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南征(11)
三阮二张的坐舰是钢底试验船。
前去偷凿的水贼用强大电锯一时半会也难破坏,只凭原始工具只有瞪眼吃亏的份。象魏金刚够狠也够倒霉的,下场和魏金刚差不多。
手没砸伤的水贼们不信邪,一下不行凿两下,胸中气尽,赶紧拽出专用于潜水装空气的猪尿泡,嘴对嘴吸一口气,再凿,再凿,再凿。
再?
不再了,眼看怎么努力也破坏不了,气尽憋得慌,纷纷上浮换气。
等待他们的是盯紧船周海面的强劲弩箭。
其他水贼摸到船底,情况更糟糕。
船底罩着布满倒钩的尼龙大网,沾上就卷进去送死。
有更狠的沧赵水兵,勤快地在船舵附近居然还布上竖着尖刀的薄铁架子。铁皮架子紧贴船底,无法抓握。尖刀朝向。
船是动的。海水也是涌动的。
水贼在船底无处着力,一靠上去就被密集尖刀划得鲜血淋漓。
李横看到海面上浮起越来越多的部下尸体,知道破坏失败。
八牛弩和旋风炮等远程武器,制造太难,耗费巨大。即使以大宋之富强,军中装备也不多。岛上能制作这些武器的工匠又太少。神臂弩根本不能造,只有可忽略不计的抢来的几架。李横再高度重视,再下死命令努力发展,可战舰上装备的仍太少,发射更太慢,与对手的远程威胁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眼看敌舰喷着黑烟,响着怪声,在重重包围中自如尽情横冲直撞。凡被巨大撞角顶中的战船,无不碎裂翻倒,稍小些的直接碾进大海。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靠上去,让床弩神臂弩丧失威力,凭船多挤住对手,再以人多凶悍屠杀碾压。
赵岳看到海盗胆量和凶焰大失却仍拼命架船逼近,知道李横意图。
张顺冷酷一笑,挥动令旗,停止床弩,放敌人接近。
钢筋铁骨的动力战船岂是原始战船能困住的。
李横,你对海战的认识落伍了。
床弩的震慑威力尽了,再让你们尝尝其它的。
弩箭停了?
沧赵应该是没多少弩枪了。
靠近了。弟兄们终于靠近了。
李横狂喜。
沧赵武器是精良可怕。可只是个大宋官僚家族,能动用的护航贸易私兵不够看。对上本王部下数万勇士,你们完蛋了。
有十几年的海战经验,他已经看到了胜利。
敢冲在前面的必定是惯匪凶顽。
逼近的海盗们顿时象打了鸡血般振奋,怪叫着,先是放箭,再近了,有的咬刀子抓绳准备跳帮狠杀出气;有的狞笑捧火油罐准备扔去;有的举弓搭火箭;有的在操作拍杆,准备重砸击毁对手战船......
沧赵各舰长们脸上都露出冷酷笑意,令旗一挥。
顿时伏藏的弩手们在船边出现,先对准想放火的水贼射击。
旁边的盾手警惕地提盾随时保护弩手,并把可能漏网扔过来的火油罐挡在船外。
手弩装弹手伏在弩手后边随时接过空弩,给弩手递上备弹弩。
弩箭如雨,连绵不断。
放火贼和操作拍杆的死伤累累。跳帮贼也多在荡过来时就射死在半空,跌落大海,但水贼太多,拥挤在船边,却有不少能跳过来。
手雷丢过去,在敌船密集的水贼群中爆炸,刹那间清空大片。
未死的众贼惊骇后退,看到同伴的惨状,肠穿肚烂,脑袋象碎西瓜,断肢横飞,惨叫震天,即使凶残惯了,也不禁在恐惧中一阵反胃。
会施放天雷的对手,如何能敌?
战无不胜的大王这次能胜么?
跳过来的悍匪满脸凶残,在绝望中红眼大叫着抡刀杀来。
分在各舰,被战场刺激得热血沸腾的史进、袁朗、腾氏兄弟等好汉早已手痒难耐,抢出掩体扑上,准备肉搏的将士横刀挺枪紧跟上前。
李三十四跳落船边,一刀砍倒一手弩装弹手,摆刀再砍弩手,却被旁边的护卫奋勇挡开,想杀掉盾手却转眼瞅见一持鞭大汉凶猛冲来。
此人是个重要将领。俺先杀了你,剩下的必溃。
他狂叫一声,脚下发力前冲,双手抡刀狠命劈去。
大汉暴喝一声,竹节钢鞭扫在刀锋。
一声脆响,李三十四两手酥麻,精炼战刀居然碎裂脱手。大汉鞭如灵蛇,反手一击打得李三十四脑袋碎裂。
腾戡打死这个悍匪,单膀较劲一把抓起尸体,大吼一声砸向敌船。
一水贼正叼刀子荡过来,被尸体砸中一同跌入海中。
.........
能跳过来的水贼一批批被灭。这一船水贼被打怕了,调船逃走。后面不知死的又插了上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
靠上的敌舰,李横部下的金刚魔将纷纷战死,水贼死伤惨重。惊恐败逃的船越来越多。
水贼的船又不是机动轮,要靠人力和风力转向航行,不灵便,乱逃的结果东横一条,西竖一条,后面的还在前挤,顿时你挡了我,他挡了他,船太多一时挤作一团,想摆弄开却难。自己反把自己困住了。
沧赵将士看得热闹好笑,即使在战斗中也不禁哈哈。
李横惊怒交加,眼瞪赵岳的指挥船,看到一高大年轻人按剑屹立观战,身边跟随大将,指挥的大将也在他身边,猜测是沧赵的重要子弟。
如今的赵家知名度高得惊人。
作为东亚人,你可能不知大宋的皇帝是谁,却大多知道行商天下的沧赵家有一善一恶二子。即使孤悬东海的小倭也知道沧赵人不好得罪。
李横早有心对付赵家,自然更清楚赵家的男丁情况。
此必是那个凶名赫赫的纨绔小儿。
若能抓住他,此战不胜也胜了,而且能搞来巨大,甚至不可估量的利益。沧赵是皇赵下最富裕的家族,或许富可敌国。
李横想到这,立即命令坐舰驶向赵岳的船。
他要亲自跳船过去厮杀擒拿。
本王倒要看看谁能挡住俺的冲杀。
以往有很多次,尤其是起家时的海战常常就是靠他一人凭无人能敌的勇武斩杀敌主将大将,扭转了乾坤,甚至由覆灭转为取得大胜。
张顺看到李横露面了,问赵岳。
“大帅,要不要炸了那厮的船,送他伺候海龙王?”
赵岳盯着掩藏在巨盾中只露小半边身子的李横。
两双锐利的目光隔着大海在空中相撞,似乎撞出了火花。
感受到李横的挑衅和骄横自负,赵岳顿时战意高昂。
他扫视战场,见敌舰,前面被打得惊恐万状,仓皇逃窜,挡住了后面的。再后面的靠不上,更有很多战船游弋在外似乎在观望不前。
他心思一动,突然想到了以前忽视的战争关键因素——人心向背。
家中巨大而良好的名望。李横的部下绝大多数却是强掳的汉人......
贼军已丧失狠劲带来的猛攻勇气。
但对方人多船多,可轮换上阵,如此相持打消耗战对己严重不利。
“这家伙贼得很,不是那么容易炸死的。张将军,放他过来。”
赵岳和李横遥遥对视,目光相斗,战意更烈。
“人言李横如魔神,不可战胜。此战咱们就打破这个神话。”
马灵顿时精神大振,舞了下画戟,“对,放他过来斗一斗。杀了李横,破了神话,剩下的诸贼丧胆崩溃,有利收服。”
张顺更有兴趣。
早听说这贼厮是水中无敌蛟龙,俺张顺定要斗他一斗,看看到底谁才是水中王者。
第74节南征(12)
乱箭落在船上如雨打巴蕉叶。
张氏在舱中听着外面的激烈战斗,心神不宁。
两丫环在战舰的摇晃中紧张地握起拳头。
小妖在张氏怀里却似乎并不害怕,反显得比大人镇定许多。
生存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
在极度恶劣危险的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比祥和中的往往多些勇敢。
小妖只害怕被抛弃,不怕和保护者一起去死。
她在曾经的岁月里见多了不幸,经历了父死母死,知道没有保护者,活着不如和保护者一起死。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观念。
女侍卫长罗青奴和几个女侍卫紧握剑柄,脸绷得紧紧的。
前不久有不少海盗攻上了船,有些杀到了舱前,野兽般疯狂嚎叫声让人发渗,被陆铁犀、闾铁牛等挡住杀掉了。
罗青奴出来察看,见二铁卫一身血,就能想像到战斗的凶险。
敌人的八牛弩和旋风炮有打过来的,砸得船舱发出阵阵沉闷巨响。
舱板和舱门中夹着坚厚钢板,小窗户也被钢板遮挡,里面才没受到伤害。但造成的恐惧感却不是钢板能挡住的。
赵庄人崛起于危险中,不害怕打仗。
张氏年轻时,每当丈夫率众抵抗辽军入侵,她就负责带庄中妇女老弱运送武器食物,收治伤员,鼓舞士气早练出来了,也不惧怕战争。
她来到这里,只为一件事,不准幼子冒险。
此刻担心的就是这个。
战场刀枪无眼,箭夭如雨,危机四伏,没人是安全的。任你是天潢贵胄,全军主帅,无敌名将,也难保不轻易糊涂死掉。
张氏没想到千叮咛万嘱咐,幼子仍然做出了冒险决定。
在她眼里,幼子仍是那个依赖她,需要她时时操心照顾的孩子。
而她眼中的孩子却和其他男儿一样,不论生得高大威猛,还是瘦小无力,不论是天性懦弱,还是生而勇敢,心里都充满了英雄情怀。
就象男人总搞不懂娇弱的女人为什么踩着恨天高逛一天商场也不累,女人总搞不懂男人为什么总长不大,总冲动干幼稚蠢事。
赵岳活在前世就让他热血沸腾的水浒世界中。
活生生的梁山好汉就在眼前,他怎么会不染上好战因子英雄梦?
勇武的人必定好战。
无名老道也从未告诉弟子,练了基本功的人,如果功夫未大成,没有钢铁意志,很容易被外因激起杀机,产生狂妄鲁莽冲动行为。
赵岳和岳飞意志够强,又被老道误打误撞以缓慢太极拳化解调整了心态,这才显得比较正常。否则老道早把二人拎到深山修炼了。
李横的战舰顺利靠过来。
他也明白了赵岳的心思。
想挑战本王?
想凭手下勇将擒杀我,达到擒贼先擒王的效果?
很好,我们同样心思。
鹿死谁手,就看真本事。
小儿好胆,却是初生牛犊无知无畏,你败定了。
侥幸不死就等着狗一样求饶吧。
李横并不趁机跳帮杀上去。
事实证明那样只多葬送部下性命,很难取得什么实质效果。那种能连续发射的手弩实在可怕,即使是他也无法在混战中保证不被射死。
他一指赵岳,“小儿,你是谁?”
喝声如雷。惊人心魄。
赵岳仔细打量这位让航海人闻名色变的魔王。
身高近丈,膀大腰圆,双腿如柱,双臂如树,头如巴斗,炸须如钩,面目却不难看,却是剑眉虎目,高鼻阔口,古桐皮肤,半身锁子铁甲,臂腕套钢护圈,腰挂分水刺和矮刀,手持更难掌握平衡的开山巨斧,果然比大个子猛将卞祥生得还雄壮,威武煞气更胜数分。
只看一眼就感到巨大压力。
这才是脚踏天地的金刚巨将。
让赵岳好笑的是,这厮居然是天生光头。
头戴类似欧洲国王的冠,却难掩顶门澄光油亮头皮。
赵岳扫视一眼部下,感觉包括马灵在内也不禁惊骇,就大笑几声,轻描淡写道:“除毛贼者。”
李横尽管不屑,却仍赞道:“能抗住本王威压,小子果然好胆。”
赵岳还以不屑,哼了声。
幼时,师傅都吓不住我,如今老子已长大,你算什么东西。
马灵等恢复镇定,羞愧之下战意更炽。
李横挑衅道:“小子,你也看到了。你武器犀利。本王兵多将广。相持不下,浪费时间,徒增折损。你我不如简单点决胜负。”
赵岳更确定了李横的盘算,冷笑道:“你过来不就是想斗将?”
李横声如雷鸣道:“不错。”
“本王坐舰被毁。随行众将去了别船。你看我船上只三五人可称将才。本王观你船上将领众多。你我不调别将,只本船将领较量。败者投降。胜者拥有一切。小儿,你既敢来战,必有本领可有胆量应下?”
赵岳心说:你骗鬼呢?还可称将才?
这几人只观气势,哪个不是你手下高手?
再说了,就算这几人不堪一击。你李横也自信可凭一己之力拿住我定胜负。你亲自出马,打的无非是这主意。
赵岳这边真能打的只有马灵。
其他人,二铁卫保护母亲和完全依赖自己的小妖,赵岳绝不允许母亲和小妖有任何闪失,二卫绝不能动。张顺要负责指挥,而且本事主要在水中。剩下能打的就是王念经、李文舜。
李横以为赵岳胆怯犹豫,诱惑道:“本王观你战舰甲板宽敞平坦坚固,比试不妨就在你船上进行。每次,本王部下只一人过去。你部下可挑战两次,一人败,另一人可上。不限你方出手次数。直到认输。”
“当然,你不能让弓箭手等攻击。他们必须退开前甲板。”
“小儿,本王如此宽让,你不会还没胆子答应吧?”
李横环顾左右,嘲笑道:“小儿莫非只是嘴上英雄,实为草包?”
众水贼会意,纷纷起哄怪叫嘲笑。
赵岳趁乱哄哄低声叮嘱了张顺几句,挥手让前甲板的战士退开。
“李横,你让谁先送死?”
这一声中气贯充,声音在大海上远远传开。最外面的战船上也听得到。
众贼一震。
李横却是眼神一凝:小儿果然是个扎手人物。功夫低不到哪去。
他的目光落到十七金刚身上。
“大求,你可敢打第一战?”
