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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节乱轰轰云里雾里

    青楼胭脂地特有的香甜气息在狼们不知不觉中越发浓郁。△

    呼吸着这种醉人气息,众狼越发气血奔涌,欲.念狂乱。那些身子骨已掏空的老淫棍疲软的武器在此刻却变得坚硬如铁,雄风再现。

    在二楼更靠近表演台的高衙内等人更是心跳如鼓,两眼红似滴血,神志昏沉狂乱,盯着台上李师师,只觉得美如女神,得到就能成仙。

    王黼的儿子王强只是子孙根断了,蛋蛋无忧,雄性荷尔蒙只有生没有泄的渠道,此刻肾上腺激素在香甜气息中猛增爆表,奔腾的变态恶念越发疯狂,瞪着狼一样血红眼睛恶狠狠叫:“高强,你敢跟我争?”

    老子是当朝宰相的公子。你高强不过是个不学无术地痞无赖低贱武夫的假子,草包废物一个,也配和老子争女神?

    高衙内大怒,喝醉般面红耳赤,脸上脖子上青筋直蹦。

    老子是统领京城八十万禁军的三衙太尉的独苗,如此身份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女神是我的。不敢争,爷的面子往哪搁?

    冲台上狂乱高叫:“女神美人,爷出最高价,你是我的。”

    李师师用勾魂夺魄的声音道:“奴家自然属于能护得奴家的。”

    女神般飘飘退下歇息,实际是让空给衙内们争。越争,闹得越轰动,她的身价才会越高。

    王强眼见女神消失,心象被骤然剜走一般,顿时怒发欲狂。形如激怒的野兽,扭头冲高衙内嘶吼:“草包贱人找死。”

    恐怖神情让楼下稍清醒的众狼惊惧不已。

    却有不少的早想搅坏王强的好事。纷纷发嘘声起哄。

    李邦彦的儿子有心撩拨高强。

    “高公子,你爹可是带兵的太尉。你不会真是软蛋草包吧?”

    顿时起哄议论教唆声一浪高过一浪。

    高衙内只觉得浑身气血瞬间全涌到头顶,胆子从未这么大过,居然丝毫不惧王强的野兽之状,戟指大骂:“断根货也配和爷争美人?”

    王二衙内最痛的疮疤被当众揭穿,变态恶念加恼羞成怒瞬间冲破顶门,突然起身疯狂冲到高衙内面前,挥拳打得高衙内眼睛剧痛发蒙。

    高衙内从未吃过这亏,一时间被打得不知东南西北,只知乱惨叫。

    他身侧的乾鸟头富安骇了一跳。跟着高衙内嚣张惯了,大怒,头脑昏沉发热中本能冲上去拦打王二衙内,保护自己主人。

    他是会武的,昏沉冲动中不知轻重,把王二衙内打得鼻口窜血。

    王强的帮闲一见,顿时急了眼,连忙冲过来拦截富安撕打在一起。

    双方大打出手,红眼中掀桌子抡凳子。却是势力相当。

    他做梦也想不到女神出世会是个阴谋,在不知不觉中被香甜美色所迷。失去了以往的警惕和狡猾,昏昏沉沉却又欲.念横生,浑身轻飘飘的亢奋得不行。

    混战一开。他本邪恶,见了残暴与血腥更亢奋了。感觉不好,想阻止的念头却仅仅一闪而逝。也忘乎所以地嘶叫呐喊,为高强助威,但这种贪生怕死之辈还是本能地退缩到“安全”处。

    二强争风吃醋,终于打起来了。这是东京纨绔子弟的最爱。

    楼下半昏沉的狼们眼见自己和女神无缘,心中嫉妒愤恨得发狂,唯恐天下不乱,纷纷如打了鸡血般跺地板呐喊助威耻笑叫好。

    “高强,你他娘的这就蒙了?果然草包,丢尽你爹的威风。”

    “是啊是啊,有兵有将也是个屁啊。”

    “王强,你怎么吃几拳就萎了?倒了?你果然是不行啊!”

    “哈哈......没根的当然废物啊!”

    ........

    楼上,蔡京的儿子蔡攸和李邦彦的儿子等超级纨绔被王二无视到现在,早心存报复恶念,在香甜气味中一个个也是面孔扭曲,双目喷火。不知是谁先抄起水果盘砸向斗殴双方。随即就是酒杯盘子满天飞。

    青楼负责伺候的奴仆们被砸得满头包,不少的见了血,惊叫着四散跑开。

    王二衙内一活动,加速吸入香甜,更是气血澎湃,头晕眼花,疯狂如野兽,拼命撕打却不擅长这个连连中招,被打得鼻塌脸肿晕头转向,却邪火更盛,听到嘲讽,火上浇油,残存的一丝理智崩溃,突然从帮闲身上拔出压衣尖刀,一刀捅倒面前一个高强的帮闲。

    “王二杀人啦——”

    一声尖厉呐喊,众狼一惊,这时偏偏悬挂的灯笼突然全灭了。

    骤然漆黑一团,让现场更加惊惧混乱。

    化妆混在其中,早等待多时的赵岳和马灵窜了上来,凭着练就的夜视眼开始了精心策划的大报复。

    缩在一旁安全地的贾居信首先遭殃。

    赵岳知道这是个坏透了又确实有脑子的狗头军师,留着必是祸患,必须断掉高俅这一臂,早盯上了,捂他嘴扭断脖子,向楼下丢去,砸中几个倒霉蛋,惨叫一片,引得楼中更加惊惧混乱不堪。

    又飞脚把正摸黑乱退的蔡攸和贴身保护的两帮闲踹下楼。

    就当是黑暗中他们不小心被挤跌下的。是死是活全看他命大不大。

    蔡攸的惨叫惊得有人拔出压衣刀解手刀戒备。

    赵岳砸晕一个帮闲,夺了刀,丢下楼去,随后一捂正昏乱四处乱摸的高衙内的嘴,向心肺连扎数刀。

    高衙内乱叫的声音在乱轰轰的咒骂吵闹中嘎然而止,尸体狂喷鲜血软软倒地。

    别人没察觉变故,高强旁边昏沉仓皇的富安感觉到了不对头,正要招呼高衙内,却心窝猛吃一刀,惨叫着仰倒在地。

    马灵这边早已先捂嘴宰了王二衙内,把李邦彦家的儿子踢下楼去。

    他的夜视能力没赵岳的强大,凭黑灯前的记忆迅速收拾了两个目标,无法再准确判断谁是谁,就一手尖刀扎,一手抡椅子狠砸周围。

    反正这里没一个好东西,弄死一个算一个。

    提灯紧急过来的青楼龟奴纷纷被突然扔过来的桌子椅子砸倒。

    黑暗继续。接连惨叫终于让东京的富贵狼们彻底崩溃。

    没人能再有点理智地招呼上灯了。

    身上带押衣刀的不禁纷纷拔出戒备,胆大疯狂的则攻击靠近的。

    都怕死。纷纷夺路而逃。

    有邪恶或记仇的,平常被现实拘着不敢行动,此刻在厮杀惨叫中被香甜气味诱发内心深处的愤恨嫉恨凶残等负面情绪,胆子暴长,有刀的用刀,没刀的抄椅子,没椅子的就手有什么拿什么,趁机猛扎狠打,一路行凶冲向出口,幸运的逃走了,不幸的倒下了.....

    二铁卫、武能、徐谨,还有奉命而来制造灯灭并助战的时迁,混在人群中以尖刀和短铁棒乱杀乱打,加剧混乱死伤。

    时迁仗着夜视之能超群,还趁机大发横财。宝石玉佩钱袋......搞得拿不完,只好塞二铁卫他们包中帮助减轻负担.......

    这种惨事可能是烟花之地千古未有,本楼**子等吓摊吓晕在地。罪魁祸首的挂靠女神却和丫环早已退走。

    两看着娇娇弱弱的女孩此刻却目闪凌厉,把碍事的长裙子往腰间一扎,顺着早就准备好的退路,利索地下楼翻墙,上了一辆不起眼的车轿,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巡夜当值的军兵衙役们终于紧急赶到。

    灯亮了。

    眼前一幕幕却让这些沉没在京城繁华温柔乡早没了血性胆量的武夫差点儿也吓摊在地。呕吐声一片。刀枪丁当跌落不少。

    楼中到处是变黑的鲜血和还在流血的人,桌倒椅子烂,杯盘碎片和踩烂的瓜果点心满地,从门口一直铺到楼上,东京城中往日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耀武扬威的帮凶、富贾豪强,还留在这的死的死,伤的伤。痛苦而有气无力的呻.吟此起彼伏。

    更让他们惊惧不安的是,

    李邦彦的宝贝儿子上半身压着一个次等纨绔子,下半身却倒竖在侧倒的桌子上,脚上头下,脑袋在一帮闲背上,脖子扭曲成一个活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瞪大的双眼盯着自己的屁股,面目似是亢奋喜悦似是惊恐绝望,神情凝固在诡异笑容中,让人一看不寒而栗。

    次等纨绔子和那个帮闲应该是被砸或跌得昏迷,结果被混乱人群踩得面目全非,虽还有口气,却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蔡相的大公子蔡攸却是跌下楼没死,也许能活下来,但军兵衙役们觉得他不如死了好。

    脸被踩得不成人形,胳膊腿碎得只怕难以接好,没见有一条腿断了数断,脚都扭顶到后脑勺了。身上满是脚印,更不知被踩了多少脚。

    这位身为蔡相的儿子,却专喜欢和蔡相争权作对。这下落得如此惨状,又不得蔡相喜爱维护,以后的悲惨日子可以想像。

    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到了二楼,眼前景象让当值将领眼前一黑。

    横行东京的高衙内仰面朝天躺着,双眼瞪得似乎要掉出来。

    王二衙内压躺在高衙内身上,侧歪的脸满面狰狞疯狂,一手还掐按着高衙内的脖子,另一手握口尖刀。而尖刀插在高衙内胸口要害,看高强胸口露出的几个乱糟糟的伤口,王二衙内显然疯狂中捅了不止一下。而他的咽喉也插着一口尖刀,握刀的手则是高强的。

    到底是领兵的三衙太尉的儿子,把对手一刀致命,没丢高俅的脸。u

第10节大乱斗

    当高俅、李邦彦、王黼这些当朝大佬惊闻噩耗,从美女美酒环绕的极乐世界汇聚惨案现场,赵岳期待的剧情达到了**。…≦,

    王黼看着儿子的尸体,悲痛中居然产生股解脱后松口气的感觉。

    这个二儿子以前不学无术整天胡闹不算什么,却自从成了废人就变成魔鬼,不但祸害女人,也常常搅得家里不得安宁,更是家门耻辱。

    以前想过毒死,到底没下得了手,现在终于自己作死了。

    高俅则盯着高衙内被捅得凄惨的胸口,看到寄予传宗接代厚望的宝贝儿子死不瞑目,一股凉气直窜心头,气得浑身发抖。

    老子无后,过继了兄弟的孩子,宠着惯着,当心尖子好不容易养大,眼看要成亲生子,本官家族有续可期,居然被一个废人捅死了。

    一番心血全白费,空担许多骂名。

    高俅念头飞转,怒火中烧一声怒吼,一把揪住神情居然淡然的王黼:“你这老狗还老夫儿子来。”

    王黼这时才猛然想起此事的麻烦。

    糟糕,和这个无赖宠臣结了大仇了,心中一惊,却岂恳被心里瞧不起的高俅欺负,一把甩开高俅,喝道:“高俅,你休得肆。你死了儿子。老夫的儿子不也死了?老夫不找你事,你凭什么找老夫?”

    高俅一听越发狂怒,指着王黼怒吼:“你那儿子也算人?废人魔鬼一个,死了不再丢你人带给你祸,正合你意。老夫的独苗却是没了。你说。你怎么赔我?老夫绝后了。你你你,你父子是不是早有预谋?”

    我儿子不是人?那我全家还能是人?无赖子。你敢污辱我?王黼也大怒。他是才子文官,骂人更恶毒。都不用象高俅那样带脏字。

    高俅痛彻了心肺,气昏了头,骂不过王黼,身为带兵的自然动武,盛怒下冲上去照王黼的脸就是几拳,把王黼打得乌眼青鼻子流血。

    “无赖子,你敢打老夫?”

    王黼位高权重,养尊处优惯了,也狂怒。冲上去还以老拳。

    两人当即扭打在一起。

    两家部下却是傻眼了,以他们身份却是不能拆解。

    高俅懂些武艺,不然年轻时也不会因逞凶被王进他爹教训,而且常年踢球,练得身手敏捷,此时脸上吃了阴险的王黼几豢,越发狂怒,状如疯虎,拳打脚踢勇猛异常。若是抵抗金军有这股劲,大宋岂能灭亡,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一向动脑动嘴动笔不动手的王黼能抵挡得住的。

    正打得不可开交,李邦彦红着眼冲上二楼。

    看样子这毒货死了儿子却还保持了点理智。上前想劝说高王住手先把事查清说清,却冷不防脸上中了打昏了头的高、王几拳。

    李邦彦本就一肚子哀伤怒火,考虑利害关系才强忍着没发作。脸上剧痛一摸一手血,这下火被勾出。再也压不住了,大吼一声:“你们家两条草包废物狗仔活腻味了作死。却害死我儿。我儿才华满腹.......”

    气不够喘,说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冲上去乱打高王二人报复。

    三奸贼都是一肚子恶毒的狠人。

    既然翻脸开打了,索性狠狠打个够,趁机出气。

    这时那些接到噩耗的纨绔的家长也纷纷赶来,看到儿子惨状,个个义愤填膺,突然正义感爆表,一看楼上打得热闹,有便宜可沾,先是一勋贵因军权之争借机报复教训高俅,随即就招至一群官员围上殴打......

    高俅的护卫、王黼、李邦彦的家奴一见自家老爷被围欧,赶紧上前出手相救。正疯狂群殴的官员顿时吃了亏。

    他们带来的家奴打手帮闲也冲上去了......

    混战到底结束了。

    还是带兵的占便宜。高俅被部下奋勇解救出来,只是衣服撕破得不成样子,满脸抓痕,鼻子歪了,牙齿掉了几颗,其它的也松动数颗。

    在场禁军两人一个架开参加群殴的官员。

    王黼被家奴架着勉强站立,气喘如牛,脸被打得不成人形,满嘴牙齿没剩下几颗,鼻子也塌了,身上不知被踢了多少脚,无处不痛。

    李邦彦也好不到哪去,自负的帅哥脸被抓打得破了相,血迹斑斑。

    高俅用吃人的目光盯着王黼,恨不能喝令禁军乱刀砍死他。

    王黼在剧痛中吐着掉落的牙齿,用肿得成缝的眼睛死盯着高俅,双目喷火,恨不能扑上去吃高俅的肉喝高俅的血。

    蔡攸的管家通知了蔡京。

    这老儿却是精明地不来。

    死了个不孝儿子,血缘亲情,不是不心痛,却也隐隐约约感觉痛快。关键是这时候,除非是皇帝或太子,否则,谁插手谁被恨。

    这时候,宫门早关了。除非天塌地陷,敌军打到,不然不会开。

    只能请皇太子,才镇住了激怒发狂的受害官员。

    开封府展开惨案调查。

    楼窗户在此前混战中,被赵岳等特意用桌子等砸开,那种促发血案的香甜气在夜晚寒冷的秋风中早已吹散。

    今晚享受过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伤了正忙着治疗。

    谁有心思说这个。想说也说不清楚。

    安然无恙逃回家的幸运儿却没人是傻子,知道谁沾上谁倒霉,死的可是数位重臣之子,这些人有火无处发泄,说不定就怪罪到今晚参加的人身上,都藏家中后怕地歇着,三缄其口,谁问也只说没出去过。

    灯为什么突然一齐黑了?

