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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38为自由奋战4

    捕头想明白了如今社会的暴力势力构成情况,他的胆子顿时又回来了。

    眼前这些刁民就只是些打不过吃公饭的小混混渣渣而已,我怕他做甚?

    就只是人多势众壮起了胆子而已。若真敢闹腾抗税和官府作了对,那就当场砍他几个带头的,一杀,其他的就吓散了.....

    捕头是这么想的,自信就恢复了。王吏目也立即领会到了这一层,胆气也立马一壮,猥琐在马上的身子又挺起来了,脑袋又高昂着,脸朝天用鼻孔看人了。

    流氓,无论是它是国家是权力是资本还是社会团体或个人,它的心态和行事逻辑都是一样的。看看那个号称free国现在对我们闹腾的那些不要脸无下限的事,你就能知道流氓到底是什么样的。还真是free!想怎么无耻就自由怎么来......不要脸到满身的优越牛逼劲,自信满满......

    这个小小税吏和捕头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一副我吃定你了的倨傲,实际是贪鄙到疯了.....

    祝念典一眼就看透了这些家伙,

    因为他以前当着雄霸老家的最富贵牛逼衙内公子爷时正是这种有依仗有恃无恐而敢肆意胡来的豪横心态和疯子一样的狂妄作派,结果却是突然天降横祸,那些他从来没当人看过的牛马草芥贱人小民以及卑贱丘八以最暴烈直接最残忍恐怖的方式教会了他长了点脑子学会了点怎么做人。

    眼前这些家伙怕是正要面临类似的可怕教训.....

    只需要他下一步揭穿税收真相再挑动一下村民已经很激烈敏感的情绪大致就可以了。

    当年,他命好,确实命大,侥幸逃过了大劫,而眼前这些东西却只怕没那么命好......想着这些,祝念典不但没再畏惧这帮公门人又抖起来的凶威,反而嘴角露出笑容来。

    扇子潇洒摇了几摇,他心中激荡着一股子大事前极亢奋的紧张,眼神却沉凝阴冷下来,露出了诸葛亮的睿智卓越高傲和能者威势姿态,顶着捕头那虎视眈眈正对准他胸膛方向的刀,沉稳,自信,威势十足暴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你想耍公门霸道凶残杀光村民,霸占了本村的钱粮一切,然后随便扣个抗税造反罪名不但能推卸你贪鄙无耻横行不法杀害百姓的重罪,还能混得个除贼有功得赏?“”

    “你,你们打得好如意算盘!”

    在场的老汉村民心猛一激灵,先是眼露恐惧,但随即就眼红了化为了愤怒凶残。恶莽汉刘金秤更是愤恨恼怒到要爆炸了,满脸的横肉绷紧成狰狞,捏着拳头随时会打上去.....

    自海盗引发的那场大灾,大宋百姓最直观最深刻看到了小民自己的强大力量,看穿了所谓神圣强大的大宋朝廷原来居然是如此的虚弱荒唐无能,他们已经不怕官府了,心里已经没多少小民对国家强权暴力原本天然有的那种敬畏甚至恐惧。官府不凶暴虐小民也就罢了,若是官府又耍起过去习惯的那老一套,百姓就敢悍然再行暴力反抗。

    这两年,百姓一直没露出对抗官府反朝廷的胆量和趋势,那是有吃不完的粮食瓜果蔬菜吃,时不时还能鱼虾野味的一饱口福,有口小酒流着,官府不敢过分,小民的日子还能过得不错。

    怎么,现在要变了?

    官府又敢肆意祸害百姓了?好日子这就完了?......欺小民没胆子也没能力教训当官的?

    王税吏和捕头等公门人,以及来的民兵义兵们,听了祝念典的指责却并没什么触动。

    吃公门饭,为的不就是能合法随意痛快掠夺和虐杀小民吗?老子抢杀你们这帮刁民,既得钱粮又能得忠勇护税为国的名头及好处,这有什么不对的?有什么不应该的?

    历来如此啊......

    老子说了算,就扣罪名搞死你怎么的......

    谁叫你、你们披不上这身皮只能辛劳委屈窝囊做最下贱的草民而老子却是官呢!

    所以,祝念典的指责不但没让他们感到羞耻与恐惧,反而暴起更多优越感与自信得意,刺激得他们越发猖狂到更疯了。令他们唯一恼怒的只是祝念典的喝斥。

    你个草民贱人也敢呵斥我们?

    你这样的蝼蚁也配对公门中人耍态度!

    竟然还自我感觉良好在那摇扇子充智者大个显摆给村夫和老子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税吏和那个同来的最爱抢风头好好体味当官的那种优越感牛逼劲的税科杂役,还有捕头等一干公人,盯着祝念典,都下意识毫不掩饰地露出吃人的张狂凶相,纷纷张口争着要尽情喝骂威胁,甚至想直接动手打杀上去,

    祝念典却根据自己曾经的高贵身份和必然的凶强行事模式早猜到了这帮人对他会是什么反应,抢先大喝一声:“原来还真是想以收税为名冤杀光这里的百姓。你们好胆,够狠毒!”

    随着祝念典的怒吼,在场的村民,包括村老大杨进都火窜起来了,有了反抗的杀意。附近的村民也纷纷涌过来了,不少的手中干脆拿着土造的家伙,气势汹汹,但还并没有发展到冲动......

    王税吏等这才迟钝地感觉到点害怕,但还是先前那种来的自信,转瞬又恢复了镇定并且不知死的,或者说是这种情况下必然的采取了更强硬态度。

    王税吏凶狠盯着祝念典阴森森威胁到:“你想煽动无知小民造反?你,到底是什么人?”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祝念典扫视着村民们看着他的一双双眼睛,他看到了村民对公门人太鄙夷小视小民就是敢又张狂欺凌百姓而窜起的愤烈不服情绪,也看到了村民对他生起的疑虑警惕审视。

    “乡亲们,”

    祝念典坦然面对大家审视,从容却激愤满怀大喝:“大家看到了,这些公门狗东西又敢露出吃人相了。他们又敢轻贱咱们不把咱们小老百姓当回事了,赤裸裸欺负的就是咱们的无知。”

    他转身又怼上官府的人,愤慨又不屑地喝问到:“你们真当小民就无知愚蠢好骗?说什么朝廷收两成五,地方只收三分!我看是朝廷只收三分,地方官府想贪占两成五吧?”

    村民一听这话顿时一阵激烈骚动。

    王税吏等则一惊,眼中闪过一阵慌张,却转瞬化为恶毒死死盯着祝念典,纷纷大喝放屁。

    祝念典却越发认定了这次收税确实有鬼,心里更有谱了,一时间自信爆棚,浑身散发着我是这里唯一的智者明白人能人的那种优越快乐。

    他,仿佛无数的先烈英魂附了身,一时间化身长坂坡的赵子龙,浑身是胆,丝毫不惧官府人集体对他暴发的可怕杀机。

    他,扇子一指王税吏,不屑地讥笑大喝:“怎么,被我揭中了心中鬼,贪婪阴谋掩饰不住了,骗不下去了,就想杀掉我好堵住我的嘴,然后再愚弄村民的无知?”

    “我敢说,此次税收绝不是你们口中说得那样。就算不是地方官府想霸占两成五,那也绝不可能收两成八这么高的税。你们休想把事都推到海盗和朝廷头上在这装无辜好人骗倒百姓。”

    “我猜,真相应该是,朝廷是要收一成补充用度,但严厉规定地方只准征三分。”

    “朝廷那些高官都是当世最出彩最有智慧的精英,不会蠢到这次夏税还征那么多导致激起全国民变的大乱子危及朝廷。你们却信誓旦旦告诉我们说是朝廷如何如何,把事全推到朝廷头上。我看,多的一成五却是地方官老爷自己想装兜里的,甚至干脆是你们这些蠢到只顾自己发横财完全不顾国家安危的蠢货疯子胆大到敢擅自加征的。”

    祝念典自己自由心证猜测的,却正说中了事实,揭穿了这些疯子污吏衙役的疯狂盘算。

    真相被拆穿,

    王税吏等人到底只是底层寻常小人物,没朝中老贼那种城府气度和演技,做不到象老贼那样能处变不惊不动声色沉住气。

    他们掩饰不住地暴露了惊恐慌乱心虚,尽管只是短短一瞬间。

    在场的村民没傻子,都不瞎,都看出来了:看其反应,麻蛋,还真有猫腻。定是这些污吏狗东西胆横的擅自弄鬼......还真敢把老子当傻子耍!还真敢巧言诈去老子辛苦种出来的全部粮食.....

    这下子是把村民的冲动挑起来了。离当场杀官造反又近了一步了。

    那么,王税吏这些官府临时工们为什么胆敢把自己多征的推到朝廷和顶头官老爷身上呢。

    难道,他们就不怕被百姓抱怨反应到衙门而轻易遭到揭穿,会被官老爷大怒问罪?

    他们还真不怕。

    原因说穿了很简单。

    灾后,和权力挂不上关系的百姓根本见不到老爷们。

    官老爷们在灾中全都吓个病,对往日只作牛马蝼蚁草芥轻蔑的百姓产生了极深的恐惧病。就怕在接见百姓时却遭到居心叵测的百姓趁机暴起行凶,再经历类似民变报复狂潮的凶险。

    还有,如今,执法权也被没收转交到执法宦官团那去了,知府知县等不用操心审案子了,就不用见百姓了,就更能与百姓隔绝了。

    执法宦官们审案子却也不用见百姓,

    他们根本不懂法不会审案子,审案的新鲜劲一过就不玩了,由懂行的司法吏等属下负责。

    也就是,官真就成了飘在云端,百姓只配仰视而根本接触不上的物种。

    这也是税吏和所有官府衙役们串通合谋好了敢狂到加一成税直接装自己腰包的原因。

    小民根本见不到官。

    有他们这些吏和衙役牢牢横在中间,小民说什么也只有他们这些皂吏能听见,疯狂贪征的事也就不怕小民能向官揭穿。

    但,这也有个前提。

    若事闹太大了真激起大规模民变了,那就捂不住了。他们自然全得倒霉。但要说因顾忌这个,他们就怕了,就不太敢逼迫百姓过甚,那也不是。

    事大了,他们固然必然倒霉,但官老爷也得跟着倒大霉.....

    官老爷更损失不起,为不丢官不获罪.....就会全力捂盖子,会用凶暴残忍加哄骗安抚等一切手段镇压消除民变并完成税收征收,这需要依赖军队,也需要依赖他们这些吏役爪牙帮着完成镇压和征收。没爪牙,官老爷自己能干什么....就得谅解爪牙们,并且得帮着爪牙们脱罪。

    这点事,不止衙门老吏们门清很肯定官老爷们会如此做,连地痞流氓们也很懂这个。

    这时候,官府的人若是能保持冷静,此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或不被刺激得愤怒发狂失去理智,百姓总会选择息事宁人。

    可惜,如今的公门的人的素质太不堪,不是地痞流氓就是各种习惯了嚣张欺人的坏蛋。

    真面目被当众揭穿,恼羞成怒,贪婪,怕眼下就能刮到手的好处就这么没了,加上自觉自己才是老大强者,又是官,小视混乡下的弱者、草民,自觉能威慑住村民,还有,必须得把税收任务完成了的责任压力,决不能让本村村民一闹腾强硬就脱过去了......种种因素导致来的这些官府人,包括义兵民壮,都本能一样采取了官式暴力威慑以更强硬的态度镇压,纷纷怒喝威逼上来。

    本就已经暴起愤怒的村民被一逼顿时高度紧张起来,怕被官府玩强横屠杀以震慑,更怒了,残存的理智又少了点,纷纷戒备着做起了自保的应战准备,离主动杀官造反只差最后一线。

    捕头本是个县城的大混混,横惯了,打架斗殴保地盘利益凶残反击对手惯了,这时候一恼怒冲动就露出了老习惯,想玩个以前当街面老大时那样的先发治人先下手为强,直接催马冲了上去,舞刀想出其不意把本村老大杨进先干掉,让村民群龙无首.....再把敢揭穿....的聪明人祝念典杀了,剩下的村民既无知又没了带头大哥也就不成气候了,经不得官府的镇压打击,会老实的。

    他这一冲动嚣张直接开杀就坏罗,终于摧毁了村民最后的一点理智,点燃了民变的导火索。

639暴起

    杨进到底是常年冒险走私经历过不少事见识过大场面的。

    原本,他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努力守着不杀官造反的底线,却看到捕头直接冲他杀来,那凶狠模样那狂暴残忍架式显然是想冲马一刀先要了他的命。

    这让杨进有了错觉:原来,这帮公人今日兴师动众来这的目的就是想杀我的。收税只是借口和机会。疯狂加税收走全部粮食就是为了激怒我对抗官府,如此就有了合理合法杀我的罪名。

    他一直在悄悄干着违法的事,也是心虚,心里有鬼,就难免多疑容易瞎联想。

    他这样的岂是肯老实束手等着被官府干掉的人,必然反抗,而且怒极,根本不惧捕头人借马威冲杀来,不但不退不逃,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仗着人比马灵活,身子一晃猛冲上去,抢先一拳轰向马脖子......不愧是没角牛,力量就是大,武艺也高,拳头够硬,竟然把马打得摔翻出去。

    捕头骑着马威风凛凛本以为能轻松砍啦只配混乡下混混的杨进,结果却马一翻,较劲的凶猛一刀斩了个空,没能收拾了杨进反而随马重重摔倒,被马压住了一条腿,嗄吱一声怪响,大腿断了,小腿也裂了,脱身不得还痛得要命,猛翻着白眼扯着嗓子悲惨干嚎,刀也摔出去了。

    恶汉刘金秤早就愤怒想杀人想教训捕头,一见老大动手了,哪还客气什么。身躯象李逵一样黑壮也象李逵相似的步战很敏捷,嗖一下就蹿上去了,捡起捕头的刀,在没反应过来的公门众人惊骇注视下随手咔嚓剁下了捕头的脑袋,又怪叫一声,挺着血淋淋的刀转瞬闯到王税吏马前,

    王税吏正在那惊骇后仰,失声刚吐出个啊字,刀就劈了过来,身膀在腰部斜着劈开,王税吏下半身还在马上跨着,上半身掉下马滚了滚,王税吏还能啊啊出声痛苦无比的以手乱爬。

    刘金秤既解恨又厌恶地重重一脚跺上去,把王税吏的胸腹跺瘪了,内脏和鲜血一齐从断开的腰处挤了出来,那情景太瘆人,王税吏却还死不了,也没痛昏,只是更痛苦地啊啊乱爬.......

    “刁民造反杀人啦——”

    王税吏的税科杂役伴当惊恐万状扯着脖子狂叫,急拽马缰想打马避开恶鬼一样的刘金秤。

    他不叫唤还好,这一叫唤却是引得刘金秤把下一个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窜过去,拦腰凶猛一刀.....

    这位今天能骑马得瑟,对村民找足了官威优越感的杂役混了个和王老大一样的下场......

    刘金秤随即又凶猛砍杀向那些持弓弩最有威胁的官兵,杀得弓弩兵大乱逃避顾不上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那就再无退路。

    杨进接过心腹小弟迅速递上来的朴刀,凶猛冲上去连番也劈倒了几个持弓弩最具威胁力的官兵,又杀向围攻刘金秤的官兵......这刀是他事先让小弟藏院门后为他拿着的,就是为以防万一。

    杨进的另一个得力打手兄弟云常峙也接了小弟送上的刀杀了上去。

    在场的操着土造家伙的村汉其实都是杨进多年搞走私的心腹部下,都是追随杨进犯法走私时敢行凶杀官府人的亡命之徒。他们咆哮着也凶狠杀了上去。

    这样一来,动手的村民数已经不比来这的公门人手少了。

    今日的事变说白了就是,从朝廷到官府这两年装仁政好皇帝好官尽量安抚民心,包括军队在内,公门中人虽然对百姓照样凶恶蛮横,但到底没真做什么过分会刺激起百姓大规模愤怒的大恶来,所做的只是想方设法哄骗刮走了百姓的存粮铜钱,以及就事合理抓民贬罚为刑期或长或短的苦力分给官爷家以及勾结权力的人家免费种地做工......装来装去装这么久憋得终于忍不住了。

    对这时代的官员以及公门中人来说,不能尽情耍权获利享受权势快感,那不如死了好。

    祝念典呢?

    这厮成功挑起了造反,一开打,他就机灵早溜进院子里躲着了。

    但,他也不是只坑人而没有功劳。

    因为早前就盘算过杀人放火受招安,又从此夏税收上敏锐判断到机会,就私下里已经向杨进的部下和一些骨干村民鼓动点明过造反受招安的路子,让大家在事到临头时不用怕,杀官不一定重罪得死,只要闹得够大够强,反而无罪,朝廷会好言好待遇地招安.....只管大闹大杀。

    这些骨干村民今日也算早有准备。一听真杀起来了,大恨官府太贪太不容小民有活路,又有招安退路为依仗,就敢大闹,都是大大小小的本村头头,有威望有自己的小势力,一招呼,顿时引得全村的人都愤怒暴发了。

    因为此时节没什么农活忙,天又太热,所以除了打鱼的都闲在家,有两千多汉子们跑出来了,人一多,气氛形成了,一冲击,就没几个人能保持理智独醒,也得随大流,包围了......

    来的二三十个官兵捕快刚开始即便死了头也没怕得立即慌散一团。

    这些人都是往日混社会专门吃百姓的民间恶棍强人,早就欺凌百姓惯了,也早习惯了遭到百姓逼急了愤然反抗,也自恃拉帮结伙孔武有力就是比小老百姓凶狠能打而凶狂惯了。受欺百姓越是凄惨下跪哀求或越是敢不自量力反抗,这些东西就越是亢奋强硬下重手毒手,必须镇压住反抗,竖立起可怕威名,吓住百姓,这样他们才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越发有力而容易地吃百姓。

    对普通百姓小民而言,地痞流氓黑色会和官府一样是当地统治者,也是社会规则制定者仲裁者,扮演的统治角色不同而已,一个演黑的暗的坏的一个演白的明的好的,本质却是一样的,都是以凶残暴力震慑欺凌白吃百姓的血肉,张狂得意各种手段方式鱼肉本地,作威作福不劳而获。

    百姓必须向官府交赋税获得免罪和保护。

    但,官府收走了赋税,刮光了百姓家底,却通常不肯保护百姓,总是无视百姓受黑势力殴打强女干高利贷等等五花八门的欺压敲诈悲惨疾苦,甚至公然和黑势力老大豪强称兄道弟吃喝嫖赌逍遥快活,对被虐的案中小民凶横冷漠强硬,满副的官方公正严厉执法权威谱,对作案的歹徒却是笑脸亲热招呼来去,嘴上说着执法者应有的话却是保着帮着黑势力欺负百姓,弄得案犯晃膀子吊眉斜眼来去那叫个坦然自得拽拽的不行,被侵害的百姓反而沦落个更凄惶惊恐仿佛是罪犯。

    地方官府,尤其是衙门皂吏和豪强实为一丘之貉,历来以不同的身份构成对小民的统治。

    所以,小民还得交另一种税费,必须向黑团伙交保护费换取免罪和宽恕。不交你就生活不下去甚至没命可活。要么店铺大晚上神奇着火了,要么被套了麻袋打残打死人间蒸发,甚至大白天一群公然欺上门来打砸抢,晃着伪造或篡改的所谓借条催债,理直气壮诬赖借了他的钱不还......

    漫长的封建统治加如此长期扭曲人性到至虚伪阴险的儒教造成国人最擅长的是玩黑社会,那才叫个聪明绝顶,积极热情主动动脑,花样百出,善于创新和与时俱进,作恶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没什么他们想不到做不到的,正是大家常常感叹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可惜就这方面也照样套着那种特色,对内会玩敢玩,坑本国同族有能耐,无所不能,一对外或一到国外就不行了,在国外就自觉了,素质突然就高了,变成了遵纪守法的良民甚至是守法榜样,乖巧老实得不行,就算仍然玩黑的也弄不成气候而且主要坑的是本族......世界有名黑色会,华人根本排不上号,倒是在坑国内来的或坑到国内方面却是高手迭出屡创大案让世界有所闻而笑掉大牙鄙夷不已:你们****就是不行,看看,就算搞黑色会你们也比不上我们......

    这特么才叫丢人呐。

    来弄杨进的正是这么帮东西,死了领兵的王税吏和捕头老大,却仍然敢嚣张,一个个凶恶怪叫呐喊着挥舞刀枪弓弩,妄图象往日镇压和欺负住他们盯上的小民一样打杀倒吓倒这的村民。

    这些东西也确实是最能打的原民间大恶棍群体,打群架经验也异常丰富娴熟,官兵又受过完整的军事训练,战斗力进一步得到提升,此刻就表现得极会拼斗,竟然用赵岳家传出来的小团体作战模式,自动形成一个个小团伙打配合战,也证明了这种模式在暴力冲突中的杀伤威力。

    小团体作战模式最适合小规模冲突或大兵团陷入混战时.......官兵和捕快很自信。

    但,他们这种自信和张狂今日注定只能是昙花一现。

    因为杨进团伙本质是比常见的黑帮团伙更有战斗力的另类强盗群体......

    这时代,走私是最凶险最难的活,一路上既要玩民间团伙黑吃黑,也要和官兵斗智斗勇。杨进的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凶猛擅能厮杀,而且人心极齐,兄弟相互照应,干久了,厮杀得多了,就自动也形成团体配合战,而且关系更亲密更团结,相互配合保护得更默契更奋勇。

    杨进一伙实际是外来户,恃强霸占了这处山水良田齐整的好村落。

    公门来的人显然并不知道杨进的底细,嚣张自信而来却恰恰碰到了对手,不,是克星。

    官兵捕快一开始时以团体配合打了个对手猝不及防,出其不意确实杀伤了几个杨进的人,但随即就遭到了克制,而且激起了死伤了兄弟的杨进势力更愤怒骁勇地围攻报复.......

    还有杨进及刘金秤云常峙等特别能打,马战都能打得精熟,根本不是只配混乡下的小混混。这就让区区二三十号公门军人或捕快更惨了。无一人能是杨进及刘金秤的三合之敌......

    就在这帮公门人惊惧这村的村民竟然如此能打时,他们接着的就是傻眼了......黑压压几眼也看不过来的村民恶汉从四面八方猛包了过来,只那愤恨的呐喊声和凶猛脚步声就足以吓破人胆.......

    积极跟着来享受官方权威凌虐村民那种快感并且也能分点好处的那些乡民义兵,原本在官兵和捕快的勇猛带动和指挥下也一样凶横耍骁勇强硬敢打,这会却转眼间就有人性了,知道善恶了,纷纷大叫投降,我们是好人,我们也是本县村民呐,我们来这是不得已,自己人不要误会......

