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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09节劲敌

    崔猛察觉有大队骑兵赶来,立即判断出是二龙山强盗。

    他的心沉32了下去,琢磨着难道孔家庄人真的是私通二龙山的贼?这处白虎山寨难道不是孤立的贼寇,而是和二龙山有联系甚至根本就是二龙山在青州北边安插的钉子,所以孔家庄一出事,引起官兵注意,危及白虎山寨,二龙山强盗就立即派骑兵紧急前来增援?

    崔猛虽猛却不是鲁莽的傻瓜。他和黄信一样,在听到高知县的信中内容后,可不相信孔家庄人放着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而举村都心甘情愿当危险而朝不保夕的强盗。

    那就是个笑话。谁信谁就是脑子不好的傻瓜。

    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害民之事,肯定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之类的肮脏把戏。

    那位高知县即使不是罪魁祸首,也必定是积极参与者甚至是策划者,更是从中既得利益者。只怕不是孔家庄人有罪,而是本地官府罪恶滔天。也只有秦明那样的冲动莽夫才一听村民勾结强盗造反就炸了,一心想追剿镇压,不愧为稍点火就会爆炸燃烧的霹雳火。

    崔猛看出了蹊跷甚至是破绽,却不会说出来,和黄信一样的顾虑,没法说,说了也白说,只会违逆知府心意,让知府对自己产生不满而倒霉。事实上他也不关心村民冤不冤。那是文官治理的事,是非黑白是文官有责任理清办明的,和他无关,他是军人只负责打仗。

    突然而来的异变随着大队骑兵的临近,已经让崔猛没时间多想此次村民造反案背后的真相。真相到底怎样也无关紧要。

    当务之急是怎么在这要破掉山寨剿灭白虎山贼的当口不让突然杀来的二龙山骑兵坏事。

    崔猛瞅瞅看马和戒备山口的五十位骑兵,见这些人没一个察觉灾难来临,不禁摇头。

    内地兵就是内地兵,再怎么练也没有在边关的条件和见识,根本没有察觉骑兵敌人来临的本事,甚至连这方面的意识和戒备心都没有。

    他赶紧传令,催促在山上指挥的张彪、王用二将抓紧时间攻打山寨,争取迅速攻破白虎山贼窝,即使这次剿灭不了强盗众喽罗,至少也要消灭掉贼首王枭父子。

    他带着五个箭术较高明的心腹骑兵向大队骑兵来的方向奔去,要查看一下到底来者是谁。

    快马奔出四五里,这时已经能清晰听到骑兵的密集蹄声正沿山路向这边行来。

    崔猛根据丰富的经验来判断这支骑兵怕不有上千骑,他的心更沉到了底。

    为剿灭三山强寇,朝廷总共才调集了一千骑兵拨到青州府听用,这次他自己带出来三百骑,就算府城又发现了什么危机又调了人马来增援,又哪里能调到上千骑兵?

    来者肯定是敌非友。这么多骑兵即使骑射不够精湛,也必定是强盗精锐,不是他所带的区区三百骑兵和五百县步兵能抵挡得住的。怎么办?

    崔猛心中焦虑,口干似着火,奔行间急思对策,正茫然无计时,眼前山道出现急拐弯。他勒马停下扫视这里的地形,这一看,眼神不禁一亮。

    山道拐弯处,对面是一大片耸立陡峭几乎寸草不生的山崖,高至少四五十米,非是人能轻易上下的,山崖沿拐弯后的山道绵延怕不有上千米,而拐弯处内侧这边却是一段荒土丘,高有二十左右米,泥土结板,没有软泥层,被雨水长年累月冲涮得棱角分明沟壑嶙峋,上面不长树木,不生荆棘,只零星生着些顽强扎根的野草,土丘上部更似一堵矮墙一样结板突兀。

    整个土丘正好挡住拐弯山道两边的视线。而土丘连接的是绵延的山岗,简直是天然屏障。

    崔猛急下马奔上土丘墙观瞧另一面。

    这一看,他更是欣喜若狂,有了主意,更下了决心。

    原来土丘另一面更是结板如石,并且是个不易上来的斜坡,这样一来,荒土丘完全是个理想的设置阻击点的天然要塞屏障。对面是山崖,不可翻越突破拐弯山道限制,这边是短时间内不能翻越完成包抄的连绵山岗,只要在这土丘上以弓箭进行远程阻击,就能有效封锁山道拐弯处阻挡来敌步伐,到时偷袭专杀敌人带队主要将领,相信以山贼这等乌合之众一旦死了重要甚至是领袖首领,犹如毒蛇斩了头,必定陷入惊慌混乱无心再战而退,来再多兵马也没用了。

    崔猛想得清楚,心中越发兴奋。

    以一人之力而抵千军,抵的还是骑兵,这样的英雄壮举光辉事迹自古难见,如此露脸的机会太珍贵。扬名立万,升官发财的天赐美妙时刻到了。

    他遗憾的是人手不够,身边只有区区五个弓箭手骑兵,否则有数百弓箭手锁住此处咽喉,定能把来袭骑兵射杀个人仰马翻死伤惨重,一下就重挫了贼寇的嚣张气焰,让其从此闻名胆寒。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

    崔猛自负神射之能,信心十足,耳听得马蹄声更近,大队骑兵不久就会出现眼前,立即招手下五个骑兵上来一同埋伏于土墙一样的丘顶后准备好专门偷袭打头的敌骑将领。

    来的这队骑兵不是别人,正是宋江一行,因为山道崎岖不平又狭窄,不利于快马奔行而不得不缓马前进,同时也就机休息,缓解一下长途而来消耗的马力,以便应对有可能的突发事件。

    队伍打头的正是宋江,右边是负责保护宋江的毒蛇箭万大年,左边是闯塌天殷泰,然后是宋江的小厮王四王伯当。天王卫队骑兵在前边,紧随着首领万大年。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在宋江身后。陷地鬼王殷春在后边带领其它五百骑兵。杨适、刘无忌、摽兔李吉、矮丘乙郎在后军随行。

    宋江此时被领袖一样簇拥在前,追求的上位感觉终于享受到了,心情倍舒畅,信马由缰一边赶路一边趁缓行之机和殷泰拉关系套近乎。至于身另一边的万大年,宋江则不交流。

    不是他不想试探拉拢收服,而是他发现这个猿猴精一样的万大年是个闷葫芦,没法交流。

    刚开始,宋江还防备着万大年有可能伺机害他,见万大年对自己如此冷淡不爱理睬应话,疑心更重,心里越发警惕小心。

    但一路之上只见万大年关心他,又得到殷泰笑言解释也是证实万大年是条义气好汉,就是打小随师傅在深山寂岭学艺长大,整天和野兽为伍,养成了沉闷性子,不爱说话,也少有表情,非是对人无理不热情。宋江这才稍放点心,断定万大年是晁盖心腹死党,也索性不再‘勾搭’。

    此次出征,宋江要身监战场险地,却未披铁甲,穿着一身皮甲。

    铁甲太重,轻的也有二三十斤,重甲更有五六十斤,不是黑矮文人宋江这种小体格能撑得住的,也拘束得慌,着轻便得多的皮甲才能灵活些活动,不然上马只怕也上不去。

    再者,二龙山最缺的就是将领用的铁甲。晁盖他们只和官兵交过一次手,只是打退了秦明黄信那次组织的围剿,并没有得到几件铁甲。头领们如今所穿的铁甲还是蛇角岭叛军大败淄州军缴获的才能配上。山寨即使有富余的铁甲,也没有宋江能穿戴起来的那种小号铁甲。

    当然,宋江并不为身为主将却只能穿强盗头目才穿的简陋皮甲而羞愧。

    他是总指挥,是领袖人物,又不是冲锋陷阵的厮杀汉,穿那么重的铁甲做什么?

    着皮甲却被铁甲大将簇拥保护,这样反而更能体现尊贵地位。宋江就是这心里。

    但他这身打扮却让埋伏在土丘上的崔猛瞧见后不禁有些糊涂纳闷,一时搞不清这位体量着实矮小着一般头目皮甲、还戴着遮住上部大半张脸的眼罩式蒙面巾、只露出鼻子以下黑黑一片让人难知其真面目、却被二龙山贼重将殷泰簇拥而行的人物是个怎么角色。

    随着二龙山骑兵浩浩荡荡如山道中的长龙般迅速逼近,崔猛也没时间多琢磨宋江的底细,直觉判断这个黑矮子必定是这伙强人的核心人物,杀了此人必定能导致贼众轰动甚至直接崩溃,说不得还能除掉个表面是大宋有身份的良民实则是二龙山贼核心人物之一的大祸害。

    他眼见宋江进入他的强弓射程内,当即悄悄举弓瞄准,亮出最拿手的一发双矢果断射去。

    万大年一路不和宋江说也不听那些废话,自进入这崎岖最容易设埋伏的山道后,顿时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学艺的深山,感到亲切自然舒服,也唤起他那时习就的野兽般敏锐与机警。

    他提高了警惕,一路不断扫视倾听山野动静,留心周围环境,为防冷箭偷袭,特意准备的冲浪板似的长盾牢牢持在手中,随时随地准备迎接挑战,当看到前面百十米外出现个急转弯、一侧是如墙般难爬的荒土丘一侧更直接是悬崖峭壁时,就感觉此处真是埋伏阻击的好地方,正格外留神间猛听得嘣一声轻响,别人可能不以为意,甚至在山野鸟鸣风刮树林声等杂音中根本听不出来,他却知道这是弓弦声并且正来自前方,瞥眼见二箭,随手横盾挡在宋江和他前面。

    这当真是千钧一发,用命悬一线形容毫不为过。

    崔猛的一发双矢强劲有力而精准,百米外如电而来,并排正扎在长盾上,三棱箭破盾面铁皮透盾半尺才卡住。可见弓力之强。若不是万大年一直留心警备反应快,这一击必定重创二人。

    宋江正卖弄口才风度和殷泰并马而行说得亲切高兴,猛然面前一暗,随即一只利箭出现在眼前,银白锋利的箭头就在离他眼睛不到一拳头的地方,宋江吓得一时呆了都忘了惊叫。

    这样反倒没露丑,不会招至二龙山人马的嘲笑,反让人赞许宋江别看是个文人,胆子却大,初次上阵,遭遇利箭偷袭差点儿丧命却丝毫不惊乱,真英雄也,不愧是晁天王的至交好友。

    宋江两眼死死盯着面前的箭头正发呆间,忽见利箭移开,稍回神就见一只大手把盾牌塞给他,宋江完全是本能顺从地接了盾上另一把手,把盾两手举着死死遮挡在自己身前不敢乱动。

    这边万大年另一手已经取出马前插挂的弓,持盾空出的手旋即抽出三只箭搭弓上弦。

    那边,崔猛惊见百发百中的二箭居然被黑矮子身边那个胳膊畸形长的汉子给及时挡下了,也不禁一呆。他对自己的箭术和弓力有十足的自信,在这种偷袭下更有绝对的把握,相信猝不及防下只怕就是神仙也难逃一死,可呢妈的,万万没想到居然真就有人能破解这夺命一击。

    这情况,在崔猛当兵守边关的近十年里从来没有遇到过,随着箭法大成,在声音嘈杂的山野,偷袭之下更是连辽军的所谓射雕手刺客也照样得死在他箭下,更勿论是其他辽军了。

    但崔猛久经战阵,不是宋江,也仅仅是稍一呆立即就恢复了正常,也不气馁,更不服气,一闪低头隐藏,再抽两箭转瞬搭弓拉开,微探头正要再射,却瞅见有三道细影在阳光下闪着点银光如电而来,太熟悉了,知道是敌人反击的箭,急低头躲避,就听头顶铁盔响起利器刮铁声,一只箭紧擦着头盔飞过,铁与铁高速摩擦泛起一溜火星,崔猛脖子一仰,头盔差点儿带掉了。

    崔猛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身边的两个骑兵额头插箭仰天便倒,略一抽搐就不动了。

    这一下,崔猛更惊骇了。

    一发三矢?

    还同样在百米外射来仍强劲有力而精准?

    这比他的一发双矢还厉害。怪不得能在山野嘈杂中准确察觉偷袭及时举盾防御,原来那体型特殊的怪人本身确实是个神射手,貌似射术还压他一头。这是遇到了劲敌。

第510节意外

    意外对手的出现激起崔猛强烈的较量心。

    趁着对手刚发一箭的转21瞬空档,他迅速抬头举弓瞄准,却看到又一只箭直奔他面门而来,却不是那胳膊奇长的怪物射的,箭准头应该很高但来势并不象之前的那样强劲,显然是弓力不够,远射力有不逮,崔猛嘴现不屑,一抄把箭抓在手中丢在地上。

    这一耽误,崔猛没能反击。万大年得空如电又是一箭。

    崔猛无奈只得再次急低头躲在土坎后。来箭这次却射穿土坎,无巧不巧地紧擦着崔猛的后脖颈飞过去,只差一点点就要了崔猛的命,溅了崔猛一脖颈土。

    崔猛终于惊骇地脸色一变。

    那长臂怪物是成心想要他的命,算计了他躲避位置与角度,仗着弓力强劲意图直接击穿障碍物来勾命。

    王四王伯当此时却臊得脸通红。

    他对自己的箭术如今也很自负,但直到之前万大年举盾挡住夺命二箭,他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土丘上偷袭,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箭术高手之间的巨大差距,却也有了争胜心,要表现一下自己的箭术之能,谁知一箭过去居然被敌人轻易收了箭,炫技不成反露丑,还不如不表现。

    羞臊也让他恼怒冲动,不顾危险催马靠近土丘,进入自己的弓力有效范围内。

    土丘上剩下的三个骑兵在土墙后微露眼看到王四上前似乎进入射程,而那个箭术恐怖的怪物正在搭箭,没威胁,立即几乎一齐现身把一直没机会射出去的箭直射向王四,可惜,他们有比较好的箭术,臂力和弓力却更不济,居高临下加强了射击威力,可箭却仍然差些距离就落了。

    说是迟,那时快,王四不顾三箭齐来的威胁,凝神聚气又是一箭射出,把一个骑兵一箭贯胸放倒,这一下赢得身后众骑兵的一阵叫好喝彩。

    王四轻吐一口气。麻蛋,总算露了一手,证明我王四不是平常人,有厉害处,不是谁都可以小瞧的。数年辛苦练箭没有白练。唉!可惜这力量是天生的,想大,大不了,今日才知道我难成顶尖箭术强者。太遗憾了,老天爷也太薄待我了,我这么努力……

    心里吐槽诞生一股愤怒,他手不停,又搭上一箭,驻马停在那里仔细搜寻目标。

    而土丘上剩下两骑兵也意识到自己和箭术好手的差距,看着萎倒在脚边的同伴尸体,在惊吓中心里也不禁在沮丧吐槽:资质平平,再努力也白搭,别再幻想不实际的了,以后踏踏实实当小人物在战场全力保住小命吧,想靠勤奋苦练本领凭武力当上将军,下辈子再考虑……

    直射,弓力不够,射不着敌人。

    若抛射加大射程范围,那能够着,但那是对付大群敌人的方法,不讲究准头。抛射讲究准头,只怕崔将军那样的箭法也做不到吧?

    这种心思让他们直接放弃了再露头射击,干脆老实藏着等崔猛的命令,等待今日命运结局。

    崔猛则看着又倒下的一具骑兵尸体,不用看,只听靠近的马蹄声和不同的弓弦声也能判断这一击正是刚才自己不屑一顾的那位敌人。

    此人冒险逼近太胆大,却也具备了威胁力,不能轻视了。

    关键是那怪物和此人都箭法精准,相互配合轮番射击不留空当,让自己没机会露头还击。

    这道墙一样的土坎掩藏保护了自己,却也阻碍了观察和射击。

    崔猛是和辽军较量太多次的战场老鸟,不会在争胜心不甘心等驱使下任性逞强,一看失去机会,陷入被动局面,坚持没有意义,当机立断,撤。

    否则己方被压制,敌人骑兵趁机涌上一齐放箭,土丘又遮挡不了天空,在坑坑洼洼既硬又滑的斜坡上立脚都要注意,躲闪不便,乱箭如雨下哪有命在?

    崔猛向两部下一挥手,带头转身奔下土丘,飞身上马向来路奔去,却让部下先走。这时候就不是考虑争取时间让张王二将攻破山寨剿灭白虎山贼的时候了,是怎么能从大队骑兵追杀下能安全退走,让二人赶紧去白虎山报信撤退,不然今天来的骑兵一个也跑不了,都得栽在这。

    他自己押后跑慢点,想凭精湛的骑射之能阻挡一下追击,同时也是再和对手好好较量一番。

    他就不信了,内地射手能和他这种在边关经常奔射而练出来的高手比骑射。

    那个长臂怪物若是不擅长骑射,那今日就要尽量设法趁机除掉,省得以后是个致命威胁。

    听到土丘上离开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王四怕上面还留有伏击手,犹豫了一下,没立即追赶。万大年则立即紧催马冲向拐弯。

    他艺高人胆大,有坚韧内甲护身,对危险缺乏战场练出来的敏锐但不缺乏生活在深山险地形成的野兽般敏锐,直接感到山丘上的威胁消失了,所以毫不犹豫追上去。

    王四看到万大年安全拐过弯,蹄声隆隆追了下去,脸不禁再次一红。

    这就是差距呀。

    不止是力量,连胆量和敏锐判断力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王四咬咬嘴唇,一提马缰紧跟着冲过去。

    他相信在追击敌人的过程中,万大年还是需要自己助一臂之力的。可以再建功露脸证明他的存在价值,让主人宋江认识到他的重要性,以后能更重视喜爱依赖自己。

    崔猛伏在马上微侧脸观瞧后面,看到那长臂怪物持弓紧追不舍迅速逼近,立即把早准备好的一箭张弓射出。他祈祷这一击能了结这个怪物消除大敌。那么下面的情况就会好很多。

    敌人虽多,却都不及自己的箭术。在这狭窄崎岖的山道上,他凭着高超的骑射之能,以一人之力就能有效压制敌人追击,这就给白虎山上不知情的部下有更充足的时间撤退。

    万大年瞅见一箭飞来,不慌不忙直接挥弓打掉。

    他的弓是沧赵特产的全金属弓,抵挡刀斩,轻易也不会损坏,拨打箭枝根本不用顾虑。

    但紧接着又是一箭飞来。

    敌将在射连珠箭,并且展露了高超的骑射之能,在飞奔的战马上照样快捷精准。

    万大年很清楚自己躺着射跑着射都没问题,在深山练出来了在各种情况下随时随地准确射击野兽,但骑术都不是特别精湛,骑射更不行,骑马射箭和跑步射箭不是一回事,没法和敌人比,和敌人较量骑射怕是在找死。

    他再次随手挥弓打掉箭,理智地降低马速,拉开距离。

    崔猛看到后,心里顿时一松,自信心大长。对手是厉害,但果然骑射不行。

    这就好办多了。

    他也压下马速,想凭骑射继续在有效射程范围内克制长臂怪物,争取着机收拾掉了结后患。

    万大年瞧得清楚,暗说一声:“现在是你在找死。”

    他的弓有机关,弓臂内侧能伸出金属条撑住弓臂加强硬度,也就是加强了弓的张力,强弓变硬弓,箭能射得更远更强劲,当然也更费力。万大年全力只能射三两下就累得没劲了,需要休息好一会儿才能恢复些力气,这设计只为出其不意偷袭个别远目标,不想今日就用上。

    马速降下来,万大年也有了精准还击能力,眼见敌将继续降速、弓箭早搭好了显然一进入估计的射程内就会再次开始展示高超的骑马连珠射,他转瞬搭箭张弓发射。

    崔猛正一心算计着距离,猛然看到对手这一箭快得成了模糊的影子、带着尖锐可怕的厉啸,大吃一惊,不及思索判断,本能急挥弓打去。

    啪一声。

    崔猛就觉得持弓的手臂猛震、一麻。

    他心爱的雕画弓受不住强劲的箭力,在猛击下弓臂断了。崔猛惊出一身冷汗,想都不想丢了废弓,紧伏马背,双腿紧夹马催促加速快跑,挂的双鞭紧急取在手中,侧脸紧张盯着后面。

    凭经验,他不想就知道对手的弓力大涨,不知为何能如此,但射出的箭好比床弩发射,即使全神贯注防御也极难躲避和抵挡,成了真正的夺命勾魂箭。刚才能逃过一劫,纯粹是箭术多年浸银形成的本能和能力,也是种侥幸和运气。再来一次只怕就没这么走动了。

    弓毁,彻底没了远程还手之力,又时刻在死亡威胁下,崔猛知道剩下的只有逃命的份了。

    加强的一箭没能了结崔猛,万大年稍遗憾了一下,但对手没了弓,威胁不到自己了,还陷入完全被动挨打,这一箭怎么说也有功,没白费力气。若不然会被此人一力就压制了大部队。

    他看崔猛迅速远去而且越跑越快显然座下马不一般,直接放弃了追击第二箭,把弓又改回原来的强弓,转为射杀那两个被崔猛超越并果断甩掉的骑兵。

    两骑兵被崔猛让在前面跑。可惜二人骑的马是寻常宋军马,再狠催也快不到哪去,根本甩不掉骑北方草原马的二龙山骑兵,及时去报信并逃脱根本是奢望,急得二人想哭。

    这就好比跑车与寻常家庭轿车。前者眨眼就加速到上百迈了,后者油门全上也还吭哧在四五十,起步慢不说,后继动力也没法比。不是靠技术就能有效扭转局面的。

    万大年策马猛追,迅速接近了两骑兵,正要努力控马开弓,顺便练习一下骑射,就听追上来的殷泰大吼:“前面两小子听着,你们逃不了了。你们将军都不是对手,抛下你们只顾狼狈而逃,你们还想从神箭下得脱?二龙山不杀俘虏。跟二龙山干,生活比当腐烂官僚手下的官兵强百倍。训趣的赶紧投降。”

    这丑鬼吼声如雷,吓得本就紧张到极点的两骑兵差一点掉下马,一会儿二人的马速降下并渐渐在路边停了下来,显然是被吓住了,不想死在勾魂箭下选择了投降。

    万大年收弓却丝毫没停,直接从二人身边冲过,继续全力追赶崔猛。

    崔猛在前边听得真真的。

    他叹口气,不怪部下投降,这五个不错的骑兵是栽在自己的自大与错误决策下,罪在自己。以前在边关,他常恨上司无能累死三军,现在轮到自己,又怎么能怪将士怕死?他也知道没机会去带着白虎山上的部下撤了,自己这次能顺利脱身已经是喜事庆幸。攻山的弟兄们,尤其是张彪王用二位兄弟请自求多福吧,他们有经验能及时察觉不对头而逃离,但愿。

    一念至此,他也不向白虎山跑了,瞅见前面出现一条小岔道,直接拐了进去,仗着马快骑要高,一骑绝尘,落荒而逃。

    万大年见崔猛转向而去,也不追赶,继续向急三千慢八百之前讲的路快奔而去。

    到这时,他已经能听到白虎山上传来的阵阵喊杀声。

    后面,大队骑兵也跟着狂奔。自有垫后的收拾死在土丘的骑兵的东西和弃下的马匹以及那两投降的骑兵。

    宋江并没有随着大部队急奔。

    当时,他拿着万大年强塞过来的盾牌紧紧护着自己,等没有危险了,殷泰带着大部队冲出去了,他也没动地方,就拿着盾任身边一骑又一骑冲过去,直到最后身边没骑兵冲了才有地方把那插着两只箭不好放置的盾牌丢在路边山林,也舒口气。那盾好大好重,举着挡了好一会儿箭又为不影响骑兵奔涌通过,不得不拿着等骑兵冲过去,可把他累得不轻。

    今日遇险让宋江明白个道理,自己虽然也练过拳脚枪棒却半点也不是战场厮杀的料,老实在众将保护下干些领袖指挥的事才是正理。以后万不可为虚荣心而站在队前了。不是次次都有今日的幸运,也不是总能有个高手护卫在侧。

    他不禁有些唏嘘。

    之前怀疑那个入云龙公孙胜对自己居心叵测想弄死自己,现在才明白是自己小人了。

    人家是把自己当兄弟,真心在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想得确实细心周到,是义气英雄好汉所为。晁盖更是仗义体贴的大哥。若非强行安排了万大年,想凭精通箭术的王四保护,今日必死无疑。

    唉!现在想一想那可怕两箭,仍心有余悸啊。

    那箭头就在眼皮子前呐。若不是万大年反应敏锐及时,那一箭就是贯眼穿脑......