    调查的结果是,应该是负责采购蜡烛的贪便宜和好处,蜡烛质量不过关,燃烧间受到摇晃等影响容易熄灭。合该今晚有事,一齐熄灭。

    这年头既无监控,也无高科技刑侦设备。

    开封府忤作捕快们好好一个晚上不得休息,被紧急召来上班,还没加班费,知晓惨案起因后更心里嘲讽:一群吃饱了撑的公子富绅争风吃醋行凶闯祸,倒霉活该,却是连累俺们小人物跟着受累。

    心中怨念重重,只没好气地寻思:这么简单的事查个屁。

    但,不能以诸豪门公子老爷争风吃醋酿成血案定论。要员本就死了亲人,可不能再因此丢人现眼。

    结果只能是青楼的负责人和一干办事不利的龟奴成了替罪羊,被押回开封府打得半死。青楼背后的权贵主子也因此遭殃,赔钱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当受害众臣集体的出气筒,丢官罢爵是早晚的事。

    全城搜捕被列为罪魁祸首的李师师,结果把京城翻遍了也没影。

    李师师和那丫环这会子变成了中年妇女,在文成侯府快活着。u

第11节谁的理想在飞

    第二天的东京城风声鹤唳,阴云密布,城门盘查严密,百姓的生活受到影响,却听到风言风语,暗骂奸臣、祸害怎么没都死掉,天开眼了,好解恨,乏味劳累的生活中多了笑料谈资,说不上是得是失。↖,

    道君赵佶知道此事后既惊又怒。

    诸多高官显贵官员子弟及富贾名流因争风吃醋酿成血案,死伤惨重好比战争,受害官员集体斗殴,个个受伤,斯文扫地,简直千古未有。这不是往联的丰亨豫大形象上抹黑么?

    更大的麻烦在后面。

    子侄亲朋或死或伤,众多官员因此恨和争权夺利之心,在大朝会发难,问责原凶高王两家,不趁机弄到足够补偿怎能干休。

    随后朝堂上吵成一锅粥,狗咬狗,一时难断。

    赵佶看群情激奋,也不好太强硬,结果就日日头疼无比。最后烦得不行,终于震怒,罚了因伤不能上朝的王黼降三级出外任,申斥高俅,两家纳重金赔偿,提拔了闹得最凶的,才勉强安抚了受害群臣。

    高俅因受宠,官职权力都没动,却是里子面子损失惨重。

    独苗没了。成为笑柄。得力幕僚死了。搜刮来的钱财也损失不轻。

    他肿着脸,承受着身心双痛,躺榻上生气发狠。

    恨王黼,痛儿子,哪个什么师师的贱人必须找到,给儿子陪葬。忽想到林娘子,感叹费心巴力算计一场,空担恶名。儿子还是没得到,怒气无处发泄。凶狠间琢磨,却也不能便宜了这贱人。送她入地狱陪儿子,消除笑柄,自己也出口恶气。

    孙高和薛宝这两个狗奴也不知去哪了?

    打发心腹牛信、富吉去找找二人,合伙干掉林家。

    林冲更不能放过。

    此人有本事,却发往沧州,若不死极可能得赵公廉重用,必是大患,早前被谣言气昏了头,却是一时疏忽大意没加派人手追杀。

    牛信、富吉很快回报:林家全部失踪。孙薛二人也不知所踪。

    嗯?

    高俅瞪着青肿的眼。目中凶光四射。

    那两个防送公人至今没有回报。林冲或许还没死。

    林冲不死,或许是他那当过教头的丈人保护的。贱妇必定是去找丈夫了。必定在去沧州的路上。

    喝令眼前红人陆谦持宝刀,带牛信、富吉等七八好手骑快马沿途追寻,若没找到就赶往沧州,杀掉林冲全家,永绝后患。

    孙高和薛宝失踪,不是在追拿林娘子,就是已经死了。若死,二人也是好手。单凭林冲的老丈人张老教头只怕未必能对付了。

    也许还有外援。

    陆谦道:“林冲有个和尚好友。若林家得助,必有那野和尚。”

    高俅狠狠哼了声:“赶紧抓起来,审问清楚,杀了。”

    抓捕鲁智深落空。高俅知道孙高薛宝凶多吉少,更怒。

    吩咐通知各地官府捉拿逆贼鲁智深。

    陆谦又提醒:“卑职所知,金枪班徐宁和林冲关系非同寻常。”

    杨林曾提醒林冲:“陆谦是个小人。不足予信,不可深交。”

    好人林冲习惯凡事从好处想。不以为然,但也掩饰了和杨林的关系。杨林干特务。自然高度警惕谨慎。所以陆谦知徐宁,不知杨林。

    一再受挫的高俅此时就是红眼想吃人的疯子,林冲牵扯上谁,他就想搞掉谁。徐宁也在三衙管辖范围内,但岗位特殊,常常随架,皇帝都知道此人有本事。高俅正处在风口浪尖,收拾徐宁略有顾忌。

    “陆谦,你先去沧州了结。干得利索点。”

    陆谦明白高俅心思,带人紧赶去沧州。

    高府内线报告陆谦动向,并报牛信富吉恭维陆谦有提到徐宁二字。

    徐宁也牵扯成高俅的眼中钉?

    赵岳让马灵师徒留下应对徐宁可能有的变故,送走李师师去新世界音乐舞蹈学院工作,自己带二铁卫回沧州。

    快马如飞。东京渐渐远去。

    赵岳回望这座巨城,眼神复杂:这是现代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文明的象征地,也是最肮脏丑恶糜烂的地方,享受了太多特权便利的东京人必然有一天遭到天意惩罚。

    陆谦到了沧州牢城营,本想威胁贿赂管营提供方便,一打听顿时大喜过望。林冲居然独自在荒野之地守大军草料场。家人也在。

    林冲,你不识趣,不会做人,命也不好,天都不帮你,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合该你灭亡。却是怨不得俺陆谦不讲交情心黑手辣。

    忌惮林冲本事了得,自己这几个人怕是收拾不了。盘算了毒计。

    林冲不知灾星今晚降临,傍晚此刻正和李小二夫妇吃饭闲聊。

    因李小二夫妇不是军人。林冲这人守规矩,军需用地却是不能让李小二夫妇住。住了,被来往押运草料的军士看到也不好。

    好在附近有座小小山神庙,清理一番,在日渐寒冷的季节却是不比住草屋子差。

    其实李小二夫妇早得安排,林冲不这样,他们也会住山神庙。

    正吃喝间,突然有人笑道:“香味远逸。饭菜很丰盛啊。”

    庙中三人闻声,顿时喜出望外。

    林冲当先起身,先是拍了拍笑嘻嘻走进的赵岳的肩膀,随即扑通跪拜在地,满脸激动抱拳道:“林冲若无兄弟相助,只怕早作了刀下鬼。且受三拜。”

    赵岳扶起他笑着摇头道:“亲人之间何须如此?休要折煞小弟。”

    又夸了李小二夫妇忠义。弄得小夫妻快活又不自然。

    林冲满眼感激,情绪激昂难平。

    赵岳引开他心思:“哥哥可知为何停留此处,没得我大哥重用?”

    林冲一怔:“难道不是三郎安排的过度?”

    赵岳摇头:“军中用配军。何需过度?我大哥用人却怕得谁来?”

    林冲想想也是,却是更不解了。

    赵岳也不说破。

    等残忍事实狠狠打得林冲更清醒才好。

    闲聊间眼见天色将晚。林冲却是有责任心的,要回去看守草场。

    赵岳阻止道:“今夜草场有灾。哥哥只在此处静候。别问什么。一切到时自有分晓。”

    林冲只得坐下。

    天黑了。赵岳不让点灯,不说话。转眼到更深。四人在黑暗中默默干坐。

    突然,外面亮起来。从门缝能看到草场方向窜起大火。

    大火越烧越猛,烈焰冲空,照亮四野。

    烧了草场是重大失职,按军律,杀头都不为过。林冲发急,可看到赵岳端坐不动,脸上似乎还挂着奇怪笑容。他不明所以只得继续等。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说笑声。

    有人笑道:“陆大哥好计策。这把火一放,林冲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得全家死在里面。”

    一人笑道:“就算能逃脱此劫,烧了草料场,林冲仍是个死罪。”

    又一人恭维道:“陆大哥为太尉办好了此事,还没让此地人有任何把柄。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太尉必定大喜重赏。回去后,陆虞侯只怕要改称陆将军了。”

    “是呀是呀,那时还望陆将军念在同事之谊,多多提点小的。”

    陆廉的理想在飞。得意洋洋地笑,还故作谦虚。

    林冲至此全明白了。

    震惊,原来俺在千里之外,也难逃毒手。

    愤怒。陆谦狗贼无耻。不亲手杀你。林冲岂是真丈夫。

    抄枪在手,拉开庙门。

    “陆谦,你的美梦到头了。”

    熟悉的声音、如雷怒喝惊得陆谦浑身一震。急抬眼一看,果然是林冲。张嘴想说点什么。林冲却如猛虎下山。杀了上来。

    陆谦当初能入林冲的眼,本领不低。急拔宝刀,狠劲一劈,林冲手中枪仅是兵丁用的寻常木柄枪,被锋利宝刀削掉枪头。

    陆谦一招得手,仗恃宝刀,心中大定,不想林冲的性格和枪法今非昔比,狠辣凌厉,枪无头,枪杆也能杀人,闪电一刺直透咽喉。

    陆谦垂眼看着枪杆,满脸难以置信,满眼不甘心,黯然仰天倒下。

    林冲抢了宝刀势如疯虎,一刀斩了牛信,转瞬再杀了富吉。

    赵岳看到林冲如此表现,知道这个干姐夫终于逼出来了。

    二铁卫从庙后转出,拦住其他帮凶,片刻杀个干净。

    林冲再望赵岳,突然泪如泉涌,哽咽道:“三郎又救了林冲一命。林冲是不是太傻太天真太没用?”

    自己奔三的人了,自负英雄,却一次次需要个少年救命救全家。

    “姐夫是太善良,善良到失去了军人最应该具备的警惕狠辣果断本色。经历此难。姐夫脱茧明悟,以后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二铁卫把陆谦等的腰牌等搜了收好,尸体丢拖车上拉去草料场,扔入围墙中的大火中。

    赵岳笑道:“高衙内等恶贼已被小弟设计除掉。只剩高俅独自悲伤。姐姐他们如今就在我家好好住着,等姐夫团圆。”

    林冲喜出望外,正要再谢却听赵岳道:“只是大宋从此再无林冲。那位昔日八十万禁军教头已随刺客一同葬身火海。我大哥不日将问责高俅。林大哥,放飞你的理想,以后就和俺家一起走光明路吧。”

    话没多说。火场不可久留。当夜,一行人上马去了赵家庄。

    林冲和娘子喜相逢。林娘子把沧赵本相告诉了林冲。

    看着惊呆的丈夫,林娘子叹道:“三郎早在数年前就预料到咱家的祸患。特意做了安排。杨林也是沧赵的人。他在东京责任之一就是保护我们。鲁大哥已去了海外沧赵军.......”

    林冲转为惊喜交集,只觉得赵岳是神人。

    林娘子道:“奴家这些日子想明白了。官人英雄坦荡磊落,却也儒腐。不然三郎早告之真相,把官人招来。他是真把咱们当亲人看待。官人以后不可负了他。”

    林冲却是明白:赵岳更想以此磨砺出他的锋芒。

    自此林家和其他追随者一样,新理想随赵岳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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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送才机

    御林军金枪班教师徐宁囚衣麻鞋,戴着长枷镣铐一步一挨走在发配路上,脑子里一片茫然,今日发生的一切恍若噩梦里,根本听不到押解公人的催促呵斥声,直到被公人用水火棍捅打吃痛始才清醒点。

    一同被押解的徐宁伴当张五看到押解公人恶意折辱徐宁,怒喝道:“你等休得放肆猖狂,当爷爷枷了就奈何不得你们这些腌臜东西?惹得爷爷性起,一发收拾了,砸了这枷锁逍遥自在去。”

    四个解差听得这话,其中一个冷笑间抡棍恶狠狠砸向张五顶门,口中喝骂道:“沦落贼配军还当自己是金枪班大爷?叫你知道厉害。”

    张五冷笑一声,后仰托长枷迎上。

    水火棍砸中长枷,震得那解差手麻,胸口再吃张五一记枷撞,倒退几步仰天跌倒,捂胸口痛得直叫唤,一时起不得身。

    另三个解差大怒,一齐抡棍扑上,却被长枷挡住攻击,身上被张五甩舞的铁链连连抽中,痛得倒吸凉气,这才知道厉害,怕了,只敢持棍围着转圈,口中喝骂威胁:“你这杀才莫不是想造反?”

    今非昔比,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这次糊涂中招侥幸没被断为死刑,徐宁怕张五再惹事获罪,那时只怕掉了脑袋,连忙劝解道:“兄弟不要发作了。他们也是公事在身。”

    张五点头:“听哥哥的。”

    又向解差瞪眼喝道:“再敢放刁相逼,休怪爷手狠。”

    四个解差相互使个眼神,就坡下驴,没再动手,只呵斥催促:“眼见秋霜日重,路却有三四千里,俺们吃苦着急,也是为你们好。不然到得北方,冬降冰天雪地,路途艰难不说。寒风吃冻也不是受的。”

    心里则冷笑:且让你们得意。到时自有人收拾你们性命。俺们却不用吃那罪受,只管用那赏钱快活。

    徐宁不知内中险恶,强笑应声:“差官说的是。”

    继续上路,脑海不由自主又回想今日恶梦。

    守卫皇宫的禁军有五千四百多人,但专门负责镇殿护驾的金枪班不过二百人,分为四班,由四位班直长带领。徐宁是班直长之一,更是金枪班教师。官职不是太高,仅为大使臣,但若放出去,怎么也得是统管一州兵马的统制或都监。地位前途不可谓不重要远大。

    然祸从天降,一切骤变。

    今日,那位和皇帝交情不一般的王驸马,通常称为小王太尉的,入宫和皇帝闲聊,却看中殿中摆设的一古瓶。

    当年。赵佶还是和皇位毫无关系的寻常王爷,端王,和小王太尉就是交好的纨绔损友,互通有无耍得快活。

    御极天下后,赵佶自觉是个重情义的,对其自然恩厚,岂会在乎个摆设瓶子。当即赏了。

    御赐之物,轻慢不得。

    禁军统领应小王太尉要求,命徐宁带两伴当负责运送保护至府。

    结果一路小心翼翼,到了交差,打开匣子,瓶子却是碎了。

    损坏御赐之物。至少是对君上轻慢之罪,轻则发配三千里,重则杀头。这下惊得徐宁目瞪口呆浑身发凉。

    小王太尉大怒,命人绑了三人押往开封府问罪。

    腾知府不得不重视,尽管徐宁一再坚持自己并无半点懈怠,决无轻慢圣上之心,可瓶子碎了是事实。铁证如山。

    又有伴当朱坚供状说:“徐宁早对小王太尉屡次三番谋他宝甲不满,押送宝瓶时隐有不愤,有故意之嫌。”

    如此人证物证动机俱在,徐宁有口难辩。

    过,由此猜到徐宁是被算计了,但自不会出力不讨好去揭穿。

    却刚断了个冤枉的林冲,此时也不想为别人的恶毒背恶名,同情徐宁遭遇,不忍杀,在得知徐宁妻子紧急奉给小王太尉宝甲果然求得松口后,就断了个与同案犯张五各五十大板,充军发配最北险地蓟州。反骨仔朱坚属受牵连,又表现良好,断了二十大板,有过无罪释放。

    朱坚勾结讨好大老板高俅,出卖徐宁,感觉自己抓住了机会,不想二十板子下被打断大腿骨,只怕以后难治好,什么前途也没了。

    姚大等衙役暗自冷笑:狗贼帮高俅送人才给俺们,却休想得好。

    徐宁和张五挨了五十板子却只是屁股稍紫,只痛无损,上长枷架走,案犯要押解走数千里,不能伤重不能行,知府自不追究打得轻了,小王太尉府的人又不象陆谦那样留心,看不出猫腻来。

    金印?

