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征流准备
沧赵和南亚有大量海上贸易。
有李横这股强大势力游弋在南海,一直是重大威胁。
双方多次交手。每次都是猝然相遇。
早些年,李横势力不够,船少人少,骤然碰到庞大船队,眼红发财逞凶冲上去抢,靠不近就被多发床弩打得惨败。再遇到只能干瞪眼。
李横深恨无可奈何。
发狠专心发展壮大势力,拼命抢掠大宋和南海诸岛人口物资船舶。经过多年,等岛上人口多了,生活能自给自足,船多部下多,又生出立国称王雄心,自称横海霸王,转为努力打理岛国,而且渐渐年龄大了,更喜欢享受,通常留在岛上,只在杀性暴发时亲自出马。
他一直记着当年的耻辱,有了势力不是不想狠狠报复并大发横财。
只是他在发展,沧赵也在全力发展。
并且沧赵远洋船队一年至多两次下南洋,甚至隔年才有,出没无常,一动规模异常庞大,运输船巨大难撼,护卫舰越发精良坚固,武力越发强,首领越发深通海战,每行戒备森严哨探严密,为掩藏行踪,连遇到的出海捞外快抢劫的宋水军都收拾干净。沧州本地控制更严。
李横部下和沧赵船队总打遭遇战,眼红巨财敢拼命,却单股势力不够,次次都连船带人损失不少大败逃走。李横本人更羞恼,恨上加恨,有心集结兵力截击,好好打击一下沧赵出口恶气,威逼沧赵从此老实服软上贡,却始终无法探明强敌出没动向,只能耿耿于怀找机会。
现在赵岳要主动找上门去给他机会。
“父亲,海战最可怕的不是李横,而是飓风海啸。流求海峡是险地。虽然初春时节,台风发生的几率很小,但天有不测之威。大海喜怒无常。大自然的力量非人力能抗衡。不能把此次征伐当成一次性赌。”
“济州岛骑兵,要迎战的是陆地强军,以后有的是恶仗要打,需要抓紧强化训练。梁山那点兵不能抽调,调了也没大用。邓飞、李逵、鲍旭、薛永、王定六随战,只留李应、欧鹏、马麟、李云、曹正、刁桂、刁椿又要防守又要押货,已经很紧张了。”
“咱们海军虽强,却要留船防备高丽,也要继续押运货物,不能征台就不做生意了。更要留人以防万一。”
“此征,海军方面,两表哥、刘武、成贵、瞿源、乔正、谢福都不出战。令阮氏三雄、张顺张横为主将。我再南下试试找几个好手。”
闻焕章和许贯中、朱武都是人精,一听就懂了。
赵岳提拔了李俊,想再让三阮二张立功上位以平衡海军各派势力。
他们不知赵岳内心高度信任三阮二张,是打算让五人升任南海及远洋舰队两部司令,以后专门负责远洋贸易和抢掠。
为打仗而打仗,再富有也得拖垮。
军队的更重要作用是夺财富。
“陆军方面,盛本、曹洪两位憋狠了的老手押阵、施威、杨烈、邓天保、王大寿、加梁山好汉为将。我再带马道长师徒,有陆铁犀、闾铁牛随行,区区流求定能攻下。”
赵岳虽是狂人,却是科学狂人,本质是务实严谨的科学家,做事与情绪心理几乎无关,考量的是现实,征台真不是自大。
父兄和高参还是拘于旧军队旧战争模式,才心理没底,总以为兵多才踏实,也不够了解海战的特殊性。
这时代的军队太依赖高层坐镇指挥,根本不会小团体自行战斗,战斗意志太差,一旦大将阵亡,哪怕兵力占据明显优势也当即崩溃。
女真军是由小部落组成,将士习惯单独或以小团体打猎谋生,不自觉形成强大的小团体自主战斗能力,身为以命搏富贵的野人,无形中突破了战斗意志差的弱点,仅此两点优势就打得数十倍敌人惨败再惨败。
赵岳规划形成的沧赵军队建制是后世现代化的,强调基层军官的重要性和独立作战能力,继承了我党治军的最宝贵经验,贯彻组织纪律性,提升战斗意志。基层团体散则为尖刀,集则成钢铁洪流。
海盗再强,李横再能也脱不了时代的桎梏。
陆战,用优势武器重点打击消灭首领。失了头,被集中猛攻,海盗们再穷凶极恶也会崩溃争相逃命。
至于岛上可能有几十万民众,可能抵抗。
大辽大宋一亿多人对付不了几万金军,区区岛民对上军队.....
这时代只有赵岳才懂得人民战争的可怕。
这些年在沧州能安稳发展,集团引导下的民众发挥了重要作用。为维护自身利益,大家自觉不自觉都积极监视外人,也维护了集团利益。
总之,人多不足为惧。
而海战比的首先是人的依靠——战舰和装备。
在这方面不用差很多,基本就输定了。
如果相差悬殊,差方只有完全挨打的份,人再多再勇也无济于事。你如果有艘哪怕是一战前的铁甲舰,哪怕没有枪炮,只用速度和撞,这时代再多战舰围攻也只有败亡甚至全军覆没的下场。
“四月初我在舟山群岛最南等舰队来。南下期间,家里要给舰队准备好足够五千军食用三月的豆芽和用于发豆芽的豆子及各种腌菜。防治水土不服和疟疾等的药品更要备足。装备方面加上些磷,弹。”
“到时电台随时保持联系,准备好占领后的接应。此行若有万一。家里要立即启动后备力量接着攻占。”
等到现在才打,是让李横当疯子先锋打基础,主要是为电台出现。
有了电台才能控制一切。
说了这些,剩下的事,他就不管了。
去找师傅辞行。
无量道长今年起不再到处奔波招揽人手,也跑够了,和师傅住一起,听赵岳的,带几个有悟性的努力研究古老的测算文化。
沧赵外部力量历经十年已经铺展开了,不需要无量一人辛苦。两好友相聚,有了伴,加上赵大有也能喝得来谈得来,不寂寞。
和师傅、无量斗嘴对吹,闹了一会儿,又出来劝说叮嘱岳飞。
“不要再想着随我出战。在这个时代,跨越大海危险至极,不说你还小,就是大。你也不能跟我去,以免被大海一口都吞了。”
“安心在家习武读书,孝敬父母,带好小兄弟们,练习着帮我爹他们打理好事物。我若有意外,不必难过,位子就交给你。师傅由你负责孝敬。要和大哥配合好,全力以赴接着完成我要做的事。”
“此事往小处说关大家生死,往大里说,关整个这片土地上的人的生死荣辱,万不可懈怠大意。”
岳飞郑重点头:“飞晓得轻重。师兄放心。飞肝脑涂地也要完成师兄规划好的壮志蓝图。”
赵岳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做人要忠义,有不可动摇的底线原则方成大事。但你切记不要愚忠。若我不在了。万一有一天大哥因你劳苦功高忌惮你,不要傻留傻听话。更要记住没人是不可或缺的,包括我。”
岳飞明显愣了一下,惊愕,慢慢转为感激,随即又皱眉。
赵岳不去猜岳飞心思,也知道他想的什么。
这孩子从骨子里反感有二心。生死事小。义节重于一切。
笑了笑,他拍着岳飞肩膀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以前跟你反复说过,世界很大。英雄总有用武之地。我给你的南海地图是单独一份。上面标三角的是片巨大岛屿。万一有那么一天,包括你的子孙,可带人去那里。把它也列入咱们汉人的地盘。”
“那里地处热带,一边干旱一边富饶。但关键是战略位置重要,而且蕴藏着巨量的高品质铁矿。那是祖地最缺乏的。你扎根那里也是为咱们整个民族拓土。历史不会忘记咱们这代人建立的功勋。”
那时节的国人对根特别看重。西方月再圆也不稀得去。
身为武人,埋骨那里不重要。为根开疆拓土,不背叛祖宗和恩义,又能保家,这事可为。
岳飞眨眨眼低声道:“飞记下了。”
赵岳笑道:“还有哇,以后有儿子了,记得不要要求太严苛。孩子们喜欢干什么,就让他干。只要做个好人。治家不是治军。不要把工作那套带回家里。给家人一个幸福空间。”
怎么听你说话的语气感觉象七老八十?
你难道活了好几辈子?有过子孙?
岳飞心中诧异,却不八卦,更关心别的。
他盯着赵岳问:“怎么交待遗言一般?此行如此危险?要不俺”
“别俺了。还是我去。你还太小,威望不够,镇不住骄兵悍将。”
————————谢小贼兄弟赏。
只是有事必须应酬,只能一更。诸君见谅
第43节长蛇谷(上)
截道山小路,当地人又叫它长蛇道,全因它狭窄曲折漫长。
进入山路不远,一行人就看到了搞笑一幕。
一白衣汉子单身独骑从山道内而来,走到一处高约丈半的笔立石崖下时,一张很大破渔网突然罩下来。
同时一雄壮汉子从山崖对面密林野草中窜出,冲向白衣人。
白衣人独行深山,显然也很警惕,手里始终拎着杆拉风画戟随时随地以防不测,惊见有物从天而降,单手挺戟迅速向上一支。
戟特有的两月牙岔支挂住了渔网,白衣人使个巧劲对准冲来的汉子一甩,渔网飞出把那汉子反倒罩绊在地,手中的洗衣棒槌扔出老远。
正应了苦心布下天罗网,临了困锁住自己。
不搞笑的是,
白衣人怒喝一声:“贼子好胆。”
催马端戟就欲上前了结了绊倒汉子。
却听山崖上有人高叫:“好汉哥哥住手。俺们只为吃的不害命。”
稚嫩的声音让白衣人一顿,闪目一瞧,崖上现出个瘦弱身影。
撒网偷袭的居然是个仅仅十岁出头的少年,正要持柴斧跳下来。
这大点也敢打劫?
白衣汉子愕然又恼怒,感觉自己被轻视。
赵岳看得清楚,远远招呼:“壮士手下留情。”
白衣人闻声勒马放弃刺杀,戒备着山崖上,闪目观察突兀出现的赵岳一行。一入眼,神情立时高度警惕。
在这种荒僻地方出现一伙武装齐备人马,来路不善者居多。
赵岳来到近前,向白衣人温和笑了笑,“他们只是饥饿孩子。”
下马走到渔网绊倒的汉子身边,伸手帮他掀开渔网。
汉子爬起来,瞪着赵岳向后退,神情害怕却不慌,眼神有些呆滞。
“原来还是个傻子。”
赵岳心里一叹,微笑安慰:“别怕。我不是坏人,不打你。”
马上的白衣汉子也看清了。
绊倒的汉子虽说身板雄壮过人,可乱蓬蓬披散的脏头发遮掩下是张眉眼尚且稚嫩的脸。他果然也是个孩子。
这时,崖上少年一纵身跳下近四米高的石崖,居然稳稳落地,然后扔掉手中柴斧,径直跑到赵岳面前双膝跪倒。
“好心大官人恩公请收留俺们吧?给口吃的,俺们愿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
赵岳听这词太多,多得甚至都有些麻木了,此刻仍心里一堵。
身为人却自愿当有脑子的牲畜,哪又何必为人?
把人逼得当牲畜的世道啊!
心里不舒服,赵岳却轻踢那少年一脚,笑骂:“鬼机灵,当本公子眼睛瞎,没看到你乱转眼珠子的小贼样,看不出你的小花招?”
少年虽跪着,却一直偷偷观察赵岳,闻言立即抬头咧嘴嘿笑。
赵岳仔细打量少年。
憨笑难掩灵动的一双眼睛,笑成弯月的嘴巴露出整齐的小白牙。
这是个肮脏掩藏的清秀少年,讨好笑容让他不禁想起家中的小妖。
“收起小聪明,起来吧。”
少年眨眨眼:“恩公是答应收俺们当小厮了?”
赵岳笑骂:“耍花招上瘾了?信不信本公子一脚踢死你?”
抬脚做势踢人。
不想旁边的傻小子一声怒吼:“打俺弟弟,杀了你。杀了你.....”
吼着就冲上来。
那机灵少年赶忙起身拦住:“大牛住手,他不是打俺。”
傻子很听少年的话,但仍然捏拳头瞪着赵岳,忘了之前的害怕。
马灵大笑:“傻小子尚知情义二字,何况英雄豪杰?”
上前招呼那机灵孩子:“嘿,小家伙,把崖上的同党叫下来吧?”
“啊?”
“啊什么?”
马灵笑道:“贫道眼睛也不瞎。你们的同党探头探脑偷看下边,有杂草遮掩就能逃过贫道这双招子?”
机灵少年嘿嘿几声,看到赵岳一脸柔和微笑,这才转身冲崖上招呼:“妞妞,下来吧。咱们有饭吃啦。”
崖上闻声站起来个打劫同伙。
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小姑娘。
穿着同样破烂肮脏,却明显比两少年厚实暖和许多,站在崖上象个鼓鼓的不倒翁,显然是得到两少年的更多照顾。
袁朗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一笑,催马过去,双手向她一伸:“来,跳下来,俺接你,省得爬来爬去费事。”
小姑娘却被袁朗的奇异相貌吓住了,不但没跳,反而连连后退。
马灵大笑:“袁兄弟,你这朗字和相貌严重不符啊。看贫道的。”
他上了马过去高举双手,满脸亲切笑容招呼:“来,贫道接你。”
可小姑娘可能感觉下面的道士满身煞气,仍怯怯不肯下来。
马灵只能尴尬地嘿嘿败退,引得众汉子都哄堂大笑。
那白衣汉子看到这也放松了警惕,脸露笑容。
山路漫长难行,天黑前要走出去,必须抓紧时间。
赵岳走到崖下,伸手招呼小姑娘:“来,放心跳。咱们早点离开这才能有地方暖暖和和吃大肉包子。”
小姑娘闻言顿时咽了口口水,随即呼,就从高崖上扑了下来。
赵岳纵身而起接住,带小姑娘稳稳落地,轻轻放下,笑着伸手摸摸小姑娘肮脏的小脸,柔声道:“我叫赵岳,沧州人,以后有我在,你和你哥哥们会有吃有穿有房子住,还有书读,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附身笑问:“相信我么?”