    唉!不能想那可怕情景,太打击人。

    只是,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宋江此生定能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让天下人瞩目而敬仰。

    因为这次遭遇,宋江也格外想着花荣,暗暗发誓完成此次白虎县的任务就立即去找花荣贤弟,定要把他拉上二龙山。

第511节是福是祸

    白虎山小道上,剿匪将领张彪、王用不见了早前一挑俩大斗贼王的悍勇沉稳自信风采,如从前被辽骑追杀一样狼狈逃窜,身上都中了箭,逃命时刻,箭还在身上没时间处理,一个中在侧肋,一个中在肩胛,因为是远距离中箭,有厚重铁甲挡了,箭只是稍稍透甲而入,两个人的伤势都不重。

    但箭插在铁甲上,夏天穿得又薄,随着战马奔腾,锋利的箭头不时地在伤处划来划去,把皮肉划得血肉模糊,扩大了伤势,死不了无大碍,却既痛又被汗水蜇得慌,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二人也是在边关磨出来的好汉,硬是咬牙不吭一声。

    之前,他们在山上指挥攻打山寨,虽然兵不给力,进度无力,但二人信心十足,破寨是今天早晚的事,山贼们在缺乏强悍首领取胜无望的情况下对山寨前途沮丧,随着伤亡逐步加大必定会崩溃逃走,那时寨破即可趁势掩杀,一鼓荡平这伙强盗,此行的目标和任务就完成了,因而都是从容不迫。

    可突然,他们听到骑兵奔腾声。

    因为是在高山上,感觉不是很清晰,战场厮杀声嘈杂响亮又掩盖了马蹄声,分散了注意力,二人初始也未在意,但很快地二人觉得不对劲了,凭着在边关练出来的经验和敏锐判断出有大队骑兵正汹涌奔向这边,怕不有上千骑,却不可能是官兵。

    受宋军骑兵不行却步军方阵弩箭厉害军队打仗总先胜后败拖累,二人经历的被辽骑追杀的次数太多了,尽管在山下的主将崔猛并没有发出预警或来通知,二人仍然立即做出决断,情况不对头,必须赶紧撤。

    命令一下,山上的二百来名训练有素的骑兵很快跟着二人向山下紧急奔去。

    那县尉和部下正巴不得脱离这该死的战场,尽管判断不出骑兵来袭不知危险来临,却不用招呼就积极主动地跟着迅速下山,根本不问撤退原因,也不关心,心里只有高兴,都松口气。

    但短短时间内,他们也听到了骑兵奔腾的轰鸣声。二龙山骑兵已经冲近了山前。

    张彪、王用凭经验就知道坏了,白虎山寨太高,怕是带队跑到山下已经晚了,会被敌骑封死在山前。二人不知主将无奈甩下他们先跑了,却估计崔猛没有丝毫示警与通知撤退怕已是凶多吉少,心情越发沉重焦急,当下顾不得步行的部下,喝令催促快跑,自己更是策马急奔下山。

    那县尉一看二将仓皇而去连兵都甩了,这才意识到危险,估计山下轰鸣的马蹄声不是好来路,今日措施一个不当怕是小命会丢在这荒山野岭上。

    这厮眼珠子一转,也很是果断,马也不骑了,以前所未有的利落跳下马,急让亲信把他穿的沉重铁盔甲解开脱下直接甩掉,然后只着内衣一头钻进山林向别处急窜而去,根本不跟着去山下瞧情况碰运气等命令,仗着是本地人,熟悉地理,直接步行翻山越岭向县城逃去。

    他的部下都是本地人,跟着老大也直接钻山跑了。

    府城来的骑兵却得跟着张彪王用走。

    他们是内地兵,战场菜鸟,听到有大队骑兵奔来的轰鸣声却听不出能有多少,不知道来的是敌是援兵,但看到带队将领色变急奔才感觉怕是不好,战马还在山下呢,得去骑了逃走。

    但二龙山骑兵跑开了,速度展开,几里路不过是很快就跑完的短途冲刺。等山上的官军骑兵呼呼急喘满头大汗地迈着11路跌跌撞撞从高山上跑下来,早被二龙山骑兵围困住了,哪逃去。

    山下看马守山口的四十五个骑兵同样是战场菜鸟。

    崔猛怕动摇军心,离去前也没提醒他们有敌来了。以至于这四十几个骑兵听到大队骑兵奔来也不知危险来临,还以为是来了援兵、主将崔猛带着人接了。等到二龙山人马奔近了,能分辨出是友是敌了,这才惊恐急策马想逃,却哪里逃得走。

    他们的马本就不行,起步慢,加速低,跑起来也快不哪去。二龙山骑兵却是全速奔腾,马正跑得最快最欢,又在宽阔的白虎山大道上铺天盖地涌来包抄。这些骑兵跑没多远就悲催地被截住去路,在密集的弓箭威胁下听到投降不杀,大宋鄙视的卑贱小兵也不讲忠心勋国,那是大头巾和军队高官应该信守却让人呵呵的事,不想死只能举手投降。

    只有张彪、王用仗着马快及时逃到山下,并且在二龙山骑兵包抄阻截住前成功逃了出去,却也被最先赶到又盯上他们的万大年和王四远远射了一箭。

    二龙山人马并没有死咬不放地追杀二人,略追了几百米看看追赶不上就算了。

    二将急奔出约三里地,见没有追兵,实在受不了盔甲上的箭反复划拉皮肉加重伤势的痛苦,停下逃跑转入树林隐藏了行踪,赶紧下马拔了箭,又相互帮助卸了甲,检查了伤势,见伤处一片血肉模糊好在只是皮肉伤稍养养就好了,这才放下心,又象以前在边关结伴打仗一样,相互帮助着用配备的创伤药和纱布处理了伤口包扎起来,也重重舒口气。

    这时候二人才有心思考虑此战的后果,为崔猛的生死不明而担忧,不禁相视苦笑。

    本以为是战功稳稳到手。谁知却是上天开了个耍弄人的大玩笑。

    功败垂成啊!

    唉!这回去怎么向知府大人交待啊。

    怕是辛劳死战一场,却无功反是罪。

    对热衷利用一切机会打压羞辱武官的大宋大头巾的作派,二人见得太多,被伤到太多,熟悉到都麻木了。

    大宋武人的悲哀啊!却世情如此,无可奈何。

    二人咝着伤痛没精打采地重新着甲,不料就在他们心情沉重地把胳膊慢慢伸进铁甲袖子中时,附近突然分别窜过来两影子。二人被盔甲所束,反应不及,被扑来的影子从身后分别一手抱头一手持湿布巾捂住口鼻,难闻的刺激气味吸入,二人的神志顿时一阵迷糊,想挣扎反抗的力量迅速消散,眼皮子发沉晕了过去。

    制住二将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而来的赵雕龙、赵绣虎。

    两个精干小将之前藏于树林观看了官将与山大王厮杀,见识到了崔猛、张彪和王用的本事和表现,见三人果然和花荣那摸底掌握的青州城将领信息表大体相符,张彪和王用都是靠勇敢从底层出身的骁勇敢战的可用人才,不是那些只会吃空饷喝兵血的腐烂废物军官,经过教育改造思想应该可用,所以才算计好,出手拿下了二将.......

    至于更厉害的崔猛却是半道跑了,龙虎二人想埋伏算计捉拿也不知崔猛在哪。

    崔猛这一跑注定了以后的一番坎坷遭遇。

    宋江这边一看轻易击败官兵解了白虎山之围,大喜,无心关注所擒官兵,在生铁佛、丘小乙、杨适、刘无忌等亲信保护陪伴下急忙上山查探他唯一关心的孔明孔亮的安危。

    山寨内,王枭和幸存的唯一亲人小儿子正纳闷官兵眼看破寨有望却为何突然仓皇退走,不敢懈怠仍在紧守寨门,突然看到一群衣着各异的人过来招呼说是二龙山人马已全胜官兵,特来拜山。父子二人先是一愣,后是喜与愁。

    愣是太出乎意料。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二龙山人马会突然杀到这来救了山寨。

    喜,自然是大难得解。

    愁却是怕二龙山强人挟恩而来必吞并山寨,以后就没他父子的大王好日子混了,稍不顺从,只怕逃过了官兵的屠刀却又得成二龙山强人的刀下鬼。

    王宴劝父亲道:“爹,叔叔哥哥他们都不在了,孩儿惭愧,不擅武事,最没用,只凭爹一个人如何能压制住上千来路各异的部下?就算有咱们工匠队的叔叔哥哥们帮助着,可没有武力好手支撑,以后又怎么对付来追剿的官兵?哪有能力打下富户夺到大笔钱粮过好日子?事已至此,不如就降了二龙山吧。即使做不成头领,至少也可凭咱们的手艺在二龙山混个安全饭吃。二龙山有那么多人马,总需要盖房子住,总需要造、修一些木匠活的武器吧?”

    王枭听罢,不禁悲从中来,看着刚成年的小儿子仍稚嫩的脸,泪眼模糊。

    是呀,兄弟、长子、侄儿一下全死了,老王家就剩下小儿子这一个后人了,不归顺强大的二龙山谋个安全,难道继续带着愿意跟随的老伙计们当流寇,再遭遇今日的悲伤,把小儿子也折进去让家族绝了香火?

    事实已不容他迟疑不决。

    陈氏四兄弟带来的那伙走私犯死了陈建文等精神领袖失去首领,被今日的可怕战斗历经所惊,意识到白虎山靠不住不是久留之地,一听是二龙山的人来了,顿时就吵吵起来,涌过去打开了寨门,跪拜在宋江一行面前叫着愿意归顺大王。

    随铁匠村来到白虎山的那五七百强盗也紧接着跟过去归顺了二龙山。

    王枭一看这情况,又瞅瞅围过来的工匠老伙计们的眼神就明白了老弟兄们的心意,都被今天的遭遇吓怕了,都对未来的流寇路不抱希望,都想归顺,只剩下他光杆父子,那再不想归顺也得顺应潮流降了。

    父子二人走到明显是领袖的宋江面前也跪下了。

    “白虎山寨主王枭和小儿子王宴拜见二龙山众大王,感谢救命之恩。我等愿意归顺二龙山。只请大王能善待收留。”

    宋江在跪了一地的强盗面前感觉很好,连忙摆出礼贤下世都成了习惯的呼保义及时雨形象,上前挽扶王枭父子。

    “二位贤父子快请起。二龙山众兄弟们久闻贤父子大名啊,既然归顺,在二龙山自会坐把交椅。今日能成一家兄弟,这是缘分。不胜之喜。”

    王枭父子也不知这位遮住脸的黑矮子是二龙山什么重要人物,但得到认可和保证也放下心来,这才再次拜谢后起身。这利益于晁盖等三巨头严明立寨宗旨和军纪而努力创立起来的侠义可信形象。

    宋江不是二龙山领袖,连二龙山人都不是,却敢一口应诺了王枭父子的头领地位,除了仗着晁盖的关系,还有也是听说了王枭一家的建筑特长,即使这对父子武力低微,也是二龙山极需要的人才,坐把交椅没有问题。

    他此来的主要目的在能成为绝对心腹的孔明孔亮,不在眼前的父子,略一展现侠义慷慨风度寒暄拉拢,安抚了二人的失亲悲伤,就急问起他没看到的孔家兄弟的事。

    王枭父子一听问孔家庄人的去向,也听说过孔明孔亮兄弟的大名,都摇头说孔家庄人根本没上白虎山,山寨压根儿不知孔家惨案,更不知那满村人逃亡去哪里。

    那时候,他们父子和本家兄弟与陈家四兄弟正忙乎收编铁匠村带来的那些大名府强盗,只严守山寨,没注意山下有什么人经过,就是注意了也看不到不投山寨了改从另一条路急速经过的孔家庄人,上哪知道情况去。

    满山强盗也都说不知孔家庄事。宋江的心不禁一沉,怕孔明孔亮在攻打颂仙山时死在那,连忙叫急三千、慢八百二人赶紧快马去孔家庄查探情况速速回报。

    急慢二人没找到孔家兄弟和乡亲们,正茫然而焦虑,接到命令正合心意,立即骑马下山去了。

    正急急奔在去村里的山路上,二人突然被路边树林中传来的招呼声叫住了。

    “急三千、慢八百?”

    随着叫声,埋伏此地等了有一会儿的赵雕龙、赵绣虎笑着牵马从林中走出来,拦在急慢二人面前。

    急慢二人一瞅。

    咦?

    这二人不骑马却马上各绑栽着位着盔甲似是朝廷军官的人,军官趴马上似乎还昏迷不醒,好奇怪,不知是何来路?

    龙虎二小将瞧着急慢二人拔刀警惕地戒备和眼中的疑惑,雕龙不禁笑道:“你们兄弟的忠义和警惕心可嘉,但三脚猫本事就别亮出来现丑了。你们少庄主孔明孔亮也不是我们兄弟的对手。不要慌。孔家庄人安全着呐,如今正在去能过上真正好日子的路上。只沙里生、米中虫、木伴哥、牛筋等和你们一样的几人暂时留在青州等你们。我兄弟此来办些事也顺便接你们回去。”

第512节及时雨借机发彪4

    龙虎二小将拿了张彪王用二将,收了急三千、慢八百,见宋江安全无事,白虎山这边事情已了,立即赶去海边,把张王二将交给了梁山军,又赶去青州城秘密接二将的家人去了。

    青州城中从别处调来的将领,除了崔猛等从边关调来的把家眷也一并带过来就此脱离边关地区危险的生活,其他人,象副将毕应元等都把家眷仍然留在原地生活,自不会把家人带到危机四伏的青州冒险。以后怎样,至少要等平了青州三大寇后的具体安排再说。

    急三千、慢八百二人当时摸不着具体情况,不知龙虎二人到底是什么人,但见二人并无恶意,又似乎是和官府作对的,再想想自己只是无名小卒,是敌人,一刀杀了自己提脑袋请功就得了,没什么值得人家花费力气算计的,再听到村中伙伴的绰号,别无选择就惊疑不定地跟着走了,在海边见到快活的沙里生等人这才一颗悬着的心落地,再听详情更是喜出望外,从此就成了梁山军中的秘探,干起了他们最擅长也喜欢干的活。

    至于孔明孔亮,去了高丽半岛会入搬来的军校进行短暂培训,毕业后去帮助镇守济州岛。

    孔家庄人去了半岛,分田准备夏收。铁匠村的人则南下,会分入强盗帝国的冶金行业从事他们擅长的活并学习相关新技术,成为光荣的专业技术工人,若有悟性有创新发明和大贡献,还有机会得到企业股份奖励,成为小股东,总之一步入天堂,无忧无虑,怎么也不愁好日子。

    年轻的史应德带队也去了南边入大学深造,走专业技术路线,从此脱离了武力暴力。

    他老子史谷公不许家中唯一独苗吃危险的军伍饭,儿子脾气爆但不乏聪明,可以吃技术饭。他自己年纪大了,学习接受新技术能力差,去帝国本部工作没什么大作用,留在青州暂时帮梁山军做移民工作,完后会去梁山呆一阵子,和梁山上的不多同行努力学习一下,等合适机会就转上二龙山和公孙胜等汇合,一方面增强一下支持保护晁盖的头领实力,一方面用在大宋算得上高明精湛的技术为二龙山打造和修补盔甲武器,补上二龙山最紧缺的一环弱点。

    亲戚张屠、孙柜夫妇也留在青州海边,暂时担负给梁山军做饭的后勤活顺便接受相关培训,事后会担负梁山酒店掌柜的活,做情报工作。

    原来的掌柜牛栋夫妇等不擅长武力,开酒店是好手,但梁山以后成了军事基地,担负的贸易任务少了,环境会越来越危险,作为情报站的领导不擅长战斗可不行,都调回帝国任用。

    他们一走,梁山东南西北四座酒店就只有阮官大头巾的标准心态,士兵就是用来战场消耗的牺牲品,达到目的的手段和铺路石。宋江的意识里也是这观念。他礼待江湖英雄好汉,却不是尊重普通武夫。

    但,宋江料定万大年决不会让天王亲军骑兵以宝贵的人马血肉之躯去硬撼寨门当箭雨滚木擂石下的枉死祭品,就算他想硬来也强制不了万大年听他这个二龙山客人的,更指挥不动这五百骑兵,就把主意打到了那近三百降军骑兵身上。

    这些人的命正应当用在此处,也是带他们来这的目的之一。死光了,也没人心疼。

    他的目光扫过众降军,刚想呼喝发令,却被万大年瞧出心思。

    “押司哥哥不必动怒。要破此庄怕也不必用人命硬攻。且看小弟手段。”

    万大年说着悄悄迅速取了弓箭在手,转瞬张弓来个一发双矢,箭去如流星。寨墙上稍分前后搀扶紧站在一起的宋太公父子哪知道距离这么远也能被弓箭射中,应声一同仰天便倒。

    围在父子二人身边的几个亲信奴仆惊骇大叫,急忙趴下躲在寨墙后急查看主子伤势。

    庄上仅剩下的教头也是总教头来兴也惊得缩头藏匿身形,心中颤颤,越发感觉本庄难保。

    殷春这二货看到万大年一箭之威就吓倒了满寨墙的嚣张不服敌人,没有嫉妒恨万大年的威风与本事压制了他,只为之前震不住刁民恶霸又无可奈何,现在终于展示二龙山的厉害,吐口胸中恶气而高兴,大叫一声:“好箭。”

第513节及时雨借机发彪5

    宋江为达万大年少阻碍自己的目的,也顺嘴夸奖一句真神箭,又瞅见那些降兵看他的目光隐隐有敌意和愤怒,显然降兵从他之前阴森森扫过的目光中看出了阴险知道了炮灰用意,这可不好,他又对寨堡大喝:“庄上人听着。二龙山兵马此来只为找宋家问罪。余者不相干。你们若不想为虎作伥执迷不悟追随必死的庄主就赶紧离开,如若不然休怪我军远攻骑射屠杀。”

    “你们不过是些农夫,只凭区区木头寨堡就想挡住我百战骑兵的锋锐?”

