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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7节信你才叫有鬼了

    潘金莲闻声大哭:‘奴,奴不敢奢求,只想在身边当个小丫环。给殿下铺床备衣......就象以前那样,守着就好,死也不悔。”

    听到死也......赵岳都不禁一震。

    是啊,传说中的潘金莲为了能得到的可怜情爱.....敢亲手杀人杀夫,在武二报仇时敢坦然无惧面对死亡,勇气和胆量无限。无悔又算得了什么.......

    这丫头是钻情绪里魔瘴了.......

    赵岳发愁的想了想,低头在潘金莲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个秘密啊。其实我这个人根本不适合结婚。最适合我的是当个自由自在的科技光棍,那是我喜欢和适合的生活。没有爱情,没有婚姻,不会受人约束影响,也不会影响耽误别人的幸福。我与她的婚姻与约定.......不是你能想像的那样。那已经超脱了情爱,就象是一种神圣责任,必须完成。你可懂了?”

    “去了那边适应了新生活,找到了快乐和生活目标,你慢慢就会懂的。”

    潘金莲流着泪,仰脸看着赵岳有些呆,显然领会到别的方面去了,眼睛有些发亮,希翼道:“奴家不敢打扰殿下的事,不会让殿下心烦,需要时存在,不需要就不存在。奴家会乖乖的当好丫环。”

    “.......”

    赵岳无语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以后随时会有铺天盖地的军队杀来,极危险”

    话没说完,潘金莲就一脸决然道:“奴家不怕死。”

    随即又加了一句:‘有殿下在,奴家什么也不怕,危急时也敢杀坏蛋。奴愿意为殿下死。“

    ”你.......“

    赵岳无语又好笑地忍不住点点潘金莲的额头,他一点儿也不怀疑潘金莲的杀敌或牺牲勇气......陷入情爱追求的潘氏能疯狂到简直是心灵强大无畏的,就是有那么一股子狠劲。但他更坚定摇头,断然道:“不行。”

    潘金莲急了,想起耍赖能留下来的小甜妞,转眼又看到赵岳女友派来的这个侍女正长裙款款优雅站在赵岳身后不远处用碧蓝幽深的眼睛静静看着赵岳和她的这场较量,就一指那番女,冲口而出道:“为什么她们行?”

    都一样是女仆,为什么别人能留下来,只有我不行?

    凭什么我潘金莲不行?

    我哪一样做的比别人不够好......我不怕死......

    如果耍赖,象小甜妞那样躺地上打滚就能换得留下,潘金莲也想试试,尽管她是大姑娘了,又是注重优雅端庄美丽知性的讲究人,不是小包子那样没心没肺又没长大的可随心所为小姑娘,躺地上打滚耍赖这种事她着实拉不下脸也那么做。

    赵岳拍拍她,“傻丫头,别钻进去出不来真犯傻。你这是一时冲动,年轻都容易犯的毛病,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世界很大,美好多着呐,在这点事上想不开什么?再说了,又不是赶你走离开梁山就不再是我府上的人了,换个地方工作而已,你在这和我较劲什么?那边的事,你能干,小包子那样的疯疯癫癫臭丫头,她能干吗?”

    小包子那样心大得简直缺心眼的少女,若是没人庇护她长大,又不聪明能干,无依无靠的,怕活不过开篇一集.......

    赵岳质问的话起作用了。

    潘金莲的注意力转移了不少,脸上甚至露出点骄傲自信来。

    “哎——,这就对了。”

    赵岳都想擦把汗,想了想又小声说:“悄悄告诉你个真理,小潘,你记住啊。爱情是排它的,别说是和其他女人分享了,就是有了孩子,它也会变得不完美纯粹。孩子会分走精力、注意力.....统称为分走爱,男女双方都不会再专注对方倾尽全部爱。孩子其实也是第三者。有个说法叫儿子是妈的前世情人。闺女是当爹的前世情儿。所以,你不要相信世间会有真正的博爱痴情好男子,爱一个总会薄情另一个。喜新厌旧是人性。凡是娶多个老婆的都是骗子,无论他做得多么好也都是自私的混蛋。你以后会遇到心仪的好男儿的。他若是不介意多个老婆,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必是哄骗。咱嫁就一定嫁一个一心只娶你一个的......你这么美丽聪慧优秀,婚姻上决不可委屈自己。你可是我最信任的能干心腹,在帝国那边,人才再多,出众的女人再多,你也绝对有资格高要求婚姻的高质量和唯一性。否则,我都不答应.......”

    潘金莲呆呆看着一本正经的赵岳,恍恍惚惚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家殿下我何等英明?”

    这是典型的自我吹捧,属于不要脸。但这话却深得潘金莲赞同,下意识就重重点头。

    赵岳赶紧趁热打铁,忽悠道:“关于爱情婚姻的真谛,这本应该是你母亲在你长大后悄悄传授给你的,可惜你父母皆不在了,厨叔夫妇把你当闺女看待,可是这种话他们也不方便告诉你,你懂得.......没别人能在这方面提醒和庇护你别走错了女人最重要的情爱婚姻路,你是我最喜欢的首席大丫头,我才悄悄告诉你这个。别人?我不告诉她。你也别傻乎乎地泄露出去。不然你家殿下就惨啦,会成为天下男人的共敌。你在心里牢牢记着就得。”

    潘金莲不禁严肃地点点小脑袋。

    赵岳又笑道:“记住,你可是我西府赵王的首席心腹女官,你再平凡也注定不会平凡。大企业集团的女老板,牛逼不解释,这是你最起码的荣誉成就与威势,不然怎么能和你身份相匹配?帝国那边再优秀自傲的好男儿也不敢轻视你。”

    潘金莲的眼睛亮了,涣散的眼神有了凝聚的神采.......女人的虚荣心啊!越漂亮自负的女人越是.......

    “不要钻牛角尖,更不需要忧虑胆怯什么。安心的去那边好好看看,慢慢竖立起我西府赵王的威风,好好干点事,让他们都看一看你在美貌遮挡下的能力与非凡气魄。你代表的可是我的脸面.......很快我就能完成这边的工作。到时候可不希望看到你这么心灵手巧美丽出众却浪费光阴碌碌无为,沦落为庸俗平常的市井小人物,辜负了我一番培养和厚望。”

    潘金莲脸上露出勇敢和斗志光芒,捏着小拳头很庄重地嗯了一声,就是......还满脸泪花,就显得有些滑稽........

    不论怎样,潘金莲还是被哄走了,带着信心、荣耀与壮志满怀而去......

    赵岳吁口气,转身向山上的宛子城走去。身边没别人,就女友派来的这位首席侍女兼管家。

    侍女的名字就是《沉没的大船》中女主角的名字,叫玫瑰,人也长得玫瑰一样艳丽动人,虽然三十出头了,却仍然是个对雄性牲口有足够诱惑力的尤物,精致的五官,迷人的蓝眼睛,雪白的肌肤,性感的身材,欧式宫廷女人的优雅与风情诱惑,尤其是那一头火红漂亮的天然头发太引人瞩目,映衬的人越发妖娆迷人.......赵岳却知道这女人是个怪胎.......

    这位叫罗丝或柔姿的,是赵岳女友的第一心腹,本是欧洲贵族宫中常见的宫女——女奴,不同的是,柔姿出身于宫奴之家,而不是贫民什么的子女或战俘奴隶后来入宫求活命的,其家数代是忠心效劳于赵岳女友家族的,到了她这一代也不例外,从小就接受家中严格的训练。

    在赵岳女友出生时,她十七岁,被派来负责专门照顾小公主,这无疑是种信任,相当于赵岳女友幼时最要紧的奶妈,这一照顾就一直到现在......怪胎就怪在她聪明美貌风情健康......一样不缺,而且极出众,也没不允许恋爱嫁人出宫......却不但是不嫁人,连青春年少都会做的谈谈情说说爱都没做过,一点没那方面的意思心思,就更不用说情起就随兴和眼前满意的雄性物品啪啪快活一下啦,如今就成了老处......这在放荡滥情极其严重而流行为寻常的欧洲是极不正常的,简直是奇迹......

    也或许正是因为没情爱也没结婚生小孩,白种女人那种成熟早却衰老也相对快的特征在她身上没有丝毫体现.......

    她似乎是把负责的小女主人当成了她生命旅程的一切,一心一意精心照顾赵岳女友由襁褓到长大,跟着小主人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和多种语言,也学会很多在这个时代原本不会有的科学的、经济的......知识技能手段,是赵岳女友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贴身守卫者、臂助和最信任的人,疼爱每个子女的亲生母亲都比不了她在女友心中的分量.....这是个很有学识与能力的超时代强大女人,美貌温柔的另一面是心机手段高超甚至凶残强硬铁血,正是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或者说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就看是什么事或对谁了,隐蔽性欺骗性极高那种很危险的人物,唯有对照顾保护的小主人忠贞执着到虔诚,就象她对所信奉的宗教信仰那样.......或许在她心目中,打小就显露与众不同与非凡的赵岳女友就是降临人间的神......是她在现实中能触摸到的神灵与现实中可追求的信仰,就无比虔诚的崇拜、追求与抛弃世俗一切来誓死捍卫与牺牲。

    赵岳了解点这女人在女友心中的地位,那是绝对的信任甚至依赖,也了解点其厉害之处,在内心里很尊敬和感激,也有些忌惮,绝不敢小瞧了她只是个欧洲随便一抓一大把的职业宫廷奴隶女官。

    赵岳感觉柔姿来此必有个不可说的目的——来梁山考查,并贴身监控他不得和梁山这的什么女人乱搞......毕竟赵岳终于长大了........以女友那奇强的骄傲与独占欲完全能干出来......前世,当兼职间谍只为监控他会不会跑了的事都能干出来呢。

    那个同来的活泼少女叫薇儿的才是专门负责他日常起居生活的.......

    但柔姿来此后的表现就象赵岳在帝国那边最初认识时的表现一样从容、优雅,忠心、体贴、精到......庄重得体而不乏诱人犯罪的欧洲式风情。绝对的敬业而专业,让你一点儿也挑不出毛病来,只能赞叹她美貌与才华品质都不一般.......

    这熟女简直就是个行事严密的美人机器,不愧是和女友十几年紧密相处一脉相承的那种可怕级妖精.....

    此刻,柔姿却提着裙子一身轻快与灿烂温柔笑容地跟着赵岳上山。

    对于刚才看到的潘金莲的疯狂......她似乎没一点为主人警惕或通风报信的意思,更不会蠢得代主人委婉警告赵岳不得和任何别的漂亮女人有情,反而赞叹潘金莲的东方美人之姿,很理解潘金莲的感情与疯狂表现,怜惜其如此青春年少美貌聪慧出众却不能如愿的不幸,甚至隐隐约约在诱惑鼓励赵岳对她产生点想法.......很方便的,就在身边,随时可以对她为所欲为.......而且这是公主首肯她这么做的。她这么美貌有味道而且纯洁干净,一切正当年,来此的其中任务之一就是满足赵老二的欲求......没后患,可尽管干她。她也期待主人能痴爱的男人能喜欢和占有她.....

    赵岳瞧瞧柔姿笑容灿烂快活自然的脸,呼吸到醉人的体香,感受着诱惑人冲动的熟女风情,却心如止水。

    我信你才是有鬼了.......

    这类诱惑把戏和考验,他前世就经历多了.......当年什么样的风情美人没见识过?什么样的诱惑与便利放纵的条件没经历过?女友的心机手段,教训打压敢试图染指的各色欲女贵女......什么样的他没见识过........再妖精又怎么的?老夫可是久经考验的老伺机.....我活了两辈子.......一个古代土著妖精,你也敢对老夫自负玩诱惑戏弄试探?

    况且他练师门功法不能和女人啪啪,而且也奇怪的青春年少正是那什么旺盛时,发育也很正常,却一直没什么少年该有的生理欲望冲动,更有了自控能力,抗诱惑,拒腐蚀,就是能不变质。

    赵岳既好气又好笑,上山间闲着无聊,又是有心,也是好奇,就反击逗逗柔姿,笑呵呵问:“你是如此美貌迷人,高贵,典雅,圣洁女神一样中又充满西方神话妖女那种强烈诱惑,我都不禁有些动心,你又没有其它约束与顾忌,为什么不恋爱结婚呢?天下有那么多好男子迷恋你想追求到你。你这么优秀,不传下后代继承优良基因,岂不太可惜?”

    柔姿一听却顿时兴奋起来,“你说的是真的?”迷人的眼睛越发迷人了,水中晶莹的蓝宝石一样......雪白晶莹的脸上染上红润,越发娇艳......秋风中飘扬起来的赤发更是火一样挠动雄性牲口的心强烈冲动.......

    赵岳满脸认真道:“骗你做什么?我的心都在砰砰跳。”

    柔姿竟然伸手就摸在赵岳胸口,细细地上下摸着......完全是挑逗,她这样的老处居然也会高超挑逗技术,勾人魂,或许这也属于欧洲宫廷女奴要学习和具备的一种技能......还仰脸满眼迷醉地注视着赵岳,声音婉转深情醉人的轻轻道:“我不是没有情与欲,我只是在照顾年幼的公主时就好奇能让公主痴心的男子会是什么样。要欲也得是公主爱的那个男人才可以让我奉献一切。虔诚当那个男子,也就是你的.......欲奴,最尽职争取最完美的姓爱......让你快乐满意.......也是我的职责。”

    赵岳能强烈感受到这女人浑身散发的欲望气息。

    这女人说的似乎是隐藏在心底里的真心话与隐私秘密,似乎真的动情得不能自己。让人冲动,也一推就倒........

    赵岳却笑了。

    老夫信你才是有鬼了........

第298节窝囊之极

    这个秋天是离别的季节,对赵岳来说也是个收获的季节。

    十几年的不懈努力终于达成了坚固而最重要的初步战略目标,在这个基础上再接着走下去就稳健有把握得多了,家人撤离只会让他松口气,所有的离别对赵岳都不是悲伤,更不是痛苦,而是享受努力成果的时代到来了。他的心情很轻松。

    沧州这边。

    范琼的心情就不美丽了。恰恰和赵岳相反。

    “什吗?赵廉把那老太婆搬往沧北了?”

    范琼一下子从炕上蹦了起来,失声大叫,却起得太猛,叫的太大声用力,疲惫虚弱的身体抗不住一晃差点儿一头栽下炕摔死,脑子一阵眩晕又重重跌坐回炕上,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面无人色,虚汗如雨......

    此时,他就象个上半身裹满裹尸布,肮脏发着刺鼻怪味血腥味的怪物一样,脑袋、脖子和脸上也有不少鞭伤糊着一块块难看的药,形象显得更怪异滑稽却又恐怖渗人。

    此时节,秋老虎刚过去,晚上凉爽甚至有点儿冷,但白天仍然较热,穿不了厚衣,范琼又上半部几乎全是裹的伤,最怕捂,得尽量保持不出汗和伤口透气才方便伤势愈合,否则炎症能轻易勾走他的命,因而他只能日夜光着上身。

    如此,没有官僚重视的体面,没脸出屋子,被部下耻笑......也就罢了,最难受的是他现在连此前背伤时只能趴着睡或休息的待遇也没有了,只能坐着来,不然挨那一面触炕也是钻心的剧痛折磨,哪还能睡着休息。

    这可把活这么把年纪几乎没遭过罪也没受过伤的范琼折腾坏了......

    一天天一夜夜的只能难受无比的坐着打打磕睡,不睡时也不能多走动活动,要尽量避免出汗,没法得到好好休息,加上伤痛与心中怒火愤恨之极却无可奈何只能老实憋屈自己......他接连遭遇赵岳哥俩的强硬果断凶残,已经怕了.....象他这种北宋末年的奸贼官僚都这德性,没被教训,安全时就自负骄横狂傲嚣张胆大任性无比,似乎天大地大然后就是他最大最能耐,谁也治不住他,他无所畏惧,无须畏惧,想干什么就能肆意干什么,别人?都是猪狗草芥而已,全在他的生杀予夺一念间,全得狗一样跪趴他面前摇尾乞怜.......一惨遭殴打虐待,最卑微无助懦弱的草民一样尝到了肉体上的悲惨折磨,或老命处在对手的威胁拿捏之下随时不慎会导致丧命或再受酷刑,他们立马就成了另一个样,熊样,惊恐难宁,时时提心吊胆惊惧忧虑,烦躁易迁怒别的弱小.....如疯狗,实则胆小懦弱猥琐之极.....对手叫做什么,他就会比最乖的狗还温顺,并拼命谄媚奉迎......至多是在无人时在心里暗暗怀恨,不甘心......却不敢露出一点报复心思,就更不用说敢冒险拼了展开报复行动了,只能窝囊着无耻缩着头......可以想见,范琼这些日子食难下咽,这也没什么好吃的能引起食欲,成了寝食难安,只剩下日夜呻吟煎熬,把他熬得很快虚弱下来,心火在狂燃,却没力气折腾了,天天坐那停尸一样........却还不敢不操心尽快修好决堤。

    这滋味.......