小姑娘瞅瞅机灵少年,看到少年点头才怯怯地用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嗯了声,低下小脑袋。
赵岳不禁一叹:这就是中原孩子和小妖的区别。温顺老实的民族和充满野性斗志的民族,在冷兵器时代,双方一起战争,汉人焉能不败?
夸奖一声小姑娘真乖,吩咐侍卫给三孩子换衣服。
四个侍卫下马,打开行囊取出一个帐篷简单支起,又从大家那搜罗了三孩子凑合能穿的衣服,带孩子进入帐篷,先理发。
赵岳这才得空看那白衣汉子。
汉子下马,把戟插在地上,向赵岳一抱拳:“敢问公子真是沧州赵岳赵二公子?”
赵岳反问:“你又是何人?”
汉子道:“俺姓郭名盛,祖贯西川嘉陵人氏。原在嘉陵学得本处兵马张提辖的方天戟,江湖人称赛仁贵郭盛的便是。”
“果然是你。”
赵岳象大灰狼遇到小红帽那样,笑得很开心。
第47节蛇腹谷之战(下)
少年帅哥经不得激,胸脯一挺,摆拉风画戟:“有何不敢?”
下一句紧跟着就来:“可是,你家是权贵豪门,怎么能杀官兵?”
赵岳不答,只道:“敢,就随俺来。”
眼看赵岳、马灵带着四个侍卫策马走了。郭盛在三孩子或鄙视或傻呼呼注视下,帅脸一红,抛下疑虑,说了句:“俺不是怕。”
策马紧跟上来。
袁朗带队摸上山崖,见弓箭手们一伙伙聚在一起,站在崖边一边随意向谷中射击,一边说笑辱骂想着战后美事正得意忘形,他不禁暗笑。
活该你们速死。省了俺们手脚。
展开两枝大铁挝,对准一伙最多的猛然冲上去发力一推。
那七八个官兵毫无防备,顿时头重脚轻栽下山崖。
其他好汉也不慢,一齐出手,把这些弓箭手收拾个干净。
对面山上的官兵有看到袁朗他们突然出现,有的不明所以,有的惊骇,感觉不好,正要喊叫提醒,不想自己也突然向前一栽......
富贵乡太平兵就是这样。
穿上“表演服”,看着象威武雄壮之师那么回事。
实际绝大多数是军营磨练出来的混日子的滚刀肉,责任使命是扯蛋,操练极少,还糊弄,吃点苦就不愿意了,更别说杀敌玩命,军事素质从**到意志没有作战精髓,战时更漏洞百出。
纪律性?
这些兵就是穿军衣的地痞无赖,有好处上,没好处闪人。
今日围歼盐贩子,从主官到士兵就没有设哨兵警戒的意识,没想过会有人敢掺和进来攻打他们军爷。
所以王庆仓促走上反路,仅凭些毫无军事素质的乌合之众就能迅速闹大,因为至少他们为生存敢战。
两侧箭击骤停,官兵纷纷栽下来跌得不死也重伤,谷中二腾他们顿时得到解脱,凡活着的都精神大振,纷纷抄刀子冲向最近的谷口。
皮绍和部下却猛吃一惊。
“出了什么事?”
急忙观瞧山上,就见一些看衣着身份难明的大汉持武器猛冲向南。
不到二百米距离,转眼就到。
好汉们大吼着,冲下去大杀。
南谷口官兵也乱起来。
这些烂兵哪见过凶猛血腥攻击,更挡不住好汉们的拼命冲杀,一见相熟的脑袋开花,身子被劈开.....顿时就吓得乱喊着乱挤想逃。
负责带队的两军官大喊止不住,逞能上前阻拦,被袁朗闾蛮子暴吼如雷奋神威转眼干掉。
这下官兵更惊恐万状,一看向外逃的纷纷被杀,就不管不顾挤进山谷,躲得一时是一时,结果轮到他们陷入困境,被两面冲杀。
成功堵住了南端敌人,袁朗和闾铁牛轻舒口气,大吼:“杀。”
另一幕。
武能徐谨、王念经李文舜偷袭得手,把一些弓箭手推下山,展开刀剑奋勇追杀剩下的。
崖上弓箭手配刀,却只拿着弓箭,猝不及防间被杀得连连倒地。
赵岳、马灵并骑催马猛撞挤在北谷口正示威看热闹叫嚣的官兵,巨大的马力撞得后面的官兵砸向前方,在狭窄口排得密集的官兵象多米诺骨牌一样向前倒去。
已在谷中的官兵也被冲得东倒西歪。
郭盛游走江湖,也杀过强盗恶贼,却从未经历这种事,眼见赵马二骑神威,心中蕴藏的扬威疆场英雄梦瞬间激发,一时热血冲顶,浑身气血沸腾,紧催马抢进去,大吼一声,挥戟大杀。
四侍卫不禁一笑,这个也上钩了,催马也杀了进去。
武能等四人收拾了首要目标,转下山堵住谷口,见一人杀一个,拼命堵住谷口。
另一幕。
二腾没了弩箭威胁,顿时骁勇再现,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却清楚生机出现,必须趁机杀出血路,不顾伤势,呼喝着兄弟们冲上去。
皮绍身边一骑小校见腾戣身上挂着几只箭急步抢来,狞笑一声,催马拧枪,想一撞一枪杀了腾戣。
腾戣被憋得狠了,须发戟张,两眼瞪得象是要吃人,此刻有机会,凶狠暴怒气势一齐喷发,手中锅盖狠狠扔砸过去,正中马首。
战马吃痛,希溜溜暴叫扬蹄,把小校掀下马。
腾戣抢上一刀杀了。
三尖两刃刀兼备刀、枪、叉的性能,想使好不容易,高手少见。
又两骑冲来,腾戣一刀叉住当先一骑的枪,使个巧劲把那骑绞下马跌个半死,及时一刀扫开另一枪,顺势从侧面把三尖刀刺入敌将脖子,又杀一骑。随即抢了马翻身骑上,怒吼一声,踏敌冲向官军骑兵。
腾戡骁勇还在他哥哥之上,水浒中曾单鞭会双鞭,大战呼延灼不让半分不怯半点。
官军二骑冲上想双并他。
他远远一锅盖砸下一骑,抢上前去,又一把将另一骑硬生生拽下马一鞭打死,有了马顿时如猛虎插翅。
后面的部下也个个玩命杀上。
北谷口被里外夹击,大乱。
皮绍对骤然变故干瞪眼,指挥不动乱窜的步兵,就指挥身边骑兵阻拦二腾却连连折损无功,恼怒交加中,提马想亲自带队迎战截杀。
不想一骑突然杀到面前。
郭盛一抖血淋淋的画戟,大吼:“呆,你这贼官也使戟,可敢和俺大战三百合?”
皮绍是管军提辖,不是无能之辈,使得好戟,不过不是方天画戟,而是单月牙戟,在宋军制式武器中的正式名称叫戟刀。
一听郭盛挑衅,大怒:大战三百合?你以为自己是张飞吕布再生?
“毛贼,敢坏本官好事,找死。”
他大吼一声,抡戟就扎。
二人在谷中大战,好在这里宽敞,战马能转得开,能打得痛快。
皮绍一时冲动,被郭盛牵制了。
官兵失了指挥,更不堪一击。被里外猛虎一样的狙击,杀得无头苍蝇般乱窜,越是无序,失去宋军最擅长的军阵优势威能,死得越快。
年少郭盛按武艺和战斗经验只能算二把刀,好在初生牛犊不怕虎,杀到HIGHT处,浑然忘我,有股子拼命的狠劲。
皮绍虽久在军旅,却也没真正打过恶仗,实战经验少,这点和郭盛几乎半斤八两,戟法虽花大钱得到过名家指点,却享乐日久,身子有些亏空,却是比不得虽然尚年少却气血和精神头正足的郭小将,恶战一起,一时气势被郭盛的凶猛压制住,高明些的戟法发挥不出来,连战十几合不胜,挫了锐气,狂气一退,居然开始陷入下风。
郭盛越斗越兴奋,不想马灵嘲笑赵岳提醒的弊端突然出现。
皮绍是巨富盐商家的少爷,是个自诩风流的纨绔子弟,自学了戟刀,也在戟上加了拉风装饰品,却是金钱豹子尾。
两枝戟上各有牵绊的累赘,金钱豹子尾和金钱五色幡突然搅做一团,上面绒绦结住了,急切间如何分拆得开。
二人一惊,都发力猛拽,互不相让,战马打转,一时僵持了。
皮绍的一个家仆侍卫瞅见便宜,催马冲开挡路的盐贩子,拧枪想趁机一下捅死郭盛。
郭盛察觉了,却分不出手抵挡,弃戟手无寸铁,被两骑夹攻更是找死,眼看长枪恶狠狠捅来,只盼能扭身躲避,性命危在旦夕。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剑如电射来,轻易把那家仆侍卫插个对穿。
却是赵岳出手相救。
他和马灵冲开谷口后,杀散附近的官兵,见二腾带队冲过来接战,就没有深入继续追杀。
担心只靠徐谨四人挡不住谷口,有人逃脱,他退回来加强防守。
这一战务必全歼。
走脱一人都将威胁到沧赵苦心经营多年的大局,可能造成致命损失。
若不是蛇腹谷地形便于打歼灭战。赵岳不会下这一战的决心。
另外,抽身也是关注部下和骄傲冲动的愣头青郭盛的安危。
好不容易碰到了帅小郭,可不能让他轻易折在这里,所以呢,危急时刻能及时掷剑远远救下郭盛。
第51节严惩
——感谢小贼兄弟赏赐打气。最近诸事不大顺,有点二乎
若是杨戬干儿子孙子在此,孔彦舟早上去跪舔了,沧赵二爷公子什么的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截船找的就是你麻烦。
只当赵岳不存在。
提刀,挺胸腆肚,他不理船长老年的话,大喝:“本官奏上官严令严查过往船只。来呀,给我搜。”
孔彦舟只是个无赖凶徒,懂得些官场小窍门,却是不懂上层争斗。
他觉得自己披了执法官衣,又奉杨戬这种强势牛叉大人物的命令行事就可为所欲为,对付个没官位的嚣张小衙内不成问题。
不想,甲板上的船员听到搜字,好象听到趣事,反而都笑起来。
船长老年也越发笑容可掬。
被刁难者越恼怒,孔彦舟的快感会越强,越发嚣张凶横,骤然遇到笑场被轻视,他的凶焰气势反而一缩,随即恼羞成怒,凶劲汹涌。
却听船长笑眯眯问:“你想搜到什么呀?”
孔彦舟就一呃。
搜禁品私货?藏匿的罪犯......
貌似以往的任何借口对上封建特权阶层的座船都不好使。
权力的好处就是没理可硬来。
孔彦舟装作没听见,挥刀再喝令。
众军兵硬头皮正要强搜。不想船舱几个门一开,十几个大汉挎刀持弓箭出来,冷笑间张弓待发。
军中制式强弓,森寒的箭头直指着眉头眼睛。
二十几个水兵头皮一麻。
他们虽在两淮当兵,可离京城不是太远,大多听说过沧赵家二公子的事迹凶名。
那可是敢当众殴打京城卫军,让宰相公子倒霉,闯下如此大祸还屁事没有的传奇狠角色。
这样强势凶狠的纨绔子弟别说伤,就是杀几个找事的水兵又怎样?
大宋士大夫权贵等文化人,受世俗观念习惯和传统思维模式所拘,看不懂赵岳的本质是:有本事有理智的疯子——狂人。
看不懂赵岳行事的逻辑。
不大识字的武夫丘八们不会象读书人那样闲得去深邃思考分析总结归纳什么,但仅凭本能就猜测到赵岳敢做出人意料惊世骇俗的事。
这些水兵畏惧对了。
孔彦舟也一惊,但随即就镇定下来。
他的官式思维让他不信赵岳真敢对官军肆意行凶。
就算你强横胆大,别忘了这里是淮河,是杨节度使控制的地盘,不是你沧州老家,也不是你在京时的大哥能庇护你在京城闯祸。
待要逞凶发威,赵岳突然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孔彦舟。
“你就是相州林虑人孔巨济?”
语气平淡无奇,孔彦舟却只觉得心猛然一跳,头皮一紧。
倒不是被知道底细感到威胁吓着了,也不是被上位者的气势所摄,他看到少年那双眼睛极其漆黑幽深,在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妖异光芒。
这小子眼会发光,难道是妖孽不成?