    万大年一挥手。众骑兵也跟着举弓箭大吼。万大年更趁机又一箭放倒一倒霉鬼加强说服力。

    庄民更加惊恐畏惧,绝大多数人只想丢下武器投降。

    总教头来兴看到宋家父子虽胸口中箭一时未死却已失去控制场面的能力,心知完了,若想活命只有抢先投降立功,一念至此,突然挥刀发难,接连凶狠几刀砍杀了对宋家忠心耿耿的几个奴才,一边继续砍杀剩下的奴仆一边大叫:“二龙山好汉来了。弟兄们,咱们跟二龙山讨生活做好汉去,再也不为点活命钱屈在狗贼恶霸宋家低三下四窝囊受气活着了。”

    他的突然反叛,让庄丁唯一的主心骨也没有了,寨墙上顿时大乱。寻常庄丁片刻都跑了个干净。庄上未参与杀害孔家而幸存下的三四十走私犯打手都是来兴教导的部下,又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都知道想活命要如何选择,都跟着大叫反了,降二龙山了,舞刀枪反杀宋家奴仆。

    庄门大开。二龙山人马立即进入,先收缴了武器。

    威风凛凛的宋江阴森森扫了一眼被捆绑得结实狼狈的宋家父子,对跪拜在马前的来兴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不错,明是非能及时悬崖勒马当机立断,又有本事,有资格入二龙山当个头领。”

    来兴喜出望外。

    命保住了,还能上强大的二龙山当强盗继续过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大称分金的好日子。

    他自不知宋江又萌生的阴险打算,兴奋地大声表示感谢大王不杀之恩,小人以后定当忠心耿耿以效犬马之劳,对天发誓若敢违背,必天诛地灭,马踏如泥。

    宋江要的就是他此刻对二龙山不明所以的惟命是从积极表现,满意地嗯一声,温言让来兴起来,又开恩地宣布:“来教头,随你一同反正的弟兄,二龙山也收下了。”

    他一指生铁佛和飞天夜叉,“我这两个过命的兄弟本领高强,在二龙山坐交椅,身边暂时缺人手。你和手下这些人以后就在他们二人身边做事吧。今日起就听他们指挥。”

    来兴不知宋江的身份,只是看宋江是这些人的老大,更喜,连忙表示必忠心追随。

    早得了宋江指示的生铁佛和飞天夜叉立即带着新收的小弟扑向宋家大院。

    来兴等人熟悉情况,引二龙山好汉熟门熟路去报复宋家自然很合理。谁也不能说什么。

    殷春杀心未得满足,带几个亲兵也催马跟着去了。

    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路上指示了来兴等人,冲入宋家也不逢人就杀遇人便砍,凡老实的一律放过,敢抵抗的才一律砍倒,轻易攻破了宋家的抵抗意志,收缴了武器,绑了幸存的大小主奴等汉子,把遇到的妇女喝聚一边,随后却变脸露出凶相,在门清的来兴一伙指引下把宋家以及居此跟宋家作威作福的所有亲戚家的无知幼童无论男女全部打杀个干净。

    崔道成和丘小乙凶残,又为给老大宋江出气,把襁褓中小孩都狠狠摔死,瞅见宋大贵和宋财贵的婆娘有几分姿色又吓跪在地上恳求大王饶命,顿生邪念,狂笑着收了当玩物,正是杀其子占其母。这些都是军法不允许的,所以崔丘二人才抢进来趁乱带来兴等反主噬主暴徒先杀光了小孩。至于这两妇人,带回山寨就说是留家洗衣做饭的奴仆。

    二人是出家人,不能说弄到压寨夫人,免得让本就对二人印象不佳的晁盖格外心生厌恶。二人也不会娶什么夫人累赘,只是玩玩,腻烦了就真当老妈子用,再抢劫玩新的。

    殷春也是凶残嗜杀货。

    他虽二却自己不敢违反军纪搞乱杀,却也不会管别人行凶,只当没看见崔道成等的凶残暴行,冲入宋家一路打杀了几个敢反抗的刁奴,过了过杀瘾,另也有满意收获。

    那宋太公那么大岁数了,还人老心不老,老婆早死了,新近又纳了房小妾,却是他二儿子宋押司宋发贵学宋江学上瘾了追求孝义绰号而从县城青楼搞来的一个当红鸡,确有姿色又声音甜腻会说话会伺候人,让宋太公很满意赞赏儿子一片孝心,如今却被殷春一眼看上了……

    宋氏的满族、以及居住在此的姑、舅、表等亲戚和奴仆上百号人被押到院前那大片的空地上,分男女两处汇聚。

    这时,宋江安排降军驱赶满庄十五岁以上男子也战战兢兢地汇聚而来。

    宋江令村民把自家在宋家当奴仆做活赚钱也没有参与罪恶的都认领在身边。只有几个年少男女被认走。在宋家当卑贱奴仆做工的当然不只这么几个,只是之前受惊已提前多跑回家了。这几个男女在内宅伺候人受主子控制才没机会跑。

    随后,宋江又叫把俘虏男丁和村民指认的凶残罪恶妇人无论主仆都绑到院前那排大树上。剩下不多几个女人赶到一边呆着。

    至此,宋江露出凶相真意,开始试探万大年允许他行事的底线,也是要试着破坏二龙山军纪山规,间接挑衅晁盖的权威。

    宋江是官僚政客思想,更深通权谋之道,别看只是县城小吏出身见识政治的层面不够,却把权谋玩得出神入化,心也够黑够狠毒,凡事能下得了手。

    他很清楚,打击领袖人物威望,树立自己的权威和影响力,极有效的一手就是让领袖所立的规矩所下的命令成为一纸空文,如此循序渐进不动声色地多搞几次,时间长了,潜移默化地就让下面的人不再信守领袖的规矩不把领袖的命令当回事,如此就把领袖的权威慢慢抹杀殆尽。而能破坏掉领袖规矩,自身不但能挺立不倒还继续风光红火的人物就会取代领袖地位。

    对于二龙山搞的特殊军事体制。宋江也很清楚自己要想走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路,绝对不可能赢得死心塌地造反的晁盖的同意更别说支持,要达到目的只能以瓦解和取代晁盖的老大权威自己来领导这个集体的绝大多数头领才能有效破解体制限制,到时候才能带领山寨受招安。

    晁盖已经无形中成为宋江实现理想的绊脚石。只是宋江目前还另有心思,没下定决心落草当强盗,也没到和晁盖起冲突的那一步,他没有铲除晃盖的心思,只是本能地开始着手准备。

    第一步,宋江命令那三百降兵每人持枪对绑树上的男女都刺一枪,不能直接要命。

    他这一手就是强逼降兵沾上屠杀大宋百姓良民的罪名,绝其归路。

    这不算什么。投名状是应该交的,否则就不能让二龙山人真接受和相信这些降兵。

    万大年自然不会对降兵的事说什么,对宋江要虐待屠杀宋家以亲族的无辜男丁包括半大或刚懂事的少年也不发一言。

    宋江见万大年垂眼无语,顿时眼睛一亮,紧抓机会,喝令催促迟疑不前的降兵立即轮批动手。谁若不动,或空用枪糊弄人不沾血,那就证明不是真心归顺,应该杀掉以绝隐患。

    降兵一批批上前枪扎俘虏的大腿等非一下致命处,很快轮完,也从此背上屠杀百姓的罪恶。

    宋江满意,在上百男女的痛苦惨叫声和百姓惊怕中,总算感觉舒爽,胸中中烧的怒火稍减,嗜血冲动和野心却更加旺盛,又命令地上放和俘虏人数相同的枪,要宋家庄在场所有的男丁全部都要学降兵那样做以表明态度。

    村民无知却不傻,知道若是听话地动手了,那就是帮助强盗屠杀宋家这种官府眼中忠顺爱国地主的大罪,从此就不是大宋的良民百姓了,日后要被问罪就不能继续踏实在此过活了,所以哪怕和宋家有仇,恨不能亲手报复宋家的人在内也都不动。

    宋江见万大年仍没有反应,就冷下脸来扫视村民冷笑喝道:“怎么?对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宋家人,你们不愤恨?给你们机会,你们不想抓住了赶紧报仇?”

    宋家人今日肯定完了,从此不会有机会再在这片土地上控制村民,也不会有机会凶残打击报复敢在今日报复宋家的村民。村民都清楚这个,自是不怕必灭的宋家日后算账。

    在宋江的威胁扫视下,村民一阵骚动。那些老头在为首几人的带领下走出队伍。当先那老头向宋江抱拳行礼,然后说:“尊贵大王,小人等自然对豺狼宋家恨之入骨。这样一家子连亲戚带朋友凡懂事了的几乎没一个是人的,可把俺们欺负坑害惨了。这满村人,哪家没受过这些豺狼的害?谁没被这家豺狼欺压毒打过?可俺们都是老实巴交种田汉,不能沾血当罪人呐。”

    “听说二龙山大王最是仁义,满山好汉从不坑害百姓。这位大王为何硬要俺们杀人背罪?”

    宋江闻言,捋着下巴上的胡须,一阵冷笑。

    “你们都是老实巴交的?不能沾血?”

    “我来问你,那为何之前那寨墙上满是拿枪抡刀举弓箭敢杀人的,嗯?”

    “我看你们不是老实巴交,不是善良,而是忠心你们的庄主,心里仍想和我二龙山作对。”

    宋江当县城官吏,很清楚眼前的这些庄民是些什么人,或者说很清楚大宋百姓是什么样。

    宋民老实听贪官污吏的话,老实听地主恶霸的话,老实听侵略来的异族的话,老实听凶恶强盗的话,甚至老实听那些地痞混混的话,总之在一切邪恶凶暴面前都温顺老实,唯独对仁善体恤百姓的人有脾气了,有要求,敢质问,敢试着顶撞不从。这包括那些真正重视并善待百姓的清正好官,眼下也包括有侠义盛名不强迫不坑害无辜百姓的二龙山强盗。

    正是二龙山军纪严明和在青州树立的良好形象让眼前的村民当成反抗的依仗和质问勇气。

    但强盗就是强盗,再好的强盗也是强盗,会凶残不讲理。为何要体谅无关人的难处?

    宋江越发冷笑,肚里暗说:“我宋江今日就好好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这些无知自私懦弱的草民懂得在强盗面前不顺从的下场。”

    他不理睬涨红着脸敢继续和他争辩的老家伙们,看了眼来兴,他眼中的杀意和指示很明确。

    来兴能在宋家混上待遇不错的总教头,除了武艺最高,人也机灵有眼力,一见宋江的眼神就立即领会了领导意图。

    他大叫一声:“这些老朽都是顺从效忠宋家豺狼惯了的,善非善,无辜并非真无辜,都是宋家的帮凶余孽,不听大王的仁慈批示,指不定心里还想着为宋家求饶意图日后算账呢。”

    喝声中,他抢步上前,抡刀就凶狠砍杀。

    他部下的三四十号暴徒紧跟着冲上去。一阵凶残屠杀,片刻就把敢站出来的老头都杀了个干净。

    满宋家庄三百多户却也就这几十个老头。

    艰辛的劳作,微薄的收入,贫贱困苦的生活,再加上宋家和亲朋奴仆打手豺狼般地盘剥践踏欺压殴打设坑欺骗……村中男丁很少能活过五十岁,过四十岁的都不是很多。

    就这样糟糕的生活,在宋家的淫威下,满村近千条汉子也不敢有反抗,硬是忍气吞声一代代听从宋家领导指挥,只对河对面的邻村同样的贫贱人呈强行暴力来争夺田地和用水这种微末利益。

    汉人的懦弱与变态般耻辱心理素质完全是汉人式长期腐朽统治形成的。

    即使是在对百姓相对宽容不少的宋代,也是决不许百姓抱团闹事的。

    不要说对抗官府管理,就是对抗庄主、里正、保正等民间百姓头头,无论百姓有多大理多大委屈多无人关心理睬,也决不能恃众反抗报复。敢闹事就会遭到官府先无情镇压打击。

    至于百姓的冤屈,那是次要的。或许事后会追究一下相关领导的罪责。往往是银子一活动,关系一勾连,别说害民官员,就是乡间地主恶霸也该死的不杀,大罪成小罪,糊弄就过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朝廷就是怕百姓养成反抗意识与习惯而最终造反,决不会真承认百姓的权益重要。

    搞来搞去,百姓确是懦弱老实好管理好奴役了,可中华民族也就成了好欺好杀的麻木不仁两脚羊。一代代王朝也在不断更替灰飞烟灭。百姓根本不在乎谁坐江山谁来统治自己,没有坚定不移的爱国观念与抵抗野心勃勃侵略者的意志。

    反正谁坐江山,也没有百姓的尊严与权益保障。管他是异族还是哪个野心家上台。

    这是华夏百姓的悲哀,也是中国历史与伟大文明的悲哀,就是这样,伟大的中华民族一步步丧失太多先进文明成果,最终沦落为愚昧落后悲惨的民族。

第514节及时雨借机发彪6

    宋江的暴行引起村民的一阵惊叫怒骂,但也仅仅如此,转眼就变成哭爹嚎叫与徒然哀伤。

    宋江见万大年仍然没有反应,暗暗得意一笑,又冷酷地扫视只敢用愤怒眼神隐讳地盯自己的村民,冷冷道:“我再问一遍,你们还有谁是同情支持豺狼宋家,不肯抓机会报复宋家的?”

    他希望这里的人,起码是这里的男丁都继续反抗不从,那样就有借口继续屠杀下去。

    他喝令三百降兵围住百姓盯紧,若有不轨者立即诛杀,以此加强威胁逼迫。

    宋家庄人此时才明白强盗就是强盗的道理,至少在这位黑矮子山大王领导下的二龙山强盗同样是不讲道理的凶残强盗,和别的凶残害民强盗没有区别。

    满村男丁怕了,老实顺从了。

    这时有和宋家有深仇大恨又极想报复的汉子一见怎么也脱不过动手,终于站了出来,从地上捡起一条枪,在二龙山兵马的监视下勇敢地上前对准他最恨最想杀掉的宋家人下了手。

    在他的带动下,顿时不少汉子跟着站出来,从地上捡起枪恶狠狠解气地捅向最恨的目标。

    动了手的人站一边。剩下不动手的一目了然,只得动手,一想通了也就快了果断了。

    绑树上的男女老少无不被乱枪捅得多处是枪眼,不少的死了。剩下的也被宋江特意指使降兵干脆利落地杀掉了,并把所有俘虏的脑袋砍下来在宋家大院挂起来示众,也让降兵彻底背上屠杀良民百姓的罪孽无法回归朝廷。

    宋江稍感心满意足,对村民说:“很好。你们现在都是有良心有勇气的好人。都不必害怕官府日后来清查报复。都回家去收拾东西跟我部人马搬去二龙山过好没有欺压的日子。”

    他是以防备官府事后追责百姓为借口要强掳百姓入伙了,继乱杀无辜后,又是在试探破坏晁盖禁止的这一条山规。

    这一环扣着一环。步步有借口应付晁盖有可能的责问追究。

    宋家庄百姓一听就不乐意了。

    凭着法不责众,又是被迫的,村民有希望逃脱官府的追究,还想继续在这生活下去。宋家被铲除了,霸占的那么多地说不定能趁机分了占了,还没了豺狼庄主欺压,那多好。这更是希望的美事。况且夏收眼看就到了,忙乎了小半年才要到手的收获,村民哪舍得放弃。汉人可是一向把地和粮食当命一样珍惜着。

    宋江哪管村民同意不同意,不理睬村民的哀求,只对一直冷着脸沉默不语的万大年半是解释半是试探道:“大年兄弟,非是宋江心黑手辣。不如此,二龙山容易让人感觉仁善好欺,不利于树立晁天王的威名霸气。强盗就是强盗,不能被世俗束住手脚,不然难成大业。”

    看万大年仍然沉默不语,宋江从那丝毫不变的表情中实在猜不透万大年的心思,又笑着试探到:“强掳这些人上山,非是宋江有意破坏晁天王的规矩。山上种植着广大的田地和牧草,养着众多牛羊牲畜,这些都需要人手来耕种管理收割。最要紧的是弟兄们要穿衣着鞋子,需要妇人来缝补制作。可山上尽是汉子,哪做得来妇人的活?指望大夫等家中太少的婆娘女人来做,累死也干不了,如何能成?那不是长久之道。有了这些人就大大缓解了问题。”

    他心里话了,我宋江今日不能全杀了这里的人,也要强掳上山奴役起来并用此打晁盖的脸,让二龙山的满山强盗一看到这些人就会想到我宋江的厉害,权威就迅速树立起来了。

    万大年终于开口了,瞥了宋江一眼,声音淡然:“此行总要如了押司的报复心愿。”

    说那么好听做什么?

    你糊弄傻子哪?你当我不知你在故意挑衅天王的权威灭天王的尊严,意图不轨?

    一句话堵得宋江再不好耍心眼卖弄唇舌。

    另外,宋江总感觉万大年望自己那一眼,里面似乎隐含了无尽的嘲弄与轻蔑,更有说不清的某种意味在里面。他干笑两声,心说你不翻脸阻止就好,厚脸厚皮又喝令:“敢不听安排不去二龙山的,必是意图日后报复二龙山的歹人,统统杀了以解后患。”

    这么一说,生铁佛、飞天夜叉带着来兴等暴徒跟着一阵恐吓逼迫,刀都差点儿直接砍过去。三百降兵至此也绝大多数死了逃走回归正统的心,也跟着积极表现,纷纷威逼村民。

    村民无奈,只能屈服,赶紧放弃争取,四散回家收拾东西搬家。

    这时,万大年突然又难得地开口了。

    “押司大才。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强掳这些人上山。他们心怀怨恨,如何能老实为我二龙山效力?押司有何有效办法?”

    宋江闻言嘿嘿一笑,捋着胡须也淡淡道:“这有何难?”

    “朝廷对发配罪犯面上刺青盖金印。我等从中得到启发,何不学学?”

    万大年一愣,“你是说也在这些人脸上盖上二龙山三字以示身份的金印?”

    宋江却冷笑一声道:“只那样如何能成?”

    “官府知道了这些人是被强迫的,原谅他们,不在乎二龙山三字标记。这些刁民岂会死心塌地为二龙山出力而不处心积虑伺机逃走?”

    看万大年没有追问之意,宋江却要说下去,“宋某的意思是在这些人背上烙上誓杀赵佶四个大字。他们永远也抹不掉,也永远无法得到官府原谅而逃走就能重当顺民。只能一心效劳。”

    宋江本以为这么一说,万大年会至少惊讶一下这法子的歹毒却也高妙。不料万大年没有丝毫反应,仍然平静无波。

    他不知道的是桃花山祝家叔侄为部下死心塌地当强盗不投降朝廷出卖他们,早已搞了烙印标记这一手,是在部下脚底都烙上灭宋二字。

    他的法子只是更恶毒,即使二龙山日后受招安,这些宋家庄百姓背负着诅咒皇帝的大罪大不敬,也恢复不了大宋良民身份,得被官府积极坚决清理掉。道君皇帝也决不会宽恕这些人。

    如此,宋江仍然实现了彻底报复清理敢坏他父子名声的颂家庄的目的。

    谁敢得罪他宋江结下仇,他宋江就要谁不得好活也不得好死。这是上位者应该有的威严。

    收拾了颂家庄,人财物抢劫一空。宋江也不会放过对面的颂仙庄,对万大年和二龙山人马所说的理由是孔家一向善待村民并维护了颂仙村民的利益,为村民利益不惜血本和生命和颂家庄豺狼庄主及刁民进行无数次生死搏斗。可当孔家被豺狼陷害时,这些村民是怎么回报孔家的恩义的?

    袖手旁观,无视孔家灾难,任孔家父子被冤屈围攻虐杀,无一人有良心给孔明那边通风报信提个醒,不仅如此无情无义,更有不少无耻忘恩负义之辈翻脸如狗,积极投靠豺狼,在孔家的悲哀上再狠狠践踏。

    如此禽兽一村之辈难道不应该遭到现实报应与教训?

    当强盗的,维系团体的最要紧纽带就是义气,最恨的自然也是无情无义背叛的。宋江如此一煽动,顿时激起众人的怒火和报复心。即使是万大年部下的骑兵也有了屠杀冲动。

    但万大年无动于衷。部下骑兵知道军法森严,也是要紧跟自己的领导走,这才无人乱动。

    宋江也没指望能煽动万大年参与破坏山规。有三百降兵和来兴等暴徒就够用了。

    颂仙村的人在经历了孔明孔亮的愤怒报复后,又倒霉了,满村老弱傻子等宋江眼中的无用之人,纷纷在抵抗不从的借口中被生铁佛等带领下屠杀干净,村民家家的钱财被搜刮干净,当然宋江不会让参与行凶的私吞违钱财反规定事后被晁盖等人当把柄说事,所有人都要上交,否则一经查出么藏按军法定罪不饶。最后也是举村搬家,跟着去二龙山当苦役。

    干完此事,在满天的哭嚎声中,宋江还不解恨,喝令把两个村庄以及这里眼看要收获的庄稼全部放火烧毁,让颂仙山这个幽静美丽适合生活的山谷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居住形成村庄。

    一直没表示任何反对意见的万大年突然冷脸开口了。

    他扫视生铁佛和丘小乙冷冷道:“你们莫非当二龙山山规军纪是摆设?当天王的权威是假的,可以随便挑衅的?”

    他刀指参与行凶的众人,冷酷道:“今日事为成全昔日宋押司通风报信对天王的恩义,做得已经过了,我没说什么,也没阻止。此地的人也确实有罪过,应该受到惩罚与教训。但,这里的房舍村落何罪?这里的庄稼何罪?这里的一切财物难道不是大汉百姓辛辛苦苦一点点建设起来的?你们为何要积极毁灭我们汉人的劳动成果?

    难道你们不是汉人,是只会来一次次野蛮破坏的异族,不是享受汉人一辈辈辛苦努力的成果长大成人的?你们是石头蹦出来的,是妖魔鬼怪神仙不用汉文明提供的衣食住行?”