    可是,本村激怒已陷入冲动疯狂的村民哪管这些义兵喊什么.......麻了隔壁的,敢帮着贪官污吏来抢光老子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想饿死俺全家不让老子活了,你个狗B丧尽天良的玩艺,想耍熊说几句软话就能脱身逍遥而去?美不死你......老子岂能放过你.....

    两千多暴走的刁民恶汉,一人根本轮不到一一下子,来的官兵捕快和义兵就全合眼了。

    转眼杀干净了官府人,村民们痛快解恨了多少平静了点,有了些理智,这时候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不少的开始害怕了........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祝念典再苦心操作什么了。杨进,显示出了在历史上成为大寇的素质本色,自己就自动开始了积极推进造反大业,而且就是能安抚和激励起村民的胆量和野心。

    然后就是一不做二不休,整编了队伍直接杀向县城,并留了人手招呼外出打鱼的赶紧回来一起保护好村中的财产和寥寥的妇孺.......有些乱却也算镇定,安排得井井有条,因此越发气壮。

    本村并不属于镇管,因为离县城只七八里。

    这么近的距离,方便了官府管制这个村,但此刻也方便了这个村轻松袭击县城。

    祝念典早有盘算,连忙向杨进建议献策:这种事只靠咱们本村能成什么气候?官府如此横征暴敛,想刮光百姓的粮食让百姓只能吃草,根本不顾百姓死活,这是公愤,应该号召大家全起来反抗。闹,使劲闹大了,朝廷才会重视咱们,闹得越大越不可制了,咱们才能无罪反而有官做。

640破城

    祝念典自动成了起义军狗头军师,但出的席卷百姓.....不是馊主意。

    杨进有脑子,也明白参加抗税的人越多才能越有把握的理,祝念典一提醒,他立即照办。

    于是,一路进军一路号召沿途的村落加入进来,

    不说造反起义,只说团结起来抗税。

    地方贪官污吏擅自瞎搞,这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不是咱们小民有意和朝廷作对。咱们太冤枉了。官府竟然想收走全部粮食饿死咱们,不大闹到朝廷震动,咱们哪还有活路?

    闹,必须弄死全部敢饿死咱们的贪官污吏,让朝廷回想起当年叛逃狂潮的那种可怕惊恐重新领教到百姓的力量,让朝廷再次意识到小民不可欺,也就不敢肆意和纵容盘剥......

    在诸如此类的鼓动忽悠下,沿途各村正愤然却没有杨进村这种武装势力和带头人正不知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粮食全被夺走的百姓沸腾了,在愤怒容易失去理智或胆大或这两年憋得难受唯恐天下不乱而太无聊的地痞混混闲汉积极响应带头加入下,村民踊跃参加抗税,甚至正威胁村民强征粮的官兵衙役等一看不好赶紧拿出地痞流氓混社会的机灵劲也识相的投诚加入了......

    本就是村民的义兵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自己的村甚至自己家的亲朋也是被刮的对象。

    若是此次协助官府能强征成功,义兵能得的好处大大的,官府承诺不收义兵家的,有钱粮奖励,并且承诺会收编为正式工,实际仍是编外乡兵,只是人员固定下来,不再每年换人充当,却也是从此吃上悠哉公饭,再不用自己卑贱辛劳种地谋生了,有这种好事,义兵们就能黑下心肠不惜连本村也坑进去......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落脚为自私无耻刁民的。

    可是,现在明眼看到强征是肯定不成了,显然是没机会混上公家饭碗了,在愤怒失控的百姓面前命也得丢这,死了也得背着个给官府为虎作伥不惜坑本村乡亲的最臭名声,连累家人在村中呆不下去了甚至直接没了活路,那,他们就不干了,翻脸也变成了奋勇抗税分子.......

    抗税队伍一路暴涨,等到县城时,仅仅这七八里的路就已经汇聚起上万之众。

    祝念典乐坏了......

    而县城此时却等同不设防。

    县城官兵本就那么三五十个人,捕快衙役也没多少,改制后主要靠各村抽调的义兵协助维持官府日常的比如看城门等事务,现在,官府的这些爪牙又大多派出去征粮了,县城更加空虚,加上县城居民也没几个人,本县官老爷们急眼间就算想强行组织居民守城都找不到几个有用的.......

    抗税暴力团简直入县城赶集一样轻而易举、病态亢奋、浩浩荡荡就进去了。

    然后,想耍滑混数伺机逃走的官兵捕快衙役以及义兵等就有戏唱了。

    别说有狗头军师祝念典考虑得周全及时提醒,就算没有,杨进也极有脑子会玩。

    官府爪牙狗腿子们,你们想溜走?想跟老子耍滑头?你长得够丑恶却想得挺美......入伙要交投名状,这个规矩,你们都特么是地痞流氓混社会的岂会不懂......抓的官老爷就由你们杀了......

    被席卷和挟迫的官兵衙役义兵们暗暗叫苦,却丝毫不敢不积极收拾官爷落实逆贼身份,否则他们自己就会先承受杨进等人的怒火凶残,先尝到各种酷刑折磨滋味然后弄死.....

    不过,在横起心上去抡鞭子什么的给官老爷们上刑后,他们很快就忘了叫苦,不论心里愿意还是仍不愿意当起义军都一样窜起了一股愉悦刺激的快感,随意虐官老爷,亲手折磨和看着往日体面尊贵的官老爷惨叫向自己苦苦哀求.....种种懦弱怕死下贱无骨丑态尽出.....这真得太过瘾了。

    当然,他们也回不了头了,又听了祝念典忽悠的杀人放火受招安蛊惑,索性就一条道走到黑了,转身毅然化为了最积极追随杨进的群体,会迅速成为起义队伍中最能打的核心力量。

    义愤抗税民团一控制了县城就必然自动化为了暴徒疯狂抢劫施暴.......

    杨进自然不会管,反而正盼着和鼓励着狠狠报复教训县城的人。

    灾后还能在城市里生活下去的,主体必然是能和权力勾结上的那些人所涌现的新牛逼大户。抗税团要报复和教训的正是这些人家......

    当然,象官老爷这样的人家是由杨进的人霸占搜刮的,占有了本县城钱粮最多的部分。

    杨进村的村民一时间兴高采烈意气风发。

    杨进也被影响得精神异常亢奋,明知前路万分艰险却难免陷入非常嗨.......

    祝念典此刻却显现出干大事的素质,根本不在乎钱财,不拿一个铜板,只专注于大事的下一步.....他出身官僚巨富之家,金山银山都见过和拥有过,那时,珍贵的珠宝也只是他日常随意乱丢的玩艺,哪会把县城这点钱财放眼里,根本不屑那成堆的铜钱.....这也叫财富?霸占了,那么沉重不方便,只会成为进军的负担甚至危险大*麻烦,本公子不屑去争,就让没见过啥叫珍宝富贵的卑贱土鳖们抢分去吧,如此也好让这些蠢货尝到甜头更积极奋勇卖命........

    他如此心态所展现出来的风度反而为他赢得了一片片敬佩赞誉。杨进悄然冷眼观察,对祝念典也不禁大起好感,认为这才是个能干大事的好汉和称职好军师,由此更信任和看重祝念典。

    祝念典感受到了无意中获得的好处,心中快活自得,却严肃立即建议。

    “大哥,县城不可久留啊。这才哪到哪。万不能懈怠。必须立即向州城进军,趁着州城同样空虚一鼓作气拿下。不能在此耽误时间,不然,兴起的气氛就没了,士气就泄了,再想号召起来就万万难了。闹不大,我等的结局.......”

    下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杨进也深知这个理,言听计从,立即整军说是必须去州城讨说法,鼓卷着亢奋已陷入疯狂想抢了州城获得更多好处的武装人群立即又扑向本州州城。

    因为淮河及地利的原因,州城也在这附近,离此也近,不过是十几里不到二十里距离。疯狂的人群也不怕杀往州城的苦累,很有积极性.......

    一路又是鼓动席卷百姓踊跃加入抗税。

    尽管杨进一伙此时还不懂的明末李自成等玩的流寇那种高明招术,没有每到一处就抢光一切吃的和财富甚至烧光房子毁掉庄稼和本地希望......强迫百姓不得不跟着为贼才有饭吃不至于留下却活活饿死,但,等到赶到州城时竟也聚起了三万多愤怒亢奋的武装汉子。

    这无疑是两年前海盗引发的大灾造成的对宋人的最深刻深远影响的结果。

    官府若敢对咱们百姓不好,俺们小民就闹给你看看可怕。朝廷若敢嚣张残民,也照样反抗教训他怕了。不行就干脆推翻大宋,杀光王八蛋皇帝和官老爷,不让他们骑头上喝民血不干人事.....

    只是,已经占领统治地位的就是得盘剥欺凌被统治的才能过得富贵潇洒体面痛快,为了这种地位权力及必然的好处就是得对被统治被威慑胁迫的人或国家民族进行豪横凌霸耍流氓无下限......

    混乱衰弱宋王朝的统治者对百姓的心态,衰败将灭的辽国到了这个地步对宋国的心态,其实好有一比,就象那个free国一样极不甘心失去牢牢控制一切的霸主地位,太享受和留恋过去的凌霸一切之上为所欲为肆无忌惮豪横欺凌敲诈掠夺、主宰......构成的强大尊贵豪富得意日子.......

    为了维护那种权力,为恢复那种地位和好日子,必然就会时不时的发疯,不择手段.......

    而宋国的百姓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保障自己最后的生存权益,也必然时不时发狂暴起反抗。

    这种反抗与尊严没关系,因为根本顾不上尊严不尊严,唯一的目的就是捍卫活着的权力。

    哪里有弱小,哪里就会有欺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不论是人与人还是国与国之间都是这样。

    这种矛盾是必然的永远存在的,无法消除。就看谁能弄过谁了。和谐,那是双方力量达到了平衡,相互忌惮都不敢放手得瑟不得不做出的妥协,或是为了某种目的达成暂时妥协或友好。

    也就是说辽国都衰败成那熊样了却必然还是会时不时亮獠牙妄图掠夺和吞并宋国,甚至越是衰败不堪了越会迫不及待对宋国耍蛮横无耻和贪婪,因为越会留恋过去的好日子而焦虑发狂;王税吏以及本州官员等的贪暴发疯行为也是必然的,而且不会是个例,是宋国各地都会发生的事,仅仅是贪暴程度以及引发的后果有不同而已。

    反过来说,贪逼搞得太过火了,也必然会激起本就心怀愤恨及不屑的百姓的悍然凶暴反杀......

    双方都是都会为了权力及自由而战。

    杨进造反,很大程度上是受祝念典蛊惑强推的结果,但在贪暴逼迫下他总会反。此处的抗税自动会形成的农民起义也同样不会是个例,杨进只是先反了,其它地方暂时还没动.......

    ......................

    本州州城军只一指挥使五百兵,也下乡各处威慑百姓配合税官强征税粮了,倒是还留了二百兵带着民壮义兵防守州城......官老爷极怕死而且官大有智慧,防备着发生民变弄死自己。

    但,这种防范力量怼上铺天盖地凶狠扑来的暴民武装连根掦牙的牙签都不算......守门官兵一见浩浩荡荡如发狂的野牛一样奔来的人群,当即就吓得丢下城门跑了,哪还顾得上想想自己这样的能当兵吃公饭的才是民间一流强者的得意。义兵?吓得更狠,溜得更早更快,不管不顾而去。

    州上的官老爷们算计到了征税不会那么顺利,却万万没想到下面的人胆子和胃口竟然那么大。他们这样的大权在握的官老爷也只敢试着贪五分,下面的在他们眼里不算人更不算官的狗腿子吏目衙役却居然敢张嘴就贪一成,而且自信满满敢耍横直接强征,连试探都不屑试。

    于是,他们就白自负睿智高明,白自觉行事有数有分寸了,又一次被直接和百姓打交道的衙门临时工们的贪鄙凶横胆大强硬就是敢弄给连累了......

    待城中享福就等着分脏的武官,比如那本城最高武官——指挥使反应奇快,闻风立即再一次果断抛下家人,飞身上马与几个心腹军官和亲兵飞快出城而去,仗着武力,趁着暴民军还没来得及完成困死州城四门的短暂时机,奋勇凶猛冲杀挡路的,成功硬闯了出去。

    本城的文官系反应同样半点儿不慢,而且个个也都能骑马飞奔......宋王朝缺马,准确的说是缺能和契丹党项等蛮夷族的马相比的战马,但宋国的文官能娴熟骑马飞奔的比例却是奇高,尤其是地方官,凡是有正经官身的几乎都会骑马,也配有马,此为公务需要,此时代并不象电视上演的那样无论哪个朝代的文官出场都是忽悠忽悠坐着很美的轿子。官轿子的兴盛恰恰正是号称爱民的朱重八皇帝王朝起的,为的是竖立官威,重八帝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由我大清发展到极致。

    宋文官擅长骑马,甚至有点儿热衷这个,还有些不可言于表的原因。

    比如,为打压武官就在骑马这样的细节上也玩把体现,你武官不都是会骑马耍刀子吗?你看,我辈文臣马骑得半点儿不比你武官差。耍刀子?我这样聪明的岂能不会?不屑而已。

    又比如,精骑马其实是为了方便逃跑。

    宋王朝是外敌最多的朝代,堪称四面皆敌,加上又是民变起义最频繁强盗山贼水贼最多的朝代,由此,无论是在边关地区还是在内地为官,哪都随时可能发生战乱或厮杀凶险,要命的危急骤然降临时,当官不会骑马,有马用不了,在战场或在城里逃不快逃不及,那就不好玩了.......

641不可逆转

    本州文官系尽管骑马骑得很好,反应也贼快,却到底没能逃脱了,因为自身没武官那样的战斗力能杀开路及时硬闯出去,这时候也没足够的打手能保护他们.....爪牙们没马骑能跟上保护。

    落入愤怒且想抢劫州城而红眼自动陷入疯狂了的数万暴民之手,官老爷们的下场不必说了。

    守城的二百官兵以及义兵民壮,除了极个别不长眼的或天生短命的,也成了不得不亲手虐官杀官交投名状的,落到这天地,见起义势力如此大而轻易,索性就干脆加入进去成为造反主力......

    这次仓促暴发的民变却规模轻易搞大了,消息如暴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本州各地,还在外面威慑百姓玩嚣张强征的官兵、吏目、衙役杂工和义兵们全吓尿了......

    强征队立马崩溃散伙了,各人顾各人,

    有的吓跑了,找地方藏匿起来心惊胆战象上次躲海盗灾一样苦熬着等待事变结束;有的跑回乡下的家里或惶惶不可终日或惊恐茫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也有的转入亢奋,投奔杨进去了。

    那些被官兵和衙役轻蔑为小混混只配混乡下,也确实只能混乡下的地痞流氓各种坏蛋,因为热衷吃喝嫖赌.....习惯了好逸恶劳和不劳而获,天下却变样了,全是坏蛋,自发聚起一村一村的团伙,天下没好欺负的人了,他们想继续拉帮结伙玩欺负百姓搞敲诈勒索的游戏,过过去那样的无耻却以此为荣而嚣张得意的寄生虫日子,却玩不成,

    敢对乡下玩,会被满村的刁民恶人暴起活活打死随便一埋就了事了,在村中连脚都落不下,敢对城里玩,城里的所谓居民无论是干什么的,哪怕是捞大粪的也都是官府需要的缺不得的,等于都和权力挂着勾,有权力暴力保护,弄城里人会遭到官府的报复,也是惹不起,

    无奈他们只能缩乡下自给自食,不论是开店还是种地打鱼,反正都得自己辛劳才能有饭吃活下去,当年发的国难财只好赌一项就很快挥霍出去了,这帮人即便担任着杀人劫财的黑店黑村黑镇的主力,也必然成了吃这顿没下顿最穷最难过的一类群体。

    日子过得最不得意,最不甘心,f过去两年他们只能苟着强忍着,根本不敢得瑟,否则会先悲惨甚至稀里糊涂冤屈死掉,现在竟然又发生大规模民变了,这次的和海盗那次的却不同。上次可简称为是好人洗劫宋王朝报复社会诸恶,这次起义杀官对付官府的搞事人却全是刁民恶汉.......

    我们是一伙的,至少是同类!

    这些乡下地痞恶棍亢奋呐喊着,

    机会来了,他们强憋了两年不能得意得瑟,早憋不住了,所以眼睛全亮了,立即成了最积极主动加入起义的群体,不是为了抗税或义气正义什么的,只为加入抢劫能痛快作恶。

    若是起义势不可挡顺利进行下去,闹大到受招安或搞成田虎王庆那样的独立王国势力,这帮烂家伙自然会积极奋勇一直跟下去,若是结果不好,遭到朝廷有力的镇压,他们自然立即隐退。

    无论怎样,杨进在当天的时间内,手下的队伍就暴涨到五万多人,放眼看去全是凶恶有战斗力的强徒,声势浩大,已成规模,似乎就这么转眼时间就达到了二龙山辛苦数年才形成的势力。

    祝念典兴奋坏了,

    就眼下这个规模这个势力怕是就足以让朝廷震动惊恐愿意招安了。

    他美滋滋躺在官老爷的豪华大床上,被老了点却还有些姿色的官太太或官霸占的异族女奴丫环小妾惊恐小意伺候着,久违了的往日豪门公子衙内的那种生活似乎又有了,一时间他沉醉和感慨不已,就不想动窝了,觉得占据了州城,有如此兵力势力,就可以静等着和朝廷谈判了。

    他终于露出了腐朽相爷团的不堪本质,贪婪无耻,急于享乐,抓紧时间拼命享乐.....

    但,杨进这时候却不一样了,露出了历史上能混成威震华中的大寇的枭雄本色。

    他在极度震惊亢奋得意等等情绪猛烈冲击下却能保持清醒理智,不贪图州城的享乐,不去关注心腹部下为他抢了多少钱财,不重女色,不满足占了本州州城,在别人疯狂欢呼享受抢掠成果时,他却已经静下心思考制定了下一步战略计划,并且仅仅在州城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发动和带领队伍杀奔本路帅司府城,迷津在城中快乐不愿意追随的也不勉强,甩下了,坚定而去。

    杨进很清楚并告诉大家:这就满足了,这样贪图享乐不肯动了,待在城里快活纯粹是等死。负责威慑本路的府城大军不但会转眼杀来,而且会联手本路诸州兵力一齐扑击来凶残剿杀。

    自然,有人不以为然。

    本路帅司地的军队也不过只有三千人马,联合了其它州府兵力也不过是几千,绝不过万,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可是有五万之众,都是凶恶会打的,又有城池之利。官兵来了又如何......

    这种意识和素质就是农民起义的天生缺陷,

    人一多,势众就感觉自己很厉害了,轻胜了几场官兵,就会牛逼轻狂不把官兵放眼里了,不通军事,不明大势大道理,不晓得朝廷军队暴力的厉害......只觉得可以了,只急着纵情享乐.....

    对这样的蠢货,杨进知道很难说服,就简单说一句:“我们要面对的是朝廷大军,不赶快弄大势力就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立马收拾了帅司地的大军,得到大量武器,获得战马建立骑兵,尽量充实起真实力。

    然后,他甩下不肯听的那些人,进一步精化了骨干队伍,以剩下的追随他造反坚定可靠的强者为心腹核心部队,控制指挥着其它人,挥军继续猛扑向路司府城,并且一路照样蛊惑煽动,半强迫席卷也正在愤慨官府如此贪暴的一村村激动的村汉加入抗税斗争中,聚起更大力量和声势。

    祝念典自然也紧跟着来了。

    他迷恋州城享乐,实在不愿意跟着去攻打路司城,却又万万离不得杨进势力,否则他就会什么也不是,随便就会死在这场必然震动天下的大动乱大混乱中,哪还有受招安的梦想大官做。

    帅司府就在临州,

    尽管路司城知府等已经得知了发生大规模民变,大惊失色,迅速召回派往乡下协助征粮的军队和义兵,聚起了五六千人的兵力,并关闭了城门,禁止进出,防止反贼潜入做内应.....做好了迎战准备,但等到亲眼看到民变队伍,知府、本城兵马都监和执法宦官们都瞬间傻眼了。

    只见远方如一片无沿无际的黑云一样迅猛压来,真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抗税义军的脚步声和疯子一样的咆哮声响彻天地,汇聚成一股似乎能震破苍穹的力量......这种恐怖情景让城上的官老爷们以及坏蛋军队与义兵情不自禁想起当年的国灾,无不闻之丧胆。

    杨进此时已经席卷了不下于十万的刁民恶汉。

    等到起义军赶到城前团团围住城池,城上的人能比较清晰地看到无数愤恨亢奋......发狂疯子一样凶狠要吃人的眼睛,那是几千年来,统治者欲壑难填一二再再二三总是忍不住骄横任性残暴疯狂得意坚持剥削凌虐百姓而在百姓心中积累起的深深夙怨与现实刻骨仇恨......

    此时,来的百姓有人心里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就是单纯为抗税来的,想的是只要集众吓倒官老爷老实不敢强征那么多了就行了,但事情的发展显然不是以他们这样的意愿而决定的。

    官老爷们权力在握,背靠国家政权暴力军队,虽然不至于有恃无恐,却也是心中有底气,又自负尊贵睿智自信能忽悠玩住愚民.......如何肯轻易向他们心里只作牛马蝼蚁草芥的泥腿子低头。

    总之,官老爷有太多理由不肯向小老百姓服软,作为统治者,遇到民变,他们本能的会第一选择暴力镇压,会以最凶残强硬的大屠杀镇住和杀除掉造反队伍。就算要对百姓示好暂时做点退让好哄骗安抚住冲动的百姓,那也得是在镇压大杀之后,否则,只官爷的面子权威就没地搁。

    不以暴力手段强硬按住百姓,以后的统治怎么办?

    难道百姓一不乐意了一聚众闹起来了,官府就得服软退让?

    那还怎么统治......

    本官是统治者,天下本官说了算。

    皇帝说的都不一定算,何况是最卑贱的蝼蚁百姓.....

    就是这样。

    此刻,路司城的官员们尽管着实被戾气撼天的百姓惊坏了,但仍然不肯屈服做点妥协退让。

    不强征粮食,朝廷的税收任务怎么办?

    皇帝与朝臣大佬们对我不满意了,本官还怎么能坐住这个官位?

    失去了一地诸侯的官位权力,本官还怎么逍遥富贵......不多强征税粮,本官的腰包鼓不起来,退休或没了官职后,养家养老钱哪来?吃喝玩乐诗书酒色风流潇洒还怎么有条件耍......当官不能痛快地享受权力的威风和好处,不能尽肆我欲挥霍享乐,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当什么官?

    这种封建官僚心中普遍固有的传统观念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对起义百姓的正义呼声的态度。

    还有个极重要的因素注定官员不肯妥协。

    上次国灾之可怕,那是有强悍无匹的海盗为骨在支撑和指导着。大宋王朝干不过海盗,也就无法克制民变加兵变叠加形成的狂潮,只能认倒霉并服软到底,赔了个倾家荡产满足了海盗。

    这次就不同了。

    仅仅是群愚民泥腿子想聚众抗税威胁官府服软而已。

    泥腿子们,没有海盗撑腰,没有军队参与,就凭没武器盔甲,没军事素质,没战马,没太多东西.....甚至没个坚实可靠可信的主心骨统一领导,仓促聚起来就想吓倒官府?