    象林冲那样画上就是了。知府老爷又不陪着看文笔匠长时间刺青。

    徐宁张五感激不解。姚大只对二人说是不忍心好汉遭难,二位都是有本事的,会逢凶化吉前程远大的。

    回想至此,徐宁明白自己被小王太尉和大内统领一并算计了,雁翎宝甲应该已落小王太尉之手,否则自己不会这么轻易逃脱死劫。

    心中愤恨不平,却不知罪魁祸首是疯子高俅。

    事过多日,高俅却越想越怒狂,杀机沸腾,凡牵连上又能整治的,都欲除之后快,苦思才得计,利用小王太尉贪图宝甲之心,勾结陷害。

    野猪林,烟笼雾锁一座猛恶林子,是东京去沧州方向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宋时这座林子内,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

    一路上,本分徐宁、粗汉张五不知高俅算计,见解差不再恶意对待反而恭顺,当是打怕了他们,失去警惕,被四解差收拾水浒林冲那样骗绑在树上。

    那吃张五打的解差当先狞笑道:“不是张狂么?当老爷收拾不了你?此地就是你等死地。”

    却是想抡棍照顶门先打个够出气,若没打死,再动刀不迟。

    徐宁大骇。张五大怒。二人齐喝:“尔敢犯法行凶?”

    一解差狞笑:“有高太尉撑腰,有何不敢?”

    另一人笑道:“你等死怨不得俺们,化鬼找正主。”

    第四人不屑道:“只怕化鬼也奈何不得富贵缠身的高太尉。”

    四解差一齐大笑,嘲讽间涌上前,举棍恶狠狠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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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大战野猪林

    眼见得徐宁、张五性命不保。↑,

    突然绑人巨树上呐喊一声齐齐跳下两条蒙面大汉,引得四解差注意,手中战刀一扫,已砍翻两个,转瞬又杀了另两个。

    徐宁和张五睁眼一瞧,即使来者蒙面,却太熟了,仍一眼认出。

    徐宁颤声道:“可是杨诚、庄捷二位同僚贤弟?”

    二人齐笑:“可不是俺们。”

    一齐动手斩开绑绳,杨诚去解差身上寻开枷锁的钥匙。

    庄捷道:“得知二位哥哥获罪,俺们知道定是遭到小王太尉陷害,心中愤恨。又担心你们不知这野猪林是东京公差专门害人之处,所以一路跟踪,偷听到这四个贼厮的算计,专门在此等候。”

    徐宁张五逃脱死劫,对二人义气大为感激,正要说什么,却听有人冷笑道:“杀官差,纵重犯,好胆。”

    四人一惊,急看时,只见一巨汉从林中转出,生得身长九尺,膀阔腰圆,面如蓝靛,直如凶神恶煞现世。

    “高冲汉?”

    四人都认识,更惊。

    这厮是高俅的军中心腹,力大无穷,善使一顶溜金宝镋,骁勇过人,未闻有对手,在东京禁军中很有名。

    徐宁见到此人,终于大致猜透了受难的来龙去脉。

    定是小王太尉贪图自己的宝甲,高俅又得知自己和林冲交好,欲除掉自己,免得自己随驾保护皇帝寻机申冤,二贼一拍即合,定下毒计。

    想透了。徐宁怒火中烧,大喝:“高冲汉。你待怎地?”

    高冲汉狞笑道:“奉太尉钧旨杀你。不想还多赚上两个。”

    说话间抡宝镋冲上来。

    杨诚知此人厉害,急把钥匙给张五。让他快把本事最好的徐宁先解脱出来共同抵挡,否则今日四人都难幸免,然后抡刀和庄捷双并高冲汉,能杀了最好,不能,也阻得他,赢得开枷锁时间。

    高冲汉大嘴一撇,沉重宝镋挂着呼啸狂扫,只一击。庄捷这样的金枪班好手也应声战刀脱手而飞。倒跌出数米,胳膊断了似的,一时居然使不得劲,庄捷骇然变色。

    杨诚更大吃一惊,这厮果然力大惊人。

    却不能退缩让高冲汉冲过来杀兄弟,又硬挡不得,只得靠近周旋利用战刀便利近身缠战,却被高冲汉推挡间几下就打飞。

    这时徐宁长枷得解,见高冲汉杀气腾腾冲来。却是没时间开镣铐的锁,急把长枷奋力砸去,阻得一阻,拔了口解差的刀急砍脚间镣铐。寻常刀哪剁得断铁链,只砍卷了刀刃,无奈只得拖镣铐仓促迎战。

    徐宁人品好的福利在此刻显现。杨、庄二人够义气。生死关头知险不退,急捡回战刀撕布把刀柄缠手上怒喝冲上去。

    徐宁比二人高明得多。奈何刀非他最擅长的武器,而且被镣铐拘着。迈不开脚步,行动不便。

    高冲汉当真了得,招法灵动不俗,更充分利用宝镋长度重量,呼啸飞舞间以一敌三却打得金枪班默契配合的三人踉跄败退难以近身。

    徐宁等以阵法合三人之力拼命抵挡也很快陷入困境。

    张五有钥匙却自己开不得长枷,眼见兄弟们遇险,悲愤填膺怒吼一声:“也罢,就拼了这条命吧。”

    想冲上去以命阴高冲汉一下,给战友兄弟们赢得杀人机会。

    藏在左近观察的马灵师徒见这三人都如此义气,不禁喜笑颜开,这样的好汉子越多越好,徐宁从军也不愁没贴心帮手。

    不能再观察了,他大喝一声,把金砖照高冲汉打去。

    高冲汉正要一鼓作气杀掉四人,完事回去交差领赏,骤然听到喝声风声,有暗器袭来,急把脑袋偏得一偏却仍被金砖拍中,砸得帽上镶玉碎裂,眼一黑,巨大的身子晃了几晃,慢慢瘫软在地。

    “别杀。留他一命有用。”

    马灵高喝间,撒腿如电冲上,阻止了红眼抡刀的庄捷。

    他用暗器如今已达到炉火纯青,下手留了分寸,高冲汉应该没死。

    这么厉害的蛮牛扔南海诸岛上对付那些黑皮猴子才是正处。

    武能、徐谨冲上,利索把高冲汉绑了倒攒蹄,堵上嘴。

    马灵笑呵呵对惊疑戒备的徐宁道:“贫道马灵,是锦豹子杨林的好友,专为解救你脱灾而来,只是有你二位兄弟在前,贫道难断敌我才迟迟未出。”

    杨林锦豹子之名在东京一带却是秘密,只林冲徐宁鲁达三人知晓。

    徐宁听马灵能一口道出,先信了八分,赶忙感谢。

    马灵道:“几位已不被大宋所容,贫道却有好去处。徐将军,你的夫人和小宝贝及家中仆从已被杨林兄弟接到运河船上,正等你汇合。”

    徐宁从获罪到发配一直未见到家人,心中牵挂,闻言大喜。

    马灵又问张五他们:“三位兄弟在东京有无亲人?若有,接出一同去好地方享福。”

    三人信徐宁,也信马灵,告诉了地址,并留字为凭。

    马灵让徐谨速去通知侯府安排。

    徐谨展开飞毛腿急去了。

    一行人收拾了现场,转出老林,马灵骑了高冲汉的宝马,武能赶马车,其他人包括高冲汉都挤挤藏车内,奔向运河点见到徐宁家人。

    徐夫人见到徐宁,喜极而泣,叫声官人,哽咽不能言。

    今日实在是惊吓过度,天塌了,绝望间幸得通知徐宁遭难的杨林照顾打点一切,以宝甲换得徐宁发配,才有现在。

    四条好汉放了心,和守在这里的老熟人杨林亲热说话,这才知道杨林的真实身份。

    文成侯也在造反?准备了十几年?已不但有数万兵马,还在海外有蓄力基地?沧梁小恶霸原来真面目真是普济,如此神奇厉害?

    都惊愕合不拢嘴。

    随后却是惊喜交集,感慨万端,个个精神焕发得厉害。

    整天在东京保护昏君王八蛋,吃气受罪混吃等死,早窝囊得不行,却是没更好出路,只能忍着糊涂过活。这下好了,一身本事一腔热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一想到能搏个开国大功封妻荫子万载留美名,个个更激动了。

    等三家亲人到来,大家上了船,转去了梁山,安置好亲人,认识了梁山好汉,又转去济州岛,见到了雄姿英发的林冲和岛上兵马。

    亲眼见到沧赵兵强马壮、武器犀利难敌,配上沧赵独有的坚固盔甲武器,四人的心刹那间全亮了。

    “林教头,咱们终于可以并肩杀敌了。”

    一向谨言慎行的徐宁抓着林冲的手,亢奋地不知怎么表达。u

第14节公岳宣言

    济州岛五万多人马森严布列,准备出征辽国控制下的蓟州。∑,

    赵岳站在点将台上,举着喇叭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

    “将士们,你们中绝大多数是我赵庄老人,都知道我最恨儒教。后来加入的莫州将士融入这里一年也应该有所了解。

    你们的生活和命运因我家而改变,信我,所以爱我所爱,恨我所恨,追随我家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无惧无畏,生死无悔,这种无比的信任、忠诚的爱与恨常常让赵岳感动激昂,热泪盈眶,也让赵岳充满信心希望。我家上到老奶奶下至懂事幼童,文臣武将,都发誓带大家过得更好,也一直在奋力拼搏。但你们绝大多数人却不知我为何恨儒教。

    有人在忠心追随时,难免心里要问儒教有那么可恨?

    我说儒教有大功。

    它净化了大汉民族的心灵,提升了大汉民族的节操,凝聚了大汉民族的灵魂,维系了大汉文明绵延不绝,始终屹立世界之林不倒。

    我们孝敬父母,友爱亲朋,和睦邻里,团结同僚,有情有义。

    数千年来,大汉民族涌现了无数忠臣名将热血志士。大汉民族的安宁有序发展,这些都有儒教功劳。

    可是我仍然恨它。

    因为它对内有大功,对外却更有大过。

    它的初衷是好的,却被日渐扭曲,维系了眼前,遗祸的是将来。

    而我们是新世界的人,有更新的知识,更高梦想。更强烈的斗志,目光远大。不能仍然象历代那样只顾眼前利益,不顾子孙后代的灾难。

    儒教的大过是它天生的局限性所定。太理想化。

    神之间为利益有战争。

    人生来要与天斗,与地斗,也要与人斗。这是生存的需要。

    儒教要求我们仁爱宽容轻利重义,妄图抹杀人为生存而逐利的本性,对内不能有效倡导合法良性竞争,让民众被一朝又一朝腐烂无耻统治者肆意愚弄搜刮,限制了人们创新求变积极性,锁锢了科技文明的发展,对外更不能要求大汉民族以外的人信守那一套。

    历史一再证明。那些野人民族,我们大汉民族的所有敌人对我们从不讲仁义,烧杀抢掠肆意而为,儒教却让我们对这些禽兽讲仁义宽容。

    以仁慈为核心的佛教还讲佛有菩萨心肠,也有霹雳手段。

    世上其它昌盛教派讲的都有人性善恶标准,怎么除恶、怎样维护自己利益。在你们不了解的遥远西方,有为传播教义争夺统治利益的十字军东征,那是血腥屠杀掠夺。离我们近些的穆斯林信徒更是一手,一手剑。讲信我从我者就是兄弟,反之就是必须消灭的敌人。

    只有被日渐扭曲的儒教,大而化之,看似宽广博大能拥抱世界。实则偏面强调仁爱,不分敌我,不分种族差别。无视根本利益纷争。

    我恨儒教文明了我们的头脑,却锁住了我们的手脚。废掉了我们的武力雄心,阻止了我们的开拓进取步伐。

    世界虽大。生存资源却是有限的。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个人欲.望汇聚,就是一个个民族国家的野心。

    对国家民族来说,想过得更好,想兴旺发达,想昂首挺胸雄立世界,不受外国屠杀欺凌,就要争,就要打,就要抢。

    你不抢他,他却要抢你。

    地位尊严是打出来的,不是讲仁爱讲出来的。

    那些野人都本能知道为生存就要争抢土地资源财富。我们有高度文明,本应该是最强者,却在儒教束缚下缩着脖子,死守那点土地。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汉民族的地算大,物却贫薄之极。

    我们的土地下铁矿贫劣,金银铜财宝稀少,已经开始利用,必将成为动力支柱的石油更是缺乏得厉害。

    而在我们之外,北方有辽阔的森林、肥沃的黑土地、广阔的牧场、丰富的煤铁石油资源。

    南方更有数不尽的财富。

    大汉民族年年在为吃饭发愁。而那里却稻米不用费心管理也长得满地都是,一年两三熟,怎么也吃不完。

    营养丰富、味道甘美、种类繁多的水果享用不尽,任野兽采食。

    价比黄金的檀木等木材,昂贵的香料,在那里却寻常到当柴烧,还被嫌弃不好烧。地下更有无数黄金玉石珍宝,被野人挖到随意当装饰品小儿玩具,甚至当砸果子壳的石头用。

    大汉民族是这世上最勤劳最有智慧的,最有文明风范,最可敬可佩,最应该得到尊重,最应该得到上天恩宠的,是我们创造了造纸术、印刷术,加速了人类文明进程,是我们发明了征服大自然的利器火药,却让儒教弱化了力量,拥挤困守在日渐贫瘠的土地上自相残杀艰难挣扎。

    而那些或凶残或懒惰的野人却占据富饶广大的土地,自由自在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慷慨恩赐。

    我想问一问,这公平吗?”

    数万将士眼珠子都红了,一声怒吼:“不公平。”

    “是不公平。所以我来了,给大家指明方向,带领你们去夺取应该被我们大汉民族拥有的财富和幸福,应该属于我们的财富。让我们此生过得富足快活骄傲,更让子孙后代富足强大荣耀。”

    “我们有世上所有种族中最多的人口,只要对内菩萨心肠,对外行霹雳手段,我们就不用再为多吃口饭多挣个铜板就不得不窝里斗。”

    “将士们,身为一个人,要有文明头脑,也要有野蛮体魄和行动。我和诸位将军要带领你们去找回儒教砍掉我们的那一半,补上缺失的铁血和开拓精神,从此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强大的人,打不败的人。”

    “历史告诉我们,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战争,发生在内是灾难,进行在外却是福音。军队是最有组织纪律,最高效的强盗。我要带你们打出去,我们去当强盗。把所有欠我们,属于我们的都争到手。”

    这话点燃了人性的破坏欲占有欲。

    数万将士怒吼:“强盗。强盗。强盗。”

    声如雷,震荡苍穹。

    赵岳扫视强掳来挑选编入军中的莫州将士,看到他们脸上的迷茫甚至惊恐。

    摆手让惊天动地的呼啸停止,赵岳大声道:“当然,我们军中不都是汉人。有契丹人、女真人、北方西方族人。你们不禁要问,你们是汉人,为汉人的利益去屠杀我们契丹我们种族,抢夺我们国家我们族人的财富。我为什么要追随?”