    那些降兵听了这话都露出羞愧之色。

    生铁佛、丘小乙哪听得进这个,露出不服不惧之态。来兴等暴徒也跟着露出不服。

    万大年冷笑一声,喝道:“谁再敢乱来,休怪某家的刀下无情以证军法和天王威严。你若想脱离二龙山来达到逃脱约束与惩罚的目的。既为叛徒,二罪并罚,更休想逃脱一死。不信,你就放胆试试看。”

    他一举刀,部下五百骑兵紧跟着老大按刀大喝一声以示坚定不移支持响应,虎视眈眈盯着生铁佛等。

    生铁佛、丘小乙虽然自负武艺,生性凶狂,却真不敢玩什么脱离二龙山不受管束而挑衅万大年的恐怖神箭,更不敢招惹骑兵惹来追杀,顿时收敛不服与桀骜不驯的暴虐凶相,不敢放火了,都看着宋江。

    宋江被当众驳了面子,心中暗恼,就此记恨上了万大年。

    他是无耻又腹黑的官僚政客又有了凶残强盗本色,可不会因为之前万大年救了他一命就念恩感激万大年。只要政治和野心需要,谁阻碍了他,谁他也不会原谅放过。

    只是眼下形势比人强。万大年才是这只军队的权威。他宋江只不过是个二龙山的客人,无真正的权力更无勇,无法压制万大年的威风与管制,更别说报复了,心里再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先忍了怒火玩精熟的政治妥协退让一下。

    心腹打手们还望着自己等待指示呢,宋江嘿嘿干笑几声,脸不红心不跳地镇定自若对万大年道:“兄弟休要发怒。有罪有错,都是宋江的不是。宋江一力担了。要打要杀,宋江在晁天王面前领了就是。”

    反正今日想做的事已经绝大多数做成了。今日我不如你,让你一步。但你也别得意。想对付我宋江,你还没有资格。

    更重要的是,以晁盖为人,绝不会为此事而追究我的罪责。他那豪侠村夫水平,也看不透我的图谋……

    嘿嘿。若我上了二龙山,山寨早晚是我的。欠我的人,到时自要一一偿还。

    你成大年莫不要以为只要抱紧晁盖大腿,在二龙山就会无人敢招惹你没人能收拾整治你。谁会是真正的老大,谁才是二龙山的真正主人,你眼不瞎得看我。就你们这些江湖莽夫无识蠢材村夫哪懂得官场规则与手段,玩你们不要太容易,稍使些手段也能把你们耍得如孩童一般团团转,想收拾你,有太多方法能名正言顺地砍你脑袋。你们死都不会明白怎么就死了,说不得至死还在对我宋江感激涕零。

    哼哼……

    宋江虽然诧异于万大年这种野人般的武夫居然能说出大汉什么的大道理,还说得如此铿锵有力条理分明,但也仅仅是稍诧异了一下,他根本没把万大年一类的人放在眼里。万大年也确实没什么水平,能说出那些也是听赵岳说过类似的。

    连晁盖如此英雄了得,宋江内心论做事水平创业当领袖的能力也不屑一顾。

    他佩服敬重晁盖仅仅是喜欢其为人。

第515节梦碎一地

    宋江退让了。万大年心中有数,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宋江咄咄逼人,无视了宋江的嘲讽。

    大队人马押着颂仙山两村上千户百姓和宋家的几个劫后游魂女人、搜到的数十万贯钱财,以及不多的粮食和油盐等其它物资,浩浩荡荡赶向白虎山寨。

    宋江和万大年并骑而行,似乎忘了之前的冲突不快,显示了绰号的风范和万大年说笑着。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算计报复万大年的计划,有合理的借口让万大年不能拒绝这个坑。

    另一边。

    殷泰带队紧急去攻打县城。他要拦截住那些逃走的县兵逼降,然后利用来取城和抢劫。

    从白虎山到县城有几十里,县兵步行即使抄近路也肯定赶不到骑兵前面及时逃入城中。殷泰不是他二货弟弟殷春那样没脑子,人虽长得五大三粗象个莽夫,实际很有心计,盘算好了。

    但骑兵一路注意县兵踪迹,却直到县城也没看到半点影子。

    那位弃盔甲和战马仓皇钻山逃走的县尉在指挥部下攻打白虎山山寨时,表现得贪生怕死,无能之极又猥琐不堪,当时恨得张彪王用眼睛直冒火,若是有权会直接挥刀砍了这个草包以震慑军心逼迫县兵猛攻,可惜县尉是正九品官,县治要员,张彪王用虽是边关悍将,拼死拼活七八年也只拼到从九品,但二十六七岁就能成为有品级的武官,这在‘无战事’的北边关已经很幸运了,王进、林冲那样的高手还是不入品级的呢,张王二将调到青州任偏将,品级才升到正九品,和县尉同级,并且双方还不是一个系统的,互不相属,只是临时搭伙剿匪,性质是服从提辖官崔猛指挥配合军事行动,连崔猛也不能说杀就杀掉县尉,张王二将更不能。

    但此刻,那猥琐不堪的县尉却没有了丝毫的草包样,即使只穿着内衣钻山林,也不是仓皇逃窜必然会被树枝荆棘刮得的那种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惨相,相反他内衣虽然被汗水浸透却依然完整,神情也不是之前的窝囊样了,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眼里闪烁着精明骁勇之色,钻入山林后,见没有追兵杀来,立马就恢复镇定自若,带着有受伤的却一个没死的五百部下挥刀开出通路不急不慢从容离开了白虎山,然后满身轻松地继续走山间既近又阴凉的山路,方向却不是向北紧急回县城通风报信布置城防,而是向东一直奔向海边方向。

    五百部下也和老大相似,脸上是凶悍精明相,丝毫没有了攻山寨时的胆小无能窝囊相。

    原来这伙人名是县兵,暗中是凶狂走私犯。

    自从青州闹强盗,县城不得不设立军队驻守,这位叫马保的原府城禁军骁勇小军官意外当上了白虎山县县尉这危险官,迫于家中生计,又不想喝兵血让贫酸的部下承受他承受过的痛苦暗愤,不久就开始利用军队的便利开始走私,从开始的大伙儿集资,没多少钱,小打小闹,摸门路,熟悉情况,战战兢兢,到建立销货渠道,获取走私暴利,熟门熟路,越干越胆大心细,越干越有劲,他们本身也在走私遇到的各种凶险抢劫厮杀中迅速成长起来,由内地战场菜鸟混日子无能的士兵团体变成凶悍能战敢拼命的异类宋军。

    数年下来,和海盗打交道多了,和一些海盗头目也混熟了,成了另类朋友,也就慢慢了解并相信了海盗帝国的兴盛与美好,心就动了,把在大宋生活得不自在没希望的亲人朋友托相熟的海盗悄悄移民走了,自己则贪图走私的便利与暴利,继续混在大宋当官兵,为家里赚钱。

    他们这类人实际已经是海盗帝国外围的公民了。众多移民就是由走私犯转化或带来的。

    马保这类人,心早不在大宋了,哪会为大宋的统治考虑。

    走私不仅仅鼓了他们的腰包,也丰富了思想。

    他们无形中受到海盗影响,开拓了眼界,对社会有了更高更深刻的认识理解,对一些犯罪分子不再象以往那样简单认为统统该死该杀,比如更容易理解同情官府严厉打击的山贼。

    若至少生活有那么点奔头和希望,正常人有几个愿意去当随时会送命的强盗?

    很多强盗不过是逼上梁山罢了。

    有这种思想,马保所部官兵一心想抓紧机会多赚钱,哪会有积极性剿匪。他们内心里认为既然披了这身县兵服,尽量保护好本县百姓不受强盗残害就尽到了良知和职责。

    白虎山区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很适合歹徒活动,剪径强盗却不多见,这是马保所部功劳。但象王枭这伙熟悉本地情况的大股流寇就不是容易对付的了。而且王枭他们看不上小户百姓家那点油水,专盯大户捞肥的。而如今的青州能生存下来的大户有几个能是良善的。

    所以王枭一伙在马保眼里也算是劫富济贫的好汉了,尽管济的只是强盗自己的贫。

    上次马保部白虎山剿匪不过是迫于压力的行动,稍一打就丢下些弓箭武器败走了。而弟兄们中的一些冒够险想和亲人团聚过平静日子的,也借此次机会冒充阵亡暗暗离开了。眼下这五百兵是补充了知根知底同心协力继续赚走私钱的。

    可今日一战,二龙山人马意外参与进来了,给了马保一伙趁机脱身的机会,同时也意识到县城必不保,不想和二龙山强人死战,那就意味着当官兵走私也干到头了。

    马保却是知道海盗在沉寂近半年又出现在青州海边,只是这次不是向大宋海贸走私,没带货物来。他也是果断,干脆就此离开去当海盗赚钱得了。听说抢野蛮异族很过瘾,又不亏良心。

    反正也是半年没干走私没赚到钱,县城家中那点军饷钱财都在身上,说走就能走。

    这伙人轻轻松松径直去了并不太远的海边,在一个暗中戒备森严的渔村被驻扎在这的梁山军缴了械,见到了孟福通、马麟。

    此时的孟马二将已经基本移光了沿海本就不多的居民,剩下的任务就是等待赵岳的指示。

    双方并不认识。

    但马保一报名号和在青州的身份,说不走私了想带弟兄们当海盗。马麟就翻出个册子,一查青州部的名单和相片就笑了,说:“不错,是马保兄弟。欢迎你们加入我们光荣而神圣的事业啊……”

    梁山自把山上的数万男女工人兼部分武装力量移走后,现在满山只剩下不到两千武装汉子担任着皮革生产、销售货物和保卫梁山泊等工作。独龙岗鬼脸儿杜兴那藏着一千兵马。

    赵岳开始着手把梁山向军事基地转变,正需要人手。青州这只一千兵,怕是遇到大事不够用,但无法从人手已经捉襟见肘的梁山调更多兵来。马保部来投,又是敢战的一伙,正好留用。

    马保一伙无意中跟对了潮流,乐了。白虎县这边则梦碎一地。

    殷泰算计得挺细,但哪知道县兵内情,不过没捉到县兵借力也不在乎,引骑兵直接冲到县城下,见城门紧闭,城上只有二三十个战战兢兢的衙役带着些民壮守城,就明白那些县兵果然还没逃回来,城池守卫既然如此薄弱,也不用等着捉县兵相助了,当即提斧大喝:“某家是二龙山好汉闯塌天殷泰,今日特来诛杀贪官污吏还百姓以青天。不想死在我骑兵箭雨下的就赶紧放下武器。”

    城上守卫见一伙不是官兵的凶悍骑兵如雷冲来,为首者更如恶魔降世,早吓得不行,再一听来的居然是青州最强大的二龙山强盗就更不敢抵抗。被强迫来守城的民壮绝大多数轰一声丢下武器就跑。

    赶紧回家老实躲着吧。

    听说二龙山强人军纪严明,行事很讲究,从不为难正经百姓,不抵抗应该没灾,若是抵抗,怕是要死在恶魔箭下,再说县城一没兵,二没有些武力的捕快,三更没有大将坐镇,就凭这些寻常甚至是文职衙役带领,哪挡得住二龙山强盗哇。敢留下反抗,城一破,指定要遭受报复,满门老小就不用活了。

    城上领头防守的正是那位从孔家庄侥幸逃走的捕快老吏。

    尽管青州军调县兵去围剿白虎山贼了,但知县高腾进仍然害怕有强盗打来,可城中实在没有得力人手领导守城,他就把这位敢厮杀也有些武力和战斗经验的老吏临时提拔为都头,哄着老吏尽心尽力为他卖命挡过这一关。

    这老吏终于当上梦寐以求的都头,欣喜若狂,感叹总算没白辛苦一场,死心要把都头职位牢牢坐实了抓稳了,从此享受当官的滋味,为争取表现更好,确实满拼的。

    此刻,他也很害怕,但却利令智昏,失去了以往的刁滑,没遵守保命法则赶紧缩头逃走,而是想凭城全力挡住强盗,再立大功,一看守城民壮纷纷逃跑,顿时急眼了。

    无人守城,城一破,那他刚到手的都头宝座也没了。这怎么可以?

    “都不许跑。都特么给本都头老实守城。不要怕。骑兵又上不了城。强盗打不进来……”

    可任他喊破嗓子也止不住民壮逃跑,就连他身边的衙役一看不好也开始纷纷而逃。

    老吏急蒙了,这特么是跟老子的官位过不去啊。

    “我叫你跑。”

    他大吼一声,一刀把附近一逃窜的衙役砍死,“我看特么的谁敢跑。”挥刀又把一个附近逃跑的民壮砍翻。

    这厮一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要没了,急火上窜,恶向胆边生,疯了一样挥刀乱杀。

    他的狂暴不但没阻止逃跑,反而激起众人的愤怒和反抗。

    那些衙役不敢报复,只躲避着老吏继续拼命逃窜。但民壮急眼了,或愤恨亲人被老吏杀伤了,大怒,大叫着狗贼、还我爹命来等,挥舞着刀枪涌过去一阵乱砍乱捅。那老吏又不是真有强悍本领,转眼死在人民的愤怒下。

    城上人片刻跑了个净光。

    殷泰和众骑兵们都乐了,原还想着甩绳子爬城进去打开城门。

    县城尽管是水泥加固过的,但只有丈把高,很容易爬上去。

    可积极参加守城的拥官民壮,也就是本城的那些讨好官吏祸害百姓混生活的地痞流氓是活得最现实的人,账算得清算得快,想借着机会参与抢劫大捞一笔,干脆投靠强大的二龙山也当强盗算了。

    咱也过过不服王法管大碗酒肉大秤分金的痛快日子。

    城门被这些人很快打开了,大叫着热烈欢迎二龙山人马,强烈要求加入也当二龙山好汉。

    殷泰还怕二龙山兵多?

    他也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欢迎是为了什么,但这不要紧,正好利用,也自有法控制。

    随后,在本城地痞流氓的积极引导下,杨适带人直扑宋发贵宋押司家。殷泰直扑县衙。其它头领头目带人分头扑向本县县丞、主薄等贪官污吏商人老财等油水厚的家或武备库等要地。

    灭门之祸来了,那么宋发贵在干什么呢?

    两字,沉睡。

    这厮被高知县有意瞒了,根本不知道杀害孔明孔亮未成。县城封锁进出,也隔绝了内外消息联通。对于县城捕快队伍为何没昨天回来,宋发贵以为是杀完孔家,队伍累了,不想当天仓促赶回县城,留在他家庆功了,今天仍然没回来,又为以为象县兵一样被借调去参加剿匪了。他根本没把无权无势的孔家当回事,祸害就祸害了。

    和高知县庆贺,发财和灭贼大功到手了,高腾进阴险地故意暗示宋发贵凭此功极可能升为县丞,本县县丞那厮老了,又不长眼地居然敢和当朝白宰相的亲戚我作对,也该离退了,到时再玩死他刮光他盘踞此地数年搞到的巨额钱财。然后此地就是咱兄弟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天下了,云云。

    宋发贵一听这个就乐屁屁了。

    县丞啊!

    虽然官不大,品级只是最低的从九品,但却是官。当上县丞意味着脱去千难万难脱的吏身,从此是正经八百的官了.....

第516节魔鬼遇妖精

    宋发贵或许智商不低,心够黑够阴狠,但水平显然远没有宋江的高,只论这个也确实不配和宋江争呼保义及时雨绰号。

    他想得美,一高兴自然就喝得大醉如烂泥,结果自然是梦碎一地,在醉梦中正美梦连连,梦见自己步步高升成了高大上的贵族,被冲进来的二龙山强盗扭翻身绑了个结实嘴堵臭袜子。

    这厮吃痛终于醒来,迷糊中看到的是自己被提着走,而入眼的是一张张狰狞的脸、血淋淋的钢刀和一具具残缺不堪的可怕尸体。尸体正是他家的打手恶奴。尚无子嗣才没有丧亲之痛。

    他老婆只是个活在他淫威下的老实鹌鹑,二龙山军纪下无辜得以不死,只是早吓昏了。

    宋发贵一下完全清醒了,惊恐万状地瞪圆了眼睛,吓得屎尿齐流,看到财产被搜刮走,粮、油、盐、布匹、灶具、酒壶……强盗全不放过,连那些他费力弄来享受的上好却沉重的家具也没拉下,这厮又心痛地肝肠寸断,两眼一翻白晕了。

    来行凶的杨适喝一声:“千万把这厮看好了,别让他死了。公明哥哥等着泡制他呢。”

    吼完了,又带人在地痞的引领下冲向其它肥羊家……

    高腾进在微醉中于县衙内堂椅子上安坐着,一手把玩着爱不释手的金元宝,闭眼盘算着怎么利用此次大案把功劳与好处尽可能搞到最大,怎么把不对付的县丞也牵扯进去,最好是能一下子就侵吞到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这厮的心已经彻底扭曲,眼里只有钱和权,大热天又不是上堂处理公务却仍然穿着官服戴着知县官帽,他迷恋这身官打扮,每天睁开眼睛就要穿戴上。他知道一切好处都源于这个。

    骤然听到外面嘈杂一片乱轰轰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高知县并不关心,但这打扰了他的美妙畅想和心情,怫然不悦,吩咐身边奴才去喝止一下。

    县城太小了,经不住奔马的度量。

    殷泰带兵片刻杀到县衙,下马拎了步战双斧冲进去,迎头正巧碰上那出来查看情况喝止的刁奴,劈面一斧砍翻在地,大喝一声:“杀。”

    一骑兵当先闯入内堂,一眼看到一个一身县老爷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惊慌失措地从椅子起身想逃走手里还紧捏着个金子,顿时双眼一亮,几步抢上去一把揪住高腾进,嘿嘿笑着把双翅官帽戴自己头上摇晃了一下体味官翅的乱颤的感觉,又一把揪住高腾进的头发,把挣扎的高知县拉得后退低头露出后脖颈,另一手恶狠狠一刀砍下。

    在死亡的一刹那,高知县顿悟了。

    悟的不是他母亲至死要他当个爱国护民好官一生平安无愧天地和祖宗的殷殷期望,不是应当怎么做人做官勤政爱民,更不是参透玄机如何趁机脱去肉体凡胎臭皮囊成仙了道,而是他终于明白了高官的阴险高明无耻、官场的阴森冷酷、政治的无情无义。

    死前他总算清楚了白时中白相把他安排在白虎山当知县的可怕用意。

    白时中对弄了个绰号白骨精的族妹,心中很是不喜。

    尽管京城对白淑娘的克夫事迹议论得并不多,但白时中却仍然感觉颜面受损不轻,有心除之,却一时没有良策,这时恰好一心谋求‘上进’的高腾进插了进来成为白家女婿,白时中暗喜就手安排了任命。

    在危险的青州和白虎山县当官,高腾进若能不死在强盗刀下,那证明白淑娘白骨精是假的,白相家的颜面不但可以挽回还可以做做文章增加声望。高腾进既然命大有福,能在强盗险地生存下来,可用,也可当个好棋子来帮着从地方上捞钱,以后提拔起来也可做官场的帮手。

    若是死在强盗刀下,那白淑娘也指定活不成,正好清理掉这个辱没白家名声的扫把星。

    总之,无论高腾进和白淑娘结局怎样,都有利于白宰相家。

    白时中算计得高明隐蔽阴毒却完美。

    高腾进自负聪明,自觉展示能干忠心能赢得白宰相的青睐,却是刚立身社会与官场的十足菜鸟,又迷信高官的素质修养和亲戚关系,哪瞧得破白时中的布局,轻易就被白时中捏手心耍弄。

    他和很有姿色的白淑娘成亲数月,却并没有做真正的夫妻。

    他扭曲的心里只有权钱富贵荣华,无心美色,在白淑娘眼里又只是个要被克死的人冷淡拒绝亲热,高腾进娶亲也只是为了攀附白相这门亲,既然达到了目的,所谓的爱情和孝顺仁善上进好青年进士官员形象也就没有了,整天盘算讨好白相弄权和捞钱,被妻子冷淡,索性继续独自睡,如此也更方便做那些贪赃枉法事。弄来的钱财也正好不用交给老婆管,自己收藏了独品快乐。

    白淑娘和父母也认清了高腾进的嘴脸和疯狂扭曲心态,越发失望,劝说不得只能认命。

    “我太嫩太幼稚天真。悔不当初哇。”

    这是高腾进死前如电运转的思绪中的最后一点念头。

    没人知道他后悔的到底是什么。

    那骑兵提了高腾进的脑袋,在哈哈大笑的轰闹中戴着官帽和其他弟兄们又继续冲向内宅。

    白淑娘来到此地后,除了骑马,平时从不出门,孝顺父母,剩下的就是沉迷习武来打发时间和无聊的生命。白太公夫妇也不愿意出门,不愿在街上承受本地人痛恨嘲讽的眼神。

    高腾进这个‘好’女婿来白虎山县时日极短,却已经落了个高八尺的代号,太贪婪,刮地皮太狠。当地人,包括同样是贪官污吏的和恶霸商人财主无不鄙视痛恨,盼其早死早滚。

    强盗冲入县衙时,白淑娘象往日一样正和两丫环在习武玩闹,听到动静不对,白淑娘有遭遇强盗的经历,很是敏感,赶紧和丫环披挂整齐,护着父母想杀出去。

    她的意识里压根儿就没出现过丈夫高腾进的生死安危。

    但强盗进来太快。

    白淑娘在内院门口一眼看到那个戴官帽子的骑兵提着高腾进的脑袋。她这才想起丈夫。

    这个靠白时中的权势当上知县的丈夫是第五个男人了,果然也死了,被克死了。

    白淑娘压在心底的梦魇伤疤又被残忍揭开。

    “我确实是害人的白骨精。”白淑娘喃喃自语,眼睛瞬间直了,又陷入当初遭遇强盗的那种疯魔状态,世界消失在她意识中,她脑海里只有绝望的自判,眼里只剩下那个提她丈夫脑袋的凶恶强盗,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叫得声嘶力竭,令人听了不禁意颤心碎对她心生怜惜。

    “我是该死。”

    白淑娘听不见父母心痛之极的呼唤我苦命的好闺女,听不见两忠心耿耿又贴心的丫环的焦虑呼唤小姐,也听不见冲进来的众强盗的诧异不解又凶恶的笑声,只无意识嘀咕着:“可我为什么该死?我有什么深重罪孽?”

    又是一声可令杜鹃泣血的尖叫,白淑娘死死盯着那个骑兵,双刀一错,大叫:“你才是白骨精灾星。杀我丈夫,誓不干休!”

    这是她残存的挣扎意识里最后一点自赎和辩解,随即就疯狂冲了上去,居然一纵就越过正常状态下打死也不可能达到的五六米距离,双刀也如通了灵般可怕。

    那骑兵本是个小山头的大王,在加入二龙山之前已经身经百战,武艺不错,更有厮杀经验和足够的警惕性,一见这位相貌如花的小妇人转眼面目扭曲古怪仿佛被妖魔附体发出可怕的恶煞杀气,又只盯自己,已经诧异中提起小心,再见白淑娘如鬼魅般纵过来,惊骇下把高腾过的脑袋丢过来阻挡,但被轻易避开,却赢得时间横刀拼命架住凶猛劈下的双刀,堂堂雄壮大汉居然招架不住苗条小女子这一击,被剁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惊恐中眼见双刀又如电左右斩来如剪刀一样要把他一绞两段,他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闭眼等死。

    但他等了半天却没感觉到钢刀入体的疼痛,没死成。原来是附近的战友及时围攻白淑娘,引得陷入疯魔的白淑娘由武人本能回刀招架,剪刀斩只差一点点没斩到,这才险之又险救了他一命。

    他们这些二龙山精锐部队最近几个月经受的严苛训练是公孙胜从清州军那学来的小团体配合作战,苦练已经形成习惯成自然,一入战斗状态,小队就会自动形成相互策应的小阵,进入县衙后院内宅也没松散开,发挥出了意想不到效果。

    那骑兵逃过一死却汗流浃背,说声侥幸,却双腿仍然发软想起一下没起得来。

    白淑娘刚才那鬼魅般的进攻,其恐怖仍留在他心里,击溃了他当杀人如麻的强盗建立起来的刚勇凶残和自信心。

    此时,白淑娘双刀如轮似电,进入和空灵状态相似的疯魔中,一身潜力和天天苦练修来的刀法在强盗的凶悍围攻中下意识到地全部暴发出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发挥到极致。

    十几个强壮灵活凶悍的骑兵刀枪齐上,鞭锤锰攻,更配合了小团体作战攻防一体的有效阵法,却居然奈何不得这个小女子分毫,反被杀得节节败退,不过片刻间就有不少强盗受伤。

    白淑娘凭一人之力就挡住了大批强盗冲入院子的去路,并压得众强盗退向院子外。

    两忠心耿耿的小丫环也横着刀保护着白太公夫妇,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拼命并死在强盗手里,却没想到会是这场面。

    二人一面庆幸一面知道小姐犯病了,心痛不已,流泪哭叫着小姐。

    白太公夫妇更是心忧闺女,老泪纵横,却束手无策,只恨命运对闺女太残忍。为何灾难不全放他们身上来承受。

    殷泰在前面不见入内的部下完事出来,又听到部下惊急呼喝和激烈的打斗声,心中惊愕,纳闷这小小破县城难道说是个藏龙卧虎之地有高手护着高家内宅?