    哼,太天真幼稚。

    以为学上次之灾那样人多势众就是力量?就能打得过军队能震慑压制住官府朝廷权威?

    愚民就是愚民!

    蠢货就是蠢货!

    无知无识,人再多又能顶当什么大事?

    只要设法弄死领头的那几人,甚至仅仅打一场,弄死些人,让刁民见识到打仗的血腥恐怖,知道军队的可怕不是百姓凶狠就能比的,刁民就会惊恐了怕了,再一吓唬一忽悠也就崩了散了。

    乌合之众,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些刁民暴徒。

    人再多又有什么用?

    草芥就是草芥,永远也不可能转化成参天大树,根本经不得狂暴打击.......

    如此诸般念头迅速滑过官员们的心头,惊恐也就随之弱了,胆气和凶威任性就起来了。事态由此彻底滑向了不可逆转。

    知府挺直腰杆,摆出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无所畏惧君子名臣范,戟指着着了甲骑在马上的杨进大喝:“你是何人?为何聚众闹事?尔等不顾王法,难道真不怕死?”

    他以这种蛮横自大姿态这么傲慢一呵斥,不但没能震住抗税团,反而激起了百姓更大愤恨。

    杨进的枭雄本色在此刻尽显。

    他夷然不惧,在马上横大刀抖威风越发士气十足大声冷笑嘲讽道:“王法?王法是什么?让我等草民必须老实饿死、冻死、苦难死、憋屈认死的东西?”

    “狗官,你口口声声说王法,你可遵王法守王法?”

    “你,你们个个贪鄙凶横无耻之极,想刮光俺们小民的吃食强逼俺们认了饿死,却敢把强征装入你们自己口袋的两成五粮食硬说成是朝廷要征的,把俺们的怨恨全推到朝廷和皇帝头上,这就是你们守的王法?这就是你们的忠君爱国?这就是你们自诩的儒家君子名士好官节操?”

    旁边的刘金秤愤怒破口大骂:“狗官,你们自己不把皇帝老儿当回事,把王法当破鞋烂泥随便踩随便丢粪坑里,自己想怎么贪怎么坏就怎么大贪使坏,还有脸提什么王法?我王法你麻b”

    这当口,狗头军师祝念典怎可不露面表现表现。

    不在这样的关键场合表现出众,对他完全不熟悉的起义军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尊敬?怎么可能在迅猛壮大的队伍中竖立威望拥有稳固权威?又怎么能让朝廷见识到的厉害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他立即发挥读书人的口才厉声谴责官员不忠不义不仁官逼民反,大骂官员欺君罔上.......

642后生可畏

    祝念典骂得文采斐然,竭尽展示了他出身退休相爷团豪门读书人衙内子弟的见识和文化。

    他骂得城上的官员和宦官俱都一惊:这厮竟然深通官场道道的诸般刮民愚民手段内幕?!

    原来,这场民变的内情并没那么简单,是有高人在策化组织引导......应对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必须设法先除掉此人。实在不行,就设法收买利用......读书人么,总会热衷权力想当官.......

    但,起义军当家的不是祝念典。

    城上知府等官员娴熟配合玩语言的高深艺术,隐晦地承诺忽悠得祝念典动了心这完全没用。

    杨进深知时间的宝贵,务必尽快打下此城拿到想要的一切,才能多少有点资格和信心迎接随后更大的战事挑战......根本没祝念典忽悠暂时罢兵不战的份,没工夫和狗官斗嘴玩,立即攻城。

    守城官兵一开始并没把小老百姓队伍的战斗力当回事。

    你们这些只会刨地的家伙也配玩攻城打仗!

    谁知,一打才知道种地打鱼的草民也不真就是军事知识技能盲,开始时乱哄哄只凭一股子血勇在瞎上,混乱不堪,毫无章法,确实不怎么样,显得毫无战斗力,但很快的就变了,无论是逼近城池架梯子爬梯子,还是持盾防守相互配合杀上城头,或在城下以弓箭反击压制城上......竟然越打越有样。这是上次国灾造成的后果。百姓见识到了民夫当叛军应该怎么攻城怎么打仗......

    真正可怕的是,起义军兵力太多了。

    能容纳十万居民宽松生活在里面的这么大的府城,四面城墙总共只有五千左右人防守,城中居民寥寥,想强征居民民壮参与守城做好协防都找不到几个人,而暴民起义军多得却象怎么也杀不尽看不过来的蚂蚁一样,四面城墙都一样密密麻麻到让人一看就心头发寒发麻,如狂风催动的巨浪一浪紧接着一浪地猛烈轰击着薄弱的守军丝毫不停歇......

    这种打法,只吓得和累得,也能轻易摧毁守军的意志与抗争力量。

    随着鲜血飞溅死伤,起义军是害怕了,但先吓崩了的是守城官兵。

    这些官兵就是披军皮逍遥混吃国家粮和享受以官府人员身份合法威风欺负百姓的坏东西,既无忠君爱国志,也无为军效勇心,一遇到了硬仗死伤要面对死亡,他们哪会有硬战到底的心。

    在民变狂潮的凶猛打击下,这些自诩是民间一流强者就是能欺负住只配混乡下的末流者的军汉早忘了这种自矜狂妄,就象往日街头争地盘打群架打输了或遭到官府捉拿一样一哄而散......

    ...................

    无独有偶。

    就在杨进村的淮河对岸不远处有个镇子,在杨进领导民变成功占领路司府城时,也发生了大民变并同样迅猛发展成规模浩大。更巧的是,领头的人也名进,叫丁进。

    这个丁进也是北宋末南宋初历史上出现的一代大寇枭雄人物。

    不过,他和杨进不同。

    他不是村长保正之类的村官,而是镇官,九品下,是最低级的官,却是正经官身。

    丁进本也是个表面是好人好汉的走私大贼,在当年的大灾狂潮中,他也仓皇和弟兄们投入城中汇聚成临时官兵结城自保,但和其它人不同的是,灾后他立即就退出了军队,不当官府想收买安置的军官也不入衙门当捕头之类吏目,而是回到乡下继续为民,后来随着朝廷并州裁府大力改变地方官府机构建立了正式的镇级官府,丁进这样的能震得住场子的乡下豪强自然就成了镇官。

    这段时间是丁进最走运的日子,

    他不但由贱民,一下子成了最自在最适合他的镇官,有权有钱有粮也有人更有利,而且不用象成了军官或官兵的那些正享受当“官”得意的强人那样被朝廷哄骗到京城弄到边关吃苦受死。

    丁进确实是个人物,能当民豪强,也能当好官让上面的文武官老爷比较满意,这两年活得好不轻快得意,却终归得回到他的本色上......县上要求他强征搜刮光百姓.....他立马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预见到了只怕大规模民变又要上演并且就在眼前。

    一切也如他所料,他亲自带队下村征粮,并且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了也照样征不动,不但没为官府和朝廷弄来粮食,反而被民变百姓拥戴着,嗯,强逼着自动成了起义造反的老大。

    丁进哭笑不得,心知这个老大可当不得,却又不得不当,硬头皮“被和”暴民到县城讨说法,他是所谓的义民老大,一切却由不得他作主......这一次县官等一切县统治人员全被杀光,县城遭到最疯狂残暴的洗劫,大户也全死光了.......

    丁进在既定事实罪证面前再无退路,心中暗暗惊惧忧愁,不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候却突然传来了杨进引抗税民众已经连续轻易破了州城和本路帅司驻地的府城的重大消息。

    丁进愕然后渐渐露出喜色。

    原来,所谓的强大坏蛋地方军根本不经打。原来宋王朝统治是如此的脆弱......也许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那就铁下心闹吧。说不定就能闹出个新王朝,至少能闹出个王庆那样的诸侯国......

    只是,河南和淮河南边的不同。河南可是宋王朝的统治核心地,京城就在这呐。在这造反一闹,必遭到朝廷最优先最重点最快速最凶暴猛烈无情打击。

    丁进害怕这个,而且有乱世枭雄之才,就第一时间悄悄做了后手准备.....

    河南这,限于财力兵力等国情限制,连河南西边关的军力也不怎么强,河南内部的州府武备情况更是全国在地方上最弱的,也就靠近京城的三两要地与列为京畿四壁的四个州兵力强。

    丁进部起义地区却是离京畿较远的西部,若不是这样,百姓也不敢杀官抗税事实上造反,从另一个角度说,正是在朝廷大军威慑之下,这些地方官和属下才敢肆无忌惮想把粮食刮个净光......

    尔等刁民若是敢闹着和官府作对,哼哼,朝廷的大军,尤其是骑兵转眼就能杀到宰光你们.....

    地方官们这心态这依仗,极有把握百姓绝不敢不从,事实证明是精明过火算计错了。

    小老百姓之所以是小,就是因为没有官员等统治者那么老奸巨滑有城府有远见会算计。小民就是这样,被激得逼得怒火起了,脑子一热一冲动往往就会不管不顾地干了,然后再后悔和承受代价.....若是有人从中有心或无意间煽了风点了火诱惑一忽悠,那就会蛊惑起某种潮流甚至疯狂。

    象是传销、非法集资.......百姓投入那么疯狂,每每暴出令人震惊的大案,坑了太多百姓,归根结底其实都是源于百姓的这个特点,当然也并非小民就意味着无知,也有人性缺陷等因素。

    丁进这个镇的百姓闹腾起来的目的是抗税,与政治野心等完全无关,目的很单纯就是闹一闹把事情搞大点好让朝廷知道了做出让步或处置嚣张瞎搞的当地官员,给解决了,这就完事了。

    可是一闹腾起来,接下来的事就完全由不得闹事百姓自己作主了。

    县城的老爷们即便知道了属下吏员衙役官兵等敢瞒着他联手贪粮,特么胆子之大之豪,贪的竟然比他们这些权威的正经官老爷还多一倍,老爷们伤自尊了,但第一反应不是处置属下,而是上城墙强硬喝斥威胁敢聚众到县城闹事讨说法的百姓,进一步激怒了百姓,这已经让百姓陷入了造反的边缘,但老爷们面对群情汹汹的百姓却有恃无恐,对百姓叫嚣这可是河南地,朝廷的骑兵大军说到就能到,纳税是百姓必尽的义务。抗税是犯法的死罪。聚众抗税更是形成造反....尔等刁民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回家完成纳税......并且为展示权威和强硬,威风喝令官兵捕快出城捉拿敢领头抗税的,被拿的重点自然是身不由己当了老大的丁进.......

    可怜丁进虽然会来事在过去两年里和官老爷们关系打得好,今日一遇事了,他才知道自己在这些官老爷读书人眼里永远只是个无文无识的下贱瘪三刁民,甚至是个早该死的地痞暴徒头子。

    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了。

    如今的宋民可没有过去那样好欺负好耍弄威吓住的良善却也懦弱胆小者,不会出现官、衙、军一亮出暴力凶残,就立马熊了吓老实了乖乖听话散了回家继续无奈专等着挨宰的情景。

    官兵捕快张狂自信凶恶冲入人群捉拿领头的百姓,闹事百姓岂肯答应,愤怒阻拦.......

    一争执动了手,事情立马就收拾不住了。

    官兵捕快想的是:哎哟嗬,尔等泥腿子废物竟然还敢阻挠反抗本“官”?你敢对爷爷动手?

    百姓想的却是:入你娘逑的,老子血汗养着你们,养得专门欺负我们啊!你们只这么点人竟敢不把俺们广大百姓放眼里还敢闯进来行凶?你当你真那么厉害呀.....竟然已忘了上次的教训......

    只事实上的黑色会大头子丁进就决不会允许官府拿了他甚至当场砍了他当娃样子,他自己能打,跟在身边的一帮汉子也凶恶能打,加上受伤百姓暴怒冲动下了狠手并引得其它百姓疯狂,敢出城耍官威得瑟的官兵捕快们也就只有悲惨的化为一滩滩烂泥残尸的下场,全部有来无回......

    县城破了,各种老爷们得瑟够了死光了,游行示威,抗税行为自动化为农民起义......有河对岸杨进的成功事例为榜样和激励,接着就成了疯狂抢向州城......比杨进这边更轻而易举破了州治。

    丁进和杨进,两股势力,在淮河一北一南自动形成遥相呼应,仅仅几日间就轻松连破了三四个州府,起义百姓着实杀抢痛快了,都抢疯了,到了这时候已经不是小老百姓胆子大小的问题了,与理智头脑完全无关,完全是贪欲暴虐等一切被压抑的人性黑暗面大暴发产生的疯狂无惧。

    有各地正穷得和无聊得要死的地痞恶棍闻风积极投来,也有被疯狂刺激得或卷入的人迅猛加入........淮河南北两部势力根本不用玩抢光一切逼百姓不得不加入的狠毒,队伍就滚雪球的壮大了,又轻松破、抢了几个州府。杨进的队伍滚到了二十多万汉子。丁进逊色点,到底是在河南,百姓顾忌多些,他只滚起了十几万不到二十万兵力......但这已经是田虎七八年时间才聚起的势力。

    造反大业,后浪推前浪,后生就是比前辈强,当真是后生可畏。

    几转眼时间就创造了田虎、王庆这等经典老大所拥有的势力,至于另一大寇二龙山?都不屑相比。这都几年了,晁盖一伙还是那么点人手只能憋屈在山上吃草.......

    起义的百姓牛逼大发了,自信暴棚,感觉再使使劲就能聚起百万之众推翻朝廷......全疯了。

    身在其中当着老大的丁进杨进也被太容易的巨大成功给冲昏了,浑身轻飘飘的一时不知东南西北,只觉得天下风云出我辈,我才是当代弄潮儿,其它都渣渣......我才是上天选的真命天子。

    起义军尽管只一路杀、抢,还没发展到走哪烧光哪,更没毁灭庄稼,但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和恶劣影响已经大得足以让宋朝廷震惊之极。

    关键是,发展太快了,巨大破坏成果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形成的。

    若是让其再多闹些日子,只怕大宋王朝真能被他闹得直接轰然塌了......这可万万容忍不得,万万耽误不得.......发兵,发兵,必须立即发重兵扑灭这股烧起来的狂焰,不能让其烧下去.......

    自然是出动京畿骑兵去镇压。

    赵佶和朝廷众臣尽管对极可能叛逃去了西南的欧阳珣恨之入骨,但却并没放弃或改变欧阳珣当初制定并亲自完成好的军事国策制度。

    这自然不是这帮君臣英明或突然有了大气度,完全是被现实国情给逼的不敢再任性改回去。

    朝臣们,包括荒唐之极的赵佶赵大宝都不蠢,尽管不乏有人嘀咕否定,却都明白欧阳珣搞的改制确实是最适合大宋国情的,是必须这么搞的,否则大宋王朝就维持不下去,很快就得完蛋。

643勋贵争先

    欧阳珣当初大力裁减州府厢军,只以少量兵力辅以轮换抽调的民壮义兵为维护当地统治的武装力量,这是既减轻国家养兵根本养不起的负担,也是为避免地方兵太多自动形成拥兵自重。

    州府官员能利用的兵少了,这不意味着就难以维持当地的统治治理。

    让百姓安分守己过日子的根本从来不是有军队在有效震慑,而是百姓能把日子过下去。

    欧阳珣大裁州府军也是让地方官少些暴力依仗,胆子小些,不敢过分盘剥暴虐百姓,大宋社会和朝廷政权也就安稳了许多。

    这一点政治意图,赵佶和朝臣们也都明白,并且日益从心里认可支持了。

    可惜,人心之贪婪是无限的,官员的贪鄙胆大也是不可想像的。关键是王朝在中央这个根子上就早已彻底烂掉了,是皇帝和中央大臣们在领头当坏榜样。

    欧阳珣的费心布局被上下轻易就破坏了。

    地方官们就是敢兵少也照样肆无忌惮贪......有百分之百利润资本家就敢杀头也得干,何况官老爷们只需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那钱就滚滚来了,这么轻松便宜事,哪个能抵制诱惑不动心?

    现在事发了,那就得按欧阳珣当初制定的策略,以朝廷的强大骑兵最迅速赶去处理事变。

    .....................

    怠政的赵佶立马勤快了,饿狼追的兔子一样蹿到朝堂紧急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还没等他强压惊恐仓皇开口问众爱卿有何良策呢,枢密院常务副石肤就站出来了。

    “陛下,那些刁民敢抗税闹起造反,无疑是受上次国灾事变的影响。刁民们定是以为闹,只要闹大了朝廷就得怕了........”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上来就定性把罪责全扣在百姓头上,丝毫不提他明知道的是地方官藐视朝廷在嚣张作恶才引发的。

    原因很简单,谴责和问罪造反百姓是政治正确,怎么说也绝不会有错。

    另外就是利益链条关系了。

    地方官贪的好处,石家自然也有份,

    或者说是,朝臣们都有利益在里面。他这么说符合大家的利益,大家都会赞同。

    当然,石肤更明白皇帝想听的不是这些没用的屁话。

    惊恐的赵佶急于知道的只是如何解决问题。石肤如此积极站出来是要代表一种风向意图。

    果然,勋贵们太废物却没傻子。

    正当壮年的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二人立即站了出来,不约而同一齐向赵佶请旨:“臣,愿意领军平叛,为陛下分忧。”

    云麾将军、归德将军,紧随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之后奋勇站出来也愿领兵上战场杀贼。

    这帮胆小怕死最怕上战场打仗的顶级勋贵将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这么英勇有胆量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清楚这回的百姓造反运动和上次海盗引发的不同,很容易对付。

    这回的农民军完全是乌合之众,没有任何靠山,没有成熟的组织,没任何底蕴底气,连象样的武器都不具备......以前民间暗藏拥有的都被海盗狂潮刮去当铁料了。

    这次,完全是小民一时义愤冲动杀了官差,收不了场了,就索性干脆往大里闹,等杀官破城杀人抢劫......尝到了甜头就抢红眼了,疯了,也更没了回头路,自动发展成彻底为了造反.....

    这样的人数巨大、实力却不堪一击的民变,简直是最完美的剿之立功的靶子。

    石肤抢先站出来就是提醒勋贵同类:你们争表现和轻松立大功的时候到了,赶紧的.....

    骠骑、辅国、镇国,三个大将军老牌勋贵家主,即使很清楚剿灭起义简直是白送功劳一样的轻而易举可得,也依旧没动,都不肯吃打仗那个苦,更不肯上战场冒一点险。

    都至少五十了,年纪不轻了,享福享得懒得动,级别待遇也混到顶了,没必要再卖力争功。立了大功,难道皇帝还能封老夫个王当当?当异姓王,那纯粹是急着死掉。死人才封异姓王。

    以石肤为代表的勋贵集团积极请战,此举也是在暗中迎合皇帝赵佶的心意。

    赵佶,打一开始就认可曹文诏的憨厚忠勇任劳任怨能干,但这不意味着他愿意由曹文诏当马军司主将,恰恰相反,他看到曹文诏在马军有巨大威望就怀起了深深忌惮,

    尤其是这一回抗击辽国,曹文诏竟敢不遵旨意,擅自改变朝廷的布兵决定,而且能带着全部骑兵大军北去直接杀入辽国境内,虽然事实证明这么做才是威慑辽国最快低头的最优作法,也证明了曹文诏确实有卓越的统帅大才,一下子就打怕了辽国,但越是如此,赵佶越是忌惮,不满。

    让赵佶格外不满的甚至也起了猜忌心的,还有何栗。

    朕,让你何栗当马军司太尉是让你在上面直接钳制曹文诏,你倒好,反而配合曹违抗旨意.......

    宋王朝是个看脸,看颜值的世界。

    赵佶一开始就不想让曹文诏这样的笨嘴笨舌不讨人喜欢的大黑脸武夫当马帅,当时就有心等唐恪造反事件的影响散了就立即撤掉,让曹文诏还是发挥所长继续当练兵的老黄牛去,现在他更忌惮了,更有心撤换掉,只是不得不强耐着性子也得等,等曹文诏击败辽国的大功影响消了。

    石肤等正是看准了赵佶这心思,要巧妙帮着赵佶弄掉曹文诏,才会信心十足顶上来。

    要是能取代曹文诏领马军出征,既能灭贼立功证明勋贵将门还有用,改变勋贵集团在大家心目中一贯的白吃废物形象,也能满足赵佶的心思,如此,勋贵糟糕之极的尴尬地位就会改变......

    也果然,赵佶看到勋贵争先,在很意外中更多的却是欣慰。

    勋贵,废物是废物了点,但要说知情识趣说做的深合朕意,还得是有底蕴见识的老牌勋贵。

    赵佶心中已有了决定,却故意问排位在武臣极头前却正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曹文诏。

    “曹爱卿,你觉得呢?”

    曹文诏似乎是被从梦中惊醒了,抬头啊了一声,微歪头看了看正盯过来的石肤等人,然后站出来平淡道:“回圣上,臣没什么觉得。圣上请恕罪。臣杀入辽国着实累了,至今没休整过来,身体也不大好,总感觉浑身疲惫疼痛,打不起精神来。圣上觉得什么就是什么。臣没异议。”

    这话让赵佶听得极不悦耳但却很符合赵佶的心思,所以,赵佶满意地嗯了一声,还慰问曹文诏说:“爱卿劳苦功高,定要爱护好身体,如此才能为国继续建功。朕万万缺不得爱卿。”

    自然,太医问诊,还有宫中赐药什么的一套程序也得有。

    曹文诏表现得对皇帝极感激,懂得感恩,很领皇帝的人情。

    赵佶心情好了不少。

    你既然不蠢,朕也不会难为你,撤了你的马帅职位,你也能有体面日子过。

    连曹文诏都放弃了领兵权,其它大臣对草包勋贵领兵出征自然也没什么异议,没什么不放心的。主要是对手太弱了。乱哄哄闹事的刁民而已。

    何栗这个主管马军司的太尉倒是想说点什么,但赵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下了旨意。

    勋贵集团抢到了领兵权。

    石肤却不肯就此满足,进一步提到,为了方便统军大将能在外指挥得动骑兵,他希望皇帝能把马军司及诸卫的主官及主要部将都留在京镇守,由统兵的勋贵调京中大将入骑兵代为指挥。

    不能让马军司的人负责各部啊,否则根本指挥不动。战场出了差子,打了败仗,这算谁的?