    “我来告诉你,华夏有句古老名言:入我华夏即为汉。弃我华夏即为夷。就是说,你加入了大汉,忠心追随,那你就是汉人。而汉人背弃了自己的祖国,无论他有什么理由,说得多么爱国感人,都是外人。

    我们的新世界是包容进取的世界,包容世界文化,包容民族人种。

    单纯的种族时间久了会退化,单纯的文明难以长久存在,只有不同思想不同的文明聚在一起不断冲突交融,才能撞击出灿烂的智慧火花,让人类发现新天地,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发展模式和方向。

    我们去抢去杀去掳掠,不是为彻底消灭华夏以外的民族,而是要清除那些**统治者和顽固不化的凶徒,强迫他们融入我们的新世界。

    无论你是契丹、鲜卑、女真、西域胡人、金发红发蓝眼人,只要愿意加入新世界,忠心拥护追随,为美好生活尽心竭力,都可以和我们享受新世界的繁荣昌盛。”

    “昔日宋外之民们,你们了解到我们的强大,应该很清楚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建立统一多民族强国的步伐。你随我们去征服,是在帮助自己的同族和你们的家人一样获得新生活。只是这个过程必然艰难,必然充满血腥。因为把新思想装入一个人的脑袋里太难。何况是想装入一个国家民族。不强掳来看到我们鲜活的美好生活,他们也不会相信。你们自身的经历就是明证。”

    “只能强迫。

    强迫能迅速壮大我们,也能让这个世界迅速转变。”

    “为了你们在新世界的家人能幸福骄傲地生活,为了提升你们民族的素质和发展,昔日敌国的将士们,举起你的战刀全力去战斗吧。”

    赵岳这些话至少安定了异族战士的心。

    无论是为了已经在新世界生活的亲人的安危荣辱,还是为了更伟大的民族志愿,这些异族将士都不得不紧追沧赵集团的步伐去战斗。

    放开性子的林冲听得热血沸腾,握紧了丈八蛇矛和新得的战刀。

    习惯了严谨的徐宁目光变得深沉坚定,拳头下意识捏得紧紧。

    张五、杨诚、庄捷激动的跺脚和将士们一起呐喊:“战斗,战斗,战斗.....”

    总督杜壆扫视士气冲天的将士,心潮澎湃,遥视相隔大海的远方目标目光坚定凌厉。

    他的义弟兼中军部将酆泰话唠毛病又犯了,丑脸上满是震惊,大眼珠子逛荡着嘀咕:“有日子没见了,想不到沉默寡言的得喘粗气,心差点儿跳出来,手痒得很,只恨不能现在就抢尽地盘,死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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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这个秋天

    赵岳所做宣言既是政治统一的需要,更是目前的军事需要。

    在大宋十几年了,他十分清楚不遭受蛮族的疯狂屠杀血洗,没血与火的刺激逼迫,一个孱弱惯了的民族转变成铁血民族没有几十年上百年是不可能的,把老实的宋民青壮迅速转化为合格将士不是一般的难。

    北方边境地区的人彪悍,为保护家园,只要政府鼓励保护,措施得当,他们能不惜流血牺牲,但出境作战就缺乏打出去的血性勇气。

    保守胆怯惯了,完全丧失了开拓征服的欲.望和信心。

    沧赵努力十年,思想信仰财富荣誉齐上,也不过培养了几万猛士。

    想加速征服步伐,赵岳不得不把征兵目光转向辽阔北方。

    解救胡风熏陶下更有血性胆量的燕云汉人,抢弓马娴熟的契丹人,女真人,杂胡,挑选强者编入新军中,拿住他们弱点燃起他们希望,加强整训,刺激带动汉人血性,争取培养出以汉人为核心的数支北方劲旅,既能削弱敌人的人口和战争潜力,提升招揽安抚北方民族的说服力,也能为日后扫平北方西方提供足够的人马保障。

    征服草原和西域还得是最适应最熟悉那里的将士去打去守卫。

    辽国地域广大到堪称此时的苏联,至少有上千万人口,即使辽国统治阶级烂透了一再苟且犯错,强悍女真也花了十年才一点点啃倒大辽,如此人口资源不好好利用来打仗太可惜了。

    当然,掠来的蛮族人不可能一开始就和新世界的人地位平等。

    异族,世代仇敌。你一次给得太多,蛮子反而不相信。

    容易得到的,没人珍惜。有目标才有改变和奋斗的动力。

    蛮子桀骜不驯,更需要敲打。在民为次等公民,在军中为次等兵,赏罚公平不克扣,这有助于收拢他们的心。只是同功奖赏次于汉人。

    蛮军将士经过考验,表现出色,战功卓著,忠心耿耿,才能逐步享受汉军权利,他们的家人顺服,政治待遇也会因其功升级。

    刁顽不肯顺从的蛮子好办。

    臭硬老家伙和最凶顽的青壮者投南海诸岛。让他们和南亚猴子争命残杀去,一并消耗掉。余者拘为奴隶劳动力。为建设新世界贡献血汗。

    新世界限制汉人为奴和买卖,可没限制其他种族。

    勤劳的华夏普通民众也享受一下使奴驱婢的主人滋味,如此也有利于培养民族优越感自信心和征服欲,为后续的开拓发展提供动力。

    掠来的燕云汉人也大致如此。

    分离上百年,这些人对自己的祖宗早已缺乏归属感。赵岳心里并不把他们当汉人看待。但还是在政治地位上抬高一点,不准买卖为奴。

    整编的东海五舰队中,李九部驻守海坛岛。浙江四龙四部和李俊所部战船,家里的巨型动力货船全部加入此次抢掠行动,负责转运兵马或抢掠的物资人口。

    此次主要目标是抢掠燕蓟地的汉人。打得是横海魔王旗号。

    沧赵军按侦察好的情报。分头突袭沿海人口密集地带和重要目标。

    辽国也好,新建立的金国也罢,双方正盯紧对方较劲,从未有过来自海上的强大侵略。辽国南院大王一边调兵调物资支援北方,一边还要防备辽宋边境,以免象去年的莫州莫名其妙遭劫,结果措手不及。

    燕蓟三处主要马场最先遭劫。最珍贵的种.马、大小战马一空。

    沿海一座座县城被闪电式突袭攻破,人口物资矿产品钱粮被疯狂抢掠,许多地方除了房屋未被肆意烧毁,鸡犬无存,几乎成为白地。

    赵岳既然声称带大军做强盗,自然得有强盗的凶残作风。

    无论是汉人还是契丹人。权贵成男全部杀掉,其余家人奴仆单独编列装船,无情打击反抗者。

    皮鞭抽打,战刀威胁,强迁人口迅速去海边登船。跟不上的老家伙抛弃,由辽国去操心是杀是养活。

    事实上辽国汉人身为低等民族,生活困苦。能活到走不动还没人帮助架着走的老人极少。想耍花招逃走的,一律射死杀掉来震慑催促,小孩有优待,逃跑的抓回来,亲人带不动,沧赵将士会用车装载。

    镇守当地的辽军闻讯有的居然还不以为意,根本不信有这种海上力量敢来打大辽,等到确认才调兵,听到入侵者旗号,还当是狂妄李横部下的海盗来伺机打劫,轻敌,结果纷纷遭遇埋伏袭击或重兵围攻,在铺天盖地连绵不断的犀利弩箭下崩溃,逃不走的又被连人马带物劫走。

    南院大王得报震怒。防守边境的大军不能动。想消灭来敌只能是燕京等府的主力兵马。紧急整军围剿。

    赵岳的目的是人口战马物资,让年轻又缺乏实战经验的将军们熟悉战争,提高指挥能力以备日后大战,不能太削弱燕地辽军实力。

    还得留他们北上对付魔鬼金军呢。

    所以除了破城时不得以,否则沧赵军极少动用火药。

    辽军沿途遭遇袭击,段景柱、石勇等带领的小股骑兵装备精良,骑术出众,攻击力强,抢马,浇油火箭烧粮械,辽军小股追杀不顶用,较真,这些人掉马就走,不较真就骚扰不断,熟悉地理,决不冒险。

    辽军生生被自己玩别人的快马游击战困扰,常常是赶到时只看到远去的船影。最后连那些偷袭的骑兵也不知藏哪了,还是转哪上船走了。

    本该是辽人南下打草谷的时节,燕蓟却损失惨重。

    南院大王大骂李横狂妄好胆,和辽军在恼怒惊骇中度过了新年。

    沧赵这边则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年。

    将士民众欢欣鼓舞,喝酒吃肉享受一年辛苦成果。

    赵岳陪突然想去新世界看看的奶奶随浩荡的移民船去见父母过年。

    东京的高俅却提心吊胆,有度日如年之感。

    陆谦、牛信等久去不归,没有音讯,似乎消失了。在林冲一家之后,徐宁一家也消失了。野猪林只见些被野兽啃干净的骨头,不知徐宁死没死,心腹猛将高冲汉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是踪影皆无。

    高俅正惊疑不定,突然文成侯府来人送了一个礼物。

    打开盒子一看,却是枚被火烧过的高府家将腰牌,上面是牛信的名字。另有一封信,是赵公廉亲笔。

    只一句话:为何太尉府家将和牢城军丁一家同焚在我军草料场?

    高俅惊得差点儿坐地上。

    徐宁可能是被金枪班的同僚救走。高冲汉和解差失手都被杀。

    这没什么。

    通知各地抓捕,徐宁等不是死就是落草为寇,已没有威胁。

    可陷害林冲,火烧大军草料场的把柄被赵公廉抓住了,除掉了林冲一家,得不偿失。陆谦办事不力,该死。

第16节生辰纲的宿命前奏

    转眼春姑娘踏着温暖轻快的脚步又到来。√∟,

    北方大地泛青。梁山泊周围的树林也慢慢露出绿意。

    山林小径中,一位大宋传统家仆打扮的挑夫挑着箱笼一步步极有韵律地走着。后面,一位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的煞气汉子心不在焉地跟护着,心情萧瑟,脸上满是懊恼焦虑。

    他就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杨志,绰号青面兽。

    只因道君赵佶盖万岁山,杨志身为殿司制使,被差去押送花石纲,却时运不济,去年在黄河翻了船,失陷花石获罪逃走,今得赦免,就变卖家产,想去东京疏通高俅求个出身,希望再在圣上面前露脸有机会获得重用,好重振家业,恢复先祖威名。

    耳听得前方笑语炎炎人声鼎沸,杨志心中诧异:这等荒凉地,为何如此热闹?莫非遇到乡人娶亲?

    出了树林一看,只见一片白茫茫好大水泊横在前方。

    水泊边有许多骡车,数十青壮汉子正忙忙碌碌从泊中船上卸货。一胖员外模样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笑眯眯看着属从把这些货物清点装车。

    离此不远的泊边矗立一座酒店,看外表虽不奢华,却是石头所建,甚是坚固,面积不小,眼见得人进人出,生意兴隆。

    一掌柜模样的黑汉子从酒店出来,走到胖员外身边拱手笑道:“恭喜贺东先得了今年的货。先得先发啊。”

    胖员外回礼,脸上难掩得意,却客气笑道:“侥幸而已。孙掌柜的货不是随后就到?同喜,同喜。”

    两人都哈哈大笑,都流露兴奋。

    杨志瞧得清楚,不屑商贾却心中猛然醒悟:此处原来就是梁山泊。却是沧赵家的一处生产发卖基地。据说由那个凶名昭著的小恶霸管束。

    想到沧赵,杨志不禁心头一动:据说文成侯在沧州招揽天下有志抗辽的英雄豪杰,整军备战守边御土,且颇有成效。去年辽寇就未敢侵犯沧州。若此行东京不利,那说不定也是条出路。

    赵公廉的赫赫名望让杨志不怀疑投靠后能得重用。

    那是个识人重才的好官。洒家不但是名门之后,也是有真本事的。

    看到新出路。精神一振,杨志大步流星走进招牌古怪的818酒店。

    管理这处酒店的正是昔日断龙山前村中开店的牛栋夫妇。

    夫妇二人能主掌梁山泊四方酒店之一,付出巨大努力,也确实能干。

    杨志一扫酒店内的客人,见多是市侩俗气的商贾,也不理会,径直走向大堂柜台处,对里面记账的青年道:“敢问此处可是沧赵三郎管理的?洒家杨志想拜见一面。”

    那记账青年抬头一打量,未及回话。大堂角落中一汉子突然起身喝问道:“你说是你谁?”

    杨志一皱眉。转身一看却是个红眼大汉,貌似不善,就扬眉道:“杨志。”

    红眼汉子又问:“叫什么青面兽的?”

    “不错。”

    “杨令公的后人?”

    杨志一挺胸:“正是。”

    红眼汉子嘿了一声,扫视杨志不屑道:“名头不小,就不知是不是浪得虚名,靠祖宗招牌混食的?”

    杨志暗怒,瞪眼冷声道:“你又是何人?为何出言挑衅。”

    红眼汉子丝毫不惧,回以冷笑道:“想见俺家公子。你先得过俺这一关,亮亮真本事。俺们公子很忙。可没工夫见洒囊饭袋。”

    杨志恼怒,心说:原来是小恶霸的打手。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看在文成侯面上,洒家岂会求见一个败坏家族名声的小恶霸?

    有心不屑甩手而去。却不会任人扫颜面。

    杨家将的名望损失不起。杨志有一口气在也不允许自己丢。

    “想试试洒家手段,到外面就让你知道杨家将的厉害。”

    红眼汉子哈哈大笑,也不费话,直接从桌子边抄起一口朴刀。伸手喝道:“请。”

    两人来到店外空阔处相对站定。

    住店的商人正等货等得无聊,一见有热闹看,都涌出来热烈围观。

    杨志一摆朴刀喝道:“看在文成侯的面上,洒家先让你三刀。若不识趣,洒家定教训得你跪地求饶。那时休怪俺杨志不给情面。”

    红眼汉子自然是梁山总管火眼狻猊邓飞。

    同桌相伴的是操刀鬼曹正。

    二人今日无事。特意来看看发货情况,不想就遇到赵岳重点提过的好汉杨志,心中大喜过望,却是闻大名故意寻事想较量一番。

    邓飞在水浒中只是龙套角色,偶有闪光点显现。

    赵岳实际接触了解认识到这是位和焦挺一样埋没在七十二地煞中的好手,习武有潜力,培养好了未必不如地煞排名第一的镇三山黄信。

    这不是重点。

    赵岳让邓飞总管梁山,托付重任完全信任,却是看重邓飞的品性。

    此人虽在草莽,学识低潜,性子粗豪,却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心胸开阔,能容人,尤其是热心肠,凡自己人,不记旧怨,不分亲疏,有难必帮,帮必尽心竭力,称得上俯仰无愧天地的仗义汉子。

    这种人在后世会挂上“好人”傻瓜标签,几乎绝迹了。

    赵岳见惯了后世的冷酷无情,重生为主却是不肯让好人吃亏,要培养保护光大这种正能量,让人们看到做好人一样前途无量更受人尊重,格外关照邓飞,留在身边依为肩膀,日后若邓飞愿意,必会带走。

    且说邓飞听到杨志放话,笑道:“还有点杨家将的气度风范。”

    一摆刀,收敛笑容暴喝道:“想充好汉,光有嘴上本事可不成。”

    抢步上前抡刀就剁。

    杨志是行家,家传的刀枪箭三绝样样精通,一看红眼汉子的来势步伐就知道此人武功根基扎实。力量强猛,只怕得过真传,不可小视。

    一闪身避开,喝道:“一招。”

    邓飞一刀劈空却是留有余力,随手横刀就斩。

    刀是宝刀,锋利可一刀断大树。这若斩实。杨志必定拦腰两断。

    杨志惊骇其速度,急忙后退缩腹,险险避开,喝着:“两招。”心中却自思:俺是不是自大了?