    他赶紧奔过去,看到一个小女子如神灵附体般强悍,居然能杀得众多强盗大汉仓皇后退。他咦了一声。

    眼见部下危急,已受伤的不少,殷泰驱开部下,大喝一声,舞步战双斧接住白淑娘,救下部下。

    一个是高大雄壮丑恶如魔鬼的大汉,一个是高挑美貌却也如同成魔的小女子。

    二人一时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得难分难解,惊心动魄。

    殷泰大叫一声好本事。

    这位心地不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汉生凭第一次心生善意爱念,对疯狂又满面古怪与痛苦的白淑娘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越打不是越有杀机反而是越有一股强烈的爱护疼惜想好好呵护这小女子的冲动,手不软,心却软了,怎么也下不了毒手。当然他想杀,也未必能杀得了,至少短时间内不行。

    殷泰惊骇这小女子的武力如此高强,心中越发爱惜,眼看这女子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话住不了手,他说服不了,也无法凭武艺迅速取胜,心思一动,抓住白淑娘神志不清的弱点,步步引着来到院中一大树附近,手上加劲成功牵制白淑娘的一口刀斩入大树一时拔不出来。他早算计好了,趁机一斧猛击凭强横力量打掉另一口刀,扔了双斧,两条胳膊一齐上,死死抱住白淑娘让她挣不脱无法再疯狂抡刀子厮杀。

    两丫环一见小姐被强盗抱住了,顿时急了眼,奋勇抡刀想过来解救,却被骑兵拦住轻易就捉住了。

    “不要再反抗了。我保证不伤害你的任何亲人。”

    殷泰大叫着,见这话没有丝毫作用,又大吼:“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押寨夫人了。哈哈.....我对天发誓,此生会一心一意对待你,别的娘子再好某家也决不起心思。”

    白淑娘正痴魔地疯狂扭动挣扎,听到押寨夫人,突然不反抗了,眼睛仍发直,神色怪异地痴痴笑起来,“夫人?呵呵.......我是白骨精转世白家的灾星,专克丈夫,已经克死五个,你要做下一个,呵呵......”

第517节坑再大也挡不住潮流1

    殷泰听到白淑娘梦呓般介绍着死的五个“丈夫”,心里涌起的不是厌恶或害怕,反而越发心疼这骁勇的小女子,赞叹这小女子真是命苦却惊人的坚强,若换个人,在大宋这种迷信、长舌、又最爱拿道德上纲上线说事的国家,就算是个大老爷们,也早被社会舆论压毁了逼死了,可这个小女子不但未倒下没死,还能惦记着父母,屡经致命打击还挣扎活着。

    这真是个奇女子!

    她这么出众,这么孝顺,这么善良,这么美丽,这么年轻,这么……理应得到关爱保护与幸福。

    殷泰唏嘘不已,生平第一次心软的象面条,不再算计任何利益得失,甚至眼睛都湿润了。

    他认为这是天意,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让他来拥有这样的出色女人并呵护好,由此在心里发誓我殷泰对天盟誓此生定要专一对待她,全力以赴让她恢复正常并得到这冷酷人世间尽可能多的幸福。

    “不要怕这肮脏的世俗。你没有错,更没有罪,都是那些儒腐假道学伪君子长舌妇在向你泼脏水。你千万不要被那些坏人骗了心智。自己把自己判定为罪孽深重,那才叫傻了。”

    “再说了。”

    殷泰一昂头,自负嚣张道:“就算你是白骨精。某家也不怕,还能让你幸福快活。爷爷绰号闯塌天,连天都不怕,还怕妖精?既然都说我们是灾星坏蛋,那就当坏蛋。你听我的,信我一回。咱们活个样给宵小们看看。看看咱们坏也能坏得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白太公夫妇在痛惜闺女心如刀绞中听到殷泰的话,一时有些愕然又有些感激,五味杂陈。

    而那些凶恶强盗骑兵们也被眼前这一幕触动了某根心弦,悄悄把握刀的手放松了,脸上的杀机狰狞消散了不少,后又把刀握得更紧了,都不约而同望望天,心中大骂:“贼老天,你不长眼,不给我们公平和希望,那俺们就自己杀出个公平打出个希望世界。”

    他们第一次感觉这位凶恶似魔鬼的头领似乎也不是那么丑恶,也有可亲可敬的一面。

    两小丫环获得了自由,也不抡刀子拼命了,只顾哭叫:“小姐,小姐。俺们小姐是好人,最善良了,不是白骨精。不该受这么多折磨,呜呜……”

    而白淑娘在痴魔中听到殷泰的话,梦游似地扭脸瞅瞅殷泰,当看清那张花花搭搭的狰狞丑脸后,神色古怪地又呵呵笑起来,嘀咕道:“原来你就是现世的魔鬼,自然不怕我克死你。”

    说着头一歪昏了过去。

    丫环和白太公夫妇以为白淑娘吓死了或难过死了,不约而同惊声尖叫小姐,一齐抢上来查看。

    殷泰倒是清醒又明白,一把将白淑娘柔软香甜的身子横抱起来,对白太公道:“老丈不要慌。你闺女没事。昏了更好,免得清醒着经受打击心痛折磨真疯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哎哎。”

    白太公也瞧出来闺女应该象上次经历强盗一样暂时昏迷了,应该没大碍。

    他跺跺脚,“罢了罢了。既然当好人不能得好报,那就当强盗吧。但愿俺苦命的闺女当强盗能活得快活,开心哪怕一个月也好哇。俺们老两口愿领所有罪孽惩罚,愿下十八层地狱。”

    “啊呸——”

    殷泰不爱听了,呸了一声怒道:“你这老丈说得甚浑话?当强盗就不好?就有罪应该下地狱?还开心只一个月也好,你咒俺早死呐?告诉你,俺这个强盗是有闯破天本事的,不活个七老八十死不了。你就快活快活活到一百岁等俺这个好女婿给你养老送终吧你。”

    众强盗骑兵也大笑起哄道:“俺们头领本事大着呐,最会当女婿。老丈,你就偷着乐吧你呢。”

    也许是欢乐能感染人,也许是绝望中遇到希望,白太公也收敛了苦楚,嘿一声苦笑着摇头晃脑道:“人生如过关,过一关算一关吧。但愿俺可怜的闺女能正常过几天日子。”

    殷泰则哈哈大笑起来。很是体贴地把白淑娘抱进房好好休息,挥手让部下该干嘛干嘛去。

    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实际上娶对老婆,对男人来说是多么重要。你没本事,好老婆至少能让你过得温馨,不至于愁上愁难上难生不如死。你有本事,前途会更光明,日子会更风光顺当,不会成大恶走上绝路。

    殷泰是个面恶心也黑的百分之百坏蛋,被二龙山军纪山规拘禁着,在晁盖身边为迎合晁盖的嗜好与侠义讨得老大喜爱信任获得更多好处,才极力掩藏歹毒自私,不敢作恶多端,目前没有犯下十恶不赦大罪,但也至少素质是个十足坏蛋恶魔胚子,他绝没想到今日突生男女情意,对他以往视若玩物草芥的女人心慈手软激发出了一点人性良善,以后也按誓言努力讨好并竭尽所能关爱了白淑娘一家,他在北宋末这个乱世中本应该狷狂一时而早死的命却发生了转变。

    而另一个人,毒角蛟秦会,本只是个军痞军官,不是个恶棍,虽然自负本领,性子琚傲自私热衷当老大,却也讲义气,对异姓兄弟够细心大方够朋友,有绿林好汉本色,也没做大恶,不情不愿上了二龙山却走对了路,本应该越走路越宽有个无限光明的前程,在华夏史册会留有光辉一页,会有子子孙孙传承与为他自豪,却爱错了老婆,早死不说,还死得极惨极没有意义。

    缺乏足够智慧看透并掌握世界与自己命运的人,好的人生伴侣的重要性太深奥而重要。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白虎山县因为地理位置与山区隐秘便利环境的原因,太方便从沿海走私,是个走私重县。

    殷泰所部骑兵诛杀了县城的全部贪官污吏和地主商人恶霸豪强,抄家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个小破县城居然能抄出那么多钱财,光是在盘踞本县多年的县丞老家伙家就抄出近三十万贯,县主薄家抄出近二十万贯,知县高腾进上任仅仅三两月却剑财也近二十万贯,当然其中十万贯是宋发贵抄孔宾的家得到钱财扣除私留的孝敬知县的,但由此也能看出本县之富。

    要知道,按原本的历史,即使是首都东京城中一下子能轻松拿出十万贯现钱的富户也不多。

    二龙山强盗来抢劫,钱财是其一,其它的如油盐布匹等生活用品也是重点。

    有熟知本地的地痞指引,本县但凡有些钱财的普通人家的钱财也都被查抄,而且也抄了个不老少。这时候包括殷泰在内却因此都暗吃一惊,不禁抹把冷汗。

    原来县城中的太多人家是给大户走私打工的,属于大户的部下,只是平常都各归各家该干嘛干嘛,不象外地来的打手那样是专业的聚集在大户家中,又海盗走私不来,这半年也没干了,人心才散了,如若不然,只区区五百骑兵想这么轻易攻下县城还这么大模大样轻松地抄整个县城,那不可能。县城数千拼杀出来的走私汉子不是好对付的,怎么也能崩掉强盗几颗大牙。

    不论怎么说,今天都是殷泰的幸运日,得了个好老婆,也一兵未损,点险未冒就发了横财,并且兵不但未少,还多出来数百,翻了一倍多,自然是收的地痞和投降的大户家走私打手。

    官爷地主富商老爷的坐架、走私用的马车都成了强盗的战利品运输车,浩大而满满的车队。

    回到白虎山暂时据点,天已黄昏。宋江这一队早回来多时了。

    宋江终于等到殷泰回来了。

    他看到收获巨大和白淑娘,笑夸殷泰几句好本事好运气好福气,请得意洋洋心满意足的殷泰赶紧入内歇息,却转脸皱着眉头对万大年不无忧虑地说:“临时山寨要随时面对官兵重兵追剿打恶仗,如何能兼顾这许多百姓俘虏和钱财?就怕官兵来打,颂仙山这些刁民无义汉趁机闹事,让我等两头不能兼顾,顾此失彼,结果山寨从内部破解,让我等陷入死地。”

    万大年沉默寡言,却是猿猴精一样人,心里明镜似的明白宋江有想法不是在向自己吐露心忧,更不是在询问自己有什么主意高招,这家伙怕是要对自己使坏。

    但他愿意接招,故意装作糊涂地问:“押司哥哥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宋江才接触万大年几天,哪会了解这个哑巴一样的莽夫怪物能有多深心机。

    而且就算万大年精明透顶,宋江也自负自己挖的坑够大够深不怕万大年不从不掉进去。他一看万大年一脸傻比莽夫相,心中闪过极度不屑又有智商高计谋深的愉悦,却捻着下巴的短胡须,苦笑摇头道:“小可能有什么高明主意?无非是迫于形势要辛苦兄弟你罢了。”

    万大年仍是一脸傻比相,又添了为二龙山利益不惜赴汤蹈火的义气相,更傻地一拍胸脯道:“押司哥哥说的哪里话来?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对山寨好,小弟自然愿意。哥哥有什么好主意,只管道来。大年无有不从。”

    宋江感叹一声,拍拍万大年的胳膊道:“兄弟真是条汉子。天王哥哥能有兄弟忠心耿耿追随,真幸事也。也是宋江之幸。今日若不是兄弟在,宋江这条命早没了。”

    万大年故意装作着急的样子道:“都是自家兄弟,哥哥休要夸奖。本就是应该做的吗。俺在深山长大,没啥见识,也不会说话。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只请哥哥原谅。请相信小弟绝无恶意。咱们还是说正事。押司哥哥快说说怎么解决眼下白虎山的问题。”

    宋江暗喜,一眯眼道:“没别的办法,只能辛苦兄弟连夜带部下把百姓俘虏和财物赶紧运回去。早走早了。趁府城那边不知我等所为,还来不及布置应对,没有阻拦,赶紧押回山寨。再说了,后面的步兵兄弟还在半路上,说不定碰面还能就手保护一把,更万无一失。”

    “哦——”

    万大年傻乎乎地点头,“押司哥哥说得对。确实如此。小弟这就动身。”

    说着,他转身就要急着去布置。

    宋江却拦住他笑道:“兄弟也勿太着急。且听小可把话说完。”

    万大年又回身,瞪着凶恶却无知的眼睛听宋江还有何话说。

    “贤弟只五百骑兵,虽然骁勇之师,又人人尽职尽责,但人手却终究少了些,夜晚押那些刁民无义之徒数千人还要保护好众多财物,怕是事多人乱,恐力有不逮而损失。小可的意思是把白虎山人手抽七百,加上那些投降官兵,凑一千人手加入护送押运。这样就放心多了。”

    万大年一听这个一抱拳,“哥哥心细,想得周全。就请哥哥赶紧安排。小弟也安排一声。”

    宋江点头,看着万大年匆匆忙忙的身影,心中冷笑不已。

    他安排白虎山七百人手加降兵参与押运无半点好心,坏就坏在这些人,坑也部分在这。

    抽调的山寨人手是他和王枭私下悄悄商定的,就是随铁匠村从大名府来的那些强盗。

    这些人,宋江看得出个个是强悍凶恶、一心祸害社会、追求一时享乐的无识短视暴徒。他也看得出王枭身为白虎山寨主却控制不了这些人,一个是王枭本身的能力有限又死了兄弟亲人好帮手,服不得众压不住人,一个是时间太短,异地出身的双方没相处出来感情,因而做不到生死与共福祸同当,属于有利就聚无利就散的乌合之众。

    这近七百穷鬼兼恶鬼若留在白虎山山寨,骤然看到有堆积如山的财物,必然心动生邪念,起了歹意已是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又在内部身边防不胜防,二龙山人马只怕睡觉都是个问题,一睡着了稍松懈,被这些人钻了空子下了黑手,只怕就是脑袋搬家,死得糊涂。

    若再引得王枭等其他山贼也动心下黑手,那危险就更大更防不胜防。

第518节坑再大也挡不住潮流2

    危险还有县城新投靠的那些没有廉耻毫无信义的地痞暴徒,人数比殷泰手下的骑兵还多,这股势力若是和白虎山强盗联合起来一起动手,都是凶狠胆大有些本事的亡命之徒,可不好对付,拼个两败俱伤已是宋江首次带兵的大败,若再让这些人得手又逃入当地人才比较熟悉的茫茫白虎山,二龙山势力再大,隔着个重兵镇守的青州城想追剿报复追回财物,根本不可能。

    但只要把势力最强的大名府这伙强盗打发走,剩下的白虎山强盗一驳,县城来的新贼一驳,双方人数相当,都是五百来人,又彼此初遇不太对付,身为恶人天生会起戒心相互防范,这就达成了比较好的平衡,都要讨好二龙山人马才能站稳脚跟谋得好处,如此被动就化为主动。而危险却抛给了万大年所部。

    大名府这七百歹徒和王枭等相处了段时间,一个山寨混饭吃,有共同的利益,也曾共历生死难关,有了一定的交情却仍然心不齐,双方各有各的决断,不似一寨人,和二龙山人马刚接触,脸都不熟,更无感情和义气可言,为巨额富贵说翻脸就翻脸真不稀奇,在押运路上起歹心,再加上本就不甘心投降当强盗人心随时背叛逃走的三百官兵,一旦暴起发难,就够万大年和五百骑兵受的,再加上一肚子怨气甚至仇恨的颂仙山的两千多汉子一参和抢劫报复和逃走。嘿嘿,万大年纵算再骁勇,也断然应对不了,猝不及防下,说不得会死在暴徒的暗算之下。

    另外押运路上还随时可能遭遇府城官兵大将重兵的截杀突袭。

    那崔猛更是逃走了呢。官兵知晓情况,以其对二龙山强盗的极度仇视,岂会放过?

    那样一来就更妙了。

    就算万大年能逃过死劫也得扒层皮,丢失了巨量钱财物资,又折损晁盖最珍惜的精锐骑兵,万大年回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晁盖珍惜人才爱护偏袒自己的卫队长心腹,按山规军法也得重重惩罚万大年严明军纪威严给满山兄弟个交待,按晁盖的性格与作派,不可能太寻私不追究责任而放过万大年。不杀万大年也至少能伤了万大年的身和心,冷了与晁盖的情义。

    嘿嘿,如果是那样也就有机会可利用了。

    说不得可能就此把这个猿猴精一样高手拉过来成了我宋江的贴心帮手……

    宋江其实还想把新投靠的那些地痞恶棍也调去参与押运,那样就更保险会出事。但那样也做得太明显,容易被人看出来危险与阴谋。万大年不够聪明,只怕他的部下有人能瞧出破绽心生疑虑。五百天王亲卫悍匪,个个没个简单的,能作恶却逃脱惩罚,其中会没几个有脑子的?

    能被有心眼的草芥鄙夫瞧出的计谋,那不是计谋是展示愚蠢,招人仇恨。

    把新投靠的地痞强加上去是画蛇添足,反落笑柄,那就不加。省得万大年起疑心。

    相信有那一千强盗与官兵隐患,加上仇恨二龙山的颂仙山刁民,就足够收拾万大年的。

    万大年似乎丝毫没察觉其中的阴险与危险,只着急赶紧离开白虎山把东西押回山寨,不断催促快点。他让三百降兵和部分白虎山强盗负责赶车,其他的强盗负责护送,匆匆告别而去。

    宋江望着万大年的迅速远去的宽厚背影,脸上一副肃然之色,对殷氏双雄赞叹说:“大年兄弟真个义气有担当的汉子,好兄弟,但愿他能一路顺顺利利。”心里则冷笑:“草芥莽夫,相信你会死得突然死得糊涂。怨不得宋江心狠不讲义气要取你性命,实在是你有绝技在身,却专忠于晁盖,怕是某一天会威胁到我的命坏了我的大事。你这样的箭手,宋江防不胜防。你活一日,我宋江就会食无味寝难安,时时忌惮。既是祸患,是我谋划成大事的绊脚石,只得除去你。你放心,你救我一命我不会忘记。你死后,四时八节都会得到祭奠。对谁我都夸你一声好兄弟。”

    而万大年走远了,悄悄回头鄙视地看了一眼宋江模糊的身影,撇撇嘴,心说:“在和二爷相遇前,俺就当你呼保义孝义及时雨是个鸟,沧赵福泽众生,那才叫可敬的及时雨,你个专门结交拉拢江湖歹徒绿林强盗不守身份规则的官场小吏也配叫及时雨?有公子爷点拨,爷爷我更认清你的本质。区区歹毒小计也想坑我?先美着你先。看你我谁笑到最后。看谁才是真傻蛋。”

    离得远了,万大年立即没收了投降官兵的武器,又对随行押运的那七百白虎山强盗说:“把家伙都藏车上,推车快走。都加把劲。天黑了,本头领保证你们有甜头享用。”

    那七百强盗参加了押运,本有不少的早已起了心思,眼睛不住地扫视装钱财的大车,琢磨盘算着和弟兄们抢一把可就发大了,逃走另找地当强盗也好,更名换姓再做良民也罢,都有快活日子过,一生也不愁了。听到万大年阴测测既有鼓励也暗含威胁的话,再瞅瞅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围在车队两旁的骑兵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眼神,这才一惊,一个个露出顺从老实相,听话照做。

    数百辆大车浩浩荡荡前行,骑兵大队长到万大年身边低声道:“头,这趟活,小弟咋琢磨咋不对味啊?”

    “嗯?”

    万大年装糊涂:“有啥不对头的?”

    大队长嘿嘿一笑道:“哥哥,俺说出来,你别当俺找事瞎担心,也别怪小弟多疑。”

    万大年瞪了他一眼笑骂道:“生死与共的兄弟,有个屁怪罪的。有屁快放。”

    这话,那大队长爱听,也信。

    天王亲军骑兵两头领李忠和万大年,那对骑兵兄弟们是既严历又照顾。

    严厉是训练与打仗上,要求高却以身作则,和寻常喽罗一样摸趴滚打苦练,还精心教导本事,总说这贼世道不好,想活得象个人样,恶仗是少不了打的,多点本事多条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严厉也是为弟兄们着想。

    照顾是生活上。

    两头领是真哥哥的作派,不但不吃弟兄们的金钱孝敬,反而总把自己的钱拿与弟兄们花。哪个弟兄有事缺钱了,一张嘴,头领从不二话。能对寻常部下小喽罗仗义疏财的头领,在战场上也必是肯珍惜弟兄们性命能和弟兄们同生共死的。没说的。

    “哥哥,我总感觉宋江那厮没安好心呐。这路这么远,却押着这么多怨恨咱们的村民,还有这么多财物,咱们却只有五百人,帮咱们的那些,嘿嘿,官兵就不说了,指定和咱们不是一条心,根本不愿意和咱们做弟兄当同行,只怕是心里琢磨着怎么逃走。你再瞧瞧那些白虎山的,一个个眼睛贼溜溜的总在扫摸钱财,都没安好屁。怕是咱们一个不注意,或天一黑,嘿嘿”

    打头开路的中队长也凑过来嘀咕:“是呀,哥哥,你说宋江那厮带咱们出来,却不顾客人身份和天王对他的情义与信任,一再地破坏山规军纪,却叫咱们先回去顶雷。”

    “哥哥,军法严厉。一清先生可是不讲交情脸面的,砍头可不含糊。咱们这么回去,岂不是为宋江背黑锅领罪受?”

    大队长皱眉道:“这个宋押司呼保义、孝义还及时雨,好大名头。俺还当是个怎么义气了得的好汉呐,以前闻其名好生崇拜,在山寨时看他作派真个义气大方有才干,可看看今天他所为,这有点名与实不大相符的感觉吧?