渊大求凶睛一立,“愿为大王先锋。”
第75节南征(13)
李横以为赵岳会派他直观感觉厉害的那个道士首战。
他早研究透了东亚各**队的作风。
辽军和西夏骑兵厉害,讲究骑兵冲阵,一气溃敌阵,然后尽情砍杀。宋人作战特讲究旗开得胜,首战扬威,开门红之类的。
不料,赵岳却下了指挥塔,单拔一剑。其他人反而退开。
渊大求是高丽人,中等身材却甚是粗壮,手使一柄五十斤的双刃战斧,不知杀过多少大将强敌,是追随李横较晚却甚得重视的猛将。
这厮一见赵岳出战,顿时大喜,怪叫一声,跳过战船,疯狂冲来。
待此贼离得较近,赵岳突然纵身前窜,转瞬抢近,右手宝剑如电刺去,左手一把揪住渊大求右腕。
渊大求料不到赵岳立定就能跳这么远,如此快,刚把大斧举到一半,咽喉被刺穿,手腕几乎同时被锁,战斧脱手当朗砸在甲板。
赵岳顺着渊大求的强大冲劲就势一甩,尸体飞起,跌落海中。
扑通一声水响,砸起老高浪花,观战诸贼震惊哗然。
身经百战的金刚悍将就这么一个照面没打一下就轻易完了?
李横也眉毛一抖,双眼一眯露出警惕。
小儿果然身手非凡。耍提防他快。
只是他上来就亲自出马是什么意思?
转念又暗暗冷笑:小儿冲动,恃勇逞强更合本王之意。
点过魔将蒋阔,“你去宰了小儿。记住提防他耍诈突袭。”
蒋阔原就是东海盗首,本领高强,杀人如麻,胆大心横,论昔日凶名当数东海第一,只因过于狡诈不得李横信任,才屈居魔将之首。
此刻,他却盯着一身黑甲的赵岳,尤其是那双漆黑晶莹似乎闪着妖光的眼睛,头皮阵阵发炸,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战,却不得不从命。
他一反渊大求的猛打猛冲,全神戒备,小心翼翼跳过船去,双眼死盯赵岳,横朴刀稳步慢慢接近。
赵岳宝剑斜垂腿侧,静然不动,嘴角上翘,似乎还带点笑意。
蒋阔磨蹭到了近前,猛然挥刀横扫。
他吸取渊大求失败的教训,不举刀让赵岳有机会以奇速冲近突袭,指望这一刀斩好了,说不定能把赵岳横腰斩断。
赵岳瞬间双手持剑,迎着大刀斩去。
刀剑相撞,双双荡开。
蒋阔只感双臂巨震,大刀差点儿脱手,说时迟那时快,赵岳不退反进,飞起一脚正中蒋阔肋下,巨力下铁鞋尖都深深踢陷进去。
蒋阔惨叫一声,向一侧歪斜踉跄,肋骨碎裂数根,却是心脏被扎破,被赵岳抢上一步又一脚重踹,披甲的沉重身体愣是被踢得飞起。
又是扑通一下落水声。
附近看到的沧赵将士纷纷喝彩助威,士气大振。
胆小些的水贼见蒋阔雄壮的身躯转瞬沉入大海,惊骇地不禁倒退。
李横却无动于衷。
“孝慈,你刀法好,可破小儿武艺。”
十八金刚洛孝慈应声诺,望着又静立不动的赵岳沉沉气,提长刀跳过船,口中喝道:“台州洛孝慈领教你高招。”
说话间暴起发难,凶猛前冲,长刀一举剁向赵岳。
赵岳却似乎比洛孝慈启动更早,冲得更快,转眼直撞洛金刚胸前,左手如电一把抓住刀柄中央,单膀较劲顺势一拽。
洛金刚顿时被拉得不由自主飞出数米,噗通一声扑砸在甲板上,差点儿就跌出船舷落入海中。
他似乎摔得太重头晕目眩,一时不能起身。
旁边不远的王念经李文舜几乎同时扑上去,把洛金刚生生活擒了。
李横脸上神色丝毫不动,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凶芒。
“老二十,你擅长快打,可破那小儿之快。”
元中磊深吸口气,握铁矛过去,步步为营慢慢逼近。
双方接近。元金刚突然凶狠暴刺。
不想赵岳居然胆大地侧身险险一把抓住矛杆向外一拉。
元金刚被巨力拉得冲向赵岳怀中,被赵岳一剑柄敲在头盔上,当即打晕倒下。
又一个金刚级高手被一合生擒。
众贼哗然。
这人眉眼尚嫩,只怕年纪还不足十五六,怎得如此可怕?
怕是只有大王能胜他。
沧赵将士却觉得理所当然。
双方将士都信奉自己的统帅无敌,已是信念。
李横却狞笑一声,大喝:“奎三,你去和小儿较较力量。”
猛将三金刚奎木伦谔,也叫傻大个奎三,力大无穷,勇猛善战,却傻乎乎的缺心眼,李横才高列他为第三来拢络,带在身边充当保镖。
这莽汉不怕死,暴喝一声:“遵命。”
提一对粗大短柄狼牙棒,扑通一声跳过战船,暴吼如雷,一手横棒戒备,一手举棒凶猛冲向赵岳。
眼见冲到近前,狼牙棒挂着恶风砸下,静立的赵岳突然错身,下蹲,旋身,狂风般一个扫堂腿。
奎三顿时一个恶狗抢食扑了出去。只感两条小腿断了般巨痛。
赵岳旋即起身赶上,铁鞋一脚重跺,把支棒不倒的高大奎三踩得吭哧一声趴下,死死踩住凶野莽汉的后心碾在甲板上。
王念经和李文舜嘿笑着扑过来,码双肩拢二臂倒绑蹄捆了个结实。
李横的心腹八金刚定八定海生这时已跳过船杀来。
这厮擅使一条重四十八斤的青铜棍,棍法精奇。
马灵突然出手,画戟分心便刺。
定金刚大棍忽一扫磕开,顺势反手再砸。
马灵戟架相还。转瞬杀在一处。
李横突然紧跟着窜过来,一步就跨越过二人相斗处,直奔赵岳。
奎三被侍卫堵嘴拖走。王念经和李文舜在捡狼牙棒,入手不禁一惊:好家伙,居然整体是精铁打造,一根就有四五十斤重。奎三一手一个却能当木棍般轻松耍,当真是神力。
二将赞叹间骤然惊觉李横杀来,自己首当其冲,不及多想,不约而同大吼一声,急忙正对从两方抢上,双手抡狼牙棒就打。
俺们虽是小小侍卫,却也是响当当好汉。
李横满脸狞笑,身在半空,单手抡大斧向最近的李文舜一击。
李文舜也自负勇武却如遭雷击,狼牙棒脱手飞出,人如断线风筝把紧跟杀到的死党王念经砸出老远,两人直滑到船边才被船舷挡住。
赵岳虽早知李横不怀好意,言必有诈,一直防备李横突袭,不惧其强,但看到李横随手一击就有如此神威,也不禁眼神一凝。
此人之勇悍只怕可以和神魔般的师傅一战。
第76节南征(14)
————感谢青岚君一连三次打赏。诸君假日愉快。
0点就入V了,60多万字才上架。恳请诸君支持。第一次写小说,第一次入V,象古代小媳妇出嫁一样,亭亭玉立美少女,不知新郎长相脾气,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样.....心里不是一般得忐忑啊。
说时迟,赵岳腾身而起,一把抄住飞过的狼牙棒,猛力较劲甩手掷出,狠狠砸向冲过来的李横。
这一击至少有五七百斤力量。
李横冷笑,大斧随意一扫,飞来的狼牙棒呼啸转向跌落大海。
但这一阻也减缓了李横势不可挡的冲势。
赵岳已双剑在手纵身扑来,暴发力和速度全开,试图一击见功。
李横持百斤精钢大斧却如舞灯草,轻盈如风,步法灵活。
丁丁当当几乎分不清先后的密集交击。
观战众人看到寒光飞舞,人影晃动,只感眼花缭乱,一阵眼晕。
李横挡下赵岳首轮全力抢攻,凶狠一斧逼开赵岳,提气眼神一戾,大斧开阖展开反击。
他的钢铁护腕护臂和胸腹铁甲上都有砍中或划过的剑痕。
赵岳的漆黑甲胄上,数处要害也划痕累累,露出合金钢内质。
李横之强,居然能把沉重的巨斧使出刀剑一样的精妙。
赵岳惊骇。
家中不乏师兄李助等高手,也时常有师傅陪着对练,但练就是练,毕竟不是真斗,难以掂出自己的本事到底有多高。
出道以来,真正生死较量过的高手只有马灵和真祥麟真大义兄弟。
斗马灵,当时尚年幼,以天生更快的反应、更快的速度、更凌厉的剑术牵制马灵,勉强战成平手。
等到此次江淮之行,他长大许多,力量大长,武艺已自成乾坤,斗本领虽不及马灵却挤身一流的二真兄弟,已是绰绰有余。
最近感觉力量更强,武艺越发玄妙,这是他敢斗李横的信心来源。
但此刻,他意识到自己高度重视了,做好安排却仍是轻敌了。
这个李横几追师傅,几乎非人可敌。和马灵合力也未必能杀掉。
两方主帅的巅峰之战开始了。
双方将士各自心中的不败战神此刻都集中全副精神恶斗。
呼啸的剑光斧影,高速旋转腾挪的身影,无不让将士们紧张地并住了呼吸。
王念经跪在甲板上抱着死党大叫:“文舜,文舜,你不要紧吧?”
李文舜躺在那里,浑身瘫软,嘴角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他双臂粉碎折断,胸口还被斧端锋利枪刺划开一条口子,只是甲胄坚韧,伤口很浅,但内脏遭到巨力震荡重创,此刻只是勉强睁眼看着陪自己纵横江湖多年的唯一好友死党,灰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念......念经,想不到俺命这么不好,刚过上有盼头的日子就,就”
身体一阵痉挛,无力地呕出一口血。
王念经神色大变,满脸惊骇,越发悲怆焦急。
李文舜却脸露笑意。
“俺,俺有幸和你成兄弟。俺,咳咳,俺不后悔不过安稳日子走,走江湖。俺不成了。你要......一个人顶两活,替俺把福享....享了。”
“嗯。”
自私狡猾的王念经唯独对这个异姓兄弟好,听了这话,肝肠寸断。
“兄弟,别胡说了。留劲撑着。军医妙手能回春。你不会死的。咱们还有好多银子没花,好多漂亮婆娘未娶。好多美酒美味没喝没吃...”
此舰的军医长蹲在一边,手搭李文舜的脉博,却满脸凄然。
李文舜艰难微摇头,微弱道:“告诉公子,俺早知道没中毒药。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怕你受不得拘束想不通离开。告诉....他,俺知道他是好,好人,死,死也不后悔跟他。你有....有福气,好好跟他,千万,千.....万别变心。什么都听公子的。”
说到这,李文舜突然瞪大眼死盯着王念经,“答应俺。”
“嗯!”
王念经从十二二岁起就没哭过,此刻却泪雨滂沱,带着哭腔重重点头:“俺保证。”
李文舜顿时满脸轻松,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声音也洪亮了。
“这样就好。俺坟前不愁没人祭祀了。”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文舜不才,公子仁厚,会在史书上记下俺的。可惜,俺没做什么体面大事。念经,你要补上。”
“嗯!”
王念经使劲点头哭道:“俺一定跟公子轰轰烈烈干一场。让后人提起就说王念经是英雄。他有个更英雄的好友兄弟,只惋惜,只惋惜”
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李文舜眼望苍天,满脸是笑,目光亮得渗人,声音却又变得微弱:“念经,俺走了。替俺念首经吧。俺知道你会”
话未完,头一歪。
王念经嚎叫一声,摇晃不醒死党,颤手轻抚李文舜大睁的眼,合上眼皮,念着小时父亲强灌的金刚慈悲咒,轻轻放下死党尸体,霍然起身,拔刀就想冲向李横。却被有眼力的军医长一把死死拉住。
“念经节哀。珍重有用之身。你这时候上去,不但不能为你兄弟报仇雪恨,反让公子分心,添了负担,白送性命。”
王念经咬得满嘴是血才止住冲动,持刀紧盯激斗,随时准备冲上去,就算拼命也要捅李横一刀。
这时,赵岳已经渐渐挡不住李横的恐怖力量,被紧缠压着打。
这个披着人皮的魔王,身躯如此巨大,却和师傅般灵活得不可思议,武艺速度都比他逊色,但力量完全弥补了不足。
这正是传说的一力降十会。
旁边侍卫看得心惊胆战,焦虑间有心相助,却是连弩箭也放不得。
两人辗转腾挪交手太快。看得人眼花,难以确定目标。
马灵瞥见赵岳危急,骤然飞出金砖砸得拼命纠缠抢攻的定八脑袋碎裂,又一戟挑下战船。
他急速上前,瞅准机会一戟扎向李横软肋。
这种层次的交手,在这条船上,也只有他敢以速度本领插手恶战。
李横眼观六路,耳呼八方,惋惜忠心耿耿又骁勇绝伦的定八终没能牵制住这船上唯一的高手道士,却也丝毫不惧,大斧及时格开画戟,顺手一斧横扫,劈中戟头,不但逼退赵岳,还震得马灵蹬蹬连退数步。
马灵感受着双手的酥麻,不禁倒吸口凉气。
他的身材看着不高大雄壮,实际浑身如铁打,异常精壮,打小就力量强横,习武资质极佳,却禁不得李横随手一击。
好在他在蓟州和燕地闯荡多年,江湖老鸟久经考验,不是咬牙逞强的小年轻,当即配合赵岳,以速度和精妙戟法展开游斗以牵制。
双方陷入僵持,却是赵岳一方以二敌一仍然处在下风。
当俘虏的洛孝慈和元中磊相视一眼,一抖早已暗中解开的绳索,从留在此船负责引航的李九心腹手下拿过兵刃,一齐上前助攻。
赵岳是之前听过李九详细介绍李横部下大将,李九重点说了此二人,才感觉二将可能值得招揽,交手时,感觉二人并无杀机,眼神还暗暗示意,进攻更是看似凶狠实则无力,这才试探着没下杀手生擒。
侍卫们久跟赵岳,一看二将没被公子顺手杀掉而是仅仅丢开,顿时意识到赵岳的心思,绑了,拉一边暗中交流。
得知二将心思,和赵岳以手势交流虽松了梆,却仍然以强弩盯紧。
此刻二将刀枪并举冲上。
赵岳和马灵警惕其使诈,默契稍退戒备。
第21节惊险生辰纲(上)
杨志押生辰纲南下向东京而来。『『,
他不知命中那坎临近,眼下只是一肚子屈辱燥火,加上炎热天气,越发恼怒烦躁,随时要炸了。
这监督的梁府老都管却是个老厌物,不懂世道艰险强人凶悍,不过是个老狗奴却把自己当大爷,怕苦怕累颐指气使,和这两个谄媚留须的废物虞侯勾搭着拿话挤对羞辱俺,让挑担军汉也敢对俺怨言不断。
名门之后,一身本领,高傲杨志又是个心态偏激的,哪受得奴才气,奈何渴望仕途出头,有求梁中书恩典,只能忍气吞声做好差事。
好在一路巧妙安排,小心翼翼,无强匪注意,尚安全,只碰巧撞上些毛贼不知死活上来打劫,被杨志借机撒气立威收拾了。
眼见得快到梁山泊附近,那一带有凶名赫赫的沧梁小恶霸震慑,没有强匪存在,安全了许多,而过了梁山一带,不太远就是东京了。
任务完成在望,杨志的心多少松快了些,却催得挑担军汉更紧。
梁山。
负责打探消息的飞毛腿武能徐谨各盯一方。
武能回报:东溪村晁盖聚得五七江湖客.......