孔彦舟闪过这个念头,提气正胆喝声正是本官,就听赵岳淡淡道:“果然是那个禽兽。”
在船驶近过程中,赵岳锐利的目光把孔彦舟残忍踢杀小娃娃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确定红衣汉子正是吕方,也听清看清了水军的凶恶行径。
从老年那知道了孔的名字,赵岳就想起了这厮的史上丑恶记载。
别人不懂赵岳说的禽兽含义,久随身边伴赵岳成长的闾铁牛清楚。
他知道二爷最恨的是文雅风流掩盖下的懦弱和淫凶这对极致矛盾。遇到禽兽,二爷能不放过,从不放过。
他瞪眼拔刀,却有人比他更快冲上。
袁朗听着钟相货船上凄凉无助的哭声咒骂声,胸中一股英雄火被激得狂燃,对嚣张凶残勇悍过人的孔彦舟,早有心较量收拾。
马灵更是暴脾气,之前就狠不能飞过去杀人。
两好汉喝酒间却是讨论谁出手整治。
考虑到袁朗的家乡情怀和冲顶怒火,马灵自觉已是沧赵老人,主动让步让袁朗表现。
英雄和穷凶极恶之徒有相似一面,胆大,强悍,敢做。
孔彦舟有恃无恐,自觉就算有事,当不了官要被治罪,也可再逃走,大不了弃官,凭一身本事占山为王逍遥快活,不惧。
他见赤面巨汉拎两根古怪兵器,瞪眼大步冲近,其意不善,上船受到的轻蔑嘲弄积成的羞恼顿时化为冲天凶戾,狞笑一声,抡刀就劈。
袁郎怒喝间双挝一架,挝枝夹住钢刀较劲一扭。
钢刀受不住暴然强力,包钢锋刃碎裂,刀面只是铁质,弯曲变形。
孔彦舟单手吃不住劲,钢刀脱手,稍惊骇间,袁朗双挝已凶猛落下,正击在孔彦舟持刀右手前臂。
清晰的骨折声中,前臂夸张地扭曲,下侧骨头渣都露了出来。
孔彦舟凶悍异常,神经强悍,在如此打击疼痛中居然还不忘飞脚猛踢,却被这些日子跟赵岳学到不少近身短打的袁朗飞脚踢开。
两船员扑上来一左一右合力按倒孔彦舟。
孔彦舟断臂再受无情扭动,在巨痛中狂叫:“赵岳小畜生,草你八辈....有胆子你就杀了本官,否则爷爷和你不死不休。”
闾蛮子嗔目大喝:“禽兽也配威胁二爷。”
少年时的遭遇让他最恨比土匪还凶残的官军,最受不得这种刺激。
敢辱骂二爷?
他顿时杀性大发。
冲步上前,刀光一闪,挑断孔彦舟左腕手筋,铁鞋一脚狠狠跺在断臂处,骨碎筋裂,血肉糜烂,彻底断了复原希望。
史上无耻凶横叛贼骁将,帮金兵攻城夺地杀了无数汉人的金龙虎卫上将,象历史无情的嘲弄般,瞬间被女真人闾铁牛整成了废人。
闾蛮子的凶狠不止如此。
二爷骂了禽兽,这一点还没解决呢。
他一脚踹得孔巨济翻身向上,钢刀一闪,划开孔彦舟腰带,挑裂裤子向下腹处一划,把孔彦舟的是非根切断。
孔彦舟再穷凶极恶也抗不住如此折磨,惨嘶一声痛昏过去。
闾蛮子又一刀割掉吐露的舌头,抓起他虎吼一声甩手丢进了滚滚淮河,大刀一指那些吓蒙的水军,如雷大吼:“草菅人命,强抢军需物资,公然行刺俺们公子,你们不知军法五十四斩,铁牛教你。”
当啷啷,扑通。
登船水军吓得面无人色,丢了兵器,瞬间跪了一片。
“爷爷饶命啊.....”
“好汉爷爷,不是俺们,俺们不敢呐.....”
乱纷纷喊着,生恐滴血的钢刀下一瞬间就劈在自己身上。
赵岳看到此景,心中的失望怒火更炽。
就是这鸟样。
欺负弱者自己人个个是好汉,一遇强者和外敌就成了狗屎。
“拿下,杖脊百计。敢叫痛,一声加十杖,打死为止。”
第55节狂人的行为,看不懂
————再次感谢小贼兄弟恩赏。
向诸君汇报一下,征台几章完就转入新阶段,水浒主要人物纷纷登场,各展风采。老蓝水平不足,但极力想写好这部分
赵岳不理这发呆蠢猪,回身扫视围观者,大喝道:“本公子是沧州赵岳,文成侯弟弟。今天特来好意拜访大太监杨戬。”
那军官一愣:这小儿怎么又这么说?什么意思?
以他的见识和智商哪瞧得出赵岳故意宣扬身份的深意。
只是辱及他靠着捞钱升官耍淫威的上官,比辱及他祖宗更甚。
军官冲动下戟指上前,怒喝一声:“大胆!”
赵岳呵呵笑道:“怎么就大胆了?难道杨戬不是老太监?”
“你这狗厮去问问你主子,他敢说自己不是太监?”
声音转厉:“若他不是太监,敢混在皇宫大内这么多年,本公子这就冲进去杀了他,一正皇家名节威严。”
围观者哄堂大笑。
众所周知的铁打事实,任你舌灿莲花,又能怎么分辨?
那军官的脸顿时憋得发紫,无言以对。
赵岳却突然暴起发难,狠狠一鞭抽在军官脸上,怒声喝道:“好狗才,本公子好意来拜访节度使,你个贱夫居然敢擅自阻拦?不代你主子教训你知道怎么做人,你岂不会丢尽你主子的脸?”
“罢罢,从你这狗才就能看出杨戬不是个东西。不见也罢。”
军官惨叫一声,捂着巨痛的脸,鲜血从手指间转瞬涌出。
动手了。小儿先动手了。他居然敢在节帅府前动手?
好深的口子!好痛!
老子一定设法在你身上也开几条口子,更深,更痛。
混乱的念头闪烁间,拔刀,招呼军丁一起上前拿人,却听赵岳冷笑道:“本公子杀你们不过是杀只鸡。想自己找死,只管上前。”
军官瞅见按刀柄满眼杀机正盼着他上前的闾铁牛,硬没敢冲上。
孔彦舟的本事比他强多了,却栽得那么惨,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谁知是不是就折在这个凶汉手里。
这沧赵小儿又不傻,到这闹事岂能不带最厉害的护卫?周围也应该有他的人吧?这简直是个疯子,敢上门骂节帅,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俺不能杀他。他却绝对敢杀了俺。
这个险不能冒。
赵岳根本不把这种只会欺负弱者的无胆恶狗当回事。
他扫视端枪跃跃欲试的府门军,冷笑道:“狗才,回去告诉你主子,大宋是和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和没卵子的阉货。劝他不要做祸害百姓祸害大宋江山的畜生。否则必招来灭门大祸。”
有围观者听到,不禁高喝声:“说得好。”
随即醒悟过来,赶忙捂嘴脸缩进人群跑走了。
杨戬的贪婪凶残变态,仅仅一年,两淮百姓就领教了。再留下看热闹,只怕遭到迁怒无辜成出气筒替罪羊,搞不好连性命都不保。
围观者也随即散了,走得恋恋不舍。走得感叹不已。
看看,看看,你听听,还得是沧赵子弟浑身正气,一身是胆。连名声不好的小霸王都能心体百姓,可见沧赵家风之正。
那些坐在酒楼等地方偷摸观瞧的,有的惊骇赵岳的强横嚣张,当真够疯狂。有的羡慕赵岳靠山够硬,有恃无恐。有的寻思这沧赵和杨戬到底多大仇,以致沧赵二公子不顾斯文体面直接骂上门。
大宋读书人社会地位极高,百年形成的风气,敢说敢骂时政。
有读书人点头赞道:“说得好。咱大宋是读书人的天下,如今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让个没卵子的在此做威做福。真是有辱朝廷脸面。”
赵岳盯着那军官冷笑:“杨戬想试试俺家到底有几斤几两,本公子不辞劳苦老远来送上门了。你这狗奴才如此忠心维护,何不奋勇当先试试自己的脖子是不是比孔彦舟的硬?”
那军官只后悔自己倒霉接了这烫手差事,这会不知怎么办才好。
赵岳扬声大喝:“试试看到底我大哥对大宋分量重,还是一个快老死的阉人分量重。试试看抓我谁先死,谁家先灭门。”
这一喝,自信满满,气贯苍穹,声如穿云雷鸣。
那军官和府门兵不禁惊骇后退。
府中杨戬也听得清楚,脸瞬间变成猪肝色,只感头一阵阵眩晕。
杜充阴声挑火:“本府早说过,对沧赵小儿就不能放纵,该下狠手整治就得下狠手。否则他怎知天高地厚虎须摸不得?”
杨戬被挑拨得越发恼怒,嘶声怒喝:“小儿敢如此放肆,不杀他,本帅以后如何见人?”
幕僚也惊骇不已。
落单还敢在别人家的地盘肆意挑衅。这个沧赵小儿莫非疯了不成?
“节帅勿急,小儿既然诚心找死,自是要成全他,却不可在府前动手。且放他离开。安排好手跟上,待到的无人处杀了,毁尸灭迹。死无对证,看赵公廉又能如何?”
事到如今,他只能这么圆了。
心里却打定主意,只要杨戬派人刺杀赵岳,他脱身后立即收拾行囊逃走,从此隐名埋姓小心过活,直到风波被遗忘。
至于杨戬,刺杀成不成都一样下场,即使没被铁了心的赵家联手一些强权者以各种罪名弄倒整死,也必会失势倒霉。
大人物不可一日无权。
官场冷酷,最是逢高踩低。谁一旦失势,立即就是墙倒众人推。
到那时,别说是赵公廉梁师成这等级别的,就是个末流小官也能参死昔日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大人物以前正眼不稀得瞧的当狗一样存在的区区小吏也会猖狂整治得他一家生不如死,只恨自己当初为何要踏上仕途。
最可怕的是,你敢玩阴狠的,人家不比你差什么,甚至优势更大,有何不敢对你和你的家族下死手?
辽军都挡不住,杨戬家凭什么能挡住沧赵的武力报复?
刺杀一起,杨戬整个家族,命已悬在半空,只等沧赵派人来勾魂。
继续留在这,必定早晚跟着陪葬。
如此,咱也捞不少了,就不陪你玩了,各走各的路吧。
军官听到传信蔫蔫退走了,知道自己无能没处理好此事,导致杨戬丢脸更甚,仕途是从此暗淡无光,不被迁怒受到重罚已是烧了高香。
府门军兵又恢复了威武雕像样。
赵岳本质不是权衡轻重的政客,此举是水军肆意的残暴行为刺激成的盛怒冲动,并没有深意,堵门纯是为狠狠恶心杨戬。
一个老得快死的内宫排第三的太监,你有什么资格挑战俺家?
玩什么,俺和俺家也不比你差。
膨胀得觉得两淮,你是天?
我就上门挑衅你,羞辱你,你能怎地?
他已长大,武艺渐成,此时很有师傅当初大喝的那声心态:谁能挡住我?
达到目的,杨戬缩了,没时间耗着,他圈马离开了。
出城不久,闾蛮子道:“二爷,咱们被盯上了。”
赵岳一笑:“不过是些提前送死的角色。引到无人处宰了就是。”
第63节南征(1)
傍晚时分,赵岳看到从战舰归来的萧嘉穗一身水军盔甲,精神饱满,就知道他已经融入新集体投身其中。
“二公子,穗在这找到感觉找到了激情,直恨不能今天就让世界转变。让我大汉民族都尝到新生活的滋味。”
萧嘉穗并不是多话的人,眼前却兴奋地滔滔不绝。
赵岳被他的激情感染,笑道:“那咱们明天就开始大干。”
“对,大干,狠狠地干。”
萧嘉穗捏着拳头挥舞了一下,“淡水今天就可补充完毕。”
把许贯中找了来,三人商议了新将领的安排,讨论了作战方案。
睡觉的时候,赵岳回到自己的军帐,果然看到小妖在。
他让小家伙先睡,自己开始完成每天的基本功。
不想小妖在旁边一板一眼地也在练习,而且很在状态。
她开始只是好奇和想讨好赵岳,跟着比划。
赵岳也没在意,师傅却一次随口说小姑娘身体素质好,聪明过人,精神能高度专注,适合练本门绝学,可惜是个女娃娃。赵岳顿时起意。
倒不是想培养个女高手。
在赵岳看来,冷兵器战争,女人还是远离的好。
基本功的妙处在于增强体质,提升精力,延长寿命。
赵岳恨不能亲人朋友都能练习,总感遗憾,小妖适合,哪会不教。
练完后,赵岳惊喜地打量小家伙:“小妖,你练成了?”
小家伙点头,圆润起来的小脸上露出正常孩子应该有的得意。
她表现这个,就是让赵岳高兴,也能更喜欢她。
...........
