
这话说得不止感情敏感细腻的潘金莲难受,连心硬如铁的赵岳也心中恻然。
38节胡扯的深意
政治,无论表现得多么光明正义,它首先都是个人玩人的高等级游戏。
没人不喜欢当官。
但绝大多数人其实是不适合深度参与这种游戏的,有点实权实惠的小官已经感觉自己是足以自傲的人精。
象冯金彪这种脑子里也长满肌R的巨汉无论混哪一种官场,都会在自然而然的斗争中沦为垫脚石牺牲品。
他以前在瑞龙谷当着老道徐槐和庄主之外的头面人物,似乎有地位,大权在握,其实就是个好使的傀儡工具。心眼多和庄主关系近的庄丁卒子,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尊敬,内心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而他浑然不知,还感觉自己活得挺威风有分量。
无疑,他现在明白过来了,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智慧硬伤,有了强烈危机感,知道即使混军旅官途也未必有好下场。
智者千虑,总有一失。愚者则可能有一得。
冯金彪心眼少,见识浅,但并不是真傻。
他用较单纯的心思看出来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了,身上罩了千层迷雾万种光芒的赵岳本质只是个痴迷理工的学者,理性,不在意世俗权力利益虚荣纷争,政治军事谋略等玩得出神入化,天下大事布局宏大精妙,表现出令人无法想像的政治智慧和手腕,智珠在握,永远站在主动,这种层面用卓越都远不够形容,其实这只是表象,只因为赵岳智商和见识太高;战场无敌只是因为赵岳本领太强又有过人的胆略魄力;杀伐果断,凶悍强硬冷酷,视人命甚至一些民族种族如草芥,也不过是本性的干脆和世事*迫、目标的需要。赵岳本质其实很简单,公正,万变不离人性之善,对人类长远发展的大善,珍视美好的人心情谊。
赵岳不是政客,连政治家都不是,不会为了某个目的,借口大局流着鳄鱼泪无情把谁牺牲掉。
只要你保持人之所以为人的人性,坚定地追随他去实现他想建立的世界、想达到的目标,不是阻碍,不触犯到他,努力做应该做的事,你就能得到他的认可甚至维护。哪怕你在帝国站队不是在赵岳这边。
至于性格什么的缺点,那更不在赵岳在意中,绝不会因无意中说错话做错事触犯上位者权威尊严什么的就受到惩罚。
赵岳没心思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繁杂事,或者说有个神奇本能总自动忽略你的小缺陷小心思,看中你的优点和赤诚。
赵岳对人手要求很高,其实要求极低,低得不能再低了,勤劳守良知的都能达到。
跟这样的强悍领袖真的是再简单省心不过了,而且有放心的保障。
从赵岳对聋哑人的自然态度,看看眼前小甜妞这种在宋人眼里最低等的、生命价值只怕连只狗都不如的哑巴贱奴随便抱着贵为帝国亲王的赵岳的胳膊无忧无虑展现的那种很自然的亲昵随性画面,冯金彪确信了自己的判断,顿时感到象自己这样的有点本事的笨蛋可有依靠了,今天只不过是一冲动说了出来,表达自己内心对前途命运的惊恐忧虑,明确要赵岳答应他能跟着走。
是生命就面临生存竞争。赵岳清楚官场竞争的复杂残酷。
这个不是时代或人力能改变的。
但能做点什么就要做点。
所以笑着说:“说什么傻话呐?”
“休说死不死的。咱们浴血开创新帝国,建立一个空前有人性的公平国度,咱们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
“快快起来。”
这算是答应了。
冯金彪不傻,从重复的咱们二字听出了意思,欢喜地嘿嘿着起来了。
赵岳拍拍这位比他还高好大一块的巨人的肩膀,转身远眺着远山和山间露出的水泊,锐利的目光远远也能看到泊上有将士在训练打鱼、在潜水摸河蚌甲鱼并嬉闹,听着从很远的乱石滩方向隐隐约约传来的悍匪训练发出的已经有些正气的煞气呐喊,心潮翻涌,随手搂住左右挨着的小甜妞和潘金莲,微笑道:“我其实根本不喜欢打仗,更不喜欢杀人。只是在这世界,不干点让咱们民族能活得公平舒服幸福更有远大前途的活,就实在无事可做。”
“平常学习教育,你们也知道帝国的奋斗目标是什么。”
“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家不止要三权鼎立,还要朝与野,上与下,民与官,建立多层交叉监督制约机制,以最强大最广泛最有效的万民的力量、尽量扁平透明的管理模式保持光明公正的环境与前进方向。特务政治也未必不是保证正气的有效手段。
在这种政治框架下,在朝,严历打击**,断绝**空子。在民,坚决打击地痞流氓黑帮,杜绝产生社会渣子的土壤。只要治住了这两点,政治经济科技等等就这么一步步发展完善下去,我们的国家民族必定会大步行进在奔往最美好的世界之路上。
自由、幸福、公平、富强、自豪、昂扬的那一天就会在我们身边,更好的就在不远的前方。”
他摇摇小甜妞和潘金莲的肩膀,“我们很快都会自由。自由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小姑娘很自然地随着轻轻摇晃把小脑袋依在赵岳身上,胖胖的胳膊更是抱上赵岳的大腿。
她的年纪已经是情窦初开。
她对人生似懂非懂,又不是个心思多的,但青春自然让她已经悄悄设想过将来。
设想的结果很悲伤。
她这样的后天残疾在新帝国有权力结婚生子,只是她对婚姻家族刚有了幻想就掐灭了。
身为哑巴,能找到理想的人生爱侣吗?
正常人有谁会真心爱我?
新帝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女人女奴,可不缺女人当老婆,各色人种的女人漂亮出色的太多,而且会越来越多。
一个正常的汉人,再次,在妻妾女色一事上也有不少挑选的余地,不必找个聋哑人凑合过日子。
可,没点本事的正常人,小甜妞还看不上。
她又知道自己既不漂亮,也不聪明,什么特长本事也没有,吸引不来正常男人的爱情。
找个同类后天哑巴,她又不愿意。
不是歧视,而是她喜欢缤纷的世界,想听听美妙的情话,想享受声音世界带来的喜怒哀乐。而这不是哑巴能给的。
小姑娘想来想去,悲伤又幸福地发现,自己只有跟着赵岳这个主人亲王才能活得快活自在,婚姻自由什么的就不再想了。
她早拿定了主意,要一辈子当赵岳的丫环,也相信赵岳不会嫌弃她赶走她。
因为她早在顽皮中意外发现了,凶悍的亲王心肠根本不是硬的凶狠的,相反软得很,根本拒绝不了善良与追随。
小丫头哀伤又得意地抱着赵岳打着小算盘。
潘金莲和小甜妞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被赵岳一搂肩膀,敏感的身体顿时僵硬了,被一摇晃更是僵硬到脑子都糊了,那脸红得……
伺候了赵岳这么久,平常打水洗脸穿外套递东西什么的接触不算,这还是赵岳第一次向她伸爪子碰她的身体。
肩上的大手隔着纱衣也能感觉到粗糙,那是习武或弄机器仪器设备造成的,但一股温暖迅速渗透进来并传遍全身。
潘金莲飞快地偷眼观察赵岳,想判断一下这个木头难道是对我起了心思?
但一眼后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赵岳仍然是在有意无意地引导,是今天高兴,行为上更多了些随性或是某种习惯。所思所想与男女之情无关。
这让潘金莲松口气,却又有些失望。
我潘金莲年轻貌美,心灵手巧,温柔细心体贴……难道就这么没吸引力?就那么比不上那个幸运的番女……
脑子总算恢复了些运转,身体仍然僵硬,就听赵岳眺望着远方自顾随意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一些事,但不知道的是,我在襁褓中时就厌恶这个旧世界,知道宋王朝会在这一代完蛋、北方蛮子会杀来制造惊天惨案。不得不做些什么,走上这条路。”
到了这个时候,赵岳武功渐渐大成,即使没有身后强大的帝国保护,这世上也已经没有政治势力能铲除他这个异类。
没人能真正压制他想做的。
他也不会被捉去切片研究。
他不介意吐露些秘密让身边的人知道点他的非凡诡异身世。
他知道人有通常说的灵魂,更知道那是种神奇的能量状态。这种能量状态强大的,能无视时空的限制。
让世人知晓点时空穿梭、灵魂穿越这种事,了解到宇宙还有这种神话般的神奇秘密与可能带来的机遇或灾难,应该更有利于地球人类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更有利于促使人类产生好奇心,有更强的探索动力,能更多地关注宇宙关注科技发展,而不是专注于政治游戏,搞自锁手脚,相互刁难,热衷自相残杀。
但他的话并没有引起震惊。
就连晚来的冯金彪也知晓并坚信赵岳不是这世界的凡人。
襁褓中就有先知这点小事根本不能让潘金莲、冯金彪这样的成年人有大的反应。
至于懵懵懂懂的小甜妞这会抱着赵岳大腿,舒舒服服靠着这个人架子保护伞彻底成了小包子,小脑袋已经转去琢磨胖厨子伯伯中午又会亮出什么创新的好吃的,今天没事了要去哪玩,找谁玩,玩什么的重要问题上,压根没听进去赵岳说的什么。
赵岳发现了这个问题,有点尴尬。
转眼瞅见小潘满脸绯红很象发情又有什么不满的小女人,感觉到小潘的僵硬不自然
好吧,那说说他们感兴趣的有必要思索和遵守的。
“这人生啊,太复杂了,和这世间的几种生存状态很一比。”
“有的人降生,很不幸,别无选择,在荒漠中挣扎。饥饿,无奈,孤单,心怀一点希望在荒漠茫然前行,想走出荒漠找到衣食无忧的天堂,走哇走哇,途中能找到点水喝,也能有点草充饥,可还是饿软了。就在他绝望地倒下等待死亡降临时,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只兔子、一只肥羊、一头好肥硕的牛。看到能吃的就有了继续挣扎的希望。”
“这就有了三种选择。”
“盯上兔子去向,跟去找到兔子窝,奋力搬石头及时堵住兔子所有进出的D口,把兔子堵在D里,然后从最宽敞方便捉兔子的入口下手,捉到兔子就能撑过这几天,幸运的,还可能惊喜发现这不止一只兔子而是一大窝。
若是有了那只羊,则确知能多活一个月。有了那头肥牛,则可能支撑到走出这片未知的荒漠。
问题是三者只能选其一。那么该怎么选择?”
“另一种人是有得选。”
“有人选择在草原生活,躺在草地上瞅天空发呆也不耽误生存,好不轻松快活,勤快了就凶狠去抢别的部落或相邻民族国家,好不得意。可有一天,草原大旱,或是严寒南侵,牧草干枯,牛羊死亡,饥饿降临,冻得要死,不得不迁移。”
“面对茫然未知的远方,往哪迁是致命问题。”
“哪不干旱不冷?哪有牧草温暖?是往北去强夺更野蛮的北方,是向西到西域夺领土广大而信神的疯狂汗国,还是向东向南抢夺或依附文明富裕程度高的契丹西夏大宋?”
“有人选择大海里生活,有吃不尽的水产美味,好不自在满足,可也发现大海也是美中不足,没有能喝的水,更可怕的是浩瀚无边与浪潮凶暴,在茫茫大海上难知方位,不知可靠的停泊点在哪里、怎么才能找到安全便利的彼岸.”
“有人在山里生活,牛马成群,生活无忧,就是日子久了太乏味太低贱太吵闹。他想高人一等清净地高高在上,于是向山上迁。山上有草有水,照样可放牧种田,还有更多野味可猎。可他看到了山顶的神光,听说山顶上有神仙建立的乐园。他想在乐园生活,更想成仙成神长生不老,从此更高地在上与至尊神仙为伴侣为伍。于是继续向更高的山顶攀爬。”
“山顶只有万年不化的冰雪与凛冽呼啸的寒风,是生命绝域,哪里有神仙?哪里有完美的乐园与理想的完美神仙伴侣?”
冯金彪和潘金莲都明白赵岳在比喻和表达的是人性中的什么。
联想自己的身世,都深有触动,都听得津津有味。
连小包子都呆着眼珠思索着什么,突然就大泪珠叭差叭差地滴落不断。
这一个个故事里都有问题。
赵岳要他们思考,不需要他们回答。
“人生是茫然的。不管你多么优秀多有大智慧,生活中总有缺憾,总会有迷茫。”
“世事很残酷。人有太多无奈。用扯蛋的心态,对待草蛋的人生。人生不能太较真,较真你就输了。这是种生活态度的选择。或许对失意与挫折能更多些抵抗力,能多些豁达。可不较真,你又会没出息,生活照样可能一团糟。”
“人生是智慧与坚持的较量。如果有选择,量力而行,找好合适的目标、要走的方向才是最重要的。”
赵岳有意无意地胡扯着,看看冯金彪,看看满脸若有所思的潘金莲,轻轻摇了摇这个女人的肩膀。
他乱扯这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提醒这位臭名留传千古的名妇:你如今有选择,爱谁嫁谁不是问题,关键是别好高骛远实际,婚前看准了合适的,婚后别因些必然的这种那种遗憾,不满足就经不起诱惑而乱搞,发狠再闹出那样的恶名。”
或许有人对占有这位千古名妇有兴趣有成就感满足意,遇到了就不会放过。
赵岳只爱与他心灵共颤共生的女友。
把这位小潘培养成为这个世界的世人尊敬甚至需要仰望的正面名媛,这才是他赵岳的风格和能力。
39节自误,醒悟
中华民族是不是最优秀的民族,这个赵岳不下定论,但只勤劳仁义这一点就足够伟大。
那是人类与文明存在与发展的根本。
前世的人种论文明论,白人及白人的字母文明比其他人种和文明优秀什么的,歧视黄种人,赵岳不是不屑,而是很不屑。
白人行,不是白人整体行,更不是白人国家就行。
就算黄种人不行,也不是中国人不行。
硬说中国人不行,有人也那么认为确信我们不行,那就是无耻与盲目自卑了。
中华民族有这世界上任何种族也比不了的深厚历史与文明底蕴,在人类历史进程中,太多智慧闪光是中国人发明引导的,只火药一项就炸明了人类征服自然提升文明飞速发展的方法方向,
凭什么敢说中国人不行?
为什么要自卑是劣等种族?
中国人从来不乏聪明智慧。
举个例子说,你看这世界上哪个国家的统治者最好当?
答案无疑是中国。
说治国难,在中国就有点昧良心扯了,娇情了。
为政难是真。
治国与为政不止是字面说法不同。它根本不是一个东西,最起码范畴不全一样。
治理中国很容易。
统治者只要保证国家有个平安环境,放放百姓身心约束,无为而治都行,中国就自然而然迅速发展富裕起来。
你看看宋朝统治者有什么劳动智慧创造?有什么发展经济、科技、医药等等方面的划时代卓越创新与引领?
没有。
治国手段仍然是每代王朝都会做的总结历史为政经验形成的老三篇,专注的仍然是官僚那点事。
只宽松一点政治环境,稍放开了百姓手脚,思想与精神都还继续紧束着愚弄着,地方官们就可以只是断断案子,维护一下稳定的社会秩序,空口倡导一下农桑教育,征调民夫出钱出力修修水利,然后就可以躺官衙悠然喝茶摇扇子等着百姓自然而然创造出丰硕成果捞到政绩。宋朝就这么也富裕得亮瞎了全世界的眼睛。
为政难是聪明人都当官了或跃跃欲试等着扎入官场兴风作浪作威作福,精力和聪明才智主要用在玩虚的,唱高调,做官校文章、你争我斗、拉帮结伙、结党营私、争权夺利、在国家正经大小事钻空子捞好处以及相互下绊子上。
治国不难,治官难。
而这个难又是一代代统治者自己愿意维护和坚持的政治模式社会形式带来的必然产物。
难也不改,就在其中痛又得意着。
不是中国人不够聪明不够出色。
你看,聪明人都当官务虚搞没用甚至荒唐可悲可笑的东西了,中国人仍然创造了闪亮世界的灿烂文明。
中国人哪里人种低劣了?
落后,挨打,贫穷,受欺受嘲笑,思想领域的智慧不如人,物质文明领域更不如人,归根结底是统治者自私,不顾国家民族长远,始终坚持从身心两方面长期全力愚民搞麻木弱化的结果。
统治者为稳固统治地位,总热衷搞于物质文明发展没意义的教条和内斗,在思想精神领域走祸害民族的极端,锁住万民的身心,自废了整个民族的创造力,禁止并粗暴压制熄灭了创新的天才火花。所以近代中国落后成了世界笑柄。
你看,改革开放只四字宗旨,务实,保证国家安宁,放开民众身心,让民众自行自由发挥,打开国门了解世界,吸收世界文明,融入世界,中国转眼不又富裕起来了?
并且一改自宋以来的富而不强的罕见大国现象,重新走在富强的路上。
治国难么?