神机军师吴用,潇洒道士入云龙公孙胜,凶恶汉子赤发鬼刘唐,无赖村汉白日鼠白胜都有了。
赵岳一笑:那戏码看来是要上演了。
没想到的是,定好来梁山的李忠居然胆子横了也加入了抢劫团伙。
再一琢磨,也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越穷的人往往越渴望一夜暴富。
李忠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穷怕了。最看重钱财,现在的本事非是从前,有底气,为了能享用一世的横财,说不得眼红心起就干了。
缺阮氏三雄,自有其他渴望发大财的好汉加入。晁盖是江湖大哥。和生辰纲命中注定有缘,不想抢也终会被好汉拥戴唆使抢这一把。
旱地忽律朱贵总管梁山生意,顺便管理商队打探情报。
青眼虎李云掌管梁山司法,也负责协助朱贵的情报工作。
两人快步而来报告了个情况。
黄泥岗附近村镇出现异常。
这几日有貌似做生意或路过的几拔先后到来,不似常人,有的还去过黄泥岗又转回,总共有三十人左右。
李云曾是专门破案缉凶的都头,上梁山开了眼界,辨人的眼力更不一般。说:“属下去观察过,这些人身手利落,眼神警惕,配合默契,装得挺象那么回事,可见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绝不是临时拼凑的寻常散乱江湖客能做到的。其中有二人武力指定非凡。必有大图谋。”
朱贵道:“二公子。只怕盯上生辰纲的不止晁盖一伙。有麻烦。”
他就不明白了,十万贯金珠在公子眼里是不算个毛。可也是好大一笔横财,若说去年的不知,被别人得了大便宜,今年怎能不取,偏要成全和公子关系并不深,平常也没交道打的晁盖?
赵岳看出朱贵等人的疑惑。但没解释。
这笔生辰纲是有意放给晁盖当扯旗立基资本的,断不允许有失。
这时徐谨风尘仆仆回来了。
“公子,杨志离开大名府就被人盯上了。这伙人当真狡猾,不知为何一直不动手,沿途不断换人扮各种人跟踪。杨志难以察觉。俺若不是有点眼力又跟了一路,只怕也被他们骗过了。”
看来这股势力不小,不知和黄泥岗附近的这些人有没有关系?
这倒有意思了。
按脚程,杨志赶到后今夜歇息,明日就能过黄泥岗。
对手到底是一股还是多股,势力不明,而且混在当地人中无法清除。事情出现不可控因素,只怕有变。时间紧迫。
生辰纲是焦点。黄泥岗是关键。
不能和晁盖通气。把控好黄泥岗是眼下最简便的办法。必须先了解掌握地形,才可随机应变。
赵岳稍一琢磨,立即起身,亲自去大名鼎鼎的黄泥岗看看。
此去就得埋伏盯紧,不能回来,只怕要在黄泥岗过夜。带去的人还不能多,以免引人注意。对手只怕不弱。防护要做好,得着内甲。
二铁卫、王念经、马灵师徒三人带上连环弩,和赵岳急奔而去。
这时代人口少,植被远不是后世能想像的,山东是丘陵地,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森林荒野。梁山附近又曾是洪泛区,湿地荒野格外多,不利耕种的山丘周围更少有人烟,植被得到保存,越发繁茂。
杨志显然烦透了那老都管,不想行虽好走却绕远浪费时间的官路,想抄近路。而且官路未必安全。路上常有山野,万一中埋伏,贼人抢了箱笼以车马四散逃走也快捷方便。小路上就算有人抢,道路不便,想卷财快速逃离却难。杨志艺高人胆大,选小路,打算得并没有错。
黄泥岗名为岗,山体确实不高,但面积不算太小,南北走向上至少有六七里山路,正卡在南下小路上,是杨志的必经地。
它两侧多是荒野树林山沟,北道口有树林山丘夹着的几个小村庄,道北坡长又较陡不好走,费时费力,上了岗顶就好了,除了几个小起伏,就是下缓坡,走起来轻快。南出口荒凉了些,先是片粗壮茂盛树林,但只三二里外就是大片村镇,白天通过十里左右山路不费事。
赵岳察看着。
岗上各类树木不少,但黄泥不利树木深扎根,虽然生长年数长却没有太粗的,多不过大腿粗细,树上藏不得人,倒是荆棘野草不缺,又正值草长荆伸的盛夏,利于埋伏。
赵岳看着岗上踩出来的长长山道,对马灵说:“这地方并不险恶,却是最利于打劫之地。那些人算计得好啊。”
马灵点头:“到了这就快到东京了。杨志必定有所松懈。”
赵岳摸准杨志急于过岗的心思,算计了一下杨志一行一鼓作气中午大致能走到的位置,结果恰好是片较宽阔平坦的山头,树林茂盛,利于休息纳凉。
就是这里了。
晁盖一伙熟悉地理,算计好了,必定在此处下手。
那些来路不明的若真是劫生辰纲的,也应该算计着在这一片埋伏。
情况不明,想顺利保证晁盖一伙打劫成功,自己的干预还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怕难度不小。
赵岳皱起了眉头。u
第22节惊险生辰纲(下)
为避免被打劫者撞见,赵岳一行勘察完赶紧下到山脚,在一隐蔽处藏身,不能升火,对付吃点带的食物,在简易帐蓬草草睡一宿,免得被强悍野蚊子咬死,第二天天刚亮就开始准备。△,
为探查那些来历不明者是否埋伏了,埋伏在哪,马灵不放心弟子的本事,怕打草惊蛇,自己亲自出马。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灵回来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公子想先听哪个?”
赵岳一笑道:“道兄休要考我。想必那些人已到位,而且是一伙的,身手不错,三十左右人,只怕还配备了弓弩。不好对付。”
马灵翻翻眼睛道:“俺的二爷呀,你能不能别那么聪明,让俺们也有点活头?”
说着就笑起来,很快又皱眉。
“轻松一刻,转入正题。情况不妙哇。”
“那伙人化了妆,改变了面目还蒙着面,就埋伏在最靠近山道那侧,靠顶的十几人配刀持三连弩坑中藏身,以荆草遮掩。都和咱差不多服色如草泥,后边埋伏的,都不用太掩饰,混在草木山石中就难以察觉。贫道眼尖才警觉他们存在,听声嗅味,小心再小心才探得明白。”
“居然懂得服色伪装?”
赵岳稍一诧异。
这伙人如此不简单,又处心积虑势在必得,只怕杨志一伙大爷军汉在叫苦连天间走到那一块立即遭到强弩射杀,稀里糊涂就丧了命。
杨志警惕,本事高又如何?
猝不及防,即使逃过弩杀,只怕也得受伤,再被集中射击围攻。别说保生辰纲不失,想保全性命全身而退都难。
关键是晁盖一伙必定先到那里,躲另一侧林中等候杨志爬上岗来。
那伙人若是打时间差把晁盖一伙先突袭暗算了......
赵岳不禁一拍脑袋,
吴用啊吴用,你真是无用,还神机军师。我靠了。
赶紧行动吧。
把帐蓬收拾藏好。穿伪装服,戴上编的草帽,爬到这一侧埋伏。
若那伙人偷袭晁盖,没办法只得投石示警了。
双方厮杀一起,让杨志听到,生辰纲也不用劫了。收杨志也难了。
赵岳心中恼恨,和马灵伏在最前边默默等待。
不久,车轱辘响,晁盖一伙用小推车推着麻袋来了。
不用说麻袋里装的是大枣。
那一侧没有动静。晁盖一伙毫无察觉。在这边放车坐下休息,小声推敲细节。吴用摇着羽毛扇,不慌不忙指点,好一副智珠在握派头。
这些人就这警惕性和见识,怎么混江湖的?
赵岳暗自摇头,仔细打量公孙胜、刘唐、李忠和郑天寿。
日头高悬,杨志一行快到了。那伙人仍然没动静。
赵岳一叹:真沉得住气。好自负沉稳的心态,好深的心机。
他们不想让杨志察觉任何异常。肯定是在晁盖一伙来时已经就近偷偷观察好了,只怕是打算若晁盖一伙到时还没走。就一块儿杀干净了。
即使是认出了大名鼎鼎的晁盖,也肯定没放在眼里。
这一伙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有势力,居然一点没听闻过有这么厉害的。
没好办法,只能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在所有人盼望中,杨志一行终于过来了。
赵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盯着那边是否射击。
那老都管慢慢腾腾走着。不知死神已在狞笑中举起收割性命的镰刀,还一味拿架子不断抱怨累死热死了,说他先跟蔡相爷,后跟梁中书,这么多年即使京中高官对他也不敢瞪眼怠慢。从未受这委屈和罪。两虞侯讨好地搀扶他,这边谄媚,那边帮腔,纷纷挖苦杨志,极尽尖酸刻薄,嘲讽他不会做人,活该身为名门之后却混得狗屁不是。
杨志满眼恼怒,脖子上青筋直跳,却不得不强忍着性子解释催促。
挑担军痞不肯吃苦,察言观色借势喊累得受不了了,耍赖躺倒。
杨志一肚子怒火,转身就挥鞭子狠抽驱赶军汉,发泄憋屈和焦虑。那老都管不屑地躺坐了,让杨志有本事把他也打死。
然后就中吴用的计,喝白胜挑的蒙药酒,死猪一样躺一片睡个够。
闷闷不乐的杨志孤独地走到这边,歪靠树干歇息,眼望天空或许在幻想完成任务后得梁中书赏识开始美好前途来解闷,被敬酒也昏睡了。
没了相貌凶恶的三阮,多了相貌朴实的李忠,貌似良善的小白脸郑天寿这两更具欺骗性的,杨志防范心更低,吴用的计策施行得更顺利。
赵岳眼看着晁盖一伙兴奋地嘻嘻哈哈装上钱财,迅速推走。
那边却仍无动静。
怎么回事?
赵岳和马灵对对眼,都不明所以。
这时,那伙人突然现身。
当中一大汉手持钢刀,走到那老都管身边,利索一刀砍下了挨着的一个虞侯的脑袋,挥刀再杀老都管时,却被另一大汉止住了。
“兄弟,别杀这老厌物,留他一命好回去报告实情。”
此人把实情二字咬得很重,显然意味深长。
杀人的大汉轻嗯一声,盯着晁盖一伙的去向低笑道:“还是大哥沉得住气,好算计。有晁盖一伙替咱们顶罪,当真是妙极。”
说话间又挥刀随意砍了几个附近军汉。显然是个心狠手辣嗜杀的。
赵岳听得莫名其妙。晁盖把财宝都推走了,替你顶个屁罪?
莫非他们是想黑吃黑劫杀?