    赵佶一听,感觉也是。

    马军司这些家伙都是目高于顶桀骜不驯的狗大胆,若是一同出征,勋贵哪能指挥得动。

    赵佶照例民煮地征询了一下众臣的意见。

    曹文诏不反对。童贯不吱声。何栗也识相地闭嘴。其他官员就没谁会反对。

    结果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当天,骑兵大军就出动了。

    出动的是河北东路抽来京城的那一万五千骁勇边骑,加上前不久杀入辽国也历练出了凶悍敢战的两万多骑好马的京骑精锐和两万后备精骑中的一万人马,恰巧共五万多点兵力。

    大军自然兵分两路。

    一路由冠军大将军统帅三万征剿杨进部,其中,一万边骑,一万五京精骑,五千后备精骑。

    怀化大将军统帅剩下的两万骑兵杀奔就在河南的丁进部反贼。

    两位勋贵大将军满载着全京城勋贵的殷切希望,精神饱满,信心满怀.......统军出征了。参战的其它勋贵将和勋贵爪牙将也同样是信心满怀士气十足........

    随后的战绩事实也证明了他们没白自信。石肤等老贼没算计错。

    两股声势浩大,所到处势不可挡,似乎根本不可治的起义军,确实是乌合之众,徒有其表的势盛可怕,不堪一击。

    先说最先开战的河南这。

    丁进得知朝廷骑兵大军来剿,顿时紧张起来,怕的就是这个。

    高度重视,绞尽脑汁琢磨对策.......

    把分散在各地忙着抢掠已经抢疯了的各部全部召集起来,汇合起全部力量,在有利于步战不利于大规模马战冲杀的一地布好了宠大的阵势,十几近二十万人布起一个个万人大阵相互勾联呼应,并且多布拒马陷阱和四五米长的拒马长枪......能想到的能做的全准备齐了,可是真打起来了时,兵力人数如此之众,布置如此周全,却全都不顶大用。

    怀化大将军根本不懂怎样真打仗,尤其是不懂怎么打几十万人可怕规模的大仗。

    下面的勋贵大小将领更草包,多是混富贵快活日子的纨绔,遇到战事只会蛤蟆跳池塘,扑通扑通......

    但,跟着曹文诏杀入辽国的马军司中下层军官,他们懂怎么应对这样的大阵势。

    在辽国,他们对付过野蛮凶悍确实比较能打又会打的辽国人几十上百万人的疯狂围追堵截,眼前的宋民起义军就只能算小case.

    辽国大军有地利人和之便尚且奈何不得他们,在本土作战,一群造反农民,这算什么对手。

    骑兵们根本不用勋贵指挥。

    先是斥侯军上前观察和探阵,欺负农民军缺乏弓箭和射击能力,挑衅,抵近,激得起义军大怒咆哮咒骂,也或许是以狂吼和挥舞拒马长枪壮胆掩饰胆怯心虚。斥侯军却戏笑,哪会怕这个,立即报复过来,张弓射击,顿时射得起义军一阵骚乱,随即看到起义军也配备了些破州府获取的弓箭,斥侯军立即娴熟地退开,然后绕着起义军大阵不断奔射。

    起义军对高速移动的目标果然毫无办法。

    后面观看的骑兵大军立马抓住了缺点轰隆扑了上来,加强了绕阵奔射。

    顿时,铺天盖地的箭雨覆盖了起义军前锋大军的一方方大阵,射得起义军即便准备了不少的木盾也死伤惨重,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情况稍进行了一会儿,前锋起义军就顶不住了......农民就是农民,是凶恶会打架斗殴的刁民地痞恶棍也远不是军队,对上曹文诏精心苦训出来的本就是民间最强者的骑兵重兵,起义军注定只有惨败的份......先是惊恐乱喊乱叫乱蹿,随即就轰,崩溃了。

    前锋起义军自己冲垮了左右翼和后军大阵,转眼就变成了漫山遍野的逃跑。

    精心布置的拒马、陷阱.......全都失去作用,被起义军自己就破坏了,甚至成了起义军自己承受的......无数极长的拒马长枪成了逃命的负担和阻碍,被随手丢得到处是.......在中军立旗的丁进带心腹部队先跑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怀化大将军再草包,只要不是蠢到傻子程度,哪还会不懂得怎么干。

    根本不用讲究什么战略战术,只管大军趁势推过去就行了。

    近二十万人的起义军散得布满了十几里范围,乌泱泱的这一群那一堆,明明手中有刀枪或什么武器,不是不能奋起还击以自保,却毫无战斗力,似乎手中握的不是武器,魂都丢了,满心只剩下跑这个字,一群凶恶有力的汉子却被一个骑兵就能追着肆意杀......

    这就是战争,不是打群架。

    人在战争中与街头打群架时的感受和能有的本能表现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战士与普通人的区别。

    战争,与和平环境中没打过仗的任何人所想像的战争永远不一样。

644农夫的计谋

    怀化大将军一战就击垮了丁进部起义军,杀了上万人,但跑了丁进,也跑了其它造反者。

    因为地形的原因。

    战场这一带是地势起伏不平之地,荆棘杂草树木众多,很不利于战马冲杀追击,而且靠近大山,方便起义军就近窜进山中逃避骑兵追杀。

    这当然是丁进刻意如此安排的。

    战胜朝廷重兵骑兵,丁进事先就根本没有信心,聚众列阵对抗只是想撞大运试试而已,也是以此自动滤出可靠的人手和精兵,为以后必然艰苦的长期斗争做好准备,坚持到底就会胜。

    他料定宋王朝的日子长不了了,到得那时就守得云开明月出.....

    怀化大将军对逃走的太多起义军毫不在意。

    他不在乎这些刁民反贼逃散去祸害别的地方。起义军不堪一击,总败而不散,那才是他最希望的。他就能长时间甚至一直掌握着朝廷最精锐的骑兵大军......曹文诏就自动下台了......

    他心里也明白,经历了这次太容易的惨败打击,先前杀人抢劫......快活自大疯了心的泥腿子们兜头浇一盆冰水就会冷静下来恢复起早前丧失的理智,仍会有人继续造反寻求犯罪的快乐,但绝大多数人会悄然回乡试着做回良民观风头。

    眼前要紧的是抓住或杀掉贼头子丁进,遏制起义火焰漫延的首要,这才是皇帝认可的功劳。

    丁进的脑袋若是能当众审判一砍下,或是悬挂城头示众,就能吓得刁民们立马老实很多。

    丁进和主力流窜进山里。怀化大将军就盯在后面紧追不放。

    宋国的大山经过赵岳家十几年的努力改造,如今已经不是人恃众就轻易敢进的,尤其是在盛夏时节,武装到牙齿的军队也照样不敢轻进,山上树木藤蔓遮天蔽日,地上野草荆棘茂盛之极,动不动就没人深,视线看不到的地上坑坑洼洼挂挂绊绊的,捌断腿摔死人不稀奇,其中更隐藏着无数活跃的毒蛇猛兽,只遇上野猪群就够军队喝一壶的,随便就倒下十几个将士是很寻常的事。

    丁进部也不敢深入大山中藏匿不出或逃避官兵搜捕,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入深山冒险,只在山外围忽东忽西运动,其实是在迷惑官兵一直向西逃窜,却只如此也足以克制骑兵追杀。

    但,怀化大将军也能一直咬着追。

    这得力于曹文诏辛苦训练出来的斥侯军的威力。

    若没这种依靠,无法在山中追击的骑兵,根本不可能盯死丁进部不失去目标。

    丁进部异常狡猾,拐来拐去,成功窜入了大别山,以西北到东南走向横着的大别山为最有利的逃跑条件继续西进,轻易过了薄弱的河南西边关防区,窜入了西部无人区继续西窜。

    这是一座荒废了的无人区较大县城,

    存得还比较好,至少城门什么的还在,城墙也仍然完整,离河南边关约百里,河南边军骑兵斥侯平常就手打猎也不会来这,城也成了一些动物的窝,只是人一来,动物警觉就提前跑光了。

    天将黑。

    怀化大将军追赶丁进至此,一瞅这城的条件当即决定今晚就住这了。

    布置好了夜间防御,怀化大将军与一些勋贵骨干美美享用了野味肉食,终于能在房子里舒服安稳睡一觉了。他住的当然是本城曾经最牛逼的富豪家的豪宅。打扫后也照样不失豪华敞亮。

    谁知,过半夜近三点时,就在怀化大将军睡觉的宽敞卧室里,那张桌子处下面的地面突然动了。地板一开,地下竟然钻出个人来,

    这人借着月光熟悉地摸到床边把睡得正香的怀化大将军捏死蝼蚁一样轻松一刀解决了,什么动静也没弄出来。可怜,已经爬到勋贵顶层的大将军就这么的嗝屁了。

    更可怕的是,

    桌子下的洞竟然是个地道,源源不断似的钻出上百人来。看那架式,若是有需要,显然还能钻过来更多。

    这些人正是丁进的精锐部下。

    他们干净利落又摸掉了给怀化大将军值夜却在打磕睡的两卫兵,简直从容不迫地换上了大将军的体面盔甲武器或哨兵的服装武器,无疑是混充官兵继续搞事,当然也是补上起义军最缺的甲加强自身一直短缺的保护。

    随后分头摸向了也在豪宅中享受的其它勋贵大将。

    尤其是有几个主要房间内也隐藏着早挖好的地道。而豪宅防御形同虚设,因为在城中,不是在容易潜入的野外,又有大军围着,很安全,安排的卫兵不但很少而且都以为无事而大意偷睡.....

    遭到这样的暗算,包括跟怀化大将的云麾将军在内,几个最体面的参战勋贵也梦中飞升了。

    丁进一路西窜就是故意引着并算准了怀化大将军会在这县城过夜并且必定在这个豪宅睡。

    他在被老大了后,忧愁之极,赶紧思虑了后路,当时灵机一动想到了妙招,并立即安排心腹着手在这无人注意的无人区布置了几处后手,今日果然就用上了一处。

    更让丁进惊喜的是,原本只是想在豪宅附近暗中开一条地道通到豪宅内方便偷袭官兵主将大将,玩斩首行动,不料挖着挖着竟然掘截到一条有年头了的砖砌的坚固地道。

    地道一头通着豪宅后花园茂盛的桃林草地,另一头竟一直通到县城外,其间拐来拐去的还通着几口肚大口小的深井,能透气,又能方便人在地道中隐藏着默默生活一段时间。

    这无疑是城中牛逼首富大户家族不知哪一代就偷偷摸摸开立的紧急避难逃生通道。

    但,地道中除了些人不久前曾经生活过留下的破烂和碗等就什么也没有了,预想的金银财宝、粮食储备......全无。老鼠也无法在这样的坚壁构成的什么吃的也没有的空间中生存。

    这很不应该呀。

    丁进却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何是如此,不禁大为感慨:海盗,真特么太厉害了。

    就是这么隐秘强大的古老逃难所,竟然也逃不过海盗制造和引导的叛逃狂潮的洗劫与打击。

    不服真不行.....

    世上万事秘密,最大的破绽其实是人本身。

    不是这条地道藏不住秘密,而是人藏不住......

    海盗也真有意思,洗劫后竟然又把这秘道完全掩饰好了,也不知怀的什么心思......

    勋贵的爪牙大将并不在此豪宅过夜,分散在四面城墙附近......有的还负责守城值夜班....并不敢大意。

    即便如此,这只大军也等于是指挥瘫痪了.......

    因为这些狗腿子指挥不动大军......马军司骑兵对牛逼的高俅都不鸟,肯听怀化大将军临时指挥,这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其它人,滚犊子去.......

    马军司骑兵最服曹文诏,追随的是曹文诏及曹系将领,甚至已经有相当的忠心.....因为马军司和殿前司步军司等于天然对立的缘故,也因为曾经的欧阳珣和高俅是天诏和高俅是死对头,马军司骑兵上下也跟着敌视高俅和专会害人的草包勋贵......

    这也是生存的残酷需要,

    每一个成员若想活得有保障就必须抱团讲义气,军队尤其要如此,马军司形成团结一致的整体,这样,即便上层发生任何变动,朝廷和高俅等任何大臣也不敢肆意耍权整治马军司的人。

    有意思的就在于,这些骑兵以及相当一部分大小军官原本是统称的混社会的人,这样的人最重的就是义气二字,已有这个习惯,转换成军中义气,真心上的纯度高了太多,越发守义气。

    这次出征,带队的竟诏以及马军司诸大将,竟然主要人物全是勋贵系的人,这事已经让将士们警觉起来,担心朝廷是想换掉曹帅,心中就有了强烈抵触....奋勇作战不是帮着证明勋贵草包不草包,而是向朝廷展示曹帅的治军卓越成果,本质是向朝廷施压......老子是马军司的人,老子只服曹帅,老子在草包勋贵统领下照样打胜仗,那仅仅是因为曹帅还在位子上坐着,俺们是讲义气好汉,不能给曹帅丢脸,更不能给朝廷狗贼们有借口刁难曹帅。

    这也是赵佶恨不能立马换掉曹文诏却迟迟不敢动的根本原因。

    马军司将士是大宋镇国的绝对主力军团。

    若是这帮人心寒了闹腾起来,那就可怕了。

    .........................

    面积着实不小的豪宅大院内已经悄悄布满了上千的起义军,再进就得到外面,那就会暴露。

    就在这时,城外寂静的荒野草丛中突然响起震撼人心魂的呐喊声,只喊声看只怕也有数万之众,随即县城四周都亮起了火把并迅猛逼近城门,密密麻麻的火把也证明了每面城墙外都有只怕不下于两万......起义军,火把映影中,一张张凶恶疯狂的脸又出现了。

    值夜大将无不大吃一惊:中计了?被十万反贼之众埋伏了?

    骑兵将士胆大自信也不禁吃惊不已。

    起义军这是要趁夜袭城啊。万万不能让他们破了县城。骑兵在城中根本施展不开,黑夜也太不利于马战。这等于是丧失了骑兵的根本优势,得步兵一样和反贼硬拼。对手人却那么多......

    城上高度紧张起来......其实中计不假,但在这的起义军人数并没那么多得可怕。

    丁进玩了个小花样。

    前面的是一人一个火把。在城上看不清的后面则是一人举两,甚至以横木举三四个......问题在于起义军确实曾经规模浩大。官方谁也不知道反贼丁进到底有多少部下......小花招就是好使。

    丁进在这个时候暴露踪迹是想吸引城中注意力,官兵都到城上城边来了,城中就空了,潜伏在豪宅中的人就能有机会混到城中各处,并且能钻进去更多兵力.......丁进的目标是夺取战马。

    有了这只朝廷最依仗的战马,那起义军势力就大不同了,质的提升,就不用那么被动。

    相关的目标就是利用黑夜制造混乱彻底搅乱城中,从里面打开城门......漂亮地里应外合,这样就有可能以战斗力确实不怎么样的起义军战胜这只确实骁勇凶悍的骑兵。

    若是能胜了这一仗,会有的好处将是不可想像的大。

    至少会让畏惧朝廷而观望的人不再那么畏惧朝廷的骑兵大军,有了胆子加入造反,不但能转瞬恢复起十几二十万之众,而且很快就能形成席卷天下之势......早丧尽人心的宋王朝岂能还不死?

    这其实是丁进一厢情愿了。

    说到底他不懂军队和其它暴力组织的根本区别,不懂军事。

    就算他盘算的搅乱城中的计划能成功,就算骑兵失去战马无法骑战,就算这真有近十万之众的起义军在,他也不可能打败骑兵从城中夺走大量战马。

    马军司骑兵原本就是宋国最能打的成员之一,在民间是最强的那拨好汉,成军了则是军中最强勇士,个人的身体素质、武艺和打斗经验在民间混时就已经是宋人中最出色的那个群体,平均看,一人对付三五个起义军刁民农夫,能胜而且只怕还能全杀了,现在则更强了而且自信.......

    丁进精心算计得不错,

    但真按他设想的进行下去,结果只会是可能重创骑兵却终是惨败。弄不好连他的命也得丢这,就此悲惨谢幕,成为又一个被统治者干掉的农民起义领袖,哪还有以后不以后的说.......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又,突然,远处旷野响起了马蹄声,万马奔腾.......

    城上官兵惊骇诧异:城外怎么有大队骑兵呢?朝廷援军?不可能啊......城外起义军则惊骇到惊恐万状:我们可没骑兵......这,哪来的.....难道是我们反中埋伏了?

    都情不自禁一齐望向远处。

    奔腾的火把很快赶到了起义军背后附近。

    就在丁进惊恐想着赶紧做些什么应对......或是干脆弃下起义军和心腹老兄弟趁黑夜悄悄开溜时,一个极响亮到吓人大的声音威严霸气,嗯,很蛮横响起:“好汉丁进,听着。我部是西南王大军。这西北无人区是我军掌控的打猎地盘,包括宋辽在内任何势力不得擅自进入。你们造宋国的反与我军不相干。现在,我军看上了宋国这只骑兵,要收用了。你们立即退开。城中的宋军听真。加入我西南的好处不用在此啰嗦说说。这是你们的唯一机会,投降吧。”

645总有法搞砸了

    虽然来的西南王的骑兵并不算多,四城外各只有两千骑兵的样子,但丁进听明白了喊话,心顿时一松,啥也不说,立即带着部下按西南军的命令暂时先往西部远处退去了。

    他很清楚,野战,步兵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西南王的骑兵全着铁甲,只看凶煞威势就明显比县城里的杂甲宋骑厉害,就只一面两千骑兵只怕也能轻易杀崩了他在这的数万所有起义军。

    无奈呀,现在的起义军杀地方官杀大户抢劫......勇猛很在行,人多势众打个州府军也行,但远没形成军队式战斗力,只装备就差得远,不少的还是拿着棍棒.....

    不老实听话退走,就得面临官军骑兵和西南王骑兵的夹击。

    这,只怕凶野辽军也抗不住......

    还有个很,不,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丁进自己也很想有西南这个退路,绝不能得罪......断谁的后路也不能断了自己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现在是近的远的忧却都大大有.....

    县城的马军司骑兵也很快投降了。

    但凡有脑子的都明白,宋王朝的日子不长了。

    一个缺乏女人繁衍后代的王朝哪有未来可言。

    对这些宋骑兵来说,不为远的将来考虑,只考虑眼前的,这种吃点肉都是奢侈的日子过个啥意思?以前是没机会。西南根本不允许宋人投去,不要他们这些坏蛋。现在有机会脱离,那,为什么不呢?

    对生活没什么奢求,有吃的能凑合活着就可以了的最寻常百姓对宋国如今的生活也抱怨到绝望,何况这些本就是最贪图吃喝享受的强者坏家伙们。

    大理国却是正常国家,吃喝穿.....女人,啥都有啊。

    那,才有希望。

    对宋人来说,西南是唯一的希望之路。或许对辽国人也是这样......

    所以,曹帅啊曹帅,俺们不是不讲义气,只是.....只好对不住您了。相信您能理解.......

    他们的曹大帅不但会理解部下的背叛,而且正希望如此。

    这本就是他和赵岳这面早商量好的。

    收走宋朝廷镇国强军,这本就是从索取宋国陈粮储备起的一整套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另外,

    马军司将士们在京中时得知此次出征是由勋贵代领,曹帅被弃用了,说是病了不能领兵打仗,得窝在家中好好养病休息。将士们震惊中疑虑重重,就有军官为代表以探病名义急去曹府探听消息,却被曹府亲兵管家挡在门外不让进,说:“大家的心意,将军都明白。大家好好打仗,不要给将军丢脸,打出威风美名来让天下人好好看看,路不就宽了?以后的日子不就好过了。”

    现在,忠心曹文诏的马军司将领军官们再琢磨曹府当时那话,那就品出别的滋味了。

    这是大帅在暗示我们呐,此次出征若是有好机会能得到别的出路就赶紧投去吧。若不是这意思,继续混宋王朝,哪有什么路宽了......在哪驻扎,它也只会是路越走越窄,都是没希望的死路。

    这些将领军官琢磨明白了,这是曹帅终于寒透心了,对宋王朝彻底失望了,希望奋勇追随自己的部下能有个好前程好结局,不用象他这样拘困在京城毫无希望与乐趣的窝窝囊囊活着。

    所以,这些马军干部领着部下投降得很坦然:我是在执行大帅的命令。唯一的担心是,我们叛逃了,有好日子奔头了,可别连累到大帅被锁拿问罪......

    还活着的勋贵和爪牙大将们则是心情极矛盾。

    他们也想投入西南把握住退路,可是又极不甘心投过去后只能混平凡。实在舍不得在宋国这的威风体面潇洒.......富贵地位生活。

    没了富贵,得和普通人一样靠自己的本事和辛劳汗水甚至拼性命生存,那还不如死了好。

    那你们就去死吧。

    这是来的西南军对勋贵及爪牙的心态,虽然没说出口。

    根本不要这些败类。

    你们下跪叫爹哀求也没用,竟然还在投与不投上犹豫不决?呵呵,你真是想多了......

    却也没搞毒打什么的例行教训。

    这些家伙只是被没收了战马、盔甲,允许带着弓弩以外的武器逃回宋国。

    能不能在这百里距离逃过野兽与起义军的猎杀赶到边关,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和运气了。

    习惯了尊贵礼遇的勋贵和爪牙被狼狈赶出了县城,仓皇而去,也真暴发出了能耐与惊人意志,以他们那娇贵气或虚弱,竟然铁汉一样一天之内硬是奔出了上百里,天黑前到了河南边关。

    全累得死狗一样,却还不忘赶紧让这的官员急报朝廷大事不好啦......

    .....................

    另一边。

    冠军大将军和归德将军等以更强大的骑兵力量,也同样轻易击溃了兵力更多的杨进部。

    杨进也没据城打守城战。

    那是自困城中的找死。

    马军擅野战却不意味着攻不了城。

    曹文诏还特意专门训练过马军司将士的攻城拔寨能力,加强骑兵的战斗技能。

    以仓促凑成团的农民军和武装到牙齿的正规最精锐禁军打,杨进和丁进一样清醒.......

    杨进也和丁进一样选择了适合自己却大不利于骑兵的战场,也一样仍然不顶用,轻易全军崩溃,惨败.....在不是沙漠冰原等的非极限环境下,人的素质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首要因素。

    这些农民起义军军事素质太差不说,还心思太杂,都只为邪恶暴虐私欲贪念......顺利时还好,团结,凶狠敢战,一呼百应,气势如虹,情况一变,不堪本质就全暴露了,自私无耻怕死怕......短视,只看到眼皮前那点.....不听指挥,怎么蛊惑整训也只是只肯沾便宜不肯付出的刁民无赖相。

    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挑战强军打得了硬仗......不要异想天开。天上不会掉馅饼。

    早有预料却无奈,杨进和丁进一样也只能就近钻山逃走。

    他造反的地界离湖北极近。被追急眼了,干脆就离开安徽逃入湖北山区,并转来转去迷惑追兵,也没敢往这时代更神秘险恶的神农架那一带钻,往挨着重庆长江的那一带湖北山区窜。

    杨进想制造一种错觉,让冠军大将军怀疑他是西南王的人而心生忌惮,但这没能蒙得了。

    冠军大将军成心一战成名获取皇帝的重新信任和重用,最好是能就此顶掉曹文诏抓到马军司大权......正是利欲熏心,利令智昏。

    为了达到目的,冠军大将军什么都不顾了,哪管杨进是不是和西南王有关......