统治只艰难地自我慢慢改变了思想意识,慢慢搞活点管理模式,中国的一切就迅速爆发出文明底蕴优势,绽放出无限活力,展现了让全世界都敬畏,并将更敬畏的聪明才智和勤劳。
作为纵观历史的人,在这个落后世界,赵岳最清楚,只要中国人从骨子里重视科技,不把当官当首要追求,削除政治与教育上扼杀产生科技天才的模式,统治上放开短视或迷茫坚持的道德呀政治意识形态呀教条式身心约束,让万民按自己的意愿轻松自由生活,创新的动力激情天才就会自然发挥出来,新帝国即使没有他赵岳带来的科技文明,社会即使仍然是老一套等级分明、习俗有种种弊端,中国也会飞速变成科技发达的强国,什么北方寒带的野狼野熊蛮子、南方热带的刁虫懒鬼、西方的狂热神徒,就是借他个翅膀也追不上中国,只有仰望的份,只能跪拜唱征服。
对新帝国领导的大汉民族,赵抽充满无限信心与期待。
创立理想的国度,改变民族的命运,这对赵岳一点不难。
抛弃意识纷争困锁与迷茫,搭起兼收并蓄全世界优点能与时俱进的政治框架,建立社会公平与真正的以法治国,指明道路,剩下的自然就会水到渠成地实现。
这是集体整体的事。
但具体到个体,面对个体有惊喜也有意外灾难哀伤的神奇莫测的命运,赵岳就完全没底了。
他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但对命运仍然感觉无从把握。
他不能保证冯金彪不死在战场上,不能保证小包子能拥有幸福,也不能保证潘金莲不会成为传说的杀丈夫荡妇。
他连对自己是不是又会莫名其妙突然死掉,能不能在这个世界活到给父母养老送终和爱人相伴到老,也没有自信。
他只能希望帝国每一个怀着善良美好梦想的人都能得到比较满意的人生和结局。
他只希望在身边他熟悉的每个人,在莫测的命运下面对人生重大选择时,能想想自己是荒漠是草原大海,还是山上的那个人,能保持些理智,多点分析,多点对各种诱惑的抵抗力,尽可能看清要选的那个人、想投身的那件事,再做决定。
否则只任性冲动来,那就真成了性格既命运的注定结局,有负是有智慧有主观能动性的人这一特殊物种。
潘金莲不知赵岳对她有先入为主的认识,此时还只是个对未来怀有越来越多美好梦想要自尊的好姑娘,自然听不懂赵岳话语中侧重她的隐隐提醒与警告,但她感觉出赵岳会支持她自由选择人生,包括她的人生伴侣与创业。
潘金莲即使不懂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悲惨,也明白当个妻妾之一的痛苦与可怕。
她从骨子里畏惧赵岳。赵岳又是个木头,不讨女人喜欢。
潘金莲这种追求情情爱爱,幻想并热烈期待出色的男人追她捧她会说甜言蜜语哄着她的小女人,难以真心爱上赵岳。
赵岳不粗暴强行占有她当随时会抛弃的玩物,允许她自由来去,让她松口气,但这会又患得患失起来。
跟着权威赫赫的大人物,其中的好处与坏处常常难以衡量清楚,跟着时有不满意,抱怨,真离开了又舍不得。
这种心态很正常,是任何正常人都会有的。
潘金莲最起码已经对自己不久的未来要干点什么事业有了打算。
若是此刻要求离开,去帝国自由创业并慢慢寻找和选择人生伴侣,想必赵岳会很痛快地答应。
沧赵家的人说话都很算数。
但,潘金莲转眼就想到,自己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人,到了帝国没入众生,没钱没势,凭什么能迅速创业出头并嫁个如意的高帅富。
赵岳会支持她。
但追随赵岳吃饭的人海了去了,都巴望着赵岳关注支持。但关注得过来吗?
再说了,支持也有支持的区别。
嘴上说说,态度上支持,和物质等实际上的支持,那区别就大了去了。更不用说和不余遗力的力挺之间的巨大差距。
在赵岳身边这么久,潘金莲至少了解到赵岳鲜明的个性。
这是个极度重视个体权益,里外分得极清的人。
只有较长时间生活在赵岳身边,你才能慢慢体会到那种微妙实际上是很鲜明的里外区别。
这是个本质极护犊子护内的男人。
你若是他心里的“家里”人,无论你是奴仆还是弱势残疾,他都会很自然地把你当近似亲人来对待,甚至惯着哄着。
公正,一视同仁,按法按理不按情,那只是限于他的身份做出的姿态。
赵岳实际很小男人,和展现的恢宏霸气大气是两个层面的奇怪组合,就象赵岳实际是个心思简单的科技宅却把政治军事玩得轰轰烈烈空前怕也是绝后令人惊叹仰望一样。
潘金莲搞不懂赵岳为何如此复杂,但想得明白:只凭伺候了赵岳几天这点关系和情分,她没有真正成为赵岳心里的“家里”人。赵岳会公正对待她支持她,但她只是赵岳支持的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个。在赵岳身边时,赵岳会自然维护她,关照她。但离开就不一样了,只怕离开稍久,再见,赵岳要拍脑袋哦一声才能想起她是谁,不见就彻底遗忘了。
这木头很难搞哇!
潘金莲心里感叹一声,但还是要搞。得和木头的关系亲近些。
不能建立曾是木头的女人这样的关系,但也不能仅仅是个赵岳有时甚至会忽视她是个女人的那种身边工作人员性质。
小潘同志微不可闻的叹口气。
要是木头霸道地强占了她,虽然有点委屈,不大情愿,但别无选择,到也好办了,省心了。
她心绪复杂地顺着赵岳的搂肩情不自禁地把小脑袋轻轻靠在赵岳宽厚的胸膛上。
这一幕恰巧被欧鹏刚娶不久的老婆,也就是那位沧州版“葛朗台”处心积虑想卖个高价却始终没能嫁出去的大长腿闺女葛小姐,现在是欧夫人了,出门一眼看见了。
她瞅着赵岳和小潘同志那亲密姿态,不禁噢一声,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更大。
她可是去过湾岛大本营,在王宫住了些日子,见识过那位神奇番女的神奇强大的,了解点赵岳和那番女神奇又深厚无比,任何人也无法撼动的感情,极度吃惊赵岳怎么会和小潘这样,也是为小潘的命运前途感到悲哀。
爱上普济亲王没关系。
没去过海外帝国的梁山女人不知道这位亲王魅力太大。帝国有太多自负美貌和聪慧的各种族女人都狂热地爱着普济亲王,从刚懂情事的小丫头,到已嫁为人妇风韵犹存的成熟妇人都包括在内。哪怕她们实际根本连赵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可你若是一心钻进赵岳的后*宫,那就叫蠢了,先别沉浸在甜蜜中得意,有你痛苦甚至后悔莫及的时候。
这一声噢,把赵岳从飘散远了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这才发现小潘同志的姿态,感觉到不妥。
一男一女,一个搂着,一个亲昵挨着,这种姿态就是在“开放”二十一世纪的西方也不是随便做的,很自然会让人认为是情侣关系。这时代的欧夫人看到了,有了误会,太正常了。
可,天地良心,他绝无沾小潘便宜的心思,更不是在搞暧昧。
赵岳并不怕传到帝国让女友知道了,因为他们之间的爱与信任不是一天两天建立的,强悍到了跨越了时空。
但,这会影响甚至毁灭掉小潘同志的终生幸福。
他赶忙放开了小甜妞和小潘,并没有向欧鹏老婆解释不要误会,只笑着对左右两女孩说:“没事了。别听我闲得随意瞎胡扯了。都玩去吧。”
小包子这会已忘了伤心了,泪珠在胖脸上还没干呢就放开赵岳高高兴兴回屋拿了小人书,蹦蹦跳跳地找小伙伴玩去了。
到底是年少啊!
无忧无虑,不知愁滋味的年少青春多么珍贵,多么令人羡慕!
赵岳瞅着小胖妞离去的身影,一时好不感慨。
他拥有年少的身躯,但再也没有年少的那份情怀,不禁笑着招呼道:“小包子,别玩野了忘了中午回家吃饭,否则你胖厨伯伯做的好吃的,我们可不给你留半点。”
小包子回头做个鬼脸,脚步半点没停,转眼就跑没影了。
潘金莲哧一声笑起来,盈盈把针线和锦帕收拾进屋里放好,出来后,天生媚眼幽怨地飞快翻了赵岳一眼,然后一提裙子格格笑着轻快地跑向回屋装没看见刚才一幕也不是,继续外出也不是,正尴尬为难的欧葛氏。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悄悄话就亲热地一同进了欧鹏的家。
反抗主家占有,又敢杀夫偷情的潘金莲是很有个性,敢作敢当,有股狠劲,有主意也很果断的小女人。
这会她已经有了主意,要留在梁山继续伺候赵岳,加深关系成为赵岳心里的那种不是亲人的家里人,再走不迟。
到了那一步,赵岳的支持,只从手指缝随便**东西,她潘金莲独立创业迅速出头就能是小菜一碟,不要太容易。
40节一头冷汗
潘金莲找欧鹏老婆不仅是为解释误会,也是有另外的目的。
有赵岳的支持,人生就没有大难题。
她考虑的是怎么创业做赵岳说的那种名媛名流的事。
说起创新实干,搞时尚产业,潘金莲还是有点自信的。但她的优点仅仅在此。
说到底,她仍是个小女人,不擅长对外,也不擅长管理,更不懂怎么经商做大生意。想创业搞公司,她需要可靠帮手。
而欧鹏老婆恰恰是打小就接触经营管理,尤其擅长经商的少见宋人女人。
这不正好?
反正在梁山的大大小小数百女性几乎都是聋哑人,正常的女人没几个,不是头领的家眷就是家眷原就有的丫环,都住在宛子城这,也自然而然是交往的伙伴。两人也没什么正经事可操心,交好能多个解闷的闺蜜。若合伙做生意,那好处就更多了。
欧鹏可是普济亲王的心腹大将,铁杆得很,也是如今的梁山军总管,是以后必定跟赵岳走的那类将领。
潘金莲在赵岳身边转,端茶上酒待客的,亲眼见证了赵岳对欧鹏与对一般将领的微妙不同,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上有赵岳支持,再有了这位心腹大将支持,那在帝国创业无疑又多了层强大保障,只创业资金就先有了一半。
欧鹏这样的梁山老将可不差钱。
尽管帝国和以往的国家不同,奖赏军功什么的,不发土地,大额奖金就会发宝石或分配更难得的企业股份,现钱很少,但象欧鹏这样的,只在帝国能领取的企业分红就数额可观,又没什么大花销,随随便便不知不觉也能攒下不少钱。
拉上欧夫人,就算欧鹏不幸战死沙场,没活到那一天,以赵岳的性子也必定会照顾葛氏到底,直到不值得或不需要为止。
与欧葛氏和伙,那真的是什么也不缺了。
赵岳不知道潘金莲心里打的什么精明主意,但大体也有点谱。
他反感必然被金钱权力扭曲变味并最终会彻底撕裂的人情社会。但,人谁能无情?是人总会有所偏爱,总会更信任和亲近熟悉的老部下。
如有必要,赵岳不介意用自己的影响力甚至势力给包括潘金莲在内的身边人多些照顾。只要这些人不是干坑人恶事。
他心情今天很好。
但,撕破旧天,开创伟业新局者,上苍总会让他不得清闲舒心自在。
何玄通和朱贵突然在宛子城道口出现。
二人联袂快步走来,显然有急事。
赵岳看到他们一人手里拿着张纸,知道是电报,看二人神情怕是有必须他知道甚至要必须亲自应对的大事发生了。
何玄通过来就说:“公子,你先看看这个。”
赵岳接过何玄通递上的纸条迅速扫了一眼,以他的神经大条和石头心,也被第一眼扫到的消息惊着了。
京城上百万居民过半是地痞恶棍黑帮?
这,这真是太搞笑了,太让人吃惊了。
那是管得最严的大宋京城啊,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居然也能搞成这样!
开封府尹蔡懋这老家伙得贪污渎职乱搞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京城地面弄成贼窝?!
这水平比把沧州城搞成黑窝的绣花枕头郑居中,恶搞的水平和胆子都更胜不止一筹哇!
蔡懋当这府尹,把百分之一的精力放在正经公事上也不至于这样。那他当着官,整天在忙乎什么?又不是有病不能理政。
透过蔡懋看其靠山蔡京,也能看破蔡京当政,那劲头都用在什么上了。
京城地面成了贼窝,得京郊发生骇人强盗重案,京城大小官员们才能发现异常,这才惊恐发现京城的可怕现实仓皇采取行动。大宋中央的官员得眼皮子朝天虚浮腐化到什么程度,内斗到什么激烈程度,才能没注意到或顾不上脚下的变化?
京城是烂透了。
再扫一眼下一条内容,还有赵岳更吃惊的。
京城禁军也大规模叛逃?
去镇守江南的禁军水军几乎跑了个净光,去震慑江南的十万京军也叛逃了八成多,统军大将军几乎糊涂葬身在乱军中?
留守京畿的禁军也找机会溜了好几万?
四十万禁军如今只剩下二十几万老军痞,不得不强抓东京地痞恶棍补充,一并消除京城隐患居民?
赵岳惊愕地不禁瞪大了眼睛。
京军享受第一等高薪优渥豢养,守京畿中央统治老巢、震慑边军,实际屁事没有,几无战事与危险,整天闲得蛋疼。就这样惯养着白白享受财政钱粮的大军,宋廷都拢不住了,宋室江山真是该灭,统治者zuo得是该死了。
看来,数十万装备精良的京军却连不堪一击之说都不配,只刮一阵风就差点彻底崩溃喽。
宋统治也太脆弱了。
如果没有西军镇着、北军护着,内部就是彩纸糊的一样,光鲜亮丽,却一捅就破,身娇力弱易推倒。
怪不得历史上,金军一来,北宋就完蛋了。
金军凶悍,但也别夸张到不可敌,南侵大宋的金军更不是那么强大不可战胜。
女真人太少了,全部聚起来也不过那么几十万人口。
女真勇士是可怕,
但在持续十年侵略辽国中,一面是培养涌现出众多能征惯战的强悍将帅,另一面却是女真将士也折损严重。
同样是北方马背蛮子,契丹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口多,兵众将广战马尤其多,如此大国之军再没落了,也不会比大宋西军的战斗力差多少。
女真人也不是铁打的杀不死。
当初赖以建国的那些最骁勇善战最舍生忘死的女真勇士,在人山人海的辽军经年消耗中纷纷战死,剩不下多少。
小小女真能灭了大辽,是靠着征服草原众多杂胡部落,纠集起杂胡野人势力,以蚂蚁啃象最终啃倒了宠大的大辽。
到灭了辽国,女真本族的兵力势力其实已经不那么强大可怕了。
幸存的真女真将士兵力不多,而且成了统治阶层功臣,迅速陷入享乐,也不象当初那么舍生忘死愿意玩命了。
这时候的金军主体已是臣服的杂胡和收服的契丹人,
这么个大杂混,地位不等,利益不同,矛盾种种,心思各异,战斗力能强到哪?
这也是金国灭了强大的辽国,却对被辽国肆意碾压吊打的宋王朝心怀惧意,一开始并不敢嚣张南侵的重要原因。
是宋王朝主动露出不堪,才引发了金国野心和胆量。
大宋最依赖的西军也就那样,并不多强悍齐心。内部统治更是效率慢得惊人,内斗激烈,为国务正经大事的没几个,都忙着务虚说嘴谋私,都怀着辽国这个大威胁终于倒了,大宋北方无患,平安喜乐无忧可尽情享乐的时代来了,专心相互下绊子打横炮夺权争利,朝野势力都纷争混乱,中央决策迟缓徘徊难定,执行力更虚弱无力浮华怯懦不堪,连金军让出的燕云地区都不敢或无力占领控制。这些落在金国眼里,让蛮子们瞧清了大宋脆弱本质。大宋的灾难就来了。
腐朽统治,失了人心,麻木愚昧懦弱自私也是没能力的百姓本就没什么血性和凝聚力,又不愿意为国家出力牺牲。
军队呢,太不堪,对已经失去当初的锋锐强悍的混编杂胡金军都战无一合之能,常常是守着坚城,却被金军一威慑吓唬也腿软,北宋还有个屁江山可坐。
别忘了,女真还要留本族精锐兵力镇守老巢和震慑吞并的契丹人及众多杂胡,南征的真女真勇士兵力能有多少。
南宋能出现并存在下去,不是宋统治好得深入人心,赵构多有能力与威望,以至北宋政权灭了,百姓仍愿意继续追随效忠,而是北宋灭亡太快,能取代宋室的人杰和领导集团来不及涌现,汉人一时找不到值得追随的其他杰出势力,金军又太残暴,杀人如除草,根本不把汉人当人看,汉人不是跪拜苟且就能偷安的,与金军相比,宋室还是好的,北方汉人不得不大举南逃求生,才会重新汇聚一起和江南人拥立了南宋。
赵岳感慨历史之悲,转眼回到现实,想起个问题,急问:“摩尼教有什么动静?”
镇守江南的军队崩溃了,只凭新上任的官员匆忙草创的官府以及聚拢在手的那些原地方烂军和衙役刁吏,哪有什么统治力?怎么可能保住城池?
方腊此人政治智慧一般般,目光短浅,本质只是个一心想当腐朽皇帝的腐烂草民,但确实强横胆硬造反意志极强,平常只能在帮源洞偷偷摸摸穿穿皇袍尝尝当皇帝的滋味,这次江南崩溃,摩尼教能轻取江南,这么好的建新朝可公开正经享受皇帝滋味的良机,他岂能放过?