马灵用眼色表示应该是如此。
另一汉子谄媚道:“老大神机妙算,诸葛亮一般天下无双。去年带弟兄们神不知鬼不觉收了那票红财,今年又福运亨通妙计迭出再得”
“闭嘴。”
那老大尽管眼露得色,却极警惕,瞪眼低声呵斥住拍马屁,吩咐道:“待晁盖去远了些,听不到穿山的声音。咱们赶快下山潜到南道口埋伏好,一举射杀,轻松搞定这票,还省了咱们推车翻山的劲。”
杀人大汉低笑道:“晁盖为人四海,仗义爱帮忙,名声远扬,又称托塔天王,有的是力气,自然得成全他出力帮到底。”
众贼都低笑捧哏。
这伙人悠闲自在监视晁盖一伙越去越远,静等片刻后下山截胡。
那老大突然皱眉道:“杨志喝酒不多,怕是能很快醒来碍事。”
说着走过来打量了一眼靠树歪斜的杨志,嘲讽道:“名门将后也不过是个空有本事的窝囊废。你这样的活着难受,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眼中凶光一闪,抡刀狠狠斩向杨志咽喉。
这一刀用力之凶狠,只怕杨志脖子两断不说,树也至少断半截。
赵岳正盘算怎么收拾这伙人才能悄然解救晁盖,一见杨志性命不保,顾不得多想,急忙抓一石头砸向那大汉的脑袋。
大汉果然身手了得,中途转刀,当一声挡住石头,却惊骇看到钢刀居然被不大的石头砸得弯曲了。持刀的手更酥酥发麻。
他虽惊不乱,一声不吭,寻飞石方向横刀戒备。他的部下也警觉。
当真训练有素,反应迅速。
赵岳飞身窜出,左手一扬,两支三星镖正中两奔过来支援的持弩举刀大汉的咽喉,全力前奔腾身扑近那老大,右手宝剑凶狠力劈。
他已长大,不缺力量,武功日渐成熟,使的是重剑,这次只带了一柄,剑重近十斤,既宽厚又长,有剑刺的灵巧,也和刀一样适合劈砍。
大汉凶睛闪烁,毫不畏惧,双手挥刀挡开这一剑,手居然又一麻。
他见赵岳穿着怪异,脸戴一张嘴角似笑非笑的花花绿绿面具,知不是好路数,震惊自己千算万摸,竟然毫无察觉另有人也在此处参与,怀疑是中了螳螂捕蝉,尚有黄雀在后的圈套,也怀疑是晁盖的鬼计后招。
一个在江湖享有盛名的大哥级人物总不会那么简单好对付。
这一念头惊了他一身冷汗。
闪眼间再挡霹雳一剑,被震得后退数步一瞅钢刀,不禁再次惊骇。
反复锻打的钢刀居然被砍了两个深深口子。应该是对手剑法高超,运力灵巧,剑才能在他这样的高手毫无察觉中撤出,没卡在刀里。
这时,马灵也如猛虎般杀了上来。
稍后的二铁卫、王念经、武能、徐谨爬上坡,一齐猛射手弩。
蜂拥而来的众贼瞬间不少被射倒,当真训练有素,居然无一人惨叫出声,仿佛都是千锤百炼的死士。让赵岳震惊又心安。
嗜杀的大汉冲在前面,挥刀急挡,胳膊和腿仍然各中一箭,看到对手居然能连续射击,箭力强劲轻易洞穿他的内甲,顿时惊得胆气稍泄。
那老大自知不是赵岳对手,趁机急退,冷酷地一把拽过一大汉挡在身前挡箭,挥手命令部下以手弩还击阻挡。他不指挥迎战却挥刀迅猛屠杀倒地的部下,刀刀毫不迟疑凶狠无情。
他没手弩的部下也同样无情屠杀逃不走的同伙,转眼杀个干净,并以尸体挡箭迅速后撤,借树林掩护,弃尸逃向另一侧山坡。
马灵倒吸口凉气。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如此齐心凶悍。
赵岳眼神一戾,舞剑冲上,凭坚韧内甲和高妙剑法防御弩箭,转瞬冲近连杀数个挡路的弩手,紧追那老大老二。u
第37节枭雄狗熊英雄(下,拜求订阅
官兵到来。∷∷,伏牛山二位寨主丝毫不惧,当即点兵下山挑战。
索超嘿一声:“贼子无胆逃走,有胆才迎战。他们敢挑战?”
李成激将道:“此处二贼据称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众将不得轻敌大意。”
索超一听顿时兴趣大升,急急请战。
李成也想看看二贼到底是何人物敢如此嚣张,一并出战。
两军对垒,各列阵式,押住阵角。
捣天神李宗汤马鞭一指将旗下的李成,大喝:“撮尔狗官也敢自称天王,带区区之兵就敢犯我宝寨天兵?”
趾高气扬,狂态毕露。
李成瞅瞅四五千山贼果然精勇,士气杀气不低,但阵式参差不齐,武器装备和其他山寨同样短缺,不少的还持着锄头棍棒。他放心不少。
不过是自恃己勇罢了。破了二贼,余不足虑。
李成有了计较,不屑斗嘴,高声点将:“急先锋索超。”
“在。”
“本将命你擒拿
此贼,以正国法军威。”
“诺。”
索超看二贼象是能打的,早已手痒,提大斧兴奋出阵。
“大话谁不会?有种和你索爷爷见个高下。”
擎天神韦扬隐狞笑喝骂道:“急先锋?你是急着送死吧?蚂蚁窝里称大将,污泥湾子,你称龙王,看你韦爷爷索你的命。”
他高有八尺,腰大十围,双目有棱,红脸膛,提一杆镔铁枪杀出。
索超见他来势如虎就知道此贼精通马术勇力不会低,兴奋大叫:“来得好。”紧催战马迎上。大斧抡起,挂动风声,呼,劈下。
韦扬隐绰号擎天,自然不缺力气,横枪二郎担山。暴喝:“开。”
大斧嗖,崩回老高。
韦扬隐余力不竭,顺枪猛扎索超前心。
索超吃了一惊,不及回斧,在马上猛扭身,险险躲过,枪尖在他臂甲处划出一溜火星。二马转瞬错蹬,第一回合结束。
一招就差点儿丧命。索超重视起来,圈马重新评估对手。
此贼果然了得。不是黑风冈那两个只有蛮力的。
他不惧反而更兴奋,大叫一声,再次冲上。
二将各呈其能,凶猛恶战。
看得李成颇为心惊。
索超英勇舍命,进入状态快,战则全力以赴,有我无敌一向先占上风,眼下竭尽全力却不显任何优势。如此猛将沦落为贼寇着实可惜。
向部下另一悍将周谨低声叮嘱几句。周谨领命。
李成催马上阵。枪指捣天神李宗汤,“逆贼。可敢出来一战?”
李宗汤傲慢高喝:“伪天王急着送死。爷爷是真神,自然成全。”
两位主将也杀到一处。
李成绰号天王,和大刀闻达是有真本事的,有万无不当之勇,和李宗汤杀了几十合,却感觉只怕杀不过。
周谨突然拖大铁槌冲上来。
一贼将见他想以多欺少。催马挺枪上前堵截。
周谨一声暴喝,一槌打断枪杆。
那贼将震得摔下马来,被一槌打死。
余贼见周谨如此悍勇,无人敢再出战。
周谨冲到二李交战处,围着李宗汤打转。伺机和李成夹击。
李宗汤喝骂无耻小辈,自负本领却是不惧。
又斗了片刻,周谨突然冲上,挥槌猛击李宗汤马后腿。
李宗汤刚架开李成大枪,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仓促回枪一架,却不敌周谨力大,这下没挡开,战马这条腿被打得粉碎,身体一歪倒下,马眼含泪,摆头痛苦地嘶鸣不已。
李宗汤马术精奇,反应迅速,及时抽身跳到地上。
李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他立足未稳催马全力杀来。
李宗汤再次仓促挡了一枪,被李成人合马力猛冲得后退数步仰倒在地。周谨丢下铁槌,凶猛扑上,死死扭住他。
二人都力大过人,一个为保命,一个为遵令,疯狂扭打在一起。
但有李成相助,官兵又以弩箭射死几个带头救人的贼将,逼退山贼不得救援,又冲上来几个壮汉和周谨一起压制收拾,李宗汤被擒拿。
擎天神韦扬隐之前听到师兄痛骂无耻,瞅见周谨夹攻,还不以为意,不想师兄居然被生擒活捉了,顿时惊骇,想去救援却被索超亡命缠住,再瞅见李成和周谨气势汹汹一并杀来,不禁乱了手脚,被越发亢奋的索超趁机一斧扫下马来。
韦扬隐倒地,眼见索超凶狠杀来,大叫:“好汉饶命。某愿降。”
索超爱他武艺,又听李成喝止,就放过了,大喝丢下枪。
韦扬隐趁机起身,眼见部下无人能助,逃不走,横枪大叫:“李天王是世之英雄名将,可愿收纳我和师兄为门下?”
若投降是死,那就索性拼个够本,凭我本事说不定能杀出去。
李宗汤怕被押回大名府斩首弃市,也高叫愿降。
李成点头:“你二人本领高强,正是中书大人急需的人才。本将保证不杀你们,并保为大名府军官。”
韦扬隐不信言而无信虚伪透顶的官府,更不信官兵的话,高叫:“天王可敢对天起誓?”
将死之贼也敢对本官讲条件?
李成恼怒。
但想到梁中书正为明年生辰纲的押运发愁。此二人确有本领,又前倨后恭缺乏骨头,许以名利定能收买利用。岂不正合了大人的意。
这才压下怒火,当众发了个誓言,随收了二神。
梁中书能用的上的人收得,其他山贼却是收不得。李成没那宽恕的权力。以他对梁中书的了解,这些山贼必定论罪,都没好下场。
他想哄住众贼,省去围剿厮杀的麻烦,岂会管这些人的死活。
没了头领。不少或有前面经验或精滑的山贼已逃走。剩下的不是两眼茫然,不知所措,就是看到头领投靠了官军产生了不该有的希望。
当李成哄骗说你们放下兵器老实投降,可以既往不咎,回去后先编入厢军有饭吃,以后再根据本事和表现挑选编入禁军。
不少山贼意动。李宗汤、韦扬隐的几个亲信头目先投降过来。
眼见得哄骗成功。不想内中有人突然高呼:“俺本来就是厢军,知道牛马不如的滋味,实在忍不得了才逃走。没了活路才当贼。”
又有人高呼:“别听李成瞎说。他只是个武夫,说不算。戴大头巾的才说了算。他看咱们人多不好制,在哄骗咱们自投罗网。梁中书那狗官丢了生辰纲,对咱们这样的贼恨之入骨。逮到了全得死。”
又有人高呼:“说得对。狗官奈何不得劫生辰纲的才拿咱们撒气。谁傻乎乎相信李成,就等着被砍头吧。老子是不信他鬼话。”
随即就钻入人群逃跑了。
跟风的立即也跑了。
连锁反应下,众贼忽拉拉如蜂拥,随那几个明白人而逃。
李成气得大喝:“既然找死。统统给我杀了。”
又冷冷对李宗汤、韦扬隐道:“想得中书大人信任。有光明前程,就斩断过去。应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明白。”
二人一听,这是要投名状啊。
相互对视一眼,突然咬牙对身边亲信挥刀狠杀。
亲信信任忠心追随的老大,此时正满怀期待跟老大走上仕途,毫无防备,转眼被杀掉几个。剩下的惊骇反抗。却怎敌李、韦之勇。
李成瞅瞅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对二人道:“识时务。当断则断,又心狠手辣,果然是中书大人需要的人才,大有前途。”
二人一抱拳:“小子以前粗野惯了,又无知狂妄,冒犯了大人。幸得大人宽容收留,此恩不忘。以后更得托大人多关照。”
李成嗯了声:“好好表现。多立功,本将才好说话。”
二人应声小人明白,抄枪上马,比官兵更奋勇地追杀昔日部下。
不知怎么。留守山寨的上万山贼已经卷着钱粮跑了,伏牛山告破。
官军没得到大实惠,满心不甘,继续扑向最远也是大名府最后一股势大山贼,希望在那里能一举收获一再失去的钱财。
虎翼山聚义厅。
官军正步步逼来。震山虎赵富、跃山豹王飞豹,下山虎赵贵、妙手回春孙寿鹤四位当家头领正商议目前危局。
赵富赵贵是亲兄弟,祖上是军官,有家传骑射武艺,家中本是大名府富户,有地有商铺,又爱武学,跟路过借宿的武者不断学习,使得好戟刀,和虎翼山玄通观名医道长孙寿鹤交好,后因不服官吏盘剥羞辱,被县上贪官报复借括田和税赋破了祖业,兄弟俩愤而杀上门威逼仅剩的商铺好处的官吏,带追随的家仆庄客二百多人,投了孙寿鹤占山落草。
王飞豹原是大名府厢军低级军官,十分勇猛,剿匪安定地方,多有功劳,却被上官和书吏欺是卑贱莽夫,夺功不得奖赏提升,更不堪忍受上司盘剥奴役,愤而杀之,带部下和亲近弟兄投靠了赵家兄弟。
创业维艰,何况造反。
因杀官,虎翼山初立不久,被官府得知藏身地,遭到围剿。
好在,赵家兄弟都武艺不凡,赵富尤射得好箭。王飞豹一对铁鞭却是骁勇。这年代野兽匪徒多,带一二小童就敢居荒山的出家人多习武。孙寿鹤虽是个医生道士,却练得一手好双剑。
部下七八百人,二百仆从庄客,三百原厢军,都是知根知底靠得住,也敢战的,其他的是收的来投的流浪好汉。人不多却是比较精锐。
将勇兵悍,为生存,人心齐,挡住了地方围剿,度过了草创危机。
也打出了威风煞气,由贪官污吏‘配合’逼迫,活不下去的汉子纷纷来投,很快变得势力强大。u
第38节随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上,求订阅
“大哥,你知道咱们山上现在有多少人吗?”
赵贵问着哥哥赵富,却自己直接答:“差百八就四万呐!整个大名府山头的人马都跑这了,附近州府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把那些贪生怕死不知护主的东西放进来干吗?”
赵富瞪了弟弟一眼。
“不要胡说。黑风冈和万头岭的弟兄都是被不讲义气的首领抛弃的,不是不肯战。为保自己的命也不能不战。伏牛山的也差不多,还被自己追随的首领当投靠官府的头名状亲自杀掉不少,寒透了心。
都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可怜汉子,背着粮食,带着拿命换的那点钱财大老远巴巴跑来哀求,只求咱们弟兄能带他们杀出条活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王飞豹点头:“大哥说得对。都是被狗官煎迫的穷苦汉,现在又被狗官追杀,不放半点活路,但凡有点血性的,咱们就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何来江湖道义?”
赵贵不吭声了,心里却不服气。
那么多人对付二千官兵,真有血性肯战,一拥而上,每十几个人中有一个杀一下子也干死官兵了。至于大老远费尽辛苦跑这跪地哭得月子里的娃一样哀求?
都是没种货,管他们去死。
孙寿鹤皱眉道:“救,应该救。那是人命啊。可一下子收了三万人,再被官兵往山上一堵,不用打。咱们坐吃山空。不用多久也垮了。”
赵贵捏拳头不屑道:“那点官兵能堵得住咱们?敢来就干死。”
王飞豹瞪眼道:“说得好。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孙寿鹤道:“不是那么好打吧?这次来的可不是草包。”
“李成不是浪得虚名,骁勇过人。也会带兵。只他一个就不好对付。索超、周谨都是王兄弟的旧相识,王兄弟清楚他们的厉害。李成还有十几位战场磨砺过的将领。其中不乏好手。虎翼山除了咱们四个当家的,谁能抵挡?”