    正经讲究的,按说天王拿他当亲兄弟一样,为他宋江的名望委屈与愤怒让他以客人的身份却带兵,这给多大的脸面呐。他不好好兜着珍惜着,却这么搞,乱杀无辜,比咱们还象强盗。这他娘的算怎么个事?俺反正对他看法变了。总感觉这种人不可靠,跟他混没好果子吃。”

    两骑兵头目嘀嘀咕咕发表对宋江的新认识,又怕头不高兴,边说边察言观色随时住嘴。

    万大年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说:“什么也不用多想。听我指挥向海边走。”

    两头目不大明白老大的意图,但都知道万头一向话少心实有主意,都点头转身叮嘱弟兄们快点赶路,一个个跟好前队。却没注意万头的徒弟杨保兄弟不知啥时候不见了。

    马车很快转出了山区,上了大路,在骑兵的不断催促迫使下,降兵只得加鞭,速度更快了。

    天入黑了,骑兵却一个个精神抖擞,刀出鞘,箭上弦,说是戒备敌人或歹徒,实际上白虎山的强盗和降兵都清楚这是在紧密监督与防备自己,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就会果断下手。

    他们心有盘算,都不以为然。

    你防得了一时,还能防得了一晚?你可以不睡觉,却总会犯困松懈。就算今晚不会停下休息找地方过夜,也总会有机会。

    强掳来当强盗的奴仆劳工的颂仙山村民不少的也在这么暗暗寻思着,默默赶路却另有主意。

    但他们的盘算与宋江的一样,全白费心机。

    入黑不久,车队在奋力之下赶到了海边。万大年把白虎山强盗、降兵、村民以及钱财名贵桌子等东西全丢给了在这里的梁山军,把空出的大车装上山寨最紧缺的食盐,又拿了几样货物样品,连同抢劫的油醋粮等日常生活用品,轻轻松松再次继续赶路,这次才是真的回山寨,只是不从清风寨附近走,而是连夜绕远从东面回去,远离府城,更安全更隐蔽。

    骑兵们从海盗那得到热情洋溢招呼和一些款待,喝了些美酒,解渴解乏,有了精神,自在地赶着车,无不对头的英明大翘大拇指,我就说嘛,咱们头是肚子里有货的精细人,怎么就会轻易傻乎乎领下这险活顶雷活,原来不是被宋江那厮哄了而是早有了对策,是在给宋江那厮脸面,也给弟兄们功劳。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没和海盗走私犯打过交道,却多少听说过山寨一直在和海盗做交易采购山寨自己无法解决的东西。海盗也并不可怕,做生意极讲究信誉,连山寨赊欠都能接受。比他娘的大宋那些所谓的信誉大商人都做得让人心服大气。

    要知道山寨是大宗采购,赊欠不是小数目,又是让人不放心的强盗。

    这海盗愣是不怕强盗翻脸不认账或朝不保夕被官府灭了坏账。

    大名府出来的白虎山强盗们傻了眼。

    他们一个个赤手空拳的,在明显更精锐凶悍更难对付的梁山军面前一个个惊恐不安,实不知自己被二龙山人马出卖给了什么样的团伙,盘算好的发财大计也胎殆腹中,看来这一生确实是没那个当大财主悠然享乐的好命。

    好在这种惊恐没持续多久,他们惊喜看到了带他们到青州的曾经老大史谷公。

    史谷公扫视着众人,嘿嘿笑得象夜枭鸣叫,“闹来闹去,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家伙还得跟老夫走。

    这次来了就老实点。别他娘的再做背叛的事。人心眼多了,心思杂了未必是福。当老实人未必吃亏。

    告诉你们,走到这一步,你们总算是走对路了,有福享,有仗打,有泄恨地,更有前途。千万收起小聪明,别再让你们那无知短视的蠢脑袋再做出傻蛋决定,免得自误自毁找死。”

    至于那三百官兵则惊喜又愕然地意外看到他们的骑兵训练官兼此次出征的大将张彪王用。

    二将嘿嘿笑道:“算你们命大有福,没死在白虎山,还幸运地到了这见到了老子……”

    二将在府城的亲人已经顺利被赵雕龙赵绣虎悄悄接过来了。

    崔猛光杆逃回府城,光顾着向知府汇报情况、请罪和寻思报复赚回颜面,见二将一直没回来,毫无踪影,以为他们没能及时察觉二龙山强盗骑兵杀来没逃得了已经战死了,心痛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没死在边关凶强的契丹人马刀下却死在汉人草寇手里,死得冤,死得可惜,却一时也顾不上向二将的家属报丧和安慰帮助。

    再者他心里还怀有一丝侥幸和希望。

    一日不确定战友战死,一日就不愿意相信二将死了。

第519节变相盟友

    那七百强盗和三百降兵凑成两船,由史谷公、张彪、王用带着先回了梁山,到时候背上会盖上‘誓灭腐狗赵佶’的印,这种类似刺青的印,印上者自己是清理不掉的,除非敢连肉带皮地厚厚削掉一大片,但以大宋的医学手段,露出脊椎骨这样的大面积伤势,怕是要面对死神的盛情邀请,这些降兵和强盗岂敢削,想背叛梁山用出卖沧赵实际在做和朝廷不对付的一些事的秘密换荣华富贵,不可能了。再大的功劳也顶不上背上那去不掉的金印章罪孽深重。

    赵佶这种极度虚荣又一心想成仙永生的皇帝是决容忍不了有人诅咒他想灭他的。官府自然也不会放过有诅咒皇帝标记的人,审问哄骗诱惑出秘密,接着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死手弄死告密者,向皇帝报功。

    这个理,梁山军师何玄通会和心思未归附缺忠义的新加入者解析得深刻,让他们明白其中的厉害不敢背叛出卖。

    另外,把这些人的亲人亲戚家族、关心的重要人物等按报备,会有人专门去移民走,既是福泽其家,也是种牵制手段,再配合洗脑教育,激发仇恨腐烂大宋朝廷,感受眼下在梁山拥有的温暖可靠和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生活,加上对队伍的严格管理控制和赏罚手段,队友与队友相互关心相互监督、队与队相互.......形成利害相关等等杜绝私逃或见死见抓不救行为,杜绝有人落入官府之手。总之多种手段齐下,想活命,想痛快行凶,想过好日子,想有出路,只有成狂热分子齐心协力死心塌地跟着梁山干,就能有效控制人心忠诚,避免泄密风险。这一套,帝国已经形成成熟运作经验。

    当然,沧赵就是海盗领袖这一最高机密是不会让下层人知道的。毕竟总有懦夫、蠢货经不起考验。

    这些人若能坚守到大宋灭亡,背上的印章就会成为功勋荣耀,足够他吹一辈子的。

    颂仙山村民则运去了半岛。

    这些人在孔家惨案中已经吸取了足够深刻的教训,以后再有类似情况相信决不会麻木不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或袖手旁观。到了海盗帝国治下,也会受到新教育,变得更有人性,团结一致相互关心与维护。

    话说万大年带队昼夜兼程回到二龙山,把物资交给了因见到大量食盐而松口气满脸喜悦的军师吴用先生,吩咐部下安心休息,吃饱喝得了好好补补觉,自己径直去见晁盖,把此行宋江所为一一说了。

    “哥哥,小弟琢磨着若把颂仙山那些村民带回山寨,怕是那些人不会好好为咱们种田制衣反而是个大隐患。那些白虎山贼皆是无义的亡命之徒,和降兵也不是真心实意能效劳山寨的,小弟押着要紧东西,实在不敢与这些人一路押送,本想绕远走避着官府,却意外得知海边来了海盗,就擅自决定把抢的钱财和那些人一并甩给了海盗,换了食盐回来。”

    晁盖自不会怪罪自己的心腹保镖头子兼最紧密可靠的兄弟擅自不擅自做决定,反赞了声如此处置才是用了心思,处置得好。尤其是钱财,本就是用于采购物资的,能顺便采购了,大老远冒险拉回来干什么?难道再拉去海边花?

    那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两道事?

    对于宋江肆意破坏二龙山山规军纪所为,晁盖皱了眉却一声未言语。

    这位义气又极信任宋江这个朋友的好汉,压根儿没感觉到宋江是在隐讳地挑衅并破坏他的权威。

    这一方面是多年的情义与信任,另一方面,宋江现在连二龙山人都不是,根本不想落草为寇。谁能想到宋江尚未入伙,却已经开始谋划入伙后的长远目标并现在就付诸行动。

    万大年若不是对宋江早有数,也绝不可能认识到宋江的隐秘意图,只会当是宋江极度愤慨冲动才不顾二龙山规矩而采取的凶残报复泄愤之举,不会对宋江有看法,更不会起疑心和戒备。

    晁盖却就是这么认识的,理解宋江的心态和做法,虽然觉得宋江做得太凶残冷酷,违背了人性良知,过分了,让他很惊讶宋江的这一面,却不怪罪,也不好怪罪。他不能处罚宋江显得没义气不让委屈的兄弟好好出气。而且宋江不是山寨人,是客人和兄弟,没法论山寨规矩来处罚。否则传出去不好听。

    但晁盖心里也感觉郁闷,有些不快。

    最好最信任的兄弟却挑头破坏自己的规定,无疑是打了脸,似乎也辜负了自己一片心意。

    只是身为一山之主,这些不好说出来,只能大家心里明白装糊涂,而自己独自吞下消化掉。

    万大年自然不会傻得说出宋江这么做是居心叵测意在日后夺权,只陈述事实,晁盖怎么感受是晁盖的事。他只希望通过这件事,这位义气英雄天王对宋江这个官僚政客能产生点警惕性。

    没见一旁的入云龙公孙胜也始终对宋江所为不发一言。

    此时绝不能在晁盖面前攻击宋江啊。

    否则不但不能让晁盖清醒认识宋江,反而会被这位义气天王认为提醒者心性有问题不是好兄弟。

    人执迷不悟。这就没法说了都。

    为了消除晁盖的尴尬与不快,万大年接着汇报。

    “哥哥,这趟抢的钱财不少,能换到的不只这些盐,只是小弟车辆和人手有限,回来只能拉这么多。剩下的等再去运回来。另外,海盗那有些货是咱们需要的。小弟感觉是好东西。但不敢擅自做主,也拉不了。所以和海盗商议好了,先带回些样品,哥哥们先看看。”

    对钱给了海盗,货物却没拉回来这种事,晁盖不以为意。

    这几年,二龙山和走私海盗打交道不少。山寨所需要的食盐等物资都是从海盗那采购的,对海盗货物的优良品质是深为认同的,单说食盐,那质量就比大宋最好的精盐也强了不知多少倍。更别说大宋没有的新奇实用产品了。对海盗让人惊讶的良好信誉和大气更是赞叹不已。二龙山曾因发展过快消耗太大而钱一时不凑手却急需要一些大宗物资。海盗居然愿意巨额赊欠,并且下次是好久以后才来。来了也不催讨。你还不还,人家根本不问,单看你自己表现。

    真是做大事的作派。

    怪不得海盗偏居野蛮的海外却能发展得那么红红火火而迅猛强势,以至压了大宋一头。

    不止为人大气豪爽的晁盖不在意,连一向对钱极精细的军师吴用也同样如此,刚进门碰巧听到万大年的话,看到万大年有些忐忑不安,反笑着摇摇羽毛扇子安慰道:“大年兄弟不必担心。钱放海盗那。货物不会欠了咱们的。这伙海盗不简单呐。”

    山寨三巨头聚首,都查看起万大年带回来的货物样品。

    一种是山寨同样最需要的鞋子。

    二龙山上少女人。也没人能给将士们做鞋子。而鞋子却因训练爬山打仗,费得最厉害,是最快消耗品。

    草鞋不必说了。买当地百姓自己制做的鞋子都是布纳的底的,便宜,却怕水怕路不好,总之不耐穿,夏天出汗,鞋子烂得快,冬天呢,踏雪一湿冻脚,冬夏都是不合适,皮鞋又不是山寨这么多将士能配置得起的,鞋子问题看似不重要,却一直是个大问题。

    眼前的鞋子是新鲜物,帮是结实的布的,底却是以往从未见过的,柔软却感觉极结实耐穿还可能不透水,分左右脚,底上还有防滑抓地的花纹,不用试,光看着就是好东西。

    这种鞋子其实就是常说的解放鞋,只是布料不是统一的军绿色,是最简单最便宜上色的灰布,在海盗帝国也不是新鲜产品,早卖得到处都是。百姓们早就普遍穿上了,并远销到海外。

    万大年介绍说:“据海盗讲,这鞋底是胶皮底,是他们独一无二的新工艺,结实着呢,不透水,只要不是在锋利的尖钉上踩,就不怕,山石的尖锐根本不算个事。冬夏皆宜。”

    晁盖点头,见其中一双大小合自己的脚就迫不及待地脱下布鞋换上这双样品,踏地跺跺脚又走走一试,哎呀这个合脚又舒服,怎么感觉怎么带劲。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晁盖喜滋滋连连赞叹。这就是古代人贫乏的物质认识水平。

    吴用也挑了一双换上试了试,这就不肯脱下来了,随即笑道:“大年兄弟,你愿意带回来让天王哥哥试用,想必这鞋子不会太贵吧?至少比大宋的皮靴子要便宜不少吧?”

    万大年嗯了一声道:“大量采购有优惠待遇。咱们山寨弟兄能穿得起。”

    “买了。”

    晁盖也不问具体价格,直接就认可了这鞋子并拍了板。

    吴用笑着点头。

    公孙胜不用猜测,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赵岳在变相帮着二龙山更强更好更有魅力。他自然更不会有异议。

    其它样品是新料袜子、毛衣、被子、毛毯等主要针对冬天用的优良保暖物品,不合此时的夏天。但若能配备上这些东西,山寨就不怕冬天的训练和作战了,也不用晚上为烧炕抗寒而一遍遍起来添柴,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晁盖一挥手,“买了。”

    万大年又说:“还有就是油料,有什么人参果油,这种不多,品质最好,做菜最香。俺琢磨着山寨的头领们和那些大夫家可以用。其它的豆油、各种菜子油,象是”

    没等他说完呢,晁盖又兴奋地一挥手,“买了。”

    公孙胜呵呵笑了。

    万大年嘿嘿挠挠脑袋道:“还有那个大米、清冽的好酒、药品……”

    “买了。”

    晁盖和吴用不约而同喊了一嗓子,吼完则相视哈哈大笑。

    晁盖怕万大年当他是在开玩笑,又认真了些点头道:“真买了。存海盗那的,有多少钱就买多少货。全花出去。”

    公孙胜想了想道:“哥哥、军师,依小弟看,不如把白虎山那得的钱财全直接花在海盗那算了。省得来回冒险费力地倒腾。咱们也多存些物资,尤其是食盐、油等缺不得又不怕久放的东西。一来不怕官兵围困,二来也免得再象这半年这样,海盗也不知为的何事这么久才来一趟,搞得咱们缺这缺那陷入困境却只能干瞪眼发愁。”

    吴用也道:“一清先生的建议有理。小弟觉得象油盐、大米、鞋子能多储备些就尽量多采购来准备着。咱们的兵力壮大很快。需要多做准备。二来,也缺不得。单说这油水,少了它,不但是饭菜不可口了,将士们的饭量也增大了很多,还吃不饱,不经饿,格外增加了食物压力。”

    晁盖点头道:“青州被官府盘剥,又有三山一闹,百姓受不住或害怕了,纷纷离开,人口流失极大。咱们即使善待百姓,不祸害他们,公平交易,还保护他们不受官府和地主恶霸地痞恶棍欺压祸害,周围的居民也减少不少。粮食迟早是个大问题。得提早有准备。此次就多花些钱和海盗进一步打好交道商议好。需要时,请他们能及时供应咱们缺的。贵些也不计较。再说他们做生意很讲究,从不趁机拿人提价搞暴利。依我看可以把他们当个可利用的间接盟友。”

    吴用笑道:“哥哥是说用海盗走私当咱们的物资保障?我看行。是个好法子。”

    公孙胜趁机笑道:“当初选择落脚这青州二龙山,不但是有天险安全有保障,还有这便利,真是对得不能再对,好的不能再好的选择。”

    晁盖一听这个,不禁想起赵岳的种种恩义,点头感叹,差点儿在万大年和伺候的喽罗面前吐露了当初会逃到二龙山落脚的秘密,感激赵岳的话憋在心里,这情义就酝酿得更深更淳美。

    吴用身为军师,要负责辅助晁盖应对随时可能暴发的大战,抽不开身。晁盖即刻让公孙胜负责和海盗交易。

    公孙胜欣然受命,带大队人马一趟趟拉回了如山的食盐、大米,填满了山寨放盐的大缸和仓库,还有大宗其它必须物资,钱花光了,还赊欠巨大。

    晁盖、吴用不惊奇海盗的大气与信任,却也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而山寨弟兄们,尤其是那些被迫跟随的大夫等人看到如山的粮食填满见底的仓库,心一下子就安稳不少,忠心不少。他们不再怕官兵在夏收时搞破坏让山寨缺粮不攻自破了。

第520节流离的人心

    铁爪阴针玉面狐猫郑红属于最虚荣最势力的女人,忠诚与节操对她而言都是空的,她只想活得更威风显赫日子更滋润美好,并且为自己的品行找到理论依据和借口,我只有个小女人,不是伟岸大丈夫,不用顶天立地背负那么多重大责任,在这个以男人为天的世界,我唯有如此,才能闯出一条富贵荣华之路。不要说我无耻,是这个世界太无耻不公平,逼得我不得不无耻。

    且不说她的品德,这个妖媚阴毒自私的女人知识不是多么广博多么深,却似乎天生就有不凡的管理能力,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源源不断运来的庞大物资进入它应该去的地方并登记好。

    她是二龙山具体负责后勤的总管。这是她的职责,并且干得很出色,让吴用也不禁赞叹。

    郑红自然也清楚公孙胜为何能轻易巨额赊欠来珍贵物资。

    她瞅瞅不断装进仓库的雪白大米,又看看面前桌子上的胶鞋样品,惊奇地拿起来仔细观瞧详细,看不出门道,却看到了海盗帝国强大神奇不可测的某种力量。

    她抚摸着专门采购给山寨女性的漂亮女式毛衣,指尖感受着毛衣传来的细腻和温暖,妖媚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开心的笑容,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和自得充斥心间。

    通过这些物资,她知道自己对人生道路的选择又选择对了,跟着公孙胜走上了那条最光明远大的路。前方有无限美好在等待她去摘取。她对自己的人生智慧和未来都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十足信心,一股强烈的优越感流淌在全身,舒服得她象嗑药或x高/潮一样浑身兴奋地颤,心却更沉稳坚定了,一双似猫如虎的黄眼珠子亮得吓人,睥睨着山寨愚蠢众生。

    如今,她已换家搬进了宝珠寺居住,躲开了往日情夫的纠缠与肮脏糜烂生活,住得离公孙胜更近些,方便随时接受任务,也让公孙胜能更容易接触了解她更信任她,同时也方便更好就近接触晁天王,照顾好核心头领们的生活,坐稳位子。

    和她的精明与快乐相比,从蛇角岭来的另一女人隋氏明英过得就愚蠢而极度不快了。

    在专门列出的头领家眷居住区居然日夜都有将士巡逻。谁到谁家去串门,待了多久等等都逃不过巡逻队的眼睛。这就让隋氏无法和情夫在居住区内偷情。

    不然人们总会问,你丈夫不在家,别的男头领或男人去你家停留干什么?还经常这样。

    不猜测不守妇道,也至少于礼不合。好说不好听。早晚露出破绽出事。关乎小命。

    二龙山面积巨大,但想在山上野外什么地方偷情,照样不行。

    山寨的房子围着山外沿布局,本就是严密防控有人能从山崖偷袭潜入,加上山上种植养殖,各种产业众多,到处都会有人出现,根本没有能提供偷情的安全地。

    而想下山约会,那更难了。山寨打仗的头领无事想私自下山都不许,更别说女人了。

    山寨外不安全,一个寻常女人没事动不动想下山要干什么?

    这银妇蠢货只能默默忍着难受,度日如年,脾气一日比一日坏起来。

    话说公孙胜负责采购,下了山,也趁机和赵岳见面交流了一番情况,商议好一些事。

    只他清楚这些物资根本不是南方海盗提供的,而是沧州赵家的船只搬来沧州的货物。

    海盗主力航海大船根本没空顾及二龙山这点事。沧赵帝国北军扫平半岛。舰队也清空了半岛要移走的人,此时全部舰队正在大宋南方行事。

    赵岳提议,集团商定布置的报复与大战略布局如火如荼展开进行。

    大宋皇帝赵佶想把赵公廉和沧赵当猴耍,想哄骗利用完就问罪清除,展示皇帝无上权威与霸道,以正君威以泄被忤逆的不快,还想仗着是皇帝,谁也奈何不了,就耍皇家冷酷无情嘴脸来肆意玩弄操控臣民荣辱生死那一套,尽逞皇帝的歹毒淫威,就得准备承受沧赵领导的新时代浪潮的滚滚碾压与教训。

    寻常百姓自私任性,也不过是在贫乏无聊卑贱的生命中试图追求点洒脱和能拥有的可怜那点快乐,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有点滋味,日子能更好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上位者,享受着民众供奉,也担负着重大责任和民众要求与期望,若是自私自利只想为所欲为的任性,那不是良知问题,那是祸国殃民的罪恶。赵岳最恨坐在高位却只为自己肆欲活着的王八蛋统治者,岂能不狠狠打脸反击?

    不让赵佶这个聪明伶俐却毒害天下无数人的无耻浑蛋尝到作孽导致的灾难和苦头,不让他明白明白即使是皇帝做人也要自制**要有人味,哪怎么行?

    国难才思良将。乱世才思能臣。

    天下太平,国无大事,皇帝就会认为自己是真命天子最尊贵天龙,而天下所有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猪罗草芥,这世界除了他自己,缺谁都不要紧,杀谁也没有顾虑,玩死一族敢让皇帝不快的胆大能臣,小事一桩,于他皇帝的江山宝座没丝毫影响,收拾就收拾了。反正天下有的是人才挤破脑袋想当官,还愁没人为了权利而争相来跪拜效劳?