要是摩尼教在此时趁机造了反,糜烂了江南,那就糟糕了,大宋哪还能苟延残喘撑下去?
宋廷中央权威失灵,这片河山怕会转眼就是地方割据诸侯林立。
那就难收拾了,与赵岳的移民与除恶除弊战略严重不符。
局势失控,团结的西军集团整体瓦解,六部各自独立,相互冲突甚至血战夺利,堪用的西军将士大量损失在内战甚至死在各部间的相互残杀中,只这一点就不是赵岳想看到的。
何况西军与北军失控,必定大大便宜了西夏和辽国,怕是有将门会投靠这两国从中渔利,那整个东方的战局变得无法预测了。
西夏会更强大。
辽国也能从灭亡的大宋这边得到从人口兵力到钱粮物质的无数利益补充,能更久地和金国熬战下去,甚至和金国最终谁存谁亡也变得难说。
赵岳还是希望金国获胜。
毕竟女真人太少,再骁勇善战以帝国的军力收拾起来也并不难。
而契丹人则太多,需要金军多铲除些死忠契丹族的民族主义顽固分子和腐朽契丹统治阶层,以及契丹老弱病残。
总之,到了那一步,帝国谋划好的战略计划整体就失败了。
赵岳还想近几年就高效利索结束东方腐朽与战乱,结束自己的政治军事生涯轻松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也得落空,怕不知得拖到猴年马月去。
这叫赵岳怎么能不着急。
何玄通是很了解赵岳心思的,看到赵岳的神情,知道赵岳最担心的是什么,哈哈一笑道:“公子勿急。方腊并没有造反。”
“他把手下的骨干教兵,包括那近二十万所谓的护教圣兵贼秃驴大半都撤回了老巢,加强了青溪与帮源洞的防御,无疑是在防着咱们再突然出兵毁掉他造反的武器与钱财根基,同时又趁机把教民集中到苏杭等摩尼教大本营地区,抢占了城乡的大量田地房屋店铺,并调派了其余武装暗中布下武力来维护这种占有,阻止官府以权从中渔利,集中了势力搞事实上的占领和控制江南。”
“事实上,这次移民潮摧毁了太多地主豪强大户。摩尼教手下分散广布江南各处冒充强盗山贼的兵在当地也没什么大户可抢的,抢当地滞留家乡不走的百姓,又既没油水,又太失人心。他们不能那么干。”
摩尼教想壮大,还指望能诱惑这些不愿意投海盗国的百姓入教呢,
想立国更需要百姓拥护着种田植茶营桑交纳赋税钱粮布匹丝绸。
教兵再以山贼形势驻扎各地已无大意义,回到本部,散在百姓中隐匿,作工种田经商对抗官府……有太多便利与好处。
方腊骄横胆大,野心勃勃而急促,发展摩尼教这么久,早按捺不住立国当皇帝的心,这次居然能忍住欲望冲动不造反,看来是被神秘强横的海盗震慑得不轻,不敢冒然搞造反割据,以免阻断海盗在江南的移民通路遭到凶猛攻击报复。
这里面怕是也有什么高参对方腊起了作用。
不扯旗,暗中进行事实上的占据这一招很高哇。
苏杭等江南要害地区多是摩尼教徒,而官府茫然无知,也无力震慑江南,只要时机一到,方腊说反转眼就成了。
为防止方腊不按帝国的计划时间而突然造反,看来得加强对摩尼教的监视和对江南的控制。
搞了个夏收计划,本想教训一下宋廷,为大哥在宋国的最后留守减轻政治压力与危险,不料却差点直接把大宋玩死,赵岳不禁苦笑着抹了把冷汗。...
41节贼心不死,上
再扫视下一消息,赵岳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更是惊出一头冷汗。
这次移民潮,宋王朝流失的人口惊人,
仅仅一个夏收到现在,这个绝对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就差点儿降为塞尔柱帝国使使劲疯狂扩张和掠夺人口就可能赶上的那种人口档次,虽然是稳稳当当的人口第二大国,但宋朝人心浮动,怕是再搞一次夏季掠夺,宋人口就会猛然变成比辽国还少。
此时的辽国随着和金国交战不断失利,失去第一强国威望和威慑力,渐渐形成众叛亲离,
统御的惊人广阔的领土上,众多杂胡转向支持女真或两不相帮,趁机不再向契丹王朝臣服纳税,不帮契丹打仗,实际已不属于辽国。加上战损、女真在征服杂胡和契丹人过程中这些年搞疯狂大屠杀,还有战乱天灾造成的饥饿、瘟疫等大量死亡,辽国所属的人口规模已由当初虽难以确切统计但怎么也有几千万的松散架子迅速降到不足如今的千万人。
有近千万人口的国家,在这时代已是一巴掌可数的罕见大国。
历史上能达到这规模的无非宋、塞尔柱、印度朱罗和辽国等。
此时,朱罗王朝早已在赵岳策划下灭亡多年了。阿三国地区小国林立,在不但相互残杀与异族入侵中此起彼灭,混乱一片。一个个王国,从国王到贵族大臣,到军队,到暴发户草民,无不是疯狂追求享乐,生怕抢到的成果转眼在纷争战乱中又失去,自己成了又一批失去天神保佑而倒下的不幸者,导致成果没充分享受而白争斗得到一场。
在凶残作恶的这种期间,迷信的阿三中的国王及老爷们为祈求神明垂青保佑自己的权势性命利益,或是想获得心灵的安宁自信和力量,更积极慷慨地把黄金和最珍贵的珠宝铸造神明,装饰和敬献那些圣名响亮的神庙以示信仰之虔诚,让海盗帝国南海军顺着阿三圣河进入内地洗劫一空,搞得阿三权贵们意外、震惊、心痛又无奈得差点儿精神崩溃而纷纷自杀。
,回头说,不算人口急速暴长成第一的海盗帝国,宋王朝人口仍然是碾压世界其它大国的大牛。
但是,宋王朝是效益低下的农耕民族,不是小孩也能轻松放牧一群羊而获得国家民族生存的种族,而且眼下的周边环境恶劣程度并没有减多少。
西夏国虽小,却仍然强大得威逼着宋国,时不时就肆意来侵犯掠夺。
辽国势力大损,被女真搞得焦头烂额,精锐重兵多布置在北方对抗金军,但有西夏牵制宋西军,燕云地区的辽军辽民凭快马弯刀骑射之利,威压宋国仍然有势力,而且为弥补战争带来的巨大损失,比以往更眼红地想从宋国掠夺到补给。
也就是说,宋王朝要供养的军事规模和承受的费用最大头的军费压力并不能减少。
以往,以近亿人口势力来承受,宋王朝也没表现出什么军事优势,如今人口猛然大降到只几千万,这……
这,灭宋王朝还用打?
只玩玩移民,所谓的大宋就自然崩溃消亡了。
这次随便一个夏收计划怕是让大宋很快就被恶劣的周边军事压力压倒了。
不是说汉人是世界上最留恋故土,对家乡之地最有粘沾性的民族吗?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么多宋人如此积极主动移民,剩下的还多有在观望对宋已离心离德三心二意随时可能背叛而去的?
人口最难流失的蜀中这次居然也成了移民主力地区?!
适合生活的繁荣成都平原这次一下子失去近七成人口?
无数田地房产被抛弃荒置,蜀中废除荒残了又没有军事价值的偏远州,把人口和移民狂潮中幸存的官吏军队全部强迁并入成都平原完善官府统治、方便管理、保障经济,人口也不复从前?
赵岳盯着电报,那脸上的冷汗涮涮地往下淌。
宋王朝现在还不能迅速倒哇。
否则那些不该死和该死的汉人、该消亡的汉民族恶习和割据的军阀势力、侵入宋土的外族敌人掺杂在一起,可怎么收拾。
何玄通看出了赵岳的担忧,却神色轻松,显然来之前就有分析和准备。
“殿下不必担心。宋廷不会因这次灾难就很快自动倒台的。”
赵岳下意识用袖口擦把冷汗,望着何玄通,“怎么说?”
何玄通一笑:“蜀中现象有咱们的人的功劳,但最主要是成都府府尹朱胜非为首的那些官僚作孽导致的。”
稍解释了一下蜀中动荡的起因和过程,
何玄通道:“是那些丧失了家园的豪强和部下爪牙成了广布各处的可怕强盗,虽然主要祸害的是蜀中大户,但无疑造成蜀中战乱恐慌,间接迫使蜀中平原的人大举逃离家乡以避开随时可能降临的屠杀抢掠危险。”
朱贵一笑道:“朱胜非是老贼蔡京的同党。”
赵岳一听就明白了,但这会没心思关心老蔡帮子怎么为夺权而自私歹毒继续祸国殃民。
何玄通道:“殿下,这大宋人口多,在以往可不是好事。”
“领土狭小,可耕地太少,人口却太多而且增长很快,总体看,这不是优势而是巨大的经济负担和社会矛盾隐患。”
赵岳略点头。
“这次,宋廷人口暴失是惊人,
但霸占了太多良田却少纳赋税甚至不纳赋税的无数乡绅大户豪强被扫荡,给朝廷腾出了大量赋税基础不说,大户家夏收的海量粮食落入百姓和官府之手,
藏匿的钱财被挖出来,金银珠宝被移民潮洗劫走,带到了咱们帝国,但作为流通货币的铜钱却没有从宋流失多少。
移民知道铜钱在咱们帝国不是钱,在急速逃离路上拖家带口负担一堆,自然不会傻得多带沉重的铜钱拖累前进,大户家藏匿的不参与流通的铜钱也同样落入不走的百姓和官府之手。”
“大宋建国百年,铸造的铜钱何止几亿贯,虽然流失不少到外国,但主体仍在大宋,只是多被大户藏了。
在沧赵商务推动生产和海外贸易带动经济大发展的那些年,大宋的税收何止翻了一翻,随随便便也达两亿贯之巨。
追随咱们船队保护的海商从世界赚回无数金银财宝流入大宋,却不是流通货币,也多藏匿起来不参与流通交易。
宋廷可是在巨额税收上好生享受了多年,只是苦于流通货币紧张,不得不想方设法拼命寻找和开采铜矿和铸造大钱方式弥补铜钱紧缺。”
“这次大宋失去的不过是大户家本就不大参与流通的金银珠宝,铜钱却一下子释放出来,怕不有几亿贯。再不闹钱荒了。”
“也就是说,宋廷这下白得的钱粮和落入百姓手中可搜刮的钱粮是海量数字。
单止粮食,本是近亿人口半年甚至一年消耗的,现在大半人口移民,带走了一些粮食,但主要是去吃咱们帝国了。剩下的大宋这点人口占有了近亿人的粮食如何消耗得完?”
“加上种下了却无人秋收的无数粮食也落入手中,宋廷的钱粮怕是几年也用不完,何愁无力供应军费等财政开支?”
“至于以后,耕种的人是少了,
但殿下有所不知,据帝国传来的统计,这次的新移民是年轻甚至是年少体,平均年龄怕只十几岁。
成家的青壮夫妇是移民主力,不但带着自己的年幼孩子,和还没成家的青年结队成伙组成武力势力,带着夫妇双方的年少弟弟妹妹族亲,并且带着无大人移民的同村人的年少子女,一路行进组成更强大的队伍,一路抢掠车船拉着无法长途跋涉的孩子来到咱们帝国最近的接应点上船投靠。
据负责接应的船员讲,一眼望去来的满眼是疲惫却兴奋的孩子头在涌动。那情景诡异而让人哭笑不得。
走不动或不肯离家乡的老人和四五十岁的人却多选择留在大宋继续生活。
各地移民大体都是如此。
移民局的工作人员感觉不对头,调查问过为何大人不来,孩子却都来了。
带队移民的各地头子们都几乎千篇一律回答说,海盗帝国是咱们汉人百姓的天堂,不但生活好,教育还免费,嗯,帝国在孩子方面有很多免费和牛奶肉蛋啊的营养补贴医疗保障照顾,带没大人来的孩子来是向帝国表忠心,也是想让孩子们在帝国能吃得更好长得更壮实并且有机会读书成才,嗯,学到海盗帝国才有的实用谋生技术,长大了能对帝国更有用,能多做贡献来报国,云云。说得诚意满满,好一片热血忠义感人,很是动听。
实际上,这帮家伙打的是如意小算盘,无非是要两头得利。
一边呢,在咱们帝国能白占田地财产和帝国赋予公民的各种好处,留在大宋的呢,也能趁机占了众多无主田地财产,这就发了。
而且把自家孩子还丢给了咱们帝国。
帝国对这些没大人抚养又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孩子怎么也养着,并且会高度重视孩子们的成长与教育。把负担全抛给咱们帝国了,知道帝国富裕能养得起,就赖上咱们以仁慈万民立国的帝国了,他们自己留在大宋可轻松省心了。
还有哇,两边都有人,将来无论是咱们帝国胜了,大宋没法灭亡咱们,还是大宋胜了,一下子领土扩张到包纳了海盗帝国,他们都可进可退两边逢圆两边受益,并开枝散叶,把子孙后代拓展到更广阔的生存空间,让家族得到更多发展。“
“将来有一天即使帝国败了,大宋胜了,宋廷即使再恨背叛大宋投海盗的人,那也不能对海盗国百姓大开杀戒不是?“
“自古法不责众啊。“
”何况咱们帝国汉人太多了。宋廷胜后不但不能乱杀投靠咱们海盗的加以惩罚警告,而且就是眼下对留在大宋这边的,即使明知其家有人投靠了海盗也不敢轻易惩罚。前后都得好生安抚招揽住人心。
不然逼得造反,大宋眼下就没人耕种作工维持大宋政权存在下去,占领了海盗国的将来也会转眼乐极生悲。”
“这帮家伙算是瞧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没什么可担心的,两边都轻松自在过日子,而且前景美好。”
”嘿嘿,权大人十年辛苦推广教育,确实卓有成效啊。“
”殿下,你看看这帮人在移民上的精明和见识,这充分说明了民智开化到百姓都成了精啊!“
以何玄通出家人的通透旷达境界,也忍不住对大宋百姓的这种狡猾行为吐槽不已,满脸的哭笑不得。
赵岳听得都呆了。
何玄通苦笑道:殿下你看,留在大宋的百姓,无论是好人坏人,主体都是能干活的壮年以上,抚养子女的负担按人口比例算近乎无,也就等于大宋在孩子的巨大消耗上几乎没有负担。
大宋有殿下家带领起来的商务从海外带来的高产作物蔬菜水果,有你家已经推广开了的翻耕、播种、脱粒等高效便利农具,有大公子领导的沧北从北方弄来的众多牛马可用,百姓从大户那白得了牲畜和工具,又会咱们推广多年百姓早已熟练掌握的提高粮食产量技术,耕种能力很强,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广大田地,劲有地方使,劳作热情高,没有孩子拖累,即使没有那么多灭亡大户留下来的粮食,也能供应起百万军队。无非是被剥削得狠点罢啦。”
朱贵道:“是呀,公子。军师分析得对。
宋廷在此次狂潮中损失的是人口和金银,得到的却是更充足更能挥霍的钱粮,哪会倒?他们只会日子更好过。只是会被人口流失吓倒,会怕咱们帝国随时从海上杀来轻易灭亡了他们而日夜焦虑惊恐。”
赵岳凝神想了想,缓缓点头赞同,轻舒了一口气道:“如此才好。”
“赵佶这些浑蛋坐江山还能当几年官老爷,但绝不能让他们剩下的日子好过了。就是要他们日夜惊恐如坐针毡。否则如何对得起受他们坑惨了那么久的天下万民?如何对得起咱们的巨大付出?”
朱贵又把他拿的刚到手的电报给赵岳看。
”殿下,你看看这个。我也不知这事是好是坏。需要殿下定夺。“
赵岳闪目一瞅。
”泰山设擂?“
42节贼心不死,下
相扑在宋代时也叫作角抵、角力,十分流行,民间社团众多,比赛频繁。
其中,泰山擂台赛可是久负盛名。
它有历代皇帝祭天封禅的名胜古迹泰山之利吸引游人,至少在北方是件官府常常参与的民间盛事,也是官府拉动本地经济繁荣和人气,大扬官名的重大活动,奖金一向很高。
天下人来泰安可参与打擂比赛发财并扬名天下,或当观众欣赏相扑开开眼享受一下娱乐热闹消遣,顺便也可登泰山观胜景书豪情参拜祈福,所以泰山擂台赛一向参与者众,今年却因动乱没能照常举行。
赵岳看到的就是几天后开秋赛的消息。
电报上刺眼的是“拳打江海众蛟龙,脚踏沧梁小霸王”的擂台广告,或者说是目标口号。
不用解释,宋人几乎都知道这是对沧赵家老二赵岳的挑衅,
或许这场仓促举办的擂台赛在今秋突然设立的目的就是冲着赵岳来的。
赵岳扫一眼就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阴险味道,怕不仅仅是个为惊人眼珠吸引人广泛参与的创意噱头,怕是暗藏杀机。
再看到本届的奖金居然高达三千贯,胜者无疑是中了彩票倍投大奖,一下子就发大了,由贫转千万富翁,命运改变,正经一辈子也不用发愁缺钱享受生活,赵岳就更清楚擂台的意图了。
这场秋擂不止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狠抽沧赵家族的脸,落沧赵家族的威严,想必是更想激怒冲动狂妄好胜之名天下皆知的二愣子纨绔赵岳亲自参赛冒险,如此就可以借打擂的名目名正言顺合理合法地当众杀了他赵岳,至少打废摔残,让他赵岳再也没脸耍威风横行天下羞辱教训撞他手上的强权势力,再也不能践踏贪官污吏挑衅官府权威。
而赵岳因打擂出了事,赵公廉再怒也没理由为弟弟报仇。
要知道,这时候的相扑可不止是摔跤,允许拳打脚踢,实际是一种不准动用武器的比武,非常凶险血腥,每届获胜者发财扬名,下面却是或死或残的众多陪衬。
如果泰安官府对相扑规则不加限制人命,打擂比后世的打黑拳危险多了。
本届奖金之高让人眼红得发狂,但你得有命去拿到。
就算不准拳打脚踢,只摔跤也是能轻易摔死人的。
擂台可是设得很高,从高台上被人摔下去,哪还能有个好?