    邓飞喝声好,朴刀回手前撅,直奔杨志肚腹,又被更险躲开。

    刚才差点儿被开膛丧命,杨志惊出了冷汗,庆幸只让了三招。喝声:“三招。再无礼,休怪洒家刀下无情。”

    邓飞试探完心中大致有点数,暗赞青面兽果然是有真本事的,难怪得公子看重,嘴上却喝道:“你未必是俺对手。是虎是猫看真家伙。”

    不再留手。刀法顿时转为凌厉。

    杨志眼一眯,终于半点轻视也不敢再有,收起傲气摆刀相迎。

    两人打得刀如闪电人如猛虎。

    围观的商贾就算懂点武艺也看不出名堂,只觉得不如那些江湖卖艺的耍得漂亮好看却凶险万分。一错眼指不定就有一个血洒当场,甚至是丧命。不由自主夹起屁股绷紧腿,瞪眼屏气凝神,都忘了喝彩。

    一旁的曹正这几年白天努力工作,夜晚苦练本领,却是有了真本事,眼力大长。此刻却看得心提到嗓子眼,一对拳头捏得紧紧的。

    自觉刀法练得不错了,尤其是以前杀猪宰羊练出来的灵动有力手腕加上公子指点的高妙刀法,称不上高手,对上高手。只要不是公子那样的神人、马灵那样的强者,也有一定战斗力,斗得好说不定能斩杀。

    直到今日看到邓杨争锋,曹正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若是自己斗杨志,真来狠的,只怕十招见血落败,稍久性命不保。

    平时和邓飞欧鹏等弟兄们对练,自我感觉良好,原来却是弟兄们相让没拿出真本事。

    意识到这一点,曹正脸上火辣辣的,也更为邓飞紧张。

    这个杨志绰号落脚为兽,确是个凶猛似虎且气量不大或太爱面子心狠的。千万别兴起试探一番却闹出血光来。

    这边斗得凶险。观者鸦雀无声。

    卸货装货的汉子们也不禁被吸引,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过来。

    商贾们聘请的保镖对此更有兴趣,难得遇到高手较量,个个看得兴奋仔细,开始还自觉看得明白,议论学习一二,随后纷纷咋舌不已。

    原来高手可怕到这种程度。

    俺们耍得好枪棒,自觉勇力不俗,谁知却是无知自大了。若押货遇到这种强人抢劫,俺不知底细冒冒失失冲上去逞能,必定转眼丢命。

    暗暗警告自己,以后万万要小心谨慎,以亮沧赵招牌吓唬为上。

    激斗了六七十合,邓飞不支,抽身跳出圈外,向杨志一抱拳:“杨制使不愧是杨家将。邓飞却是不敌。适才无礼挑衅,非为真不敬杨家将小瞧制使,只是久闻制使大名有心相试尔。”

    心中却叹惜:有公子倾囊指点,俺也够努力,日夜勤练不辍,打山贼杀海盗战辽寇,不缺实战厮杀的历练和经验,却仍不是未必真杀过人的杨志的对手。输在幼年扎基,更输在资质悟性不够,却是强求不得。

    他不知杨志受到的刺激更大。

    这一战虽胜,杨志却也是尽出真本事,对手的刀法太凌厉刁钻简洁高效,简直见所未见,让他大受启发。这是较量,不是敌我厮杀,他只差下死手。

    以他的水平自然也清楚这个红眼睛的邓飞嘴上喊得凶,实际却控制着下手的分寸极力点到为止,显然并非草菅人命的恶徒。

    区区一个豪门纨绔子弟手下的打手就有如此本领?u

第17节该来的终会来

    赵岳在金沙滩慢慢散步。,

    在这里操练的梁山兵士和忙碌货物的汉子以为他在视察,都干得更起劲,可不能让公子看到俺懒惰而失望了。爹娘给的只有这副好身板,过好日子若连苦力都不舍得下,当真是该死了。

    实际上,赵岳什么也没看,心思根本不在眼前。

    他静不下心搞手边的科研项目,才来这随便走走。

    年前,就在他统军抢掠幽燕,一次次和辽军、当地豪强浴血激战时,家中,大哥突然被奶奶罚跪了三天两夜,期间水米未进一点。

    刘文说:老夫人屋里尽管铺着厚厚地毯,大公子也习武身体强健,但仍然跪得差点儿昏过去,根本起不来,是被架走的。

    而一向把长孙当命根子眼珠子的老太太只说:“好好向你弟弟学学,做个纯粹的人。再敢起歪心思,打折你的腿。”

    硬是狠着心,无视大孙子的痛苦。

    后面就有了赵岳陪着奶奶去新世界过年的事。

    送别时,大哥对他,和同船转去新世界编练热带军的林冲徐宁等几家人说话,一切正常,看着祖母由他扶着上船笑呵呵摆手离去,心里却满是不舍,眼神复杂,脸上还露出小孩子一样的委屈。

    当年赵庄太穷,母亲很忙,赵公廉是老太太一手养大教育大的,祖孙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这次受罚对赵公廉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强烈。

    在他恢复过来向老太太认错时,老太太仍冷着脸,只说:“真懂事了才好。你长大了。当了这么多年官,该自己试着应对错综复杂的朝局政务。得有自己的主见,更不要忘本。闻先生辛苦了。让他去新世界休息休息。

    奶奶不在的时候,乖孙好好想想,有气候温暖逍遥自在的新世界好日子不过,奶奶舍弃你爹娘的孝顺,孤单留在老家到底为的是什么?”

    军师闻焕章则被赵公廉按了个观察使的空名,打发去新世界历练,实际是老太太命令的进修改造。很显然,闻焕章的表现若不能让老太太满意,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敢搞事甚至有性命之忧。

    老太太越来越宽容慈悲,但该心狠的时候,依然从来不犹豫心软。

    在赵岳向九个奶奶跪贺新年时,宁氏破例起身拉他起来,看着已长得比许多成年男子还高的小孙子,摸着赵岳笑呵呵的脸,叫着乖孙,按中国人的传统把红包放赵岳手里,拉着:“凡事不要太急。为人一世可不能只为工作。”

    老太太说话间眼眶有点儿湿润。眼里是慈爱却闪过一丝愧疚。

    赵岳活了两世,加起来岁数比奶奶小不了多少,很清楚,偏爱就是偏爱。奶奶对自己有愧却不会改变,因为她在长孙身上付出太多,寄予太多希望。现在。为了长孙,又把重点转移到培养重孙子身上。两个不到就学年龄的小的,常常带在身边看护教导。两大的。即使远在新世界上学,有母亲这个精明强干的祖母看护,仍然电报时时关注不断。

    他也能猜到大哥为何受罚。

    无非是被人说多了,也开始忌惮自己。

    他征服台湾后,实际只做了三件事。

    一是建电厂,推行已具备一定技术储备高效便利的电力生产生活。

    一件是给父母盖宫殿,实际是近似后世现代化的超豪华别墅。

    他对母亲有承诺,发誓要让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母亲过上最舒服最荣耀的生活。以前不方便大弄。现在有自己的地盘,自然要做。

    珍贵的檀木、明珠、珍宝玉器、地毯......世上有的好东西全上。在母亲私人的卧室书房,地板全是黄金砖铺的。

    更有电话、空调、节能灯等电器化设施。

    花园、游泳池、珍禽异兽园就不算什么了。

    一件是整编海盗,把海军编为九部:三阮、二张、浙江四龙、李九,加上北方的李俊和看守接应老家的刘武。

    这九部中,刘武和李俊,加上精通海战协助坐镇台湾的两表哥赵信赵越属于父亲的人。集团的经济军备后勤和政治官员都掐在父亲手里。

    浙江四龙四部属于大哥的人。

    赵岳划给自己的只有三部。这么做就是在告诉大哥,你有自己的势力,父亲又公正公平,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儿子乱来。你不必担心什么。

    其它的事自有许贯中带人去做。

    显然搞来搞去,大哥还在担心陆军。

    大哥不是小气人,有大胸襟气魄。家里也没有蝇营狗苟的根和氛围。无论是奶奶,还是父母双亲都是大度人,所以才有慈悲赵庄。

    但人只要沾上政治权力,常常就身不由己被权欲控制左右。

    赵庄集团发展到现在,问鼎天下只是时间和牺牲大小的问题。无论是老观念,还是眼下的实际,陆军才是定鼎新世界的关键。

    而陆军所有骨干大将却都是他赵岳招揽来的,不是师兄弟就是亲如手足的异姓义气好汉,实际只听令他赵岳。他说打哪,别说众将,就是部下视他赵岳为信仰之神的将士也必定毫不犹豫,奋勇向前。

    刘文这个间谍头子总是两面打小报告,把赵岳的事告诉老大,把老大的事又告诉赵岳,却并非是两面三刀的小人。

    因为他老子,老管家教训他,咱家世代只效忠家主。你要记住了,你和大公子亲近,大公子却还不是家主。

    还有,记住二公子的话,他要你两面透露消息,你就踏踏实实去干,光明正大地干,话要传的实,不要加任何自己的心思。

    二公子看得远。说得好。人呐,哪怕是父子兄弟也只有多沟通才能避免隔膜。两公子相互了解。之间没有威胁对方的秘密,这个家才能和睦兴盛。只要公子没矛盾。这个世界就是咱们的天下。

    赵公廉知道后也大为赞同。起心思是权力导致的必然。

    也有人吹风。

    闻焕章和赵岳同船去新世界,面对赵岳有尴尬惭愧,却无懊悔。

    赵岳已不是前世单纯的科学家,很清楚这个时代的人。

    草莽豪杰讲兄弟义气。闻焕章这样的文人讲士节。

    是赵岳把闻焕章从沉沦世俗的无数寻常教书先生中简拔出来,却是赵公廉信任重用他,让他才有所用,活得充实快活。

    在闻焕章这种有大才有志向也有节气的文人心里,赵岳是知遇之恩,要报。然赵公廉是他的主公,一心只忠心主公是他坚持的士节。

    士为知己者死。

    这是闻焕章的信条。

    对闻焕章的挑事,赵岳没有怪罪,连点这方面意思都没有,仍然笑语相向,尊重如常。

    因为老闻人品没问题,气节很高,但却是文臣武将中年纪最大的,和父亲算一辈。尽管接触沧赵观念多年,研究新政治经济,但骨子里仍然是旧文人,且擅长的是权谋。整天帮大哥应对的又是大宋的政治,出于忠义主公的士节,看到担心。自然觉得义不容辞要提醒主公防范。

    对闻焕章不能抹功凉他的心,只需把他放入新世界改变思维模式。

    奶奶显然是看得通透的。

    意识到闻焕章在大孙子身边的危害。当机立断调开。

    表面惩罚,实际却是保护培养。

    打江山。权谋之士重要。

    定鼎天下,经济建设国家发展就成了重点,行光明正大之道,这种人才往往就没了用武之地,轻则沉沦,重则因不甘心而图谋不轨被杀。

    历史一再证明这个。

    电视剧壅正王朝中那个乌先生就是个明白人,急流勇退保身。

    老太太不想让大孙子依重的人结局不好,更想让忠心耿耿的闻焕章有新本事能更好更长远的帮助大孙子。

    她相信这个聪明过人的才子能做到。

    赵岳心里清楚,老太太做来做去,凶狠发威一次为的仍然是大哥。

    “唉,天下最难处理的就是家事。外人搞怪,一棒子打死就完。可亲人,能怎么办?”

    不是禽兽心肠,儿女不学习,不学好,你心里再恨其不争,火起下重手打,骂要一刀收拾了,赶出家门,没你这个东西,实际能么?

    王念经听到了,装模作样也叹气,引得赵岳好笑地踢他。

    身后一狗熊一样的大汉一手拎着两根沉重狼牙棒,一手摸着光头嘿嘿傻笑。他就是昔日横海魔王的三金刚奎三。

    这是个力大无穷的傻小子。

    当年,李横去杀燕地仇家时,意外遇到年仅十一的傻小子,惊讶其力量惊人,虽傻却学武不缺灵性,就掳收在身边。

    之所以把他高排第三,就是因为他傻得只忠心一直管他吃饱饭的李横,又武力非凡,听话不怕死,留在身边当最可靠的保镖。

    赵岳听李九所说,这才没对傻小子下杀手,在抢掠幽燕时,把打听到的傻小子尚存在的亲人一并抢来,让他们一家团圆才收服了傻小子。

    “四哥,四哥,有个叫杨志的来了。”

    小刘通如风般轻快跑来,老远就喜笑颜开地咋唬。

    赵岳一怔。

    “杨志?”

    杨志过梁山,是不是说智取生辰纲的桥段要上演了?

    “人力有穷时,该来的终会来。”

    赵岳一语双关,望天一声感叹。u

第18节走老路

    管家老刘夫妻有四个儿子,成年三子一个间谍头子,一个大将,一个经商人才,眼望着日后是财政部高官,数代效忠有了大回报,被赵庄人羡慕得要死,老管家却非常不满意。◎,

    不是娇情,因为家中没一个是真正的才子文人。

    老爷子认为全是因家主慈悲重用,儿子们才能混成这样。

    当然不无关系。

    老爷子自尊心、荣誉感、使命感都不是一般的强。

    家中一代代当管家,包括他都做得至少不错,称职。如今主家升级,他这个管家与时俱进仍然合格,孩子们的能力却不配公子的大业。

    有这心思,他对聪明伶俐的宝贝幼子寄予厚望,一心想培养出个文人大才,不是科学家也要是治国栋梁,得到的却是满心失望。

    小刘通不是不学好,而是没长坐定瘟,上学,一上课就困了,一听下课就倍精神,根本坐不住,也学不进去。

    气得老管家巴掌甜枣,软的硬的齐上阵,没用。

    就在小刘通活在水深火热中时,救星来了。

    新年,赵岳好笑地瞅瞅眼巴巴盼他救命的奶兄弟,对老管家说身边没个贴心的伺候,刘通也算半个大人了,就让他来我身边做点事吧。

    老管家嘴上说怕这混账给公子惹事添麻烦,得再管教几年,眼里却笑开了花,心里一万个愿意。

    自家孩子再不成气也得想法谋个好出路。

    可怜中国父母!

    何氏开心了。

    老生子自然更是娘的心头肉。

    小儿子就是不是读书的料,再打再管又能怎样。见天个面对父子俩斗气,她帮谁也不好。说什么都不对,早烦死了。

    由神仙一样的赵岳带着偏爱维护刘通。眼前总算清静了,小儿子的前途也有了保障。何氏哪有不放心的。

    小刘通到了梁山就成了自由鸟。以前的愁眉苦脸一扫而光。

    杨志由邓飞陪着说说笑笑到了金沙滩,看到赵岳就是一愣。

    他没想到眼前高大雄武的人会是传说的那个少年。

    啧,看身板,当恶霸绰绰有余啊。

    小恶霸却举止文雅有礼,就是那双眼睛神秘骇人,令人生畏。

    一番盛情款待,杨志能清晰感觉到赵岳对他的家族很尊重。

    心中大感满足,然,说了遭遇。赢得赵岳一片同情,委婉透露万一的投靠,赵岳听出来了却摇头笑道:“不瞒制使,岳的师傅是道士,也学得一点相术。我观制使命有一坎未过。过了此坎,心胸视野开阔,一些事的缘分才到。那时才是制使鸿图壮志大展之时。”

    你痛痛快快投靠我大哥,不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却想着攀龙,弄个能在皇帝跟前晃荡露脸的机会。妄图凭真本事得那个昏君赏识,获重用,重振门庭祖光。此路不通才考虑转投我大哥?

    真是眼瞎心盲,不辩世事。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是你心中有坎。盲人骑瞎马自己难为自己,自己不过坎。外人可帮不了你。

    杨志不信相术,认为赵岳不识英雄。到万一那一天不愿帮忙向赵公廉介绍,心中不快。不愿再留,起身告辞,并拒绝赠送的千两纹银。

    赵岳好意劝说道:“制使既然上京求人,钱多些总是好的。”

    杨志却冷淡客气一句:“志有备,多谢公子好意。”

    昂着头甩手就上船走了。

    小刘通眨巴着眼诧异道:“四哥,你干吗对个傻子这么好?”

    赵岳踢了奶兄弟一脚,笑骂:“做人难。杨志有杨志的痛苦和骄傲。他生在家族没落时,背负太重。你以为人人都有个四哥罩着?”