赵贵道:“缺将就打不赢?好铁又能打几根钉?
咱们人多,堆死他。”
王飞豹终究是当过兵的,有点见识。
他挠挠头,叹口气道:“人多确实未必有用。否则大宋人口数倍于西夏大辽的总和,怎么还那么怕?
就说眼前,官兵武器好,供应足,没有后顾之忧。尽可放手而为。漫天箭雨,咱们武艺高防护好都恐惧,更别说部下。尤其是神臂弩,李成早有预谋,带的不少。这是他专门对付对手头目的依仗。面对那玩艺冲锋,几乎谁先上谁先死。伏牛山扑上去救头领的好汉子就是这么死的。为两个败类假英雄,他们死得冤呐。”
孙寿鹤叹道:“这不是关键问题。贫道听说文成侯曾经怒斥沧州禁军麻木不仁,一盘散沙,多的是贪生怕死偷奸耍滑这样的军队,人再多,武器再好。后勤保障再完美,遇上疯狂死战的少量敌人也只有被追着肆意屠杀的份。”
王飞豹嘿一声:“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咱们宋人就是这样自私懦弱。一人怕死后退,带一群逃跑。首领一完蛋。兵再多也溃散。”
赵贵拳砸手掌。恨恨道:“那几处大寨可不就是这样败的。”
孙寿鹤道:“敌人正步步逼来,没工夫扯蛋。说正事吧。来投的都弄清楚来路了?可别让禁军混进来。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一直紧锁眉头不坑声的赵富突然道:“不必查了。搞清来路又如何?他之前是造反的,若投降了官兵混进来。咱们能查清什么?”
赵贵叫道:“哪还怎么放心地守寨打仗?”
赵富挥手让亲卫到外边把守好门户。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才低声道:“昨夜我不放心,半夜巡察山寨,无意中听到有新投的值夜两人在嘀咕,我听了大受启发。反复琢磨到现在,觉得还真只有这个法子。再听你们这通议论,山寨是指定保不住的。这才下决心。”
赵贵不服气,想说什么,却被赵富喝了声:“别动不动梗脖子不服气。你也不想想,能保住山寨,万世兴那么精明的家伙会抛弃辛苦打下的基业?”
孙寿鹤道:“咱们这真就是惊弓之鸟乌合之众,抗住这次,抗不住下一次。”
王飞豹急问:“有啥好法?”
“好法?”
赵富苦笑一声:“置之死地求生。”
“山上这些人不是既想活命又不肯死战,苟且偷安么?不是自私不团结么?不是有间细么?不是没粮食么?不是无头不走么?这法子就好在这些统统不是问题。”
三位当家的都靠过头,仔细听。
赵富道:“既然早晚守不住。咱们也弃了此处。”
挥手打断弟兄们的惊讶,“听我说完。咱们带这四万弟兄离开大名府境区,先摆脱有战斗力的北京部,避开更难惹的沧州,向东或向南一路抢一路走。
咱们是大名府最后一股大势力。他们散开,既没胆子也没能力冲出周围州府的搜捕,离了咱们又没地可再投再退了,想活命的只能跟着,四面皆敌之下,不肯出力也得出力,不团结也得团结,有间细也拖出来了。如此一来,咱们人多的优势就显出来,任何一州一府兵马也挡不住。等狗官们请了圣旨汇集各州府大军围剿,咱们早走远了,又飘忽不定,去向不明,官兵很难困住咱们。”
“好法子,虽然冒险又辛苦,搞好了却是能挣出活路。”
“也能淘汰渣滓练出精兵。”
“生死与共,也团结了。”
纷纷赞同。
问题是不能总飘着。
虎要打盹,人有疲惫厌烦时。居无定所。茫无目的,始终处在危险之中。精神紧绷,人心里没招没捞。看不到出路希望,再加上寒风雨雪难熬,**抗得住,精神也承受不了,队伍早晚会自己垮掉。
赵富一摊手:“是啊。难下决心就在这。选哪做最终落脚点呢?”
向西不能去。
那有大宋强军环绕,闹不翻大宋,早晚是个死,也贫瘠,沿途缺乏可抢的大户。
北方不行。
赢州是帅司所在地。布有重兵,驻军是真正边军,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都比大名府兵更厉害,打辽寇不行,对付自己人指定骁勇。
沧州?
赵公廉回了老家,把那治理得象铁桶,又富裕。
虽地处边境,平时也几乎可以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宋北方人把那当希望之地。梦想之地。西边贫瘠之地的穷人但凡有勇气的,脑子活泛能走得开的,不知跑去多少找活干,赚好钱。
梁中书肯定想当宰相。肯定嫉恨肯定能当宰相的对手赵公廉。大名府对人口流动控制得不是一般得严,不让沧州得好扬名成为重镇。不然本地也不会出来这么多山贼。破产没活路了,跑沧州就得。山东和沧州接壤处的保甲制度也极严。否则那里州县的人借近便早跑光大半了。
也怪了,甭管你哪人。去了沧州安居或务业,人就变了。那的人心那叫个齐。百姓眼睛那个亮啊,逃犯歹徒间细,去一个逮一个,而且他们敢打敢战,一呼百应,一说收拾坏人,就象过年发钱一样兴高采烈蜂拥而上,争着追杀拿捕。
嚣张狂妄的辽军铁骑这几年都不太敢去了。叫花子山贼步兵去?
呵呵。
况且那实在没有象样的大山,别说落脚,就是躲避也难。
还能有实力冲破边军层层拦截一直杀到辽境去?
去了能得好?
咱是贼也不投敌当赵侯爷骂的汉奸。这点觉悟是有的。
嘿,大宋有能力,也正努力带百姓过好日子的好官大概就剩赵侯爷一个了。咱虽是贼,却是被逼得,良心未泯的贼,还是别去给人家添麻烦了。
向南出了山东,必定被京畿重兵拦截灭掉。
算来算去只能在山东打转。
可好山都被占了吧?
部下有这么多兵,是不是去吞并一处?
四个人都皱眉思索。
王飞豹一拍脑门,突然道:“唉,干嘛老盯着大宋啊。我想起来了。有个新来的汉子拉闲话时说,他一亲戚是海上跑船的好手,不幸遇到风暴,原以为这下死定了,谁知却因祸得福,飘到一岛上当了首领,后来来信说原来海外有上万海岛。尤其是南边,岛上粮食一年三熟,多得吃不完,不收掉地里,不用种自己再长。大宋皇帝才能享受到的美味稀奇果子,那随便吃也吃不完。没冬天,有个遮羞布就能活得很好。”
赵富皱眉道:“咱们虽是贼,可也不能跟李横那魔鬼吃人。”
王飞豹看三兄弟都不乐意,嘿一声:“怪俺嘴笨没说明白。那有上万海岛啊。李横哪占得过来?咱们要是有了船,凭这么多人手,还不能收拾了哪个大岛上的野人,建个逍遥独立王国?”
这一下,眼睛都亮了。
造反是无奈之举,为的却是活个自在逍遥。
反正大宋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也难以立足,不如索性冲到海外过个痛快,也象李横那样抢掠大宋人口,有实力了,继续享受海外王国也好,再杀回大宋也罢,进退自如,整盘棋都活了,怎么做全在自己心意。
只是南边去不了,北边船太少,沧赵被李横祸害的,海船现在都没几条了,理想美好,船不好搞。
去哪夺船呢?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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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奔走在去临近的博州的路上。~,
他就象一只饿狠了离窝捕食的猛虎、巨型毒蟒,沿路,百兽避移,人畜逃离,清场效果显著。
正常人谁愿意看到一群活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完全红了眼的强盗。
他们正是虎翼山贼。
赵富没有对这群乌合之众说去哪,有多远,只说大名府又增加了大军杀来,这里缺粮,守不住,他选了个能活命的地方,要带大家杀出去冲到那重新开始。也没有说跟不跟在你自己。
能活命就好。就这点简单要求。
于是三万九千九百二十一个强盗一个不拉的全部跟着走。
就象另一历史上的土尔扈特人东征回归一样,场面充满悲壮气氛。
赵富没有明显的分出前军先锋、中军、后军,把全军集在一起,划出三部,令弟弟赵贵带投来的凶狠小山贼首领为前部开路将,统领虎翼山原班人马两千加新贼三千;悍将王飞豹押后部,统领原班人马一千加新贼四千;自己和孙寿鹤守中军,粮食物资都收起来放在中军而不是惯常的后军,由原班人马六千守卫,剩下的其他新贼在外围;其余一千原班人马巡察外围,策应后军。不多的骡马多用于拉大车,好一点的马分给后军哨探,前军不用哨探。这是摆明了遇到谁拦路就硬冲上去。
神挡杀神。佛教挡杀佛。
赵富不懂这么说,但对弟弟和开路贼将就这么个意思。
走到现在是三万九千八百二十四人。
少了的是兵马都监李成派的装扮成山贼的间细内应。这些人中途想伺机逃跑,回去通风报信,结果全被巡察的虎翼山贼杀掉了。
给了赵富、王飞豹启发的那几个新贼就是巡察队一员。
赵富得报这几人追杀间细表现抢眼,警惕性高,身手好。训练有素,决非普通贼。他陷入沉思,最后只挥手让亲信回去继续盯着。
当李成带兵追到时,虎翼山贼已进入博州境数里。
索超眼看着众贼大摇大摆离去,没仗打了,急问李成要不要追杀。
李成摆手:“朝廷法度。无旨不得越境。”
“那就这么看着他们在眼皮底下逃走?”
索超的意思是,反正只越一点点,应该不算事吧?
哪能那么严格?
李成哼了声:“跑了也好。让山东诸州府头疼去吧。”
他看了一眼只想打仗的索超。
这是个有本事没脑子的悍将,好使。周谨也是。新收的李宗汤、韦扬隐虽本事不小却不是好部下。
这两人太狂妄,心思太活,也就是中书大人能用。
有了这念头,李成就稍稍解释一下拉拢索超,压低声音道:“大人恨青州幕容知府不肯出死力剿灭晁盖一伙,又奈何不得得宠的皇亲。想驱动山东诸州清剿山贼流寇。虎翼山贼窜入山东祸乱,他们不想出力也得出。贼杀干净了,至少震住了。明年生辰纲不就安全多了?”
“昂。”
索超应一声,脱口而出:“中书大人真阴险。”
李成瞪了索超一眼,轻喝:“少胡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这样没心机的悍将太好用,还威胁不了地位!本将却是有福。
传令大军就在大名府和博州交界扎营,防止山贼回窜。
博州分布在边境负责封堵截杀流贼的捕快官兵看到数万强盗气势汹汹窜入,哪敢招惹。赶紧回避。
知州得报,哎呀一声。一拍桌子:“该死的李成把贼寇都赶入我这是肿么个意思?哎呀呀,老天保佑。贼寇千万别留在本州。......哼!梁中书啊梁世杰,你好卑鄙无耻。当本官是傻子好欺不成......”
骂了半天,有气无力才消停,扭头看到报信亲卫,恼怒呵斥:“还傻愣在这干甚?快通知都监防备贼寇趁机攻破城池。不然大家都得死。”
亲卫脸一白,赶紧往外跑。
“回来。”
亲卫一激凌,急忙又转回。
“让他们盯紧贼寇动向。只要不来打城,就放他们离去。”
虎翼山强盗一路畅行无阻,顺路破富豪庄子。抢一切需要的东西。
夏收刚结束不久。土豪劣绅们的粮食就堆在仓库中,还没处理。却是便宜了山贼。
强盗们疯狂杀了祸害他们一样祸害本地百姓的恶奴和敢阻拦反抗的一切人,赶着土豪家的骡马车,推着小车,装着土豪劣绅的财富,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回军继续赶路。
可惜没时间玩女人,也不让带。不然也......
多了数日可用的食物,贼心大稳,也看到了新生存方式。
士气高昂不少。
赵富把一切看在眼里,喃喃自语:“这条路也许真能走得通。”
传令不得停歇,争取今天赶到济南府境内。
安安博州狗官的心。识趣,表现好,老子就不留你这。
也给济南府暗示:别拦老子。老子就不动你,也不停你这。敢拦,红眼搏命的数万弟兄们会把你杀个片甲不留,撕成碎片。
众贼都有点意气风发牛屁哄哄的感觉。
为抢船出海,四个当家的秘议决定冲向梁山。
山东也只有那里才船多。沧赵转运货物的大海船也停靠在那里。
赵公廉是好官。沧赵是良善慈悲人家,却只好对不起了。
弟兄们活命要紧。当强盗哪顾得那么多。
论近路,本来应该杀入搏州脱离大名府军追击范围,然后南下直接入东平府,下一站就能杀到济州梁山。
但为了迷惑人,不让人看出真实动向,所以才先进济南府休整一晚,再行军。突然转向进入东平府,拐向东,临近梁山,再突然折回。
前部懂操船的精锐提前潜近梁山突袭,争取抢到船只入梁山泊抢到所有船。
都知道梁山难惹。
赵富也不和梁山护卫硬拼杀上山抢掠。跑路要紧。抢了船就抓紧时间顺河离开,争取一切时间尽快杀到密州。在那抢够所需物资出海。
密州有水军,海船不够,把那的也抢了。
若攻击梁山失利,不可留恋纠缠,仍旧过袭庆府、沂州,冲向密州打破水军,抢周围的船,然后一部走海,一部走陆地。北上冲向登州,一方面沿路抢船抢物资,一方面练习海航,再抢了登州宁海军。
船肯定还不够。四万人不能一次全走掉。
王飞豹老家是登州昆嵛山一带,熟悉那里的人情地理。
赵富和王飞豹挑不会水的精锐等杀入昆嵛山,在那盘踞等待。赵贵、孙寿鹤先带其余人杀到海外,寻找落脚点,然后再回来接应。
这是步险棋。不论是留下还是漂海。都真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太阳渐渐高悬,盛夏时节酷热难耐。
众贼汗流浃背。沿路抢掠豪强的乐趣也大减,都无精打采。
前方出现个小树林。
先锋官赵贵也没在意。这么点地方就算藏了伏兵也不当事。四万红眼的大军拼死向前,就博州这两千兵马,谁挡谁死。
然而就是有不怕死的。
突然林中跑出几匹马,马上一人高喝:“此山是我开,此林是我栽。要打此路过。”
赵贵抬眼一瞅,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就怎样?”