但想出以擂台打脸行凶这一手,很高妙啊,硬生生把阴险歹毒搞成了阳谋。
赵岳若是置之不理不来参加,那他本人包括家族的脸面就丢尽了。若来参加,上台就面临重则死亡轻也是残废。
本届擂主肯定是和官府串通好的,或者根本就是官府有意安排的,更肯定是个极有实力的高手。
若是没两下子硬本事,给再多钱,谁又敢直接怼恶名广凌天下黑白两道的沧梁小恶霸?
那是活腻味了,急着当众找死。
赵岳即使没什么本事,不擅长相扑,自己教训不了敢羞辱挑衅他的擂主,手下也必有能人为主子上台出气。
沧赵人骁勇善战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部下必藏龙卧虎。
明知如此,却还敢放言,至少说明擂主本人很自信。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了孩子;知识改变命运;科技创造未来,这些近千年后才有的口号,在宋代没明确提出来,只是以“书中自有黄金屋”来倡导读书,但宋人却已经在具体深刻默默实践着后世的号召,但凡有一点能力也要让孩子读书。
当然,想方设法供应读书的仅限于家中的男孩子,还得是聪明擅长读书的。
非富贵之家,读书基本和女孩子无关。
读书是为改变命运,当然,唯一目标唯一出路是当官。当了官,命运自然就改变了。
这是宋人贫富都普遍坚信的追求。
相对的,孩子们也渴望读书识字,很多人不识字没文化,那是再努力也根本没机会读书造成的。
这时代的教育资源是异常紧缺的,读书费用是昂贵的,
一般草民人家难有能力供应孩子读书,更别说支撑到孩子成才。
有赵岳的这个宋代,普通百姓无疑是幸运的。
一个拼音字典让识字成了简单的事。
沧赵家族借管教育的权邦彦之手或利用曾经遍布全国的店铺以商品搭售等形式廉价甚至是免费推广大量字典,让天下渴望识字的人先有了最根本的基础机会。沧赵商务以超时代新技术生产出廉价而好用的海量纸张,印刷了无数书籍,发明并推广廉价的硬笔,无疑猛降了读书的成本压力,真正是惠及天下,十几年就让宋人文盲率降到不可思议。
贫贱出身的巨人冯金彪就是受益的其中之一。
他不是读书的料,但有机会识字也努力学到不少东西。
此时,他就站在赵岳身边不远,眼睛好使,身高优势使他随便一眼也能看到赵岳手中的电报内容。
这位开始把赵岳当主人,憨厚忠心又骁勇的巨汉怒了。
敢公然挑衅污辱俺们公子爷?
什么擎天柱任原?
长得高,力气大,有相扑优势就想威服天下好汉?
“殿下,让俺去泰安打擂撕了他吧。管叫他人猿变烂虫,什么威风和歹毒心思都成空。”
冯金彪怒气腾腾一嚷嚷。赵岳、何玄通和朱贵都不禁笑起来。
那个擎天柱据说身高过丈,力大无穷,角抵确有真本事,自担任泰山擂主以来广会天下相扑高手,却从无败绩,并且几乎没人能和他争斗过三合,绝大多数人上台挑战,哪怕身手不凡,极为自信,也通常是一个照面就被抓住摔软了。
冯金彪没擎天柱那么高,但也是近两米高的巨人,并且异常魁梧结实,全身都是腱子肉,绰号大力神,确实力量惊人,想必在力气上先不输于擎天柱,身手还比较灵活,宽背蜂腰大长腿,明显的倒三角体型,没有巨人常见的那种笨拙。
还别说,大力神还真是擎天柱天生的对手。
这二人较量起来才叫铜锅遇到了铁刷子,争斗起来必有看头。
冯金彪不知赵岳他们笑什么,着急嚷嚷道:“殿下不信俺能收拾了那厮?”
“俺是没练过相扑,但俺打小就摔跤打架,也会不少角抵手段,有经验。
俺小时候就比别人长得大许多,长大只能步战,打小习武站桩扎马步下了大苦功,俺下盘功夫不差的。上了梁山又学到更全面的本事。俺和殿下没法比,但俺有信心收拾人猿,绝不给咱们梁山丢脸。”
冯金彪急红了脸。
赵岳等三人都知晓这大汉的忠义报效心情。但赵岳还是否定了冯金彪的请战。
“小冯,这擂台,咱们是必然要应对的。你也有本事应战。或许你是天下最合适的人选。但不能让你去。”
冯金彪冲口想问为何不让俺去,但又闭上了嘴巴。
他不是李逵那货心里想什么就问什么。
赵岳不让他去必有他不能去的理由。
换作李逵在这,就算问明了原因也多半要胡搅蛮缠坚持去,那怒火一起,不发作出来就睡不着觉喝不下酒,偷着也要下山。
但巨汉子很想去教训擎天柱,既能替主人出气,也能替梁山和他自己扬名,所以瞪大的眼睛无疑要赵岳给个理由。
赵岳笑道:“打擂,小事尔。”
“我不知道在大宋最需要我大哥忠心效力的时候,那些家伙刚刚吸取了招惹侯府的惨痛教训,明白皇帝在这阶段优先维护我大哥的立场,为何还敢搅风搞雨在全天下人面前明目张胆地针对我家。但他们悍然出手了,算计得精明,怕是在自鸣得意,咱们要破解却轻而易举。有的是方法瓦解这个阳谋。”
“打擂不是关键。他们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咱们也能趁机顺便搞些名堂啊。”
搞什么名堂,赵岳不说。
何玄通却捋海下长长的胡须笑起来。
这时代没有心理学这门功课,没这个说法甚至意识。但却在扎扎实实实践着。
官场倾扎,汉官热衷的袖里乾坤争斗手段,心理学、心理战就在其中得到广泛而灵活的应用。
还有一类人最讲究也是这世界最擅长心理学的,那就是神教信徒。
道士和尚就是靠蛊惑人心的心理暗示引诱人们信奉追随来发展和光大起本教本寺庙“生意”的。
每一个能混出大名声的名道高僧都是心理学应用的高手。
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本事。
相面更是名道高僧的看家本领,在这方面没有点高深造诣,那就很难在同行中混出头。
何玄通走南闯北周游天下,靠的是医术和剑法,但相面也是趋吉避凶的有力手段,他就是个擅长相面的道家好手。
他追随赵岳时间不算长,但已经迅速了解到赵岳骨子里的一些特质。
其中一点是,赵岳不喜欢俗事扰扰,没事不惹事,不为威风和面皮虚荣浪费时间精力,但从不怕事。
敢惹上他,无论对手是皇帝还是地痞无赖,他都会必定坚决反击,而且会思谋得更远,不仅仅局限在反击这点事上,要让对手更惨,并且会设法抢占据主动备下应变后手。
就算妥协,那也得是让对手尝到苦头晓得厉害做出相应退让,他得到了想要的好处或达到了既定的目的才行。
这是种性格,和赵岳拥有的地位身份势力关系真不大。
赵岳骨子里不觉得自己尊贵,但面对任何人也没有卑微心。谁践踏他卑微,他就要让对手明白他不是卑微。
无疑,超人的聪慧是形成这种性格的基础,凶悍坚强是性格行为的动力。
现在,泰安官府敢公开强逼,赵岳不强硬反击并顺势夺得更大利益让那些阴谋者输得更惨更心惊,那就不是赵岳了。
何玄通认准了赵岳这次必会亲自出马闹个大的狠的,也知道赵岳必已经想好了什么手段,用不着冯金彪出头。
他笑道:“小冯,你若是还不明白公子爷心思,就听听贫道代公子爷解释吧。”
“打擂,公子已有成算和人手。如今梁山泊危机四伏。周围的官府奉皇命都在严密监视咱们水泊,调兵遣将的,随时准备对付咱们梁山。跃跃欲试啊。怕是没事也想找事对咱们梁山动手。在这时候,梁山才是咱们的根本。”
“你可是咱们梁山的得力战将,守好梁山泊才是重点。去打擂,仅仅为出口气却是大材小用,没用对地方。”
“公子爷不让你去,是想把你当成咱们梁山的秘密杀手锏啊。没见平常都不让你轻易到外面露面?”
“你和手中的大刀可是大杀器。敌人敢来,就会让他们吃个意外大惨的。关键正是你巨大魁梧,形象太招眼,太容易让人记住才不让你去。一旦你亮了相,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存在。那以后有什么要紧事要用到你,就没那个秘密便利了。”
“这么说,你懂了吧?”
冯金彪被夸得黑黑的大脸蛋子都红了,
喜欢自己在梁山是重要的,心气平了不少,嘿嘿着闷声闷气道:“那俺不去了。”
赵岳笑道:“既然想通了,就去敲钟召集众将来议议,听听大家对打擂一事有什么看法。”
“诶。”
巨汉轻快地去了。
赵岳回头向何玄通赞许一笑,又问朱贵:“泰安知州是什么人?”
朱贵主持梁山情报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已锻炼成标准间谍头子,显然早做了调查,来前就有准备,回答得干练。
“那狗官府尹姓温,东京人氏,本是个谀佞小人,因逢迎得法,投入蔡太师府,被他做到州尹,对蔡京很是忠心。”
蔡京都倒台了,形势很不利,复相位的可能不大,暗中不知有多少昔日的铁杆蔡党都悄悄另找门庭跪拜。这狗府尹却仍然追随蔡府不舍。今年的生辰纲被闹得夏季没送成,这下形势渐渐安稳了,这厮不是错过就错过了省了钱还要补上,正准备人手护着送往蔡家。
“居然是蔡京的人?”
赵岳诧异了一下,旋即笑道:“看来这老贼差点儿死光了儿孙,受到的打击却不重啊,不服老,不服失势,贼心不死。”
43节贼心不死的还有谁
梁山聚义厅就在宛子城里的一边,石条所建,不是一般得宽大坚固,不过门头没有任何扁额,以前主要是工人家孩子读书的地方,赵岳闲时曾常常亲自任教,以有趣的道具和故事给孩子们进行科技启蒙,激发小孩对实用知识的兴趣和重视,也从中挑选在理工方面悟性出色的孩子优先在帝国做科技后备力量专门培养。当然,人多的军事会议庆典什么的,也是在这开。
在梁山头领心中,这个仍有不少书籍供应翻阅的大屋是知识的神圣殿堂,当然更是好汉心中最喜欢的忠义堂。
厅前铜钟敲响,悠扬的钟声响彻梁山泊,尽管只是聚将的三响,不是备战之类的紧急事,但在各处的头领们,无论是在练兵习武还是在打渔喝酒,都立即放下手头活迅速赶来。
何玄通主持会议,半点不罗嗦,上来就简明扼要说了擂台事,询问大家有什么看法。
二愣子王伯超一听,顿时蹦了起来,怒叫:“俺这就下山去泰安砍了那人猿的脑袋,看他擎天柱的脸有多大。”
恶煞气四溢,充分展现了黑煞蟒的特色,颇似黑旋风李逵在场。
清真六金刚的其他五将中,花斑蟒皇甫雄、铁头蟒赫连进明、寒渊蟒来永儿,个个目闪凶戾,跃跃欲试,叫嚷着,无疑都赞同采取这种暴烈手段。
当老大沉稳不少的翻江蟒马元和精细阴险的酷毒蟒周兴交换了个眼神后也说:“干脆利落宰了任原,看他们还怎么耍诡计。”
周兴冷笑补充道:“出头一个,咱们就杀一个,看哪个脖子硬敢接手擂台。让天下人看清罗到底是谁打谁谁随便踩谁。”
六将当过横行千里的凶狠张扬流寇,这种经历无疑极大影响改变了他们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决定着遇事喜欢用的应对手段。
宿义宿良兄弟亢奋了,
不赞同以暴力刺杀方式解决问题,叫嚷着:“蛟龙霸王岂是庸夫小人有资格羞辱挑衅的?”
“去打擂。咱们梁山好汉要以最光明正大方式让全天下人瞧明白谁是英雄豪杰,谁是吹牛放大话的狗熊。”
他们兄弟是富豪家纨绔少爷出身,最喜欢出风头显摆,特喜欢热闹,又喜欢逞强冒险打强者的脸,如今武力大长,有了比较全面的过硬真本事,自信心更是大长,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能在天下人面前露脸耍威风的机会岂肯放过?
哪能不去凑热闹?
这对从不知愁滋味的中二青年在梁山可是一对擅能搞笑的欢乐活宝。
若没了他们兄弟,梁山人的生活就乏味太多了,又是一对败家的“坑爹货”,没爹在眼前控制他们用钱,家有钱,只跟着赵岳一生也不愁吃喝,那手散得很,很是大方,中二性子被大伙熟悉后不以二人爱显摆为意,因此人缘极好,深受满山人喜欢。
自上山以来,兄弟俩当着孟福通的守山副将,却是不喜欢带兵更不喜欢练兵这种枯燥事,
只是以前没人能代劳,又有赵岳无声却有形地拘着镇压着,不敢任性乱来,只得修身养性坚持,顺便进一步加强习武。
如今山上添了西军边将出身的张彪、王用两行家,还有个县尉出身的马保,都是懂军事的,马步军训练可算都有了人带着,兄弟俩可算逮着自由了,却又无仗可打,时间稍长就无聊了,整天闲得蛋疼,前些日子总算有仗打,埋伏了东昌府官兵,算是过了把瘾,可转眼又没事了,性子却因这场战事起了,就越发耐不住无聊。
此刻二人盯着赵岳的目光如一千瓦的灯泡一样,亮得吓人,很明显是在说:“殿下唉,咱们去打擂吧。带我们去。你可一定要带我们去。要是不带我们去外面转转。俺哥俩可要憋死在这梁山泊了。那就是你岳哥儿的不对了……”
张彪、王用都是西军训练出来的乖宝宝,习惯听从指挥,有想法也不习惯发表,就等着领导下活,自己努力去完成就得。
马保在青州白虎山当官就显露刁滑,很有心机,和朱贵交好,如今在梁山负责学习和训练步军,另外也配合朱贵搞搞侦察刺杀等活,聪明地一直紧跟朱贵这个老梁山走。朱贵不发话表态度,他是不会擅自乱说的,此刻就安坐那当只听不说的哑巴。
傻小子奎三就不必问了。
他的生活只知吃喝练武下水摸鱼踩鳖玩乐,只听赵岳的话。赵岳叫他打狗,他不会撵鸡。赵岳不在,就只听照顾他的欧鹏的,这会也忙着吃喝,根本不关心大伙议论的什么。他自己也知道没那个脑子,当海盗时就习惯了在这种场合从不说什么。
在六金刚和宿家兄弟的吵吵嚷嚷中,花刀将孟福通摸摸浓密的络腮胡须突然笑道:“弟兄们不必太羞恼吧?我看这不全是坏事,反是个送上门的好事呢。”
他是梁山头领中除了何玄通外年纪最长的,三十多了,又刀法高强,行事沉稳有思量,是军事地位仅次于总管欧鹏的镇山武将,为人一向公正仗义,头领们都很尊重这位老大哥。
所以,孟福通一发话,众头领没人反驳,更没人质问,但想去泰安杀人的凶恶六金刚和着急出去“玩”的宿家兄弟都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老大哥,你毛意思啊?你不能坏俺们好事啊!赶紧给个解释吧。它怎么就不值得恼怒下狠手?怎么个好事……
孟福通哈哈一笑,转头看看始终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的赵岳,又看看军师何玄通,“我在想啊,咱们沧州不刚遭灾?卖侯府的钱和弄的那些银子在运河上又被‘未知’强人劫走了,负责押运的侯府人都‘遇难死不见尸’,这事不说天下皆知,最起码东京人包括皇帝是知晓并欢欣鼓舞的。咱们沧赵人现在可是一穷二白啊。正有气没地撒,正缺银子吃饭却不知从哪弄不是?”