    仗打到这地步,起义军早已溃不成军化为惊恐的流民散寇,对这的县城守军也毫无威胁力,凶强杨进只剩下玩命逃窜的份,这种仗是头猪指挥也输不了,何况冠军大将军还不是猪,而且出身将门怎么也有点军事常识。他根本不用讲究什么兵法战策,只管挥军紧追就行了.....

    很快的,事实将又一次证明,人,有时候确实连头猪都不如。

    也将证明,草包祸害就是草包祸害,再简单再容易办到的事,草包祸害们也能把它搞砸了。

    战事顺利得让冠军大将军忘乎所以,一切正如事先所料,这帮泥腿子造反就是不行,只配当挨宰的货,张狂闹腾这么大一场却只是作了最理想的垫脚石,给没落难过而正急红了眼想找机遇重新赢得皇帝信用的勋贵集团提供了个能再当皇家看门狗......抓到兵权的最佳良机.....

    再加上勋贵纨绔归德将军和其它参战大小勋贵纨绔及爪牙的天天吹捧和欢庆,本就带骑兵旅游一样心情愉悦轻快得很的冠军大将军就更欢乐张狂到不知东南西北了,放弃了所有战争应该有的戒心、谨慎,不再用斥侯军在前面事先详细侦察好,大军只管紧跟着斥侯盯着杨进猛追下去。

    这天照常的又追击在山中。

    杨进一伙在前面骑着以前造反顺利时所抢的战马或骡马惊恐逃窜,山道两侧几乎全是难攀的陡峭山体甚至是绝壁,杨进一伙显然也不知这里的情况,就是被撵急眼了仓皇钻进来的,结果在马更好的禁军骑兵紧追下不能象往常那样钻进山里逃避,就只能沿着这条荒废的曲折山道一直跑下去,急得把所骑的骡子战马都快抽烂了也始终无法摆脱禁军的追杀。

    马军司骑兵也是一路太胜利到难免轻狂大意了......他们本就是素质不高的狂徒......

    包括精勇斥侯军在内,这些日子都忘了曹文诏在整训时严厉告诫过他们的战争必须注意的要点事项,忘了战时绝对不能犯的那些错误......此刻,他们看着前面的杨进团伙那惊恐.....狼狈样,乐得不禁哈哈大笑......小zei,这回你是跑不了啦。你使劲跑啊你,看你逃到天边被老子拿住.......

    官兵不知道的是,这条偏僻荒废到几无人知的山道是条很长的夹山谷道,原本是条劈山而行的山中大河河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沧海桑田,大河没了,但留下了险恶地形,在过往的漫长历史中,曾经不知有多少骁勇强悍军队就是稀里糊涂葬送在这里喂了野兽......死在这的军队和人种民族五花八门,有北方西方南方异国猖狂蛮夷,有湖北当地的少数民族,当然也有汉军。

    冠军大将军不知道这个,嗯,知道了也极可能不在乎。

    这时候,他已经轻狂到无所畏惧了,哪还把区区泥腿子残军这点人马放眼里,这时候满怀的只有胜利信心与相关的迫切野心欲望......只管挥大军追。

    骑兵大军一字长蛇顾头不顾尾地轰隆隆追赶,不知不觉间就深入进了谷道最险恶处。

    突然,一侧寂静的山崖上,数十只箭猛罩向就在下面的冠军大将军。

    距离太近了。偷袭又是居高临下。

    冠军大将军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就身中数箭一头栽下了马,并且连累到陪着他正说说笑笑......欢快玩带骑兵大军公费最威风旅游兼猎杀游戏的两个勋贵将一爪牙大将和亲兵等马屁精们。

    这些马屁精有的中箭惨叫,有的也落了马和冠军大将军一样惨遭奔腾的战马无情践踏而过。

    山崖上隐藏的数十架弓弩抓紧时机又是一波暴射,把在冠军大将军中军这的人物全射倒了。恰在这时,在前面远处仓皇逃窜显得已走投无路的杨进一伙身后山崖上发出阵阵惊心动魄的轰鸣,无数大石和巨木从山崖上猛烈滚砸下来,眨眼间堵死了山道,掩去了杨进一伙的身影。

    虽然堵死的地方并没有人。禁军骑兵还在后边,没人马被砸死,但那种高空落重物的威力之恐怖仍然太吓人了。

    大地在震颤。似乎整个大山都在轰鸣欲塌......惊得追在最前面的骑兵差点儿落马。

    唉我的妈呀这太阔可怕了。

    这要是倒霉恰巧在那下面.......死得稀烂到只怕捧都捧不起来了吧?

    就在前面奋勇领军追杀的归德将军面无人色,吓得浑身只剩下哆嗦,软到马快骑不住了.....

    前路被断。

    隔着堵塞能听到杨进一伙在那边得意之极狂笑。

    这一路猫戏老鼠一样,眼看着就能捉到逆贼首杨进,却又落空了,竟然是场太美妙愉悦的幻觉旅程......这特么竟然是一计!蝼蚁草芥搞根本不通的打仗,竟然也会用计?我堂堂上百年的老牌勋贵将门子弟竟然中计被个泥腿子轻易给耍了.......

    归德将军脑子一片混乱,片刻后才想起了什么,又惊恐急抬头望向两侧山崖上。

    这一看,他惊得更那什么了。

    两侧山上竟然密密麻麻站着很多很多农民军正在那疯子一样狂笑大骂大喊.......这些草芥反贼不是已经被打得早崩溃消散到安徽各处或回家苟着试图装良民脱罪或藏匿,早不知踪影了吗?

    这条山谷整体上真不算太深,容易让人麻痹大意失去戒心,

    要不然,在辽国经历了严酷战争考验的马军司骑兵也不至于完全丧失警惕......但现在再一看才发觉,想从山道爬上山去却没那么容易,很多地方陡峭复杂险恶的根本不是人能上去的,人能上去的地方,上面必然布着起义军重兵,山上只需要推下丢下大大小小的山石就能从容轻松挡住攀爬并大量砸死官兵.....谷中无遮无掩的,很多地方还极狭窄......在这躲都没地躲啊。

646总有办法搞砸了2

    陷山谷无法攻山突围,归德将军越发吓得要死,惊慌狂叫:“快,快护着本官退回去。”

    但,哪退去?

    后路也被堵塞了。

    就算官兵冒着起义军石头弓箭封锁肯不要命去搬开堵塞,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搬开的。想冲出去,只有丢弃全部战马步行顶着上面的攻击硬爬上堵塞......这得死多少人才能逃出部分?逃出去了这段封堵又能怎样?失去了战马,逃不快,仍是在这山谷中,仍然难逃山上制造的毁灭。

    既然进来了,就别想走了......这就是杨进和部下的得意心声。

    强大的骑兵又怎么了?

    神圣威严的朝廷又怎么的?

    小民我就是能玩死你的强大,就是能教训你朝廷......

    自信的马军司骑兵也全慌了,

    但到底是从全部禁军中挑选并严格整训加上在辽国残酷实战中历练出来的堪用强徒,在这个时刻坏蛋最强者的不肯轻易认输屈服的本色更多更强烈一些,表现得不怂,不象其它宋军一看没了活路了就会赶紧投降保命,他们在慌乱中第一时间是按训练的积极寻找突破口坚持硬打出去。

    这种看似陷入绝境却镇定不屈找到了破绽拼死硬杀了出去的事,他们在辽境内大玩骑兵大军团游击大战时经历了多次。这,给了他们战胜困难的经验信心和顽强的意志。

    这种实战出来的经历极重要。

    现在,没有睿智卓绝总能给大军最强信心的大帅曹文诏在,也没有那些事实已证明了确实比较骁勇善战的各卫都指挥使等高级武官以及马军司本部的重臣大将们在这里当主心骨。

    正相反,

    在的所有高级武官,有的确实不乏武艺好凶猛能打并且具备一定出色带兵打仗能力,但却和追随的勋贵集团一样贪婪富贵享乐,和勋贵将都一样最惜命怕死,这个关头就露馅了,和所有勋贵一样,都在惊恐慌乱得跟那什么似的,就只顾为自己拼命搜寻逃亡路,此刻若是能弃军而逃,指定是立马就果断弃军跑了,现在没跑,那只是困在这了。再自私不负责任无耻之极也跑不了,还在有心管军队也只是妄图消耗将士们的命为他们打开条生路而已.....一个个的面目惊恐扭曲.......神经病似的瞪眼疯狂大吼乱叫乱骂乱指挥......各种丑态毕露,丢人之极而不自觉也根本顾不上。

    尽管如此糟糕,但马军将士在中低级军官带领下保持了坚持战斗的状态......曹文诏,或者说是起源于赵岳的练兵治军方法,最注重的本就是军队各部支团体的独立作战意志和能力,再是配合。克服的就是,这时代一死了主将或要紧大将,军队就不知该怎么办了立马陷入崩溃,惨败。

    马军司或边骑接受各支部独立作战与相互配合训练至今已两年了,已经成功形成了自主意识习惯,此刻,在主要将领全特么怕死废物不顶用之际,大军失去了统一有序指挥,却不会崩溃。

    此时,禁军骑兵表现出来的珍贵顽强劲,与杨进农民起义军体现出来的得势就会得意极尽猖狂起来,这些都落在山上一个人的眼中。

    这个人就是赵岳的前侍卫长,本质是坏坏的巨寇枭雄大坏蛋的王念经。

    这家伙留着个头发理得短到不再短了的刺头大脑袋,盛夏时节倒是凉快,蓄了须,尽管不是李逵那种乱糟糟的连毛大胡子,只上下唇胡子,但整个人看起来仍然多了不少凶恶残暴和狡诈味道,但也多了沉稳厚重霸气.....威势,显然,几年不见,他经历了不少大事,已由过去的出身太卑微、没啥文化,年少即离家瞎闯荡江湖的坎坷与不自信而难免有的机警却猥琐化为如今的成熟。

    他放下望远镜,一挥手......

    杨进等正高兴得疯了一样大声威胁逼迫下面的官兵立即老实投降,并且自信必成,然后,啊,就是骑兵大军在握,大事可成......美呀!却突然听到山上,嗯,是背后有尖锐的哨子响。

    听到第一声时,尽管哨音尖锐刺耳在如此嘈杂下也都听得清清,杨进他们却都没在意,以为是部下谁弄得哨子吹在这个胜利时刻卖弄卖弄....助兴,场面更热闹精彩些,能享受到更多喜悦。毕竟,在这的部下有数万人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是人,各种各样的全特么刁民的人。

    但,随后又是几声哨响,杨进就敏锐感觉不对劲了。

    第一,这哨音来自背后的山上。

    第二,这哨声长长短短的,有某种规律,似乎是一种指挥调度声。

    指挥?

    调度?

    杨进霍然一惊:在这,在这个时候,下面的官兵没什么指挥调度的器具声。我部也没有啥指挥调度声,我才是老大,我是总指挥,我没下命令,谁特么敢乱下......那么,哪来的指挥调度声?

    难道官兵也定计下了埋伏?

    或是还留有后手,有后援军悄然摸上来了反包围了我?

    心念电闪间,他霍然急转身望向身后的大山中。

    这一望,杨进吓得是雄壮过人的身躯猛烈一颤,一双眼睛瞪成了牛眼大,不负没角牛之名。

    时不时传来瘆人的野兽嘶吼声的背后大山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股神秘部队,因为山林岩石野草地形等原因,视野不清,一眼望去难知神秘部队到底有多少人,但粗略一扫,只怕兵力远没他的部下多却怎么也不会少了,三五千人应该有的吧?

    而且一看就知必是可怕的强军,

    只那股子气势味道就足够吓人,能有这种威势的军队必定是训练有素而且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悍军。

    神秘部队着装形象怪异,一个个山魈山鬼一样,只这一点也足够吓煞人,何况一瞅就是装备比山谷中的待遇最优厚的大宋镇国骑兵还精良的.......杨进嗓子发干,心发紧,干涩地咽了口唾沫,急又转头望向山谷对面的山上,

    果然,对面的弟兄的背后也出现了同样的神秘部队......

    这,这不是宋军,绝对不是......什么人呢?似乎是海盗的味道......不可能。那是.......对了,肯定是西南王的山林野战军。

    这太靠近西南王的东北辖区.....我当时带弟兄们往这逃,就是想通过投向西南的架式,希望那狗屁什么冠军大将猜忌我其实是西南王的人就放弃追杀,可惜没吓得住.....西南全是荒野密林,那多的是钻山吃山的蛮夷野民,西南王的部队才最擅长山地战,也只有西南军队才有资格大规模进入宋境宋官府当不知,才有本事能如此轻易摸过来悄悄在背后包围了我们让我们一点没发觉.......

    杨进,大脑急速开动,转瞬就分析了个遍。

    他绰号没角牛,这个没也可念作mo,出没的没,意思是能把角藏起来的牛,意喻聪明狡猾。

    他确实有过人之处,猜对了,也做了最迅速....最正确的反应。

    在祝念典等太多农民军忘了适才疯子一样的得意猖狂这会儿已惊吓得快瘫了的一片慌乱中,杨进沉沉气努力镇定心神,提气冲着山谷对面一光秃显眼高处岩石上站着的人发起了喊话,尽管远了些,他看不大清那人的模样,但他敢断定这个人一定是这只神秘部队的话事人。

    “对面的英雄,某是这只农民义军的领袖杨进。小人不才,冒昧大胆猜测,您必是尊贵的西南大王的得力镇边大将吧?小可杨进在此有礼了。”

    杨进呐喊一样大声说着,还向岩石上的那人郑重弯腰抱拳行了个江湖大礼以示对西南王以及此人的尊敬甚至是臣服。

    站在岩石上的正是王念经。

    他一摸胡子呵呵笑了:“好个没角牛,不错,有眼力有脑子啊。你猜的没错。”

    农民军一阵乱哄哄大骚动。

    山谷中的官军骑兵愕然中也同样一阵大骚动。

    勋贵与爪牙大将或亲兵们却是有的更惊恐绝望了,有的却眼中暴闪出希望,有的惊疑不定.....

    杨进呢,听了赞叹,对方似乎对他并无恶意,他却丝毫没因此略松口气。

    这大理国人本就是化外野人,狡诈愚昧多疑野蛮......性情复杂不似中原人这样朴实有序讲究,从来都是和南越南蛮猴子相似的,只讲利益不讲信誉,不守也不懂中原人讲究的仁德信义操守什么的,从来都是有利就上,向来是为了眼前的好处翻脸比特么翻书还快,面上很谦卑友好老实可怜可信,手上却捅刀子放冷箭下毒什么的果断干脆凶残得很,如今成了得海盗国比较满意的上贡番属国,怕极了海盗,对海盗国畏惧尊敬之极,老实之极,另一面则是有了依仗变得更强硬狡诈了,吞并了大宋的重要赋税宝地整个四川,还布军大散关等监控着西北无人区,没有贪婪凶残强势地进一步侵吞大宋的江西两湖等相邻地区图谋江南,只怕不是不想或不敢,而是海盗不允许。

    对这样的族群的军队,杨进不蠢不幼稚,岂敢因为几句悦耳的话就掉以轻心信了对方无恶意。

    他一边暗示心腹云常峙、刘金秤等做好随时突围的准备,一边越发恭敬样对王念经更郑重大礼谦卑道:“小可岂敢厚脸担了英雄的夸奖。这位大将军,您才是人中之龙。

    小可杨进不过是个瞎混乡下的小民,就是长得大瞎有几把力气混了个牛外号。也是被吃人的宋官府欺人太甚刀架脖子上给逼得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又被乡亲们瞧得起推为了头领,为了领着乡亲们闯出条活路来不至于活活饿死,才不得不豁出去了干起这杀官造反的勾当。小人抖胆问一句,大将军虎威亲临这里想得到什么?

    若是小人有的,或是能效劳的,一定奉上。您,只管发话。有事,您说话。”

    王念经本没把杨进当回事,现在却感观不同了。

    这家伙能闹大了,领着一群刁民废材却能算计死三万之众的骑兵强者,原来真有能耐。

    是个人物。

    难怪主人会电报中特意提醒我几句对此人万不可轻狂大意闹出轻敌.......

    每当乱世,总会涌现些卑微却能干出惊天动地大事的人物来.....主人说得没错。杨进,嗯,还有那个丁进,都算是这样的人吧......

    “你,不错,很敞亮,是条江湖好汉子。”

    王念经又赞扬了一句,身为绝对强者,此行的目的他也不需要藏着掖着,直接把话挑明了。

    “杨进,你领你的人退开吧。这些骑兵战马,我收了。这是我王的命令。宋国抗不起。你,更抗不动。“”

    “不过,你是条好汉子,义气有脑子,我不难为你。你们又忙乎一场,我不让你白忙乎,会留下武器给你让你能装配一下你的部下。你意下如何?”

    杨进这才大喜猛松口气,这番谦卑老实表演总算没白费啊......连忙以下跪大礼郑重连连拜谢说这哪有不愿意的?我等草芥小民能为尊贵的西南王和大将军您效劳是天大荣幸.....云云,随即却又装可怜巴巴:“禀报大将军,小人,它难啊,太难了。我等只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愤然造反,却哪有什么对抗朝廷的实力。您也看到了。我等被官军从安徽一直肆意屠杀撵到了湖北这,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偶然得了这处地利,官军又太大意了,领军的冠军大将军太草包却敢太自大,我等能成功堵住这算计中了,只怕再逃下去很快就全死光了。”

    王念经一皱眉,不耐烦地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莫非还想要些马配成骑兵?”

    杨进惊得脸一抽搐,连忙谦卑解释道:“小人岂敢有此妄想。

    小人只是为乡亲们求条活路,确切地说是想有条退路。

    小人和乡亲们都是恨透了宋朝廷昏君奸臣的,死也不会向朝廷妥协,誓要和朝廷斗到底,杀尽贪官污吏,把宋国搅它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还会继续打下去抗争下去。

    只是,能不能恳请大将军赏条退路,允许我等在实在斗不下去了的情况下能做将军部的奴仆?”

647四连击

    杨进盘算得好,能在宋国造反成功象王庆那样裂土称王也尝一尝称孤道寡是啥滋味,逍遥富贵,那最好。不行,闹得朝廷不得不招安,混上正经大将官身体面并且仍领着这帮起义部下为硬实力依靠和相应好处,此为第二条路。

    若是起义军显得太弱逼不了朝廷妥协,朝廷太强硬强大铁了心剿灭不给活路,以此给全天下蠢蠢欲动同样想造反的人一个最好的严厉警告。起义军折腾来折腾去结果只是面临着战死死光算完的可怕结局,那最好是能投去西南......总有活路和好日子。

    他迅速算计着,最终还是认为投靠西南王比杀人放火受宋国招安当宋官强多了。

    安稳呐。

    不会成为眼中钉.....

    由此装谦卑可怜之极,拐弯抹角就是想求王念经愿意收他有一天混不下去了时能当西南人。

    他的表演声情并茂,公平地讲,完全可以拿那什么卡的小金人了

    可是,就是这样极尽委屈自己的尊严又表演出色,却也到底打动不了王念经。

    王念经这家伙早年混社会后来跟着赵岳混上了军旅,又在西南这几年的清剿云贵川残存的土蛮土司野人的战斗中经历了太多欺诈险恶凶残,那心混得冷漠刚硬无比,哪是容易被打动的。

    再者,他天性就是个乱世枭雄大坏蛋,心性比寻常人狠得多,仁慈怜悯不属于他这样的,他和杨进本质上是一样的人物,所以能轻易看透同类,岂会被杨进这番做作给哄住。

    王念经心中冷哼:你长得跟丑牛似的,聪明却想得太美。你当海盗帝国是收狡诈破烂的?

    但,他也没有直接一口回绝,

    不置可否,多少给杨进之类的些念想,也是给宋朝廷些压力。

    没有杨进之流新的民间势力闹腾,就赵佶那帮王八蛋就会肆意瞎搞,在掌权腐败及时行乐任性中无意识地加速王朝灭亡,赵岳的以寇除寇恶收其精华的计划就没有时间实现,民间也历练不出乱世意识和应变能力,当金军以辽军辽人为炮灰南侵时,宋人就不会有抵抗意志和战斗力。

    这些都会直接影响到赵岳的战略计划能否实现。

    .......................

    和怀化大将军部一样,马军司骑兵全部投降了西南王而且很积极,甚至很激动:打出头来了,这下有盼头了......得好好感谢曹大帅对俺们严厉的训练和耐心教导指明出路.......

    杨进的人和王念经特意宽恕放走的勋贵及爪牙们,分别负责山谷两头,奋力清理开了堵塞。

    勋贵等西南王不要的人失去盔甲战马,却能带着防身武器仓皇钻山走了,惶惶之极玩了命的快跑,在山野中冒各种凶险,吃尽了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苦头却终是得了命得以逃到官府。

    王念经和部下带着降军与战马往西迅速走了,出了山就是进入西部无人区,与前面收的怀化大将军所领的骑兵一样全去了大散关统一整训,另有急用.......王念经目前正是大散关的主将。

    杨进部也没白忙活,得到了上万的刀枪。

    在杨进心里,西南军似乎学习了上国海盗国的风范,这回言而有信,没干出小人嘴脸的事。

    ......................

    宋朝廷。

    两路追剿大军,都是轻胜民夫反贼,都是追杀连连报捷,追得反贼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全歼指日可待......区区泥腿子,无知无识少智,只有把子没脑子的热血冲动狠劲,果然不堪一击。欧阳珣的集战马和精骑兵于朝廷强化中央军,以骑兵快速出击镇压起义的方针确实是正确有效的。

    可恨的是,如此大才却是虚伪狡诈不忠不义之徒,当了叛徒,背主而去。

    赵佶和臣子们在对欧阳珣的恨恨中很高兴,很得意,就等着剿贼竞了全功时好好庆祝了,却在这时突然噩耗双传,不,是接连三四传。

    什吗?剿贼的马军两部,都投降大理国了!?