身边诸贼目也哈哈大笑,纷纷笑骂喝问。
“你眼瞎了,就这么几个人也敢拦路抢劫我们大军?”
“这厮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哈哈.....”
“不是疯了,是脑袋不好。都是傻子。赶紧跑吧。爷爷是慈悲的强盗。不喜欢杀傻子,天太热,也懒得动,赶紧消失。爷爷当没看见。”
“他以为他们个个是金刚魔神,能一掌拍死数万呢。”
“弟兄们别吓坏人家。他们是好心,看咱们闷得慌没精神,特意跑来逗乐。”
“呵呵.......提脑袋来逗乐。弟兄们是不是该打赏奖励一下?”
......
然而,这几个强盗却无动于衷,丝毫没有退意。
他们这是搞什么名堂?
赵贵纳闷了一下,这才仔细打量。
来人只六骑,都一水的高顶草帽。
赵贵不懂这是另一世界的美洲西部曾经风行的牛仔帽,只觉得来人戴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桀骜不驯,玩世不恭,洒脱不羁?
众贼居然从心底升起或多或少的羡慕。
一水的黑纱蒙面。
应该是套头的,在颈部下巴下收紧。只露出眼睛。透气又掩盖了面目。由露出的耳朵卡着面纱,不会因脑袋乱动,面纱就移位遮了眼睛。
一水的黑色劲装。
骑的马似乎,大概,可能,感觉应该不是自己骑的大宋挑选出来冒充军马的驽马,是真正的战马,但看着都差不多,没太好的,也分不出六马间的等次。
只看这些,谁也无法分清这伙胆大毛贼哪个是主要人物。
再看。
六骑中间一汉子背插宝剑,手提画戟,留有长须,马后侧各有个从沧赵流传出来的方便实用马囊。另一汉子无须,手提长枪,肋下挂刀,马前一侧挂精美画弓,另一侧挂一壶雕翎箭。
另四个人也年轻,有两佩单剑,一人持战刀,另一人空着两手,但马前左右各挂一剑,看剑鞘形状,装的剑既长又宽厚,应该是重剑。
都带两同样款式和大小的马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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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逗乐,有没有打赏的好汉?(u
第40节随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3,求订阅
这伙人很神秘,直觉判断不简单,绝非寻常不知死的毛贼蠢贼。【【,
赵贵警惕起来,握紧戟刀喝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意欲何为?”
留须提画戟的神秘人笑了:“你是赵贵赵寨主吧?”
“不错。”
“是条汉子,但分量还不够。”
赵贵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够不够,本事见真章。”
提戟者微点头:“既然你想斗一斗,给你机会表现。你是想群殴呢?还是一对一单挑?”
赵贵眼睛瞪圆了,冷喝:“好胆!可别只是嘴上的本事。”
手下一新投的小山头雄壮大王道:“我来打头阵,先拈掂他斤两。”
赵贵点头,叮嘱一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兄弟不可大意。”
那小大王应声:“晓得。”
催马上前,长刀一指对面:“谁先送死?”
提戟者摇头。
小大王喝道:“知道怕了?不敢迎战?”
提戟者笑了,“浪费时间。”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够分量。象你这样的,一个个来,得打到什么时候?”
小大王大怒,呸了一声:“能打过我,再吹嘘不迟。”
提戟者微叹:“你连谁强谁弱的判断力都没有,功夫尚未入门。如若不听,再依你所愿。”
小大王怒道:“还是废话不敢打。”
一佩剑的汉子喷笑一声,拔剑冲上。小大王须发怒张,扬刀冲劈。那汉子一剑拨开。二马错蹬,反手一剑拍在贼目后背。
小大王披甲。不觉得怎么,回马还想打。赵贵喝止。他回到本阵。才知道对手若来个狠的,不说一剑杀了他,只狠抽一记也能打伤他。
羞愧地无地自容。
这时,王飞豹策马奔过来,远远大喝:“前军为何停止不前?”
离了大名府,不用猛将断后了,他已换到中军加强震慑新投的众贼,护住钱粮,也方便支援前军。
孙寿鹤转为负责后军。
有人回答:“有贼拦路。”
这话有意思了。
我们就是贼。这里最大的贼。居然还有人敢来抢?
王飞豹怒道:“杀过去就是了。遇事就停,如何能天黑前走出博州?咱们是在逃命,不是在春游过家家?”
赵贵听了,脸有点挂不住,但二哥就这直爽脾气。
等王飞豹过来了,不等他责备六个人就拦下了大军,赵贵招呼道:“二哥看仔细了。这伙人不简单。我觉得他们没有恶意,另有目的。”
王飞豹扫了一眼,皱眉道:“管那么多做甚?万一是故意来拖延时间的呢?”
赵贵不以为然。
拖时间又如何?还怕他引来官兵围攻?
爷爷正想带弟兄们磨刀练手。打出点血路振奋精神多些自信呢。
王飞豹不废话,催马直接上。
铁鞭一指,“本大王不管你是人是鬼,识趣的赶快让开。”
提花戟者笑道:“总算上了个正主。”
画戟耍了个花。双腿一夹战马。战马一声嘶鸣,扬蹄冲上。
王飞豹大怒,一手铁鞭护身。一鞭凶猛迎击。
二人交手三十几合。使戟神秘人听到双剑者喝声不错,突然发力。不多时一戟杆把王飞豹刷下马。
两佩剑汉子下马如飞奔过来,把王飞豹擒住。
赵贵大吃一惊。不及多想就冲上来抢人。
使画戟者却大笑舞戟,不但拦住了他,也挡住其他敢上的几人。
王飞豹转眼就被佩剑者飞快架走了,急得赵贵怒吼连连,拼命抢攻,可就是杀不过去。
不知打了几合,使画戟者说了句:“也算是得了使戟窍门。”
猛然发力,逼得赵贵手忙脚乱,一不留神戟刀被挑开,露出空门,被对手一把拽住腰间勒甲大带活活生擒,单手舞画戟逼开救兵退走。
前军贼首们抢不下人,都傻了眼。
有机灵地赶紧跑中军报告。
赵富大惊失色。
若来者故弄玄虚,把他们四个当家的拿了。数万贼众必自溃灭亡。
赶紧招来孙寿鹤一同去看看。
快马到了前面看到六骑并列,安然不动。弟弟和王飞豹被绑着,由两蒙面人看押,但性命暂时无忧,赵富这才稍松口气,提声喝问:“本将虎翼山大寨主赵富。你们是什么人?擒我兄弟,想要挟什么?”
使枪的神秘人开口了:“久闻大寨主戟法高妙,还射得好箭。想请教一下。”
不等赵富张嘴揭穿阴谋,使枪者一挥手。
两看押的汉子松绑放回了赵贵、王飞豹,依旧站在地上。
赵富有些糊涂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好。你英雄爽快,本寨主也不能下作。就和你比试一番。”
低声叮嘱三个当家的几句,他催马出阵高喝:“先比什么?”
嘴上这么说,暗里警惕提得高高的。
可别是擒贼先擒王的把戏。刚才他叮嘱兄弟就是要注意这个。
使枪者道:“先比箭吧。省得斗完枪,你没了力气准头。”
赵富更提高小心。
此人莫非是神射?想一箭结果我,再连珠箭偷袭其他三兄弟?
不想那人似乎看透他心思,笑道:“我观天上麻雀很多,来来去去聒噪。就比射飞鸟吧。”
赵富微一沉吟,想起军中那几个有见识的新贼,心头一动,点头道:“这样最好。就三箭为准。”
两人收了长武器,摘弓在手,从走兽壶里选了三只箭,指夹两只,搭一箭瞄准天空。
赵富凝神盯准,当先射出。一雀腹部贯穿,从天上掉下。
众贼齐声喝彩。
使枪者似乎笑了一下,一松弓弦。一雀也应声而落。
随后连续不停,一气射完两箭。两只麻雀再落。
众贼不禁佩服。
赵富却没再射,收弓搁回箭,摘戟一端,“壮士神射。赵富不及。愿讨教枪法。”
众贼多没看明白,没比完,大王怎么就认输了?
赵富是行家,却看得清楚。
自己射是射下来了,却射的是腹部。对手三箭连珠,射的还是麻雀的脑袋,甚至有一箭是脖子。
能把飞得不慢的麻雀如此射下,这是何等的眼力?何等的速度?堪称神技。
他相信自己再苦练一辈子也休想达到这种程度。u
第41节随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4,求订阅
赵富奋全力和对手斗了二十几合,心情有些沮丧。…,
他缓缓劲,边打边放低声音问:“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神秘人道:“看来你已经明白点了。这就省事了。去见双剑者吧。他和你说点你应该愿意听的事。”
赵富故意道:“可比试还没完?”
使枪者直接道:“你不是我对手。而我的枪法离真正的高手境界还有不小差距。”
他只说枪,不说箭,的确有这个资格。
赵富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的箭法能胜过此人,有些郁闷,心里堵得慌:“若你想杀我,要多少招?”
他一向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以往从无对手,不敢自吹天下第一,却怎么也数得上头十位,谁知今天交手不到十合就震惊了,剩下的只是不服气而已。
那人道:“不知道。也许只一招。也许要几十合。我没绝对把握,所以才说自己不是真正高手。”
你这么厉害了,还不是真正高手。那我赵富算什么?
二流?三流?
赵富又问:“若有机会,你能教我吗?”
那人又直接道:“不能。”
赵富黯然嘿了声,自嘲一笑。
谁会把防身绝技外传,而且是传给一个大贼?
那人道:“不是我不教。而是没这个资格。我不精戟法。有人会提升你。”
说着收枪又问:“时间宝贵。你见还是不见?”
赵富没说话,挂了戟回阵叮嘱几句,拍马跑到对面。跟着双剑蒙面人转入林中。
两人都没下马,相对而立。
赵富按剑柄问:“你到底是谁?”
“唆使寨主去海外的人。”
“那几个人果然是你的人。”赵富盯紧对方。“你难道是横海魔王混在大宋的部下?”
蒙面人笑了:“我家有好几个横海魔王,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
赵富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冷气,惊骇失声道:“你说什么?”
纵横大海,所向无敌,朝廷水师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横海魔王居然仅仅只是此人家里的将领之一?
蒙面人似乎长着透视眼,轻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真正的魔王已经死了。被我亲手送他回魔界的。我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赵富却不仅没平静下来,反而激凌凌打了个冷战,更惊骇道:“你能打过李横?不不不,我是说你能杀了李横,还不是用毒计?”
蒙面人道:“他是厉害。但还是魂归魔界了。”
赵富深吸口气,努力平静一下后,问:“你是想收编我部?”
蒙面人摘下草帽和面纱,露出一张微黑的脸,棱角分明,眼睛似乎能摄魂,正是赵岳。
他呵呵一笑:“赵寨主,我们五百年前就是一家。我是沧州赵岳。就是文成侯家那个赵岳,现在代表我家正式邀请你部加入我家的新世界。”
“新?新世界?”
赵富感觉自己还比较聪明的脑袋不好使了。
“赵寨主不想建立个新世界?”
赵富脑子嗡嗡的。只下意识点头:“当然想。做梦都想。”
“只是,只是,你家怎么会?”
“会什么?造反?”
赵岳摇头道:“我们家不是造反,而是要革命。革世界的命。要把中国人换个思想精神,换个生存领土。新世界不敢说能让人人满意,但至少绝大多数人能在那里活得自在舒服。最重要的是有尊严和权力。”
尊严?权力?
百姓能有这个?
赵富咕咚咽了口口水,把自己都吓一跳。好半晌才道:“你,你不是在骗我蛊惑人心?”
赵岳反问:“赵寨主觉得自己除了生命和兄弟。还有什么?”
赵富沉吟好久,缓缓点头道:“是呀!我们只剩下生死挣扎了。没什么可怕的。好,我就相信你一回,去海外搏一把。但愿沧赵真如所传的那样慈悲仁爱。”
赵岳仰望天空淡淡道:“天下没有比我家还良善有责任感有能力的人家。赵大哥,你和你的兄弟们不会失望的。”
两个人商量好了,立即出了林子。
赵岳带马灵师徒、亲卫王念经和装病请假偷跑出来的花荣,跟赵富去了中军。
虎翼山人马暂时就地歇息。
赵贵、王飞豹、孙寿鹤一头雾水回了中军大帐。
.......
博州城。
知州听说山贼群正向济南府方向而去,不禁暗暗庆幸。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梁世杰,你这个王八蛋没想到山贼会选择继续流窜吧?仗着有个老不死丈人撑腰,年轻轻却官职比本府高,就想随意欺压本官?做梦去吧。你只高那么一点点。本官迟早报复回来。
“报——,禀报大人,他们冲过来了。”
知州正恶狠狠琢磨报复计划琢磨得入神,一时没回过神来。
“混账东西话都说不清,你干么吃的?......啊?谁冲过来了?你是说贼子杀过来了?”
那亲卫顶着一头唾沫星子,郁闷道:“是的,大人。”
知州惊得跳起来,急问:“他们有多少人?不不,是来了多少人?城门关好了?都监上城墙了?贼寇有没有攻城武器......”
亲卫被问得发蒙,不知该回答哪一个。
“大人,卑职知道的有限。来人只报了贼人不少。”
知州定定神,一屁股坐椅子上,恨恨道:“梁世杰,你这个驴养的王八蛋,奸计终于得逞了。”
骂了几句,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吩咐下去:“快,招集要员商议御敌良策。告诉都监一定要守好城池,顶住贼势。一定要给我顶住。顶住,明白吗?”
“不然,本官一定狠狠参他。要圣上砍了他脑袋弃市。他家人统统充军三千里,还要为奴为妓.......”