大帐中,赵信、赵越、成贵、瞿源、乔正、谢福、施威,杨烈;邓天保;王大寿、史进、马灵、武能、徐谨、邓飞、薛永、王定六、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腾戣、腾戡、袁朗、盛本、曹洪、三阮、真祥麟、真大义、张顺、张横、申勃儿、费保、卜青、倪云、狄成等新旧好汉及水陆两军各舰主要将官正在闲聊。
只听得门口侍卫报:“二公子、军师到。”
片刻,赵岳和许贯中、萧嘉穗走了进来。
诸将哗一声站起来,立正,等三人到位,一齐向主位行现代军礼,洪声问候:“大帅。”
赵岳回礼,看到浙江四龙脸眼神闪烁,不敢正视自己,知道四将是投靠了大哥,对自己胆怯,就特意对他们友善一笑。
沧赵是标准的政治集团,不是以草寇形式存在需要以义气团结的势力。人是现实的,在政治上不能要求都象李俊三阮张顺那样义气为先。
浙江四龙是海军元老,多有战功,忠心无疑,不攀比赵信赵越刘武,但近年随着梁山好汉的加入,赵岳又是有意平衡,他们的权力不断被削弱,地位受到挑战,自然而然会找个有力支持的后台保证前途。
大哥无疑是最佳选择。
赵岳不反对,甚至不反感他们这么做。
四龙的选择很正常。有了海军四将,大哥的心也能安稳些。
浙江四龙领会了赵岳笑的意思,心顿时一松,脸却有点儿红了。
都说人只敬畏神秘,熟则不逊。
他们是集团老人,却越是了解赵岳就越是敬畏。
“诸位,今天咱们集团又多了位军师。”
向萧嘉穗方向示意,“这位是萧嘉穗萧大官人。在座诸位绝大多数想必已经见识过他的高强本领、做事能力和磊落品格,集团有这样的大才加入,实为大幸,此次任前军军师,与我分别坐镇三阮二张两军。许军师是此次南征的总军师,因有民壮需要押管,且统领后军。”
一按手,“都坐吧。”
众将哗一声坐下。
赵岳不费话,接着宣布新将领暂时的任命。
樊瑞、袁朗等都分到各舰担任陆军实习指挥,增强近战时猛将对抗实力。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高青,瘦脸熊狄成,两两一组,分到三阮、二张所部担任副手兼实习海军陆战队主官。
二腾手下私盐贩子都会水,除了几个心腹应二腾要求留在身边当助手,其他已编到海军中。为方便新将领尽快熟悉情况,能迅速展开工作,赵岳把袁朗等熟悉的侍卫安排当其助手。
接着就宣布作战方案。
挂起南海区域地图,赵岳指着福建海坛岛、又指指澳门香港。
“据侦察,这两处都盘踞着李横众多部下,两股海盗负责层层封锁海运,控制南方海上贸易,抢掠大陆,实力不弱。我们征流求,先要打海坛岛,一为抢船,上岛补充淡水。二为尽可能收服这些水上强者。三为摸清李横的老底,制定下一步作战方案。”
“船,我们有更好的技术,也有实力建造,但缺的是时间。占领流求后紧接着就是大量移民。我们需要海盗的大船及时补充运力。”
“特殊时期不能对人求全责备。海盗是可恶,但很多是官府或李横强抢去后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走上这条**。他们绝大多数是汉人,除了性如禽兽罪恶累累死心塌地效忠李横的必杀,其他没战死的收服整编,可增强咱们攻掠南海诸岛的实力。咱们海军是强,但要征服南海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这些熟悉南海又有作战经验的人加入进来。”
“濠镜澳这一带的海盗不在咱们进攻的顺路上,暂且放一放。”
“现在诸将回去就位,在南下路上熟悉岗位,动员将士们进入战时状态。一小时后出发。散会。”
母亲坚决不回去。赵岳无奈只得陪着上了张顺的战舰,安排好住处,命令陆闾二卫配合女侍卫长罗青奴加强保护。
已渐渐喜欢新身份看到前途的王念经、李文舜,虽仍不知毒药真相,却不再担心被抛弃惨死,心定下来,暂时充当赵岳的近卫。
热闹了半个月的普陀岛转眼空无一人,恢复到更平静。
赵岳站在舰首,眺望波澜壮阔的大海,默默祈祷别遇台风海啸。
在这个落后时代,没有卫星通信导航、天气预报、地震预测,没有抗得住大风大浪的铁甲巨舰,在喜怒无常的茫茫大海上长时间航行作战,无疑一场豪赌。
一路靠近大陆南航,没遇到一艘朝廷的水军巡逻舰。
不是这些水军变好了,不再出来当披着官衣的海盗发横财,而是被越来越猖獗的真正海盗杀怕了不敢出来。
由此也能侧面证明李横部下武器装备不次于宋军,确实强悍。
倒是意外遇到好几批回来或出发的海贸船队,看样子不狼狈,似乎没有海盗封锁出没,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些船队发现了秘密,自然不能放过,全部俘虏了。
一问,赵岳才知道李横现在开国称王,觉得身份不一样了,改了以往一味抢掠杀戮肆意破坏海商的海盗风格,为了持久财路和稍长远的收益,变为海上官府一样强制“纳税”。
在海盗更凶残地对待偷行者,却“言而有信善待”老实纳税海商后,大宋海商们为了能继续拥有巨大海贸利益,纷纷按横海魔王的要求,以流求岛不生产却需要的各种商品和钱财交过路费、保护费。
更有靠山硬势力强大的海商为少交过路费、保护费,积极勾结李横,利用家中的官方优势,提供官府情报,更暗中以绑架哄骗等各种手段贩卖大宋人口,当然贩卖的是读书人、工匠等有特长的人才。
普通人,李横让部下寻机沿海岸随便抢就是了,岂会“花钱”买。
第64节南征(2)
海坛岛,是中国第五大岛,面积近270平方公里,西面是海峡,隔开福建大陆,宽约5公里,东,北和西面是台湾海峡,最近与新竹港相距仅68海里,是大陆距台最近处,此时称海山岛,属宋福清县,在仁宗神宗年间因海贸和造船业带动起来,吸引来人口,岛上居民是汉与侗瑶白土等多个少数民族混杂,兴盛时曾有数万人,如今早都被或杀或强掠到流求,只剩下海盗和部分奴隶盘踞。
这里太适合势力强大的海盗当窝点。
南亚热带季风气候方便海上行事。
岛面积不大不小足够施展,有足够的盘踞海上最要紧的淡水,地貌以丘陵平原为主,有足够的田种粮种菜,方便牲畜饲养,渔业丰富。
位置太方便抢掠大陆封锁南航,有天然避风港,朝廷还不重视。且岛上山林广布,与海蚀岩石交错,地形复杂,算得上易守难攻。
万一不敌逃走,有难封的狭长曲折海岸线,周围全是海,更方便。
此地海盗猖獗,一次次侵犯了当地豪门财阀官僚集团利益,曾激怒官府派军围剿,却充分暴露大宋统治者的尿性。
第一次自大骄横,轻敌惨败,几乎全军覆没,主将被活活淹死,无非是给海盗增添战船物资装备和人员,让海盗势力更强,气焰更嚣张。
再战就是懦弱无耻。
将怕死,畏缩不前,私心观望,不管战前布置的战术配合,不顾兄弟部队死活,兵无胆或不愿卖命,将不前就不肯奋勇厮杀,望风即溃。
这一战,敢冲上去的少数将领和义士当场战死。
观望的退得快,不但保住命,还把战败责任推到战死者身上。
官府向朝廷谎报战功以弥补损失。结果战死者有罪。观望者无过有功,不但继续享受权力,甚至升官,还能捞朝廷拨的造船及军资钱财。
再打就没勇气来了。
部下将士们心寒,更无人愿意参战。
海坛岛海盗轻易站稳脚跟,肆无忌惮横行这一带沿海。
盘踞海坛岛总头子,也是东海总头目名叫刹称金,是李横从北方带过来的老弟兄之一,在三十六金刚中排第六,得封镇海大将军,能在危险的海盗生涯中当首领生存十多年,自然骁勇过人,凶残狡诈。
这会儿,他和部下有结拜之谊的心腹老弟兄,取了汉名的十金刚沈荣、十二金刚庆洪正搂着抢来的女人喝酒快活。
另一巨头,副总头目李九也在喝酒,却既无女人也郁闷不乐。
他姓李,不到三十岁,在金刚序列中高排第九,却和李横没亲戚关系,也不是李横北方来的老班底。
他是珠江人,平民大族出身,生得雄壮,武艺水性了得,早年因结亲方攀附富绅毁亲献女做妾,想和女私奔,不想女也是眼里只有金银富贵的,以往崇拜爱慕他,现在则是**裸鄙视,出言轻漫侮辱。
怒,杀女及其父。
又连夜和结拜兄弟罗恩、杨济刚及一向追随的本家和义气渔民兄弟等二十几人潜入富绅家,杀满门,尽掠钱财乘船逃走,很快不得不当海盗,广招沿海苦民,势力迅速壮大,后被李横抢了地盘船只强收。
有意思的是,他本名也叫李横,只是杀人潜逃后按家族排序改称李九。罗恩改称罗心,如今是十一金刚,又称罗十一。杨济刚改称杨三水,现在是杨二十二。
当初追随的七个本家兄弟,在当初官府追捕和当海盗的抢掠或冲突战中多战死,如今只剩下李仇和尚年少的李盟。
李横在李横手下,凭本事和部下势力挤进李横旧部,仍被排第九。
老弟兄有人觉得这是巧合,甚至是荣耀。
李九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嘲讽,本名从不用,也不许老弟兄提。
现代人无法想像古代人对读书人的尊重、对识字的渴求。
得拼音字典之利,有沧赵十几年以各种方式免费提供推广字典,赵公廉在中央时鼓动皇帝行此利国利民利名仁政,各地官府倡导是政绩考核的重指标之一,百姓识字的积极性又极高,宋人如今识字率很高。
李九就是受益者,不但识字,也断断续续读过些书。
他是个有思想有一定见识的勇猛海盗,不象当初的其他海盗东一榔头西一锤只凭凶残和运气,所以能脱颖而出,称霸海上一方。
人生烦恼识字起。
李九有知识,有思想,也多了烦恼。
早年在逃亡中连连痛失兄弟,他反思自己为情一怒杀人,走上**不归路是不是不值得不应该。
区区一个虚荣贱人而已,有什么舍不得?
社会就是这样等级森严,有的人就是这样势力,有什么好怒的?
当海盗远比占山为王凶险刺激豪迈威风,自由自在。
一部不知引起多少热血沸腾和向往。可证其魅力。
李横喜欢干这个,当年纵横海上,抢掠的都是豪门巨贾的财富,从不动贫苦渔民,有时还慷慨相助,自认为是劫富济贫的好汉之举。
等看清大宋官府日益**,豪门富绅日益贪婪凶残,江南百姓越来越困苦不堪,他又觉得自己没走错路,才能带弟兄们过得自在快活。
那女人和强霸富绅该杀。只是可惜了死的兄弟。
但被李横击败强收后,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横海魔王之名没半点虚的,赫赫凶名当真是可止江南小儿夜啼。
他领导的才是真正的海盗,无法无天,肆意而为,凶残酷毒,烧杀**掳掠无所不为。
李九不适应也只能服从。
这不是他最难受不能忍的。
杀人多了,渐渐就麻木习惯了。谁分得清谁好谁坏,谁该死,谁不该死?
海盗又不是侠义组织,不是官府。**就是**。
况且李横为大家找到了可永久居住之地,在那个属于海盗的独立王国,走**的这些苦难兄弟可安家娶妻生子,甚至建功得富贵和善终。
问题在他本事大,势力强又不是嫡系心腹。
好比明末闯王李自成与大将李岩的关系,李横对这个有独立思想,还讲点人性仁义的昔日海盗王深有戒心,对李九既用又打压。
他说:咱们现在和宋是国与国敌对关系,好比西夏与宋,所为是国家间的利益之争,与道德仁义无关,两国交锋只讲胜负岂能讲仁慈。
派李九系充当抢掠大宋的先锋,又派亲信刹称金等领导压制看管。
刹称金、沈荣、庆洪改汉名,习汉俗,说汉话,骨子里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蛮子,沐猴而冠的野人,粗鄙勇武凶残,又自恃心腹地位奉命而为,暗中收买拉拢了李九不少部下,对李九及亲信不再客气。
第65节南征(3)
李盟怒气冲冲走进来,死握刀柄委屈地叫声:“九哥。”
李九在半醉中抬头看到弟弟左右脸上青紫的巴掌印,不禁惊怒喝问:“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你?”
“李二十五。”
“他挑衅,打不过我,反说我目无尊上,让手下抓我惩罚,我和弟兄反抗。刘成大哥阻止,说不要给你招祸。他一耽误,弟兄们被打倒,包括我都被打。我这是轻的。小苗反抗得凶,腿都被故意打断了。”
李九大怒,起身喝令傻子乌大牛:“拿我刀来。”
又喝令侍卫长:“找杨三、李仇招集弟兄们,找刹称金算账。”
那刘成这时进来了,连忙阻止劝道:“大哥,要忍啊。”
李九一脚踢开刘成,大喝:“平常受点气也就罢了。敢欺我弟弟,打伤我生死兄弟,不杀李二十五,誓不为人。”
刘成扑通跪下,苦苦劝道:“当家的,如今我们势弱,整个南海都是李横的。我们无处可去。你硬要翻脸。痛快是痛快了。只怕当家的和弟兄们吃亏是小,没有退路,性命堪忧。”
李九长叹一声,冷声道:“刘成,你当我真不知你早已背叛我?”
刘成一惊,暗暗握刀柄准备随时反抗,却还想狡辩。
李九打断道:“你是随我一起出来的老兄弟,多年出生入死,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自问也从未亏待。知你背叛,你可知我多心痛?”
事已至此,刘成也不再装。
他手按刀柄起身,不屑地看看双眼冒火的李盟,反问李九:“你既早知,怎么不早揭露?怎么还一直放我在身边?”
李九见他这模样,知道此人已铁了心背叛到底,摇头道:“当年一起出来的老弟兄如今还剩下几人?”
“我珍惜这份情义,盼着你是一时糊涂心动,会回头。
就算不回头,大家都为一主效力,你跟我,还是跟刹称金,也算是你的自由。我可以理解容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应该在背叛了,还假装好人,继续在我这边当首领,却为刹称金出力一次次煽动谋害我的弟兄,,再假仁假义要我忍,削弱我威望,让弟兄们看到我窝囊,失望丧失信心。远的不说。这次若不是你吃里爬外牵制,就李二十五那群东西,弟兄们岂会轻易栽这跟头?”
刘成冷笑一声:“你怪我不义?”
“若不是你不识时务,不肯忠心追随大王,凭咱们弟兄的势力,岂会落得事事苦累险在前,样样好处在后?”
李九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耽误了弟兄的前途。你反而是为弟兄们好,在一心为他们挣好处谋划出路?”
刘成一昂头,自信道:“当然。”
李九嘿嘿声,“你手下的弟兄跟你背叛了,好处呢?前程呢?”
一指刘成的脸:“你不过是刹称金的一条狗。自己当狗专咬自己人,还想让我的所有弟兄跟你一样?