脑子快的马麒、周兴、马元、马保等人顿时明白过来,不禁都笑起来。
中二青年宿家兄弟怎么也是大商家出身并帮爹经商多年的大少爷,在这方面可不二,当即拍大腿大笑道:“啊哈哈,对呀。咱们没惹着泰安官府。可他们却主动来招惹咱们,错在他们啊。那赔礼道歉是应该的。怎么着也得弄个百八十万银子赔礼给咱们,赔少了也太对不起享有南北通衢要道盛名的富裕泰安啊……”
扯来扯去,兄弟俩的中心意思仍然是:“岳哥儿,你得带俺们去帮你长脸并弄些花差。争取一次就让天下人都知我名。”
刁桂、刁椿、胡六、阮八、张屠、孙柜却是对大闹泰安很有顾虑。
东京侯府事件闹得可太大了,一下子得罪了无数权贵,和梁师成这个皇帝身边的大阴人都撕破了脸,这时候适合再闹?
何玄通笑而不语,欣赏反对者肯动脑子参与的忠心,却只赞许地看了孟福通一眼,目光最终投向一直深思不语的欧鹏。
马麒是欧鹏的铁杆兄弟,一向是紧跟欧鹏的,欧鹏的想法就是马麒的想法。也不必问了。
欧鹏斟酌着道:“我是这么想的。尽管侯府在东京刚大闹了一场,逼得皇帝都含恨退让了。风头太盛,似乎不宜再闹腾而招恨。但我觉得打擂这事,如果咱们不大闹,反而显得心中有鬼,对大公子在大宋的最后阶段不利。”
这话一出口,一直默默观察众人的赵岳瞅着欧鹏的目光顿时一亮。
明大势的武将才有资格成长为帅才。
欧鹏是个矫健精悍人,在梁山的成长成果喜人,如今看已有了统帅之姿。
又有沉稳干练开了眼界思维的孟福通配合,梁山这边的军事就不用太操心没自己坐镇就没能人应对梁山泊的复杂局势了。
何玄通上山时间短,资历也不够,在梁山老人面前权威还没真正竖立起来,以他的见识能力平时主持梁山工作抓抓日常的全面事务还可以,真遇到军事行动要打仗就是外行了,到底是不通晓军事,也没有吴用那么多诡计,急迫要命大事考验骤然降临时,还得梁山武将首脑为主力能采取正确的应对方式。何玄通当好参谋,主持好后勤。如此梁山构架才完备。
何玄通明白自己的优点和短板,在军事上确实缺乏天赋,有出家人的通透和心胸,把自己在梁山的位置摆得也很正。
他注意到赵岳的目光变化,但没有和欧鹏争领导权的心思,笑着赞同道:“殿下,欧将军的看法很睿智啊。”
“贫道也觉着,若是在泰安这事上,咱们畏首畏尾的不敢出头应战,这首先和殿下在天下人心中的名声和一向的行事风格不相符啊。”
“咱们梁山一向不主动惹事。可谁招惹咱们,是咱们有理,总是坚决凶猛反击。这时候不闹腾,突然静伏下来,任人打脸狠踩,传为天下笑柄,怕是没人会说咱们是顾全大局在忍让,不明白政治的也只会说是沧赵家族败落了,没势力了,只能任人揉捏欺压。东京高坐庙堂的人皆是小人,看到忍辱负重,怕是不但不会因此而放心大公子,反而会格外担心沧赵家族在蓄意准备什么更狠更猛烈的报复手段。包括皇帝在内怕是会猜忌甚至直接认定大公子有了反心准备造反。”
眼下,沧赵家族正站在最强势得用的风口浪尖,在你最得意自负的时候,你不嚣张,有理也反而低调到任权势和重要性皆远不如你的人肆意挑衅污辱,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没鬼,你心里没更大更重要的图谋,谁会信?
到了赵公廉这种地位几乎进无可进的政坛大佬级,又是军权在握在边军中威望无两的边疆大吏份上,既对朝廷心生不满,敢上奏折公然质疑皇帝和诸权臣治国,若有了更大图谋,除了造反自己当皇帝,还能有其它事?
就事论事,有气就得出就得报复,放手反击,尽显得意时的姿态,才能显得光明正大,无不利国家大事的私心恶念。
这是人很直观的一种概念。
你不能指望东京那些奸贼小人同情理解你是在为国为民甘心承受天下人嘲笑。
那不符合小人的思维逻辑、认识模式。
总之,要闹,而且要大闹。
要闹到让天下人都看到沧赵家族的委屈,明白擂台闹剧谁是谁非,看到文成侯仍然是强势不能惹的,仍然锋芒毕露,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皇帝反而会放心了。
赵岳点点头,“那就去闹一场。”
他环视众将,“教训了不知死的,打了官府的脸,却能安安皇帝*诸*贼的心,咱们为何不闹?”
心里则嘀咕:“温奇温显兄弟因泰安官府的一个劳军就被搞得家破人亡父母皆惨死。没想到搞劳军引发血案的官员正是姓温的府尹。那狗官御下无能,管理腐朽无力,才出现只为些羊就敢悍然草菅人命的后勤军官,也是该死的罪魁祸首。温家小兄弟俩不在宋境,也没法及时赶过来去泰安报仇。那这口恶气,我就要替他们出了。定叫他生不如死。”
众将不知赵岳心里盘算的什么,听赵岳说得有趣,都笑起来。
“是啊,不闹他个狠的也太对不起他们苦心筹划送上门的机会,太对不起咱们自个。”
事情就这么定了......
泰山设擂台挑衅这事真就是蔡京的意图。
否则只凭区区泰安州知州,再借个胆子也不敢擅自和文成侯撕破脸直接做对头。
他也没那个必要。
以他的能耐和地位,插翅也赶不上赵公廉,和赵公廉根本没资格竞争,也就是没有官途利益冲突。
他又不傻。
沧赵家族的诱人财富没了,没什么可图的,无缘无故和正得皇帝空前重视的文成侯作对,和争着找死有什么区别?
蔡京出此下策也是逼急眼了。
他看似缩在家中悠然养老,实际度日如年,日子太难熬了。
没钱啊。
海盗把他家底敲诈个净光。还不能对任何外人说。否则就是私通贼寇。
让当江州府尹的儿子和镇守北京的女婿暗中紧急送钱来供应府上巨大的花销,先代着顶一顶这难关,有权再捞钱,自不愁用度,结果全被劫走。靠着京城同党的孝敬才勉强维持门面。但平常的往来孝敬才几个钱。
结果他又猛然失去了权势。铁杆党羽也全死了,其他官员的孝敬也猛减。这可就惨了。
蔡京不得不借着退休安心养老的架式,忍痛把家中的众多白吃饭的美色和不重要的奴仆丫环都清出府去以减少负担。
就是这样,靠孝敬的那点余钱维持生活也倍感艰难。
蔡京这一辈子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苦难日子。
更糟糕的是,他精心策划一场,却搞死了得力的朱胜非,三心二意但还能用的蔡懋也紧跟着归西。
这下,他的势力更微,蔡党人心更加离散背叛。
眼看没治国大能耐的白时中、张邦昌挺过了灾难看架式居然有越来越稳的趋势,蔡京只为生计也迫切需要重登相位,无法忍下去了,盯上正风头上的沧赵家族,萌生了以擂台相扑的歹毒主意搞事,不惜逼反赵公廉造成大宋江山可能轰然倒塌,也要搞乱天下让肯定收拾不了乱局的白时中下台。
那时,急眼而束手无策的皇帝必然想起他这个治国能臣老手来,也只能重用他来力挽狂澜。
而泰安府尹又正是忠心追随他的,可以授意指挥着把阴谋搞起来。
和蔡京一样根本不在乎国家大事不在乎宋氏江山危险的官员大有人在,有些官员仍在处心积虑算计着,恨不能一下子就灭了沧赵满门,惦记着快快弄死沧赵家族的贼心不死。
44节高调
梁山泊北东平府地界,一队十三人在温和的秋风吹拂下鲜衣怒马威风凛凛正悠然北上。
当头一骑,白衣白马,连马蹬和鞋子底都是银白的,白衣胜雪,雪衣飞扬,白马飞霜,浑身上下无一丝杂毛,马步轻盈,一人一骑上下通体雪白,没有任何配色,浑然一体,透露着一股强烈的飘然出尘的圣洁,只是人是一头刺眼的如墨短发,短到能看到白白头皮,飞扬的剑眉也黑得发亮,眼睛更犹如画中点漆,晶莹深邃更黑更亮,给整个人平添了一股生动与威严。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
此人眼i光锐利如刀,目闪淡淡煞气,也不会是广布佛法妙音的沙弥圣僧,正是北上泰安打擂的赵岳。
赵岳这身如雪打扮出自潘金莲之手。
因为离开擂还有几天,从梁山到泰安不算远,赵岳知道消息的当天开完会,并没有着急立即动身。
去早了也是干等着,浪费时间。
赵岳这种极度珍惜时间的人显然是不会那么干的。
他在梁山又静心待了两天,把刚琢磨出来的一些科学理论又重头推敲完善,确认无错,有真正的大突破,心情大好。
潘金莲就是利用这点时间,硬是凭她一人之力,从设计到量体裁衣到制作,每个细节都一手完成,做了三套宋代名门公子所着的正装,也就是仙幻剧中常见的比如昆仑墟修仙弟子穿的那种箭袖雪衣,以备赵岳此次拉风地出行。
她确实手巧,在衣服之类的审美上面确实有很高的天赋,
做的又是她熟悉的这时代的款式,更是快捷手巧利落,但即使有人力缝纫机这种便利工具,大大提高了制作效率,她能在短短两个白天就赶出三套精妙之作,确实下了心思,付出很大努力。
以至赵岳得闲时散心,无意中看到埋头工作的潘金莲,刹那间都被这位传说的名妇的专注劲有所触动,有些感动……
潘金莲这么有积极性,这么认真努力,是她爱好这种事。
兴趣就是最强大的动力和灵感来源。
在她内心的美妙爱情幻想中,曾无数次幻想过未来夫婿的非凡出众模样,想像过自己精心制作的衣服穿在夫婿身上是怎样让夫婿在外人面前卓尔不群更完美出彩体面,夫婿又是如何对她的聪慧手巧万般贤慧如意感到无限满足快活和因此展现的对她的万千宠爱终生只爱她一人,可惜那只是想想,她没有夫婿,在梁山也找不到理想中的爱人,平常就拿赵岳当练手的伺候着。
更可惜的是,赵岳是个从不穿这时代衣服款式的对生活细节粗心大意的木头,
不解风情不说,而且所有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帝国工厂流水线制作准备的,所用的穿着全是存在梁山现成的。潘金莲纵然再心灵手巧,再觉得还是宋国的服饰更能体现男人的风流倜傥,再有心,也没机会亮亮她做男人衣服的手艺,至多是给赵岳或帮着胖厨婶做做扣子边角的修补活,白瞎了她一身本事,这可把她憋坏了,以至于不止一次地埋怨是不是上天在有意惩罚她。
这次木头主人居然突然开窍了,要穿着宋国传统正装出行,
尽管只是凡凡白丁才穿的纯白衣,无法在色彩图案上显示一把能力和高贵,可,潘金莲也激动坏了,逮着机会还不死劲地干,发誓要把赵岳穿白也要打扮得无匹拉风,以壮行色。
当然,努力做到让赵岳满意的作品,拍马屁讨好,让赵岳关注她,拉近关系,这也是她小心思里的强大动力。
从未见过赵岳穿宋传统正装,潘金莲把衣服做出来了,自己反复检查也很满意,但也不知穿在木头身上效果会如何。
她心里没底。
但当赵岳穿上一套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正要日常那样习惯地上前拉拉衣角理理领口什么的大丫环活,一眼望去却不禁呆了。
那个总让她感觉体透煞气,眼射凌芒,让她依赖又畏惧的高大强健神秘少年一身白衣后就变得那么……
咳咳。
轻风吹拂,衣袂飞扬,丰神俊郎,玉树临风……大概就是穿宋代传统正装的赵岳这形象吧。
小潘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出尘之气扑面而来,恍若遇到谪凡仙人,她有种不由自主下拜的冲动。
潘金莲知道赵岳长得不是一般得好看耐看。
但当初遇到的第一眼,她只有满心对未来命运难测的畏惧凄苦茫然,只等着更凄凉无助的下场,天下虽大,可哪里会有她这种低贱蝼蚁的快乐幸福,自然没心思感觉赵岳好看还是难看。
等上了梁山,居然没有恶运降临,山上的人对她很好很尊重,赵岳的老家人胖厨子夫妇也对她很好总关照,所有事情和她预感的几乎完全不同,她的心安稳下来,渐渐轻松自在快活起来,可在赵岳身边打转伺候,日常看惯了木头,再好看的人也很自然的也就那么回事。
在这一刻,潘金莲才猛然发现,这根木头居然如此出众迷人,如仙好看中蕴含着股凌世英气,有描绘不出的动人韵味。
当真只有神俊二字才能匹配。
这就是木头所说的高档时尚艺术审美和产品要格外注意的每个人都有的独特气质吧?
与这木头的气质相比,天下男儿怕是皆要沦为凡凡。
这种独特气质,天下无人可匹敌。
赵岳可不知潘金莲心中的震撼。
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从未正经穿过这时代的传统正装,哪怕是最简化版穿起来不那么麻烦的。
他心里一直抗拒这个落后愚昧时代,随时准备死掉而在神秘宇宙力量下奇怪地离开这里再回到原来的世界或什么其它地方,潜意识也拒绝这世界的一些传统事物,尤其讨厌唱大戏一样那种不方便行动征杀简直自锁手脚的宽袍大袖传统。
爱子如命的母亲惯着他,自不会在区区衣服上和幼子较劲。
其实,全家都在有意无意惯着他,随他所愿。
这次是第一次穿宋版的袍服,已经是最简化的里外搭配了。
但赵岳即使里面穿着轻薄白裤子,也总感觉自己是在穿着裙子。
他又不是英国人,感觉这样不男人,那别扭劲就不用提了。
别别扭扭出来,正感觉浑身不得劲不自在,一眼瞅见潘金莲呆直地盯着他不动,鲜艳的小嘴都圆成了O型,赵岳的不自在更强烈了,一时也破天荒不禁有些气短,勉强笑了一下,尴尬地问:“小潘,我穿这个是不是特不搭调不适合啊?”
“喂,小潘,小潘,潘金莲同志,我叫你那,你只管瞪眼发什么呆呀。”
“不好,不适合我,你就明说。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又不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总那么怕我干吗呀?”
赵岳尴尬地低头嘀咕着,自己站不住了,转身想回屋子换掉。
“唉,我就说我不适合这样吧。军师他们却强烈建议我正统一回闹事。算了,不穿了。就是白辛苦你小潘了。”
潘金莲在赵岳反复招唤时就已经回了神,
听到同志两字,不解那是什么东东,听到赵岳全无信心地嘀咕,她不禁咧嘴偷笑。
装呆戏耍了赵岳一把,小小出口憋气,潘金莲感觉满心欢乐,一看赵岳要回去脱掉,这才噗哧笑出声来,忙拉住赵岳。
“殿下,你哪是不适合呀。你是太出众了,把奴家都看呆了。”
“奴家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把白衣穿出这么迷人的效果。”
赵岳疑惑地瞅瞅满脸笑意的小潘,很没信心,感觉这丫头怕是在正话反说借机小小报复一下把她憋在梁山的怨念。
点点潘金莲的鼻子,“小潘,你学坏了,不厚道了啊。”
潘金莲瞅着总是一副天塌了也能面不改色的赵岳此刻的满脸尴尬样又噗哧一声,掩小嘴乐了半天才收敛住,努力正经道:“殿下穿这样是真得好看呢。奴家第一眼看到,恍惚是天宫的仙童降世,灵山的菩萨圣僧临凡。没人能比殿下能穿出气势。”
赵岳总算信了,也渐渐恢复了自信心。
他感觉有必要提醒点潘金莲什么。
“小潘,我告诉你啊,世上没有神佛。你不要信。
就算有,那也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
神佛不是人,有也只会有视平凡生命如草芥的神性,没人性,哪里来的人们相信的无限慈悲?只会比我的心更硬。
否则,我问你,这世上那么多疾苦灾难,为何只有人在面对在努力慢慢克服,从无神佛出面救世?”