    他早料到心高气傲的杨志会这么做,这人不碰得头破血流不死心。

    吩咐电报通知京城侯府,让杨林注意杨志动向,若有意外危急就出手相助一把,否则就旁观。另让时迁摸摸小王太尉府,准备随时把徐宁的宝甲和杨志的宝刀偷回来。

    杨志风尘仆仆赶到京城,花尽盘缠贿赂把门的,才把倾家荡产才购得的宝玉雕像献给高俅。

    高俅最讨厌和他争军权的勋贵,对大宋老将门没半点好感,更不把没落将门放在眼里,加上此时仍处在去年的一连串恶梦中,心情恶劣,邪火憋心里无处发泄,一听杨志失陷花石纲让圣上不快居然还想回到圣上面前露脸,顿时冷笑不屑,当着杨志的面把宝玉砸得粉碎,恶毒嘲讽后,把杨志赶出府外,痛快践踏了一把老将门,变相泄了泄火。

    然后,几乎身无分文的杨志就只能卖家传宝刀度日,杀了挑衅的地痞,没毛大虫牛二。

    这牛二上次勒索淮西商被王庆打得半死,不醒脑子,终于作死了。

    杨志去开封府投案自首,却“巧遇”小王太尉。

    :“把你宝刀献与我家太尉,自保得你无事,还能去北京大名府寻个好差事。”

    杨志大好男儿之身,还有重要使命未完,当然不愿意给个地痞无赖偿命,稍琢磨后献上宝刀,倒也得到写给梁中书的推荐书和十两银子。

    开封府这边,腾知府连坐两把好人,此时得到赵公廉回信感谢,内相梁师成笑脸相待,皇帝似乎对他也态度更好,地位更稳,尝到甜头,还当好人上瘾了,一听是杨志犯案,想的首先是把杨志断配沧州。

    提刑司孙定“恰巧”在,摇头公正地说:“牛二自己找死。杨志只是杀个地痞为民除害而已,罪没那么重,不能发配那么远。

    反正那牛二光棍烂命一条,无亲无故,没人在乎,没谁追究杨志。这位杨家将之后够倒霉了,不如判几棍以示惩戒,放他离去吧。”

    腾知府一听有理,就断了杨志二十杖脊,放走时还有心提醒一句:沧州军正缺将才呢。

    杨志被姚大等放水轻打,屁事没有,逃过刺配,出了开封府,看不透官场内幕,被小王太尉耍了还以为是小王太尉帮了忙才获罪如此之轻。腾知府和衙役的善待让他更觉得大宋的天还是晴朗的。高俅这种败类只是个别现象,对仕途又充满信心。

    思索今后出路,想起赵岳不肯帮忙,却不想赵岳说的坎,摸摸怀中推荐书,堵气自思:“赵岳小儿,你看不上俺,俺也不投你大哥。大名府统领北方诸军州,是东京门户,地位何其重要。沧州却只是所属其一,地位尚在赢州之下,怎能和大名府比?在北京干,前途更广阔。等洒家干出个名堂,叫你知道俺的本事价值。”

    杨志心气极高,被祖业压得,心态已经扭曲,性格偏激,急于求成,赵岳白安排一番。杨志还是选择走老路,径直投向大名府。

    幸好赵岳有两手准备。u

第19节对头的际遇

    官员的推荐信和便条一样都是极有讲究的,不能看表面的意思。△,

    有人拿着领导的便条去办事,区区小办事员却敢推三阻四。那人不禁恼怒又疑惑:你看看便条上写得多好,你怎么就敢不老实照做?

    殊不知秘密在签名上。

    小王太尉的推荐信秘密不在签名上,但梁中书打开一看就知道满心期待的杨志被耍了。好在他在东京待过,听说过杨志有本事。

    去年,他搜刮治下,准备了十万贯给老岳父蔡京送生辰纲,秘密走的运河,谁知居然就被劫了,人死财一空。

    查无果令他着实心痛恼怒又无奈。

    今年再准备,却是得好好考虑周全。

    动用府军押送生辰纲是安全,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大宋皇帝就怕官军造反,动用军队有严格规定,无皇帝旨意、枢秘军令、兵符勘合,杂七杂八一堆限制,私自动用超过五十军卒越境就是死罪。

    这个杨志是名门之后,看其神情就知道是个重家门声誉,想恢复祖上荣耀的,办事可靠,如果本事过硬,就收为家将,正好押运生辰纲。

    杨志由此得到证明自己本事的机会,扬威大名府,叫响青面兽。

    大名府是北军帅司所在地,军中有两位兵马都监,一个是大刀闻达,一个是天王李成,据称有万夫不当之勇。

    李成手下有猛将急先锋索超、神力铁槌周谨。闻达有猛将王林。

    索超、王林都使大斧,一个勇猛,一个神力,人称哼哈二将。

    校场上,杨志先战大名府首将王定,三刀败之。禁军哗然喝彩。

    步将愣牌军周谨不服气。冲出来叫战。

    杨志见此人使的两槌沉重,全铁打造,一只怕不有四五十斤,接了一刀试过就不再力敌,展开精妙,杀得周谨一头冷汗老实认输。

    索超看得手痒。催马出列高叫:“杨志,你可习马战?”

    梁中书当即赐马,让杨志好好证明本事给他看。

    索超凶猛,出手全是进攻,斧斧夺命。杨志不惧,长刀翻飞,寸步不让。二人大战三十多合难分胜负。

    天王李成恐二虎相争打得兴起有损伤,请示梁中书后叫了停。

    王林提巨斧想压压杨志的威风。

    杨志知他想以力压自己,向梁中书讨了弓箭。露一手百步穿杨绝技,换长枪准备以巧破力教训王林。杨家枪闻名天下,比刀法威名更盛。王林上场试了试杨家枪,见杨志枪法更精远近之战皆精强,自愧不如,不想得个欺杨志连斗数场趁其力疲之名,说以后再讨教......

    梁中书好一通夸,表示小杨。你好好表现,本官保你前途广阔。

    杨志一吐郁气。感觉真要扬志了。

    另一梁山好汉却境遇相反。

    天气渐热。

    打虎将李忠一边向梁山方向走,一边拿毡笠扇着风。

    看看高悬的明日,感觉口渴难耐,就卸下双肩背包取水壶把酒贪婪地一气灌了个干净,看看水壶赞一声好东西,再看看背包赞一声方便。

    他身上所有东西。包括盘缠都是柴进送的。

    李忠给少时史进当过开手师傅,很快教无可教,后来又感觉史进似乎另有了名师指点,常被疑惑的史进问倒甚至伤到,自知会的不是真本事。不好意思糊弄就识趣离开史家庄,无家可归,无正经事可做,就在西部流浪,一直以卖艺售大力丸等药为生,虽过得不如意却也自由自在,但这一二年不行了,世道越发艰难,百姓困苦,哪有闲钱看热闹打赏。有钱有势的越发贪鄙凶横,不欺负他抢他钱就是好的。

    实在混不下去了,听说沧州柴大官人豪爽重好汉,无奈就去了。

    要求不高。只求能混口饭吃,有个遮风挡雨存身地。

    柴进拿赵岳的名单一对。

    嗯,有这个李忠,还打虎将,想必是个极厉害的。

    结果很失望。

    李忠身板雄壮,力量确实象打虎的。武艺就靠了,基本花把式。

    新投庄的好汉,叫洪彦的,使得枪棒还不错,有点真本事,算得从去年庄上又汇聚的好汉中的能人,柴进封个教头,拢着用他带好汉。

    以前的数百在庄上混饭吃的好汉,有嘴没真本事,有心没义气,生副男儿身却无胆,沧赵军不稀得要,柴大官人的赛孟尝之名又不能毁了,只能闭眼养着,反正家有几千亩地,背有沧赵靠着,也不差那点饭食,权当养了一群势力狗,吓唬人,扬名吸引人也不错。

    有了新世界,柴进乐了,可不用强忍着这些狼心狗肺东西了,设宴上酒一举迷倒,全整去台湾编入盗勇军打南亚猴子偿还这些年的饭钱。

    这个洪教头却是个好事霸道的,原本应该和发配路过的林冲叫叫板过过招被放翻羞走,林冲的命运却被赵岳改变了,洪教头还有得混,见有新人来投并得到柴进重视,顿时就不乐意了,出言嘲讽挑衅。

    人穷志短。无势缺胆。

    李忠行事谨慎却也是闯荡江湖惯了要面子的,再说了就是为了肚子也得表现一下本事,当即应战,却不是洪教头的对手,几十招后落败。

    洪教头得意洋洋。

    李忠羞愧黯然,被踩惯了,倒也没无地自容,只告辞转身想走。

    赵岳点名的,柴进哪能放他,好言安慰挽留。

    李忠感柴进人品,肚子又大于面子,就厚脸留下了。

    很快地,柴进更看不上李忠了。

    这人小气得,啧,柴进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这样的人哪是英雄豪杰。

    轻利重义,重诺轻生死是好男儿本色。

    柴进平常就是以利来试探投靠的好汉的品性,初步判断可用性。

    把芝麻粒大银子看重得比西瓜还大的汉子能得用靠得住?也不知赵二那小家伙到底看上这家伙哪一点?

    去信问赵岳。

    赵岳回复十二个字:人无完人。提升武艺,看看再说。

    柴进啧啧嘴:料事如神的小赵也有搞不准的事呀。

    但既然赵岳觉得李忠可塑造。那就试试呗。

    暗令身边十八亲卫以切磋形式刺激强化教导李忠拳脚短刀和枪法。

    柴进一观察,嘿,你别说,这个李忠当真有上进心,看到机会就死抓住不放,每天厚脸讨教。玩命练,这叫知耻而后勇吧?

    或许,小气鬼也有韩信之志?

    发现点优点,感观好点了。

    后又发现李忠当真有点习武灵性,近似疯狂修行下,尽管十八亲卫并不是什么高手,但在沧赵学的是一些武功精要,全是狠辣的实战技巧,李忠拼命学到了。开悟,努力纠正使武旧习,硬是一点点去掉花架子,提升并不慢,又有力量优势,看样子成就不是十八亲卫能比的。

    一次柴进试探其心志。

    李忠倒老实,说:“这年头,象俺这样没寸土立身的江湖汉。没真本事吃不上饭,大官人给机会。岂敢不好好学学。”

    就在柴进哭笑不得时,李忠又说:“大官人慈悲,给了俺条活路,对俺好,又不用俺干什么。俺整天闲着,要是不练出点本事。在辽寇打来时不能狠狠杀他们威风保大官人家园,俺心里过意不去。”

    柴进怔住了。

    琢磨了一下,心里突然有小小感动。

    原来小气鬼可能没胆量没豪气,但却有颗懂得感恩的朴实的心。

    柴进心里对李忠的态度改变不少。

    但他投胎技术好,是天生富有命。性子慷慨大方,实在看不上李忠的:“看得出你是游逛惯了的,在这整天憋着不自在。这样吧,梁山招揽好手押货。那活既收入好,不愁没地落脚生根没银子花,又能四处行走,正适合你。”

    李忠也意识到柴进不喜欢他的:“此恩不忘。若大官人哪天有需要,俺得了信拼了命也要奔回来效劳。”

    柴进有沧赵相护,用不着李忠,但与白眼狼相比,有这片心就好。

    好言几句,赐了全副外出行头,但只给了十两散碎银子。

    这点钱,普通家庭一年也得好活,但在外,从沧州到梁山那么远却是只够住小店吃饱盒饭的。

    柴进仔细观瞧李忠的反应。

    李忠再拜,说:“俺听说古人一饭之恩也铭心刻骨。忠在此住了一年,什么也没干,还学得真本事,大官人什么都有,俺实不知怎么报答,只想此去若不能混出个人样子,为大官人扬名,枉为一世男儿。”

    柴进不禁点头。

    原来此人心中藏有义字。

    他不知梁山一百单八将,不管品行如何,都信守义字当先,平时分派系有分歧,但一但上阵,命令所指,无不舍命向前,刀山血海也齐心协力闯一闯,无一人怕死退缩,更无一人见死不救报复不对付的。

    这是赵岳格外关照信任梁山好汉的根本所在。

    人心才是最宝贵的。

    这十年来,柴进暗中为沧赵招揽各路好汉,见的花言巧语汉子太多,也不全信李忠的心,暗中打发一亲卫盯盯看李忠离去前会有何表现。

    李忠出了中院,来到前院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洪教头的屋子。

    洪教头正享受柴府教头的好处独自美滋滋喝酒,盘算着怎么进一步表现自己得更大好处,见李忠来,就不屑地问:“你这厮不老实在窝里趴着,到本教头处做甚?”

    ps:

    历史上的李忠可是个响当当硬角色,巨寇之一,可能是田虎的原形,不是水浒中的龙套。u

第20节七星聚义

    李忠瞅瞅洪教头所喝的酒很清澈,闻着味就知是好酒。¥℉,

    这厮得的好汉孝敬怕是不少哇。

    他挺直胸膛盯视洪教头道:“洒家来时不摸此处底细,不敢惹事,和你这厮较量没使真本事。如今洒家要离开了,今日特来再次请教。”

    这一年学武却是在中院一偏僻院落,非柴进批准的外人不得入内。

    洪教头和投靠的好汉都住前院,日常活动范围局限前院,中院只能在去见柴进时到会客厅,别处不得乱逛,却是不知李忠的幸运。

    李忠显然也是有心,闯江湖久了,熟悉人情世故,好事当头憋心里不让人知道,免得失了好事还惹来嫉妒给柴大官人带来麻烦。

    平常,落魄惯了的李忠不用装也是一副窝囊相,或偷偷摸摸去学武,或关门自己反复练习琢磨。

    反正这些好汉也没人搭理他,都围着洪教头这个人生赢家转。

    洪教头不知就里,以为李忠没本事没用,终被柴进厌弃赶走,滚蛋时居然还敢放出大话,不禁嗤笑一声。

    “既有此胆,那本教头就赏脸教训你一下,当是送别的礼物。免得你这厮不知天高地厚,在外吃风喝雨流浪还因逞能吃亏。”

    这不知死活的被赶走了,他来时,本教头要顾忌柴大官人心思,比武时没敢真下重手,此时这厮自寻死路,正好尽情羞辱施为。

    洪教头本想招集好汉们围观自己再次逞威风,让好汉们见识一下他的手段更敬畏他,日后收的孝敬好处自然更多,却看到李忠雄纠纠气昂昂大步流星前面带路,不禁心中一动:这厮莫非真有本事?若不是,他又不傻。没柴大官人相护,岂敢主动挑衅找虐?

    心中有了忌惮,为了后路,洪教头没招呼人,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庄外一处僻静处也没话说,当即动手。

    打了几合。洪教头就大吃一惊。

    这厮的手段居然和来时的花架子大不同了,招招狠辣实用。

    原来真藏了本事。搞不好要败啊。

    洪教头暗暗庆幸自己没招人围观,打起精神使出全部本事大战.....