    这是皇帝的通病,明君、昏君都如此,区别只是掩饰得好坏,有没有肆无忌惮真去做而已。

    赵岳就是要用行动告诉已经陷入变态的皇帝赵佶,你的麻烦大着呐,想安稳当皇帝,大宋缺谁也缺不得我大哥。想玩皇权的自私歹毒霸道无情无义来戏虐众生,你悠着点。否则你玩的就是你自己的命运。

    此时,北方尚未进入夏收。南方收割时节比北方早不少,已经夏收完毕,钱粮赋税都征集好了,正准备装船解交京城验收。就在这时候,沉寂半年的海盗突然来了。

    巨舰铺满江南诸府城附近一处处海面,在黑夜中如一头头狰狞怪异的巨兽乘风破浪悄悄靠到昔日海关贸易异常繁忙的码头,一队队海盗军打着耐用的石墨希电池的手电筒,在带队军官的低声催促提醒下井然有序悄悄迅离船,在岸上很快汇聚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团队,又在军官的带领下悄悄地奔向各地,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大宋最繁荣昌盛最重要的赋税重地,也是这个星球上旧世界中最繁荣美丽的城市——苏州城、杭州城,在沉睡的宁静美妙夜晚突然暴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海盗军杀进城来了。

    为防海盗入侵而用水泥建造法重新大力加固整修的高大坚固城池、配备的每城两万五千大军、布置的众多床弩、弓箭、火药、火油武器等等,全都成了摆设,没起任何作用,丝毫没迟滞海盗军的进攻脚步,高大的城池反而成了阻挡城中贪官污吏等逃跑的天堑,床弩等武器反而成了海盗轻松收入囊中的战利品和攻击阻截对抗者逃跑者的利器,两万多重兵不但没成为保卫城市的钢铁长城,反而绝大多数成了海盗军的追随者引路者围剿抢掠城市的最积极帮手。

    主动放下吊轿,打开城门,洞天了苏杭二城精心布置的防御体系的正是本城的守夜官兵。

    在海盗持续不断地走私、移民与宣传美好新世界中,这些土生土长的沿海贫贱官兵的家人亲朋和当地很多其他百姓一样,在或主动或被动中,从这一村那一山不断无声无息流走到海外。

    这些官兵平常拘在军营,被当官的控制监视着无法逃离,当着大宋的兵,却无形中悄然成了海盗帝国公民的子弟,这个秘密深藏在官兵们的心中不敢泄露半点,平常想都不敢多想这方面的事,以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睡梦中泄露天机而招来杀身之祸。

    今夜,他们苦熬苦盼的解脱日子终于来临了,哪里能抑制得住报复的兴奋和杀机?

    都抛下了往日的猥琐懦弱变得勇敢。

    海盗大军悄悄摸到城下一亮标志身份的骷髅旗,官兵看见了,立即就自地配合起来,纷纷刺杀砍倒贪鄙上官开城。

    他们感谢海盗把他们的苦难卑微亲朋从贪官污吏地主豪强极尽所能苛刻的盘剥欺压和不堪重负的残酷花石纲负担中解脱出来并给予了天堂般的生活,感谢人间还有好人平民的一方乐土,渴望自己也能得到自由,脱离大大小小的军官的克扣军饷喝兵血、不拿小兵当人待的虐待毒打甚至为泄欲而杀掉等悲惨折磨,从此在崭新的天地痛快喘口气。

    城中一处处豪宅武老爷们被可怕的杀声从好梦中惊醒或被奴才侍妾等仓皇紧急喊醒,听到海盗二字,惊悚地流着冷汗揉着眼睛,努力驱赶睡意让酒色麻醉的昏沉沉的脑袋尽快清醒神志,然后手忙脚乱地穿衣......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如此防卫严密的坚城,就算是凶猛善战的契丹或西夏蛮子军来没一两个月强攻,不死上几万人只怕也攻不破,为何海盗军一来,自己没听见攻打,什么也不知道,在睡梦中转眼城就破了?

    他们执掌着社会财富,执掌着司法,执掌着军队……执掌主宰百姓生死荣辱的国家权力,一向是自己的意志就是万民的意志,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有敢说不字的就收拾得他狗一样趴脚下哭叫哀求着说是,从来没把百姓的喜怒哀乐和心思当个事,操心的都是“大事”“体面事”,哪有闲心管眼皮子底下的卑贱官兵的诉求,更不会有空理官兵家里有什么苦难有什么变化,不大清楚广大官兵的家里因同样遭受着重重苦难折磨而从各地绝望地悄悄叛逃海外。

    这些一肚子孔孟仁义文章大道,有见识有智慧的统治者,怎么也想不通报应怎么现在就突然降临了,在仓皇收拾金银财宝想逃走时,满门吃得肥头大耳的老小被愤怒的官兵和冷笑的海盗盯着一个个象被抓鸡宰猪一样粗暴拖出来随手砍掉脑袋,纷纷去伺候阎王了,辛苦刮来的金钱没来得及享受并传给子孙,转眼又归了别人,只省了海盗费心聚敛的事。

    苏杭二州城的戏码,在徐州、台州等沿海州城和所属县城同样上演。

    海盗大军这次主要是来抢掠人口填充南海众多无人的中等岛屿,并为南军在今年新征服的真腊国暹罗国南部空白领土准备移民人口,并开始用俘虏在暹罗国开挖进入南海的运河,由镇守海峡通道的大将虾海总管此事,抢赋税的钱粮只是顺便就手的事,增加打赵佶耳光的力度。不然光损失人口,赵佶挥霍的钱不受损,不会太在意。

    海盗帝国如今缺汉人,不缺粮,也不缺金钱。

    不说抢的南海诸岛国半岛国阿三国的无数金银珠宝,也不提对欧洲中西亚的暴利远洋贸易,这次只一个高丽半岛积存了几千年的财富就很丰厚了。

    帝国的银子多得,为避免钱贱物贵通货膨胀物价暴涨,只能暂时只铸造银币而停止货币的市场供应。缴获的金子根本不参与流通,都用帝国新冶炼技术提纯加工成统一规格的金条,山一样堆存在帝国中央银行当储备基金。本国大宗交易统一由银行票据来进行。别国当钱用的铜钱则或流入大宋提供货币流通支持,免得大宋因金银外流而缺乏货币,或转化成电线材料……

    而在赵岳眼里属于没用的东西——宝石,流入大宋大辽交趾大理倭国……流入高丽半岛的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帝国仓库中,流入其它国家的宝石迟早也会回归,只是时间问题。

    并不耐久存的珍珠到是广泛在国内应用。帝国的老公民,如今谁家嫁闺女如果不配戴上些珍珠饰,都没脸出门。

    帝国即使只保留了一些世界各地弄来的罕见珍品珠宝,仓库中也是堆积得象小山,再珍贵稀奇,看得多了,也没人顾得上精心对待,就那么象普通石头一样大致分类包装就随便堆在一个个箱子中沉寂着。

    帝国的一些民众已经开始富裕起来,有钱进行收藏。为避免流出过多而冲击它国市场,一些宝石转为对国内出售,让民众也能拥有了,当传给子孙后代的传家宝和荣耀。

    一个国家的强大无匹,在这些事上也能体现得淋漓尽致。8

第521节流离的人心2

    自唐太宗说出“民为水,君为舟。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话,明确阐述了百姓与统治者的关系后,后面的皇帝都非常清楚,人心才为长城,人心向背决定着国家命运,但实际上并没有几个真的在心里重视百姓。高高在上,自然漠视众生。是权力的无尽威力与好处迷惑了心。

    大宋法制崩坏,监察系统失效并积极参与腐//败,统治阶级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剥削残民,民怨日益沸腾,民心加速流失,人们心中不再关心这个国家的兴衰荣辱,不爱这个国家和君王,甚至那么热爱的土地也不留恋不舍了,纷纷把心投向了海外的海盗帝国,那么象苏杭二州这样的沿海最方便也最能及时了解海盗帝国的美好的城市,城墙再高大坚固,城池守卫得再严密,却没有人心支持,就和纸糊的没区别,一捅就破,乏味地再次验证了早阐述过的维护国家长治久安的统治原则与真理,也再次阐述了那句话:人们从历史得到的教训是没吸取任何教训。

    海盗占据了州城县城,开始强制城中的人移民,除了无人管的痴子傻子和死也不离开故土的儒腐守旧老人,全部人都要移走,城池财富洗劫一空。移民任务重,要迁走的人口数量巨大,相比之下,帝国的巨舰再多也不够多,好人尚且装不完呢,那些该死的贪官污吏恶霸黑帮在这个节骨眼上海盗可不会为了罚做苦役赎罪而装船占舱位,一律直接弄死。

    害人的主要官员被剥得赤条条的,平时装正人高士,最爱讲虚荣体面,却被不留一丝体面被吊死在城头示众,让百姓大为解恨,也展示了百姓愤怒的力量与可怕。历史上的方腊军就是这么干的。

    那些作恶多端却级别还不够露脸示众的,与跟着享福的父母及男性子孙都直接砍死捅死,尸体丢那无人理睬。无辜的年少妇孺才能有幸活命,被专门聚集一起装船分配到各地重新开始人生,并接受当地民间组织的自发监督约束,若敢怨恨报复,也照样重罚。

    海盗帝国不准汉人为奴,但并不是不准罚汉人为苦役来劳动改造甚至做到死。

    乱世用重典。

    这时候不是讲人权人性的时候。完全无辜的人尚且顾不过来呢。谁有空关心罪孽深重者家只会享福却没有劳动价值的年老父母与能成为复仇种子的子孙后代。政治需要、社会安宁祥和,让绝大多数民众不受少数人扰乱,日子过得安全顺心能专心学习、劳作与生活才是第一位的。

    苏州知府是蔡京的儿孙蔡十三。

    这家伙没死,和儿子被单独看押。其他妻妾女眷则再也和蔡十三家无关了。

    留着这个依仗父亲权势横征暴敛肆意祸害苏州的大贪官,不弄死是为了敲诈蔡京。

    在这个世界,因为多了个横空出世改变世界的赵岳,大宋多了玉米等许多新作物高产作物蔬菜水果海新产品之类的,几千年困扰华夏大地的食物不够吃的问题第一次得到有效解决,此为丰功伟业。

    蔡京这相位坐得轻松容易了许多,实际没什么新高明招没费什么力就把国家治理得好象空前繁荣昌盛,似乎证明了卓越的治国才干,也大大满足了皇帝赵佶的丰亨豫大圣皇虚荣心,让皇帝对老蔡很满意。

    大宋朝廷还多了个有不世之才、能继往开来也能现在就可以牵制平衡相权的未来宰相人选赵公廉。

    又因为被赵岳不断搞死宰相级大人物,形成“重权能臣空白”,在皇帝眼里没有随时能接替蔡京当宰相的合适人选,只能一边用蔡京一边压制蔡京以防坐大垄断朝纲,蔡京又异常奸滑装本分蒙蔽了赵佶,以至蔡京并没有象历史上那样几次罢相又复位,当上宰相就一直占着位子不动近二十年,党羽比历史上更多,孝敬他的更多更有势力。

    另外,沧赵又强力推动了大宋的制造业和商业发展,让大宋比历史上富裕得多,钱多得多,加上走私生意,蔡京这个权力仅次于皇帝的巨贪捞到的钱财也比历史上相传的三四百万贯翻几倍不止,家财估计有两千万贯以上,钱多得堆满了仓库并不断加盖,当真是富可敌国。

    象青州白虎山县这样的小地方,二龙山人马都可以抢劫到上百万贯,蔡京家有几千万贯当真不稀奇。

    这老家伙是大宋走私犯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和得利者,一边为大宋外贸断绝的商业税收逐年锐减国用困窘不足而发愁,一边利用职权隐秘支持和保护儿子女婿及众多党羽大搞走私发财孝敬他。

    该死的老家伙如此费心,聚了那么多财,赵岳觉得不狠狠敲诈勒索一把教训老家伙让老东西心痛死多尝几次惨遭打击的滋味,不偿还一下老奸巨滑隐蔽坑害沧赵欠下的债,哪怎么可以?

    蔡京老婆多,活七老八十了,儿孙也不少,光历史记录有名可查的儿子就有长子,蔡攸,次子,蔡鯈,早卒。三子,蔡翛。四子,蔡绦。五子,蔡鞗,即娶宋徽宗的女儿美貌之极的茂德帝姬赵福金为妻的那位。七子,蔡脩。孙子就更多了,历史有名的如蔡行,蔡衎、蔡术、蔡征、蔡同等。

    历史上,蔡京利用职权和皇帝恩荣,科举的儿孙都高中进士,并且有六个儿子五个孙子是学士,也就是有资格当宰相的国家高级储备人才。但真正出色的、历史上也确实当过宰相的仅仅一个,是他大儿子,最能继承蔡家权威与荣耀,却和蔡京不睦,亲父子为争相权没少争斗。

    当然,这也极可能是蔡京为蔡家长久把持相权而和长子玩的争斗障眼法。

    只有父子不睦,才可能老的被皇帝忌惮势力太大而罢了相位,小的却可以接任。

    但这个世界中,生性放荡狂傲的蔡攸已经在赵岳报复东京弄死高衙内为林冲夫妻出气那次顺带着搞成了废物,至今没死却生不如死。

    老家伙剩下的儿孙中,除了比较老实整天跟着伺候父亲的第五子蔡鞗,其他的早在海盗抢掠江南之前就被潜伏在东京的锦豹子杨林突然袭击,利用其钱多势力大放荡不羁轻备而横行东京之际从青楼等地神秘绑架走了。尤其是有些才华的,更是绑架得一个不剩下。

    如今又活捉了在京城之外当官、比较能干、蔡京寄予厚望的蔡十三,蔡家能在官场撑门面有前途的儿孙,只有个在江州任知府的蔡九暂时未落网,等以后再收拾,蔡京继往开来兴盛蔡家的希望一下子被海盗掐住了命脉,不信老东西为了钱财而不低头老实交纳赎金。

    北宋末年巨奸大贼之一朱勔,也就是花石纲的倡导与主宰者,这厮倒是命大。

    专门进行花石纲的应奉局设立在苏州,朱勔的办公机构自然也在苏州,但这厮在杭州也有超级大超级豪华的家,并有子侄在此居住和帮着办事,方便搜刮江南。海盗杀来时,朱勔却恰巧到东京面圣拍马屁去了,意外逃过一劫。

    但他的子侄和搜刮积累的巨额家财却逃不脱海盗之手,人被剥光吊死在城头示众,所有财富被海盗反搜刮一空,豪华大门都拆走了,连根象牙筷子也没给这厮剩下。跟着享受荣华富贵猖狂生活的满族男丁也死绝个净光。歹毒年老的女眷属也被愤怒的百姓杀个干净,年轻歹毒的掳走会成为卖肉卖笑的。全族霸占的众多美人都是海盗的了。

    朱勔这厮的政治势力和政治能力都差蔡京老远,但捞钱的手段比蔡京半点不弱,千方百计,巧取豪夺,广蓄私产,从他各处家业中居然总共搜刮出估计三千多万贯金银珠宝和各种名贵字画珍玩等。

    皇帝赵佶从来不认为他喜欢奇花异石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花石纲是坑死百姓之举。

    因为每年他都要拨出巨款去搞这些事。

    他一直认为他花了足够多的钱了,支付了一切应付款,占有了天下人家中的奇石珍物,但并没有侵害百姓的家业与金钱利益,对百姓没有实质损害。而百姓向皇帝贡献奇物并出些力是理所应当的。这事就算他不花钱,百姓若是忠君爱国,也应该自觉自愿主动上交来孝敬爱戴他。

    事实上却是皇帝把巨额专用款项拨了,并不断加入投资,却绝大多数进入朱勔和朱勔需要贿赂结为朋党以蒙蔽皇帝的权臣的腰包。民众家中的奇物,贴上黄纸封条就是帝选的贡物了,一分钱不给,甚至要民众自己出钱出力送到应奉局,还有时间与质量等诸多限制,动不动就变相勒索罚这家的款。开采奇石,运输到东京等等一切人工劳务费用运输费都是百姓或相关单位比如水军免费提供的。

    赵佶皇宫中的奇石珍玩几乎都是免费强抢来的,他这个皇帝却不知,至少是不大清楚,也从无心追究。

    朱勔幸运,此次逃过杀劫,却总逃不过历史砍下的那一刀,不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这个世界都会不得好死。此次全族倒霉,子孙绝根,就算他还在壮年,还能再娶美人生儿子延续血脉,可辛苦搜刮来的巨额财产点滴不剩也能痛得他吐血。

    吐血也是幸福的。他想多吐血几年,却也没那个机会了。

    赵岳计划近几年就终结大宋扫平辽金,然后弃军政孝顺父母长辈安心开始他最热爱的科研事业,并补偿前世为他付出太多的女友应该拥有的幸福快乐。

    卓越的科学家偏执狂起来,在这个愚昧落后的世界会暴发出神一样的威能,想完成计划就一定能按时完成。

    台州。

    两眼只认钱绰号苗黑天的知府苗高天,也就是“帮”赵岳灭了独龙岗祝家庄,因剿匪有功而升任台州来的那位贪官,在用贪婪害民间接帮海盗帝国发展壮大出了大力后,这次终于作到头了。

    括苍山,八云尘、卫道士、千丈坑许平升、冰山韩同音、翻江鳄邓云、修罗婆诸大娘、水蛟诸能领导的海盗军如今也成了气候,部下有五千正规军,从属无数,正是攻破台州府城县城的大军。

    这几年,他们经营有方,稳扎稳打,利用玉环岛盐场走私不但发了大财,也吸引走无数移民,同时悄然壮大了队伍。

    荒僻的括苍山附近道路因食盐走私变得人流滚滚,走私犯和逃来移民的人络绎不绝,大大小小客栈也沿途如雨后春笋冒出,在强盗眼里成了条财路。渐渐的,括苍山中又出现了数股山贼,诸如大盗“管天下”、“伍黑龙”、“满山红”、“浑天王”之流。小股的不计其数。

    这些强盗敲诈勒索走私犯搞那些贪官污吏在背后支持的豪强大户也就罢了,对拿脑袋冒险为家里赚活命钱的小门小户和逃难来的移民也不放过,这就过分了,也严重破坏了括苍山诸好汉的任务计划。

    明白这只队伍真实身份、武力也大有提升而腰杆子硬实无比的八云尘、卫道士大怒。

    呢妈的,连嚣张的摩尼教主方腊这个枭雄被海盗帝国教训后,不敢再挑衅,对摩屁教视为大本营杭州的后花园台州多出括苍山这股势力也没敢耍强横来搞大破坏,强忍了插在后腰的这把小尖刀,只也利用走私私盐之便利来闷声发财顺便暗中监视打着鬼主意,这些借我们的光盘踞括苍山发财的毛贼居然如此无道义,敢恃强坏爷爷的任务?

    这可不行。

    不狠狠教训,他们就不懂什么叫厉害该守什么样的规矩。

    不趁机收拾整编了这些山贼壮大队伍增强对抗摩尼教和官兵的势力并清理出走私移民通道,那才叫傻子。

    邓云、诸大娘夫妇开着山外哨探酒店,混在沿途一溜客栈酒店中装小户商家良民,暗暗监视摩尼教和官府中人来窥视,责任重大,整天忙得连最爱的人/肉包子都没心思做了,只偶尔拿各路探子中的恶贼来保持手艺喂那些喜欢吃人的人形畜生吃同类,以恶对恶也有效克制了摩尼教和官府伸来的黑爪子,展示了异类本事和大作用,不能暴露身份参与剿匪。

    令更擅长水战的诸能守山寨,其他四条好汉点兵一齐下山,由近到远一路剿去。

    “想发财过好日子就跟着我们干。不听招呼的,赶紧滚蛋。否则休怪爷爷刀下无情。”

    诸股强盗有听的,欢欢喜喜加入进来,有就想自己当大爷又自恃有本事没把括苍山四好汉放眼里不听招呼的,纷纷死在四好汉刀下。u

第522节兜头一闷棍

    “管天下”、“伍黑龙”、“满山红”、“浑天王”,这最大的四股新括苍山强盗寨主最是不服。

    伍黑龙、浑天王自恃力大无穷,一听八云尘和卫道士的强硬招呼,大怒,两寨人马上千人一齐来抵抗人数相当的对手,都使一条浑铁棍杀上阵前,结果交锋未过几合就被武力大进的八云尘和卫道士都打下马活拿了,这才知道光力大没用,自己的武艺差老远,想一力降十回还得好好练练,好生羞愧,再想想自己也特么是苦汉子,祸害小民同类是不对,都老实降了。

    而“管天下”和“满山红”则是自负既有武力又有智计的强人,得知伍黑龙和浑天王兵败投降,他们一点不奇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货,能成事,那才叫怪了。

    这二人又是逞武又是耍计谋布阵设陷阱,结果却照样被八云尘、卫道士、千丈坑许平升、冰山韩同音还以厉害将计就计生擒活捉了,这才拜服,心甘情愿也加入了山寨坐把交椅。

    剩下的小股山贼看到这结果,纷纷抛下自己的山寨,加入进来当海盗外沿军。

    经此一战,括苍山兵力由两千来人增加到正军五千。伍黑龙水性甚好,和水蛟诸能做了搭档,由有勇有谋的“管天下”为主,三人一起镇守打理玉环岛盐场和海上运输业务。

    “满山红”本是猎户,擅长山地战,就主要负责留守山寨。

    有了这四条义气好汉加盟,山寨十一位头领齐心协力,各展所长,把赵岳委托的事业搞得好生兴旺,并设计引入山中困住打败了前来围剿的数千官兵,杀了腐化将领和那些为非作歹的罪孽累累的将领心腹和军痞,却放了其余官兵,告诉这些官兵,你们也都是些被人欺压践踏的苦哈哈,本山寨不杀你们。括苍山人马在此占山当强人,却从不害百姓,不祸地方,只是搞私盐赚钱,你们家若想过日子就让家人参与进来,有优待。

    官兵听了这个,纷纷丢下武器跪拜感谢后走了,回去后就通知家里赶紧从这财,接触海盗多了,随之就不肯再当走私犯提脑袋赚那点钱,纷纷转作海盗帝国公民移民去过逍遥日子了。

    由此引起的连锁反应更是巨大。别说漫延到台州以及台州附近的州县普通官兵,就是军中有本事没出路的小军官为照顾家族挨过艰难日子也纷纷参与进来,心变了实际已成海盗一员。

    括苍山所部在台州搞成如此势力,又把本地情况摸得精熟,此次破台州,自不需要再用南军来,自己就能轻松搞定,向台州的贪官污吏和勾结官府残害百姓的各种王八蛋算账的时候到了,人人踊跃,行动时由沧赵军在山寨的几个头目带些弟兄留守山寨,防止摩尼教浑水摸鱼来破坏,其余人马在十一条好汉带领下一齐下山,分头杀到台州各城池,得官兵响应轻松破城。