想拿弟兄们的性命血汗铺你前程,爷爷我不答应。”
刘成心一横突然暴起发难,拔刀狠狠砍向赤手空拳的李九。
若能出其不意杀了李九,李九系群龙无首,配合刹称金,说不定能一举收服。我就成了刘九。此险值得冒,此功值得拼。
他谋算很久了,只是一直没胆子干。
现在露馅了,李盟本事不错,却年少不是对手,不足为虑。李九醉了,十成本事发挥不出三成,身边只有个可当不存在的傻大个。
李九不知道一个道理:背叛者极少有能真正回头的,突破了信念底线,心中再无约束,背叛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时回头,随时会再叛,且为向新主表忠心,掩丑恶,对往日自己人最无情,祸害最狠。
李九揭穿刘成,见其不回头,也只是赶他走,顾念多年情义没想杀掉,想不到刘成会无情无义到这种程度,又半醉,一时竟然呆了。
只听噗哧刀入体声。
刘成愕然扭头盯着傻子乌大牛。
“你,你这傻子怎么会杀”
随即痛苦呃一声。他左肋下中刀,身体几乎被捅穿。
傻子丝毫不理睬他说什么,怒吼着:“坏人,砍死你。砍死你,砍死......”
挥李九沉重的大刀一味乱剁乱砍刘成。
冲上来的李盟呼,长出口气,抹了把冷汗,见刘成已经不成人形,连忙拦着发疯的傻子安慰道:“好了,大牛。坏人死了。”
李九惊出一身冷汗,酒全醒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因对死的一个普通部下的承诺而收养在身边的那人的傻子弟弟居然有救他命的一天。
夸奖傻子几句,奖励好吃的,让他好好待在家。李九清理了刘成的侍卫,让部下埋了尸体,利用内中眼线轻易清除叛逆骨干,收服刘成部下,和弟兄们找刹称金算账讨公道去了。
大海上。
沧赵舰队乘东北风浩浩荡荡扑向海坛岛。
赵岳屹立船头,雄视苍穹大海。
科学家很难和血腥战场联系起来。在如今的赵岳身上不是问题。
科学思维和战场厮杀之间的转换流畅自如,没有任何困难。
他认为科学也是个厮杀世界,闭上眼进入科学世界,看到的是各种科学规则在搏斗较量,最终在某种最强大规则下达到某种平衡。因此世界才存在。睁开眼睛面对现实,看到的也是博弈,最终也会达到平衡。
爱因斯坦的统一场论最终没完成,存在某种方向或者理论高度上的错误,至少是不足,只是前世科技界没找到新突破。
他在做人世的争斗,有平衡世界的办法,渴望在科技世界也能找到最高平衡规则,渴望回到原来的世界。
“报,我部哨探快船传来鹰信,右前方约五里外有三艘东西向巡航的海盗船,俱为三千料大船,人员应至少有六七百。航速约三节。”
赵岳点头,让通讯兵下去,自己不精海战,让张顺决定。
张顺娴熟地以旗语向所部发出命令。
旗舰左右诸舰长看到命令,立即计算好,调整航向航速包抄过去。
接近,舰长们能从望远镜中清晰看到敌舰,再次调整航向。海盗船上的瞭望员凭肉眼只看到远方微不足道的黑点,当是海浪不以为意。
等他们发现是巨大舰队时,想调整航向逃走已经晚了。
这只海盗巡航舰队主将是李二十一,副将正是罗恩罗十一。对李九部下来说,将领排名是无用的,凡出海必定是刹称金等的亲信为首。
李二十一盯着迅速逼近的舰队,惊骇道:“这是哪里的水军?”
罗恩也紧张起来,努力看对方的标志旗帜,模糊是个渗人骷髅头,下面似乎还交叉有骨头。
寻找标志主将身份的旗帜,却只看到个在海风中飞舞的鲜艳红旗,字号等什么也没有。
搞不清来路。
对方战舰巨大,却速度很快,这观察的工夫又接近不少。
跑是跑不及了,看对方架势,这是想一网成擒啊。
只有沧赵才有这么大的船。肯定是他们今年下南洋的舰队。李二十一只觉得头皮发麻,喊声:“传令速避,赶快准备旋风炮。快,快。”
海盗们一边调整风帆,一边慌慌张张把八牛弩弓箭等准备好。底舱的水手则拼命划船。
双方再接近,不到千米了。
张挂红旗的巨舰上突然响起个巨大的声音。
一年轻海军参谋举着电喇叭喊:“海盗们注意了。不管你们是哪股势力,我命令你们立即停止逃窜,老实投降。敢反抗者死路一条。”
第66节南征(4)
两头包抄的战舰已就位,横挡在那里,多发床弩升起,沿舰舷排开,一架架迅速装好,森森弩枪对准海盗。
李二十一多次吃过远程床弩大亏,顿时确定果真是沧赵船队,放眼处全是战舰,尽管只有几艘上来围攻,其它继续南航,却杀机铺天盖地,远处还有密密麻麻黑点,想必也是战船,他不禁胆战心惊。
以往都是以武装货运船为主,可没有这么多战舰。
他们兴师动众这是要干吗?
难道是想一举消灭我们,清理出南海航道?
另一船上的海贼,金刚李二十三眼看凭自己的航速逃不走,被凝固气氛压得凶性暴发,声嘶力竭喝令进攻。要杀出一条血路。
部下海盗本能反应。
顿时一阵牙酸的声音,旋风炮和八牛弩发射。
十几块石头和二十几枝弩枪呼啸飞出,却因还相隔太远,射程不足,飞出几百米,纷纷落入大海。
但也有几个勉强落到船头,损坏了一处床弩的防护小屋,砸得甲板丁当一阵响。
这艘战舰上的指挥是船火儿张横。
昔日浔阳江上小毛贼如今已成长为有文精武的海战指挥官。
张横站在指挥塔上向下瞅瞅铺着防滑钢板的甲板上砸出的几个不明显的坑洼,也没部下伤亡,却仍心疼地怒哼一声。
他这艘战舰尽管船体主用料仍是木头,却是向铁舰探索的试验船,龙骨是防腐特种钢,船体主支架也是,采用后世的多密封舱结构,更能抗击风浪。船厂造了多艘,经验不足,多失败,合格的没多少。
能分到一艘,这对酷爱航海的张横何其珍贵,自然爱惜得不得了。
嘀咕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损俺心爱的婆娘?”
战刀一指那艘敌舰,“来呀,瞄准了,把那狗贼给俺干掉。”
一架位置最合适的床弩迅速调整射击方向,主操作手从望远镜中看准李二十三,感受一下海风强度和方向,大致计算较准好射击角度,副操作手狠狠一锤砸下机括。
李二十三正呼喝部下再打,突然看到数条黑线扑来,惊叫一声不好,急忙举盾趴下,耳听得亲兵惨叫和嘭嘭声,正庆幸避得快,不想一条弩枪飞得低,射穿舰首船帮,碰巧正对他顶门扎入,直插到屁股。
旁边侥幸未死的副将看到李二十三屁眼冒出一截枪头,鲜血喷涌,“呃的娘,这样也能射中?”惊得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赵岳船上的参谋再次严厉喝令投降。
李二十一是李横老班底的悍匪,海战经验丰富,哪里肯听。
他觉得象以往那样凭远程武器逼对手不能靠近,就能冲出包围逃脱,喝令准备攻击,同时隐蔽地向副将何奎使个眼色。
何奎会意,突然挥刀向李二十一另一侧的罗恩的脖子狠狠砍去。
罗恩却似乎早有防备,冷笑声中战刀反手先已捅入何奎肚腹,较劲一拉。何奎痛叫一声,肚子开裂,肠子和鲜血流出。
李二十一想借此机除掉李九最重要弟兄的盘算落空,挥刀砍向罗恩,倒打一耙大喝:“罗恩,你敢背叛老九通敌造反?”
罗恩不屑挡开这一刀,大喝:“老弟兄们,刹称金早想害九哥,是他不义在先。恶狗李二十一不给咱们活路。不反抗就是冤死。”
双方都有亲信侍卫,各向其主,怒骂间混战在一起。
这艘船上的海盗骤然见此惊变,尽管不知谁是谁非,却绝大多数是李二十一部下,怔了片刻后,在各头目带领下,附近的开始蜂拥而上,乱刀乱叉围攻罗恩。另一部分则砍向罗恩部下。
李二十一早有预谋,打算挺好。
出其不意除掉罗恩和心腹侍卫,扣上罪名,以李横凶威,加上李九部下对前途命运的顾虑,加外敌当前,他以此船可以轻易镇住场子,只是没想到偷袭失败,没能一击杀掉罗恩,陷入内外皆敌的最糟糕境地。
其它两船绝大多数是李九部下,只主副官带些部下是刹称金部。
出海做事和苦活,刹称金自然优先让李九部下顶上。
罗恩不死,李九部下有主心骨,本就是桀骜不驯的凶悍海盗,久积的不平和愤怒一暴发,哪管日后,轰然纷纷杀向非自己人。
敌舰上突然自相残杀,似是闹内哄。沧赵将士有点儿傻眼。
张顺举着望远镜,眼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真杀,纳闷:咋回事?
俺正准备下令进攻呢。
但随即就做出最正确反应,挥旗下令趁机靠上敌舰。
赵岳耳灵眼尖,搞明白点内情,抢过喇叭喊:“罗恩将军,罗恩将军,坚持住,俺们来接应你。”
这一喊让李二十一部下更信罗恩叛变通敌,却也让罗恩和李九部看到退路希望,越发铁了心奋勇冲杀。
另两船是一边倒的屠杀。李九部完全占据优势。只剩下几个受伤贼将聚一起凭强悍武艺在拼死反抗。
罗恩这边却是岌岌可危。
他虽勇悍过人,却人手太少,战到现在身边人所剩无几,自己也多处受伤,只得带部下缩在一角,背靠船板勉强支撑。
此船的海盗腾出手,纷纷跑去以旋风炮八牛弩反击,结果遭到多发床弩暴射,死伤片片,惊骇迟疑,一时能发出的攻击力有限。
赵岳眼见两船还相距一百七八十米,只怕不能及时救罗恩,一急从床弩上抓起一根弩枪,单膀较劲,做了个投标枪动作。
弩枪如电呼啸飞跃大海。
在众人惊愕注视下,居然正正插中急疯大吼指挥的李二十一。
将士们轰然喝彩。
“公子神力。“
“公子神威。”
在风浪起伏的海上,即使是火炮这种现代远程武器的准头也只是大约摸,说打哪,能不能打中,运气成分较多。还得靠炮火覆盖。
赵岳自然明白这个,听到欢呼称赞,不禁也笑了。
运气好也是本事不是?
李二十一轰然倒下,致死眼里闪着难以置信,不甘,也有后悔。
他知道沧赵床弩厉害,但相信对手顾虑误伤罗恩,不会对这片攻击。谁知居然有人仅凭手劲就能这么远准确射死他。
不该急于求成冒险选这时机杀罗恩呀!
何奎死了。李二十一再死。海盗们失去首领,顿时惊骇失神。
罗恩趁机奋力反击一阵,带残存部下退入一船舱打防守。
终于两船接近在十几米,开始转舵并向而行。
赵岳拔剑在手,跳上船舷,双脚猛蹬,险险跃上敌舰,大吼一声:“你们被包围了。降者生,抗者死。”
围攻的海盗愕然回头。
几个杀红眼的海盗见赵岳只一人,狞笑着扑上来,却被转瞬杀死。
赵岳清楚:到现在还在追杀罗恩的必定是李横的死忠,下手无情,双剑纵横,冲进海盗群,所过处躺倒一片,惊得海盗仓皇退避。
罗恩在船舱门口看得清楚,惊骇来人的神勇,也被鼓舞,大吼一声,不顾一身伤,也杀了出来。
马灵持戟跳了过来,虎吼一声,大戟展开一片片杀死杀退.......
第67节南征(5)
“多谢公子救命大恩。”
罗恩忍着一身伤痛跪拜在甲板上。他的部下也跪倒一片。
赵岳连忙扶起,“罗将军且少忙客套。治伤要紧。”
船上军医上前熟练检查后,夸了声:“好身手,要害无一伤到。”
然后清洗上药包扎。不多时就整治完毕。
军医官笑道:“好汉子,过不几日,俺保你又能生龙活虎。”
随即又忙着和其他军医救治其他海盗。
罗恩性命无忧,却心中忧虑未解,不肯去休息。
他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抱拳道:“赵公子,你救了俺和弟兄们的命,按江湖道义,俺应该誓死以报。可俺要告诉你,若公子要俺们投降朝廷,打散编入宋水军,引宋军攻打海盗,请恕俺不能从命。”
再咬牙,“俺们海盗虽然不事生产,专以抢掠,杀人危害地方,有罪,却也多是逼不得以。俺们不是天生的强盗哇。”
说着,不禁想起这些年的遭遇,想想所剩无几的家乡老弟兄,虎目含泪道:“俺不能反水回头杀走投无路的昔日弟兄。若公子不快,请把俺脑袋拿去请功。只求公子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俺弟兄们一条生路。让他们给你当水手打手,甚至当牛做马,俺在地府也感激不尽。”
赵岳没说什么。马灵先笑了。
“谁管大宋死活?俺们也在反大宋,不过走的是另一条路。”
罗恩怔住了,半晌才道:“你说甚?”
赵岳一笑,“走,且到船内喝口热茶,歇息着说。”
等马灵大略解释一遍沧赵集团的性质,罗恩没喜出望外,而是梦游般喃喃问:“这是真的?俺莫不是已死了,看到听到的全是虚幻?”
马灵把茶杯塞他手,呵呵笑道:“你说呢?”
茶是热的,稍有点烫手。
罗恩这才相信不是做梦,顿时热泪盈眶,转瞬嚎淘大哭。
“为什么你们不早找俺们说明?为什么让俺们困在李横手下受这些年罪?为什么俺们早不知道去投靠你们?要是当初.......”