    李忠踩着洪教头的胸口,冷笑道:“你这厮心眼太小,妒贤嫉能,嚣张跋扈,是个不安分守己的,今日教训你一为回报当日羞辱,二为警告你。既端着大官人的饭碗,就得讲道义干人事忠心为主。敢对不起大官人,俺这里须放不过你。”

    搜干净洪教头身上的钱财,也不过十几两散碎银子,却是洪教头好酒存不得钱,混饭的好汉们在柴府的份例并不高,也没多少钱孝敬他。

    李忠并不嫌少,嘿嘿一笑。掂掂银子收好。添上这些,路上却是不用太吃苦了。

    有钱万事好。没钱事事难。

    他流浪江湖吃够没钱的苦头。挑衅洪教头也有抢钱添盘缠的心思。

    洪教头知柴进规矩,来投的好汉不管本事真假、品行怎样、身上有无案底,都一概收留,离去的,不是祸害了柴府,都多多少少有钱拿当盘缠。他原本也打得趁机抢李忠盘缠的心思。结果偷鸡不成反被抢,倒也光棍,承认技不如人,认错低低讨饶。

    李忠知道混江湖的难处,也没多为难。放开脚,甩手大步离去。

    走出不远,回头见洪教头爬起来握紧枪面红耳赤死盯自己,显然羞恼记恨,却自知偷袭报复不得反丢性命,只能恨视。李忠道:“枪为百兵之王,不是谁都能耍的。你心性张狂,还是用能乱耍的刀吧。”

    大笑而去。

    “这个李忠确是个有心的。”柴进听了亲卫的回报赞一句,喝口茶又一叹:“能入小赵眼的果然都有珍贵处。却是我小瞧李忠了。”

    送信赵庄,电传赵岳。

    评价说李忠为人谨慎,嘴紧,守义,缺点是胆小太抠门不当大用。

    赵岳看后不禁一笑。

    柴进生来不差钱,不知穷人难处,哪知弱势底层人没钱没势没指望的痛苦无奈绝望,看不上李忠这种缺乏豪爽气的抠门汉子很正常。

    洪教头以为没人知道自己栽跟头丢大人,舍不得柴府教头的好处,悄悄回去装作无事,却弃了枪开始练刀,常常以练习切磋为名和庄上好汉比刀,偷学刀法长处,也许真感觉自己确实适合用刀,竟日渐痴迷。

    柴进心中不耻其为人,却也赞一句:这也是个有心的。

    却说李忠喝了酒,长了精神,一打听,得知离梁山不远了,想着能挣大银子的活就要到手了,却是再不用漂泊无着落,心中火热起来。

    抄小路,在荫凉林间正走得欢快,突然一蒙面汉子跳了出来,长枪一指喝道:“俺身无分文,腹中饥饿,却是要借些银子花花。”

    李忠一瞅。

    啧,好落魄的汉子,衣服破旧不堪,半敞怀,头发散乱肮脏,满身风尘仆仆的,脚上鞋子都露了指头,显然走了太远的路。

    感叹一声:“也是个江湖胡乱挣扎的。”

    仿佛见到以前的自己,同病相怜,感同身受,心生同情,但李忠把钱看得命一样,别说身上没几个大子了,就是富裕也不会给陌生人,更别说劫道的。

    那汉子嘴上说得好听,蒙巾上部露出的白净相貌也不错,来势却凶狠,上手枪扎李忠前心,显然不是个心善的,打的主意是杀人抢劫。

    李忠有了本事,胆子也壮,丝毫不惧,摆枪架开,还手不容情。

    两人交手不到二十合,那汉子不支,跳到一边借树掩护,气喘吁吁道:“好汉且住。身手如此好,敢问尊姓大名。”

    “打虎将李忠。”

    李忠喊这绰号却是信心十足,那傲然屹立的神态仿佛真能赤手空拳打死猛虎,不再象以往那样报号纯为骗人唬人,实则缩头缩脑没底气。

    “原来是有打虎本领的好汉哥哥。却是俺有眼不识真英雄。”那汉子扯下面巾,拱手苦笑道:“小弟郑天寿,绰号白面郎君的便是。”

    见李忠没有继续追杀,但也没别的反应,显然没听说过他,郑天寿道:“不瞒李哥哥,俺原本是个银匠,打得一手好首饰,过得还好,可这几年官府拼命加税搜刮,更有许多盘剥的名目,俺这吃手艺饭的小本生意哪经得起?活不下去了,只得弃了手艺流落江湖挣扎活命。”

    李忠理解点头。

    郑天寿暗喜。

    “俺两天没吃饭了,无奈才出手打劫。冒犯李大哥,请见谅。”

    李忠嘲弄道:“你看俺穿得还象个人样,就以为俺趁几个钱?”

    “俺其实和你一样是落魄江湖的,这身行头是恩人送的。身上没钱。眼见也要讨饭打劫了。”

    若不是看郑天寿的寒酸潦倒样,实在起不了反抢劫心思,他早追着杀掉再得些银子。

    郑天寿看李忠身躯雄壮持枪而行显然是会武的,却仍然冒险出手,心中却是做了两种打算,能杀了抢到钱最好,不能则赶紧退让保命巧言说服另有用途,一听李忠这话,知道也是个瞎混没出路的,心中更加高兴,厚脸试探道:“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哥哥身上可有吃的?”

    李忠想起自己昔日为了肚子也是如此顾不得面皮,不禁叹口气,骂声贼世道,从包中掏出张大饼,说:“只这一张。俺也饿了。”撕开一半丢了过去,自己也吃些。

    郑天寿说两天没吃饭是假,但确实饿得狠了,接饼就狼吞虎咽。

    吃了几口,肚子有点底,他一屁股坐一大树下,把枪丢一边,向李忠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相逢是有缘。这里凉快。哥哥也歇歇,顺便祭祭五脏庙吧。”

    见李忠不信任他,仍在戒备不肯相坐,郑天寿就笑道:“哥哥是义气汉子。俺郑天寿也不是阴险话,却是有缘故。俺吃了你的东西有回报。有个发大财的买卖想邀请哥哥一同做。”

    继续狼吞虎咽。

    然后生辰纲就提出来了。

    财迷李忠一听十万贯,心就火热,胆也不小了。

    去梁山挣的也是卖命钱,哪如冒险拼一把发横财,一生受用不尽当有钱老爷快活?柴大官人那里也能有面子地甩钱回报一二。

    越想越感觉好,心思至此紧急拐弯。

    “那狗官去年失过纲,今年怎会不警惕?必有强手押运。只我们两个,不说能不能抢了,抢了也搬不走。那可是十万贯,多大一堆呀。”

    这就转入操作细节了。

    郑天寿大喜:“有哥哥这等好手加入,把握更大。当然只我们两肯定不成。小弟到这,却是想去东溪村找托塔天王带头。”

    李忠是西部人,头一次到山东不知晁盖,不想认这个头多占银子。

    郑天寿解释道:“晁天王可是山东绿林好汉的抗把子,为人义气过人,跟他干不吃亏。咱们也只能找他才能聚起人手大发一笔。”

    晁盖此时已有刘唐、公孙胜,和吴用谋算好了取生辰纲的妙计,正缺几个好手,有李忠郑天寿为生辰纲投庄,顿时兴致大起,判断可靠后吐露实情。

    由此,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李忠,郑天寿,白胜,七星结义。揭开了大宋动荡的大幕。u

第21节惊险生辰纲 上

    杨志押生辰纲南下向东京而来。『『,

    他不知命中那坎临近,眼下只是一肚子屈辱燥火,加上炎热天气,越发恼怒烦躁,随时要炸了。

    这监督的梁府老都管却是个老厌物,不懂世道艰险强人凶悍,不过是个老狗奴却把自己当大爷,怕苦怕累颐指气使,和这两个谄媚留须的废物虞侯勾搭着拿话挤对羞辱俺,让挑担军汉也敢对俺怨言不断。

    名门之后,一身本领,高傲杨志又是个心态偏激的,哪受得奴才气,奈何渴望仕途出头,有求梁中书恩典,只能忍气吞声做好差事。

    好在一路巧妙安排,小心翼翼,无强匪注意,尚安全,只碰巧撞上些毛贼不知死活上来打劫,被杨志借机撒气立威收拾了。

    眼见得快到梁山泊附近,那一带有凶名赫赫的沧梁小恶霸震慑,没有强匪存在,安全了许多,而过了梁山一带,不太远就是东京了。

    任务完成在望,杨志的心多少松快了些,却催得挑担军汉更紧。

    梁山。

    负责打探消息的飞毛腿武能徐谨各盯一方。

    武能回报:东溪村晁盖聚得五七江湖客.......

    神机军师吴用,潇洒道士入云龙公孙胜,凶恶汉子赤发鬼刘唐,无赖村汉白日鼠白胜都有了。

    赵岳一笑:那戏码看来是要上演了。

    没想到的是,定好来梁山的李忠居然胆子横了也加入了抢劫团伙。

    再一琢磨,也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越穷的人往往越渴望一夜暴富。

    李忠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穷怕了。最看重钱财,现在的本事非是从前,有底气,为了能享用一世的横财,说不得眼红心起就干了。

    缺阮氏三雄,自有其他渴望发大财的好汉加入。晁盖是江湖大哥。和生辰纲命中注定有缘,不想抢也终会被好汉拥戴唆使抢这一把。

    旱地忽律朱贵总管梁山生意,顺便管理商队(家)打探情报。

    青眼虎李云掌管梁山司法,也负责协助朱贵的情报工作。

    两人快步而来报告了个情况。

    黄泥岗附近村镇出现异常。

    这几日有貌似做生意或路过的几拔先后到来,不似常人,有的还去过黄泥岗又转回,总共有三十人左右。

    李云曾是专门破案缉凶的都头,上梁山开了眼界,辨人的眼力更不一般。说:“属下去观察过,这些人身手利落,眼神警惕,配合默契,装得挺象那么回事,可见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绝不是临时拼凑的寻常散乱江湖客能做到的。其中有二人武力指定非凡。必有大图谋。”

    朱贵道:“二公子。只怕盯上生辰纲的不止晁盖一伙。有麻烦。”

    他就不明白了,十万贯金珠在公子眼里是不算个毛。可也是好大一笔横财,若说去年的不知,被别人得了大便宜,今年怎能不取,偏要成全和公子关系并不深,平常也没交道打的晁盖?

    赵岳看出朱贵等人的疑惑。但没解释。

    这笔生辰纲是有意放给晁盖当扯旗立基资本的,断不允许有失。

    这时徐谨风尘仆仆回来了。

    “公子,杨志离开大名府就被人盯上了。这伙人当真狡猾,不知为何一直不动手,沿途不断换人扮各种人跟踪。杨志难以察觉。俺若不是有点眼力又跟了一路,只怕也被他们骗过了。”

    看来这股势力不小,不知和黄泥岗附近的这些人有没有关系?

    这倒有意思了。

    按脚程,杨志赶到后今夜歇息,明日就能过黄泥岗。

    对手到底是一股还是多股,势力不明,而且混在当地人中无法清除。事情出现不可控因素,只怕有变。时间紧迫。

    生辰纲是焦点。黄泥岗是关键。

    不能和晁盖通气。把控好黄泥岗是眼下最简便的办法。必须先了解掌握地形,才可随机应变。

    赵岳稍一琢磨,立即起身,亲自去大名鼎鼎的黄泥岗看看。

    此去就得埋伏盯紧,不能回来,只怕要在黄泥岗过夜。带去的人还不能多,以免引人注意。对手只怕不弱。防护要做好,得着内甲。

    二铁卫、王念经、马灵师徒三人带上连环弩,和赵岳急奔而去。

    这时代人口少,植被远不是后世能想像的,山东是丘陵地,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森林荒野。梁山附近又曾是洪泛区,湿地荒野格外多,不利耕种的山丘周围更少有人烟,植被得到保存,越发繁茂。

    杨志显然烦透了那老都管,不想行虽好走却绕远浪费时间的官路,想抄近路。而且官路未必安全。路上常有山野,万一中埋伏,贼人抢了箱笼以车马四散逃走也快捷方便。小路上就算有人抢,道路不便,想卷财快速逃离却难。杨志艺高人胆大,选小路,打算得并没有错。

    黄泥岗名为岗,山体确实不高,但面积不算太小,南北走向上至少有六七里山路,正卡在南下小路上,是杨志的必经地。

    它两侧多是荒野树林山沟,北道口有树林山丘夹着的几个小村庄,道北坡长又较陡不好走,费时费力,上了岗顶就好了,除了几个小起伏,就是下缓坡,走起来轻快。南出口荒凉了些,先是片粗壮茂盛树林,但只三二里外就是大片村镇,白天通过十里左右山路不费事。

    赵岳察看着。

    岗上各类树木不少,但黄泥不利树木深扎根,虽然生长年数长却没有太粗的,多不过大腿粗细,树上藏不得人,倒是荆棘野草不缺,又正值草长荆伸的盛夏,利于埋伏。

    赵岳看着岗上踩出来的长长山道,对马灵说:“这地方并不险恶,却是最利于打劫之地。那些人算计得好啊。”

    马灵点头:“到了这就快到东京了。杨志必定有所松懈。”

    赵岳摸准杨志急于过岗的心思,算计了一下杨志一行一鼓作气中午大致能走到的位置,结果恰好是片较宽阔平坦的山头,树林茂盛,利于休息纳凉。

    就是这里了。

    晁盖一伙熟悉地理,算计好了,必定在此处下手。

    那些来路不明的若真是劫生辰纲的,也应该算计着在这一片埋伏。

    情况不明,想顺利保证晁盖一伙打劫成功,自己的干预还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怕难度不小。

    赵岳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u

第22节惊险生辰纲 下

    为避免被打劫者撞见,赵岳一行勘察完赶紧下到山脚,在一隐蔽处藏身,不能升火,对付吃点带的食物,在简易帐蓬草草睡一宿,免得被强悍野蚊子咬死,第二天天刚亮就开始准备。

    为探查那些来历不明者是否埋伏了,埋伏在哪,马灵不放心弟子的本事,怕打草惊蛇,自己亲自出马。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灵回来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公子想先听哪个?”

    赵岳一笑道:“道兄休要考我。想必那些人已到位,而且是一伙的,身手不错,三十左右人,只怕还配备了弓弩。不好对付。”

    马灵翻翻眼睛道:“俺的二爷呀,你能不能别那么聪明,让俺们也有点活头?”

    说着就笑起来,很快又皱眉。

    “轻松一刻,转入正题。情况不妙哇。”

    “那伙人化了妆,改变了面目还蒙着面,就埋伏在最靠近山道那侧,靠顶的十几人配刀持三连弩坑中藏身,以荆草遮掩。都和咱差不多服色如草泥,后边埋伏的,都不用太掩饰,混在草木山石中就难以察觉。贫道眼尖才警觉他们存在,听声嗅味,小心再小心才探得明白。”

    “居然懂得服色伪装?”

    赵岳稍一诧异。

    这伙人如此不简单,又处心积虑势在必得,只怕杨志一伙大爷军汉在叫苦连天间走到那一块立即遭到强弩射杀,稀里糊涂就丧了命。

    杨志警惕,本事高又如何?

    猝不及防,即使逃过弩杀,只怕也得受伤,再被集中射击围攻,别说保生辰纲不失,想保全性命全身而退都难。

    关键是晁盖一伙必定先到那里,躲另一侧林中等候杨志爬上岗来。

    那伙人若是打时间差把晁盖一伙先突袭暗算了......

    赵岳不禁一拍脑袋,

    吴用啊吴用。你真是无用,还神机军师。我靠了。

    赶紧行动吧。

    把帐蓬收拾藏好,穿伪装服,戴上编的草帽。爬到这一侧埋伏。

    若那伙人偷袭晁盖,没办法只得投石示警了。

    双方厮杀一起,让杨志听到,生辰纲也不用劫了。收杨志也难了。

    赵岳心中恼恨,和马灵伏在最前边默默等待。

    不久。车轱辘响,晁盖一伙用小推车推着麻袋来了。

    不用说麻袋里装的是大枣。

    那一侧没有动静。晁盖一伙毫无察觉,在这边放车坐下休息,小声推敲细节。吴用摇着羽毛扇,不慌不忙指点,好一副智珠在握派头。

    这些人就这警惕性和见识,怎么混江湖的?