亲卫受不了他的话唠,应声诺,赶紧逃了。
但不多会又跑回来了,这次真是惊慌失措了,脸色煞白。
“报,报大人,他们冲来了。”
知州刚平静点,整官衣官帽准备去前衙,听到这话,大怒喝骂道:“你这厮莫非是想气死本官?你,你的脑子是干么吃的?难道只会说这名话?本官以前怎么就没察觉你这么笨呢?”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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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顾不得唾沫星子,急道:“大人快跑吧。◇↓◇↓,贼人进城了。”
“啊?”
知州这下直接坐地上了,随即吼道:“不可能。片刻之前,他们不是还在城外吗?怎么这么会子工夫就攻破了城池?”
自言自语:“难道城门没及时关?这个无能都监,本官早觉得他”
亲卫很忠心,尽管恨不能立即逃走,却还是顾着知州。
“大人,你就别叨叨了。火烧眉毛了,再墨迹,命就没了。”
知州赶紧爬起来道:“对,对,你说得对。那么些废物兵将只会捞钱拍马屁,是挡不住亡命之徒贼寇。”
急急奔回后衙,顾不得收拾秘室财物,只带着最金贵的小盒子珍宝,拉着夫人孩子跑向后门,窜上马车,被府中亲卫家仆护着就跑。
赵岳得知梁中书发彪,既看到李成赶贼,就猜得了梁中书的阴谋,顺势算计着玩把大的,打破山东和大名府对沧州的变相封锁。
也是预演一把金兵入侵,看看官府和军队到底腐烂到什么程度,以屠杀提醒统治阶级别再太凶残刻薄逼迫民众,也提醒民众别再太温顺懦弱,你们所依赖供养的官府,在大难来临之际护不住你们。
既然让虎翼山人马来打博州城,自然要提前做好内应安排。
本州都监带几员将急急奔马跑向城墙方向时,突然从街边一栋酒楼二层中密集射出弩箭,仅仅二十公分长的小箭却力量奇猛,射速奇快,把都监和将领亲兵当场射成刺猬。
今天只开了一扇的城门,贼来却关不上。
逃向城中的百姓中有十几人突然丢下小推车挡住城门,从车上杂物中拔刀子杀散守卫。几颗黑乎乎的拳头大圆球滚到扑来的官兵脚下轰然爆炸。城门洞中根本进不得人。就算能进去。官兵也被天雷般的东西和杀伤力吓得磨身就跑。
有多远跑多远。
强盗已呐喊着铺天盖地杀到,前部马队转眼冲入城中。而博州是小州,只有一千禁军两千苦力厢军,就算英勇顽强也会被数万疯狂的强盗碾成渣。何况主要将领都死了,主官只是个话唠文人,还不在。
官兵象失了头的绵羊。充分暴露出一盘散沙的本质,和强盗比脚力,星散逃向贼来的反方向,逃往城外,却被布在三门外的强盗堵住。
北门赵贵,西门马灵,东门孙寿鹤各带一万人马,对蜂拥逃出城的人大喊:“老子只为抢劫,不喜欢杀人。投降跪地不杀。敢逃者死。”
不信邪的被砍死后,其他人顿时惊骇跪满一地。
强盗居然守信用,没有再杀人,只把官兵丢弃的刀枪都收缴换到没武器的强盗手中,混充百姓的富豪官员等被挑出来单独跪。
话唠知州一家终究没逃得掉,在绝望中也没忘记珍宝被夺的痛。
负责攻城的花荣看到一座坚固城池就这么轻易攻破,看到官兵在危难时比的不是英勇而是谁逃得更快,不喜反而震惊愤怒。
公岳说宋和汉都烂透弱透了。血洗之灾不远。他总将信将疑。
如此富裕的大宋,上亿勤劳人口。怎么会轻易垮掉?
现在他信了,死心了。
官兵中还是有英雄的。
两小校带着十几个部下红着眼大吼着逆贼,从城墙上冲下来,面对潮水般涌入的强盗,一无反顾,眼里闪烁着舍生取义的悲壮绝望。
这可能是这痤城中仅有的忠勇义士。何其珍贵。
花荣不想杀他们,对亲卫喝声:“拿下。”
他催马冲上,摆枪如电,转瞬把两小校打倒,又打倒几个冲在前边的小兵。
赵岳派来充当花荣亲卫的三十位原混在强盗中的梁山两栖精锐。也就是跟随马灵夜夺二龙山的战士捉了小校,把几张渔网一撒,困住了那仅有的十几个勇敢的兵.......
攻城另一主将王飞豹对官兵不堪一击没太大反应,只管杀进去。
他本就是官军出身,又不知多少次在抢劫和反围剿中和官兵交过手,很清楚官军的德性。
他不觉得应该全怪官兵无义无骨怕死。
一方山水养一样人。
山东汉子朴实顺从忠心勤劳顽强热情,自古出好汉,从来不是无胆。如果低微的生存保障和尊严要求得到满足,他们今天绝不会这样。
大宋的武夫,地位实在是不堪。当兵的更惨。
大家只想活得好点,象个人。朝廷、当官的不把俺们当人,俺们为啥要为他们拼命?
忠君爱国?
哪些有啥用?能让俺活得象个人吗?
这就是普遍的官兵心理。
是统治阶级烂透了。下面的人也就失去了精神脊梁。
城中强盗缺乏武器的先抢占武备库,把存储的刀枪盾甲装备了自己。会射箭的也取了些弓箭。剩下的东西先放这看好,等待寨主处理。
然后在城中现身接应的一伙神秘人带领下,分为数队,分头去抢掠官员劣绅,精准迅速,官绅恶奴砍倒。搜出的金银财宝很快堆积如山。
抢劫,官府银库从来不是重点。
那里没多少钱。粮仓常常空得能饿死老鼠。钱都在官僚豪绅家。
............
赵岳和同样蒙上面纱的赵富站在州衙大堂,听着各路汇报,说:“强盗就应该有强盗的样子。拿木棍、锄头,那是种田的。不打下博州,抢得军需武器,把部下武装起来,怎么能闯开以后一关又一关?”
抢了博州也只能装备四五千人。而四万强盗,有近两万没武器。
对抢掠贪官劣绅,赵岳甚至没让赵富规定不准犯淫辱妇女。
既得利益者不把百姓当人,欺凌虐待其父老,凌辱霸占人妻女,就不要指望百姓在反抗成功时善待他们。
何况这是一伙临时拼凑的真正强盗队伍,难以有效约束。
大宅门里难得出现的好人,自有城中引路押阵的沧赵人手保护一二。这些人中有二十几个以各种面目潜藏城中多年,对博州了如指掌。
赵富也严令服从这些人。
入城的强盗多为虎翼山原班人马。不是说这伙的道德素质比其他强盗高,而是忠诚度服从性高。赵富的震山虎绰号不是白叫的。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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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砍掉顶风违反军令的几个小山头强盗后,在执法队的监督下,强盗们对博州城百姓侵犯不大,搜刮了该搜刮的,立即退出城,在城郊外驻扎休整,杀鸡宰羊埋锅造饭,吃考赏午饭,也享受胜利喜悦果实。☆→☆→,
赵富不解地问:“为何不在方便的城内?”
赵岳问:“你看他们一旦享受到城中的舒服,舍得离开吗?”
这是群穷惯了,没见识,也没大志向的苦人。
脱离了大名府官兵追杀。紧绷的精神一松,斗志和拼死之心随之迅速下降。轻易击退官兵占领州城更会让他们产生幻想。
原来官兵不足惧。以前是咱们不敢战。
咱们这么多人留下来占住城池,有刀有枪有甲,有飞火神鸦等火药武器,有旋风炮,有弓箭,完全守得住此城,可以享受梦想中的生活。心怀苟且和侥幸,小富即安,急着享受,享受一天是一天,哪有勇气抛弃眼前的舒服安逸,提着脑袋踏上艰险未知的远征路。
赵富想像一下自己住在州衙,躺在豪华舒服的床上,有美貌女人软语笑脸殷勤伺候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山珍海味......
咝,自己也难说鼓起勇气离开,更别说日夜想好日子的苦哈哈。
抢来的金银财宝钱币名画古籍等,都以到达终点集中按功分配的名义收归中军押运,实际上却是被撤离的内应沧赵人手,伪装成强盗们用不上的数万箭枝军服等偷偷转运到沧州。
强盗们实在没几个会用弓箭的。
留下一批打仗和练习用就得,再用再抢。
旋风炮、飞火神鸦、不多的神臂弩带着,以备万一遇到敢打的官兵或朝廷合围的重兵,不至于陷入被动挨打。攻城也需要。
钱财就不必带了。
强盗要钱干什么?
需要什么就抢什么。不断前行。还怕没得抢?
况且金银这东西占地不大,却够沉,带着怎能轻松快速行军打仗?
抢了州城最大的便利是得了许多帐蓬牛车和两三百马匹。
有了帐蓬就不用住露天地被蚊子叮得难受休息不好,不怕下雨。眼下抢到的粮食军械物资不用人背了。大大减轻人的负担,方便作战和运输伤员,不抛弃病伤强盗。凝聚了人心,也能加快行军速度。
赵富按赵岳的意思,午饭后重编了部下。
原班虎翼山心腹精锐加挑选的部分勇悍义气新贼编成三千中卫军,一千执法队,装备尽可能齐全,由赵富直接指挥。
这是这支队伍的核心力量。
赵贵、王飞豹、孙寿鹤各带原班人马五百为亲兵,其余原班人马和新贼打散混编为前中后三部,按伙十人、小队五十人、中队五百、大队一千、营五千列等级,由挑选的勇悍敢战之辈充任各级军官。
花荣、王飞豹为先锋大将。带武器齐全也比较勇猛的一营人马;武能、徐谨为斥侯长,负责打探敌情和沿途土豪劣绅情况。赵贵、孙寿鹤带后军一营。其余列入中军外围,随时调动策应各部。
赵岳、马灵在中军,方便和赵富议事,加强对中军的震慑和统率。王念经带那三十梁山精锐充当护卫队。
各山头本事比较出众的大王当家的,不论以前多么凶残邪恶罪恶累累,只要顺从,统统不计较。全部列为将,在前锋和中军听调。
这是打仗逃命。不是论善恶的时候。只要他追随,敢战就行。
剥离了这些人的军权,也不怕他再肆意行凶为恶搞事。
在收齐了各小队重新登录的花名册,记好此战军功后,赵富宣布最终分配奖赏,就按这个名册上的名字和功劳来。安了强盗们的心,又宣布几条利于打仗和保持人性的简单军法。
不服指挥者,斩。
战时一人逃,斩一伙。一伙逃,斩一小队。一小队逃斩......
祸害沿途百姓者,斩。
......
大军立即开拔,抛下博州城,继续一边沿途抢掠土豪劣绅,一边逼向济南府。
话唠知州没死,和其他操守还行的官员全家被锁在大牢里。
强盗在城外整编,变得井然有序令行禁止,没有再祸害城里。城里失去管束,却渐渐乱成一团。强盗冲击开始引发释放人性的全部邪恶。
地痞流氓恶棍歹徒趁机做恶,这很自然。
他们本就是吃这碗饭的,有政府管束也会伺机搞事。只是这种人,整个山东的城市里都不多了。他们相当于官吏眼中的钱。出现一个没关系没背景的就急忙借事抓起来,卖到龙口煤矿。死罪的都敢卖。
弄得山东城市的犯罪率低得惊人,好象地方官治理多有能力一样。
有关系有背景的恶霸酷吏,在这次抢劫中,大多被强盗杀掉了。
领先搞事的仍是这种人。不多却影响巨大。
解除了武装困在城中却有自由的禁军最先受到影响。
他们看到强盗开始离开却可以冒充强盗,一些人开始换服蒙面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想发财的抢劫......
随后波及到全军。然后波及到怨气更大的厢军。
心中藏着愤怒仇恨的普通人,在混乱中激发了凶性,恢复了山东大汉敢做敢为的血性本色,持凶器冒充强盗去报复,顺便自然要抢掠最可爱的钱财,最终引发全城暴乱......
赵岳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随手打开了锁着所有邪恶的潘多拉魔盒。
更大的荒唐丑剧闹剧还在后边。
大军赶到博州边界安营过夜。
相临的,东边济南府,南边东平府得知强盗大举流窜的消息,都惊骇不快。
两位知府都是聪明的读书人,精通权谋,很快就看透了此灾的根源,恨梁世杰阴毒,更恐惧这股如利刃悬顶的强悍强盗。
无法知道强盗的下一步动向,不能带兵越境去打,也不敢去。
数万悍匪啊,全是亡命之徒。要不然博州城能一鼓而下?
紧急整军戒备,下令日夜死守城池,不得懈怠半点。并写了告急文书,上报帅司和朝廷。连夜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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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军吃得饱饱的好睡一夜,天微亮就在主将的催促喝令下,忍着第一天长途强行军和抢掠的疲劳不适应起身,用罢早饭拔营起程。⊙,
济南府得报强盗不是转入南下,而是杀向这里,官员们大惊失色,只叹倒霉。
他们怎么不杀向东平府呢?难道是看中了泰山,想杀到那盘踞?
全城戒严,进入战备状态。
别处?顾不上了。
县城的官员们忐忑不安地祈祷诸天神佛保佑自己,等待命运裁决。
赵岳听了徐谨回报的府城状态,冷笑一声,说:“他们当乌龟当习惯了,平时张牙舞爪,这时候岂敢出来作战?”
让赵富派花荣、王飞豹、赵贵、孙寿鹤各带五千人马,兵分四路抢掠消灭沿途的恶霸劣绅大户,继续发财,充实武器粮草骡马车辆。
大军浩浩荡荡扫向前。
济南府县得知强盗抢掠着向泰山方向而去,官员们心头一松。
绝大部分心里想着抢吧抢吧,让你抢个够,只要别来破城。
脸上却纷纷现出浩然正气和勇气。
有的义正辞严谴责强盗卑贱凶残禽兽,安敢挑衅朝廷法度云云,才华出众者当场赋诗数首表达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和敢战精神。让人听了不免为他的高尚气节感动得怆然泣下,赢得吹捧或不屑竞争一片。
有的嚷嚷本以为能在城下决以死战,贼寇却知我难犯自觉回避而逃。且待本官带兵和此獠血战到底,展我军雄威勇武,灭了贼寇,扬我宏大正气,维护朝廷法度刚纪和威严。以报圣上.......