    谁知转眼又接到这么个打击......

    赵庄人撤到沧北了,能控制赵廉的老太太不在沧州掌控中了,那他范琼驻军在此还有何意义?皇帝交给他的对付沧赵的任务,他哪完成去......怎么向朝廷和皇帝交待啊......只会是办事不利,不但无能废物还专门坏事的最恶劣印象与评价......赵庄人、那老太太在那住得好好的一直不动,怎么你范琼一去,老太太就跑了。朝廷算计的一切全砸了......这还不能证明你范琼是何等废物祸害?

    所以,一听赵庄人跑了,范琼就忘了伤痛与虚弱的一切难受,中枪疯狗一样急眼了.......

    他跌坐炕上闭眼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恢复了点清明,急睁眼瞪着报信兵大吼:“什么时候的事?走到哪了?”

    报信兵感觉长官瞪的眼似乎要吃人,要吃掉他,吓得这胆大刁顽恶棍兵也不禁一哆嗦,心知这个范长官纯特么是个疯子,凶狠歹毒无耻,不把人当人,小兵的命在范琼眼里只怕连草芥都不如,说杀就随便杀了......“不知道啥时候走的。应该有几日了,是北边监工修堤的弟兄听到点风声,这边赶紧去赵庄探听了才确定的......”

    小兵警惕地暗瞅着范琼,哆嗦着磕磕巴巴报告,腿却在暗暗聚力,准备一发现范琼发狂对他行凶,他就逃走......老子不干了,决不能把命让这个疯狂迁怒随手收拾了,大不了乞丐一样藏好脸上的金印逃到田虎那当反贼去.....老子决不是让当官的随意处置却老实等死的兵.....范琼,你这个自大却没本事的废物,若是敢对老子拔剑下手,老子豁出去趁你虚要你命,看谁能杀谁......宰了你,或许能提着你脑袋交投名状被沧北军接收了,还得额外奖赏.......

    这个报信兵胆子挺大,想得也挺多的,可见以前是个为非作歹惯了的好手。

    范琼却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小兵暗积的心思与行凶准备,他狂怒中只顾怒喝一声:“怎么才知道?为何不盯紧赵庄?”

    小兵跪那暗暗翻白眼,心中耻笑:你是长官,你自己没想到没安排,没本事,却来问我?老子只是个小兵蛋子,关我屁事.....

    嘴上却赶紧道:“弟兄们忙着监工呢。僧犯太多了,又都不是好东西,狡诈刁顽得很,尤其是那些鬼一样精的高僧难对付让人头疼......又工地分散,活动范围大,很难管,盯不住,就偷懒,不出活,一个不留神,甚至有敢趁机逃跑的,已经够难了,弟兄们这些日子不敢一丝放松,日夜得睁着一只眼看紧了......若是完不成活,咱们沧州军岂不都得大冬天修堤送死?那赵廉,沧赵,一向可是说到做到的,狠着呐。这边的留守弟兄得保护照顾好大人您,哪有心思干别的?大人交待下来的事,弟兄们也决不敢让大人失望啊,没安排的事......弟兄们这脑水哪想得到?也不敢乱想乱干。”

    这最后一句实际就是在暗暗嘲讽范琼:是你怕了沧赵,熊了,没敢安排人再盯着赵庄挑事,你特么还有脸说我们......

    范琼此时脑子轰轰一片,只顾着任务失败,朝廷会怎么看他甚至惩罚他,往日的精明丧失,也没留意到小兵的暗讽反质问,实际也没留意报信兵具体说的什么,他也就是迁怒部下的随口一问,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兜圈子赶紧费脑子分析后果。怎么就突然撤离到沧北去了......怎么就突然跑了?脸面威严命根子祖宅都不要了?赵廉想干什么?莫非想.....反?

    一想到赵廉接走祖母是要反了,范琼吓得脸色更不是活人样了。虚汗哗哗的下......

    怎么办?

    怎么办?

    ...........

    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呢......

    兜了半天圈子,什么也没想出来,虚弱的身体先撑不住了,又是眼前阵阵发黑,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了,凶狂胆大有力的范琼竟然虚弱懦弱惊惶到这等地步.......屋里的几个将官不禁耻笑不已,在这一刻,他们都不埋怨朝廷给他们的官不够大了......不是首长就不用承担这种压力和责任啊,有事,有罪责,先范琼自己顶着抗着,老子只是小小部将,没多大麻烦.......也挺好的。

    报信兵则长出口气,昏迷了好哇,就杀不到老子了......趁机退出去。没他什么事了.......

    范琼醒来后,冷静了不少,又查问赵庄如此就空了,没主了?那些刁民也去了沧北了?......赶紧探明白了.......

    这却是不用再去查探,立即就报上来了。

    赵庄有主呢,如今姓柴了,柴进成了庄主。那些刁民也没跟去沧北......那上万人家原来不是沧北迁来的,而是从别处受灾地今年才投奔来当沧赵家佃户的,河北的,山东的,哪的人都有,如今都成了柴家的佃户了,不能跟沧赵了也没人离开......

    竟然没空?

    范琼惊讶了一下,随即诧异又暴怒追问:“柴家?柴进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脱手赵庄?他也敢?他好大的胆子......本官收拾不了赵廉,难道还收拾不了个什么柴大官人?什么狗屁大官人......”

    他内地来的,宋国立国上百年了,象他这样的官早忘了前朝柴周,一时没想到那上面。

    但他手下有部将却是沧州人,不禁,也是不得不解释了一下。否则以范琼的敢自大行凶做事却没本事担事的疯狗作派,怕是又会自大闯出大祸牵连他们这些属下头上。

    “咳,大人,这个柴大官人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柴周之后。”

    范琼愣了一下:”是那家?在沧州这生活?“

    部将点头:“是啊。”心想:这下知道那也是不好惹的了吧......

    谁知范琼却冷笑怒声道:“柴周是什么东西?现在是大宋天下,官家姓赵。柴家,那是上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了,有后,未死绝,那是命大幸运,但牛什么?他就是个连官都没资格当的草民,也敢插手沧赵的事?他想找死不成?”

    发怒中,明显就有立即调兵去收拾了柴家的趋势,却吓得那部将以及其它几个对柴进的事多少有些了解的河间府人的将领不禁眼一翻白身子一颤抖。

    卧槽。

    你玛的,范大人,你长没长脑子啊......柴家,嗯,别管是谁能接手赵庄,那最起码是和沧赵牵扯上关系的人物。赵廉把祖业全赔偿给了柴进,这是郑居中时代判下的案子,沧赵注重名声信誉如生命,还是守约了,没恃强不认账。如今还翻修了城堡,把赵庄整治得更坚固难攻,还把投靠的百姓干活人手全顶给了柴进,这更是坚持了守信认帐,怕是如此就能结清了对柴家的巨额欠债,也维护了沧赵坚挺的信誉,不会坏了让人可信的名声,但,这里面怎么也有着点赵廉会承诺适当关照保护柴进的赵庄的关系,柴家名下的赵庄有难,怕是沧北军会伸手......赵庄无论归了谁,它总是沧赵的祖宅,以沧赵家族的性格岂会真就此丢手不管了?无论是谁以什么原因想攻击赵庄,都无疑是在毁灭沧赵的祖宅,是在打沧赵的脸挫沧赵的威风,等于是在变相挑衅沧北军,赵廉岂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理?

    另外,当年尽管柴进带头逼债,夺了赵庄产业,属于翻脸只认利益了,但却是没撕破脸,没把赵庄人赶走,还让老太太安静从容居住在老家......尽管柴进是盘算着让沧赵能守信继续还债,有自己的利益小算盘藏在里面,这怎么说也有点情义面子在。柴进这个人在交友处事上是很会玩的,在这方面极有名气。他若是遇难,赵廉不是范琼,不是朝廷那些体面斯文实际根本不要脸的大头巾,那是个特讲究的人,必定要还这个情义脸面,仅仅为此他也得伸手.......

    就算赵廉彻底抛弃了赵庄,从此和柴进也完全没关系了,从此两不相干,各走各的路,生死祸福各安天命,那,也不是范琼能乱来的。柴进这个人本身就不是好惹的。

    那部将不禁提醒道:“范大人不可轻动啊。”

    “末将本是沧州人,对柴进家有所了解......”

    这沧州的官历来有个传统,从不干涉柴进庄的事,从不去柴家庄,连靠近点都不会做,不和柴家沾一点儿边,也从不刁难柴家生事。

    另一方面,柴家也从不和官府打交道,从不和官员有来往。

    柴进当年和赵廉是同窗,据闻关系还不错,但自从沧赵发迹以来,沧赵就立即和柴家断绝了关系,没什么同窗之谊了,无疑是自觉避嫌,沧赵家族怕影响了赵廉的仕途前程。柴进这个人也很有自知之明,很自觉,从此只有沧赵当初还没发家却极需要钱财开始发展时所借的债务这种关系延续下来,双方只有金钱关系,就象商家与商家之间一样,这也是沧赵家是讲究人,念着当初柴进敢借钱给贫穷如洗的赵庄的情义,在发达有能力后要还一还,就带着柴家在钱财上有所进益。在其它方面却是绝不会扯上干系的。

    这些事里面就暗藏个着问题啊。

    柴家,早沦落为平平草民而已,只是有点钱罢了,但为什么历代官府无论多狂多贪却不象对待别的大户那样出手呢?

    “柴家到底有什么依仗让历代官府都不敢招惹,这个末将不知内情,但总会是有缘故的。范大人请当心。收拾柴家怕不止是打官家善待柴周之后的仁德脸面体统,会触怒官家不快。柴家必定有什么特权是朝廷官员顾忌的甚至不能动手的。至少某知道柴家是不用纳粮交税的。就算这些不重要,也无须顾忌,柴家也不是好惹的。”

    这时河间府出身的一个将领接口道:“柴进,有绰号小孟尝美名,家有钱,为人也大方,爱接济落难江湖的好汉,江湖美名不止是沧州和相邻的河间府人知道,只怕是整个北方甚至江南人都有听说。”

    正满心恼怒的范琼一听这个不禁怒哼一声骂道:“如此,怕是结交匪类,有心对大宋江山不利吧?”

    柴进广交江湖朋友是不是怀恨宋赵欺负孤儿寡母无耻夺了周柴的江山而有意积攒武力想报复甚至推翻大宋,这个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论怎么想的,却只有一个能看到的事实,柴家不好惹。

    那河间籍将领道:“柴进确实因此招揽了不少民间好汉愿意当庄丁。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沧州,甚至整个河北民间,抵抗辽贼最厉害的自然是赵庄,却还有个厉害的,正是柴进庄,仅在赵庄之下,是名符其实的杀辽贼第二庄,若不是有赵庄遮掩了抗辽光芒,柴家只怕也是朝廷眼中的民间抗辽典范......“

    柴家的骁勇好汉可不少,很能打的。赵庄只被辽军重兵才破了。柴家庄却从未被辽贼破过,总能抵住辽贼一年年的贪婪凶狂攻打。这也可能是柴进不惜财力善待和招揽民间落魄好汉的原因,为了抗辽保家。也可能因此,以前的本地父母官才视而不见,任柴家积聚一定的民间武力势力。

    事实上柴家也从不恃武违法乱纪损害大宋利益,只顾着周全家业安宁。

    柴进名声大,据闻其实是个纨绔公子哥,好享受好被人吹捧而已。可惜如今的年头......嘿,他也没好日子过了。武力不弱的庄子也照样抗不住海盗,家财也没了,只是手下有忠心的人手实力又逃得快,命没丢在那时的海盗为祸中,也穷了,这也可能是他翻脸向沧赵逼债的原因。至少柴庄残破不安全了,又无力修复,逼债能得了张庄,嗯,也就是赵廉母亲的娘家安全居住,不怕辽人趁机杀进来报复,却也因此今年意外躲过了天灾.......

    柴进是柴周之后倒霉蛋,但无疑是个聪明有本事的人,更是个命大的幸运儿,手下就有自己的了得势力。这样的能抵抗凶狠辽军的人物势力,范琼,你怼上柴进能嚣张什么?你能凭什么收拾人家?你悠着点吧你。你范琼胆大无知,玩死了自己不要紧,你特么乱来可别牵连到我们也栽这.......

    这就是这几位老边军心里鄙视嘀咕的话。

    范琼很精明,也听懂了这些将领部下的潜台词,意识到自己丧失了威信已不被手下信服支持,根本没指望能对沧赵如何,眼下连收拾落魄前朝之后都不可能,这个窝囊啊.....他不禁更窝心难受得想吐血........

第299节就作吧,上

    赵庄人跑了,没机会拿捏赵廉了,这意味着赵廉随时会造反,这还可能遭受沧北军终于造反后的首先攻击,范琼心惊肉跳的,凶强歹毒之极,这时候也没心思再和柴进较劲多惹是非麻烦。

    他思前想后,知道不能卷着官兵和僧犯逃离沧州,否则赵廉也不用造反追杀,只逼一下朝廷,他就得完蛋......关键是退能退到哪?能逃躲到哪去?他又不是真有本事的武官,从事武职的近似文人的官僚而已,就算急眼逃去田虎那混另一种前程,他也没可能混得起来。

    再想想,

    以赵廉的上千骑兵实力,沧州烂军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说不定部下轰然反叛凶狠杀他求投靠沧北军都未必不可能,赵廉若是想除掉他,应该早就动手了,嗯,当日鞭打他时就能直接结果了他,有什么可顾忌的?这时候的赵廉什么也不用在乎啊,根本不用返回沧北造反后再南下收拾他.......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赵廉仍然不会反?至少,他目前在这应该还是安全的,前提是必须听话老实修复好河堤.....可能就是在利用他和沧北军做点好事,河堤一修完就没用了,那时再杀.........

    范琼这时候才真正体会到赵廉的威势以及在大宋的特殊地位,后悔怼赵庄,那是假的,只冲着两次悲惨折磨,他也决不会后悔,有机会他只会更凶狠报复,他只是怕了,满心的恐惧畏惧,不知所措.......

    左思右想,没想出什么好对策,无奈只得赶紧写了两封信,一封紧急给童贯,乞求大腿能拉他一把,另一封给宿元景,沧州如今等于纯军州,接受管军的宿太尉直接控制,有事自然向宿太尉汇报......也是让宿太尉头疼上报朝廷去.......

    他自己这面,赶紧严厉传令部下进一步加强监控督促僧犯更快修复河堤.......得表现给沧北军看看他范琼来沧州确实是想干点人事的,而不是郑居中那样专门来算计对付沧赵家,这样可能消除赵廉对他的敌视与杀机......

    范琼觉得自己可不是郑居中那种不知下情不接地气的蠢货,同样恶意满满而来,却不会自大轻浮蠢得直接暴露此来的意图直接招致杀身之祸......他已经成功骗过赵廉一次了,挨了鞭子却没死就是证明,那么他就能欺骗第二次以策安全.......

    我范琼是熟知地方的武官,可不是郑居中那种只长着张蠢货嘴的废物文人,我能斗一斗赵廉以自保........

    他如此安慰自己,也只能如此了。

    而京城朝堂却炸了锅了.......

    接到宿太尉奏报,猛然听到赵廉放弃了祖宅......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在内都差点儿当场下尿了瘫了.....

    老奸巨滑的老蔡京就当场踉跄摇晃着一副要倒的样子,惊得,吓得,怕赵廉愤然终于要反了,大宋王朝必倒,那就彻底没得玩了,一旦失去权力和俸禄收入,这一回就真得活活饿死了,而且会是流落街头的最衰老无能可怜的乞丐那样.....连以前下台倒霉时的还有豪宅栖身还能有点庇护与体面的悲惨日子都不可能有......在失势,无权的那段日子里,他已经饱尝了生命与生活的艰难可怕,他活这么大年纪以前从未遭受过的可怕滋味,他绝不能再经历或忍受那种可怕的日子,决不能.....

    蔡京表现得如此不堪也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老迈本早该死了的年纪,繁重而异常复杂艰难的政务,凶险激烈的权位之争,无美味的糟糕之极饮食无法象以前那样能山珍海味随意享受而滋养起他躯体和精力.......种种煎熬在并力压榨摧垮着他的身心及寿命,却不能退下养老休息.......上朝时使劲保持腰杆挺直以显示自己还老当益壮堪用,却片刻后就不由自主成了佝偻........被政治对手耿南仲、张邦昌等幸灾乐祸耻笑.......