潘金莲是把赵岳当转世的神灵看待的,倒是能听进去,很相信赵岳的话,一边帮赵岳把衣服穿顺溜了一边笑着微点头应着。
赵岳开了头,望着门外远处的青山上忙着放牧干活的残疾人,心有触动,又淡淡地嘲讽道:“世上的和尚都是离不得钱粮的凡夫俗子,当和尚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而已。剃了光头不代表没凡俗尘念。念着阿弥陀佛不代表就是慈悲。”
扭头发现潘金莲抚顺他肩头脸上有花痴迹象,赵岳又转了话题,笑道:“今再教你个乖。”
“这人啊可复杂了,最会骗人有天生欺骗性的可不止是姿色出众的漂亮女人。男人也一样。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准了。”
“还有哇,女孩子对未来那一伴都会有幻想。你将来挑选夫婿一定要记着,第一要选个真正最爱你的,有共同话题的人,第二才是去选爱你又你爱的人。“
”生活不是游戏,姝随便重来,不是一时的美妙冲动激情。它是柴米油盐酱醋生儿育女的繁琐劳累无趣,是争执磨合,把繁琐生活过踏实快乐了,彼此相敬相爱,彼此宽容,相濡以沫,那才是人生的幸福美满。这对女孩子尤其重要。”
潘金莲听了这个,忍不住冲赵岳翻翻眼,嗔声道:“知道啦,我的英明神武殿下。”
转身离开,小声嘀咕:“傻瓜才会爱上根木头宽容他惯着他,自找没趣一生呢。”
嘀咕着,回头看到赵岳脸现尴尬又很不服的神情,又噗哧一声笑起来,提起裙子跑走了。
在这一刻,潘金莲总算明悟了神秘的王子也不是那么冷酷可怕又无懈可击,赵岳也有婆婆妈妈的软弱一面。更重要的是,她意识到自己在赵岳心里也不是就那么无关紧要,无足轻重,在意栽培她。有这个好起点,那以后的人生就有把握多了。
当然,继续努力伺候好这位心如铁的主子,进一步增加点亲近和分量,这是必须的。
她把赵岳无意间说的那句“人心易变。情感易衰”记得最清。
因为作为一位美貌的女子,她再年轻也本能懂得女人年老色衰,丈夫宠爱不在的常见世俗,由此也懂得不努力经营主仆间的纽带,之前努力建设的赵岳慢慢对她有的好感,只怕转眼就会全部化为零蛋。
她这一辈子能不能活得自信畅快牛气,就全指着这根木头靠山呢。
赵岳忍着别扭穿着白袍出行了。
以前,他名声事迹响彻天下,却一直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不主动惹事,总是被动被逼得反击,但出手就是狠的大的。
他玩的就是官本位世界仗势欺人那一套,干的就是故意用有权有势的人热衷享受的操纵律法甚至超越律法,以势欺人随意践踏弱者,人们也习惯了的那一套不公平却牢固存在的所谓必须遵守的社会规则,以崛起的强横背景反过来欺凌戏弄敢做恶挑衅他的那些位在法律之上的大大小小权势者,以此践踏强权狂妄者的尊严利益,嘲弄这种权势者极力维护的社会规则。
这种风格,当权者感觉他行事太嚣张,太冲动狂妄,下手太狠辣,但没人感觉赵岳的行为不符合强权之家的世俗模式,自然也体味不到赵岳是在有意利用大家默认的社会规则来嘲讽和破坏规则,也就没人察觉沧赵家族的真正用心。
在宋人的意识里,你有权有势,人生得意,却不耍权仗势,那反而不正常了,怕是有问题。
赵岳低调做人,行走天下总是占着个理与法闹事,总是被欺负了才怒极凶悍反击显得高调,这无疑极有欺骗性。
他的善名与恶名混杂不清,极具当代豪门纨绔特色,名声响彻天下,是名门少爷中最让人侧目的,这些就是这么来的。
但这一次,赵岳要一反常态,高调做人,高调出行,到了泰安更会高调行事。
就是要全天下的人看看,让居心叵测的当朝权贵们看看,他就是这么年少冲动张狂受不得气,做人做事就是嚣张高调到纵然是大宋皇太子当面也得低头自愧不如。
45节在路上
赵岳穿最显眼的白袍,还罩着他老娘和巧手绣娘一起精心刺绣制作出来的那件袍服罩衣。
这件罩衣奇特而拉风。
底色雪白,上绣一只振翅高飞的三头九翅银灰怪鸟,像是铁翅三头神鹰,
实际在赵妈妈心里是只传说的神异大鹏,九在汉文化中为至极,九翅是象征飞腾能力无限,前程无限,自由无限,无人能挡,有三头是象征注视并驾驭陆海空三界。
在赵妈妈心里,在人人只重视陆地,稍重视点海洋稍仰望星空的时代,只有她的宝贝儿子在巡视长空探索苍穹,幼子在她心中无疑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取代的,是承载她的慈爱、希望与无限祝福的世界至尊天骄,本应该披无上金龙,只是在宋境不能。
这件绣品花了好大心思。
神鹰制作得活灵活现,神骏非凡,雄姿凛凛,威风透体,随着袍服鼓荡飘扬,仿佛随时会脱体而出乘风直上九重霄汉。
这种绣品只有象经历过长期血战磨难考验,悍勇无畏、坚忍不拔、杀气、抗争意识以及对未来充满无限追求的雄心等等特质已经渗透到骨子里的赵庄聪慧手巧女人才能设计制作得出来。
胸中没有那股气势的人再天才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比如潘金莲,
她的刺绣制衣手艺已经属于出类拔萃那一层次的了,但若是她来制作,再用心也只能做成极漂亮明媚的,少了种风骨烈气。
若是大宋皇家工坊来做,只会做得华贵无匹,流露的是至尊富贵气。
正是有了这件披袍,赵岳才会决定穿白衣出行来展示高调。
从做成放梁山一年多快两年了,他从来没穿过,这次是应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否则也太委屈了母亲的一片爱子之心的杰作。
前世,女友总是说:幸福就要亮出来,否则谁会知道你那么幸福?父母不知道孩子过得到底怎么样,心里也不踏实啊。晒晒幸福,让大家分享一下乐趣,让父母放心开心,又能引来好多羡慕嫉妒或祝福,幸福会更幸福不是。
西方人是不大懂得含蓄委婉的,有点喜悦也要好好庆祝一番,很擅长让疲惫无聊的人生多点开心和生活乐趣。
动不动就party就是这么来的。
赵岳女友更是不懂什么叫低调的人。
出身那种家庭,身为独女,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半隐身华尔街的巨头的巨额财产唯一继承人,这些已经决定她天生有高调的资本,何况她本身无论是相貌教养还是才华还那么出众到足以令父母和她自己自傲。
在西方世界找了个华人爱人,必然受到同为上流的女人诽议不屑甚至或明或暗的嘲讽,这促使赵岳女友行事更高调,就是要常常在网络上在公开场合晒晒赵岳有多聪慧超人多英俊多爱她多专一,秀秀她的眼光有多准有多幸福如意。
若不是赵岳出身东方自然带的含蓄低调风格影响到女友,以女友的腥黑,还不知要搞出什么风浪嘲讽践踏敢诽议她的。
赵岳前世沉迷神秘的另一世界,忽略了生活的很多美好,过得二乎,不知自己原来已经是那么幸福了。
这一世,他做的是政治军事争斗,目视现实,两世为人必有反省,不会再犯前世的错,珍视,要把幸福亮出来,让世人都看一看他此生没有白为人一场,更要让所有爱的人更自豪更幸福美满。
这也是做人的一种神圣责任。
前世,他也没少穿女友为他准备的成套白西装出去满足女友的显摆欲。
现在穿白袍,度过起初那段时间的别扭后,他也能迅速适应这种穿着打扮。
以他常常忽略穿什么的大条与坚硬心,也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此行他没有象往常那样裹母亲做的头锦,就亮着沙弥头,就是要以圣洁圣僧的形象行霹雳手段,让事件更轰动招眼难忘。
既要高调显摆行事,那就得是成套的。
不光他本人白衣白马招眼拉风,随行队伍也得招眼。
伴他左右的两骑正是宿义宿良兄弟。
这对活宝总轻易能让枯燥的生活或旅途变得生动有趣,更重要的是,梁山众将中最爱显摆也最会耍酷的只有这兄弟俩。
此时,兄弟二人一个红马红袍,一个黑马黑袍,外罩护胸板甲,都头戴三叉紫金冠,插着拉风的雉鸡翎,都披着这时节合适用的鲜艳夺目红披风,一个上绣发威扑击的雄狮,一个上绣咆哮天地的猛虎,雄狮猛虎随披风飘扬也是似要破衣而出,这是帝国出产的精品,兄弟俩的最爱,在梁山却一直没机会显摆,这次可逮到机会了,长得又都不差,习武杀敌自有股英气与自信,手提心爱戟刀,颇有点三国温侯吕布的架式,很是招眼,伴在赵岳左右更壮声色。
后面的十个侍卫都穿着统一的银灰色袍服,但打扮上也是风格各异,骏马英姿各有风采。
这样一支队伍行走在刚从凶险动荡中恢复安宁平静的世上,无疑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想不引人瞩目都不行。
赵岳不走东昌府,从东平府过境,自然不是怕已知在蓄意作对的田师中这伙文武官员趁机下手谋害他,而是想看看东平府这一窝文武对他以及梁山的态度又会狠毒胆大到什么程度,进一步确认清更多的目标对手。
东平府的府尹名叫程万里,也是蔡京提拔的人,是个儒腐烂官,但自上任以来,许是胆小,许是贪梁山经济对东平府的经济拉动之利易得政绩前途和实惠利益,对梁山还没露出处心积虑的阴险,此次适合试探一番。
而本府守将就是仇视沧赵家族的旧怨死敌了。
此将主名唤赵忠信,正当壮年,据说武艺高强,擅使一对链子铁槌,颇为勇武,可惜劲头没用在抗击辽寇上。
他和手下主要将官及官兵主体正是昔日沧北的边军,当时镇守的是蓟州,间接也是被赵公廉踢走的。
这些人自然和田师中一伙在对付沧赵家族一事上是天然盟友甚至是死党。
根本不用试探对梁山的态度,要探的是东平府这些军官敢做到什么程度。
走东平府就是给这些人个下手的机会。
如此招眼地过境,赵忠信,包括太守程万里肯定能迅速得知。
行进速度又是缓马而行,要在东平府境内走几天,赵忠信或是程万里若是想动手,机会真多得是。
杀了赵岳,只要把赵岳这队人全部杀死,没有漏网能泄露事实真相的,或是凶手团队没暴露真实身份,当地官府就可以说是突然过境的未知小股流寇所为,以此借口来推托责任。
大宋刚闹完移民狂潮,有流寇在东平府意外出现,这事很正常,很符合逻辑,当理由自然有说服力,可轻易糊弄朝廷。
赵公廉那边即使高度怀疑甚至确信是东平府烂军所为,也毫无办法。
赵岳为东平府文武设想得很周到。
他清楚,老贼蔡京的精心算计,千算万算就是不知他赵岳不是软柿子,没算到他是能横扫千军的真正霸王,不清楚他往年横行天下靠的不止是手下的精干强大护卫,他自身就是强大存在。
擎天柱任原这种以相扑为主要本事的好手,再厉害还能比昔日的海盗王横海魔王李横这样的武者奇才还强大?
两者远不是一个档次的。
几年前,赵岳就能在拳脚功夫上打得横海魔王跳海逃走,到如今,他更长大了,本事力量越发强横成熟,就是再回到当初征台那险恶一战,赵岳不用拳脚优势,只单纯比武器搏命厮杀,也未必不能快速杀掉李横。
只是没见过赵岳厮杀,天下人不知纨绔二愣子赵岳另一面隐藏的神勇。
打擂角抵?
他赵岳若真上台,要收拾掉任原这种速度跟不上的傻大个也不过是几眨眼的工夫,或许上手一下子就完事了。
也就是说,蔡京设计阴谋依据的基础从一开始就错了,不顾宋江山安危悍然推动此事,泰安那边一放出风时实际就已经失败了。
同样的,梁山周围官府的官员和蔡京一样是无知的,也就有胆出手。
此次,若是这个赵忠信敢趁机亲自出马搞刺杀,赵岳不介意就手铲除这个威胁,先稍稍清理一下梁山周边的隐患。
专门走能有更多人看到的大路,慢慢穿行在东平府,赵岳这才能具体感受到这次大宋的人口流失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在这些交通便利,村镇多,人口集中的繁华区域,赵岳一路上也看到些因缺乏良田或水利条件而几乎空无一人的村庄。
人还比较多的村镇也多是十室五六空。
往日放眼全是在农田里辛勤劳作的人密场景,眼下成了难得见到的一幕,进到镇上也路人寥寥,尤其是在街上无忧无虑玩闹戏嬉的孩童甚至少年男女更少见,都去吃海盗帝国了,
再也不见往日人头涌动摩肩接踵的热闹拥挤,所到处都显得冷清不少。
好地方都如此。那些偏僻荒芜不太适合生存发展的地方,人口流失会是什么程度,不想也可知。
这还是有操着不同口音的不少外地人流落在此暂时占了空产聚堆相互依靠着落脚生活,观望形势变化,再决定是继续当宋顺民还是投靠海盗帝国的结果。
路上已经遇到迫不及待抓国难机会发财或迫于生计的商家出来冒险行商。
这个时候带着钱财或货物外出,安全是首先要重视的。
防盗防抢,所以都是人手尽可能的多,有不少宏大的队伍,但行事都尽可能低调。
一行鲜衣怒马的人骤然在灾难和动荡危险刚结束不久就敢如此拉风招眼地出现,路人自然会诧异关注。
赵岳从路人目光中看到很多是审视警惕,甚至不少是阴险凶狠或仇视,不再是以往常见的那种懦弱温顺胆怯和淳朴。
这不是宋人突然变坏了,而是说明人心浮动异变。
很多人不再是忠心守着大宋境只求安稳过活的自觉忍辱守法百姓。
对宋有了异心,随时准备背叛而去,轻视大宋律法约束,甚至不把律法统治当回事了,懦弱本分的人才会胆大起来。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心性本就不良、总想借本地人优势逮机会从过路客身上宰些好处的坏蛋。
赵岳一行人自然不怕这个。
为了显摆,为了让人一见就清晰知道这队人马是谁,为了让暗中算计的某些人清楚北上正是去应对打擂事件,赵岳的两侍卫头目特意在战马的铁过梁上绑了面鲜艳小旗,并在行进时分列队伍左右外侧,一面上绣沧字,一面旗是梁字。
一路上遇到的路人看到迎风招展的沧梁二字旗号后,明白了这队人马原来是梁山人,看到风骚得不行的赵岳,不认识也知道这位必定就是那位善名和恶名都同样名传天下,据说不爱读书不识字的二愣子嚣张可笑纨绔少爷——沧赵家的奇葩老二赵岳。
赵岳发现路人们不善的目光会在诧异后大多变得温顺起来。
心性险恶不良胆大者也不敢再直视,即使歹念不息也低头回首回避。
这是梁山威名赫赫,在梁山周围尤其让人敬畏的结果。
赵岳欣慰地发现,自己名声复杂,在世人眼里怕是善恶难辨,但无论是本地人还是流落在此的其它地方的人,绝大多数对他是有好感的,看到旗号后,再看他的目光就消除了警惕戒备,即使没有友善敬意也至少没有了敌意和对富贵者的那种仇视。
百姓心中终究有杆称。
是非在百姓心中是有数的。
群众的眼睛终究是雪亮的。
那些沉迷权势争斗与富贵,固定了腐朽思维意识和判断力的官员,包括大宋皇帝在内识不透他赵岳伪恶为善的本质,但被统治阶级鄙视为无文无识草芥的百姓却能透过表相认识到本质。
这是种生存本能,是出于人性良知的自然判断力。
自诩多识多智的黑心者反而对一些事分不清了。
更让赵岳欣慰的是大宋百姓如今的识字率。
不然,这些路人不识字,不知道原来是沧赵家的队伍路过,就不会在看到旗帜后绝大多数就立即转换了表情。
但,此行注定不会平安顺利。
杀劫毒计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然降临。
46节现实和想的不一样,上
东平府、东昌府遭受过过境清真山流寇和追剿禁军的双重洗劫,是重灾区。
县城和乡间,但凡有财力的人家,有良知的无论是官吏还是民户都被马元部强行卷走了,贪婪跋扈为恶又没逃掉的全杀掉了,不该死的家眷丫环家丁同样强行卷走征用了,上百万陷入半疯狂的流寇铺开了无数队,漫山遍野搜寻掳掠过境而去……
可怕的流寇总算走了。
及时躲到府城里的大户有的哀呼心痛仓促逃走时来不及带走的钱粮,有的庆幸自己见机快逃得早钱命都保住了,但无论是喜是悲,都和府城大户一样刚松口气,禁军又浩浩荡荡来了,杀没杀流贼不知道,屠杀刚躲过一劫的所谓走私通贼城中大户却是迅猛坚定冷酷无情,抢得那个干净,让以为救星来了的大户们空喜欢迎接一场……
比悍匪更凶残可怕的禁军总算走了。
在当地官府背景够硬或在朝中有硬靠山的大户自然能在禁军屠刀下幸存下来,和官吏们看到城中不少成了无主之地的酒楼店铺豪华宅院,一想到乡间还有更多的无主良田庄院,个个惊去喜来,无不欢欣鼓舞两眼放光。
天上下银子罗。
白捡便宜,发横财,小吏也可翻身转眼当地主富商,几百年也难遇到的良机就在眼前。
你争我抢,刮分城中,扑向乡间,谁知移民潮又起了,叛宋毅然流走的人口众多,声势广大,并且一浪猛过一浪。
当地人和逃出城也背叛了大宋的官兵一起造反,第一次干这杀头事,心中没底,胆怯,没敢弄府城,只能专门扫荡或卷走熟悉的乡间甚至就是本村的地主富商……
这三波凶暴洗劫卷掠和天网恢恢差不多了。
除了位在偏僻山丘、内部情况特殊、防御力强大的庄堡独龙岗,东平东昌二府乡间哪里还能有大户漏网。
也就是说,东平府境内的村镇,包括县城,如今拥有众多良田的地主以及酒楼客栈等较大商家几乎都不是原主,是在府城逃过杀劫的大户或官吏趁机分配霸占经营了。
幸存的大户极少。
幸存的官吏不算少。
但这些统治者都被这次灾难狂潮深深吓坏了,虽然贪婪无度想发狂,个个红眼得象吃了死人,却也没敢把乡间空出的财富全占了。不敢贪婪强霸过度把好处全吃个干净。实际也是占不过来。
都是挑着最大最好最方便集中管理的来。
并且有身份势力的都不敢让家人亲自经营抢占的乡间产业,都是派亲信小管事奴仆去坐镇,至多是无足轻重的亲戚主持。
乡间剩下的包括良田在内的无主财富让百姓侵占一些,以此来安抚百姓继续支持官府,
千万不要再搞群起造反投海盗。
不然,即使不杀官杀大户,没了草民种地劳作供养当地,统治阶层统治利用谁去?