    那,那可是五万骑兵啊,而且是朝廷最依赖的镇国精锐,不但将士是朝廷能直接控制的最有战斗力的人,马也是朝廷能直接控制的最好的马。这一全部失去,只好马的损失也万万承受不起.......赵佶这帮家伙自负精明老辣,灾后不久就又敢瞎B得瑟,精锐骑兵步兵和最好的战马不是用来对付辽国或镇压田虎王庆等大贼,专门用于收拾赵岳,只急着夺取梁山的肉食财富好重新拥有口腹之欲富贵享乐....现在终于把海盗国当年特意留给宋国支撑江山,由欧阳珣费尽心力才收归了朝廷直接控制来震慑天下和压制辽国凶强任性的六万匹好战马玩得只剩下御马营那五千。

    多亏了在猜忌河北东路强抽了东路三边一万五千骑兵时,赵佶还知道要脸,知道边防的要紧厉害,没敢任性坚持把东路的好马也一并尽可能强抽一万五千归京军,

    瞎搞东路就彻底没好马可用了,在防御中,斥侯骑直接输在战马上,跑不快也支撑不住长时间高速折腾,根本没资格和必然骑着最好的马的辽斥侯纠缠较量......侦察和巡逻要是不行了,东路军只能陷入处处被动挨打甚至困守城寨,屯田军在城外种的粮食蔬菜也保不住了.....这会直接降低边军的生活质量,让本就对生活和朝廷不满的情绪更强烈,军队士气大降,守边心很快全得崩。

    没了这五万精骑和相关的好战马,赵佶心里猛然一空,已经没着没落的心虚惊恐得狠了。

    他和众臣第一时间就惊惧想到。

    大理国这是想干什么?

    诱惑、侵吞宋国的镇国禁军,削弱宋朝廷,壮大大理国很弱的骑兵实力,难道是想和大宋开战?

    英明有为的大理王段誉,终于露出贪婪獠牙,妄图侵占更多的宋国领土了?

    想吞并江南?

    还是胃口更大,想吃掉江淮河南,占领整个大宋南部,及至整个大宋?

    惊恐中,赵佶等就象湾绿那帮人一样,明知道“干爹”只是在不断敲诈吞噬湾岛财富,只是在居心叵测耍着利用,根本靠不住,甚至关键时刻反而会反咬一口,趁机要挟着争取一口吞噬尽湾岛所有财富却弃他们如弊履......但他们照样热情痴情地爱敬着干爹,一遇到解决不了的要命问题就会向干爹求助,赖着再吃亏也认了敲诈,赵佶也是仍然立即想到去求海盗国主持正义公平.......

    得立即去问问,难道“干爷爷”心变了,偏向了,同意,甚至纵容支持大理国取代大宋?

    上次出使舟山岛的那位使臣老贼倒霉了。

    这老货很自然地把海盗自愿还给宋国的利益权说成是自己才德出众忍尽屈辱力争来的结果,冒功成功可着实得了大便宜,三品直接升到正二品,封大学士,顶级大佬了,还有钱粮上的重重赏赐,这是实利上的实惠,还有名誉与官场关系上的大好处,朝野上下无不夸赞他,甚至把他吹上了天,他家那不冷不热的大门变得门庭若市,就连蔡京童贯这样的相爷见到他也会露出亲切。

    有利就有敝啊。

    上次得了好处,这次就得有付出。

    皇帝和大臣们认为他能和海盗头子钟相搭上关系,或者认为他和钟相投缘能说上话,现在遇到了最惊恐的事,自然是派他紧急去求见钟相......

    老家伙推托不得,在此刻不敢露出半个不字,只能强撑着精神做义不容辞奋勇状去了。

    自然是最快的骑马南下,

    只这一点就能折腾得他丢半条命。

    他已经老了,尽管马骑得不错,却哪经得起如此长途连续最好是不眠不休快赶的颠簸。

    还有,南方此时正是梅雨季节,这节气赶路更要人命了。

    还有,此时也是海上起风时节,尽管不是季风大潮,但海面也风浪不小,海盗架的尖底海船没事,可,宋国唯有的平底大河船进入大海风浪中,船再大,那也等同是下海送死.......

    偏偏,海盗巡逻船平常是不会靠近宋国陆地这边的。宋使想求见钟相,就必须乘船下海到舟山附近遇上巡逻的海盗,得到允许,才能有机会上岛拜见.......

    这老家伙快马离京飞奔了仅仅半天,中午停下就食时就忍不住落泪了,身子散架一样难受,好委屈好伤心......赵佶只急着得知海盗的态度,压根儿想不到老使臣会如何难受与承受不住。

    使臣死不死的,这无关紧要。

    大宋最不缺的是想当官的读书人。别说累死折腾死一个使臣老家伙,就是死几十个也不大紧,没见这回被反贼“二进”迅猛祸害死那么多州府的官吏,朝廷也丝毫不见惊急吗。

    地方官或朝中没啥大用的老家伙,死再多也不怕。一招手,天下的读书人就能重新顶满了。

    你就是死也给朕搞明白海盗到底是啥意思,最好是能说服海盗惩戒大理国,这样才是有功,是好臣子,否则你就是死了,累得病得什么的死得极凄惨,你也是有罪活该。没用的东西,净耽误时间了......朝廷不追究你家人的罪责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赵佶骨子里的极度轻浮浪荡自私懦弱无耻随着变态和国情局势日益不堪而日益暴露出来,不止是对不讨他喜欢的忠臣刻薄寡恩,对拍他马屁让他喜欢却不大在乎的奸贼也一样冷酷残暴。

    使臣老贼心里自然明白这个,却和忠臣好官一样无可奈何,所以才格外委屈伤心。

    朝廷接到的第三第四个噩耗是:趁夏收之季争取一举毁灭伪晋伪楚国的战略计划全部惨败。

    太原王禀部、辽州李侃部、河南西北边防的辛兴宗,还有隆德府、泽州、绛州,六路兵马,接到朝廷严令,在伪晋国夏收完成差不多时从南北东三面突然一齐向晋国发起猛烈进攻。

    这么多兵马的调动,尤其是最敏感的太原军、辛兴宗的边军的调动,根本瞒不住有心人。

    田虎提前就警觉到了,或者说是早就在防备着朝廷会在夏收时对他发动猛攻以抢掠他的粮食、屠杀或掠夺他的人口、毁灭夏种会秋收的庄稼,三光从根子上铲断晋国根基,从而剿灭他。

    事关生死存亡,必须全力重视起来以应对这场朝廷酝酿已久的空前大灾。

    在田虎的咆哮和严令下,已经严阵以待的晋国各部军顿时轰然开动起来,抵抗得极坚决。

    朝廷的军队轰然杀了进去。

    开局却很顺利。

    伪晋国军并没采取更积极的方式以出战来阻击进攻,全部是据要城死守,把无关紧要的塞防和县城都放弃了,村镇更是清空得干净。朝廷的各部军队全都是毫无阻挡地杀到了大城前。

    这让官兵产生了错觉,以为是田虎怕了,加上领导的吹嘘鼓舞,官兵也相信田虎这次必定完蛋了,不禁士气高涨,但随后展开的必然就是最难最惨烈的攻城战.......这场战争整体上是朝廷的军队攻,田虎的军队守,攻,永远比防御积极而灵活有优势,想打哪打哪,想怎么打怎么打,对手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是目标,都可以集中力量重重打过去,防御则太被动,需要处处设防,但想防好所有地方谈何容易,就是最强大的国家,拥有最多的军队,他也不可能在防御战中面面俱到没有漏洞或没有人不出现失误。漏洞和人为的失误是不可避免的。

    但,具体到六处的攻城大战,则又变成了官军是被动的,田虎军掌握了主动权。

    田虎的军队可以在守城战中依坚城的有利死守,也可以随时抓住战机夜袭什么的出击。

    官军在没有城池保护的野外既要强攻坚城又要日夜防范敌人袭击。就只强攻城池,这已经是极困难极被动的事了。

    无论怎样,对双方来说,这次都是一场硬仗,比拼的是勇武,更拼的是战斗意志。

    宋朝廷这次是有个成套的大计划的,所以破例给了些火药方便六部破城或瓦解贼军士气用。以前是根本不肯给的.......

    火药,在这时代由技术设备条件限制了,并不是容易搞的事。

    宋朝廷有野狼辽国这个总想趁宋国虚弱侵占宋国的大敌在,宋统治者惧辽习惯了,尤其是灾后,军队将士全是难管的甚至是无法有效控制作战的各种坏蛋狂徒,宋统治者毫无信心就更畏惧辽军了,根本不敢指望坏蛋军能忠勇卫国善战,不敢指望人,即便有战马优势,也只把希望寄托在火药上。希望军队能用火药之利增强点保国信心勇气守住国门,火药就必然集中供应了边防。

    不肯给担着国内剿寇重任的军队火药用,还有个极重要的原因是,怕火药这个大杀器落入贼寇之手反而成了宋王朝的大害.......这不是不可能,而是极可能。

    军队靠不住,本质上和田虎王庆的军队是一样的货色,那么在进剿中,极可能发生官兵叛逃甚至大规模叛变事件,导致火药也随之落入贼手。

    只为防止技术泄秘,朝廷也会不给........黑火药简单,若被贼寇得了去,有宋人懂制造烟花的技术老底子在,田虎王庆的人若是得到了官兵的火药样品就能仿制,技术没朝廷的好,所造火药威力没朝廷造的大,但总是由烟花变成了火药,威力不足可用量上补。加大火药包就行了。

648想的只是想的

    ...........呃快被今年多得不象话的蚊子咬死了..........

    官军本想用火药这个大杀器出其不意给田虎军来个狠的。

    可惜,宋王朝没有秘密能保住。

    总有官吏酒多了,宴席吃高兴了,或仅仅为了卖弄......各种原因的大嘴巴或是干脆为了私利根本不顾国家利益,都会把消息泄露出去,田虎在京城也按有探子,对火药又是早有防备。

    六部进剿的官军在挥军攻城时都企图以火药破城门,不料,城上却早有防范,最简单的破解方法,只需往火药手那猛然扣下大量的水,弄湿火药包和引信,火药无法点着也就没用了。

    官军不得不采用防水油布油纸包裹火药包的方式避免淋湿,但有矛就有盾,战争是最能激发人聪明才智潜力的。贼军立即变换了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往城门外那砸下石头什么砸死火药手就行了。城门外堵起了山墙一样的障碍物还能有效阻碍官军包括火药手在内的攻城门。

    更狠毒.....更妙的方法也简单,

    用火箭弩枪重点封锁城门方向的敌人,看到抱着火药包向城门飞奔的,或是感觉疑似是火药爆破手的小团伙,城上就会以火箭火弩枪射击......射中就会提前点燃了火药包,轰——

    城门没事了,不会遭到爆破,还能把官军炸个死伤一片。

    官军反遭其害,自食恶果会重挫官军嚣张气焰。

    至于宋朝廷也跟赵廉的沧北军仿制的竹竿爆破筒标枪或竹筒式手榴弹,也没发挥出预想的威力。技术不行。掷向城上的不是提前就炸了,伤不到城上,就是飞上城头后却迟迟不炸,能被城上用盾牌或枪什么的及时挡出去,甚至被轻松反掷回去,反倒把攻城官军炸得不轻。

    唯一比较能起作用的就是抛石机抛火药箱了。

    但也照样存在提前炸或迟迟炸的大问题,而且最主要是朝廷给的火药量很有限,不能长时间挥霍一样的用。短暂炸到城上,给了贼寇一定杀伤和震慑,但抛几下就停了并不能击溃贼寇。

    总之,火药质量不过关,加上这些参战部队大体上是初次接触火药武器,还不大会灵活使用,这造成黑火药应有的威力和作用没得到发挥。

    六部进剿军,也就王禀部把火药用得还可以。

    他部下有代州调来的在抗辽战中已极熟悉火药的边军。

    但,很遗憾,他也没能利用火药轰垮贼军或破掉城门。田虎军最重点防范的就是太原军。

    田虎军反抗坚决,防御得法,官军困顿于坚城下,强攻城池是个凶险而很容易死伤的活,天气又燥热,官军开头进军顺利所形成的高昂士气很快磨光了,变得没精打采,每天天一亮就开始叫苦,因为又要攻城了,不知今天死伤的会是谁,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运气平安挨到今晚.......

    如此,双方一直相持到给海盗上贡的新粮交纳完毕,官军也没能拿下一座被守的城,和事先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王禀等心中直冒火,却也不能怪罪部下畏战怕死不尽力。

    公平讲,参加进剿的这些将士已经是大宋王朝如今比较能打也比较敢战的兵了,在战斗中表现相当不错了,至少是比以前那些兵强太多了。

    国灾前的那些兵,什么玩艺啊,灰头土脸......肮脏麻木老实.......全混沌混日子的,能躺着绝不坐着.....只在每月发钱粮、赌钱、喝酒、见到女色时眼睛发亮,只在太无聊了就刁难欺负百姓时有点精神,其它时候就快死了一样半死不活的,行尸走肉,这样的兵哪还能打什么仗?你还敢指望用这样的兵能剿灭凶悍已成气候了的贼寇?

    这回的这期间,王禀他们都没用朝廷强行安排来的老禁军。

    那些东西,不是个东西,全是成精了的京军混混老痞子,根本没法用,徒有其表,列阵摆样子耍帅好看,真打仗了就是一团渣渣,猪狗不如......怎么整训也不行.......六部主将怕这些东西参战坏事,又正是向海盗上贡的最要紧时期,绝不能出一点差错,就把老禁军全留在后方负责震慑百姓老实纳粮用了......这些东西个个凶恶有力,最擅长的就是祸害百姓,协助官府收粮正合其用......

    另外,

    田虎军抵抗得太坚决,中坚力量是积年老匪,打出来的,善战能力不在朝廷最能打的边军之下,和其它贼军是为争夺生存的困兽犹斗.....同仇敌忾之战,带兵大将也是久战出来的,和官兵交战经验丰富,又是最容易的死守城池,更容易统军挡住攻击,防守的兵力又比官军多近一倍.......

    总之,就象以前的历次征剿一样,有很多原因导致就是无法解决掉田虎.....真不能怪将士们攻城不肯用心用命。

    却在这时候,守得很好的田虎军却突然趁夜间悄悄全都弃城后撤了。

    比如说太原军对付的汾州这一路。

    原本,汾州是朝廷和晋国一北一南各一半地盘,但府城汾阳却在晋军手中,由封了王爵的田虎兄弟田豹坐镇府城总领镇守,在此事上晋国压了朝廷一头,却不是因为王禀无能导致的。

    田豹这家伙缺乏脑水却是个狠角色,力量过人,擅使标枪,步战马战都具备相当的战斗力,手下将领众多,不乏能打或有计谋的能人,兵也最多,又配备骑兵克制王禀那点骑兵.......

    汾阳城和太原一样都是至要紧的西北军事要地,万不能落入辽军之手,否则会直接危及宋王朝整个长江以北的领土,所以城池也是水泥新城,高大坚固,而且田虎的人这回守得极好。王禀想尽了办法却仍然象以往一样对汾阳城无可奈何,可是,田豹竟然抛弃了这样的坚城要塞,也抛弃了战略要地古城平遥,抛弃得是如此干脆利落,一直退至介休和灵石二城才重新据城防守。

    田豹的异常举动太让人惊讶不解。

    在攻城战的这些日子里,王禀和辛兴宗二人都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啊。

    按理说,夏收也是夏种农忙季,夏收完了得立即抢种秋天要收的庄稼。农作物成熟需要比较固定的生长周期。农时是万万不能耽误的。误了就会直接影响到庄稼不能在秋收时成熟,收不得会冻死在入冬,总之造成大量减产,农户们就得挨饿......

    可是,这一路进军,所到处压根儿没瞧见夏种或夏种长出幼苗的作物。

    象玉米地,玉米秆竟然常常是一片片的枯黄干巴的还挺在地里,只玉米棒子被摘走了。这是不打算种了的架式啊......

    不过,王禀、辛兴宗没在意。

    他们以为,田虎是料准了夏收季官军会打来搞三光,所以抢收了夏粮却干脆不进行夏种了,反正种了也白搭,必会被官军刻意全部糟蹋掉,还不如不种呢,既省力气又省种子......

    但,他们无意中又发现了另一个不对劲处。

    沿途城镇村堡寨全空荡荡的,撤到城里撤得太干净,但很多人家的房子落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有的田地水利条件不太好的地方,干脆是整村的房子都荒废久无人住了的样子........

    这个重大疑点,却仍然没引起王禀辛兴宗的重视。

    他们又以为,这是伪晋国的百姓对朝廷毒辣有效的三光手段害怕了,不想在这等死,就弃伪晋国跑了。

    还当成是好事,说明三光手段确实高明有威慑力啊,用对了法子......百姓又开始敬畏朝廷了,朝廷在百姓心中又竖立了威严......他们为此还乐了,一度心情着实不错,直到攻城不利才.......

    可是,现在田虎军整体一后撤,六部军就算再粗心迟钝也都感觉到奇怪了。

    贼寇怎么就能撤得这么快这么干净利索呢?

    要知道,百姓搬家,那太难,太麻烦,太慢了。那滋味,搬过家的人清楚.......

    田虎的百姓,刚收的沉重夏粮和家家都小山一样的多的地瓜土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坛坛罐罐.....各种家当一大堆,都是生存缺不得的,不能抛弃掉.....就算伪晋国的百姓家家都有大平板车方便运输,那也很难一次性运完,更不用说是如此迅速及时地撤干净了。可是军官入了空城一看,里面除了抛弃的破旧桌椅板凳生活垃圾之外竟然啥也没有了,搬得那叫个干净!

    这,怎么可能呢?

    感觉,意外的田虎军大举后撤就只是只有军队的后撤,城中根本没有官军想像的百姓存在。

    然后一搜查,又发现了个情况:城中很多房子似乎也早没人住了。前面进军路上一片片空着的城镇村的人似乎并不是躲避征剿全跑到或是全被强赶集中到有贼军把守的城中这。

    直到这时候,王禀辛兴宗才又想起了之前就发现的那些异常。

    但,现在却不是他们疑虑这个的时候。

    他们现在面临个难题需要立即考虑周全布置妥当了。

    那就是吃饭等军需问题。

    原本是以为能就食于敌,战前就是这么计划的,在三光的同时也抢到粮了,结果一开局却一路全空的,无人也无物,啥也抢不到,只能靠自己从后方运输.......

    不过,也没在意,

    这不算多大的事,

    刚夏收呢,加上山西人家还有陈粮,官府不缺粮,还有离后方不远,运粮来也方便。田虎狡诈有备,人、物撤得空了就空了吧,也不算意外。没把察觉的异常当回事,看到田虎的百姓抛弃了田地不种了,官军懒得毁田费事,加上急于快速进军,计划的一边进军一边三光也就没搞.....没按原本计划的那样沿途把房子点了。

    可是现在深入田虎境内了,下面接着要更深入地进剿,却仍然没啥能抢到的,连菜地都是光的,仍然无法就食于敌,一切全得靠从后方现运输,这就麻烦了。

    王禀辛兴宗这样的多年和西夏恶战过的老将,不禁怀疑田虎是想玩劫粮道。

    计狠,莫过于纵火;

    计毒,莫过于截粮。

    军队出征在外,若是粮食被抢走了或粮道被断了,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军队无粮,必立即崩溃,敌人趁机打来就能赶羊随便杀一样轻松自在地玩歼灭......宋代的汉军,你还敢指望着在断粮了的情况下将士仍然能服从指挥甚至能坚持战斗下去?

    在断粮等绝境下能不立马崩溃,还能多少坚持坚持的,或是因此暴起死志趁着还有点力气厮杀干脆和敌人拼了,杀个够本,杀两赚了......那是强汉或盛唐时的边军才有的血性骨气职责感。

    宋,是宋鼻涕.......开国军也没多少铁骨,那时候的军队应该称为乱世打出来的暴兵,而不是铁血强军,打不得太恶的仗,也就玩玩中原内战还行。何况是如今到了这地步的宋王朝的军队.......就算能硬气起来,却饿倒了,喘气都乏力,还打什么仗啊。

    就瘫那等着敌人来斩草一样随便杀掉吧。

    六部军在剿匪总指挥王禀的提醒下都紧张起粮道问题。

    为了保障粮道安全,六部都立即增兵,把在后方没事了的老禁军调了上来用于攻城大战.....其它将士已经艰苦惨烈老实进行了二十多天的攻城大战了,这些京军混蛋老军///痞再不是东西再不肯卖命打仗又有什么可说的?轮也轮到老禁军上了......把这些废物祸害消耗在攻城上,也能减轻治军养军的负担。说不定用此险恶血腥的攻城战硬磨一磨,这些怎么也激不起军人味的东西反而能红眼雄起了呢........有了老禁军兵力用于攻城,也能空出其它的兵负责好粮食运输的要命问题。

    考虑得很好。

    粮食来了。六部大军再次开动,直扑晋国贼军退守的城池,再次展开强攻城池。

    田虎军仍然是死守不出。

    这回,之前参战的将士松了口气。

    六部全部改由后方调来的京军老痞攻城,已经打过的可以歇着负责在后面督战观战就行了。

    老痞禁军在严厉的军令和残酷军法督战队紧盯着监控下不敢退缩不前,只能硬头皮上,而且越是消极不肯真卖命猛攻,越是会被强迫着长时间打下去和轮番上阵一直打下去。

649意外的惨烈大败

    一连三天持续猛攻,禁军老痞的表现不好,却也算正常,确实不是没本事,也曾突然暴发出凶猛战斗力,杀上过城头,只是这股劲头太短暂,转瞬就被赶下了城头,没能撼动贼军防守。

    然后,就在六部打算按步就班继续用老禁军和贼军对耗时,第三天夜里突然就出事了.......

    禁军......反了,

    是童贯或者说是朝廷强行安置在六部军的而且这的战场的近三万禁军从上到下一齐全反了。

    这个一齐齐到什么程度呢?

    近三万之众,只有极个别的将领和极小部分兵卒还知道顾虑在京的家眷不想反,这样的人在六处全部加起来总共也不过百人,就是这么少,而且不论伪装没伪装也愿反都被盯着先杀掉了。

    这些禁军老痞子有人迟早会闹事背叛朝廷,这对六部的军首长而言并不是意外。

    但,包括王禀辛兴宗在内,他们万万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反叛法。

    各军的非京禁军将领、大小军官和普通士兵,万万没想到这些京城来的受朝廷恩养和忠君爱国教育最久待遇最优厚,本应该对朝廷的归属感应该最强的老禁军竟然会不堪到这程度.......

    京畿禁军将领和条件比较好的军官,在京畿几乎都有家眷呐,不少的还是爹娘等亲属也在京同住一起享受京城的种种优越体面方便......