    深宫中修仙的赵佶,这段时间的心情很不错......辽国欺负压榨不了大宋了。西夏也早没了,大宋能好好长出口气自在自在了,赵廉仍忠义国家,没有造反夺天下.......这个执着名节又念情义的傻小子到底只是个乡野村夫的儿子,不懂得政治的真正含义,政治上太幼稚无知,太善良........朕能玩住他......这样的思想心态下,他的心情怎能不美呢?

    可是,赵廉突然抛弃了老家,这什么意思?

    赵佶感觉一片巨大无边的阴影在毫无征兆下骤然罩来,秋高气爽明媚的天空瞬间乌黑一片,黑暗与汹涌压下的乌云中有刀光前电,有恶鬼狰狞大笑向他伸出魔爪.......赵佶吓得浑身哆嗦,不禁惊叫失声.......却没仓皇再次上朝赶紧亲自主持大局......他吓得只想缩在深宫藏着,能藏一时藏一时,能躲着灾难安全一时是一时.......他就是这样,要么就轻浮自大聪明任性糜烂胡搞,谁也管不了他,谁也不能说他一个不字,要么就懦弱呆蠢老实缩着,毫无一国之尊应对灾难的勇气和责任感....

    赵佶躲在宫中哆嗦,儿皇帝赵桓就只能硬头皮坐朝堂龙椅子上哆嗦着直接丢人现眼......

    赵廉要反了吗?到底会不会反?他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满朝官员这时候终于顾不得蝇营狗苟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了,心终于齐了,只关注一件事........

    耿南仲吓得两腿发软,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出溜,再顾不得攻击嘲笑就在他前面的蔡京老迈不堪用了,比蔡京还不如,哆嗦着嘴唇惊恐惶急之下突然看到了身后不远的计相权邦彥,一股怒火仇恨就顶上了心头.....他这个右相如今完全是个空名头,自从赵岳大闹京城,他当堂出丑露出本质的极度不堪后,官场就几乎没人听他的了,都鄙视他,他的话连京城随便哪个衙门中有点小权的小吏的话只怕都比不上好使,堂堂右相,国家唯一的副总理混到这份上,换作是旁人早就自觉辞职滚蛋回家遮羞和修身自省了,耿南仲却不,仗着皇帝赵桓仍然只信任他,干脆就不要脸了,硬顶在朝堂上观风找机会立威夺权......肆意干起超级搅屎棍的工作,大显身手,似乎也能大有前图.......

    可是搅了这么久,他却什么也没搅成,耽误了无数国事,祸国殃民,进一步加重了大宋王朝垮台,却仍然没捞到权势,仍是个空头宰相.......前三司使突然重病不能干了,耿南仲的眼睛立即瞪圆了,机会终于来了,本想着把三司权抢到手,以右相的尊贵身份兼领主管起国家财政大权,就有实权了,而且掐着最要紧的钱袋子,天下官员再鄙视他又岂敢再不鸟他不听他招呼?一个个还不得溜溜捧他臭脚拍好他马屁,不然就钱粮上卡死他,刁难他,气死他,甚至能饿死他满门.....什么都盘算好了,皇帝也鼎力支持他,可是计相大权却是落在了权邦彥这么个“小年轻”之手,赵佶的意思。这叫耿南仲如何能不恨死权邦彥,比杀父之仇还深的生死仇敌啊......

    此刻,满朝都在惊恐赵廉是不是要反,判断赵廉还是要反了,却唯有权邦彥安静从容站在那只顾低着头一动不动。耿南仲就更怒了。你安静从容什么?你低头一动不动什么?莫非是在以此妄图逃避此前大话预言的赵廉绝不会反.......

    权邦彥,你想得美。

    老夫要揭穿你,让你逃脱不得追究。老夫......就是要整治你,报复你....你竟敢抢走老夫的计相大权......

    这么一愤怒冲动,这老儿反而有了血气勇猛,虽然身体仍然在哆嗦,但腿却有劲了,能站稳了,不至于再当场吓瘫倒出丑了,就象那副补钙广告中说的一样,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气上百层楼也有劲......戟指跳出来猛然大喝:‘权邦彥,你不是以性命担保说赵廉这无君无父的狂悖逆贼决不会反吗?现在怎样?你有什么话对满朝文武要说的?“

    嗡嗡乱哄哄的朝堂被这突兀而声音极其洪亮有力的暴喝一下子震安静了......众文武惊愕闭嘴,一双双眼睛,刷,都扫向耿南仲,看到耿南仲满血复活,嗯,满身正义凛然,双目圆睁,须发戟张,海下打理得极漂亮的胡须无风自动,气势如虹,神圣磅礴的正能量威势能凌压苍穹,在这一刻简直无人敢直视这老儿......随即又一齐,刷,瞅向权邦彥......权计相却......似乎在神游天外,真灵此刻正在三十三天外的玉虚神宫和原始天尊亲切交谈......竟然在耿南促简直是张翼德喝断当阳桥的威势下似乎压根儿没听到呵斥咆哮,仍然在低着头一动不动........

    好工夫!

    不少官员大赞权邦彥的这份伪装的定力,佩服得不行,在这一刻真心有点佩服权邦彥了....怪不得能得太上皇的青眼有嘉混上计相大权呢,确实不简单,真有道哇。

    耿南仲却更怒了。

    你居然敢装聋作哑不理睬本相?

    老夫可是堂堂右相,你心里瞧不起也就罢了,竟然敢当朝小视老夫,不鸟老夫,当老夫不存在....谁给你的权力和自信?你哪来的妄顾朝纲尊卑体统的胆子,还反天了你.......

    再次戟指大吼:”权邦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莫非是后悔了,在想怎么和赵廉再述同窗之谊和好如初,加入赵廉叛军混个风光前程?“

    可是权邦彥仍然没任何反应,仍是低头一动不动。

    好定力!真人才啊......

    群臣又是一片赞叹,佩服.....耿老不羞这么深厚摄人心魄的狮子吼,你都能保持住无动于衷,哥不服你不行啊。

    耿南仲却是更怒了,狂怒,大步上前再次狂吼:’权邦彥,你在睡觉吗?朝廷大事危急,君恩国俸厚重,你居然在此悠然睡觉?‘

    就在权邦彥脑袋紧前面咆哮,声如雷,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权邦彥的脑袋上脸上,这声狮子吼终于唤起了反应。

    权邦彥抬头,瞅见耿南仲正气凛然而愤怒狰狞之极的扭曲面孔就在眼皮子底下,茫然的目光瞬间亮出光芒来,满脸茫然的神情也瞬间消失一空,下意识伸手就是一推,把似乎要伸手掐死他或吃了他的耿南仲推得踉跄后退差点儿跌倒.......

    ”耿相,你要干什么你想和本官打架吗?请注意你的身份体统。这是朝堂,不是你可以随意欺负妇孺耍凶横的自家、“

    权邦彥从茫然中醒来,却没急着搞清楚状况,没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很恼火,而且言语中满含着一股不耐烦。

    耿南仲快气疯了.....也就是打不过正当青壮据说还习武强身的权邦彥,否则会疯狂扑上去活活掐死.......他立即向赵桓抱拳,指着权邦彥愤怒道:”陛下,你看看他的张狂样,哪还有半点重臣在君前的体统与应有的敬畏?“

    赵桓赏识实干能干的权邦彥,但在和老师之间选择,他还是选择支持偏袒心腹老师,开口含呵斥道:”权司使,注意你的举止。大家都在商讨大事呐,忧虑朝廷安危。你,一动不动在干什么?“

    ”就是。权邦彥,你刚才在走什么神?在想什么好事呐?你不是说赵廉不会反吗?你现在不拿脑袋保证了?你是不是后悔和赵廉小儿闹翻了?’

    耿南仲义正辞严气势汹汹连连喝问,得意洋洋的美好心情狂涌上心头。

    权邦彥愣了一下,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明白了满殿君臣原来是在恐惧赵廉会不会反,就不再理睬试图挑衅踩上来的耿南仲,这就是个嘴炮迂腐废物祸害,他不屑收拾这种弱小对手,径直对龙座上正注视他的赵桓道:“陛下,臣忧虑的不是赵廉反不反。臣忧虑的是大宋的赋税收入......赋税制度不因时而变,再不改不行了。那才是能转眼要命的,是应该最让大家惊恐而迫切要解决的大事。”

    他话音未落,殿中立即咆哮起来。

    “放肆!”

    “荒谬!“

    “祖制岂能不守?”

    “中国几千年的政治传统岂是可以不遵的?”

    “就是,祖制、国情传统岂是你权邦彥想改就能乱改的?你也想搞改革?仁宗朝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搞出什么了?变法,毁坏祖宗体统,祸国殃民.......”

    对权邦彥一片声讨怒骂声.........

第300节就作吧,中

    原来,权邦彥以副总实际执掌三司前就对照赵岳赵廉哥俩当年曾经提到的全体纳税义务切实看到了大宋赋税制度,或者说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封建特权赋税制度带来的亡国必然危机,成了三司一把手后终于提出赋税改革建议,要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要摊丁入亩,当然这是指非在职官员群体以及在职官员的非直系亲属.......意图加强大宋财政。

    他提出这建议是既担任了主管财政的副总理级国家领导人就不得不设法改善,否则就没合适的钱粮可支付国家各项缺不得的开支,而且,再这么糊弄混下去财政只会迅速恶化,财政一垮,国家玩完,却是他的罪责。

    另外,提出的时间点也很合适。

    一个是成了主管财政的一把手了,名符其实的计相,事实上的宰辅大佬之一,有这个资格、责任和影响力。

    其二就是大宋王朝的客观社会情况完全可以支撑他搞一搞税法改革。

    移民狂潮后,大宋全国的世情变化巨大......

    历史上硬生生吃垮国家财政的庞大退休相爷团没了。

    相关的,因为有个当过相爷、大官好老子好祖父好亲戚什么的而得皇帝慷慨萌荫得勋得官的庞大白吃社会财富,并且傲慢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盘踞全国各地当领头祸害的庞大官后代子弟团侥幸没死在狂潮中也全成了穷光蛋,曾经如云的奴仆爪牙全跑了或死了不在了,孤独无助住着一贫如洗的豪宅或兵灾乱世国难中弱小的难民一样如乞丐流落街头甚至仓皇逃到没人认识和杀害他们的它乡以求避难,没钱没粮,没人手经营数量众多的店铺,更没人手耕种家族巧取豪夺积累霸占的恐怖量田产,没有任何收入,国家也一时顾不上他们这些只会吃不会干的没用的人,这些人只能自己吃自己,还得被邻居、世人嘲笑和趁机肆意践踏欺辱殴打报复,艰难自求活路;

    没资格去海盗国的特权大地主、豪商、士绅、所谓耕读传家的儒门豪强大户.......也同样都成了乞丐相似的穷光蛋。

    这些数量相加能庞大到吓死人的白吃群体,落魄了,在当地没实力没影响力,没能力引众造反,灾后已不能称之为往日那样的可怕而朝廷必须顾忌和关照拉拢安抚好的地方特权阶层了,宋王朝完全可以就手放弃不管,只要无视就能轻松逼这些人无奈地老实自觉退为草民从此自谋生路。

    至于担心这些人有文化有手段会愤而投奔田虎等反贼助纣为虐推翻宋王朝,那更不必了......

    因为田虎王庆集团鄙视愤恨和反的实际上就是这些直接为祸当地的高傲特权者,只要能打能干最好还缺心眼的,更不会要没用的还坏心眼贼多的这些极危险白吃......也就是说,朝廷完全可以不必再背负这项沉重到能耗死国家的财政负担。

    加上当时社会极度混乱,完全失控,国事极度危急,政权说垮就垮了,又有海盗威逼敲诈,从朝廷到地方官府的脑袋都捏在海盗的一念之间,需要全力搜刮满足海盗,又都穷得极需要钱粮物资维持自己家的日子,供养维持仓促草建的坏蛋军队安稳,维持治下的官府职能能继续运转,保障权力地位不失.......当时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心只顾赶紧弄钱粮度过种种难关,皇帝宰相家都得搜刮一空打点海盗满意,何况是其它人?大宋王朝也就没什么往日的免赋税特权一说了,管你是谁,有地有钱有业就得纳粮交税,否则只海盗的勒索就完成不了,统治者全得倒霉........如此事实上破了传统,全民纳税制度已经自动建立并一直持续到今年上半年,有效支撑了大宋王朝在空前绝后的灾难中有钱粮可用而不倒.......

    这本是个自然而然能彻底改变封建税法,能除掉吃垮一代代王朝的免税特权传统的最佳时机,朝廷顺势认定一下就成了,可是朝廷并没有这么作,情况反而随着国事的日渐安稳又回去了......

    全国的在职文武官员家和数量不少的中央勋贵家的田地有权不纳粮交税了,这也就罢了。

    这些人家继续享受免税特权,国家能负担得了......

    社会能正常运转的二八原则么,只这些权贵家和皇族不纳税,所形成的白吃人口负担不到二的比例,况且所霸占的社会财富,除了田地、商铺等固定资产,其它的几乎就是趋近于零,家中的钱粮物资整体上还没趁机发了国难财的百姓家多,官僚权贵们家得靠国家即时发的俸禄和适当的不敢过去那样过分的盘剥百姓所得的一些收入维持生活,也就是霸占的社会物质财富问量远远不到比例八的程度........这对一个国家政权来说,社会财富分配与财政状况,完全不是问题。

    问题是,

    有权的还得习惯的理所当然的庇护庞大的家族都继续享受免税特权,还得恩泽相关的七大妦八大姨.....亲朋故旧爪牙门徒......都自动攀连上了特权,甚至还惠及到老家的友好乡邻,有权有地位,牛逼不解释,名声、面子问题——虚荣儒教统治者最重视这个了,也习惯这个国情传统,不知不觉就那么干了。

    这么集体的下意识的不约而同都这么干了,就坏了。

    且不提别的社会群体,咱只说消失了的退休相爷团还幸存的庞大后代群。

    这些老少爷们们原本只能愤恨却老实无奈的在全国各地自劳自给,就象普通的百姓一样得自己创造财富养活自己家,而且还得交粮纳税服劳役供给国家政权运转,本是不甘心不肯认命却事实上已不得不认命了,谁知厚脸甚至干脆不要脸了去找找去死皮赖脸硬攀附家族昔日有的权力关系人情面子网中有权得意的人张嘴帮助一把,企求得转机,居然就成了。

    有牛逼的权势者很人情味,甚至不用落魄的相爷团后代去厚脸攀附企求,就主动关照上门了.......欢天喜地又可以寄生社会了。

    再加上全国能钻空子耍权的广大小吏、各地衙门最普通低级的临时工、坏蛋军队中那些曾经也是地方威风凛凛地痞一霸的凶横牛逼官兵,都在理所当然设法帮家族和亲朋逃避纳税,而且扎根基层,确实有这个便利条件......这就彻底坏菜了。

    只算人口比例,如今大宋王朝不纳税的人口不但没减少,反而比国难前还多了......是多了太多,翻了数倍。

    原本,大宋因为经济空前高度繁荣,这主要是赵岳强力推动全民发家治富——养殖业与海外贸易兴盛的功劳,大宋王朝也就是能养活更多的只负责吃没义务贡献的社会寄生人口,包括宗教人员,结果自然而然形成的是三七以上的比例,已经远远超过了二八比例安全线,也就是国民每十个人中就有三个以上的人在只享受不贡献,甭管他男女老幼能干活不能干活的都算在内,每六个人就得养活三个以上的人,国富,民众仍然艰苦悲惨,但,国家政权却还能虚假富足强盛维持正常运转,结果终于发生了疯狂的叛逃潮......

    宋王朝的好人,踏实老实巴交只知也只能闷头奉献干活求生的人一下子全没了,也就是比例六到七的人跑了八成以上,剩下一左右的人因为海盗国拒绝要而还在宋国不得不继续承担固有的下贱劳作奉献义务。

    这已经足够恐怖了,直接动摇了国家的财政根基。

    宋王朝没应声倒下已经是个奇迹了,完全是靠有粮挥霍才支撑了。

    更可怕的是,

    与此同时,那比例高达三以上的原本只管享受的人却留在了宋国.......

    虽然在灾难中死了不少,无辜的妇孺也被强行抢走卷走了,不知便宜了谁得了美色还白得了叫爹的养老娃......但男丁绝大多数是滞留并活下来了......叛逃潮杀的主要是老迈无用却就是能白吃而肆意耗费巨大的无耻罪恶者......三以上至少还是接近三,全国白吃的人口与奉献的人口就变成了三比一甚至还高......

    这种负担比例,只要是人类社会还没达到全机器人全自动化负责生产,那么就任何国家任何体制也绝不可能如此承担得了。

    可是宋王朝这帮统治者偏偏还集体自发地又恢复想保障这个三继续白吃.....一听权邦彥要税收变法就疯狗一样乱咬,反对......