地再多,谁来种?
生意再多,谁消费?
就是如此也发愁可用劳力和消费群体。
不说庄稼的平时打理,就说很快就会来临的秋收,上哪去找人手来干?
流失的人口太多了。抛弃的田地太多了。
剩下的百姓,家家也占有了不少田地房产,想多占,官府不让,也顾不过来,但实际也成了小地主。
再剩下的大量差田,包括整村人都或叛逃或迁移去了好地方而抛弃的田地房产自然收归国有,秋收后怕就成了无人区。
尽管这次出行沿途总有无主房屋可借用,但赵岳不再随遇而安因陋就简,夜晚路宿不是村庄的大户豪宅就是城镇最高档的客栈,尽显张扬尊贵,食宿决不凑合。
借以食宿的这些主家无论是原主还是新主,无疑没一个好东西,
都不愿意接待赵岳一行,却畏于沧梁恶霸之名,又不敢强硬拒绝。
赵岳也绝不跟这些人客气半点,强势而来,骄横而去。
愿不愿意是你自己的事,不愿意也得愿意,
都乖乖把反感憋心里,敢露出来甚至敢拒绝,那就是找虐,小爷心情正不爽得很呢,你不长眼,殴打是最轻的。
在赵岳侍卫监督威胁下,每一地都得老实拿出本事好生伺候着。
并且全是白吃白住,
吃好住好是必须全力供应的不说,还一文钱不给,走时还要带些路上好吃喝的,更没有半点谢意温和。
心怀怨念或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敢耍心机,甚至玩阴谋刺杀下毒,那就是找死了。
吃毒喝毒被杀的必定先是他自己。
实际这些主家无论背景多强,无论在当地是多么权势滔天的人物,都没人在自己地盘敢对赵岳下黑手。
赵公廉在此时期是个特殊存在,威势和当初的宠臣之威不同,但却无疑更强大凶横,行事能不讲理**讲规则。
相对应的,赵公廉的宝贝弟弟就更牛逼了。
赵岳这时候其实就象个大宋统治阶层太多人厌恶或不屑,却不得不忍让退让的极度危险的移动型高爆炸弹。
若赵岳在谁那出了闪失,不说随行的这些凶神恶煞杀才在紧盯着会报复,赵公廉和梁山人也绝不会放过他满门。
住在梁山泊附近州府,大宋没人比这里的人更了解梁山势力的凶悍霸道和能耐。
往日强大到东昌官府都得让三分的祝家庄间接招惹了梁山,都转眼莫名其妙成了云烟,梁山之威可以相见有多强大可怕。
想安稳当富贵老爷,不想面临丧失一切的危机,就得老实忍让着好生招待上门的恶客。
我家商务恩泽天下,大宋人几乎每一个人都直接或间接受益过。单说你们享用的高产各种庄稼、种类丰富的蔬菜果品就是我家弄来的种子、提供的耕作方法。你们便利识字有文化就有拼音字典功劳。如今我家穷了,没钱吃饭了都,我大哥镇守沧北,我家守住沧州,挡住了辽寇不得南下抢掠屠杀,我梁山震慑周围歹徒多年,使强盗恶匪不敢在这一带横行,你们才能当官做老爷安然生活到现在,如今更是个个成了捡了大便宜的暴发户,你们都欠我家的。
怎么着?
路过你这,只这么几个人吃你点喝你点,只在你这短短住一宿,你就不乐意了?
有得就必有付出,没只进不出的好事,这是天道至理。皇帝也得遵守。
你若想只进不出,给你机会报答,你却欠我家的一点不还,良心大大的坏了,结果就是你家会遭到天谴,不但要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命都未必能保住。不信天理,你就试试看。
这就是赵岳正大光明吃霸王餐住霸王宿的理由。
这次就是这么凶横高调,
不再是家族的慈悲高尚低调形象。
赵岳一路肆无忌惮的嚣张所为自然“民愤极大”。
怀愤,不甘心吃亏丢面子,有事后去报官的想‘合理合法’讨公道,想教训赵岳,东平府府县两级却都没回应。
即使是当权者自家受委屈吃亏了,脸被打得疼,当官的主子也只是发发脾气背后诅咒几句就完事了。
还能因为沧赵家不着调的二小子白吃用了点东西,白住了一晚就捉拿问罪?
就算想问罪,衙役们谁又敢去拿他?
沧赵老二可是个超级胆大的文盲浑蛋,那是个连昔日皇帝信宠的大太监杨戬的帅府门都敢堵着大骂和动手的二货。
东京侯府事件后,天下懂事的谁不明白,眼下对赵公廉是万万不能直接作对的。
为点吃喝面皮就捉拿赵岳,再起风波闹到皇帝那,让皇帝难受,怕十之八.九倒霉的是自己。
如今可不讲究刑不上士大夫了。大宋的祖制不少条款已经被皇帝亲手破坏殆尽。
蔡懋当着开封府尹那么大那么重要的官,还不是随便就被皇帝当场杖毙了。
变态皇帝正一肚子火没地发呢,只怕正瞪着两眼寻摸些不长眼的脑袋砍砍。
在这时候触这种霉头,那才叫因小失大逆势找死。
泰安知州老温玩擂台挑衅算计赵二,看似高明保险,实际是在干蠢事,是在玩火,稍弄不好就是玩火**的下场。
退一步说,去拿赵二就能捉到?
捕快怕是对付不了赵岳的护卫。
人家有个好大哥,还有个好家底。真正应了那句话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梁山好汉若是那么好拿捏,也不会在沧赵老二这么个不着调的纨绔领导下有那么大的威势了。
捕快不行,还能调军队去围捕?
把赵岳当强盗逆贼用军队围捕,那不是事也是大事了。
长兄如父的赵公廉若是一怒一着急无旨也擅自离境亲自打上门来,谁又能把他怎么着?谁能挡住他的凶狠报复
皇帝在眼下也只能忍着脾气迁就着这位侯爷,生怕这位能臣死了心甩手不干了甚至生了异心。
反正那小子是去泰安打擂找死,就忍忍放他过去,让他更张狂自大到有胆子上擂台找死吧。
赵岳就这么早预料到地一路顺利吃着霸王餐、住着霸王住,得意洋洋徐徐北上,
行事如此高调拉风,东平官府文武不聋不瞎,自然也早就知道他正在境内横行,但另一事和赵岳一行预想和防备的不一样了,没有阴谋刺杀,没有埋伏,他们平平安安一路无阻地离开了东平府辖区。
这种顺利没让赵岳一行松口气,内心反而更警惕起来。
即使随行的最没脑子的侍卫也明白:在东平府越是顺利,离开东平府后越会危险。
赵忠信这些人从沧北被狼狈踢走,丢尽了脸面,降级削权,晋升的前途无望,钱财利益更是大损,以这种仇恨,他们决不会让就在身边伸手就能够得着的赵岳好过了。
与善隐忍,热衷超然在外借势借力玩阴谋报复人的文官不同,杀心大,性子急的武将也不会把报仇希望寄托在赌一把赵岳此去必会死在擂台。
与借别人之手杀仇家相比,武将更喜欢凭武力直接杀人泄恨,
自己亲自动手砍下仇家脑袋,那报复才畅快。
考虑到这些,只怕不止东平府的武官会伺机出手追杀,连东昌府,甚至济州那边的也很可能会参与进来。
离东平府渐渐远了,继续北上却继续平安。
侍卫们的心也越提越紧。
眼前这一县并没有遭受清真山流寇全面洗劫,只是被扫了个边,但人烟状况并没有比东平府好多少,照样是城里城外老大户寥寥,而且少了流寇杀戮清理这一劫,只被移民狂潮顺手打击了一下,乡间幸存的地痞无赖多了不少,不堪用的小混混,没和大户家的失主爪牙打手那样被强征编入当地厢军,自身缺乏武力实力,平常只能跟着恶势力大哥混,狐假虎威,但阴损歹毒,手段下作,为害乡里却还是好手,导致当地治安状况比东平府更差了。
当然,没地痞无赖敢寻赵岳一行的事,闻风就躲得远远的。
若是这时候象后世那样,有敢过来碰瓷的,赵岳一行肯定会直接纵马直接踩死他。
这还不算,
若这厮还有为恶的家人和帮凶,赵岳不介意就此反发点小财。
踩死那厮不算完,还要以惊坏了宝马,吓坏了他,耽误了他大事等随便一个理由来反敲诈一把。
这必须得反赔偿。
打上门去,不把这厮家的恶棍以及依赖的帮凶势力拥有的钱财搜刮个干净,人不教训个半死,甚至从此生活不能自理,再也做不得恶,绝不会算完。
赵岳一路上高调拉风到无聊,很有点盼着出现胆横敢来碰瓷的。
可惜,这世上精明人太多,傻子太少。他能碰到的傻子更是绝迹了。
碰瓷行业正是讲人权**制,有社会管理和风气漏洞,有生存的环境才滋生并迅速兴旺发达起来,直到发展到几乎理直气壮,甚至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程度。封建特权时代可没傻子敢随便遇到个有点钱的人就玩这一手硬讹。
赵岳一行盼着来的事,一个也没出现,没想到的,没心里准备,完全是意料之外的麻烦事却碰到了。
47节现实和想的不一样,中
一村,两拨人正对峙。
赵岳一行经过时远远看到这一幕,起初还以为是县城捕快衙役来这里无理捉拿什么人,村中却不许,村民一起堵着在抗拒。
再一看一听,
只见官方二十几个汉子挎刀拿水火棍,还有的还拎着打人拿人锁链,一个个的神态不是以往常见的官差下乡对草民的那种直接的凶横强硬无礼傲慢,而是一种在刁滑无赖得意中流露的阴狠强硬官威,但同样具有对草民的威慑力。
赵岳瞅着这伙官差中绝大多数汉子都半敞着怀歪戴着帽子、一个个歪眉斜眼的,站也没个站相,就知道这是伙地方上新组建的主体是以前的地痞无赖构成的衙役团体,这些混混即使披了官衣,换了体面身份仍改不了流里流气不着调。
为首的官差应该是个老吏旧人。
他个子粗壮,三十多岁,长着一张肉厚的大饼子脸,鼻峰高挺,有个据说嘴大吃四方的那种大嘴岔,一脸横肉,眼睛却很小,但很有神,闪烁着凶光威力,傲慢狡诈自信,配着一脸乱蓬蓬连毛胡须,格外显得凶悍奸诈可怕,这模样却是民间常说的有官相,天生有威,适合当官,双耳贴脑更是意味着官途敞亮荣禄无限。
当官,尤其是当大官,奶油俊哥不行,没威,震不住人的。
这人捕快袍穿得齐整,看帽子应该是个捕快步都头什么的,手按腰刀正对村民发话。
“诸位乡亲,本差再说一遍,这费不是我们这些跑腿的苦差巧立名目下乡来对乡亲们敲诈勒索中饱私囊,而是县里遵循朝廷的意旨征缴的,征再多也一个大子也落不到俺们私袋里。全得有法可循,公费公用。”
“如今可是国难当头。”
“这不刚闹过海盗流寇么。”
“咱们大宋朝的损失之大,不用我多说,乡亲们都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敞亮。”
“往日的多少地主富户良商这次都被贼寇祸害没了。就说你们村吧,李保正、归乡养老的周老大人……都没了。”
“如此德高望众却被贼寇祸害得满门灭绝,尸骨无存。大户家的金银和那些值钱好带的东西被贼寇卷走了,但贼寇不要的钱,没吃光也没带走的大量粮食落在了谁手里,你们自己都心里有数。”
“你们这些人本是缺田的贫困贱户,如今因贼寇发了国难财,家家都一下子白有了很多地和房产甚至店铺,都成了小地主、商人,更有钱有粮,这些不法所得本应该一律收缴国库并严查不法捉拿下狱问罪。”
“但本府本县大人们念乡亲们对咱们大宋的一片忠心,看在乡亲们没随流寇**叛国去当海盗的份上,你们私占私相授与的地,官府就不追究了,报上县衙备案,就可以属于你们的。
这满县的无主庄稼,等到秋收也由着你们来收。”
“干点活就又能得到你收割的粮食的很大一块当官府付给你们的报酬。”
“乡亲们,县太爷如此体恤大伙,为大伙担待。大伙的小日子过得这个美,是不是也应该支持一下官府?嗯?”
“从你们白得的不法钱粮中只收取一部分当费用,用来充实国库加强本地军备,打击海盗,剿灭山寨贼寇,难道不应该?”
“这也是在保护你们得到手的好处不是?”
“不然,军备不济,朝廷没钱没粮,怎么大规模用兵剿灭海盗?怎么收拾掉贼寇山寨?”
“不尽早灭掉这些贼人,你们现在也是地主大户了。海盗或强盗再打来,你们不就是一下波被杀的富户?”
“奉劝乡亲们一句,不要想着不行我也当海盗去。”
“海盗终究是强盗,
干尽烧杀抢掠恶事,这是好人能干的?“
”海贼杀人如麻,到处抢掠为生,能有多仁慈多讲道理?
嗯?”
“传说海盗国生活怎么好,传得跟天堂一样,那都是骗人的。”
“就是哄骗你们这些无知无识的百姓瞎眼去投靠,然后把你们困在荒野海岛上一辈辈当牛做马为他们劳作个死。”
“你们以为海盗很强大?以为海贼富裕得不行有吃用不尽的钱粮,是朝廷打不败收拾不了的?”
“笑话。”
“以前是朝廷关注辽贼夏贼,没把海上这股强盗当回事才让他们猖狂一时,这次得了手。现在朝廷重视了,海盗就没好日子过了。”
“你们想想,咱们大宋多少人口,多厚的家底,多大的势力?”
“咱们有上百万大军呐。”
“北方西方那些骑烈马往来如风的强大国家一齐对付咱们大宋,都几十上百年奈何不了咱们,仓促起来的海盗能有多少家底,能奈何大宋?”
“告诉你们,海盗也就是仗着船打打偷袭能得瑟两下,得些便宜。陆战他们不行。马战,他们更不会,更不行。”
“你们不知道吧?”
问着这句话,这位官差特意拖了腔调,摆出一副喜悦得意自信架式,看村民都把目光专注过来才接着说。
“就是这次,朝廷派京城大军追杀海盗,只高太尉带的一队大军就在密州莱州一下子灭了海盗的二三十万主力,把海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锐人手和骨干头目杀了个差不多精光。”
“闹咱们大宋闹得欢的那伙西部流寇上百万人以为自己很强大呢,却同样全被咱们辅国大将军带领的十万大军转眼消灭在海边。海盗面对朝廷的禁军大军,根本不敢靠船接应流寇,丢下流寇架船就钻入深海跑了,转头又去哄骗和接应其它地方的愚蠢叛国者,制造海盗国仍然强大的假象,实际还不是骗人去给他们当奴隶和补充到处抢掠时送死的兵员?”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啊。流寇当时死得那个惨啊。”
“流寇中的汉子舞着锄头,拿着从一些地方抢到的刀枪,大叫大喊着给自己壮胆对官兵示威,以为凭着人多势众就能象以前那样把官兵打败吓跑了,结果禁军不动如山,流寇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下先是死了一地,这就吓坏了。
有凶悍的还逞强,继续鼓动着大伙向前冲,结果在箭雨中又死伤无数,却终于冲近了,以为总算能好好打杀一番让官兵晓得厉害了,却被官兵的盾阵长枪弓箭又捅死射死一地,尸体多得在官兵面前都堆成了墙。
这还不算惨,不算可怕。
官兵灭了流寇士气,号旗招展,大军冲出阵来,盾牌如墙而进,刀枪如林,马蹄震得大地都抖着,杀戮声震天。
乡亲们想想,咱们百姓哪会什么打仗,哪懂得怎么对付那么大场面的厮杀?穿着百姓衣服,没寸铁遮身,拎着笨重锄头,怎么能对付得了专门练厮杀、武器厉害好用,又有满身铁盔硬甲保护的精锐京城禁军?