猛虎一样的汉子,压抑太久,一时刺激得有些蒙了。
赵岳怕他受伤再精神受创,猛然一掌打晕罗恩,让他先好好休息。
马灵见不得这种事,重重叹口气。
赵岳拍拍他道:“一切都会好的。只是咱们要加快进程。”
随后找了罗恩手下受伤较轻的头目,详细询问海坛岛和李横情况。
赵岳摸清李横所部大致内情,不禁既惊又喜。
昔日孤悬海外的荒凉流求岛上如今居然已有七八十万人口。其中宋人六十多万。剩下的是李横部从南海诸岛抢的奴隶。
最初,李横从北方逃窜而来,不知怎么发现流求,狂喜,以血腥屠杀镇服土著,占据后当成永久落脚点,先是由近及远逐步收服南海诸盗,恢复了些实力,为开发流求,有持续发展力,又缺船少优良装备,在几次抢掠大宋,因力量不足得小失大后,转向附近的南海诸岛。
岛上野人小国有什么抵抗力量?哪抵挡得住强悍海盗。
很快掠来数万青壮。
李横没高兴几天就发现这些南海岛人既懒又馋又刁又蠢又狠又贪婪,干活三不顶一个,瞅空就偷懒,极难管理使唤,语言还不通。
以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发展的人口基础?
若岛上全是这种人,只怕不但不能得利,反而处在危险包围中。
李横大失所望,转为以抢掠粮食作物财物为主,开始以凶残暴力驱使这些野蛮子从事建设开荒等劳作,稍不顺从就杀掉。
这样一来,这些蛮子才老实听话了许多。
李横把目光盯上南海上繁忙兴盛的海贸船,亲自出马疯狂掠夺。第一抢船;第二抢汉人,尤其是水手工匠,第三才是货物。
就这样迅速壮大了船队,有了实力,这才伺机抢掠大陆人口财富。
李横干的是海盗,凭船发的家立的业,对船的痴迷达到疯狂程度。
曾经兴盛一时的大宋重点造船业基地之一,福建沿海主要船厂最先遭到洗劫,被李横连人带设备抢掠一空。福建造船基地很快被废。
如今,岛上有甚至比大宋还先进的造船厂。有水泥厂、盐场......
兵力?
因为李横抢掠的主要是青壮男女,岛上实行森严连保制度,逃一人杀光连保,全民皆兵。若一旦本土有战,可组织起几十万大军。
骨干兵力有七八万,全是能水陆两战的。大小战船上千艘。
单只海坛岛就有大小战船一百多艘,人员八千多,其中水贼五千多人。余者是南亚海岛抓来的青壮奴隶,负责耕种等活,危急时可充兵。
李九手下原来有男女老少四五千人,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人,但都是精锐。其他人都去了流求落户成了百姓乡兵。
有意思的是,李横搞了个天罡地煞模式。
不过李横或许觉得天罡地煞不够威风,或不适合海盗,更喜欢用另一称呼。
他手下三十六骨干头领,绝大多数是随他在北方起家的悍匪,如今多改随李姓,以序号为名,号横海三十六金刚。
其下还有镇海七十二魔将。
这些人是他南来收服的海盗和强掳的人口中被迫加入的武者。
金刚无敌。魔将上天入地水陆皆强。
有这些部下方称李横的横海魔王身份。
赵岳感觉自己当初制定计划是有些轻敌了。
再问李横的本事到底怎样厉害。
那些海盗顿时脸上变色,只说那不是人。
不是人?
怎么个不是人法?
是指李横凶残强悍程度,还是指武艺本事高强到不可思议?
目前要对付海坛岛,赵岳没多问李横的事。
罗恩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后心情不那么激动,神志恢复了正常。
出来察看弟兄们,见包括投降的李二十一部下也得到治疗,他叮嘱海盗们说好日子来了,都老实服从,又再次感谢了赵岳。
随即就红脸恳求赵岳帮他打下海山岛,救出李九等兄弟。
他这一背叛,尽管没人能逃走通风报信,但势力更加孤单的李九迟早会遭到毒手。罗恩有一口气在,也不容许生死兄弟遭难。
他显然还没搞清楚赵岳此行的目的,还当是船队南下只为海贸。
马灵哈哈大笑,说:“兄弟,俺们就是要去剿灭海岛水贼.....”
罗恩这才知道李横的好日子只怕也到头了,不禁大喜过望。
积极性高涨,他大体画了个海岛图,指明岛上兵力布局。
“二公子,这个地方名叫三十六脚湖,湖水清澈甘甜,湖中鱼虾鲜美。那刹称金、沈荣、庆洪三贼首和所部两千人就驻扎在湖边。
由俺引路,以主力突袭这里,一举剿灭三贼和亲信。没了领头的,其他人多是被强迫加入的宋民,有了明路,不难收服。剩下驻扎在北边外围两处的李二十四、二十五不足为虑,俺和九哥就能轻松收拾了。”
赵岳点头:“怎么能偷袭成功才是关键。请罗兄教我。”
大海上无遮无掩,战船过去,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就是晚上过去也不行啊。
赵岳模糊记得前世海坛岛一带好象称为万礁群岛,岛周围明暗礁林立。不亮灯,只凭朦胧月光,就算熟悉航道,小船靠上去也困难。
罗恩说声不敢说教。
“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海山岛一带有个特殊景象,当地人称为东来岚气,认为是吉祥如意仙气。每当气来,岛一带弥漫其中,视野不明,恍若仙境。现在就有。不影响大白天逼近。俺熟悉水道,常在气中航行,敢保证带大军乘坐三千料以下战船悄然抵达。”
赵岳大喜笑道:“岳信得过罗兄。”
当即传令许贯中部在岛东部外海停泊,看押李二十一所部海盗,并以备警戒外敌。三阮部负责占领港口,抢尽海盗船,并负责接应截断海盗退路。自己亲率张顺部,由罗恩和几个亲信引路偷袭海贼指挥中心。
第68节南征(6)
罗恩果然有本事,成功把赵岳的舰队悄悄带到岛边。
他请赵岳派个代表随他的一个亲信去找李九通气,提前做好内应,也免误伤,让其他几个伤轻能参战的骨干亲信负责带路偷袭,自己乘小船又回去引三阮所部去夺港口船只。
赵岳让张顺带海军留守舰队,自己和马灵师徒、李逵、鲍旭、薛永、樊瑞、李衮、项充等两千陆军悄悄摸向贼巢。
去通气的却扑了个空。北岛李九营地里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李九他们去了哪里。
亲信无奈,又担心老大和弟兄们被骗走遭到刹称金毒手,急忙带张顺部下的那个参谋趁岚气弥漫掩藏行踪,急急赶去三十六脚湖打探。
赵岳部却是先到了湖区附近。
深入到南岛核心区域,温度高了些,岚气浓度降低,能见度好了许多,但也只能看到几十米外的情况。
赵岳即使视力几乎不是凡人具备的,有夜视之能,却也不是真神仙的透视眼,看不穿奇幻迷雾,也只能看得远一点。
看不清,他却能听得清。
远处传来阵阵争吵声,夹杂着辱骂怒喝威胁声。
似乎那里人数不少。分为两派,正不知为的什么在集体对抗集体。
就在李逵着急厮杀,等得不耐烦时,赵岳笑了。
李九和他的部下居然都在这里。
五个金刚贼首也都在,正好一举歼灭。
雾气弥漫下,即使通气李九知道情况,混战一起也容易误伤。
他点过罗恩手下这一路显得最精明强干的,低声嘱咐几句。
那亲信点头:“公子放心。九哥熟悉俺。俺小冬鱼保证做到。”
真是个机灵的小汉子。
赵岳轻拍他肩膀笑道:“冬鱼兄弟,我记住你了。你九哥和兄弟们能不能安全退出来,关键全在你身上。记住一定要沉稳。”
小冬鱼尚显些稚嫩的脸顿时红了,也不知是紧张兴奋的,还是小技巧小私心被看穿有些羞愧的。
赵岳看出他紧张多于其它,为缓解他情绪,开了个玩笑:“干好了,我亲自给你找个既聪明又娴慧还漂亮的好媳妇。”
小冬鱼脸更红了,却镇定了不少。
“公子,俺准备好了。这就去了。”
“嗯,平稳从容地去。有大军做你后援,什么也不用怕。”
此刻的李九快气疯了,两眼通红,战刀握得死紧,若不是顾虑弟兄们的生路,努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他早就彻底翻脸冲上去厮杀了。
户外空地上,刹称金安坐大椅上,虽很少说什么,说的也似乎是和稀泥的公道话,盯着李九的一双凶睛却充满挑衅与不屑。
沈荣和庆洪一左一右站在刹称金身边,拎着武器,对李九厉声所提严惩李二十五和行凶部下的要求,虽是充当和事佬,劝说安慰李九部,却时不时来几句阴损的挖苦,一见李九部被撩拨得愤怒欲冲动,又说几句好话安抚,却又提李九擅杀刘成的事,责问罪过,提醒威胁几句。
就这样,双方相持多时,也没搞出个结果。
刹称金有意拖延,就是不拍板表态。
李九方越等,士气越低,越等人心越散。
他们这边人数本就不占优,大半弟兄又出海去了,剩下这区区几百人真来硬的肯定吃大亏。况且,真翻脸了,有理没处说,李魔王绝对会偏向刹称金等老部下,重处李九。他们无处可去,必定死路一条。
小冬鱼悄悄挤进来,找到队伍中压阵的李仇。
“仇哥,俺有事找你。”
李仇怒发欲狂,恨不能立即冲上去一刀砍了三贼,反了横海魔王,死活以后再说,大丈夫岂能忍辱偷生,骤然听到低声召唤,扭脸一瞅。
嗯?罗大哥身边的小兄弟?
他们不是出海巡逻了,数天后才回来么?
罗大哥那可别也出事了。
李仇心悬了起来,悄悄让两亲信在前面一挡,周围让亲信稍隔开。
小冬鱼这才把赵岳的话转述一遍,亏他记性好,几乎一字不差。
李仇听罢,先是惊愕,随即就是大喜。
入你老母,俺们有出路了。刹称金、沈荣、庆洪,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这些狗东西死期到了。小爷一定一定要亲手砍你们几刀才解恨。
小冬鱼不忘提醒一声:“仇哥,稳住。千万别露出马脚。”
李仇拍了小冬鱼一巴掌,低声笑骂:“出息了你。”
却也收住了狂喜的心情,沉住气后才出来,装作胆怯退缩的样子,先是劝说横刀怒视的兄弟李盟,引得李九注意。
兄弟俩对了个眼神。
李九深知自己兄弟的脾气,在这个时候断没有胆小退让的道理,这一对眼,虽不知到底是何意,却料定必有大事发生。
他转念想到的也是生死兄弟罗恩可能出事了。
李仇上前道:“九哥,反正刘成死了,也算是出气了。盟弟只是吃点小亏,咱们都是大王的部下,相互谦让些,就别再闹了吧?”
到眼前却低低道:“哥,咱们有出路了。速退。他们死定了。”
李九不知究竟,却相信自己的兄弟,就势长叹一声,对刹称金道:“统领,你是一岛之主,希望以后处事公平些。否则如何让人心服?”
刹称金见李九终于露出妥协,这才得意一笑:“啊,李兄弟行事有分寸。本将自然也会公平处事。”
随即又敲打:“你看看你为点小事闹的,哪还有点为将者的气度?”
懒洋洋起身,阴阳怪气道:“你等以后不可再如此目无上官。否则休怪本将二罪并罚。”
他倒是自信李九不敢造反,放心地先走了。
李九冷笑一声,挥手带队离开了。
见了赵岳,简单沟通几句,李九已感到危机临顶,不能再跟李横混下去,直到稀里糊涂死掉,很痛快地答应了加入沧赵军。
赵岳问清刹称金所部两千人,只五百心腹在三贼身边,其余还在湖区大营,令马灵师徒、李衮、项充等带一千五百军负责堵截湖区海盗。
“就请李将军所部和马道长一起震慑收服别处岛众。”
李九点头,却忍不住提醒:“那三贼可都不是弱者,异常凶悍。五百部下也精悍。”
赵岳笑道:“无妨。李将军只管放心收服其他人就是功成。”
李九应声诺,没再说什么。
李盟、李仇却忍不住愤怒杀机,要求带路杀刹称金。
赵岳没有拒绝。
大军摸到附近骤然暴发,猛冲向刹称金方向。
刹称金听到喊杀声,还以为李九耍诈搞反袭击,不屑冷哼:“本将防着你呐。心腹兵将都在身边。既然你着急找死,本将就成全你。”
带着沈、庆和李二十四、二十五和部下反迎上来。
迷雾中骤然一阵弩箭暴射而来,顿时放倒一片海贼。
冲在最前边的李二十四猝不及防身中数箭,当先倒地。
李九部可没有装备这种武器。
众贼惊骇哪来这么多弩箭,不想又是一阵急射,这次竟连绵不断。
转眼赵岳率军冲近。
早憋得不行的李逵怪叫一声:“你李爷爷来了。”
当先冲上去,两柄板斧凶狠猛砍,砍开一片区域,正迎着后缩的李二十五,管他是将是兵,挡路的通通死。
又是一通猛砍。
李二十五身为金刚级悍匪,也凶悍过人,却不防李逵迅猛,一刀劈去力量不够,战刀被斧上猛力一下砍飞,另一斧一下砍掉他脑袋。
李逵不知已杀了个重要贼头,只顾拼命冲杀进去。
鲍旭怕他有失,急忙上前相助。两人相互支援,自恃赵岳发明的非铁非皮将甲坚韧,不惧围攻,如凶神恶煞猛攻,杀得贼兵惊恐退缩。
后面的弩手苦笑,只得避开二人发威处,继续猛射。
密密麻麻的强弩利箭哪是没准备战斗寸甲未着的海贼能抵挡的,众贼汹汹气势被不断惨叫扑倒的阵势片刻打击得大跌。
有人惊慌喊一声:“官军来了。”
刹称金一惊。
难道李九早已暗中投靠官府,今日闹腾只为引开我部注意?