    那么是这些统治者不知下面的实际国情,没意识到政权覆灭危机,不知厉害,或者是就是任性不知死活,在找死?

    当然不是。

    权邦彥很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自私无耻只顾眼前利益,只顾自己的威福体面自享,传统习惯了而已。

    归根结底说到本质就是藏在这些统治阶层心中的一句话:王朝总要倒的,这是朝代更迭的规律,谁也阻止不了改变不了。大宋没了不要紧,换个主子继续当官效忠混富贵而已。

    垄断着知识和社会财富,有见识,有计谋,有手段,有地位,有影响力,有能力,有势力,谁上台也得重视他们,得用他们当官治理天下统治万民.......那么为何不趁着现在权力地位在握而慷国家之慨恩泽人,广交朋友,广结善缘......保持仁义名望与自然而然纠结起来的势力以应王朝更替.......

    这些官僚权贵治国干正经事可能废物一个,但这方面没一个傻子,都精着呐,小账算得很清楚,也是习惯了......

    权邦彥主管三司,奋力维持大宋王朝的财政正常,在移民狂潮时是全力维持大宋政权不倒,如今则是想让宋王朝财政能更好点,国势能恢复得更稳定有力点,让赵廉撤离后,赵岳独自承担的战略计划能有更稳定实现的基础。

    他的税法改革建议虽然另有目的,根子上不是为了大宋王朝,但也总是最有利于宋王朝好的,可这帮玩艺居然反对......

    反对?

    那就反吧。

    你们想快点死,难道我还就得拼命拦着你们......

    权邦彥心中冷笑。

    满朝一片质问喝骂声。

    一心想抢到计相权的耿南仲跳得尤其欢实,骂得尤其声大而铿锵有力,骂的每一句都是那么合乎圣人大道,那么尊重中国传统和皇家先贤祖制,那么正气浩然,那么文采斐然,出口成章,那么理直气壮而肆无忌惮......

    他才不管大宋如何呢,不在乎国家财政垮不垮......

    在他的心里,中央财政再穷再难,他若是能把计相权抓到手中,钱粮物资全控制在手中,怎么也能把自家的腰包迅速装满捞够了,眼下就有好日子过了,以后也有底气应对王朝可能的更替与战乱.......反正怎么也比当空壳右相什么底也没有强百倍万倍......必须趁机弄下权邦彥.......也真难为他这么大年纪了居然有这么大的肺活量和活力,难为他这么费精费脑子.......

    耿南仲的精彩表现赢得了满朝的一片赞喝声......

    这老儿自上台以来从未得到过群臣如此拥戴追捧,如今终于得到了,他激动不已,飘飘然,战斗的激情越发高涨而不知疲倦为何物,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浑身都是年轻时候的劲头。

    宰相级的蔡京、张邦昌、童贯,包括高俅,却是没参与讨论或喝骂,都世外高人一般黯然旁观.......自有心思。

    权邦彥扫视了宰相们的表现,又诧异地瞅瞅那帮子同样骂得狠骂得欢的王爵或各种勋贵:你们也骂我?嘿嘿,真是怪事了,你们全是傻逼吗?

    大宋王朝若是倒了,这帮子与大宋皇权紧绑在一起完全是一荣俱荣一损也俱损的勋贵都得和皇帝一起完蛋,不可能象其它官员那样还有机会脱身再换个主子效劳着接着混富贵.....对新朝来说,这帮人不是废物祸害就是最危险的存在,正所谓前朝余孽正是指的这帮子人为主体,是新朝必千方百计根绝的群体。

    按理说,这帮子家伙才是最应该担忧大宋倒台的,却居然.......

    你们也跟着起哄反对什么?

    反对老子救你们慢点找死吗?

    权邦彥都忍不住要笑喷了.......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强憋了回去,差点儿笑场。

    他冷眼旁观,见事情闹得差不多了,立即整理一下仪态.......

    就在群臣误以为他憋屈了这么久后终于要展开辩论反驳而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越发亢奋准备更强有力地攻击喝骂时,权邦彥却摘下了帽子,对赵桓施礼道:“此前,微臣担任三司副职时就已经倍感吃力了,说心里话,臣搞搞教育可以,不擅长理财,没有赵廉的那种治世才能,我确实不如他。只是太上皇恩重,当时国事又危急,臣才勉为其难顶了上来,尚幸日夜奋力操持下还能挺过来,没误了大事。

    这次接手三司大权并还兼任着总督转运使,臣自知担不起,此前反复推辞不就,可仍是太上皇和陛下恩重和信任,臣才硬头皮应了试试看。

    现在,臣清醒了,彻底有了自知之明,确实干不了,不配在三司使重权位子上坐着,也没脸赖着不走。国朝人才济济,国家大事耽误不得,臣老实赶紧把位子让给有能者上才对得起皇恩,臣请辞。

    臣累了,心力憔悴,只想回家闭门思过并休养。

    请陛下怜臣一点心意,恩准臣归家。”

    此话一落,迎来的却是一片更愤怒的喝骂声。

    “权邦彥,你想干什么?”

    “权邦彥,你半道撂挑子想威胁谁?”

    “税法,那是祖制,特权,那是中国的传统,几千年,历来都如此,你居然还敢以辞职相威胁意图强行推动......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修改祖制传统?你当自己是有资格修改祖制的活着的当代伟大圣人了不成?”

    “就是,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你当大宋朝廷缺了你权邦彥就玩不转了.......太自大狂妄了.......”

    “太轻浮,不堪大用.......”

    ...........

第301节就作吧,下

    耿南仲喜上眉头,活力越发暴棚,怒指权邦彥大吼:“权邦彥,你想逼宫?你,你你你好卑鄙无耻。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你想当年无耻对待赵廉那样对待太上皇和陛下?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无耻......”

    为了弄臭弄下权邦彥,耿南仲不惜当堂揭开权邦彥的昔日忘恩负义丑事伤疤。

    其实在场的朝廷老人都清楚,当年权邦彥和赵廉无耻翻脸划清界限,其实是赵佶的意思,让权邦彥分走赵廉创立拼音字典的功劳和耀眼光芒,变相打压赵廉的影响力和官场盟友势力,便于以后的操控利用,所谓帝王心术......权邦彥岂敢不顺着皇帝的心思来......如今却全成了权邦彥的品德问题。

    品德有大问题的人怎么有资格当大官呢?

    同列朝堂都只会让群臣感到羞辱。小人不配.......

    赵桓这二逼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那喊:‘税法一事,以后再议,再议。“

    再议就是不议了,拖着不了了之,没以后了。

    大家都懂。

    这首先就是彻底否定了权邦彥的主张和为国善意。

    而且赵桓也没挽留权邦彥,连程序、表面文章的意思意思都没做。

    他信满朝官员的话,嗯,是信心腹老师耿南仲的判断,也以为权邦彥是在以退为进在玩逼宫,他很生气.....对那些不忠的奸贼不敢生气,对老实忠诚肯为国卖命的权邦彥这样的臣子敢生气教训。

    你不是想不干了,想回家为民休息吗?

    那你就回吧.....没了俸禄钱粮,朕看你家怎么活命......看你还骨气硬气什么......还敢以辞职威胁朕冲朕发脾气......

    没了权邦彥,正好让耿老师上台代朕掐好三伺.......太上皇也不好再说什么。

    权邦彥早有所料,利索地把帽子放在地上,对赵桓感谢一声:”谢陛下宽恩。“

    然后在满朝的指责喝骂声中一甩袍袖,径直离殿而去,再没回头.......

    耿南仲还在那跳脚大骂:’陛下,你看看这逆臣是何等狂悖?他这是根本没把陛下和满朝文武放在眼里啊.......”

    这是在彻底断掉权邦彥复起的后路。

    赵佶在宫中听说了此事,也没说什么,可能也感觉.......应该教训一下权邦彥。

    三司没了计相主官,却还有判官主持工作,平常就是判官在具体领着干,三司使就是坐那掌着局面......短时间内耽误不了什么。

    至于赵桓想把耿南仲顶上来,赵佶理都不理。

    不可能把财政大权交给儿皇帝。

    耿南仲

    那是个只会圣人空话大道理与权谋诡计的官场混斗争的废物,也没能力担起三司重任.......

    ........满朝都快乐了,都在使劲想挤上计相大位。

    但仅仅几天后,三司判官就哭丧着脸来了......

    没钱粮啊——

    夏季赋税本就被水贼、强盗劫得以及还海盗的债....没收上来多少,如今地方上缴的赋税又迅猛减少,地方官纷纷报上来各种困难,诉苦,要求减免.......实际上是大小官吏......但凡有点机会的都在拼命往自家兜里装,先让自家底子厚实起来,国家?谁管那个......国家大事自有君王和享受厚禄与威风体面的朝廷重臣操心......各地都不肯优先上缴国家。无免税特权的纳税人口基数也薄弱到极点,本就收不上来多少,何况对少得可怜的这部分人还不能肆意盘剥,否则必激起叛乱,要命.......

    财政彻底空了......连中央官员这个月的俸禄都发不下去了......皇帝?怕是也得饿着......

    这时候却没人再争着上计相了。

    疯了一样想上的耿南仲都缩了,想让别人先顶上去操心,躲过眼前的困窘难关再争......

    赵佶父子这才慌了,没钱粮.......禁军会造反,这首先就是一要命的大祸.......

    赶紧派首席大佬太监谭稹亲自去权府要权邦彥赶紧出来顶上去......

    可是权府却大门紧闭,任怎么叫也没人应声......

    权家不是有厚底子的名门望族之后,出身贫困,当年没钱在房价高得吓死人的京城置办房产,在京为官是租房子住,当然是在普通居民区,怎么便宜省钱又相对安全就怎么来,否则只房租就高得租也租不起.......后来国难,京城空了太多,房子不用买也有的是,朝廷可用无主的好房子安置安抚官员,权家才换了象样的房子,但仍然在原来租房子的那一带......习惯住那了,不愿意挤显示混得富贵体面得意却复杂暗藏险恶的权贵区。当时还被官场嘲笑傻逼穷命装清高.......

    结果现在却是没权贵能方便留意权家的动态......都知道权邦彥这下是彻底臭了没出息了,岂会费人来贫民窟盯梢。

    而这一带的居民也都不喜欢权家.....

    不能带给街坊邻居好处或便利,只自己家关着门过大官好日子的清官,谁会喜欢?

    权家是这一片唯一的官僚之家。这的居民,嗯,整个京城百姓几乎都没个好东西,岂会留意流不出油水的权家.......

    好不容易逮着个留意到点权家情况的老头一问才知道,权邦彥当天回家后就闭门谢客,后举家去道观上香祈福去了.......

    啊?你问什么时间去的?

    哎呀,有日子了,大概三四天有的吧,不记得了。小民忙着谋生,哪有工夫操心大官家的事.......

    这老头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是闪着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为过好日子的大官权家倒霉了而快乐.......

    谭稹感觉很不妙,赶紧一边打发人满京城道观去找,一边果断让人翻墙而入打开权家大门......进去一看,哪有人最近住过的痕迹,空荡荡的不见人影......没人看家却门未锁,桌椅床炕......都是灰,要紧的东西全不见了......这是......跑啦?

    在书房,满脸阴沉的谭稹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留言纸。

    我知道你们只在乎也只顾眼前的威权享乐虚荣,知道你们心里藏着大宋倒了,无非换个主子,甚至有机会抢到江山也能坐龙椅子上称孤道寡.......世事变幻却总能继续富贵逍遥......你们尽情腐化任性享乐下去却是快乐自负地大步走进地狱,某却不肯被你们拉着、陪着你们也下地狱,某去也,全家到深山老林隐居凄惨谋生,你们得意吧,欢呼吧,就作吧........

    落款:权邦彥,年、月、日......原来归家当天就决定走了。群臣、皇帝父子却还在想着如何冷落教训人家老实.......

    谭稹心惊肉跳的,不禁苦笑......

    “权邦彥居然跑了,退隐山林藏匿去了?”

    赵佶赵桓父子目瞪口呆......

    怎么也没想到权邦彥居然真能舍得下高官重权厚禄......前程,宁肯自己劳碌艰难求生也得求个藏匿的平安.......他怎么就能放得下呢?怎么就能遭难民都未必能抗得住的罪呢?还是这么果断坚定离开了.......

    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权邦彥预判到赵廉这回真要反了,翻脸的仇家打到京城得了势,到时候会报复危及他满门性命?

    还是大宋财政已到了不大改就不行了的时候,群臣却一致反对.....大宋完了,他心灰意冷干脆就趁早抽身而去?

    .................

    无论是哪种推测的原因,都不是赵佶父子能接受的结果。

    这对飘在最上面还在蒙头高贵的父子惊的比赛似的看谁更哆嗦得狠,这次是急眼到红眼了.......

    赵桓是草包废物一个,于国毫无才智,又年少缺乏历练,这时候自然只顾惊恐,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赵佶也同样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也不自信是赤脚大仙转世此生就该任性富贵淫奢了,坐精美的修仙蒲团上死人一样呆了好久好久,在谭稹惊恐忧虑召唤下才收回了快吓没了的魂,强抑制了惊恐,又露出了点当年受秘书赵廉不知不觉影响形成的果断,一面立即传令宿太尉紧紧盯死沧北军的动向,着令和张叔夜部要配合好随时准备应对赵廉的反叛,要一天一八百里加急上报那边的情况,另一方面立即任命新的计相担起三司的差使。这个人选必须有能力也有足够的资历,否则压都压不住三司的官吏以及满朝的文武的否定。

    合适的人真有,只有一个,白时中,前首相,代海盗搜刮京畿成了事后的替罪羊而不得不挂个大学士空名缩家里......

    还有,自然是抓紧搜寻权邦彥的去向.....逃犯一样搜,抓也要抓回来,要全国最严厉通缉......

    对君王心生失望、怨气,不再肯忠孝君王,不肯为朝廷卖命,想不干了,背叛君父厚恩,弃家跑了就行?

    想得美。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另一个朕不得不宽容理解忍让体贴哄着重用的赵廉?

    抓回来,绑着用,死也得满门当牛做马为朝廷为朕尽忠到底。

    就得树个娃样子,不然还以为皇权是那么好抛弃好挑衅的。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赵佶父子更惊恐的是看到“无非是换个主子......”这话。

    他们开窍了,惊怒意识到,原来文武群臣还有这么可怕可恶的盘算,原来还可以另有选择可以那么做......怪不得一个个明知道国事糟糕危急之极却照样镇定从容继续放纵享乐,本还以为是柱国保江山心里有数才敢一如既往如此呢,原来却是早打了必要时抛弃大宋抛弃君父,甚至趁机谋逆夺江山的阴险恶毒无耻心思......吓得这对皇帝父子从头顶一直凉到底.......

    赵佶努力冷静下来分析了一番,确实聪明,转瞬想通了不少,心多少安定了些,怒火却起了,狂燃......心中发狠,随即召了蔡京、张邦昌、童贯、高俅,耿南仲等顶级要员,以及兵部尚书石肤等一大群勋贵家的代表及骨干子弟,还有去年移民狂潮中侥幸没死在动乱中事后全仓皇逃到京城定居的所有皇族的家主人物和成年子弟,叫来不是赏赐安抚,而是先让他们统统都在大内心腹禁卫的凶狠看押下长时间跪着,跪得一个个难受的要死,吓得这些人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成了赵佶盛怒杀机大起下儆猴的那只鸡,都老实恭敬了......赵佶才满脸的怒火凶暴稍减,站在一片掘着屁股跪拜虫面前开始大骂......

    “不念君恩,不记得大宋王朝对你们的好,不尽忠王事,不为君父全力分忧,盘算着无非是到时候奉新朝为主子?”

    赵佶这时候哪还有往日的半点花鸟皇帝的文雅高贵,满脸狞笑,怒极先踢着张邦昌大喝:“大宋王朝若是倒了,你这样的重臣还想有宰相级的高官厚禄待遇前程?新朝高位能有你这样的前朝宰相坐上去的份?“

    ”你只会是个逆贼新朝过渡利用一下就打压废弃甚至悄悄满门弄死的下场。朕以往觉得你是个聪明善体朕意而行事有度很忠心很清醒的臣子,却原来也是个遇到国家危急就会利令智昏也糊涂作死之辈.......”

    赵佶不愧是喜好踢球而且球踢得极好的皇帝,论踢球堪称是所有帝王中的第一,脚法着实精奇,也很有力,此刻花样百出,左一脚右一脚,踢得跪拜在那当磕头虫的张邦昌疼痛翻滚却不敢叫出声来,狼狈之极......

    张邦昌这个窝囊委屈又诧异之极:我一向甘当万年老二,不争不抢,顺皇帝的意,万事决不当出头鸟,皇帝为何这次却偏偏先拿我立威.......这不科学啊......