    城中骤然杀声四起。台州兵马都监从美梦中惊醒,仓皇披甲提刀上马,带着亲兵出府还想挥军迎战,走没多远正遇上引军来杀他的八云尘。

    八云尘在胡同中过来,看到一将肥头大耳啤酒肚高挺又浑身华丽铁甲,认识,正是要杀的有本事却罪恶累累的都监,立即骤马杀来,人借马力,马借人威,捏快字诀只凶猛一刀就斩了此城将主。

    另一边,卫道士去堵杀本城副将兼第一将,不想这厮刁滑而无职责心根本不管城池安危,丢下满门仓皇哭叫的老小和几个亲兵骑马急冲出府逃跑,跑得贼快。卫道士一看来不及追赶,赶紧挂枪摘弓,瞥得亲切,一箭把那第一将射了个后心穿前心。那厮终究没逃脱得了惩罚。

    翻江鳄邓云忙得好久没空包人/肉包子展示独特又吓人的厨艺,心中的邪劲憋得难受。这家伙凶恶又有恶趣味,抢着跑去了知府家中,把苗黑天这个贪婪得让人惊骇的狗官捉了个正着,无视狗官家晃眼的巨额财产,不用部下,自己亲自动手把苗黑天扒个净光,拽着头从知府衙门一直拖到城墙上,让苗黑天露丑惨嚎一路,毒打后又亲手上绞索吊死了苗黑天,尸体示众风干。

    杭州一夜巨变。

    府城县城的人弃家浩浩荡荡涌向海边上船,诸城几乎成空城。

    乡里的大户恶霸家也被海盗军清剿洗劫一空。众多百姓再无知无识,看到海盗轻而易举一夜之间就破了杭州,这次是真正切身体会到海盗帝国的强大与魅力,再也没有了投靠海盗、海盗帝国却被大宋朝廷剿灭了的顾虑,不稀罕家中那点田产茶园,根本不用海盗使出鼓动宣传威逼利诱等手段,自地卷了家底疯狂奔向移民码头,奔向听闻的人间百姓天堂。

    潜伏在帮源洞积蓄势力偷偷摸摸享受皇帝滋味的方腊骤闻巨变,惊骇不已,赶紧派探子四处观察打探,获悉越来越多的具体情况,惊骇海盗居然能一夜扫平杭州实在不可思议,实在不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随后却眼睛一亮,感觉是浑水摸鱼的重大机会。

    何不趁着这股人心混乱官府仓皇无力的狂潮,令摩尼教各处隐藏的兵力冒充海盗在江南各地破城、杀富户,抢劫钱粮武器……,若不顺利,等海盗退走就收兵继续潜伏,罪名黑锅由海盗来背,官府现不了摩屁教的秘密和势力,又抢到钱粮尤其是紧缺的制式武器,怎么也不亏,若顺利,那更美妙了,官府无力反抗,就干脆竖旗起事一占了各处城池,夺了江南。

    象苏杭这样的重镇,若凭摩尼教兵力来硬夺未必拿不下,但有城坚重兵器利而守,一番血战怎么也要损失不少宝贵的精锐人手。海盗破城,虽然把苏杭二城的人财物洗劫一空弃城而去,摩教占有了城池却没什么油水可捞,但总是白得了大宋最富裕繁华的两处统治中心坚城,摩教轻易就得到了坚牢的落脚统治城区,迈出最难的第一步,自不怕以后朝廷派兵来打。

    至于城中所缺人口,那根本不是事。

    摩教百姓正好进城填充,占了城中房舍店铺财产,享受一下摩教一直蛊惑的城里人好日子。

    如此,那些愚蠢的苦哈哈教民还不得一下子对本教大业更死心塌地?

    海盗大量移走苏杭之民,正好帮摩教扫清不肯归依本教的顽固不化百姓。

    海盗清除了苏杭的那些官绅大户,虽然可惜了本该是摩教起事后能洗劫到的巨额财富,不过不要紧,托海盗的福,这么多年来,本教赚到的钱不少了,支撑大业开始绰绰有余。没了那些该死该杀的大户,也省了摩教四处杀掠的事,可专心集中力量镇守江南各处要地展开统治治理,防止朝廷在本教立足未稳就攻打过来坏了大业,又空出无数良田,正好分给本教的教民,如此怎能不赢得人心?缺少的百姓,也自有其它地方的人眼红江南宝地的秀美宜于养人与繁华而疯狂迁来,相信不用多久就会再次人满为患。大宋缺什么就是不缺人口啊。什么都是事,就人口不是事。

    ……

    方腊和重将及高参仔细盘算了从中谋利的利弊,越算心中越喜,在一片鼓噪声中,他再也按耐不住如雨后野草般疯狂窜起的称帝野心,立即布置起来,并带着侄子方杰等心腹潜到杭州城附近秘密地仔细观察判断,看海盗什么时候会从杭州撤离,自己好带兵抢占了府城。

    方腊什么都算计好了,想借力成大业,万没料到他想当螳螂捕蝉背后的黄雀,海盗却是盯着他的天上雄鹰。他带队前脚离开大本营,后脚,海盗就突然杀到他的老巢清溪帮源洞。

    清溪这一带是摩教经营多年形成的核心根据地,连当地官府的绝大多数官吏也是摩教中人,来做流水官主政当地的官员不知内情,面上是老大能掌控这里的一切,实际不过是被哄骗架空的招牌给朝廷看,蒙蔽摩教要造反的本质,清溪百姓心向摩教,暗中支持,不少百姓明是老实本分贫民,却积极响应和维护摩教利益,拿起家伙什就敢杀人就是摩教的兵,帮源洞和周围又暗中布置了三千对摩教迷信到疯狂的教兵秘密保护帮源洞,可谓隐藏得极深而有势力。方腊等摩教主要成员都生活在这一带,对这里的安全很放心,此次离开,一点没顾虑到这里会出事。

    而赵岳知道方腊的秘密,加上多年侦察,早把清溪这一带掌握得清楚了然。

    赵岳也算计到方腊会借机搞事说不定会就势反了。他要教训赵佶,但不允许方腊现在就亮出獠牙动摇大宋在南方的统治根基断掉大宋依赖的江南赋税,决不许象历史上那样把汊人唯一拥有的强军西军牵扯进来平叛,在内斗中消耗掉这只宝贵的汉人铁骨力量,所以特意下了命令。

    带兵杀来的是神驹子八臂哪吒马灵。

    赵岳的奶兄弟刘通,以及海坛岛钟相的部将夏诚、黄诚、杨钦、杨广、刘衡、金琮、刘诜、黄佐、周伦参加了此次偷袭战。

    夏诚等这几位都是好手,在历史上也有名,就是拥立钟相的小儿子为王的那些骨干,称霸太湖,打得南宋朝廷束手无策,一次次围剿失败,最后不得不调最能打的岳家军来,由岳飞施招降加强攻,以无上爱国爱民的大义情操与可靠的人品保证,引得太湖反贼分裂内讧降者做内应,还得造了比水贼更强大的战船,才最终平掉了。

    如今,这些将领经过军校培训,加强了武艺和才智,尽管此时都年轻轻,但实力不比历史上大闹南宋那个时期差,至少在武力上强很多,都是战场得用的将军。

    负责留守帮源洞的是摩教御林总教头贺从龙,及一个叫伍应星的。

    二人皆是方腊信任的心腹,本事也不弱,忠心耿耿也忠于职守,但也万万没料到海盗连摩教的最核心秘密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并且骤然杀来,并没有什么防备,只是按平时习惯的那样严守帮源洞却疏于布防清溪。

    马灵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进清溪,迅猛杀到帮源洞,以密集的弩箭不肖片刻就攻破了洞口附近的防御巡逻杀入洞中,同样以海盗帝国强大的远程武器把仓促组织起抵抗的摩教守卫杀得死伤惨重几无还手之力而惊恐地不得不狼狈逃窜,击溃敌人后又展开小团体作战的优势,分头追杀,实际上是震慑驱赶走守卫。

    只习惯凭个人勇武单打独斗的摩教众哪抗得住海盗军一个个小团体中又是弓弩又是长枪刀盾这种远近攻击与攻防一体配合默契严密的打法,虽然一次次为心中信仰而鼓起勇气反击,却只落得更多死伤,兵力越薄弱,士气和信心也丧失了,眼看死抗只是白送死,终于开始逃走。海盗军也不追赶,任其逃离洞穴四散,也不惧逃者去找帮手来反围困攻击。

    马灵带了五千南军精锐部队,别说是摩教这种只能私下小心翼翼练兵形成的乌合之众,就是对上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女真蛮子也不怵,不大战一场,谁死谁活谁胜谁败谁才是最强军,难说。

    总教头兼留守主将贺从龙被打个措手不及,和伍应星惊得一头冷汗,为保住本教最根本的财富之地,舞刀枪拼死抵抗,可部下死伤惨重又纷纷逃散,只靠少数宗教脑残死士玩命能有什么大用?

    贺从龙自己又被马灵如神龙般的一杆戟杀得心颤胆寒,一看自己不是对手,若不想早早死归心中的光明世界只能逃走,咬牙切齿又拼命厮杀了几合,身边死士全死光了,也没换得任何转机,力乏不支,还是也逃了。

    他不知道的是马灵没想杀他,还要留着他祸害大宋的江南陈腐势力,这一战已经放了他一马没使出真本事,否则早一戟挑了,或者不想费事,上手就是出神入化的金砖暗器夺命一击。8

第523节怒极

    小刘通兴奋了,见打败的对手逃走又返回来了想骑马冲杀取胜,不屑地一笑,惫赖得懒得再费力厮杀还要尽可能手下留情放他一命,一手持画戟,一手悄悄摸出块金砖,是真金砖,不大却极重,瞅着伍应星大吼着奔近,猛然出手,一击正中伍应星胸口,当场打得伍应星口中吐血差点儿砸下马来。

    伍应星这厮最是圆滑有脑子,所以得方腊欢心,吃了这个亏,知道自己玩什么也不是对手,立即转马逃走,策马跑了几步奇怪海盗居然不趁机杀他,这家伙突然又忍着伤势回来了,滚下马长叹一声对笑嘻嘻的小刘通道:“我曾听闻你们海盗一位厉害人物批评宝光如来大师说摩尼教和宋廷统治者一样都是害民的贼。方教主不过是个梦想当皇帝的残民野心家,和宋皇一样腐化自私残忍。我伍应星知道教主和教中很多骨干确实贪图享乐,组织造反不过是为了江山权力,非是真心为天下百姓。今日知道连帮源洞秘密,你们都掌握精准一击而破,可见摩尼教大业只是个笑话。我伍应星虽为摩教一员,也真心信仰那个光明世界,却还有良知。这位猛士饶我不死,若有可能,请再慈悲一下,请收下我。某愿加入海盗,寻找那人间真正的乐土。”

    说着,他丢下武器,双膝跪拜在地,冲小刘通方位,一头磕在地上。

    实际上伍应星是瞧明白,方教主领导的摩教似乎是海盗的玩物,根本不是海盗的对手,本教所为似乎全在海盗算计中,一次次被海盗逼迫着实际上是控制着走,这还搞个屁大业。

    海盗才是真正的强者。管他是不是偏居海外,会不会打来大陆占领江山,都是真正的王。

    既然海盗能创立传说的公平美妙世界。那还另走一条路费力去建立什么光明世界?

    有了知根知底的伍应星加入,帮源洞就没秘密了,被搜了个底朝天。

    摩教搜刮信徒,绑架江南庙宇哄骗社会钱财并搜刮走寺庙的丰厚财产,扮强盗四处抢劫……数年通过走私从海盗发的大财,积累至今准备用于起兵的财富几乎都集中在方腊这。千方百计搞来的优良武器,为避免官府察觉警觉,准备到起事时才发放给教兵发挥最大效用,也储备在这,结果被一扫而空。真是辛辛苦苦十数年,一朝就回到解放前。

    没了巨额财富与精良武器奠基,摩教想起事一鼓夺取江南并站稳脚跟就难了。

    海盗走了。跟着走的是清溪绝大多数百姓。

    这些百姓显然从海盗轻取杭州轻破摩尼教这些事上看清了谁才是硬实可靠的,谁才能带给自己信仰的真正光明的世界并且马上就能得到的梦想世界,不愿再奉养摩教,所以抛弃了至今没折腾出结果的摩教,只怀着光明信仰,带着可怜的家产,和伍应星一样想奔去海外看看海盗创立的传说的光明世界。

    百姓是现实的。

    你不能指责百姓如此功利现实而不优先讲忠义不坚定不移追求信仰的理想。

    因为贫穷无识的小门小户之民经不起梦想的长久落空与折腾,底子太薄,承受不住统治阶级残酷剥削迫害造成的凄惨悲哀只空有梦想的巨大代价。生活的窘迫艰难与生命的趋利本能驱动百姓着急抓住眼前就能抓到好处,不短视也常常不得不短视只顾眼前。眼前的难关都过不了,谁有闲心还去管以后那些不知能不能实现的虚幻理想。

    大志、理想、坚持,那是有财有势有大本事的人才能有闲心有能力拥有的。

    贫贱草民今日如何活命常常都是问题,连梦想都不敢奢望有,否则得到的多为残忍冷酷的打击和一次比一次深的绝望。

    这是赤/裸/裸的骨感现实。不是梦,不是可以无限天马行空随意想像yy美妙翻转与结果的小说。

    奇迹天堂不钟情草民。

    清溪本地的教民毅然决然选择了背叛,方腊和骨干想当然以为教民会自发阻击入侵者的事自然也就没有出现。

    马灵带着部队卷着战利品顺利快速离去。

    正兴致勃勃在外谋划大业伺机而动的方腊得报帮源洞被洗劫,当时不信,再确认后顿时一口老血喷出老远,活活气晕过去,醒来后已经被部下带回清溪。

    往日人财物满满的帮源洞现在空荡荡的。

    留守的残兵败将或悲愤或茫然无措或负罪痛苦地又聚集回来。不少人痛哭流涕地守着只剩下的教主的皇袍皇冠等皇帝服饰道具,也是守着他们的信仰和政治梦想。

    方腊的数十妃子和专门从教民家挑选出来伺候方腊的众多年轻貌美宫娥彩女,也全部被海盗掳走。

    同时失踪的还有居住在帮源洞的方腊的妹妹,也是历史上以美貌聪慧能干慈悲出名的摩教贞洁圣女——金芝公主。

    方腊到底是一代枭雄,意志强大,心肠刚硬,醒来后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千万不可再露出软弱无力玩吐血昏迷,否则摩尼教遭受如此突然的沉重打击正是人心惊骇动荡不稳的时候,身为教主如果露出不堪一击撑不住局面,那么会直接导致人心崩溃人才丧失信心流失而去的可怕结果。日后再想文武鼎盛、凝聚人心、振奋起士气继续帝王大业,那基本没戏,摩教名存实亡,他也就从神坛跌落尘埃,露出芸芸人生凡夫俗子的本来面目,那这一生就彻底完了。

    他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住吐血冲动和糟糕透顶的情绪,红着眼扶起拜跪认罪要自杀的本教总教头贺从龙,不怪他失守本教根本,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说是他自己大意了考虑不周,好言安抚了贺从龙,又蛊惑人心鼓舞教兵说本教一时失算才会出此意外,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失去的一切总会夺回来,会有剿灭海盗那一天的,要大家不必太自责,更不必绝望,要振奋精神更努力地为本教大业奋斗,到时占领大宋江山自可杀上海外狠狠报复海盗,以雪今日之耻。

    初步稳住人心,方腊微松口气,入洞察看,越看眼越红,结果在自己的‘御’桌上看到有一封信。

    海盗在信中写到:方腊,摩教想占大宋江山,你想当皇帝,这与我海盗帝国无关,但吃我的穿我的靠我发家积起势力却敌视我,处心积虑对付我,还妄想此次让我为你顶罪恶与黑锅就得付出代价。

    打你这个洞穴只是教训提醒你一下人要懂得感恩,更要有人性,不能忘本。

    我海盗帝国已经立国有稳定江山,我王尚且勤俭奋斗,不贪图女色,不奢侈腐化,更不害民,体质强健,武艺高强,精神旺盛。而你摩尼教梦想的帝业还影子都不见呢,你缩头潜伏洞穴偷偷摸摸当个黑/帮头子,实质政治权力根毛未有,连偏安一隅都算不上,却已经在拼命残民追求腐化享受,露出无识不堪卑夫小人物本色,连大宋腐朽的寻常官员都不如,也配追求帝业?

    收走你的财富美人是为你好。别再沉迷酒色腐化坑人害民躲在洞穴玩自娱自乐可笑的皇帝把戏了,留着体力和精神和大宋厮杀吧你,否则没干倒腐朽大宋反被大宋轻易砍掉你腐朽叛逆的脑袋。

    方腊阅罢,被海盗的无情嘲讽与鄙视不屑气得浑身乱颤,大叫一声:“我方腊此生不杀光海盗誓不为人。”

    这些年,他当教主如皇帝一样,被人遵从和奉承惯了,早不是往日的平民英雄心志,几时被如此轻蔑挖苦过。

    常言说得好,英雄无善类。枭雄更是如此。

    英雄再不善,也有人性底线坚持。而枭雄则不然,有大志大才却无人性操守底线原则,只凭喜怒和需要行事。典型人物如枭雄曹操,为报父仇,一怒兴兵迁怒于徐州无辜百姓,屠城屠村,一路屠杀过去,展现的是霸道残忍野兽的一面。这是英雄干不出来的。英雄只会找正主报仇雪恨。

    方腊怒极,顿时凶性大发,狂叫着,立即命令部下干将召集散在民间当百姓的秘密教兵,要袭击反抢海盗军,破坏移民。凡那奔向海边去投靠海盗的百姓,遇到了一律杀掉。既不能为我用,就使劲杀。能杀多少是多少。

    移民?

    移尸体去吧。

    打海盗能报仇雪耻,能破坏海盗利益,能抢劫到失去的钱财武器,还可以冒充自发抵抗海盗侵略的大宋义民,就算露出摩教的势力,官府不知底细,也只会为治下百姓敢组织反抗有能力反抗海盗的肆意行凶而高兴,说不定还要盲目表彰。

    方腊即使怒得发狂了也没忘记算计,展示的是枭雄的本色。

    他叔叔方肥、娄敏中、王寅等高参重将们也感觉这是个好主意。四大元帅中石宝、厉天润、司行方都狂叫定把海盗重将要员的首级砍下还以颜色。至少不能让海盗肆意践踏欺负而不吭声。真当我摩教好欺负啊?既然和海盗彻底翻脸,以后不可能再继续走私贸易,那是时候对海盗亮一亮獠牙亮一亮势力了。

    只宝光如来邓元觉皱眉深思不语。

    他们想得挺好。事实却再次泼了他们一头冷水。

    平常散在民间当百姓过自己的日子的广大教兵,本应该得到秘密传信后一呼百应,抄出家中藏的各种自己准备的武器,这一村那一地这三百那二百的迅速组织起来最终成为震憾人心的摩教大军,可事实上却是应者寥寥。

    有些村庄甚至十室九空。

    人哪去了?

    自然是移民路上。

    这不是海盗军强迫的。

    苏杭二州是摩教最兴盛的地方。杭州更是摩教的大本营。教民众多。

    海盗帝国自不会蠢得把摩教根基地的民众全部强移走,让一心夺政权翻身当官做老爷的邪教狂热脑残分子大批来帝国。那是自找麻烦。

    帝国是人间乐土,不是那些放着勤奋努力就有好日子过却总想造反当官过不劳而获生活的人搞事的国度。

    海盗军强迁城市人口是因为摩教成员基本都是乡野的贫民,城市里很少有摩教教民。

    教民分布是如此格局一是乡野方便隐秘传教和隐藏。二是乡野百姓更贫穷无知迷信盲目,好诱骗蛊惑。城里人见识多,百姓相对的也比乡下人富裕,“革命”要求不迫切,不好发动。更主要是城市是官府统治严密的区域。在城里传教很容易暴露,被揭发出来报官请赏的几率太大了。

    城市人口强移走,狂热脑残分子要追随摩教大业,自然死也不肯走。

    露出的这些死守家的人,如果不是利益和大宋统治绑在一起的既得利益者,就是陈腐守旧或危险分子,都是帝国不稀得要的,财产搜刮光,人任他留下,到时候不是摩教起事杀人者就是被杀者,全死光才好,正好清理出清新干净的江南。

    移民中有点邪教分子问题也不大,等散到帝国各地,邪教分子越发势孤力单,又不可能返回大宋了,忠诚摩教心不死,但有什么想法都白搭,狂热脑残的会被邻居就揪出来。不想被揪出来惩罚,就得老实忘掉过去适应新身份新思想,或快或慢地在安宁美好的生活中转变。不转变也得憋着心中邪教念头,憋到死。

    帝国已经初步形成破时代崭新又完善的管理体系和良好的新国民素质基础,有了鉴别排斥抵抗和消化不良东西的强大免疫能力和控制力,早不是当年刚在海外落脚时期移民补充人口要顾虑重重防这防那的阶段。

    海盗军对苏杭这种摩教根据地的乡下人,移民以自愿为主,主要就是为自然过虑掉摩教分子。

    但和方腊等摩教骨干一样没想到的是,那些教民居然很多的自愿背叛本教选择了移民。

    还是那句话,不能怪百姓无忠义无梦想坚持。他们迫切需要现在、马上就能改变困顿绝望的生活。

    如果没有海盗帝国散布的思想影响和出路,教民为心中怀的那点希望和信仰,能忍受困顿忠心追随本教,等待光明来到的那一天。

    就这好比一个企业告诉员工说:“大家都努力付出。等公司上市前按表现给大家配原始股,一上市,人人都会摇身一变一跃成为富翁。”

    好吧,员工兴奋而期待,有干劲有毅力。

    可一年了,没上市影子,忍着。两年了还是没影的事,有盼头,还能忍。三年五年有更好的立马就能实现的企业可选择,谁会一直坚守本企业到底?

    摩尼教让教民失望不是一年两年了,创立至今已经十几年了,所谓帝业,所谓光明世界仍然半点影子也看不到。普通教民又没指望自己有一天能翻身当官成老爷,不会有摩教骨干们的野心和坚持的恒心,受不了现实煎熬和一次次失望,看到海盗帝国如此强大,很可信的传说又是那样美好,自然到了此刻就背叛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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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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