    而普通的士兵们久受最繁华糜烂的京城环境恶劣影响,浑浑噩噩中也极度热衷于及时行乐吃喝嫖赌......象官老爷们一样尽可能的追求腐败放纵的快乐,没有自制力,尤其控制不住宋代最流行最兴盛的赌和嫖.......到手的钱粮,比如军饷或平常敲诈百姓什么的得到的收入都挥霍干净了,混一天算一天,快活一天算一天,只管眼前自在快活,不管以后......在军人等同于刺配的犯罪的极端轻贱军人的宋王朝,高级将领尚且没什么比较有信心的生命前途保障,品级高却连低级文官甚至有点实权的文吏的脚丫子都不如,常常被训三孙子一样的遭到当众刁难呵斥.....普通军人也确实没有什么未来....当兵根本攒不下钱来,京城居大不易,经济条件不允许,在京畿的名声又太臭,京畿人又最虚荣浮华轻狂最鄙夷丘八,方方面面因素决定了禁军将士在京城当再久的兵也不可能娶到老婆成个家,但,总还是有知道过日子并且有自制力能攒钱和租房娶个女人凑合成个家的。

    可是,这些将领军官和士兵也照样反了,而且往往造反情绪更激烈,更积极奋勇。

    这些人被宋王朝太宽松糜烂的官场腐蚀影响被士大夫读书人为首引导的肆意糟贱,早烂透了,品行太不堪,贪鄙狡诈无赖无耻,太怕苦怕死,根本不配当兵,根本打不了仗,这也就罢了。谁能料到他们竟然烂到连至亲的亲人都不顾了,天良丧尽,竟然做了畜生都不如的无耻事。

    王禀等六部进剿官军的主要将领承认自己确实是在成心消耗这些禁军,以减轻自己带兵无法根除也无法甩掉的大负担大8麻烦,确实是根本不拿这些禁军的命当回事,根本不在乎其死活,但,话说回来了,这些心思只是藏在心里,丝毫没流露在表面,以免触怒这些本就对国家根本没什么忠义心的烂东西惹出事端,这些禁军根本不知道主官们对自己竟然是这副冷酷心肠。

    还有,专门用这些京畿来的禁军攻城,仅仅就这件事本身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毕竟,前面已经由其它将士浴血攻城大战了二十多天了,期间也死伤了近万之众了,现在应该休整休整了,禁军如今从后方调来了,接替其它将士主担负起攻城任务,这有什么不应该的?

    不论将士原出身是什么和从哪调来的,现在,在六部的将士身份都是一样的,都是山西或河南西北边境的地方驻军,代州来的边军已不是边军了,京畿来的禁军事实上也不是禁军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兵,怎么就别的兵可以拼死攻城,而京畿来的原禁军就不可以了?

    退一步说,就算京畿来的兵仍然是中央禁军部队,既然调来这里了,那也应该担负起剿贼任务。中央禁军也是兵啊。是兵就得担起打仗义务,这有什么好说的?这需要解释什么?

    而且,本应该是,越是中央禁军就越应该积极主动英勇奋战担负起战争大任......你中央禁军驻扎在生活最好的京畿,享受着最高的君王重视和军队待遇,那么就应该在战场有最好的表现,体现出中央军的不一般与存在价值,证明自己,做个表率给地方军看看,这是应有的尊严、荣誉.....

    结果呢?

    这些中央来的军队不但样样不如地方杂牌军,

    纯粹是狗屁不如,存在不但无益反而有害,是大祸害大7麻烦,不但没起到好作用,反而带来了所有人所能犯的歪风邪气,影响恶劣之极,导致地方部队军心异变,战斗力大降.......就这已经是该死了,现在仅仅才打了三天,才三天呐,离二十多天苦战差那么远,各部主官还没怎么强逼着硬拼命猛攻城呢,就是怕逼得太紧了这些东西会愤恨而造反,结果仍这么快就反了......

    王禀他们完全没预料到这个突变,被反叛的京军痞子们狡诈地深夜里突然一齐造反给完全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已经足够可怕了。

    象王禀部太原军的遭遇更可怕。

    因为,童贯强行安置在这边的三万京军,其中就有一万分在太原军,另一万在辛兴宗总领的山西西南与河南西北的诸州诸军的军中。

    谁叫这两部中能打兵最多,被童贯强行抽走的好兵与补进来的烂禁军也最多......

    剩下一万分散在辽州、隆德府、泽州、绛州,四地。

    其中,有防辽任务的辽州驻军最多,被强行安置的烂禁军自然也是四地中最多的。

    王禀的太原军由两万变成四万人马,但能抽调去打田虎的最多只可三万。

    太原军的主要任务是防辽,打田虎,那只是地理位置原因造成的闲时顺便的任务。

    王禀为剿田虎总指挥,那是他军事能力军中威望在这边最高,能者多劳,他又出身于童贯的嫡系部队胜捷军,属于童贯的嫡系大将,在朝廷和皇帝眼中属于忠诚可靠的,童贯主掌枢密院,王禀就必然是剿总。

    王禀留了一万兵力留守太原,对不可信靠不住的而且在他心中鄙夷厌恶之极恨不能一下全弄死了才干净省心的烂禁军这一万人,他自然不会也不敢留在太原做守军,全部都调来打田虎了。

    也就是说,全部参战的三万太原军中就有一万是烂禁军。

    现在的情况是,

    最先参战的那两万比较可用的军队,在前面的攻城战中折损了三千多,剩下一万六多点,让王禀大为心疼。烂禁军却在三天的攻城战中就死伤了近两千......仅仅三天啊,本不应该损这么多的,根本原因正是战场上越怕死就越容易死。

    在战场,尤其是在攻城战时,你消极怠战,三心二意,东盼西顾,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甚至乌龟一样慢,不是凝神积极应战尽量快动作,城上的弓弩箭等防御力量自然最容易打到你,而且会重点盯着打这样的.....你越弱越怕死,对手就越是会热衷欺负你有信心打败你,并且通过打这样的不堪者对手最容易引发对手军的全面溃败......这不是多高深的兵法学问,这是人的本能。

    要命的是,

    一万六千军被八千多烂禁军造反,兵力对比上没有太大优势,又是内讧,被处心积虑猛烈反噬个猝不及防,从睡梦中仓促而起,茫然不知所措,还以为是梦话梦游什么的大喊大闹引发的军中并不稀奇的营啸,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烂禁军集体叛乱,这才慌忙应战......这时候整个军营已陷入彻底大乱,忠诚的兵一时连谁敌谁我都分不清,黑夜中只知到处是混乱一片乱杀乱斗......

    这已经直接导致营破大败了。

    这时候,田豹领着骑兵步兵共近三万人马趁机打来了.......原来,烂禁军在最后一次暴发猛攻杀上了城头是出于阴谋,那时已经决定全体反了,杀上城头是和田豹商量投降与破太原军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以王禀身经百战的卓越领军之能,也只有惨败而逃的份,能做的只是比庸将指挥少折损些人马而已......

    当时,他强按震惊与怒火,迅速冷静下来,组织可靠力量以军中怎么节约用如今也所剩不多了的火药武器轰炸加骑兵开路冲锋突破了田豹大军猖狂到疯了一样的凶猛阻击和围堵,并同样以火药的恐怖威力和弓弩兵断后打阻击遏制田豹骑兵,引残兵败将成功突围并甩开了追兵而去。

    这一败实在损失惨重,

    战死或失踪的将士众多不说,储存在军营的大量箭枝、抛石机全部落入敌军之手。只丢了全部粮食就要命了。往太原回归的路上全被田虎清成了无人区,别说沿途抢粮,就是菜地都没菜剩下,溃败的大军只能吃野菜吃草充饥,这样下去,回家的几百里的路,饿也能饿个全军覆没。

    这种绝境时候最能考验统帅在将士们心中的威望到底有多高和抚军渡难关的能力。

    王禀将军在此时也显示了在历史上证明过的惊人坚韧不屈意志和强悍的临难应变能力。

    他在为折损了大量宝贵将士的悲痛中并不慌张,显得越发坚毅从容镇定,并且有卓越军事能力,组织力量打了两次精彩的防守反击,两次都是和儿子王荀亲自带兵并且都是奋勇冲锋在最前头,极大鼓舞了将士们的勇气,重创了田豹军的嚣张气焰,成功遏制了贼军的猖狂追击。最重要的是,通过两次阻击战夺得了粮食等食物,解决了最要命的吃饭问题,让军队能挺回去。

    吃了两次大亏,本就凶狂莽,缺脑汁的田豹狂怒,发狠挥重兵猛追。

    王禀又亲自带队用骑兵断后,以骑兵不断的游击偷袭或猛然扑上去硬战死战,以卓越的战斗指挥才能和非凡和骁勇顽强能打不断阻击和破坏掉田豹军追击,成功保障了大军主力的回撤。

    等到在太原军迅速来接应的强力增援下终于撤到了宋军实际控制区城池内暂时安全了终于能松口气好好吃饱饭安心睡觉休整休整了,王禀看着这样重的惨败还能有一万多大军在,他原本应该高兴的,却是突然落泪了,这么一个真真正正的钢铁一样的汉子竟然大哭不止......

    他为在兵变中遇难的将士难过,更为损失的骑兵难过。

    太原军是宋国西北最重要地的驻防部队,在军事战略地位上的重要性还远在代州之上。

    代州广武军突悬西北角,主要的军事意义实际是牵制辽国不能任意向南边的宋国的西北无人区拓展。而太原的战略意义在于是中原地区的屏障,在防御北方游牧民族和其它蛮夷南下袭扰的战略配置上尤显重要,直接关系到宋国整个北方的存亡,比代州更决不能有失。

    正是太原的战略地理位置对宋国太重要了,所以,在当年赵廉反复强调其重要性并不择手段全力推动下终于说服了皇帝和朝廷众大臣,又恢复了太原城应有的军事地位,并且是在太原城的历史老位置上重建了格外高大坚固的太原新城......这种重建,在有了建筑利器水泥后,很容易。

    喜欢历史的读者都知道,宋国在开国之初公元979年,宋太宗赵光义赵二统,伐北汉政权,因痛恨太原城坚难攻,又忌惮高欢、李渊及五代时三主起自太原的历史,认定太原是出真龙天子的“龙城”,不利于他的统治,因此下令焚毁太原晋阳古城,又选新址平晋县再建新的太原城.......新太原城建得简直是狗屁......就不多说了,在生活便利与防御价值上也远不及老城区。

    赵光义赵二统当皇帝就是这么可笑。

    宋王朝立国就是这么小家子气,与天下一统的大国应有的气势磅礴气概完全不沾边......

    赵廉用强大的口才与实际财力支持强推恢复了老太原城,让宋国在西北最要地有了最坚固的城池屏障,年富力强的西军名将兼童贯的嫡系大将王禀因此得以荣升此地为兵马都副总管,主管太原军事,但也因此城太坚固太险要而一直设兵不多。

    即便是灾后太原的战略地位更加重要了一百倍一万倍,朝廷也没在太原增多少兵......皇帝赵佶和他的二统祖宗一样猜忌太原是龙城,而且更迷信更猜忌.....

650专门死身丧国

    王禀手中只有三千骑兵,

    这还是随着辽国从西北无人区偷袭大宋的危险性增太多,在今年的一连串两国大战中一再证明了太原城防至关重要,朝廷才勉强肯增派了些骑兵后的结果。

    朝廷在战马上对太原军如此苛刻,也是担心军队靠不住会卷着战马投降田虎。

    毕竟,朝廷如今的军队和贼寇伪国的军队本质是一样的,只是披的皮不一样而已。当反贼能更肆意享受作恶的快乐,对如今的宋军来说比当朝廷的军队更有吸引力。

    卷着战马等财产大举投敌事,边军就不会发生......怕沦落为辽国用于和金军对耗的炮灰。就算文武主官带头叛国,下面的将士也不会答应跟着叛.....官老爷可以悠哉当辽官,当兵的唯一下场只有打仗拼命。为自己的国家拼命也就罢了,为不把自己当人待的辽国拼命岂不脑子有病........

    仅仅三千骑兵,王禀要留一千用于巡逻侦察西边的无人区防范辽军随时突袭来。

    他能带去打田虎的骑兵只有两千人马,而田虎和朝廷打到如今总共也还有七八千骑兵,在田豹这边暗暗用于收拾田虎最忌惮的王禀的骑兵就有四千骑。

    王禀并不知道这个情报,事先也无法知道,结果在兵变之灾中和在以骑兵断后的战争中,他亲自统帅骑兵,以他出色的军事才能,打到最后,两千骑,喘气的都算也只回来不到二百。

    这三千骑兵,王禀象对自己眼珠子一样珍惜,下了不知多少心血才训练成才,却一下子就.......

    大将赵密也哭了......麻比的,朝廷、童贯真是坑人呐!总是这么坑下面的忠义将领和军队!

    随后,王禀才知道自己这边还远不是最惨的。

    隆德府、泽州、绛州,三军,那才叫个惨。

    这三军被禁军深夜突然一齐反叛杀了个措手不及,同样是内讧还有外患一齐发作,在内部禁军恶毒凶狠成心报复和外部专门做好准备而潜伏过来成心想一举全歼此路官军的田虎军内外双重猛烈打击下先是炸了营,旋即就全军崩溃,各自在黑夜中瞎乱战逃命.....

    而且,这三路主将都没有王禀那样的军事才能和警惕性,更没有那种忠义死战的钢铁般坚毅不屈意志,说白了都是这时代从事武职的武官式官僚,热衷富贵荣华酒色财气骄横威权及相关享乐,虽然同样觉得这帮塞进来的中央军品行不好,管理起来麻烦,却也不觉得那么可恶,没当是隐患大祸害,甚至喜欢到以其为主力军。

    因为京油子军们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拍马屁......能混成军中恶霸并且让高俅在“改革”废物禁军时和勋贵们一起挑出来专门留下当心腹京军核心骨干用,就是因为这些人有两个拿手本事,一个是比一般将士凶恶歹毒得多而且能打,有本事。二是够无赖无耻够油滑嘴甜,拍马屁高手,犯了事总能讨得主管的将官宽恕其罪甚至愿意包庇纵容他们.......没这两点,这些人混不到今天。

    结果,在这场战争中,这三路主将并没有把禁军单独在营中安置,是和其它将士混扎在一起,甚至是当喜爱和依重的心腹能打主力就安置在中军大帐周围。

    这么搞自然纯粹是找死。

    这三路军最要紧的火药被叛军重点突袭最先抢到了手,各仅有的几百骑兵也被重点突袭几乎当场全部阵亡,惨到不少的骑兵在睡梦中惊醒仓促起来,赤脚光着膀子.....迷糊着握着刀在帐中抹黑刚站着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闯进来的叛军嘴上打着招呼手上却趁机乱刀而上轻易劈翻......都是官军,都一样穿着宋军服,彼此甚至很熟悉,平常很亲热,大晚上的,骑兵哪认得出谁是敌人,对周围所有人都有所防范也万万防不住黑夜中的“战友”成心哄骗和狠毒暗算。

    战马自然也抢走了,让来突袭的这三路田虎军也仅有的几百骑一下子增加了一倍骑兵,此消彼长,贼骑对官军的攻击力和围堵追杀能力更强横无敌了。

    不但如此糟糕,还有更糟糕的,主将、大将被就在大帐周围住的叛军好手最先突袭了。

    绛州主将全身只有条内裤惨死在大帐中的荒地上,死尸还拿着把仓促起来拿在手中却没来得及拔出来的剑。

    泽州主将被叛军砍伤了,在几乎光着身子带伤上马逃窜的狼狈中却侥幸逃出了包围,但伤重失血过多,最终还是死在了逃回泽州的路上,

    孤独死的,当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与他一起突围的将领等在突围中都杀散了。

    最可笑的是隆德府主将。

    他是被叛军毒死的,在叛军造反前就和亲兵全悄悄死了,是当夜死得最早的那批官军。

    只因为本是童贯收养大的出身卑微的西军孤儿却成了童贯重视的义子并当了大官,格外喜欢耍官派作威作福,最是喜欢享受拍马屁,身边留了好几个知情识趣会玩极有意思而且武艺也好的禁军当外围亲卫,当晚吃喝了这些亲卫懂事专门费心不知从哪弄来的孝敬他的野味和好酒.....军中不得饮酒,尤其是战时,但他就好酒色财气,又是主将,他是老大,又有干爹童贯这个绝对够硬的靠山,本路军中谁也管不了他,他有资格任性享受特权,想喝酒就可以喝......结果,美滋滋享受了,然后就和同样享受的心腹亲兵们在睡梦中一起幽幽升了天了......

    这家伙上次机灵幸运逃过了唐斌勇闯隆德府城为父报仇的报复性大杀,这次到底没逃了,到底是把自己愉快地早早作死了。

    他积极作死不要紧,却是把部下那些愿意为朝廷而战的兵坑惨了。

    遭到“战友”叛乱,还没了主将及时有力组织指挥,也没有王禀军那样能用火药骑兵最有效的打开缺口突围,在兵力本就比官军多的田虎军,加叛军数千并力夹击下只逃出些黑夜命大的。

    遭遇这样的打击,后果可想而知。

    这三路军都差不多一样都这么惨。

    更糟糕的是,三军的本州府也留有部分禁军......

    主将喜欢马屁精禁军,本州府的知府及文官们也喜欢懂事擅长拍马屁的,都一样的官僚货色,而且文官们总自负自己比武官就是聪明就是有手腕,在军政分离改制下极不甘心完全失去军权,仅为自身的安全考虑也得想方设法拉拢收服些将领能为自己效力,自然对精通拍马屁主动靠上来的禁军将领就势耍哄着收为自己的狗关照着,留人留守府城防止田虎军玩围魏救赵什么的或是趁虚突袭破城,就坚持留了一两个甚至三两个这样的禁军将领,如此既有“亲信”人手保障府城安全,又能关照亲信避开参战。随将领留下的自然有该将惯用的部分禁军。

    结果,前线惨败却侥幸得以逃脱出来的将领有马骑,本能及时奔回来示警和防范留守禁军也跟着造反,却没粮食吃,在无人区的漫漫路上不得不四处搜摸可吃的,否则不杀马吃得活活饿死在路上,杀马吃又逃不走得被紧追而来的贼军抓到宰了,如此就耽误了回去的时间。

    而贼军却是成心趁机破掉这三处城池,进军奇快,实际根本不在乎逃走的那点人,一心赶路,而且以马军专门乔装官军飞奔而去,带着食物,不用为食物耽误时间,先赶到了,哄骗守军,留守的禁军趁机打开了城门.....

    留守的那点官军步兵哪是近千贼骑的对手,又有也反了的城中禁军在捣乱,很快就被杀得死得死降得降逃得逃.......田虎军因各种原因一直破不了的这三处府城这回轻易失陷了。

    城池被贼骑和叛军迅速封锁了城门,然后城中的官吏、执法宦官团及相关既得利益大小民老爷们全倒霉了,遭到了屠城似的残杀和浩劫。

    最可笑的是,

    知底知州老爷们,正是死在他们享受马屁与投靠而收用的那些禁军将领刀下。

    留守的叛了的禁军将是最积极最重点优先抓捕和杀害他们的人,最有分量的投名状啊,也是最熟悉本城长官的府衙家与长官仓皇间最可能逃哪藏匿的.....一抓一个准......

    从根源上来说,知府知州们是死在自己的自私糜烂轻狂自负上。宋王朝就是灭亡在这个上。

    这是一群最精明的人,却就是不长脑子,在权威腐朽纵情享乐中总会快乐得情不自禁忘了历史教训,所以,宋后的明王朝也被他们同样**快乐地玩亡了,我大清实际也是灭亡在这个上。

    随后,贼步兵大军就赶来了.....

    田虎并不就此全占领这三州。

    贼军对三州进行了全面的疯狂大洗劫。官军这次实际并没真的对攻打的田虎地盘搞三光。田虎的贼军却搞了类似的......

    他们把不想占领地的全部人口全部强迁到伪晋国充实田虎最缺的人口,抢走全部能带走的财富,把府城或州城、县城,以及村镇全部纵火烧毁,还特意把坚固的包铁镶铜钉的城门拆走了运回去好利用......让宋国收复了此地也难以迁来人口安置和恢复统治,唯一没光的是庄稼......

    不毁已经长成绿油油苗的庄稼是方便秋后再来就近抢。

    反正玉米大豆地瓜土豆之类的皮实,就算无人管理,也无非是减产点而已,秋天总有的收。今年可是雨水多的丰收好年景。庄稼根本不需要人工费劲弄水浇灌.....就丢那任它长就得.....