说来说去是感觉危险过去了,惦记扬名让圣上知道自己效忠之心,然后畏而不战却有功,在朝中有强援的甚至好处大大的,升官加爵。
此事说成济南府上下一心打退数万流寇侵犯,重创之。也无不可。
想看强盗的尸体脑袋?
强盗不是杀了很多人么?拿来充数不就得了。
本官很有良心了。没有杀良冒功。
反正事实由他们那两张皮来说。皇帝知道的是他们报上的。
据说消失了不少豪强大户。
他们的土地啊商铺啊等遗产夺来卖钱,堵住万一来查看的钦差的嘴绰绰有余,本官还能落不少好处。
哎呀,这么一想,强盗也不是一无是处。
当夜,强盗军宿在济南府靠东边境。
东平府稍松口气。走远了,这伙该死的强盗应该不会到这。
南边泰安州和东边淄州紧张起来。
谁知道强盗是南下还是东进?
这伙强盗实在胆大包天,大名府占山为王不成就当凶残流寇,视我朝大军如无物。破城杀人肆意行凶。动向难测。
有官员不免骂济南府官军废物。
你们怎么不打一打?
博州是小州,实力不足,被梁世杰阴了个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下失事了情有可原。你济南府可是重镇,兵多装备足,又事先有准备,怎可任流寇放肆?
打不过,削弱强盗实力。挫挫其猖狂气焰,拖一拖流窜步伐也好。
他们在抱怨中睡去。济南府城的夜晚突然一片喊杀声。
有自告奋勇守城门值夜的禁军小将带亲信偷偷摸摸打开了城门。
这位指挥使小将是沧赵家安插在此地当兵的。凭武艺和贿赂五年有了今天的地位,今天一举建功。也终于能脱离这憋气的地方回家了。
中途转入山林潜伏的赵岳、马灵师徒带中卫军一千人,执法队一千,其他中军强盗五千趁夜摸到府城下,由小将引导冲入城中。
徐谨武能带执法军强盗冲上城墙,以连环弩把闻讯带兵过来试图阻击关门的禁军值勤大将射倒。吓跑城墙上的守卫,分头抢掠豪绅。
另三千缺少武器的强盗由王念经带领,抢夺军备库,武装起来,一部守住这里军备。并负责接应各部,一部把守此处城门。
马灵部堵住此处城边军营,趁禁军熟睡猛攻。
此处禁军从熟睡中惊醒,听到强盗大举入城了,昏头涨脑仓皇而起,抓起武器就冲出门,看到黑压压无数人影扑来,乱箭如雨,心惊胆战中听到弃械不杀,想起博州惨案,强盗居然说话算数。军营很快崩溃。刀枪箭戟丢了一地。
马灵收缴了此处武器,不理官兵逃跑,带兵杀向城里。
赵岳亲自率军猛冲向城中要害,一路击溃拦截的官兵,杀逃跑的官员,和马灵分头阻击另两城门处的军营。
跑去一看,居然空荡荡的,只有地上丢弃的武器。
肯定是当官的先吓跑了。不然总会有组织抵抗。
到最远的城门处一看,这里的军营果然也是空的。
战后检点。
年高的知府居然吓死在床上,事后肯定会描述成坐镇府衙死守不退,威武不屈,骂贼而死。
都监带亲兵在护着家眷逃跑时被马灵赶上挑杀,会说成是英勇作战,寡不敌众光荣献身。
通判在逃跑时死在乱军中,也必定成了虽为文人却有勇武气节,组织民夫奋力供应守城官兵后勤保障,不幸城破被强盗杀害。
其他仓曹要员大多也死在逃跑中,也会是仗义死节功臣。
百姓胆战心惊藏在家中,紧闭门户,除了个别和官吏有亲的被强盗搜查,藏匿官僚的家被打破,其他人果然象博州传来的那样没事。
赵岳带大军当夜就离开了济南府。
钱财箭支等用不上的东西照旧被那小将带亲信押去交给等着的沧赵商队,一同回家。
抢了重镇,强盗军的武器终于齐全了。车马队进一步壮大。全军士气高昂。
赵岳一看参加夜战的强盗回来后也不知这一两小时睡没睡着,看着一个个还这么精神,那好继续行军吧。
遇敌自有休整一夜的花荣等四部抵挡。
京城此时必得报了。朝中少数要员知道。皇帝未必能知道。
为掩饰太平,显示治理政绩。蔡京等奸贼极可能隐瞒不报。或许根本就没当回事。
大宋从立国起,造反的事件太多了。多得官员都麻木了,不以为意。常常是在反贼刚起事时,不趁其弱小一举扑灭,闹大了不得不重视了才动员起来,费尽力量剿灭。远的王小波起义。眼前的淮西王庆数次打破州府烧杀抢掠。杨戬率领彰化军差点儿死在征伐中,却不敢上报贼情。皇帝不知,河北田虎越闹越嚣张,皇帝依然不知。
对这只庞大的强盗军,各州府得不到允许越境围剿的旨意,不能汇集大军形成合力,吓破了胆,单独仍然不敢出战。
就算朝廷有旨意,不是外敌入侵,以大宋相互牵制扯皮的复杂官僚体制,缓慢的办事效率,私心杂念,只怕一个月也不能真正行动起来。
处境不是很危险。赵岳心里清楚,但不能对强盗们说。
必须让强盗们感觉自己处在随时灭亡的危机中,脱离大队或怕苦怕累不肯动就得死,这才能有压力化为的动力和拼命精神。
这不是消息灵通的网络时代。强盗们都是底层百姓出身,没有大见识。就算赵富这样的富家子弟出身也未必清楚朝政猫腻。
否则他不会闹不大就消失了。
这是地位限制见解高度。所以能糊弄住强盗们。
但时间仍然紧迫,必须抓紧行动。
赵岳让强盗军抢掠财富和军备只是沿途顺便而为。他另有目的。
就在淄州府胆战心惊祈祷强盗千万别杀来时,也不知是哪位神佛可怜他,突然现灵了。
强盗大军转向泰安州,吓得当地官员土豪富绅半死。前两州轻易失陷,让他们不敢抱有守住城池的幻想。
列军府城前,王飞豹大嗓门一要求官府交纳买命钱可保城免死,城中富绅贪官污吏视钱如命,此刻居然也变大方了,积极踊跃凑足,连同要求的库中粮食军备一并胆战心惊送出。
这伙强盗果然说话算数,简直是诚信楷模,收了东西就收兵南下了。
沿路土豪强霸就没那么好运气,依然被收拾抢掠一空。
大军让袭庆府虚惊一场,掠过袭庆府的边,迅速杀入沂州境内。
这里是高俅的本家兄弟高封的治地。赵岳想收拾了这个坏种。
强盗大军直接扑到州城。
不想那高封胆大奸滑,不肯死守城池死活全看强盗的心思,居然提早带兵弃城,不知逃向哪里藏身。
城中劣绅也逃了。
强盗军扑了空。
沂州山多,地形复杂,难以追寻高封。也没那个时间浪费。
好在府城军备库中装备很多,比济南府这种重镇的都要多好多,显然是有个好哥哥照顾的结果,高封并没有清空带走。也许有贿赂讨好之意,让强盗军看在这些东西的孝敬上,不要死追他不放。
把国家利益当成商人交易,还是和强盗交易。高俅家果然是人才。
赵岳是放过了高家奇葩。大军却在此一分为二。
赵富、马灵师徒、王飞豹、孙寿鹤带主力大军直接快速出沂州,向东直扑密州城。
赵岳和花荣、赵贵带五千精装强盗,夜行白眠,轻装骤然又北上杀入淄州,突袭淄州城,再次抢劫成功。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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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军动向难测,狡猾强大凶残。∈♀,
青州幕容知府胆战心惊。
霹雳火秦明自负骁勇,也急起一嘴泡。强盗太多了,而且凶悍能战。只青州这点兵力,精锐还打晁盖折损不少,一时难以恢复,哪能挡得住。镇三山黄信心中没底,看到秦明这样,更焦虑不安。
没奈何,只有守城死战吧。
谁知,强盗军却再次转向南,沿途抢掠了淄州土豪劣绅,动向不明,吓得泰安州骂强盗千万别不讲信用、袭庆府高度戒备、高封刚回了沂州城又跑了。大军却直接从青州最南边快速闯入密州,突然转为抢掠人口,而且不论男女老少一概强迫跟着走。
所到之处,是鸡狗牛马活物,是金属的,是能吃的能穿的能盖的,统统带走。珍贵的东西更不用说了。
百姓刚开始还呼天抢地,但很快就发现,这伙强盗并不真凶残。只要老实听话跟着走,就不会动粗,反而愿意帮助你抱小孩,推东西....
俺们也是穷苦人,不会害你们。你们和俺们一样有福了。
这是强盗们时常说得话。
一个个神神叨叨的,还时常傻笑。
不明白他们啥意思。被你们强盗抢了,还能有福?
打完淄州就偷偷摸摸就近潜回家继续装病谢客的花荣,给妻子讲着这次出征所遇到的事,有开心的,有恼恨的,有感叹的。有嘲讽....
‘娘子,那些本该早晚被剿灭的强盗这下是真有福了。嗯,至少有了出路和梦想的希望。我真是不懂。岳哥儿为何硬要我在这待着?”
花娘子笑了:“出去转了一圈,夫君的心野了,飞了。”
温柔地摸摸鼓起来的肚子,她轻叹声,又温温柔柔说:“夫君病重的消息泄露了出去。青峰山的贼人就立即杀了过来。奇怪的是半路又回去了。妾身虚惊一场,担心你安危,也更思念你在身边的日子。”
花荣笑道:“娘子担心什么?”
“公岳早有安排。否则,我也不会轻离。有神奇的岳哥儿在,我自不会有危险。再者。你夫君也不是好惹的,千军万马只等闲视之。”
顿了顿一叹:“可惜这次没能用公岳送的特制弓和五钩枪。否则能更让官兵豪强知道我的厉害。”
花夫人笑道:“我夫君当然英雄了得,还越来越懂得体贴人。”
说话间满脸的骄傲自豪和幸福。
花荣哈哈大笑一会儿,又低声道:“告诉你个秘密吧。”
花夫人露出好奇。
花荣笑道:“现在告诉你不会吓着你。你知道保护这里的是谁么?”
花夫人轻笑道:“难道还能真是鬼神?”
花荣嘿一声:“不比鬼神吓人差。他们是二龙山的强盗。”
花夫人啊一声,吃惊不小。
“怎么会这样?”
“哦,这伙强盗一定暗中是岳哥儿的人。这就难怪了。”
花荣笑道:“夫人当真冰雪聪明,不过你只说对一半。
那些人还不是岳哥儿的人,至少目前不是。但他们对岳哥儿的要求比自己人更遵守。只要不违背他们原则,能做到。这是男儿义气。”
晁盖得赵岳秘密所托。并不问为什么,一口答应,并且对吴用都保密。派最信得过的刘唐和嘴紧的李忠一直暗中严密盯着清风寨安全。
当清峰寨强盗杀去时,刘唐李忠出面拦截说:“哪里有晁天王惦记的东西。你们就不要打主意了。若不服,我二龙山人马就会会你三虎。”
燕顺、王英、韩伯龙这三头挂虎之名的恶狼,心里不服却不敢说出口。
他们对抗黄信带的官兵就感觉吃力。可二龙山打有个更猛的秦明。仍然一击就胜。这就是差距。逞强只有被吞并的份。
赵岳相信晁盖的义气为人,但不会把花夫人的安危全寄托在晁盖身上。毕竟二龙山处在风口浪尖。有时未必能兼顾外人安危。
清风寨就来了一伙商人队伍,十几人。住这慢慢卖东西。
欧鹏、马麟就在其中。
桃花山的暗线,王伦视为自己的护法金刚的两好汉杜迁、宋万,以及已经被二人收服交好的小霸王周通也在秘密盯着保护,随时策应。
话说密州知州万没料到自己才是强盗灾难中最倒霉的那位。
密州城被数万强盗团团包围。
一个首领模样的黑纱蒙面人下马,提口宝剑,以令人咋舌发指的速度避开守城弩和旋风炮的打击扫开乱箭,几眨眼就逼近城池,两丈宽的护城河一越而过,到城门处闪进吊轿后转眼又绕城墙飞一样跑,然后拐弯一越跨过护城河跑了回去。
城上守军在惊叹中茫然不解。
这贼厮难道在秀自己能跑得飞一样快?
突然城门处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似地龙翻身,城墙似乎要塌了。上面的官兵跌倒一片。城门洞中的守卫死伤一地。
那蒙面人又飞一样跑了回来,飞越护城河,顺着斜拉吊轿居然跑了上去,挥剑能一下斩断一根手腕粗的铁链。
两剑斩断吊链。吊轿轰然落下。
蒙面人已提前跳下,迅猛冲向城中,速度如风,宝剑纵横,无人可挡,和紧随极快冲进来的两剑客转瞬杀上城墙,大杀将领,扰乱防守。
强盗大军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如潮水般杀入。
密州城被轻易凶狠打破。
这次强盗对老实投降的一个不杀,但照旧抢掠官僚劣绅......最后居然搬空城池,驱赶全城人向海边进发。
到了海边才知道,这里的宁海军已经消失。天然深水良港后世的岚山港中停泊着巨大海船。强盗们强行逼市民上船离开,这批船走了,又有新的巨船进港.....似乎无穷无尽。
知州等贪官污吏恶霸劣绅不用死了,他们却感觉比死更可怕,被运到炎热的荒岛野人岛上当光荣矿工,富贵惯的身子要忍受酷热、憋闷、极度劳苦、危险、恐怖的蚊虫叮咬,以及无情的命令和皮鞭。
比他们以前刻薄对待百姓手段唯一好点的是能吃饱,还有珍稀水果。
强盗中的伤病者和多余的物资也上了船。随后,强盗分兵疯狂攻破县城,疯狂抢掠人口物资,似乎要把密州清成空地蛮荒。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