第69节南征(7)
沧赵将士如今每战都是六人一组梅花阵,两弩手率先远攻,配战刀,身侧是两盾兵持刀枪保护,后边两人负责接应,一旦防护兵倒下立即顶上,混战时负责抵挡身后。弩手则专射杀强悍对手。
上百架连环手弩远远连续暴射,刹金刚的心腹卫队片刻死伤大半。
三贼厉声督战:“进攻。进攻。冲上去弩手就是案板上的肉。”
海盗们打起精神,嚎叫壮胆,硬头皮猛冲。
双方转瞬冲近,开始混战。
病大虫薛永这几年在梁山拼命打熬力气苦练武艺,已不是水浒中排位八十多的那个花架子好汉,此刻放开手脚抖擞精神真如猛虎,怒喝声中,手舞大枪左刺右挑,招式简单利落,却锋芒毕露。
李横七十二魔将之一段达眼见薛永片刻杀了十几人,无人可挡,瞪眼怒喝一声:“狗贼休得猖狂。”挥大斧来战。
薛永见此人身高体壮,使长柄重斧,料其力量不小,观步法却不够灵敏,并不硬抗,闪身避开,趁段达一斧落空,力量不及转换,猛然斜刺一枪,正中软肋,大吼一声,挑在一旁。
后边监战的赵岳不禁一点头,病大虫是练出来了。
樊瑞却是遇到强硬对手,舞丧门重剑和沈金刚恶斗。
沈荣能得李横赏识排进金刚级前列,果然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凶残猛将,一口沉重朴刀舞得刀光一片,逼得樊瑞不多时已现不敌。
赵岳身边充当侍卫的王念经见此主动请战,冲上前去双斗。
樊瑞大为羞恼,趁王念经挡住沈金刚大刀之机,拽出流星锤狠狠撒去。沈金刚急闪身,避开了要害,却打中左臂断裂。
他痛得狂吼一声,单手一刀劈开王念经,想退身逃走,樊瑞红眼如饿虎般扑上来,不管不顾,狠狠一剑刺中沈金刚胸间,扎透内甲。
沈荣吃痛狂怒,大刀剁向樊瑞。
眼见樊瑞性命不保,旁侧王念经大叫一声,一刀劈断沈荣手臂。朴刀随断臂落地。樊瑞逃过一劫,怒吼着狠劲推进宝剑,扎透肺腑一绞。
随李横纵横海上十几年,杀人如麻的沈金刚顿时了账,被樊瑞一脚猛踢,拔出宝剑,尸体轰然倒地。
后面督战的刹金刚瞅见结拜兄弟死了,大怒,又见湖边的援兵迟迟没过来,感觉不好,今日不拼死一战杀出去,只怕得栽在这。
他甚是狡诈,混在海盗中悄悄接近樊瑞,趁其忙于厮杀没注意自己,暴起发难,大刀狠狠戳去。
王念经眼滑瞅见了,不及挥刀,急忙用赵岳教的脚法一脚重踹。
刹金刚被凶猛一脚踢中大腿,雄壮的身子居然只晃了晃,下盘甚是稳固,武功极有根基。
但这一晃也影响了大刀去向。樊瑞的位置也变了。
刹金刚没能一气捅死樊瑞,就势转刀猝然劈向王念经。
这两个人反正都要杀,先杀哪个都一样。
王念经见这一刀凶猛躲不开,急忙手托刀背硬架,却被巨大力量劈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两手都痛麻难受,胳膊似断了一般。
刹金刚一刀得势,紧随又是一刀,却骤然警觉,一偏头,感觉左耳一痛。一只三星镖切掉他耳朵,射中后面一海盗。
刹金刚一摸一手血,没了一只耳朵,惊怒交加,转眼就看到一眉眼尚稚嫩的小将如狂风般转瞬冲到近前,双剑如电袭来。
刹金刚舞刀急挡。
一阵金铁交击。两人转瞬交手十几下。
刹金刚大吃一惊。
他只感觉两臂震得发麻,锋利大刀上居然出现数个深深口子。
好强横的力量!好锋利的宝剑!好可怕的速度!
此人如此年少,却已现大王的神威。
他后退几步,持刀高度戒备,大喝:“你到底是何人?”
“要你命的。”
赵岳纵身上前抢攻,双剑纵横劈刺,速度更快,暴发力更强。
刹金刚仓皇抵挡片刻,却已连中数剑。
若不是他外罩精良锁子甲,里面还有贴身内甲,只怕已命丧当场。
这厮勇悍,也更狡诈凶残,一见不敌当即就逃,却是窜进自己人中,不断推部下去挡赵岳追赶的脚步。
赵岳披荆斩棘般连杀十几海盗,一看这样难以追上,猛然拔身而起,一脚踏在一海盗头顶,把其踩得脑袋插进胸腔,却借力又纵到丈外另一海盗肩膀上,铁鞋子踏裂其肩胛,同时双剑分斩了二贼,又纵到另一海盗头顶......
刹金刚听得身后惨叫,扭头一瞅,不禁惊骇得肝胆俱裂。
凶悍少年踏人如风而来,无人来得及抵挡反抗,在淡淡迷雾中恍若追命魔神,猛然间再踩裂一贼脑袋,飞身数米扑近,双剑如虹。
刹金刚大叫一声挥刀猛劈。
他作战十几年,十分清楚,这一刀不能一击见功,今日命休已。
赵岳一剑脱手飞射。另一剑狠扫大刀。
刹金刚脖子从咽喉到身后被剑插个对穿,直没到剑柄。
他瞪大双眼仰天倒下,死前唯一念头是:此人只有大王能敌。俺这一生活得够本,能死在他手里不冤。
赵岳落地,收回宝剑,切下刹金刚的脑袋,提起大喝:“贼首已死。降者免死。”
刹金刚的死直接击溃了海盗们勉强支撑的心理防线。
庆红惊骇地远远盯了赵岳一眼,记住这张脸,撇开纠缠死战的李仇、李盟兄弟,转身拼命逃向附近的树林,不想李逵从旁突然窜出,只一斧就把他砍翻在地。另一斧剁下了脑袋。
三阮那边。
港口守船的海贼没想到外船能从迷雾中抵达,完全没有防备,人数少,又只是干苦活的非精锐下等兵,在迷雾中骤然发现被包围。遭到密集弩箭射击,露面的死伤累累,没露面的惊骇大叫,顿时慌做一团。
三阮轻易夺了战船,控制了港口。
史进、镇宅四煞等如饿虎扑上岸,二千陆战队员紧随杀上。
负责镇守港口的主将,李横的第十三魔将孟怀让被史进迎面凶猛一刀连人带枪劈为两半。
另两魔将副手本是大陆良民好汉,只因家人被掳,被逼当海盗头目,听到高音喇叭宣传,直接就率领部下降了。
把俘虏留给三阮看管,萧嘉穗、史进等冲进岛内,在带路党引导下直扑各处要害......
第70节南征(8)
海山港。
赵岳笑对送行的李九道:“此处基地就拜托将军和众弟兄了。”
李九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定尽心竭力,至死方休。”
昔日海盗众将一齐拜倒大喝:“尽忠职守,至死方休。”
这话说得诚心诚意。
没有绝望过,就不会懂特别珍惜。
赵岳带来光明前程,占领此地,只留下十几位军训和宣传管理人员,不带走此岛一兵一卒,几乎完全交由李九等镇守管理。
海盗诸将是以义气抱团在残暴中求生,得如此信任,怎能不感动。
新投众将一再坚持带部众跟随去剿灭李横,赵岳否定。
此岛位置关键,日后会成为重要的航运补给和中转站,也是转移人口的桥头堡,既已有此根基,不可轻忽,需要熟悉的人镇守。
李九退而求其次,不能参战也一定要表明效忠态度。
结拜兄弟杨济刚和李仇才得以引航需要,带亲随随军参战。
李盟尚年幼,赵岳不准参战。
罗恩有伤在身,也需要协助李九,只能留下。
南征船队在补充了淡水和蔬菜等后再次起航。
意外得到李九这样的大将之才,赵岳对南征更多了几分信心期望。
金门岛孤悬于厦门东面海外,面积约150平方公里,是大陆最近的海岛,相隔仅两公里左右,却扼厦港咽喉,屏障闽粤,大体呈东西向,形似一只展翅的蝴蝶,中部狭窄,东西两端宽广,东翼面积大于西翼。
此时金门称沧浯、浯洲、仙洲,属泉州府同安县,曾居苏、陈、吴、吕、颜、蔡、许、翁、李、张、黄、王、吕、刘、洪、林、萧等姓氏汉民,是宋在南方的重要盐场,生意兴隆,现在却是李横部下金刚乌十三、渊十四、李二十六到三十;萧十二等五魔将为首的海盗盘踞地。
为首二金刚各带将领镇守东西两翼,相互支援,有海贼两千,加南亚奴隶充的劳役兼防守军近五千,主要任务是掠夺大宋人口和卖私盐。
岛上盐场成为李横的重要财源。
宋水师以长江、淮河两军为强,却要镇守大宋最繁华富裕最重要的财源地两淮江浙,严防水盗,不能轻离,也曾轻离过,却败在海坛岛海盗拦截下,江浙还遭到侵扰,没敢再轻易南下,以防海盗趁虚而入。
再南部的多路水军就不堪了。
先不提将士的作战素质,单是装备就无法和日益强大的海盗相比。
大宋的军费每年有七成耗在西军。其余的先要供应北军,剩下的才摊到其他军。
因为大宋没有来自海上的重大威胁,水军更是后娘养的。
,没放在眼里。实际上,李横部也只能在海战中耍威风,真上岸侵占大宋领土,只怕掳来被迫当兵的将士立马逃走,只剩下他吞并的海盗和部分尝到甜头甘愿追随的部分人。强扭的瓜不甜。李横一味恃武凶残,不得人心。)
再加上赵佶日益追求享乐,大臣们无处省钱,就不断削减水军军费,地方和水军军官再一狠捞,哪还有钱造军舰供养精兵。
服役的战舰绝大多数多少年没换,老旧残破,在河里摆摆样子还凑合用,真上海里,只怕几个浪头就散架了。
水兵们就是有口饭吃,凑合活着,为养家活口,没把刀枪卖了换钱已经是在强忍着遵守军纪,谁有哪工夫和心思为朝廷打仗?
以这样的军备军心,即使金门岛近在眼前,官府也无力夺回。
海盗挫败官府围剿,次次杀得全军覆没,自此再也没人来侵扰,自信嚣张,觉得无人能对付自己,戒心和守卫日益松散。
当二三十条熟悉的战船分别向岛两端驶来,岛上放哨的只当是自己人,不以为意,当近了看到船上打的是刹金刚的大旗后,更以为是海坛岛的同伙出海顺路来拜访自家首领。
大战突然暴发。
刁懒奴隶防守军根本不及反应就被沧赵陆军冲垮,只顾四散逃走。
带船在外的李二八、二九和三十先已被杀。同行的萧十二等几个魔将都是岛上老户有本事的子弟,对李横一伙毁了他们的快活乐园怀恨在心,平时只是为保家族假装积极效力,这会儿已经投降,当了带路党。
坐镇防守外围的悍匪李二十六、李二十七死在乱箭下。
乌、渊二金刚惊闻敌情不明所以,等不及部下汇集,仓促带亲信军杀出来,满眼看到的是沙弥头,穿完全陌生军服的奇怪兵,更糊涂了。
这是哪来的强悍军队?
难道是大宋特意组建训练出来对付海盗的囚徒军?
也不对呀?