    孰不知正是他如此为官,在此刻的赵佶心中就成了阴险狡诈之极而居心叵测....最危险分子,不先教训他教训谁。

    不过,赵佶还真骂错了,至少是错了一部分.......历史上,张邦昌换个主子效劳,给新朝金国当狗,不但能当高官,而且还混上了统治中国的至尊王位之一,在金国扶持下想不当那个王都不行,着实风光过一阵子.......

    在张邦昌拼命忍痛一再声泪俱下哀声认罪表忠心下,赵佶踢够了才放过他,又转向了蔡京,娴熟精准地一脚踢去,把个年迈体虚正跪得难受得差点儿昏沉的老蔡京踢痛得一下子就精神了......

    赵佶大骂:”你这老货,朕那么信任你厚待你,近二十年呐重用你,可是你呢,你为相领导群臣却把大宋江山治理得盗贼反王四起,民众蜂拥叛逃海贼居然弃大我宋如弃弊履,江山动荡,国将不国......你好,好得狠呐,真是忠君爱国能臣典范......如此该千刀万剐的弥天大罪,朕却没真追究,只让你窝在家中反省吃点苦头,宽恕了你的大罪责,如今还让你能有机会改过自新为国尽忠,仍执掌相权能有厚禄享受,不至于沦落为罪人乞丐活活饿死发配途中,你却耍权谋聪明,国家要命的税法财政大事上都不肯担当,只顾自私惜身,任国事糜烂大宋危急,枉顾君恩,你说,你该不该死,啊?你说呀......“

    蔡京吓得体如筛穅......

    在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赵佶对他的愤恨与杀心......连忙磕头如捣蒜,表示一定一定悔改.......求再给个机会......

302节闹剧.......

    赵佶怒哼一声,又去踢童贯、高俅.......

    ”狗奴才,你们俩个荣华富贵全是朕恩赐的,生死荣辱全寄在朕身上,居然也耍滑头不肯为朕尽心戮力做事?“

    在二贼惊惧认罪中,赵佶又怒气冲冲踢石肤等勋贵,一个个踢过去,一个也不放过,怒喝:”你等的富贵荣华和皇家紧紧维系在一起,和大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你们这样的文不成文,武,武不起来,就是顶着个脑袋靠朕的恩典才能体面当官混富贵自在日子,若是没了大宋,没了朕,你们还有好日子可奢望?那时,吃屎都没人拉给你们.....你们也敢怀着无非换个主子的叛逆心思?你们没什么大本事也就罢了,难道脑子也废了真蠢成了猪狗不如吗?“

    赵佶是个艺术家皇帝,堪称卓越级的,他的文化修养与宫廷教养,原本骂人也只会文雅词,文绉绉的书中语那种,此刻却骂得如此乡野俚语粗鄙难听却是前几日偶然听到大太监谭稹怒声教训宫中犯错小宦官时骂的吃.......的脏话,恶心却无意中就记住了,此刻恨极就脱口而出.......骂了也没觉得失口了失了身份体面,反而感觉骂得很尖刻却很有力很解恨很痛快.......

    石肤等勋贵却是吓得尿都出来了,真感觉到赵佶是如何瞧不起他们又是多么失望多么想统统杀了他们这些没个逼数的废物米虫.......也被骂得猛然醒脑子了,大宋完了,自己也得跟着完蛋,却是不是此前暗暗盘算想像的那样能出卖君王换投靠新主的机会和富贵,那种事,其他官员做了可能如愿,而他们这些勋贵若是也那么干了,只会遭到新主的耻笑和忌惮.......主要是又没什么本事,新主岂会要他们这些无情无义的废物继续浪费国孥败坏国家并且多了身侧凶险........只会死路一条。

    耿南仲趴在那正庆幸自己没事,不料赵佶又骂完了愚蠢自私皇族人就转向了他,专门踢他,踢得格外狠而长时间。

    ”你这蠢才不通实务,只会道德文章空话大道理,怯于公战,勇于私斗,畏敌无骨,无自知之明,自不量力,靠着我皇儿恩宠信任才能居右相高位至今,不思报效皇儿与朝廷,只顾搅闹朝堂争私利,坏国家大事......赵廉骂你骂错了吗?“

    耿南仲瞬间脸色惨白......一时连被踢得巨痛也忘了......

    赵佶对满殿跪着的这一大片人怒吼:”文成侯曾经奏折中问朕,大宋朝廷的官员到底是在为谁效劳?疑问你们这些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高官贵人到底效忠的是野心勃勃想南占中国的异族蛮子还是本朝君王国民。朕当时很生气,可现在,朕也想问问你们到底效忠的是谁,是在为谁积极效劳?你们不尽心王事,怕不是权邦颜骂的在敌视作死,而是另有居心......‘

    满殿的权贵一听这话,个个面无人色.......

    皇帝在怀疑,不,是已经不敢把他们当本朝臣子那样信任了,在忌惮他们都在暗中积极背主求荣......特意提赵廉和权邦彥,用这二人的话表明质疑、猜忌、厌弃、防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皇帝感觉闹了半天赵廉这个狂悖逆臣才是真正的忠臣,想修复宠信关系,想用赵廉一系掌权撑起大宋朝纲和江山.......这不是不可能啊,赵廉重情义又有柱国的实力.......

    若是赵廉得圣命名正言顺上台了,那,他们这些乌烂腐朽伪君子小人奸臣废物还能富贵荣华继续苟且混下去享受?

    连想都不用想。

    用脚后跟也能知道只有滚蛋回家吃自己.......一片片获罪沦落为罪民难民乞丐甚至成了悲惨奴隶苦力都不是不可能的......

    高傲赵廉鄙视满朝重臣懦弱无能还自私无耻无忠无义猪狗不如,这是他们都心里清楚的,双方又是死对头,赵廉掌权岂会容他们这些人有好命结局的机会。他们惊恐赵廉真反了,不就是怕的这个......赵廉仁义而胸怀广大不假,但也狠着呐....

    这帮子腐朽老少爷们惊得要死,一个个浑身不断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更惊惧的是蔡京、张邦昌、童贯、高俅这等顶级大权重臣......

    因为赵廉若上台执政,首先要取代和收拾的就是他们这几个挡了路还会坏事的人。

    庞大的勋贵猪们若是识时务听话,因为和皇权是一体的,若能得了皇帝宽容,又苟且无能就是顶些位子混饭吃的,没什么本事能威胁到赵廉,赵廉也不会和这个绑着皇权的草包群体较真,勋贵猪们倒是还能继续混下去,无非是会倒霉几个敢顶风不老实的,抄家灭门杀了卖了发配了......当警示其他人的娃样子罢了......

    皇族子弟?

    自然也没事。

    不作死犯到赵廉手上就不会有事......赵廉不会和混吃等死的什么实力也没有的皇族蠢猪计较。

    这样一来,统称就是跟着赵廉有肉吃,赵廉上台,大宋政权体系不但会没事,能照常运转,而且在赵廉的强横威慑力下会空前巩固起来,再次振兴都不是不可能....多余及倒霉的只是他们这几个军政大佬以及跟他们太紧的心腹大臣而已......

    所以,蔡京吓得,被踢得浑身伤痛不已却秒闪全忘了,年迈虚弱之极随时会死掉的状况也秒不见了,瞬间全身充满了无限精力,仿佛瞬间青春再现,连忙叩拜赵佶大声疾呼:“臣一直是忠诚陛下的,此心天日可表,天日可鉴。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也正是这么做的,国事万分复杂艰难,臣复相以来一直是在拼命干啊,陛下你是知道的。陛下......陛下,臣.....臣知错悔改真的在舍命报效陛下啊,臣熬干了,活不几日了仍在拼命.......只是国事....太复杂了......如履薄冰.......臣心里苦啊.......”

    在这一刻,蔡京心里疯狂呐喊着:我决不能失去权力俸禄,我再也不想尝到那种坐困家中众叛亲离忍饥挨饿无限煎熬只能等着饿死的滋味.......在向赵佶哭诉恳求中,他说着说着,一股无限委屈的情绪汹涌心头,老泪横流,泣不成声........

    客观讲,蔡京复相以来为国事操劳真的尽了全力了......要把权力抓紧,要赢得赵佶的信任,要保住饭碗.....他也得拼了......可是他的党羽势力已经残存无几,朝中没有强助,家中也没能干的子孙象历史上那样能帮助他支撑,势薄力单,而张邦昌等却和他争权较劲,实务大事任嘛不会的右相耿南仲更是个专门坏他事的搅屎棍.,皇帝赵桓又不信任他甚至厌恶他怎么还不死了好空出位子.....掌权以来的日子真是太难了......他如此年老了,再聪明能干又能有多少精力和各方斗,怎么可能把国家大事专心搞好......他就是神奇恢复到年轻力壮也顶不住这种复杂混乱艰难的朝局.....他真的感觉很委屈...国事糟糕,真不赖我啊.....

    赵佶很了解蔡京,见这老货如此凄惨难过,这才怒火稍减,也知道这老东西确实是为政太艰难却尽力了.......大宋,除了赵廉,也没人在治国抓经济上能比得上蔡京。这老东西努力工作为的其实是厚禄私心却还得用着,此时不能让他灰心了,也不能让他现在劳累到猝死了......

    想到这些,赵佶这才恢复以前的高雅体贴,温言安抚道:“朕,知道你还是肯努力报效君王的,也知道你委屈。起来吧。”

    蔡京一听这个顿时如服了太上老君的九转仙丹一样浑身都有了活力,连连拜谢圣恩,在小太监的搀扶下颤魏魏起身混了个座位.......

    一边掘着屁股正强忍伤痛急速盘算着事的耿南仲又倒霉了。

    赵佶的怒火再次冲他发泄......

    因为赵佶也知道闲得没事专门和蔡京较劲、不顾国家大事的人正是耿南仲。这个挂着天子之师大儒君子名头的老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却在只为私心专门搅闹朝局坏事的能耐上却是精湛无比,强悍有战斗力的很.......大祸害啊,得狠狠教训......

    这次踢打,赵佶也不骂了,就那么闷声把力量全用在了脚上,踢得耿南仲莫名其妙愤恨委屈无比:我十几年这么用心教导你儿子成才当上帝王减了你治国负担,我这么用心辅佐你儿子当皇帝维护好你家的皇权,我这么忠心耿耿高洁君子忠臣.......你不奖赏我不夸奖我也就罢了,好处,我自己想法弄以弥补所奉献的功劳,你居然如此对我......

    身上痛不可当,心中随着就是越发愤恨,但却绝不敢露出一丝丝怨恨之意,只顾抱着头翻滚痛叫认错表忠心........

    赵佶打够了,打累了,气喘吁吁的鄙视瞅着耿南仲那样那表现,想起耿南仲此前居然被辽使在朝堂上都能吓得逃跑,想到堂堂朝廷居然需要沧赵老二那么一个纨绔小子呈凶发威才能震得住辽使维护住大宋的威严脸面.....他心中的怒火更盛,一股强烈到无法比拟的羞辱感冲顶得他双眼发花而冒火,也越发鄙视耿南仲的不堪,冲上去对着以为没事了的耿南仲光光又是几脚狠踢......踢得毫无防备的耿南仲扯着嗓子惨叫......眼泪鼻涕甚至尿一齐下来了,恶心得赵佶越发厌恶顺祝之。

    他懒得再骂耿南仲什么,瞅了一旁面色如土的儿皇帝赵桓一眼,下令道:“耿南仲不堪大任,去右相位,恩旨回家养伤去吧........张邦昌?”

    正在那胆战心惊的张邦昌一听见招唤,赶紧连滚带爬过来,叩首于地大声恭敬道:“微臣在。”

    赵佶不满意地瞅着头跄地腚朝天做万分忠诚畏惧恭敬状的张邦昌:这家伙也不是个老实堪用的......却没合适的人顶他,可惜了能干也踏实肯干的权邦彥灰心含恨不得不逃走了......只能凑合着先拿这厮顶着用一用......

    他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再冲上去把张邦昌狠狠踢打教训一番,但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想用张邦昌老实卖命就不能折磨这厮太狠免得伤重了这厮的心不为国尽力反起坏心思劲......也是着实打累了,修仙修得真灵强大身体却虚了不少......强忍失望的怒火,温声道:“张邦昌,你还是比较忠心有能力的,就接了右相位吧。以后要以国事为重,要和蔡相配合好,要勇于出头担当......朕的话你可明白?”

    这末一句就阴森森了......

    再敢只顾结党营私不顾大局,再敢缩头当万年老二在那位子上却凡事不出头没担当......朕就收拾你,让你不但权利好处得不到半点,还得........哼.........朕不是不会杀人的。国事到了如今这地步。朕也必须狠起心杀杀人了。不杀,难道还等着你们这些狗东西背叛大宋卖主求荣卖了朕换新朝荣华富贵......

    张邦昌大喜,今日这一关总算过啦......

    “臣领旨。臣谢恩。臣万死报效陛下。”

    耿南仲面如死灰被架出了宫,回家啃老玉米去了.....也不知在不得不蜇伏的日子里还算不算官有没有俸禄吃饭......

    童贯、高俅一见赵佶怒火这是发泄完了,赶紧表忠心.......勋贵们、皇族子弟们一哄也赶紧.......

    赵佶扫视这帮子家伙,下了指示:税法赶紧改.....想自己有饭吃有富贵日子过,就得让不是自己家的以外的人都得纳税交粮......是想亲朋故旧.....别人贡献牺牲,还是想你们自己家没俸禄没钱粮享受而饿死.....自己掂量着办。

    .......................

    天天憋在家里等待出山再掌大权的白时中接到任计相的恩旨,却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是瞬间如丧考妣一样心中哀嚎不止......这个时候担任计相,要倡导和必须强行推行税法改革,改变几千年的纳税传统.....这,这是会得罪光全天下特权者的,骂名也就罢了,背了就背了,反正已经背上了海盗敲诈形成的臭名,再多一件又如何?可,这个.....不能干呐,若是当了这个背锅侠,就不但更臭名了,而且会人人喊打.....满门性命怕是都保不住.......

    他称病,说病体不堪驱使,尚需静养.......坚辞不受。

    不料,赵佶料到他会如此。

    来传旨的谭稹冷笑一声,幽幽问:”白大人,你可考虑好了,真有病不能接任?“

    国家有难,你这样的重臣却为私利不肯出力,那,朝廷还要你干什么?你不是有病不能干了吗?那就退休为民滚回老家休养种地去吧.......新税制后,除了在职官员和皇族贵族自己家以外,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摊丁入亩.......霸占多少良田就交多少税........你家就和其它非免税者一样辛苦劳作纳粮交税服劳役......苦死吧你,也算为国分忧了。没特权待遇了。还想着不在职了却钱粮丰厚得舒舒服服回老家荣养作威作福称霸一方祸害当地,不可能了.......国家负担不起了........

    白时中只得硬头皮接旨上任,当天就在朝会上提出税法改革........

303节奋斗的特权.......

    当白时中硬头皮装作满副为了大宋复兴舍得一身剐,悲壮正义凛然坚定大声再提税法改革时,朝堂上顿时炸了......

    这是权邦彥提倡的议案呐!

    具体内容一点儿没变,不是已经否了吗?还逼得权邦彥那狗贼吓得逃跑了不敢呆在京师免得臭名广播下被天下人愤慨之极弄死,这怎么又提出来了?

    还是新计相白时中这刁滑之徒上任就提的.......白时中若是这么忧国忧民这么有担当,那世间没鬼才怪了.....

    反对。

    坚决反对。

    权邦彥提了,不行。换个人,由年纪大资格老的白时中接着来就可以了?

    不可能。

    死也不答应。

    谁敢动祖制国情传统......敢动老子的特权利益威风体面,就喷谁。喷不死他,就当堂群殴他,找机会弄死他.......

    首倡者权邦彥也,该死,该满门灭绝,可是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狗贼机灵跑了.......

    群臣激愤之极,恨不能吃人,却无法冲不知逃哪去了的权邦彥发泄怨毒。白时中却在这,白时中这狗贼居然也敢提变法?上次代海盗凶横搜刮光我家的账还没跟你这狗贼算呐,白时中,当时你为海盗效劳得那个积极啊,你那时可得了意了,皇帝也没你威风,你威风大了你,疯狗一样连皇族王爷都敢指挥官兵肆意殴打甚至当场杀掉......事后乖乖缩家里称病呆着不掌权了不碍事了也就罢了,权且放你一马,谁知你还敢跳出来挑衅侵夺大家的利益体面.......

    .白时中自然就成了靶子。

    许多大臣疯狗一样咆哮着狂喷白时中,喷得白时中洗脸一样一脸一脸的腥臭唾沫星子,不少的官员甚至冲上去挽袖子想动手行凶群殴,至于象女人一样狠狠掐拧白时中的腰眼背腹.....暗中趁机下这种黑手就不算什么了.......