    赵岳暗自摇头,仔细打量公孙胜、刘唐、李忠和郑天寿。

    日头高悬,杨志一行快到了。那伙人仍然没动静。

    赵岳一叹:真沉得住气。好自负沉稳的心态,好深的心机。

    他们不想让杨志察觉任何异常。肯定是在晁盖一伙来时已经就近偷偷观察好了,只怕是打算若晁盖一伙到时还没走,就一块儿杀干净了。

    即使是认出了大名鼎鼎的晁盖,也肯定没放在眼里。

    这一伙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有势力,居然一点没听闻过有这么厉害的。

    没好办法,只能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在所有人盼望中,杨志一行终于过来了。

    赵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盯着那边是否射击。

    那老都管慢慢腾腾走着,不知死神已在狞笑中举起收割性命的镰刀,还一味拿架子不断抱怨累死热死了。说他先跟蔡相爷,后跟梁中书,这么多年即使京中高官对他也不敢瞪眼怠慢,从未受这委屈和罪。两虞侯讨好地搀扶他。这边谄媚,那边帮腔,纷纷挖苦杨志,极尽尖酸刻薄,嘲讽他不会做人,活该身为名门之后却混得狗屁不是。

    杨志满眼恼怒。脖子上青筋直跳,却不得不强忍着性子解释催促。

    挑担军痞不肯吃苦,察言观色借势喊累得受不了了,耍赖躺倒。

    杨志一肚子怒火,转身就挥鞭子狠抽驱赶军汉,发泄憋屈和焦虑。那老都管不屑地躺坐了,让杨志有本事把他也打死。

    然后就中吴用的计,喝白胜挑的蒙药酒,死猪一样躺一片睡个够。

    闷闷不乐的杨志孤独地走到这边,歪靠树干歇息,眼望天空或许在幻想完成任务后得梁中书赏识开始美好前途来解闷,被敬酒也昏睡了。

    没了相貌凶恶的三阮,多了相貌朴实的李忠,貌似良善的小白脸郑天寿这两更具欺骗性的,杨志防范心更低,吴用的计策施行得更顺利。

    赵岳眼看着晁盖一伙兴奋地嘻嘻哈哈装上钱财,迅速推走。

    那边却仍无动静。

    怎么回事?

    赵岳和马灵对对眼,都不明所以。

    这时,那伙人突然现身。

    当中一大汉手持钢刀,走到那老都管身边,利索一刀砍下了挨着的一个虞侯的脑袋,挥刀再杀老都管时,却被另一大汉止住了。

    “兄弟,别杀这老厌物,留他一命好回去报告实情。”

    此人把实情二字咬得很重,显然意味深长。

    杀人的大汉轻嗯一声,盯着晁盖一伙的去向低笑道:“还是大哥沉得住气,好算计。有晁盖一伙替咱们顶罪,当真是妙极。”

    说话间又挥刀随意砍了几个附近军汉。显然是个心狠手辣嗜杀的。

    赵岳听得莫名其妙。晁盖把财宝都推走了,替你顶个屁罪?

    莫非他们是想黑吃黑劫杀?

    马灵用眼色表示应该是如此。

    另一汉子谄媚道:“老大神机妙算,诸葛亮一般天下无双。去年带弟兄们神不知鬼不觉收了那票红财,今年又福运亨通妙计迭出再得”

    “闭嘴。”

    那老大尽管眼露得色,却极警惕,瞪眼低声呵斥住拍马屁,吩咐道:“待晁盖去远了些,听不到穿山的声音。咱们赶快下山潜到南道口埋伏好,一举射杀,轻松搞定这票,还省了咱们推车翻山的劲。”

    杀人大汉低笑道:“晁盖为人四海,仗义爱帮忙,名声远扬,又称托塔天王,有的是力气,自然得成全他出力帮到底。”

    众贼都低笑捧哏。

    这伙人悠闲自在监视晁盖一伙越去越远,静等片刻后下山截胡。

    那老大突然皱眉道:“杨志喝酒不多,怕是能很快醒来碍事。”

    说着走过来打量了一眼靠树歪斜的杨志,嘲讽道:“名门将后也不过是个空有本事的窝囊废。你这样的活着难受,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眼中凶光一闪,抡刀狠狠斩向杨志咽喉。

    这一刀用力之凶狠,只怕杨志脖子两断不说,树也至少断半截。

    赵岳正盘算怎么收拾这伙人才能悄然解救晁盖,一见杨志性命不保,顾不得多想,急忙抓一石头砸向那大汉的脑袋。

    大汉果然身手了得,中途转刀,当一声挡住石头,却惊骇看到钢刀居然被不大的石头砸得弯曲了。持刀的手更酥酥发麻。

    他虽惊不乱,一声不吭,寻飞石方向横刀戒备。他的部下也警觉。

    当真训练有素,反应迅速。

    赵岳飞身窜出,左手一扬,两支三星镖正中两奔过来支援的持弩举刀大汉的咽喉,全力前奔腾身扑近那老大,右手宝剑凶狠力劈。

    他已长大,不缺力量,武功日渐成熟,使的是重剑,这次只带了一柄,剑重近十斤,既宽厚又长,有剑刺的灵巧,也和刀一样适合劈砍。

    大汉凶睛闪烁,毫不畏惧,双手挥刀挡开这一剑,手居然又一麻。

    他见赵岳穿着怪异,脸戴一张嘴角似笑非笑的花花绿绿面具,知不是好路数,震惊自己千算万摸,竟然毫无察觉另有人也在此处参与,怀疑是中了螳螂捕蝉,尚有黄雀在后的圈套,也怀疑是晁盖的鬼计后招。

    一个在江湖享有盛名的大哥级人物总不会那么简单好对付。

    这一念头惊了他一身冷汗。

    闪眼间再挡霹雳一剑,被震得后退数步一瞅钢刀,不禁再次惊骇。

    反复锻打的钢刀居然被砍了两个深深口子。应该是对手剑法高超,运力灵巧,剑才能在他这样的高手毫无察觉中撤出,没卡在刀里。

    这时,马灵也如猛虎般杀了上来。

    稍后的二铁卫、王念经、武能、徐谨爬上坡,一齐猛射手弩。

    蜂拥而来的众贼瞬间不少被射倒,当真训练有素,居然无一人惨叫出声,仿佛都是千锤百炼的死士。让赵岳震惊又心安。

    嗜杀的大汉冲在前面,挥刀急挡,胳膊和腿仍然各中一箭,看到对手居然能连续射击,箭力强劲轻易洞穿他的内甲,顿时惊得胆气稍泄。

    那老大自知不是赵岳对手,趁机急退,冷酷地一把拽过一大汉挡在身前挡箭,挥手命令部下以手弩还击阻挡。他不指挥迎战却挥刀迅猛屠杀倒地的部下,刀刀毫不迟疑凶狠无情。

    他没手弩的部下也同样无情屠杀逃不走的同伙,转眼杀个干净,并以尸体挡箭迅速后撤,借树林掩护,弃尸逃向另一侧山坡。

    马灵倒吸口凉气。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如此齐心凶悍。

    赵岳眼神一戾,舞剑冲上,凭坚韧内甲和高妙剑法防御弩箭,转瞬冲近连杀数个挡路的弩手,紧追那老大老二。(未完待续。)

第23节壮志凌云

    两贼头见自己的断后弩刀手被射被杀很快皆倒,在疯狂逃走间,眼见赵岳马灵势不可挡迅猛冲来,突然反身杀掉垫后保护他们却注定逃不走的最后两心腹部下,把大刀狠狠掷向赵岳和马灵,挡得一挡,老二拔掉胳膊腿上的弩箭,不顾鲜血喷流,咬牙和老大一起纵身跃下山坡,落地后抱头顺坡翻滚,转眼就去了老远。△,

    以为这样就能从贫道手中逃走?

    马灵冷笑一声想跳下去展开风一样速度追赶。

    赵岳叫住,道:“道兄,此地不可久留,放他们去吧。”

    马灵一想,也是。

    这伙人损失大半,剩下的十个八个这一滚虽能逃命却必定要受伤,刀大多丢了,手弩也全没了,就算仍不甘心失去横财,却无论怎样也没实力偷袭晁盖了。

    理是如此,可心里不太甘心。“贫道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歹毒的好手,简直比魔王李横还狠辣,没好好较量一番除掉,放走可惜了。”

    赵岳点头凝目道:“这伙人的作风简直是我让袁朗摸索创立的特种部队。好在咱们没吃亏,生辰纲一事万幸也算圆满结束。至于这伙人,道兄勿急,他们肯定是山东人,就算一时查不清是谁,这伙人不是肯安分守己的,日后总会遇到。”

    二铁卫他们这时检查完战场,汇报说:十九具尸体,无一活口可审问。就算有几个没当场战死的也自杀了。除了最后被贼头自己杀掉的两人。其他的嘴里都藏有剧毒药。死得容易,没有痛苦,很坚决。

    赵岳一听不禁暗暗警惕。

    古人比现代人更重视情义。为家人幸福安危或为兄弟义气牺牲,死而无悔。一些手段也不差。不可小视这时代的人啊。

    杨志还昏睡不醒。浑不知变故。赵岳也不会在此时招揽他。

    快速收拾了战场,把弩刀银财等都带走。军汉不杀。贼人尸体丢山下不管。

    马灵异常痛恨依靠权奸欺辱杨志这等功臣英雄子弟的小人。以剑尖在谢都管和那命大虞侯左脸刻上贱人,右脸刻上该死。额头刻灭门。

    安排两弟子盯着杨志别想不开自杀了。尝了个晁盖弃下的大枣,说声甜,抗一袋,搞怪地硬要赵岳也抗一袋,这才离去。

    太阳西沉,暑气消减,一阵山风吹醒了杨志。

    摇摇昏沉的脑袋,杨志想起自己的责任顿时惊起。一把抓向支在身边的长刀,却摸了个空,一瞅自己的腰刀也没了,手无寸铁,心瞬间沉到谷底,又奇怪定是遭劫了自己为何安然无事,待看到生辰纲果然踪影皆无,不禁失色绝望对天长叹怒问:“俺杨志怎得就这样命苦?”

    “为什么?为什么......”

    空寂的山岗只有军汉的呼噜声,没人回答他。

    悲愤填膺。活无生趣,杨志想解腰带吊死了之,转眼看到谢都管脸上似乎有血字,不禁走过去查看。

    只是骂人诅咒话。哪有什么线索。

    但杨志却心情一畅,喝声:“骂得好。”

    挥皮鞭狠抽了几记,见谢都管和那虞侯呻.吟着继续沉睡似乎很享受挨鞭子。杨志戟指怒喝:“果然是欠打该死的贱人。”

    没头没脸又是狠抽数下。

    又抽打那些军痞。

    边打边骂:“你们本是穷苦汉,俺想带你们完成任务领吃苦卖命换来的赏钱。日子能好过点。你们却当自己是老爷来金贵,吃不得半点苦。个个势力眼,这下好了,生辰纲丢了,人也死了几个,你们满意了?你杨志爷爷能吃得痛苦受得委屈,你们凭什么不能?”

    “凭什么?啊?你们这些猪罗无赖废物军痞贱人!”

    心里更恨坏事的谢都管和虞侯。

    俺杨志的所有希望全毁在你们这两条狗身上。以后哪里是俺杨志的活路?又回头狠打,看这两个狗才在剧烈疼痛下似有醒转之意,杨志恐这两家伙醒来咬住自己是报复他们的劫犯内鬼,只得恨恨离开。

    下得山岗,天也黑透了。

    黑夜中茫然不知所措,胡乱走着,只手里根鞭子,没有武器,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越想越悲伤。

    “令公爷爷,父亲,不是孩儿没努力没本事不想好好干啊,孩儿屈下身子,丢弃尊严和立身原则,甘当狗官押运脏物的奴婢,就这样也走不通,是老天跟俺过不去啊。你们显显灵告诉孩儿应该何去何从?”

    神思恍惚死志又生,突听有人惊问:“对面可是杨令公之孙杨制使?”

    杨志一怔,抬头一瞧,原来明月已上高空,自己稀里糊涂已经走到人烟比较稠密的乡村路上,不知身在何处。而前方不远处站定两配剑的道装汉子,月光照亮二人年轻的面目,却不认识。

    瞪眼喝问:“你们是谁?为何认识洒家?”

    心里想:俺肯定从未见过你们。这么晚了,你们在此间出现,附近又没有庙宇道观,莫非是黄泥岗作案的贼人一伙,知俺本事当时没杀,盯着过后趁俺走投无路又想来赚俺入伙?”

    两道士自然是负责暗中保护杨志的武能、徐谨。

    可怜杨志愤怒绝望中蒙头蒙脑,丝毫没察觉二人跟了一路。

    徐谨施礼笑道:“制使莫误会。俺们不是歹人。”

    俺真不是歹人,没俺们,你早死了。

    走到近前,又说:“杨制使不认识俺们。俺兄弟二人却在梁山货寨远远瞧见过制使一眼,因制使面相秉异,容易记得,所以才敢认。”

    杨志微点头,问:“既是梁山之人,深更半夜为何在此?”

    显然仍不相信。

    徐谨索性道:“不敢瞒制使。俺们哥俩是二公子身边马道长的弟子,因好腿脚,前几日奉公子爷之令外出送信,回来恰巧碰见制使满脸沮丧,似是万念俱灰,我俩知杨制使是我家公子爷欣赏敬重的人,但不熟识不敢胡乱出面相问,又担心制使有意外,所以一路跟随至此。”

    提起赵岳,杨志不禁想起赵岳当时说的那番话,自思:“一坎未过?过后才得壮志施展?”

    他以为东京杀人就是那一坎,不想生辰纲才是坎。

    这里是梁山的地盘。屑小谁敢在这抢生辰纲?

    否则岂不等同于栽赃?

    小恶霸凶名赫赫,大宋南北东西皆知,黑白两道皆通,敢犯者,无论是官还是贼都没有好下场,可不是无能的官府,谁敢给他栽脏?

    杨志开始怀疑赵公岳抢了生辰纲,又一想不对。

    别人觉得十万贯是了不得的财富。沧赵家岂会把这点钱财放在眼里。只怕毛都不算。当然没人嫌自己钱多咬手,看不上不代表不会抢。

    重要的是,赵公廉是何等人物,相比无量前途,别说十万贯,就算百万又岂能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执宰之权相比。

    暗笑自己头脑发昏,都疑神疑鬼了。

    随苦笑对徐武二人讲了自己的晦气事。

    “俺吃这一闪,却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思绪混乱,愤恨多猜忌,失礼处请二位不要见怪。”

    徐谨惊怒道:“居然有人敢在梁山地界搞事?”

    武能帮腔道:“俺们二公子常念叨制使大才。杨制使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去梁山住些日子。那里绝对安全。有什么风浪也刮不到你。”

    杨志一想。

    小恶霸只怕是不肯背脏吃这个亏,必定要查找报复。洒家去了既能躲灾,也极可能得知真相报仇雪恨。说不定也能获得另外的出路。赵公廉可是很牛的,树大根深未必不敢用俺。

    想到这些,杨志不禁脸红。

    当初在东京,自己可是没把沧赵兄弟看得那么高。若当时听那腾知府的去了沧州,说不定洒家此时已是军中大将。

    唉,往事不堪回首,一念之差,万事蹉跎。悔不当初。

    叹惜间,忽心头一亮:莫非洒家的心有一坎,至此才过了?

    越想越觉得通透,不禁哈哈大笑。

    俺杨志是五侯杨令公之孙,大好身躯此前居然想为个狗官的脏物而了断。当真是糊涂透顶。这条路不通,就走那条嘛,只要是为国为民,不辱没祖宗名声,天下有何事做不得?不当大官封侯又如何?

    若俺不是那押运的,说不得也劫它一劫,自己不花,散入贫民解他们苦难,惩恶扬善,也不负俺名将义士之后的志向。

    徐谨诧异道:“制使因何发笑?莫非不信梁山能护得你?”

    杨志摇头道:“俺是笑自己太执迷不悟,把升官封侯看得太重,曲解了祖宗的忠魂报负。”

    大手一摆:“走吧。俺就厚脸再去梁山拜求一次。”

    徐谨笑道:“何用拜求?制使明悟自己的使命,俺们二公子必能助你一偿所愿。”

    杨志被逼上梁山,得赵岳开解说明经过和天下大事,心中已经顾不得生辰纲的真相,只忙着震惊沧赵居然造反。

    又一想,反正光棍一条走投无路了,索性投靠,说不定真就博个开国公侯。而后由南而北去两岛基地转一转,被新世界的电器化弄呆了,见到林冲和老熟人徐宁,又看到王进,感受应该有却从未有过的战友之情,心中第一次热乎乎的,看清了沧赵军势力,了解了沧赵深藏幕后的可怕科技力量,而后豁然开朗,心中再无纠结忐忑,壮志始凌云。u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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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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