官兵一刀一枪随便招呼去,流寇中招就得非死即残。
可流寇百姓使吃奶的劲打过去,锄头被盾牌轻易挡一边了,人被官兵顺手一刀砍了。有刀枪的砍扎上去,不过是在官兵盔甲上添道砍痕加个枪捅的点。
这还得是有机会打中的。
百姓打仗不会躲闪。官兵却是专门练这个的,可是很擅长躲开攻击。流寇招呼上去的攻击没几个能打到官兵,多被官兵顺势一刀砍了一枪捅了。
厚实人群转眼就被官兵破开了缺口,顿时混乱一片,被官兵结阵步步为营大吼着逼进杀得断胳膊掉脑袋一片片倒下,惨叫声太多太大声,震得云彩都散了。那点造反背叛的信心很快崩了,开始惊慌逃跑,结果一片片被马踏刀砍弄死了。
汉子们一败亡,剩下的老弱妇孺会怎样,乡亲们可以想像。
哎呀呀,朝廷这次震怒,有严旨,要好好教训不忠的臣民,这伙敢叛逃投海盗的一律处死。
禁军不敢留手,斩草除根,杀鸡屠狗一样把老弱妇孺挨片杀死,俊俏小媳妇的脑袋,胖乎乎可爱娃娃的脑袋纷纷被砍掉,铺满一地,残肢和鲜血把那么广大的海边都铺满染红了。血流成河,流入海里,海水都红得吓人。
流寇被杀急了眼,却无处可逃,疯了一样向海上的海盗呼救,渴盼海盗船能赶快接走他们,可海盗却不但没奋勇冲过来救走他们,还很快掉船头跑了,任他们被屠杀。
惊慌下,流寇妇孺只能抱着孩子跑进没阻拦的大海躲避一时是一时。
海里是能护人的地方?
哎呀呀,老弱妇孺在海里那还能有个好?
一个大浪打来,可怜的,成群成群的妇孺在绝望痛哭哀嚎中被海吞了。大大小小的尸体铺满了海边,随着海水不知卷哪去了,无非成了鱼虾螃蟹的口中食。可怜的,上百万口子的人就这么没了,全做了不得超生的游魂野鬼水鬼。”
“乡亲们,你们说他们有安生日子过,却不愿意当大宋百姓,冒那么大险背叛大宋,费尽心力,死了无数人才逃到了海边又得到了什么?他们图得什么呀?”
这差官就是个粗鄙凶汉,显然不是什么有知识有见识有才华的,能说这些个,无疑是官府授意,大头巾们说教的。
官府这么做,这官差愿意费这么多口舌,目的就不用说了。
无非是吓唬百姓不敢轻易背叛大宋投海盗,眼下的好处就是百姓不敢抗交钱交粮。
这些村民听了这些话也确实吓得不轻,个个脸色难看。
有胆小的,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
那官差看在眼里,和身后的地痞无赖衙役都好不得意,那脑袋昂得更高了,眼睛更斜了。
“乡亲们,海盗的大军完蛋了。你们想想自己,只会种地,拿惯了锄头,若是当了海盗,配点刀枪,训练一下,你们自己就能转眼变成勇士会打仗了?在地上生活惯了,坐船就能在海上横来横往?”
“瞧瞧你们的神情,你们自己也清楚,那根本不可能。”
“强兵若是那么好练成,咱们大宋这么多人口,是辽国的很多倍,还不早把辽国灭了打老实了?还用百年受气?”
“小小西夏更早被咱们大宋铲平了,哪还会有西患?哪还用几十万悍勇西军镇着西部不敢轻离,不能转回内地剿灭反贼田虎、晁盖,不能出征海外扫荡海盗?”
“海上可和咱们河里湖里不同,那风浪大得吓死个人,而且经常有暴风。咱们陆上的大风有山挡着都能卷走牛掀翻房子。海上的风无遮无挡,可比陆上的风大了不知多少倍。”
“那海水在狂风下动不动就是浪高数丈。浪峰山一样高,浪底谷一样深。再大的船在海上也不过是片大河中的小树叶,遇大风就会象下在湖那么大的锅里的饺子,说沉就沉了。常常是一个浪砸来,船即使没砸沉海里,船体也砸碎成破木片了。浪铺天盖地的,你在船上躲都没地躲,巨浪砸在人身上,最轻也象鞭子狠抽的。砸得散架呛死昏倒太常见了。”
“乡亲们,你们想想,船完了。人没被浪呛死砸死,可昏倒了,在滔天巨浪中会是什么下场?”
“海上的人能不能活命,全看老天爷龙王爷的心思。自己是一点法子没有的。”
村民中的不少人听了这个,脸色越发不好了。
“海盗势力这次折损严重,没骨干精锐了,没能耐再侵略咱们大宋了,住在那些几千年都没人稀得去住的小荒岛上,没本事从咱们富裕的大宋得好处,只靠抢海外那些几百个人也称国称王的蛋大穷困蛮子国积存的那点家当能支撑多久?”
“他们张狂不多久了。”
“只要咱们大宋稍喘喘气缓过这次的不利,有了钱粮,很快就能打到海外把海盗老巢给铲平了。”
“现在就是乡亲们做贡献争表现的时候。大伙都有钱有粮的,上交一点不是事。”
声音骤然一寒。
“谁若是抗拒朝廷征收的费用,敢带头闹事,无疑就是和朝廷过不去,是在阻挠征巢海贼,无疑是通贼叛国。”
“哼哼,这种杀满门的罪过,你们拈量清楚了。犯了事,可休怪俺们官差不念乡里乡亲的情份拿你满门下狱,没收你家一切,叫你空欢喜。”
“当然拉,谁若是带头缴费,表现积极。这乡里正缺保正,甲长。表现好的就有机会当上。从此你就是官府重视的有分量的乡头了。”
“机会难得。好坏你们可要拈量清楚罗。”。
48节现实和想的不一样,下
吓唬威胁了半天,利弊分析得很清楚,官差们以为村民吓住了会识时务老实听话。
哪知,村民脸有惧色,神情复杂,却绝大多数还是柱着锄头木棍不搭理钱粮事。连妇人们也捏着拳头一副死要钱样。
草民无势无识,可不是傻子,只认死理。
自己手里有钱有粮才不慌,钱粮得牢牢握自己手里才怎么也不会吃亏。
官差说得再好,那没用。
谁管你大宋死活。
俺们只是草民,大宋的好事可从来没落俺们头上。好处都是当官做老爷的得了去了。就是这次,那好地好店也是有权有势的白占了。俺们得的那点地那个小破店算什么?和当官当老爷占的一比,一个金元宝一个土喀啦。国家有事有难处也该首先是当官当老爷的操心出力。有钱有势的不肯出力,就想着搜刮俺们百姓。俺们才不管你国家不国家大事不大事的。
村民们穷怕了,可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捞到家里的钱粮再白交出去,打定主意不交,而且有不交的理由。
关键是不能惯着官府想征就征钱粮,否则,有这次就会有下一次。
就官府那德行,不把小百姓家的家底剥干净了岂会罢手?
村民也不信了,都不交,官府还能把满村满县的百姓都抓进大牢都当通贼歹人问罪杀头?
一个不抓,这县里的地还多的是没人种庄稼缺人秋收呢,官府敢大把抓人,看谁种地缴赋税养活他们当官当爷。
村民什么也不说。
但官差们看出来了。这是不听招呼,不肯老实交钱呐。
大怒,要发威。
村民拿着锄头木棍,却只是摆个姿势表明态度,显然不敢真动硬的对抗官差。但官差也怕逼急了村民遭到暴力打击。
就在双方都为难之时就听到了不紧不慢过来的马蹄声,都不禁扭头看去。
等这只小小却无比招眼拉风的马队再走近了些,这两拨人都不认识白衣胜雪如圣僧下凡有金刚护佑的赵岳,但看清了马上插的两面小旗上的显眼大字,顿时都有了巨大反应。
官差是骇然变色,暗呼倒霉,
那脚不由自主地就后退数步,即使他们站在村口里离路很远,离马队更远。
而村民中则有不少人面露喜色,显然是识字,认出来人是水泊梁山的队伍,猜到为首的气派凌人沙弥九成九是沧赵家那个老二。村民为首的那位老汉更是眼睛一亮,招呼身边几位有把年纪的就奔着赵岳这队人马过来了。
后面唿啦一下子跟上了二十几个村汉。
官差看到这一幕,那脸色就更难看了。
但赵岳对抢元宝一样奔来的村民视若不见,只扫了一眼就不再理睬,继续不紧不慢地前行。
宿义宿良看到机会,正想借这村发发威风,打发一下路途的一直无聊,但看到赵岳居然不鸟这的事,连忙策马跟上。
眼看梁山人马很快就会经过村庄远去,带头过来的老汉急了,大呼一声:“公子,请留步哇。”
但赵岳听而不闻,仍继续前行。
那老汉和村民都愣了一下,但脚下不停,一边继续大呼“公子请留步”一边很快奔近了,一看赵岳仍无动于衷,干脆唿啦一下子抄到马队前堵向马头,青壮们都锄头棍棒的拿着,好象来打劫的。
对这样的着甲配刀队伍,若是别家的富贵公子,带头的老汉是绝不敢这么强行拦住去路并且直接堵逼向马头跟前,否则最轻也得一顿鞭子抽过来。
就算是传说的包青天在世,村民若敢这么堵住轿子,最少带头者也得吃上几十大板。
换别的恶点的官,甚至会打得敢强拦者皮开肉绽下大狱问罪。
因为冲撞了官威。朝廷有维护官员威风的严密制度。
敢强拦赵岳却是沧赵家族慈悲重名声,不会对村民怎样。
换句话说就是好人好欺负。
你看众说纷纭立场矛盾的公车让座这点事,
若是个有名地痞无赖或一看就知不好招惹的,别说坐一个座,就是占了一排座躺那也罕见有人敢站出来指责什么。
若是个好人,比如是爱脸面好欺负的姑娘或少年学生,即使上班熬夜累得不行或书包太重,需要借乘车的时间歇息放松一下,即使站身边的人年纪并不大,养得红光满面,姑娘死了,那老人也未必会死,闲得蛋疼才坐车逛荡,不需要让座,即使这老人不倚老卖老拿道德说事要求让座,多半也会有正义之士很体面很威风地站出来义正辞严指责姑娘学生不尊老爱幼太不懂事。
有的老人或正义乘客甚至会理直气壮地直接动手打人教训你怎么做人。
围观的多半也正义之士了,帮腔支持行凶,当热闹凑瞧找点刺激,甚至趁机享受一下合理欺负人的快感,发泄一下生活中积累的郁闷无聊。
自动无视了你的高于道德的法律赋予你的正当权益,无视了法制。
因为你是好人好欺负,欺负你没危险,更没后患。
这种事就象扶人反有罪传开了造成的恶劣影响一样,有倚老卖老嚣张的敢捅瞎不长眼敢不主动给他让座的姑娘的眼睛。让座这点事也能成为风气越来越恶劣的社会大事,以至于官方都不得不发声一句:不能道德绑架。
回到眼前。
护行左右的宿义宿良一看村民气势汹汹哄哄直逼过来强挡住去路,连忙一瞪眼齐声大喝:“休得靠近,离远点。”
可带头老汉不听,或者说是压根不鸟这兄弟俩的煞气威风,无视马队侍卫警惕按刀审视,仍是带头轰轰围堵近。
宿家兄弟可不敢凭直观认为过来的几十汉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有威胁就放松警惕。
此次北上,尽管到目前一路都平安顺利,实际必定是危机四伏,危险随时都会降临,难说会以什么形式什么难测手段突然降临杀个猝不及防。谁知这村的事是不是策划好的阴谋有人在演戏?
民,无权无势,无疑多是老实者。
但出自民的凶徒恶棍也同样大有其人,且层出不穷,更有穷凶极恶更疯狂什么罪恶事都干的。
追随田虎王庆集团烧杀掳掠的队伍,那些占山为王的强盗,那些黑社会分子,主力可都是百姓。
万一村民有伪装的杀手,或是有人被某些势力威逼利诱混在其间过来趁机搞暗算突袭,靠到马头这么近,那可太危险了。
行凶的人不用多了,
只一个混在村民中暴起发难打出一把带毒的暗器,太近很难躲开,杀伤力就够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死士不管不顾撒出剧毒药,不惜同归于尽。
反正草民命不值钱,不难收买。
那根本没法躲,没法预防。
别忘了此时正是越来越烈的秋季北风,马队正站在下风口,毒药撒来,顺风散布笼罩一大片,这么近怕是神仙也没法逃过。赵岳这支队伍若是遭到这种暗算,怕是要都得死在这。就算侥幸不死,也得中毒残废。
所以,宿家兄弟连忙把长长的大戟刺向村民方向,逼住村民不得再靠近,一边迅速扫视观察这伙村汉一边怒声再次大喝:“再敢靠近,休怪手下无情。某家手中的戟可不是吃素的。都退后。退远点。”
后面的侍卫这时候已经策马散开,避开了直对的危险下风口,对村民冷冷威逼略包抄过来。
带头的老汉看到亮如秋虹的寒森森锋利大戟捅到眼前,脸上闪过惊色,眼神一缩,没敢坚持直堵到马头,但胆大得也没退开。
他扫了宿家兄弟一眼,目光不屑还有些怨恨,但没说什么,又无视了二将,更无视了众侍卫,扭头只看着中间面无表情很圣洁拉风的赵岳微低头抱拳道:“这位公子,小老儿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不才还是秀才,不是坏人。”
说着抬头盯着赵岳,“请问来者可是以慈悲仁义之名盛传天下的沧赵家族的沧梁小,呃,小公子?”
赵岳的凶名比善名无疑要大得多。
天下人多把他当成个被家中长辈宠爱又约束,带些沧赵传统慈悲家风,不敢随便做恶,却冲动好胜任侠使气胆大妄为的二虎文盲纨绔。
这位秀才老汉刚才差点儿随口说出比赵岳的普济公子之名更响亮的恶名,把赵岳叫做沧梁小恶霸。
赵岳没回应这位读书人老汉,驻马只向宿家兄弟摆摆手,仍是面无表情。
宿家兄弟知道赵岳有种神奇的预判危险之能,赵岳示意没危险,兄弟二人并不怀疑判断,这才缓缓收回了铁戟。
但仍然警惕地审视着这伙村汉。
宿良出身豪富之家,也是大爷脾气,心中有气,既然赵岳不搭理这伙人,他就代为喝问:“秀才,你为何无礼强拦我们?”
秀才老汉再瞅瞅那两面旗号,仍不理宿家兄弟,只盯着赵岳露出冤屈相,抱拳哀声道:“沧梁公子,请救命啊。”
“请公子行沧赵家族之慈悲,救救俺们满村老小性命。”
赵岳瞅着这位秀才老汉,嘴角微抽搐一下。
他眼尖耳聪,远远地也大体了解到这村遇到了什么事。
大宋这场大难,闹得差点直接亡国,吓坏了统治者。
赵佶这个皇帝即使再任性自大,再急着享受,也没敢立即重开花石纲。下面的文武官员也不敢象以往那样随心所欲残民虐军。天下刚恢复平静,还没真稳当呢。统治者整体正强忍贪婪无耻腐化堕落在观察形势,在假惺惺努力摆出清正廉明好形象以安稳拉拢天下人心。国家财政也不缺钱粮。这时候朝廷岂敢立即露出贪婪,下了搜刮逼迫百姓的旨意,搞什么剿贼饷。
当地官府无疑是无视国家安危,耐不住贪婪,在巧立名目搜刮百姓在国难中趁机白得的民财。
交些钱粮的事而已,与满村性命有个屁关系?
你们就是不交,在这节骨眼上官府也未必真敢把你们怎么着。
可气的是,还满村老小?
你这小在哪呢?
我这满眼望去,除了看到个流着哈啦子傻笑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勉强算孩子,哪还有小?
满村孩子怕是都打发去帝国吃俺家去了吧。
你不知海盗帝国正是俺家的,欺我不知情,扯满村老小加重威力,糊弄谁呀?
秀才老汉无疑是个心眼多又自负的,更人老成精,这番开场表演除了没表现出对强者敬畏的卑贱下跪,其它已是唱做俱佳。
赵岳有点哭笑不得,也不想管这种闲事。
这世间,凡是生命就必定有得必有失。
只看周围的广阔田地和村中房舍,这里明显是个怎么也得有三四百户的超大村,可眼前的村民呢,怕是连百户都不到。
村中地主保正和退休在老家作威作福养老的乡绅,这两大户都没了,抛下的钱粮不会少了,村户还流失了大半,又会留下不少东西,剩下的这些村民不走,无非一种是象当初的清风寨那些不肯随花荣走的蠢人一样贪婪这的无主财产便宜,或是把孩子、生活负担包袱都丢给帝国,自己留下轻松生活,观望形势,脚踩两只船,两头得好处的。
都自觉精明,也确实得到了想得的外财。
我不介意你们把孩子都丢给我家养着。
帝国有这个实力,也希望孩子们能及早来帝国适应新环境、新体制、新社会氛围,早早接受新价值观和实用的新式教育。可以说,国家负担和麻烦骤然重了数倍,但却是巴不得汉人家的孩子都来帝国,愿意承受这种事。
若不然,等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甚至更久,慢慢移民,这波孩子长大,不适应吸收新知识教育,不但耽误了孩子,也耽误了帝国的人才梯次储备和国力发展。
同样的,有利,也得面对不利。
百姓既然选择留在宋境,占了宋境的便宜,那就得准备承受宋官府的统治欺压与剥削。
这事是你们应该早有预料,也早有心理准备怎么应对的。
留在宋境对不对,这先撇一边。首先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有句话不是说,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怎么着,
你们拄着暴力家伙还挺得溜直,离跪着走还远着呢,摊上事了,不自己勇敢承受,去面对,想硬把我这不相干的过路的拽进来为你们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