    白时中吓得要死,但还得挺直了腰杆装作为国勇猛不惜死的架式......

    他清楚,若是不能顶起此次变法完成改革拯救大宋财政.....江山,他自己满门先得在大宋倒下前倒下.......赵佶正发狠呢。

    满朝混乱与乱骂声讨,但这次的情形却和上次权邦颜提出议案时有很大不同.......

    上次是事出突然,群臣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猛然提出,打了群臣一个措手不及,众臣本能地立即反对,却得想出反对的强大理由,得体现着反对更是为国忠君为民......是为公为君好,不能流露出是只顾自己不顾大宋江山大局的自私无耻......仓促间应对很被动,声讨权邦彥的气势和理由很不足,众臣心里也犯嘀咕,底气未免大大不足,结果便宜了权邦颜逃脱了.....

    而这一次准备就完全充足了,心理底气、攻击气势、大道理......无不暴棚,但却是只文官在愤怒跳蹿咆哮.......

    上次也愤怒积极参与声讨的以管军勋贵为代表的军方官员这次却都哑巴了,老实冷眼旁观,有的甚至还积极支持白时中,满脸亢奋地盯着那些挽袖子敢想动武玩法不责众群殴的文臣,跃跃欲试,无疑是想冲上来趁机以武将欺负文官的本事报以凶猛老拳好好教训教训文官,以解这么多年来大宋以文抑武、文官欺凌武官太狠太张狂得意而积累下来的无限怨气窝囊气........

    武官勋贵们的集体表现已经很引人警惕了.......

    无疑,白时中这种狗贼和真心为国实干的权邦彥不一样,敢主动跳出来搞变法肯定是得了皇帝的授意甚至逼迫,必定是太上皇赵佶有意变法,否则勋贵们、皇族子弟们不会是这个态度.......

    更能说明问题的是宰相们的态度。

    上次,权邦彥挑出事来,文武宰相们都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静静旁观权邦彥孤独可怜的遭受围攻,都如局外人一样风轻云淡,无动于衷......好个宰相气度。

    而这次却一个个脸黑得象要下雨,全都是阴沉沉的,焦躁忧虑愤怒......眼中更是闪烁着凶戾的雷光闪电,却是冲着咆哮的大臣们瞪眼,尽管只是怒喝大喊肃静.......尽管也没表态支持白时中,但这已经表明态度了。

    让群臣闭嘴恢复安静,就等于不让说话攻击白时中,等于宰相们也想变法.......

    但事涉自身的特权利益与威风体面,反对的官员们可不管宰相不宰相的,就是赵佶亲自出面支持变法,那也不行。

    祖宗国情传统决不能改,我的特权利益面子......决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侵犯.....

    可恨的海盗制造的国灾,家里的金山银山.....都没了,都穷得连贱民家都不如,贱民家还能有点铜钱花呢,官员家却一个铜板也得搜走,连好菜刀都刮走了,可恨.......身为应该纵情享受富贵的权贵却一贫如洗,没财富底子可支撑享受了,俸禄等待遇又已经减少了不少,已经让大家对朝廷极不满意了,现在居然又要变法......变法了,我的家族我的亲朋故旧家怎么享受免税特权,本官的威风体面怎么体现.......

    更可恨的是官员自己家可以继续享受特权,但免税的田亩却有限制,按级别划分,宰相军政大佬级可免两万亩......到了本官这级别就只剩下万亩甚至仅仅几千亩......连本官多吃点田地特权好处都不得尽兴......这怎么可以?

    必须坚决反对.......

    大宋可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皇帝想变法,那也得是有利于我们士大夫的变法,否则就是违背祖制体统,是乱搞,皇帝想搞也不行。皇帝说了也不算。共天下,我们士大夫点头才可以......我不答应,你就不能搞.......

    什么?

    白时中,你说不变法税制,赋税收不上来,财政立马会崩溃,大宋江山会转眼玩完,质问我们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

    那不干我事。

    那是皇帝、宰相、你计相白时中该操心解决的事,解决不了,那是你废物无能该死.......反正就是不能损害到本官的特权利益威风面子。国家再难也不能难到我身上。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老夫.....大宋....倒了......就倒了吧。不能特权官僚的王朝还挺着干什么还不如早早倒了,再换个能善待官僚的新王朝........反正不管旧的新的王朝都得遵守中国特权传统........

    在武官虎视眈眈盯着下,叫嚣的文官们可不想尝尝武官趁机打上来报复的拳脚,倒是没哪个文官在疯狂中敢冲动傻逼得动手狠捧白时中,但宰相们的反复凶戾喝止肃静,也没人听......照样乱哄哄愤怒咆哮一声声一片片的,女人一样围着白时中狠掐下黑手更是不停而且变本加利........掐得白时中一声紧接一声的惨叫,狼狈得跳着高左躲右窜.....太不象话了.....

    蔡京、张邦昌、童贯......等宰相军政大佬脸色铁青,只恨不能立马抄刀子砍了这些闹事的官员。

    不税法改革,大宋倒了,不,不用等到大宋倒了,本相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会死得很惨......没用的宰相,急红了眼正满腹杀心想找人下刀子的皇帝岂会留着还用为宰相白吃国孥......只丢了权力沦落为平民,那也足够凄惨可怕的....这些官员是在和老夫的权力享受过不去,不,是在和老夫满门的命过不去.......可恶......该千刀万剐的.......

    更让这几位大佬愤恨的是,他们的同党,事先已经交待了今日不要跳出来反对,可是仍然有跳出来的,而且还不少。这些人原来根本不是真追随他们的,关键时就不顾他们的决定.......这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是同党而是奸细.....

    泼皮高俅更是恨得紧捏着拳头,恨不能喝令镇殿禁军痛快把这些无耻之极的士大夫全杀了....自私也不能这么个自私法,居然敢根本不顾大宋江山会倒........大宋倒了,老子上哪再能当三衙太尉去......

    呆坐在宝座上的赵桓目瞪口呆瞅着下面为首的闹得最欢的那几个年纪不小了的官员......

    那是朝廷清流砥柱......一向是满身正气为国为民的名流君子大儒高官.......这样的人居然成了反对变法最激烈最坚决的人.....这是不是弄反了?昨晚没睡好,睡颠倒糊涂了?或是早上吃错药了?

    这些清流,这些正直柱国大臣,不是应该忧国忧民会最着急最积极支持变法加强国家财政实力?

    谁反对变法,这些君子名流正臣也不应该反对呀.......这是肿么了?

    直到今日,赵桓才认识到所谓的名流君子大儒高官、所谓的忧国忧民,所谓的正直清流名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了。

    原来这些人更无耻更自私,也自负名望身份的更嚣张.....

    这些人只在乎自己在特权阶层中的名声威望,只在乎自家的体面与世世代代特权利益,根本没把天下承受赋税的苦难百姓的死活放眼里,不在意大宋灭亡......原来只是些更虚伪不要脸的东西,比真小人更可怕可恨......却说得那么漂亮动听冠冕堂皇,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说历史,举例子....从先秦一直扯到现在,论证强汉强隋盛唐的灭亡正是不尊重祖宗创立的特权制度,论证了维持旧制不变法才是更有利于大宋王朝生存的.....理直气壮,唾沫星子飞溅,讲课训不懂事的幼童学生三孙子一样......声贯长空,气夺苍穹........若是不听他们的,就会立马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得史留笑柄,遗臭万年.......

    有意思的相对比却是,朱勔、赵野、徐秉哲、莫俦、何栗......这些北宋末历史上也鼎鼎有名的次级奸贼却没一个跳出来反对变法......似乎时空扭曲错乱了,正直大臣在疯狂阻挠变法救国,而本是卖国贼奸臣的却变成了急国家民族之所急.......

    当然,这些次级国贼如此表现自然不是忠君爱国,而是明白大宋不改革不行了,知道皇帝赵佶最关心什么、这次会果断强硬凶狠坚持什么,而且能坚持什么......不果断坚决也不行了.....与国亡皇权没了的后果相比,赵佶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阻力也不怕了.......有宰相、勋贵与军队的支持,赵佶又有势力不弱的秘谍司保卫皇宫与监控京畿......再加上,官员们,无论文武,如今家中都没什么有力的爪牙私兵力量了,穷得都没钱养,爪牙势力自然就散了,官僚们家再也没有以往暗藏的威胁力了,充其量还能有几个死士杀手还养在府中镇宅就不错了......赵佶也不需要怕什么文官的暴动阴谋。

    换句话说就是,谁若是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变法,也就是不顾大宋江山灭亡,那么赵佶认清了,就会坚决果断凶狠向谁挥刀......这些次级奸贼能在历史上折腾出罪恶大名堂而出名,当然是机灵擅长见风使舵钻营谋利上位的高手,识趣站在皇权一边,反倒成了难得的忠君爱国者。

    他们即便不出头怼反对变法者,但瞅着这些跳得欢的家伙也满眼的鄙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充满身心.......看着别人自负聪明地愚蠢积极找死,这种感觉真......美妙啊.......

    赵桓面对如此闹剧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他一向可咨询主张的老师耿南仲又不在,他也没威望和手段能镇得住这些清流,就在他困窘尴尬呆呆时,有太监悄悄过来在他耳边秘语了几句,他精神一振大喊一声:“变法一事定了。退朝。”

    吼完,赶紧跑了。

    反对的士大夫们正咆哮得爽歪歪却被如此生硬打断......都怒极......朝堂、宫中不让反对,不给机会反了,以为这样就能让老夫束手无策只能低头认了?

    呸!

    无知幼稚,也太小看老夫的智慧和能量了......

    老夫引众宫前跪拜请愿去.......

    以天下人的心愿压你,看你怎么顶得住。

    .................

    散朝后,很快的,满京城的士绅、读书人.....在这些清流的召唤下汇聚到宫门前静坐示威,逼宫......很多原本已心生疑虑怯意的文官也闻风而动又胆子大了加入进来,也跪拜在宫前......一排排......自觉按级别、名望地位排下去.......

    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简直不要命了一样坚持呢?

    大宋可以倒,中国的特权传统决不能丢,决不能在这一朝遭到改变,决不能开了先河立起样子,否则后面的新朝有样学样也采取了这种最有利于国家长治久安长久存在下去的税制,那么,后世子孙就享受不到特权的国情传统福利和美妙好处了......谁家也不可能代代都有子弟能当上享受特权的官,总有一代代不肖子孙混不上官只能当士绅,就得纳粮交税服劳役没特权了.....会因此破产从此一蹶不振。危害子孙好处的事决不能干,决不可让它出现。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抗争到底......

304节好戏上演,上

    蔡京等在漫长的政治生涯中经历了太多复杂激烈惊险阴毒的朝争内斗,当年追随王安石变法,斗史上最顽固强硬最出名到近乎完美伪君子司马光.......什么样的假公济私无耻高手没见识过,最早能追溯到仁宗朝.....堪称胜斗士......

    他们清楚朝会强行结束争论并不能结束反对者的反抗,反抗者只会采取更激烈更浩大的抗争.....果然,大规模宫前跪拜静坐逼宫的大戏立即上演了.......

    看着宫前黑压压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逼宫人群,看到最前面领头跪拜示威的十几位高品大员,看到逼宫者的激愤汹涌顽固浩大气势......即使以蔡京的老奸巨滑及丰富之极的朝争见识经验,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惧,憋火而束手无策.......

    若只是少数几个官员顽固闹事,哪怕他是孔夫子在世,也不用太惊慌忧虑什么,该抓起来当娃样子惩罚甚至杀掉就能立即抓,无须真顾忌什么......有的是办法抹黑搞臭他,让天下人认识到惩罚他杀掉他是最符合国家民族百姓利益的,是为国除欺世盗名大贼巨獠,可是现在是这么多文官士大夫在一齐反抗,这可怎么办?这怎么抓怎么惩罚啊?

    一抓一惩罚,且不说会引起的社会动荡,只官员少了一大片,很多重要岗位缺了相关官员,很多政务就运转不得了,朝廷都可能瘫痪了,这个代价是承受不起的......

    抓不能抓。说服?说服不了。妥协?也妥协不了。不立即坚决改税制,国家财政立马得崩溃,京畿三十多万坏蛋禁军没钱粮可吃就会立即先反了.....大宋王朝立马得完蛋......皇权无路可退,皇帝这次决不会退让.......

    深宫中,赵佶也慌爪了。

    他本以为强行结束朝会争议,表明皇权迫不得已而坚定的变法态度,那些反对的大臣就会意识到这里面的凶险而识时务地妥协甚至不得不放弃反对,谁知事情不但没转向好的方面,反而闹得更大更强硬凶险了,反对者不但不退让,还变本加利.......

    逼宫?

    这是真正的逼宫啊!

    公然引众闹事,简直肆无忌惮,完全没把君父威权放在眼里,根本没把大宋江山当回事,根本不在乎大宋王朝和皇帝的死活这是,这些官员......呵,还爱国忠君的清流?果然都是自私无耻之徒,果然怕是都是暗藏无非换个主子阴暗心思的......可恶,可恨之极,统统该杀,统统该灭九族......可是又不能杀啊,这么多啊,杀不得啊,一杀就天下大乱了,大宋王朝也得倒........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佶父子提前尝到了历史上金军围城加上群臣无耻以各种方式一齐默契强逼他们父子出城投降的滋味,慌得一批......

    极度轻浮自负聪慧超人有帝王御下高超手段的赵佶至此终于麻爪了,只知颤抖着双手在宫中怒吼可恶可耻、该死.......实际是懦弱准备苟且低头了.....只想着避开眼前的难关......至于大宋王朝没了钱粮随后必然就会立马倒......过得一时是一时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至少眼下不用煎熬了.......

    赵桓,此时还是个政治幼稚的青年,比历史上的同期更草包,历史上最起码还有个坚强贤德的皇后能给他出出主意能安慰鼓励他有点主见和信心,此时更是慌乱作一团,只知躬着腰垂着脑袋呆呆盯着他父皇乱转的仓皇脚步煞白着脸哆嗦.......

    赵佶在压到头上了的灭顶之灾惊恐无着之际,突然就想起赵廉的好来,感觉他鄙视为贱民贱命而且恨之入骨的赵廉又如同当初他愿意宠信时那么可爱了,不,是比那时候更可爱更宝贵百倍万倍.....

    因为赵廉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护着才能在官场顺利生存的小年轻了,赵廉已经成长为强大的存在,强大到能直接左右大宋王朝的生死存亡,强大到能威压凶狂的辽国,简直强大无匹,不但不用他这个至尊帝王护着了,而且能.......哎呀?对呀,赵廉能反过来护着朕啊........

    “赵廉,廉爱卿,朕的爱卿.......你若是在朕的身边,这些贼子,宫外那些暗藏背主龌龊的逆臣伪君子无耻无畏小人何敢如此欺压逼迫朕?!肆无忌惮威胁朕呐!就在皇宫这,就近对着朕......爱卿......你在沧北看不到他们是怎样的无耻凶横丑恶.......你要是在这,那该多好........”

    赵佶年老痴呆或神经病一样絮絮叨叨,老泪纵横,对赵廉思念不已.......

    若是赵廉能神奇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保护他,他甚至能有把大宋王朝转交给赵廉接收了的心思,只要赵廉能敬着他护着他平安富贵修仙到飞升......只要赵廉对他始终有情有义.......反正这个王朝也坚持不下去了,与其这么倒了,皇权富贵没了,连性命也必定没了,还不如交给赵廉当皇帝坐江山换来继续平安富贵.......

    这种苟且心思当然只是危机重压下受不了了的一时冲动。

    若是赵廉真出现了,帮他顶过了危机,那么事情一平稳了,大宋王朝不用倒了,赵佶就会立马又想起赵廉对他的跋扈忤逆不敬......种种可恨,又会想着除掉这个不可控的能臣,继续玩他自负的帝王心术,继续他花鸟皇帝的腐化任性轻狂胡搞......怎么可能舍得把江山宝座让出来让别人享受至尊的纵情肆意......

    人的本性哪是能轻易改的。何况是谁也管不了的帝王。

    想那历史上,赵佶即便沦落为金军五国城的囚徒,他也没忘了肆欲享乐,在狗一样的生活环境下还不忘玩女人还能生了好几个孩子,让孩子背着最惨的不幸降临人间从襁褓中就开始遭受万般折磨......

    赵岳对中国历史上的皇帝,最鄙视的就是赵佶,没有之一。

    赵佶万分想念赵廉,可是念叨来念叨去也不可能把赵廉念叨来.......

    在这一刻,赵佶甚至盼着听到赵廉终于造反了的消息.......