    田虎军成功近乎全歼了这三路官军,洗劫后对隆德府,弃毁掉的府城,退守到屯留及以西。对泽州,弃烧毁的州城,退守高平以西泽州城以北。对绛州却是占了全境,直接危及河南。

    辽州李侃部在此次兵变大灾中做得也比较好。

    此人的个人武力值并不高,不是那种很能打的主将,被欧阳珣曾经教育过还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也不是军事智慧卓越的那类武官,所以用兵谨慎而勤于动脑勤于观察,对强塞来的烂禁军警惕性一直保持高高的,并且严格服从军事上确实比他高明能打得多的剿贼总指挥王禀的指挥,也把全部禁军全调来了,用于多攻城消耗上并且严密防范禁军怒而兵变。

    他同样用火药和有限的骑兵打开了缺口,杀败了同样不多的田虎骑兵,带着部队突围了出去,并且组织力量在撤退路上打阻击,遏制了田虎军的猖狂追击,成功退回了防区保住了本州。

    最后一路,剿贼副总辛兴宗这边。

    辛兴宗统领的本部与几个边州的部队也是总共三万参战兵力,也倒霉的总共被强塞了一万烂禁军并且全调过来参战用于攻城消耗战了,遭受的叛乱反噬也惨重。

    但,辛兴宗虽然贪鄙,官品不怎么样,却确实有军事能力,喜欢享受马屁精的拍,却不至于犯糊涂,知道这些强塞来的禁军全是极危险的大祸害,一直防范着,立营把禁军单独立在一块并且远离火药战马粮草及箭只储备地,虽然同样万万没料到禁军会从上到下几乎全部反了,仓促下也能镇定指挥并且有火药、骑兵、弓弩等力量突破田虎也重点想收拾他的包围,成功引军逃走。

    还有,这厮很擅长战场逃跑。

    逃跑并不是全恶劣的起坏作用的。

    在战况大不利或遭遇这种兵变意外打击时,擅长逃跑就能解救部下军队的命。

    逃跑也是战场最重要的技能之一。

    毕竟,战争,不可测的因素太多,意外太多,谁也不可能百战百胜,总有失败的时候。

    另外,

    辛兴宗贪图富贵,很怕死,但关键时刻却又能豁出去命地拼了,在这种时候会显得果断勇敢有担当,也有能力,这是他能成为将才济济的西军中的不多的名将之一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他同样英勇地亲自带领骑兵断后打阻击遏制田虎军的嚣张追杀。

651田虎也在进步

    辛兴宗这么英勇负责任,与他的骑兵比贼兵的骑兵多他敢和贼骑恶战的因素。

    他统领的本部加几州军汇总的骑军有三千多,并且从参战起就一直集中在他自己手中直接管理指挥以发挥骑兵最大力量,比田虎重点用于收拾他却只有能力布置下两千多点的骑兵强大。

    辛兴宗统领的不到两万的可用军队逃回去后竟然总共还能剩下一万近五千人,比更骁勇善战的王禀的幸存的部下多出这么多,而且折损的骑兵只几百骑,成功带回来了近九成。

    相差这么悬殊,有个极重要的因素:辛兴宗那边的防区在军事战略价值上远比不上太原。

    田虎太想一举歼灭最危险最强大的对手王禀及其精锐部下,更太迫切想就势拿下坚城太原,从此牢牢执住大宋江山的牛耳,奠定他伪晋国的坚实基础,更有力实现他的政治野心,因而,和太原军交战的田豹部兵力最多骑兵也最强,当晚围击和随后的追击最坚定,是死咬着不放。

    辛兴宗那边的地盘在田虎眼里就没什么重要价值了,

    而且若是趁机侵占了,那就是把力量布置进了河南,是直接威胁到宋统治中心的安全,这是宋王朝万万不能答应的。

    赵佶和大臣们再懦弱荒唐也必会发狠调集起全国最强的力量红眼收拾田虎,这不是田虎的势力能承受住的。

    不说朝廷急眼了调河北边军,就仅仅是京畿禁军大军来围剿,田虎也只有乖乖跑路的份。

    朝廷的中央骑兵太多了。

    强悍的辽国尚且对付不住宋骑,何况是他田虎这点地盘和势力

    由此,防守绛州的田虎弟田彪也就不会紧追着辛兴宗不放,追杀间抢够了便宜就收兵了。

    田豹这边则是竭尽了全力却没能完成杀死王禀一鼓作气夺取太原的任务,让田虎大为遗憾。

    田豹大为羞恼,对部下发了雷霆大火,极尽猖狂,想挥军杀入太原军在汾州北的实际控制区内一直到太原境内反搞三光,

    要烧光城池村镇,毁尽田地,并且把那的人口全部或杀或掠夺到晋国,看汾州北和太原周边没了人口和落脚地朝廷还怎么控制住这些地方,却被王禀率领残军和太原紧急增援来的几千军又打了个漂亮伏击给杀得大败而逃,这下嚣张气焰打没了,终于醒脑子了,收兵了。

    田豹老实收兵,再没敢挑衅,是真怕了王禀的统军打仗能力。

    在如此绝佳的机会中,又有可称是绝对优势的马步军兵力,士气正盛,打区区惨败的太原军竟然也打不过,田豹鲁莽狂妄缺脑水也知道,这还打个屁呀

    但,老实了的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战马身上。

    他的兵力比王禀的多得多,但取胜的关键却得靠马军。

    问题是,他的马军现在也远比王禀的多得多,却不敢逼王禀死战。

    王禀死得起战马,田豹或者说是伪晋国却死不起。

    太原军,战马全战死光了,朝廷转眼就能给补上,甚至会翻数倍的补,就看朝廷怎么想了。伪晋国则可以说战马死一匹就少一匹,若是不能靠战争从宋国缴获,就没了战马及时补充。

    还有个原因,

    田虎一看夺取太原坚城彻底失败了没戏了,就害怕逼急了朝廷会把边军调过来

    王禀这面呢,实际控制区没遭受大的损失却也没什么可得意的。

    此前收复的州城汾阳城因为空荡荡的没有人口也没有多少守军和食物,在他领败军逃到这时,仅仅用这的那点守军的军粮让部下填了填肚子并略休整了一下,随即就不得不放弃这座宝贵的坚城,全军都向后撤,一直撤到原实际控制区才能站住脚。

    不这样就会被包围在汾阳饿死城中。

    相比田豹,他现在的兵力太少了,还得留精锐兵力守好太原防辽,没有力量破解田豹围困。

    田豹主动放弃的汾阳城就这么地轻松又回到了手中,

    但田豹这回没镇守这里,只是留了只部队把守,他自己引大军直接退回到了介休,沿途只在古城平遥也留了点守军为汾阳城支点。

    王禀感觉,田虎这回似有神助一样开窍了,太精谋略,太会算计了,这次的防守反击打得着实精彩,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

    他那原本很瞧不起田虎的心也不禁有些惊惧,心中有了忌惮就一边迅速整军防范田豹又耍什么花招猛然打来,一边立即派出得力人手紧急侦察田虎,联络其它各路进剿军询问情况,稍后才惊骇知道,隆德府等三州全几乎全军覆没了,州城也全失陷了

    随后,他才愕然知道:田虎竟然把国家整个西迁了

    在把都城从威胜治所沁县西迁到晋阳城后,田虎竟然把都城又一次西迁了,迁到了晋州的最大城市兼易守的要地临汾,并且悄悄占了晋州以西无人区的慈州、隰州等地

    在北部,

    防范太原军的汾州军此前虽然由田豹领着仍然牢牢驻扎在汾阳城,但,实际是暗地里已把介休和灵石二地建成了主守城。介休以北的人口已经悄悄强迁到了相对缺少人口的晋州以及西占的无人区那,只留了小部分百姓和守军一起种上田产粮,并以此蒙骗太原军。

    在东部,

    田虎大致也是这么玩的,实际是放弃了威胜,大退到西部的沁源县防守。另外,在防宋军事战略价值比较高的铜鞮山设了道要塞防线,防范宋军西进,留有田虎的心腹大将把守。

    此外,

    田虎大破官军后,在打破的三州府搞了类似的三光,在人口和钱粮财富上发了,然后,在隆德府,不要府城,把它放火烧毁了,守西边的屯留城与府城南的隆德府第一要塞坚城壶关,用这两处驻军守住以西属于晋国的地盘,与北边留守威胜的军队呼应。

    在东南的泽州,也不要州城晋城,北守高平与隆德府的壶关相呼应,西部守沁水与阳城二县,以竖挡在二县东部的大河沁水及南部的山区为天险。由这三点守住泽州占领地防范宋军攻打都城所在地晋州。

    在南部绛州却是占了全境并且南占到临州的闻喜县。以田虎同乡心腹张雄、项忠、徐岳为主把守闻喜。

    这种近乎整体西迁的大事对田虎来说却一点困难也没有。

    迁入地本就是城池村镇房产田地俱全的成熟生活老区,只是海盗灾后缺人口或没有人住了显得荒废了而已,才荒了一年多,问题不大,不是从来没人在这生活或极少有人在这生活的环境恶劣荒芜艰难之地,

    新来的人口只要整理好房舍再清除掉田里的野草重新种上庄稼就行了

    强迁的人口呢

    实际是,无论是原本就属于伪晋军统治的,还是新抢的宋国人口,其实都愿意西迁。

    对前者来说,

    他们在朝廷及周边的宋官府眼中是有罪的逆贼之属,在年初的宋辽大战前,朝廷的太尉大官还想以凶残的三光把他们连人带财产全毁掉呢,这已经足够可怕了。

    而且,就算朝廷和官府仁义同情他们,觉得他们这些百姓只是太不幸被贼寇强占了无奈才低头老实服从逆贼的统治,国家还愿意认他们是宋国良民,那样,他们也不愿意留在老家这

    作着小老百姓,却身处在宋晋双方一开战就会首先发生在自己家这的这种交战之地,生命财产啥保障也没有,包括脑袋在内一切说没就全没了这谁能受得了

    搬到西部去,远离了战争,从此能比较安心地过日子了,百姓们哪有不乐意的。

    对后者来说,

    宋国仍是正统,田虎就是贼寇,

    但,如今的他们宁愿顺势当伪晋国的百姓,也不愿在宋国统治下当所谓体面无罪过的良民。

    原因嘛,宋国在遭受海盗凶残抢掠教训之后,着实乖乖老实了,却只是乖了一段时间,

    很快的,朝廷的大人物们就露出高贵与强权霸道嘴脸又开始得瑟了,实际是变本加利的贪婪**放纵,都想着拼命最快把空的腰包捞足了,都在抓紧时间在国家灭亡前拼命威福享乐,同时积极找后路而毅然选择了叛国的大官都层出不穷。

    君王赵佶更荒唐

    这些情况太高大上,不是地方的小民能知道的,

    但就在小民眼前管着小民的地方官更不堪,

    地方官以前至少还注意点官员形象脸面,现在是根本不要脸了,无耻中却也是更奸诈更狡猾了,愚民骗人的方式手段更高明更大胆了

    小民在似乎不知不觉中,当初发的国难财就被官府及相关形形色色的人一步步巧妙刮光了,灾后仅仅一年就钱,没了,抢收的无主粮也没了,恍惚是场恶梦,

    今年更惨,喜悦大丰收了,却交了七成夏粮给海盗,后,还得继续给国家交粮这是不想让小老百姓活了咋的

    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所谓仁慈宽松的大宋王朝,朝廷却似乎就怕百姓的小日子能过得有吃有喝顺心安稳了点,这哪是体面神圣仁德的统治者

    这纯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凶霸蛮横最恶野兽

    百姓心中充满了怨气,对宋国越发失望,对以后的日子不抱什么希望了。

    而与此同时,凶残贪婪贼寇性质的田虎势力却变成了仁义之师,

    暴虐的田虎竟然做起了仁君

    部下也不那么猖狂习惯地虐民了,不再走哪就祸害到哪,贼军甚至肯帮百姓干活比如修房子种田最要紧的是,田虎收的税远比朝廷的少,伪晋国所需主要靠对外抢劫

    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不知好赖。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小老百姓就只是为了活着,哪管你是政权正统还是反正统的逆贼。

    管你是什么,谁能让俺们小老百姓能过得好点,谁就是好的官好政权,就是百姓心里愿意支持的那个正统王朝。

    被强迁的隆德府等三州府百姓,看到了田虎军的强大宋国的虚弱,跟田虎军走能逃避宋国越发疯狂沉重的税收,去了西边落脚不缺房子不缺地,归田虎管交钱粮少,能过好点的日子

    就这么的,百姓迁移的最难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还有,田虎定都临汾也是个高明之策。

    临汾,东倚太岳,西临黄河,与渭南隔河相望;北起韩信岭,与晋中、吕梁毗连这里堪称是攻守两便之地若大业败了,急眼逃命时只管往西逃到无人区去就能摆脱官兵包围,然后再从容自由选择是在无人区选一险地立寨落脚存身观望天下形势,还是西投辽皇耶律延禧或北投东辽或吞并了辽国的金国,这都可以封王能获得相对独立权,都可握紧亲信力量保存实力以图后事。

    田虎暗暗迁国这事是年初在遭受了欧阳珣的三光威胁后就悄悄进行的,已在占领的西部无人区新地盘成功大获了今年的夏粮,安定了民心军心,有了后劲,更有了长期和宋国较量的底气。

    而这一切,包括王禀这样的名将在内,周边的官府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主要是,今年从开年就重大噩耗不断,先是惊骇得知文成侯那么精明到堪称伟大的人物竟然被部下轻易算计害死了,沧北军集体投降了海盗,随后就是一系列大改革,然后辽国就欺宋国无人敢嚣张开战直接打来了,山西这一波接一波的凶险这些都吸引了官府太多注意力,也牵扯了太多的精力和兵力。

    象王禀这样的,重点是守住太原万不能有失,兵力和骑兵又有限,在这个时候没心思也没力量对田虎用兵,探子和马军斥侯都在忙着侦察和巡逻西、北无人区,根本顾不上留意田虎那边。

    如此,田虎轻易的就悄然完成了这种原本是会动摇统治根基甚至能导致灭亡的大迁移。

    田虎造反这么多年也在不断进步,裂土立国后越来越会当国王,也越来越会玩军政大事了。仅就举国成功悄悄西迁和此次反围剿一直进行得极有章法极有步骤最终取得了大战的大胜而言,田虎已经成长为真正的乱世枭雄,不再是过去那种靠着凶狂胆大野心劲足造反的贼寇人物。

652末世情

    王禀在全面掌握了情况后,立即拿出地图仔细打量着新伪晋国地盘及周边的情况。

    看着看着,他不禁瞪圆了眼睛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满脸阴沉沉重重叹了口气。

    田虎这么一搞,等于是在他的伪晋国周围人为制造出近乎一圈的宽阔无人区,除了绛州以外,与宋国实际控制领土之间形成了个大大的隔离带,或者叫两国间的军事缓冲区。

    伪晋国已跳出了宋国的包围,实际是脱离了朝廷实际统治区,与淮西王庆的伪楚完全不同。

    这样一来,这,这不是成了又一个西夏国吗

    按地理位置情况算确实不能算是,但,那也是极度类似西夏国了。

    西夏国原本也是宋国地盘,却造反闹分裂把那片地分裂了出去,并且与宋实际统治区形成了隔离带,由此就彻底摆脱了宋国的统治影响,成了一个独立在宋国之外的独立新国。

    伪晋国,不看地理位置和民族人口文明,只看它的其它条件,它和西夏太相似了。

    它从此和西夏一样进可攻退可守,灵活自如,而且周边环境远没有当初的西夏那么得恶劣。

    当年的西夏党项人确实凶悍能打,但处在一东一北宋辽两超级大国夹缝中,南边还有个强悍的吐蕃死敌,西边后路上还有个死敌:野蛮贪婪的人口众多的回纥。

    伪晋国与宋国之间没有西夏与宋国间那种天险与辽阔的隔离空间,但周边环境好啊。

    对头宋国已经太虚弱。北边的辽国事实已是强弩之末,自顾不暇。南边太远都没人。西边远处,有迁移汇聚相邻的西军六残部在,据说总共有上百万人口,还有些战斗力,却面临着强吞吸纳了高原逃下来的大量吐蕃人形成的辽皇麾下几百万人口的新野蛮势力的威胁,也属无暇它顾。

    在这样有利的空间,只要有人就完全可以逍遥立国。

    隔着无人区,宋国以后再想对付已经摆脱了宋统治影响和包围的伪晋,那就难啦

    以后再进剿,只后勤粮草的运输和保障就是个大问题,必须得以优势重兵参与,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以少量兵力就能自如担负起进攻。而用兵一多,越发加重了后勤保障风险恶性循环。

    对田虎,朝廷以后有的头疼

    王禀心情越发沉重恶劣。

    倒不是因为田虎高明的迁国形成进退自如。

    他是在为自己以后面临的防辽防伪晋的双重压力着急,更是为宋朝廷的事发愁发急。

    这一败,太原军以及其它负责进剿田虎的官府,所缺的兵力很难得到有效补充,以后很难再有力量进攻伪晋特么的变成了大宋这个正统政权陷入被动防守,而小小反贼国能自如进攻了。

    宋国别处已经没有富余的军队能抽调来了。

    从民间征新兵

    哪能征来什么可用的特么的不是没用的刁民就是只适合当强盗反贼的胆大强徒

    想改变这种糟糕形势,除非朝廷愿意拿出大量中央军来共同进剿,而这是不可能的。

    皇帝和朝廷那帮东西被海盗那次彻底吓坏了,已吓了个病,有三十万大军守在京畿还总觉得太少了,太不够用了,这一回又被早该全弄死的祸害勋贵一举就玩丢了五万最精锐的中央骑兵大军也玩丢了那几个该死勋贵自己的金贵小命,皇帝和朝廷那帮东西更心虚了,又面临着民间新的反贼浪潮的暴起,起义甚至有发展成全国的可怕局面,京城那帮东西就更不敢抽兵了

    让王禀的心情越发更糟糕的是,被勋贵带骑兵打散的农民军并非象冠军、怀化大将军乐观得意想像的那样是悄悄逃回家又装回良民了,没事了。

    至少,丁进的河南农民军是就近大量逃到了田虎那田虎恰巧大胜官军给了投靠者信心。

    这投去的已经不下十万人了,而且在投靠途中到处疯狂大抢劫,给田虎带去了大量钱粮,交了最漂亮的投名状,还有,原本没参加起义的也被席卷逼的或属于自愿的百姓大量投去了。

    这一下把田虎统治下的比较空的地盘着实充实了不少,钱粮等物资经济实力底子也厚实了。

    更可怕的是,反贼“二进”并没被消灭,起义的会更多,投靠田虎等的人口也会更多,源源不断那么可怕田虎什么也不干,就那么悠哉干坐着,势力就会越来越大,会越发势大难治

    “诶”

    “朝廷那帮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莫非就怕宋国不倒自己不死这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王禀愤闷之极,重重砸着手心,痛苦无奈地自言自语。

    “翁主不必如此忧虑伤心。小心伤了身体,也小心泄了对朝廷不满的心,遭到猜忌甚至会发生不测。”王禀多年的幕僚好友牛达摇着扇子慢悠悠说:“小可大胆问一句,将军坚守在太原从无动摇,难道你是在忠诚那位高高坐在东京宝座上的轻浮荒唐可笑皇帝”

    牛达也不用王禀回答,自己就接着说了:“不。将军是忠诚我们这个民族,是为捍卫祖宗们用无数血汗生命和岁月才开创来的神圣祖地。太原不能有失,失则失掉整个祖宗基业。”

    以前,若是牛达敢这么诋毁嘲笑皇帝,王禀是会大怒的,尽管他心里也是这么鄙夷厌恶看皇帝的。但现在,王禀已经没心思在这种细节大节上跟自己的心腹密友摆忠臣姿态发火了。

    他是在当年还只是童贯的胜捷军中众多区区小将之一时就和牛达结识并从此成为密友兄弟的,那时,他只是庞大西军中看不到未来甚至根本就没有未来一说的普通一员边军,在西北打仗随时都可能默默无人在意的死掉,就象已阵亡的太多西军将士一样

    而牛达那时却已是西北的富户,有钱,有头脑有见识有能力,有关系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却没世俗大流行的瞧不起他这个卑贱丘八,反而很尊重卫**人,常请吃饭,总赞美军人英勇伟烈,感叹自己不是当兵的料,鼓励王禀对未来充满着斗志和信心,而且有实际行动,总会大方拿出钱来帮助手头太紧的王禀以及王禀的亲兵部下等人度过各种难关,或在治伤等等太多方面给予及时有力的帮助相识于微末,豪迈义气王禀以及和王禀相关的不少人受益良多。

    尤其是王禀自己视野大开,对世界有了重新的认识,见识手腕诸方面能力都增长迅速。

    而一个人的见识和能力决定着人生方向和高度。

    王禀自身有实力,有激情,有野心,有战功,也算有背景关系,在牛达从金钱到关系等方方面面大力义气铺路协助下,王禀的漫漫坎坷官路变得平坦敞亮了太多,得以能最快脱颖而出成为童贯最信任赏识的干将之一,奠定了而立之年就能飞黄腾达的根基

    他“年少”就能调任太原兵马副总管,成为地方最顶级武官大员,亲自督造了在太原老城遗址上起的新巨大太原坚城,恢复了这处地标性历史名迹,自然和这座名城一同名留历史,并且能一直负责镇守太原,到如今更是宋王朝缺不得的寥寥无几卫国重将,这也可以说是牛达的功劳。

    “十年了吧”

    王禀现在的情绪异常激烈,钢铁军人的心也难免变得悲敏多情起来,感慨着:“兄弟,你从西北陪我到太原到今天,对我王禀一系族付出了多少,给了我和亲朋好友、阵亡或还活着的部下什么,我都清楚。”

    他重重拍着胸脯:“都在我心里。得如此密友,我王禀是何等幸运死而无憾啦。”

    说着,王禀竟然落泪了,哽咽道:“兄弟,这么多年了,是我王禀太无能太没出息,欠你太多了啊我这算什么兄弟”

    牛达连忙安慰道:“这说的什么话”

    “你看,我在西北是富户,抛弃了老家产业陪你来太原落脚,这其中是损失了不少,但,在这有你照顾着,我不照样经商做着有钱人而且能活得威风体面。没你,我,小民尔,算个屁。谁会真把我当个人看。”

    牛达一贯的这种态度与笑语,王禀太熟悉了,都习以为常了,但今日却格外让他难过。

    ”兄弟你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你之才胜我十倍。以你之才和家财底子,若是想当官,现在做到朝廷的权臣位置上也不稀奇,却全都耽误在我这。这么多年了,我给了你什么什么也没给啊。没我关照,就你的手段在太原这就不能大富大贵了肯定不是你说的这样啊”

    “老话说得好,狗走天边吃。狼走天边仍吃肉。你有虎之能啊,狼算什么都是我害了你你也看到了,形势太糟糕了。宋王朝这特么算什么国家一团黑,全是可笑可悲。这么多年了,你陪着我。你家陪着我家。我们两家比亲兄弟亲无数倍。我娘子孩儿同样从你家得到了太多益处,我怕会害死你满门呐。尤其是现在,我太害怕这个。宋国完了。太原早晚会有一场最惨烈的灭绝大战。你说的对。我王禀是为守卫祖宗创下的祖业守在这。当野兽蛮子女直吞并了辽国凶狂打来时,我王禀决不会逃跑不会退。就是死全家,我也要死死钉在这会连累你”

    牛达严肃起来。

    “兄弟,不谦虚地说我是有才,怎么也是能吃肉的狼。但,你要看到你自己的优点。你的勇武担当是我不具备的。你的卫国悍不畏死的钢铁意志更是我具备不了的。我最怕死啦。”

    “兄弟,你有远超几乎整个宋人的铁血品质,这是能干出历史大事的人物才能有的罕见风采优点,也是宋人最缺的东西。休要妄自菲薄。宋人,太虚荣浮躁,太懦弱却敢轻狂。我牛达就是看到这一点才敬重你,愿意竭尽所能帮你也跟着你。我不后悔呀,从来没生起过后悔情绪。”

    说着,他笑起来:“有你在,说不得我这样的也能混个名留青史呢。这不就赚大了”

    “你你就逗我吧你”

    王禀被牛达说得不禁笑起来,变成了脸挂泪的哭笑不得,悲观恶劣之极的心情也好起来。

    他一拍大腿:“诶看着吧。这西北,这大宋以后会越发凶险莫测,那帮混帐东西咱们有的笑话看呢。我们在这太原有的苦吃有的大罪受”

    牛达却轻松一乐:“人生能经历这些不也挺有趣挺珍贵的挺完美的一般人可没这机会。”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太悲观。”

    “慢慢熬下去看下去呗。总会有办法的。兄得,治军打仗,我不如你。其它的,你不如我。你了解我,要相信我的本事。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我们兄弟联手也闯不过去的坎”

    牛达一如既往的乐观自信进一步感染了王禀,就象以往一样,王禀恢复心境又有了斗志

    在山西这边围剿田虎惨败的同时,杨惟中总指挥的围剿王庆的战事也同样遭受了烂禁军反噬,也差不多是遭到了那些烂禁军巧妙勾结反贼以上上下下的几乎全体性铁了心造反在深夜突然叛乱而惨败。

    遭到强塞过来的两万烂禁军凶残报复性大背叛,杨惟中差点儿也死在当晚原本一路进军的胜利和士气高昂、简直是逼狗入穷巷的大好局面就这么突然翻转了,而且还失去了两州相当于过去的四州之地也是从此以后几乎再没能力对王庆组织起打剿灭战的威胁。

    王庆由此战也是一下子由人口经济上的虚弱和整体上的被动,变得底气足起来得到了杨进的起义军溃散后逃奔和沿途抢掠席卷来的大量人口和钱粮并且宋国以后的形势对三大寇这样的大造反者变得有利起来,原本悲观却不得不咬牙死撑的前景一下子变得光亮了。

    和田虎的伪晋国不同的是,

    王庆的伪楚国无法西迁出去,仍然陷在宋国实际控制区包围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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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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