他们脸上没刺青啊。
两只海盗老鸟能在高度危险的海盗生涯中活到现在,能打也会逃,见风头不对,趁人不注意,连亲卫都撇开,钻进树丛,撒丫子就逃。
只要逃到海边,只要没人注意,即使没船也不要紧。凭俺们的水中本事,完全可以游到两公里外的大陆先躲藏一阵。
以前更远更险恶的经历也有过。这次真不算什么。只是不好向大王交待。话说大王近年变得越发残暴凶横了。不象以前那么讲义气。
两人逃得既隐蔽又快,远离了战场,却冷不防被人当头以网困住。
萧十二,已改回原名萧海宁冷笑间,和魔将弟兄吕中带亲信扑上,持枪狠狠捅入网内,连扎数枪了结了二金刚,割了二人首级,骂道:“恶贼,你们也有今天。屈死的乡亲们的仇总算报了一部分。”
战斗结束。
赵岳大致检点了战果。
又缴获了二十多条大船,上百中小船。金银财宝铜钱近五十万贯,大部分是这几月卖盐所得,掳的近千青壮人口,都一时没运去流求。
二千海盗死伤五六百,活者皆降。
南亚奴隶跑得满岛都是,封锁岛西,不能逃往大陆,他们就逃不走,都能抓回来。不用抓,没吃的,放风不杀,自己就会回来。
这里离大陆实在太近了。水平好的,扎个木伐子,甚至什么也不用,只凭游泳就能到达大陆,又要和私盐商频繁打交道。
为避免走露真相,赵岳只把萧海宁和吕中留下,其余海盗包括受伤的全部打入后军,让其余三魔将配合许贯中安排整编或处理。
强掳的人口自然不能放回,安抚一番,沧赵慈悲之名很好使,很容易就稳住人心,连同解救的海盗抢来享用的女人也交由后军管理。
汇集收缴了奴隶军的武器,从后军抽调一千人,暂时由萧嘉穗带家中老将盛本、曹洪及萧吕二将统领,凭犀利武器,单单防守海岛,震慑管理南亚奴隶专门从事制盐耕种劳作足够用,继续打李横旗号卖盐。
休整一夜,大军立即起航,直扑澎湖列岛。
和传得极度恐怖的横海魔王碰面之期不远了。
第71节南征(9)
________月底上架。兄弟们不会都弃俺而去吧?
身体欠佳,还得养家活口,这些天都是熬夜坚持码字的。
赵岳特意安排在四月攻台是有关键原因的。
前世他就知道:北回归线穿过台湾中南部的嘉义、花莲等地,划中部及北部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南部属热带季风气候。
北部受东北季风影响使1月至3月出现雨季,冬季中部和南部地区没有受到明显影响,5月台湾进入梅雨季节。
6月到9月为台湾的夏季,天气炎热。东部、北部降水量大且全年有雨,而基隆港因降雨量丰沛而被称为“雨港”。
也就是说,四月是一年中最适合赵岳率领北方军队来征战的时段。
四月扫平台湾,将士们就可以依靠辅助手段慢慢适应炎热气候。
向东航行,赵岳看着母亲悠然带着两丫环和明显快活起来的小妖在甲板上笑闹玩耍,不禁再次祈祷别遇到台风海啸。
如果顺利,在打掉澎湖列岛守军后,许贯中部就会杀向岛北。
大哥派浙江四龙来,除了四将是赵信赵越的副手要跟着主将支援自己,也暗含争功之意。
征台立基之功不能全由三阮二张所得。
浙江四龙立了大功,到时自然可以升任至少两支新舰队主将,可以和赵岳特意提拔重用的李俊等梁山水军好汉平起平坐。
这是大哥的军事平衡,也是父亲为保护大哥利益的平衡。
赵大有粗心,但绝对是对三子女一视同仁的好父亲。
赵岳安排许贯中部到时攻打海盗北部窝点基隆港,向南就是台北。
台湾多山,适合生活的有台北盆地、台中盆地、埔里盆地群,西部,中下游与沿海地区有平坦的冲积平原,以嘉南平原为主,还有彰化平原、屏东平原、新竹平原等,东部有兰阳平原和花东纵谷平原等。
由李九提供的信息知道,因农业是立根之基。李横也不懂什么工业,就把主要人口安排在土壤肥沃、温暖湿润、利于耕作的西部平原及东部狭窄的沿海地带。
这一带农业生产效率很高,出产高质量的猪肉、蔬菜、糖、茶叶、大米和热带及亚热带水果,盛产稻米,一年有二至三熟,米质好,产量高,种植面积和产量均占农业生产的首位。主要经济作物有樟脑、蔗糖、茶、菠萝和香蕉。
事实上另一世“水果王国”的美誉主要是靠这一带出的名。
这么大的岛上只有不到百万人口,哪怕主要集中在一片,也实在是地广人稀。
另一世人口极度拥挤不堪的台北盆地,在此时还不到一万户。
因李横掠夺的几乎全是青壮男女和其子女,光杆还未成亲的半成年男女不少,这所谓一万户至多有三万人。
许贯中部只要打败基隆港海盗,震慑宣传得力,占领台北盆地稳住局势不难。同来的数万民壮和工匠就可以立即开工建设。
赵岳打算岛北以工业,尤其是重工业为主。岛南农业发达,主配以轻工业。这样,两地都有优势且可互补,能较均衡发展。
台北当先建设好生活基础。家里历经十多年培养出来的科技骨干、科技教育程度高的根基民众就可以先迁移过来,按计划支起工业摊子。
这样一来,家里在大宋的绝密就所剩无几,防御能轻松许多。
同时分流窝在济州岛的昔日汉人辽民,充实此地人口,减轻岛上巨大的生活物资供应压力。
驻扎澎湖列岛的海盗并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主要起预警作用,防御本岛倒在其次。主将七金刚吴魁,副将是十九金刚孟冲龙。
李横甚是多疑,尽管七十二魔将不乏好手,有的本事完全可以排入金刚级,却只列入次等高位,让老部下头目和吞并的李九、洛孝慈、元中磊这样的极个别海盗首领占据金刚级,并且把七十二魔将和挤进金刚的新人多留在本岛轮换外派使用,表现再好也没有单独带兵资格。
金刚能降魔。这是李横的心里话,当然也是对老部下酬功的表示。
事实上,他对老弟兄也从不信任。
在他的队伍里干海盗出色的都是腹黑而心狠手辣甚至无情无义之辈,确实也不能完全信任谁,否则他李横的脑袋不可能这么安稳。
能把海盗事业干得如此红火,除了李横本事惊人,面上极讲义气,心里谁也不信是他一直遵守的信条。
如今当了国王,独享尊荣,他的疑心戒心越发强烈,对本事大,在海盗中影响力强,从起家活到现在的结拜兄弟二金刚高冲,又称高二;四金刚魏任,又叫魏肆,都高度防范。
魏肆带老弟兄李三十四到三十六,领一万军,驻扎基隆港。
高二高金刚带李三十一到三十三,也是一万军,驻扎岛南高雄港。
李横自己带文人军师也是金刚之首汉人冯通;三金刚奎木伦谔,也叫没脑子的奎三、本家兄弟猛将李五、八金刚定海生、十七金刚渊大求、十八洛孝慈、二十元中磊,及绝大部分魔级将,带最精锐的四万军,驻扎如今的台中港一带。
排在三十以后的金刚完全是充数的老部下有功小头目。
李横以本土防御问题极小,管理事大为由,不配给高二、魏肆好手将领,就是假以分管重任来疏远防范二人。
这二人也心知肚明,知道斗不过李横,也就老实窝在驻地享福。
赵岳抵达澎湖列岛,这次完全是围堵强攻,以床弩开路,以手雷突破,虽然此处海盗都是惯匪,抵抗意志强,反抗激烈,仍轻松拿下。
镇守的主将七金刚吴魁,副将十九金刚孟冲龙及部下几乎被全歼。
许贯中带赵信赵越二部后备军及民夫,配陆将镇宅四煞杀向北岛。
赵岳用后备部队调换了伤员,没再多抽调一卒,只要许贯中攻占后凭优势兵力清剿逃兵和山林土著,在岛北迅速站稳脚跟,趁雨季未到,立即开展建设工作,并把船队赶紧派回去运送大本营移民。
他要带三阮二张两部大战李横。
以部下诸多悍将、强大战舰、犀利武器,他就不信以七千军打不过兵多将广的李横。
七金刚部下没一人能乘船逃走去通风报信,只能以浩大狼烟向李横预警。
隔着四五十公里的海,在海风下,狼烟能不能真正起到预警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赵岳不希望李横能知道有敌来袭。这样最佳能把李横的绝大多数战舰堵在港口。抢战船防止逃窜方便快捷许多。
知道了也不惧。
这一路,战舰的蒸汽机动力还没大用,煤都留着呢,就是为了用于追赶堵截到时逃跑的敌船,防止他们再流窜到南亚走露消息。
以动力船抓众多逃跑的风力船,费事是肯定,相信却没有能逃脱的。赵岳要以科技的力量给李魔王好好上一课。
第72节南征(10)
在流求享福的李横还是警觉到敌袭。
澎湖列岛的守军放的火太大了,几乎把其中的一个小岛整个都烧了。本岛放的火也不小,根本无法及时扑灭。
滚滚浓烟冲上天空,弥漫一片,海风吹散不少,却也把烟和烟火味远远卷送到了流求本土。
李横的鼻子如猎狗般灵敏,目光犀利,警戒心高,闻到味,立即放下酒杯,推开怀中美女出来察看。
当得知不是周围走水,他立即赶到西海边眺望澎湖列岛方向,看到端倪,当机立断,派快船去梯次察看,并立即传令整军准备出战。
当派出的侦察船无一回报后,李横感觉到来者不善,立即命令离得较近在高雄港一带驻扎的魏任带部下前来听令助战。
这也是防止这个有本事有脑子的老兄弟趁火打劫在背后捣乱。
军师冯通、本家兄弟李五留守大营。他亲自出马杀向澎湖列岛。
他很好奇,是谁有本事有胆量来挑战他李魔王。
好久未痛快厮杀了,李横站在舰首迎着海风,心中杀机汹涌澎湃。
赵岳得知对手已经察觉,索性在澎湖本岛上休整一番,养精蓄锐,调试机器,检查武器装备,战前整训,准备好战时的一切手段。
得报李横率部起航杀奔而来,赵岳对死活不肯随更安全的许贯中部走的母亲笑道:“娘,你就放心地安坐船内等待孩儿大胜的结果吧。”
张氏努力抑制,脸上却依然露出紧张之色。
她相信成精般的无名和无量两位道长的感觉和推算。
这一路很顺利。儿子好好的,吃得饱睡得香,连个喷嚏都没打过。那说明危险应该在这一战。
一个人对哪一个儿女付出越多,就会越珍爱。
她怎能不惊恐紧张。
但战前绝不能说泄气的话。张氏勉强笑了笑,叮嘱道:“万不可好胜大意。”
赵岳老实点头。
小妖感受到紧张气氛,突然跑过来紧抱着赵岳的大腿。
赵岳笑着蹲下身子,摸摸小家伙的小脸安慰说:“没有人能战胜我们。安心在我娘身边。不必担心害怕。万不可出来乱跑。”
小家伙懂事地点头,伸头在赵岳脸上亲了一口。
赵岳看到小家伙纯净晶莹的眼里居然闪烁着一种叫坚定的东西,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痛惜的柔爱。
柔爱转化为铁血坚定。他伸出手。小妖会意地伸小手一击掌。
赵岳笑道:“从这一战开始,世界将在我们脚下颤抖。”
抱起小妖,陪着母亲和大军登船,各安其位,浩浩荡荡迎向前方。
双方在距离流求十几公里处相遇。
李横看到对手战船巨大,但只有十几艘,兵将应该不足一万,不禁一声狞笑:“此必是沧赵家的舰队。好大的胆子。本王不去找他,他到是自动送上门来。”
此行,合魏任所部一万,他带了三万多海盗,本部所有的主力大舰都出战。共近一百艘大船,还配有灵活机动的小船用于放火烧船等。
包抄上去围困住,以群狼战术,以多打少,沧赵战船就算床弩厉害,又怎能避免被靠近肉搏。
哼哼,只要一跳帮肉搏,沧赵这点人即使精强也只有覆灭一途。
双方一接近就展开交手。
赵岳扫视围上来的敌舰,命令各舰以床弩自由射击。
先给李横部点颜色看看,重挫海盗们的威风和斗志信心。
各舰令旗挥舞,指令声一片。
一个个大汉抡起木锤狠狠砸向机括。早准备好的远程床弩纷纷发射。顿时黑压压无数弩枪向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扎去。
尽管海盗们以前多次吃亏,有所防范,但他们不知这世上还有人能制造出天威一般的恐怖爆炸。
一阵密集的嗖声,躲在巨盾或船舱等遮挡物处的海盗耳听弩枪扎入的嘭嘭声,随即就是巨响,就感觉大船剧烈震动,盾毁舱破,不少海盗被炸飞,无数碎屑带着子弹一般的威力把他们扎得血肉横飞惨叫一片。
张顺成心给李横好看,以爆破筒般的铁弩枪射击李横所在的旗舰。
十几只炸药弩枪扎入李横的战舰,触发引信爆炸。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巨舰船头顿时消失大半。李横的数十海盗精锐心腹飞舞着跌落大海。海水很快染红一片。
逃过一劫的李横惊骇得呆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喝令发呆的旗官催促各舰逼近跳帮肉搏。
随后喝令趁大船慢慢沉没的空档跳海逃到附近其它战船上。
张顺在望远镜中看到没能炸死李横,既惋惜又庆幸道:“便宜这恶魔了。不过也好。听说此魔水中本事无敌。俺要较量一下。”
赵岳盯着李横,见这家伙没有选择逃到附近的船,而是消失在海中,不知游去了哪里,不禁赞叹:“果然是勇诈兼备的盗首。”
李横带侍卫逃到魏任的巨舰上,这里有前舰阻挡避免再被炸船,喝令升起帅旗,命令各舰水性精熟的水贼下水偷凿敌舰。
上千水贼带着锤子凿子悄悄下海,钻入水中潜过去。
魏金刚为表示自己依然效忠老大,唯老大命令是从,也是久未行凶厮杀手痒,向李横禀报一声,亲自带几个好手下了水。
他们潜到红旗最大明显是总指挥的赵岳所在战船,深吸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摸到乌青色船底,凿尖对准,狠劲一锤砸下。
不想当一声,凿子一滑,居然只在船底留下微不足道的划痕,他的手却被这狠劲一下砸得血肉模糊,骨节碎裂,极可能废了。
痛得魏金刚张嘴惨叫,顿时灌进海水,呛得头晕眼花,好悬丧命。
好在他水性了得,急忙不顾剧烈手痛拼命上浮,脑袋露出水面缓口气间心里还在惊讶:莫非此船是金刚制成?
不料船上专门戒备水底凿船的战士瞅见下面有人露头,当即对准连连扣动手弩板机,呛得脑子还发昏的魏金刚到底是老贼,也反应过来,急忙向下潜却晚了,脑袋和上半身连中数箭。
这么近的距离,弩箭扎入还能浅了。
魏金刚在脑袋中箭时已经一击毙命,尸体带着数箭没入海中。那一片海水渐渐变红。
那战士不知自己已经杀掉了李横部最强大凶悍的贼首之一,看到魏金刚消失在水中,停止射击,嘀咕一句:“应该活不了。”
又继续寻找水面露头的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