    赵廉若是真反了,那么大宋所有的官员,宫外那些肆意逼迫威胁他的逆贼可能都会立马直接亮相背叛他而投降赵廉,大宋王朝仍然是立马倒了,那些贼子却不会真威胁到他的性命,必定只会把他囚禁起来严格看管,抓都不会抓,怕是也不敢随意虐待他,只为等着赵廉打到京城这接手政权,看赵廉会怎么处理他......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赵廉是注重名节又念情义的贤明者,对赵佶有情。赵廉自己教训教训赵佶是一回事,但别人若是欺压虐待了赵佶,赵廉必会怒而收拾那人......

    可惜想的一切都实现不了,赵佶只能咆哮着再次把还拥戴他的重要臣子都紧急召集到宫内问策,凡是没公开参与反对变法的此时都算是大大的忠君........

    蔡京等在赵佶焦虑逼问计策下个个面面相觑......往日朝争内斗,手段高妙,花样百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个个是超级高手老手,可是眼下这一关,他们却全都抓瞎了,屁的主意也没有,只是掘着屁股在那沉默。

    赵佶怒极却不敢再惩罚教训这些官员,茫然惶然中突然看到站在兵部尚书石肤身侧的兵部左侍郎欧阳珣。

    欧阳珣虽然也恭敬而立,沉默,却并不是深低着头唯恐被赵佶注意到问策的尴尬窝囊相,腰只是微弯,屁股没掘,头只是微低,神色是坚毅,目光是清澈坚定.......显然是有主意的,只是不好出头,也是真正忧国忧民忠君敢作为的.......这是个实干的臣子,以实干出名并站稳了朝堂,也有能而为,在眼下显得是如此的难得而珍贵......赵佶眼睛一亮,看到了希望........

    “欧阳爱卿,你可有良策收拾宫外那些乱臣贼子?”

    欧阳珣抬头,先是左右看了看比他位高权重的大佬,见大佬们都看向他但目光中并没有不让他出头的暗示,甚至都在盼着他真能有主意以解脱大家的尴尬困窘,就微微一笑道:“陛下无须忧虑。些须跳梁小丑岂能动摇我大宋的根基?“

    ”应对逼宫,这有什么难为的?“

    ”抓起来依陛下的心思狠狠惩罚就是了。诸贼敢强硬。咱们就得更强硬。决不能退让半点露出朝廷的软弱无策,否则他们会瞧出机会更得寸进尺,不但能把不忠,实已为逆的罪行臭名化为无形,还能就势把自己打扮成名臣逸事得美名。”

    赵佶愣了一下,尚且没反应过来,得好好想想抓的后果.....可有臣子立即就不屑地怒声喝问了。

    “统统抓起来惩罚?‘

    那官员一甩宽大的袍袖,”欧阳珣,你疯了不成?能抓还用你说出来?鲁莽无知偏偏还自负才智有为,哼!“

    这些北宋末的官员就是这样,解决问题,自己没本事,也不愿意费心给自己添麻烦,满心只惦记着惜名保身尽可能多的争权捞好处,可是别人一站出来解决问题了,他们又不愿意了,见不得别人有招出风头,就怕别人争上了位子和好处......

    这家伙一带头开喷,引得不少大臣也跟着鄙视嘲讽欧阳珣,争相踩上去。

    ”欧阳侍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抓起那些大臣,京城就乱了,朝政就瘫痪了.....你想让大宋立即亡国吗?想让君王立即蒙羞吗?“

    ”就是,就是。那可是数百官员呐,不少的还是朝中重臣.....礼部尚书、吏部左右侍郎.....好几位德高望众大学士.....你也敢抓?抓了会是什么后果,你难道没脑子,没想过?还是没那智慧能想到?“

    ..........阵阵呵斥声中,引的一些官员也不掘屁股假装对皇帝的敬畏了,甚至敢嗤笑出声,跟风鄙视嘲笑.......

    赵佶刚有点亮色的脸也昏暗下来,瞅着欧阳珣,心里不禁琢磨这个欧阳莫不是和同党好友权邦彥一样有了背弃朝廷而去之心,所以才敢说这种不计后果的计策来.......猜忌满腹,盯着欧阳珣的目光就不善了。

    欧阳珣却始终淡然而立,任众人议论围攻嘲讽,无动于衷,甚至连眉头都没微皱一点。

    等没动静了,他才扫视了一眼那些狠踩他的官员,淡漠问:”骂完了?“

    当然没人回应。

    欧阳珣又淡漠问:”我的计策愚蠢不行。那,你等可有良策?有就赶紧说出来啊。难道想急坏君王好看笑话吗?“

    没主意,没本事,不敢担当,就别哔哔......

    自私无耻草包不作为不要紧,但你得知道自己是自私无耻草包.......

    赵佶一听,脸色更难看了,却是转眼盯着刚才肆意嘲弄欧阳珣的那些官员,目露疑惑与凶光.......

    这些官员察觉到赵佶的凶狠,都赶紧又掘屁股低头.......装木桩。

    欧阳珣反击不是为了踩回去以报复和出风头争上位,而是为了策应权邦彥离去留下的任务。

    权邦彥如今早去了海盗帝国,正当上了科技与教育部部长了,简称科教部长——帝国强大飞腾的根源、最根本的动力以及事实上的真正至高主宰与精神领袖赵岳最重视的部门的部长,这个部长位置一直空缺着,平时是由帝国总理马公亮兼着,由第一副部长具体管着,就是在等着权邦彥从宋国功成回归。宋王朝这边还想搜捕到权邦彥满门,哪找去?

    权邦彥在大宋为官这么多年,全力做的实际只有一件事,普及文化,扫盲,提高民众的知识素质,推广提升万众的数学知识见识及相应自然形成的思维钻研能力和兴趣,为宋人移民帝国后顺利接受和掌握物理化学等知识奠定基础。

    不在宋国推广理化科技教育,不会引起宋国的怀疑警觉,不会遭到儒教庞大顽固的传统势力的敌意仇视甚至疯狂阻挠反扑破坏......权邦颜在实际工作中玩得极其高妙,到处督促教育普及,满足赵佶在这方面的嗜好与功绩欲,顺便全国各地引发聪明有求知欲的孩子朦朦胧胧接触点理化知识,对科技产生注意甚至有了自觉探索的兴趣,并且把发现的太多聪慧有科技潜质的孩子学子家巧妙资助诱惑到沧州来.....百姓谁不想跟着沧赵快速发家治富啊......权邦彥成绩卓著,为帝国科技大业贡献巨大,也有长期工作中积累的丰富推广教育促科技后备人才大批成长的经验,论功论能力都应当坐上科教部长宝座。

    对欧阳珣来说,权邦彥离开前留下的最后遗产任务——大宋税法改革,这个由他接手必须促使并保障完成......不能在金国灭亡辽国之前就让大宋倒下了,否则赵岳面临的麻烦就大了。

    欧阳珣对变法会引发的一切后果也早有赵岳赵廉指点的应对预案,此时正是亮出来的时候。

305节好戏上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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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让这些满脑子只有斗争弦的家伙老实闭了嘴,欧阳珣对着赵佶道:”陛下,宫外那些人无疑是不把大宋江山当回事的,即使是没藏着背主之心,还没里通外国卖主求荣,也是不堪用的无忠无义无耻之徒,今日算是露出他们的虚伪真面目了,这样的奸贼不趁早清理掉,难道朝廷还留着请他们吃大餐呐?“

    赵佶听到吃大餐三字,脸皮不禁一抽抽:大餐?他们是想吃掉大宋江山吃掉朕........

    一瞬间,杀机决心就雄起了。

    欧阳珣道:”就算这还不算抓人的理由,动硬的有顾虑有忌惮,动不得,那么,我想问问朝廷顾虑什么而不敢?“

    “会引起天下动荡,害怕天下的士绅愤而群起造反?“

    ”诸位大人呐,他们凭什么造反?他们敢吗,有这个能力吗?”

    “他们过去是有财有爪牙有影响力有势力的各地豪强,因各种原因还享受着特权,社会尊贵地位、财富各种势力、荣耀体面、号召力更强大,是朝廷治理地方稳定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却也是朝廷惹不得的庞大可怕利益群体,现在呢?他们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了......家中还能霸占的地和豪宅,还能有的一点佃户、体面,那是依靠昔日的官场关系人情网才能勉强维持的,说到底是朝廷给他们的机会,若是朝廷严禁关照,他们这些人就不过是些破家落魄为不得不自己劳作养自己的平民甚至难民,和其它百姓无异,甚至过得还不如往日最低贱却能干活的百姓,却习惯和留恋追忆着过去的美妙日子,梦想着还能过去那样享受特权,享受朝廷的慷慨关照,当祸害一方的米虫,继续驱奴使婢傲横当地,或凶横肆意或伪善装好人只为牢牢把控一方,当朝廷也不敢得罪的强横逍遥大老爷......直到吃垮大宋江山,从容再换个主子继续把持当地当体面士绅大户豪强,自在从容谋求新朝权势与关照.......“

    换个主子,这话不禁再次狠狠刺伤着赵佶敏感的心,也让在场的官员都不禁浑身一震......

    欧阳珣冷然道:”诸位大人呐,那些人会关心大宋王朝倒不倒吗?“

    ”不言而喻,他们只会关心他们自己能不能继续逍遥富贵威风下去,只关心能得到多少特权利益。朝廷的困难是官家操心发愁的,与他们无关,不干他们的事.......就象此时宫外示威逼宫的那些人一样的心思。“

    ”他们都不知足,不知感恩,只怨恨朝廷没保住他们家积累的庞大财富和势力,只恨朝廷灾后给他们的特权待遇、钱粮等关照太少太少了,不能让他们立即恢复到昔日牢牢操纵一方的威势体面霸道,不知反思自己傲慢高高在上盘踞当地巧取豪夺.....积累的种种凶残与罪恶,不悔悟正是自己肆意作孽太多才导致当地军民愤然背心叛逃并就势凶狠收拾他们,只知把一切罪责全推给朝廷,咒骂是陛下如何如何,指责咱们这些官员治国无能不尽力.......陛下仁慈却冤屈着急上火,咱们这些忠诚臣子日夜忧虑如何能维持国家正常运转,如何保障国家稳定持久,他们冷眼旁观......岂在乎君父冷暖朝廷安危。”

    他说着转身瞅着刚才挑头踩他现在也还在那蓄劲想跳出来张嘴再反驳报复呵斥他的那个官员,轻蔑的继续说:”你,有能力造反吗?“

    那官员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随即飞快的惊恐瞅瞅赵佶一眼,怒指欧阳珣:‘你,你胡说什么?你敢诬陷老夫?”

    欧阳珣却轻松一笑道:“大人急什么?本官只是打个比喻而已。王大人你就是手中有刀枪又能耍得动吗?能造反打仗杀人吗?”

    这位官员在赵佶疑虑警惕阴冷审视的目光下只能连忙摇头坚决否认:’老夫如何能耍得刀?那是卑贱武夫事。“

    ”这不就结了?“

    欧阳珣呵呵一笑,”同理啊,天下那些落魄为平民的昔日士绅大户哪有本事耍刀弄枪造反打仗?“

    包括赵佶在内,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不禁心领神会。

    是啊,那些地方富贵者当着老爷,喝酒玩女人挥霍享受有能耐,依靠垄断的知识财富权力网势力耍心机手段祸害人也能耐得很,可是一失去了财富爪牙......他们能干什么?他们只长着一张吩咐人卖命的嘴,附庸风雅喜好的诗书风流都未必能玩得了。岂能拿得起刀枪亲自打仗造反?他们就没那个种.....

    再说也没刀枪是他们可拿的......

    灾难潮中,铁器都被叛贼卷去海盗国了,地方也没武器工匠了,想打造也不可得......如今武器都在官兵手中,官兵却不是落魄为莽汉们鄙视的穷人的昔日士绅大户能再操纵的.....尤其是变法后,官兵待遇会提高,以后再为国阵亡或有达到标准的战功,家中可免赋税劳役,也能成为特权者,军队地位无形提升,广大官兵会忠诚支持朝廷,就算管着官兵的地方首脑文官想利用官兵造反,只怕脑袋反被军队割了上交朝廷.....看看先得到风声的京城禁军的积极性就知道了......百姓也不是欺压他们的昔日士绅能卷众利用来造反的,双方本来是有仇怨的敌对方,何况士绅都落魄倒霉没势力没说服力了,正是百姓嘲弄的对象......如此,变法后,失意者勾联起来,就算人再多又怎样?那些人若想造反就只能自己充当军队冒险打仗,那怎么可能呢?他们才舍不得金贵的性命呢。谁死了,他们也舍不得死,只会哄骗诱惑别人去死......就不足为虑.......

    那位王大人见皇帝与大家都转移了注意力,不在关注他,不禁暗暗松口气.....这时候是皇帝最敏感最容易猜忌的时候,一个不慎就极可能会猜忌沦落为居心叵测者掉了脑袋。

    不料,欧阳珣笑眯眯地又突然再次冲他发问:‘王大人,你自己没能力造反,自己当不了反王,会不会另起心思愤而转投田虎王庆那等反贼谋求富贵并报复朝廷啊?反王,会不会收你啊?”

    王大人一愣,在赵佶和众臣都又审视过来的目光中,脸不禁刷得煞白,连忙道:“怎么会呢?反贼只要能打能杀能抢的暴徒武夫,怎么会要......咳,欧阳珣,你什么意思你?你为何一味地针对老夫?无礼,陛下面前,你不要太放肆.......”

    欧阳珣却又轻松一笑,“为说透事,打个比方吗?王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呢?呵呵......”

    “王大人说得好哇,精辟之极,王庆等逆贼虽是莽夫却不蠢,岂会要一群心机叵测不甘人下没用反而会有大害的危险白吃祸害当手下糟塌他们本就异常紧张的钱粮?”

    这话瞬间让这位王大人煞白的脸涨得通红......

    欧阳珣简直是在当着皇帝与众臣的面笑话他是个白吃废物,而且还是个居心叵测野心勃勃不忠无义......极度危险人物。偏偏还是以赞美他的方式.......

    他怒视着欧阳珣,恨不能扑上去活活掐死欧阳珣,却是连接茬说话骂欧阳珣都不能,一接话就等于自己主动承认了白吃废物.........

    欧阳珣却奇怪地瞅着他,疑惑道:“王大人,你怎么这么紧张?莫非.....你早盘算过反叛朝廷投靠反王另谋富贵前程的可能性?哎呀,你前面的话没有对朝廷对君王的忠心,只提到你没资格被反王收用......你显然是早已考虑过这方面的事.....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的讲究人难道真的早有了不臣之心?’

    ”..........你胡说。你,你你你......“

    王大人惊得气得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自己的清白无辜,冲动挽袖子就想冲上去动武,却看到欧阳珣正微微冷笑瞅着他,脚下不丁不八微摆了姿势无疑是就等着他主动冲上来动手行凶却会反遭到趁机殴打报复......这欧阳珣管兵部据说也在习武强身以精管兵,还曾在巡检禁军时亲手拔刀杀过凶强的军汉......王大人年纪本就比欧阳珣大很多,文官士大夫的长期风流,体力又弱得一批,哪干得过正当年生猛的兵部二把手.....不能动手教训欧阳珣,惊急愤恨无奈之下.就只能跪拜赵佶,委屈叫道:‘陛下,你看看这厮的嚣张跋扈嘴脸......此必逆臣,背主权邦彥之属.......”

    欧阳珣却不惧赵佶以及众臣投过来的疑虑目光,指着王大人嗔目厉声大喝:“怎么着?你这样的不肯为国担当的无耻之徒逼走了一心实干报国的权邦彥,现在又想逼死我吗?’

    这一声怒喝,震得众贼皆浑身一颤。

    赵佶的脸色瞬间变幻了数下,羞臊,后悔,迁怒,疑神疑鬼猜忌.......目光却盯在了狗一样跪拜在面前的王大人身上,厌恶地哼了一声,却说:”起来吧。朕信你忠诚,但正事要紧。国难当头,刻不容缓,休得再纠缠私欲私怨上。“

    老王头听得惊惧肝颤,这下老实了,再不敢不干事却专门阻止和挑刺肯干的.......夹着屁股躬身退到一边垂头呆着大气都不敢喘。

    在赵佶迫切的目光中,欧阳珣不再节外生枝,继续说明能动硬的抓如此多官员大臣的理由。

    ”抓了那些不忠者,朝廷就瘫痪了?“

    ”这想法太可笑。“

    ”国家到了如今地步,最要紧的只有三样。钱、兵、法。要的是懂经济的、会治军的,能维护朝廷纲纪法纪的官员,工部能人算在经济人才之内。只要理财的三司、管军的衙门、执法的刑部不伤根本,朝廷就不会垮,其它的都是小事,甚至是可以目前完全忽略的事。不要用老眼光对待如今大宋的朝政结构,比如,原来排在六部首位的似乎最重要的吏部在至少是眼下就不再那么要紧。“

    这话让众君臣都舒眉又皱眉思索。

    欧阳珣不管他们怎么想,只管说到:”比如,礼部,它散了,没了又怎样?“

    众人不禁下意识都点头。

    如今的大宋王朝哪还有邦交往来。

    西夏国彻底没了。大理国、交趾国、高丽国都不和大宋往来了,只怕是都成了海盗国的番属国,都早改奉海盗为宗主向海盗国纳贡了,海外那些番国?这都多久没关系也没消息了.....大宋被海盗掐着海上,早没有所谓万邦来朝的往日气象了,连异族海商都太久不见半个人影了.....剩下个辽国被赵廉这次打得也没脸和大宋交往了。金国?那野人政权和宋国半点关系也没有。根本就联系不上......那么,礼部职能有什么用?搞国家庆典祭祀吗?

    大宋还有那心思和能力玩什么庆典祭祀?

    礼部的人从上到下全都白吃饭的,成了无用的摆设,没被裁员裁撤节省国家紧张的财政钱粮,却不自知没用,不知感恩,居然以礼部尚书和侍郎为首带头反抗税改......这部分官员确实能全弄掉了,不但不会影响朝政,还省钱省麻烦.......

    ”工部很要紧,事关军械装备制造,但需要满肚子诗书的才子士大夫才能执掌好吗?“

    欧阳珣大声道:”工匠们没闹事。依我看,让那些忠心的大匠顶上官位,反而能更提升工部职责。外行领导内行,只一肚子道德文章的官员领导工部瞎搞,不懂又不肯用心,只知高高在上耍权呈权威算计好处,只会耽误事。如今国家都危急成这样了,军队缺少的武器装备太多。当务之急是务实制造出足够的精良武器以保国家安宁。难道还得照样优先考虑士大夫的体面与权力执掌制造?国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何来的优先何来的体面?先得能挺过眼前的难关啊......“

    工部尚书也是领着一些手下在宫外玩静坐示威的,与侍郎也都不在场,被欧阳玽鄙视攻击也没机会反驳。

    欧阳珣看看在场的刑部尚书,笑道:”刑部大人在此,大人手下精通刑律执法的主要人手都在刑部踏实履行职责,体现了大人的忠诚与能力。大理寺,寺卿虽然也参与玩逼宫,但骨干力量却是好的没跟风参与,所以执法这一块没问题。“

    在赵佶欣慰的目光中,刑部尚书报欧阳珣以友善微笑,也赶紧向皇帝再次表了坚定的忠心。

    ”兵部,“

    欧阳珣指指身边的尚书石肤,呵呵一笑:”石大人在此,唯一的侍郎我也在此,兵部的骨干也在衙门照常办事。就不用说什么了。枢密院,童大人在此,尽管少了一位副使也在外玩静坐,但主副使大人也是忠心国事的,下面的骨干也安宁。三衙,太尉高大人肯定忠诚陛下,都虞候都指挥等大将.都是期待变法的。诸位带兵勋贵都在这呐,都是忠诚陛下的,呵呵,也不用多说了。“

    众臣都........笑了。

    赵佶也有了笑模样,神色轻松了许多。

    傻小子儿皇帝赵桓更是满脸长松口气的样子。

    ”吏部,尚书大人在此啊,从开始就是最坚定支持陛下的,忠心可鉴。尽管左右侍郎都参与玩静坐示威不忠了,下面也有不少官吏跟着闹事,但只要尚书大人在,吏部就不会瘫痪。三司衙门,白大人是首倡变法的大忠臣,也是能臣,三司判官都是忠诚国家的,都在这,三司衙门的运转也没大问题.......至于少的官吏,如今想当官的人有的是,识文断字能顶当各部各地方衙门职责的人多如牛毛,大宋最不缺的仍然是当官干事人才,此赖陛下重视并长期坚持教化万民识字能读书之功德也。“

    这记马屁拍得赵佶着实舒坦。

    同时,赵佶也感觉到了坚持普及教育其中带来的巨大好处,尤其是在缓解甚至消除目前面临的危机中的重大作用。

    他和众臣不用欧阳珣多解说也能瞬间想到,原来还真不用担心没了宫外那些人当官国家政务就会瘫痪。

    因为如今全体臣民都穷,越是读书有文化的往往越穷,不知多少读书人或窝在下级上不来的官吏渴望当官当大官。对太多读书人来说,就算变法后没在职的特权待遇,只要有俸禄吃也有的是人愿意干.....总比自己当农夫吃饭强百倍不是。

    欧阳珣道:”国家危急,财政困难,往日需要注重的体统脸面花样事就不能再顾及了。宫外那些只会锦绣道德文章的大学士还留着干什么?需要这种一边道貌岸然对陛下歌功颂德哄骗陛下一边却拼命祸害朝廷只盼着换个主子的奸臣还能悠哉混下去?少了这些官高俸禄重的白吃贼子,朝廷正好减轻了大笔财政负担,更少了不干事却专能搅和事坏事的“

    至此,文武几位宰相也定了心,胆气壮了,纷纷表态抓吧,不用顾忌什么了,少了那些人,正好腾空位子让忠心能干的上来........

    赵佶的心也稳了,大手一挥,那就抓........

    敢不忠国事,敢忤逆朕,哼哼,敢挑衅皇权和朕作对......就是狂妄找死......让你尝尝朕的厉害......

306节谁才是幼稚可笑的

    带头逼宫的礼部工部两位尚书,数位大儒高官大学士、枢密院副使,吏部左右侍郎等朝廷高端人士,在此前一直是当朝大才子、肝胆名臣,浑浊官场最难得的儒家君子清流,在朝廷在民间都很有美名与威望,在历史上无耻投降时也只是对赵佶父子说打不过啊,咱们根本打不过虎狼金军,还是投降吧,积极主动甘愿认金国为上邦宗主,大宋江山还可保,荣华富贵还可有,否则京城被打破,金军硬杀进来,那时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等君臣皆疯狂屠刀下的尸体.......说得万般悲壮无奈,是以委婉方式强逼着赵佶父子投降,以宋赵皇室沦落异族囚徒的悲惨结局来换取他们的苟安与可能的继续当官体面享受.......

    此时,为了维护特权传统,打着维护祖制与中国传统为民请愿的旗号干脆不要脸了,直接上阵逼迫皇帝妥协。他们自恃代表着全天下统治阶层的最根本利益,人多势众,能直接威胁到大宋王朝的生存,所以根本不担心朝廷敢把他们怎样。

    皇帝啊,你不但不能降罪我等,还得老实放弃变法并承认我等才是为国为民的忠臣直臣,得全力夸赞奖赏拉拢安抚好我等......我等才是大宋的根本,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少了我等,朝廷就得瘫痪,大宋统治就得崩溃,这就是老夫一身正气光彩与贤德美名的厉害........天下不是你皇帝说了算的,我等掌握着天下人心,代表天下利益与为政良心,才是真正的天下主宰........这就是这些官员的心态,也是敢逼宫的根本原因,而不是为了家族为了子孙的特权利益就真不怕死了。

    有恃无恐。

    甚至在满脸肃穆悲壮正直的面孔下满满的得意洋洋。

    至于长时间以跪拜或静坐来磨皇帝来抗争要遭罪,这个他们不怕。

    早有准备。

    此前发动闹事时,膝盖、屁股处就在家中悄悄加了料,厚厚的垫着......

    还有哇,沧赵发明的水泥就是好啊,宫前抹得平平的,极其干燥干净,平时走着舒坦,此时跪着......哼哼,厚厚的也不难受......咱们大宋,嗯汉人文明的服饰官袍就是好,宽袍大袖的,不但穿着能尽展潇洒风流体面,最好看,倾倒无数美人,而且在这个时候能完美掩饰膝盖屁股处的手脚,秋季,袍子一遮掩,谁也看不出来.......因此,一个个跪坐,长时间下来似乎极难受,他们一个个却是傲慢强硬微歪着脑袋梗着脖子的,就差当众撇着嘴以示对皇权威严对国家法纪的轻蔑不屑了。

    朝廷似乎也果然拿他们没办法,很长时间过去了,朝中也始终没动静。

    尽管始终没人来劝说安抚诱惑他们主动解散示威,但也始终没人敢过来展示法纪或军队的凶狠强硬手段,连敢过来嘲笑辱骂骚扰他们的人都没有......无论是朝廷还是京城小民,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本官得罪老夫,哼哼,都得怕老夫.....

    时间飞逝。

    终于这帮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朝廷既不敢处置他们,也不妥协退让安抚,就这么静静一直拖着.....这什么意思?

    为首的两位尚书、大学士等人心里开始有了不安,心中犯起嘀咕......

    但随即有人不屑地小声说了:“朝廷这是骑虎难下,没招了,奈何不得我等,就妄图让我等跪坐得受不了了会主动屈服,无非是想拖着煎熬我等,小伎俩,朝廷没别的办法,就只能玩这个,没什么可怕的,勿须担心。熬呗,秋高气爽的,晒晒太阳,享受一下秋天的美妙,无案牍之劳形,无政务之扰心,正好悠然轻快轻快,难得能如此,更有利于健康。哼!让咱们熬得越久,到时候要赔偿咱们的就越多......不给足够的好处,此事就休想轻易了结......不是放弃变法就能完事的.......”

    这家伙很精明,说得也很自信而无耻,正是吏部左侍郎......不愧是管人事的高官,就是擅长拿捏人心与利害。

    礼部侍郎也跟腔了:“杨熬垮我等?哼,幼稚。我等为民请命岂可没气节的妥协?”

    一个年老的大学士也不禁轻笑道:“老夫就好个修仙了道,最擅长的就是打坐,如此露天美妙秋季打坐还是头一遭,感觉更好,敞亮,比憋屈在屋子里静修舒服多了,就感觉天地间正义元气充沛之极,尽入我体,修行得益不少,心中对天地人伦大道感悟深刻了不知多少倍,从未这么通透过。坐呗,如此静修好事,老夫就是坐一年也不惧,只会利益更多.......”

    这话让能听到的人皆笑,微笑,强忍着得意。

    万不能破坏了悲壮为民请命的高大光辉形象,否则就不是感人肺腑可敬可佩了,就成了沽名钓誉,阴谋无耻......

    但得意洋洋说归说,渐渐的他们也受不了了......

    老坐着不动也不是人受的,更不用说还有跪拜......仍然不免焦虑起来......

    朝廷怎么还不屈服呢?

    怎么还没动静?

    .............也是啊。不变法就收不上赋税,王朝就得自动灭亡,皇帝这是无路可退了,在咬牙不肯妥协.....哼哼,不妥协也终得妥协,无路可退也得退,不退,不妥协,今天朝廷就得瘫痪,明天王朝就得瓦解.....赵佶那样的懦弱,肯定得软了。

    从大清早大朝会结束不久后开始示威,转眼间过了中午,又慢慢到了傍晚......午饭没吃,在宫前一直这么耗着,滴水都未进......忘了随身带着水和吃的了,发起逼宫前以为懦弱无能皇帝会惊恐畏惧迅速屈服,不用对抗多少时间,没想到皇帝这次会强硬有主见起来这么拖......也是事先考虑过要尽量控制饮食,不能庄严肃穆为民请命进行中正感动着全天下人时,却突然尿屎急跑厕所啊,太毁形象了,更不能拉尿在身上......咦?怎么也没贴心家仆小厮过来伺候着上水上食物......怎么回事?

    这帮宋王朝的官老爷们哪遭过这等罪啊......众正盈朝的大明朝的士大夫倒是经常玩“为民”请愿,动不动就静坐跪拜示威逼宫,遭这罪很有经验,也着实能熬,廷杖打得半死都不怕的,罚跪拜又算什么,只要出名就行,甚至积极主动要求挨廷杖,不怕痛甚至真不怕死.......但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宋王朝官员就受不了这种苦了,早都娇惯坏了....他们受不了了,也起了疑心........

    就在这时候,大队的禁军突然来了。

    京畿的将士们当差从来没这么勤快主动过,瞧一个个那满脸的亢奋积极样,发大奖过大年式的,横刀挺枪,跑得欢而快......构成的形象就是个个狰狞阴险,如急于动手噬血夺命的恶狼般......可怕........朝廷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是玩武力恐吓,还是会真的动硬的?

    这帮逼宫者心中惊慌起来,又久久未看到有家仆什么的出现来通风报信京中动态或伺候......别是家中已经出事了.......

    但是,禁军凶恶积极而来,一个个的显然恨不能立马挥刀子痛快砍了静坐者,却只是展队包围,无疑是要严密封锁庞大的示威人群,并不是真上来动粗.......示威的带头大哥们的心这才稍稍安宁了点,又恢复了点耗倒朝廷的信心勇气.....哼,是恐吓......想以恶徒军队吓倒老夫,幼稚,没门。当老夫是无胆匪类能轻易吓倒的?老夫可是信守气节威武不屈的儒家名士.....

    但,他们能稳得住,那些跟风的小官小吏,尤其是京城那些落魄了到如今仍然简直如难民的昔日士绅豪商读书人——如今无特权待遇可攀附享受的事实上的草民,这些人就怕了,顶不住了,不少的一看到军队凶神恶煞扑来,立马就吓得奋力起身,着急忙慌拼命钻出示威现场,往各处通路跑了.......

    那位被赞为精明透顶的吏部左侍郎看到示威人潮会争相逃跑的不利局面时还奋然起身满副正义勇气的振声大喝:“不要慌。大家不要走,不要怕。我等维护祖宗体制中国传统为民请命没有罪,而有大功。”

    “大宋的祖制不存,那江山社稷的根基就不在了,会亡国的。由无数圣贤艰难创立维护至今的中国传统若是不保了,那是会亡族灭种的。诸公,我们必须坚守信念,在此关头绝不能屈服......不要怕,朝廷不敢把我等正义之士杀害了......“

    可是,示威人群照样瞬间少了大片大片,并进一步引发逃离风潮,几转眼间,数万人规模就缩减成几百人,等看清军队那亢奋积极公干恨不能立马扑上来挥刀枪的凶恶样,那些还想坚持坚持瞧准风头再行动的中低级官吏也纷纷赶紧跑了......斗皇帝这么高档的戏码本就不是他们这层次的人有资格参与的,所为不过是政治投机尔,想跟风搏一把大的,既维护了特权传统又能直接官场受益,一瞧形势不对头,那还不赶紧撤离还等什么?等死吗?

    他们可不是那些名望罩身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得罪的高官名臣......朝廷不敢乱杀大臣却不是不敢杀他们这样的......也不用动刀子,只朝廷剥了他们的官皮赶他们回家自己吃自己,没了俸禄和权力谋利,那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灾难........

    吏部左侍郎急红了眼.....不能卷众示威,哪还能玩逼宫?带头者绝无好下场......振臂,竭斯底里大吼:”我辈正义人氏,我辈读书人,我辈社会达人侠骨名流,仗义死节就在今日。不要怕啊。朝廷不敢怎样。维护祖宗传统,义不容辞,就算今日有一死尔,也必得后辈万分敬仰模拜,必青史留名,万家生佛,受祭拜香火世世代代不断.......敢害我等的只会转眼丧失一切,臭名远扬,遭万世唾骂......“

    惊急之下,这位把佛都吼出来了,忘了佛已是大宋严厉取缔的,是忌讳.......而且已是在公然诅咒朝廷和皇帝.......

    可惜,就算不顾一切的这样奋斗了,逃走的那些官员照样逃走,而且逃得更快了......仗义死节就在今日?你留这死节吧你,老子可不想死。青史留名?你死这留名吧。老子只想活着当官享受,可不稀罕死后受香火日夜熏烤......死了就什么也没得享受了,什么美名臭名都是屁.......小人物还敢奢求青史美名?谁会在意小人物事迹?死就是白死....得有小人物的觉悟。

    转眼,静坐现场就只剩下近三十位官员还在坚守阵地,个个心里实际慌得一批,却表面一副宁死不屈的正义架势。

    禁军没有阻止逃走的那些人,把剩下的骨头远远包围起来嘲笑着盯紧了,密密麻麻至少封锁了三层之多,就算有人想趁夜晚动武抢人也休想得逞,更不用说这些官员的家人什么的能靠近通风报信了。同样的,这些骨头官员这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就得留在这,不想坚持静坐示威了都不行,就算有人识时务想向皇帝认罪求放过也没机会了,现场只有军队,没有文官能听他们示弱请求,值班武官也不会理睬他们说什么软话诱惑话,都离得远远的.....这些官员想不仗义死节都不行。

    礼部尚书这些人不知道的是,

    他们以及今日所有参加请愿的官吏家都在上午就已经遭到禁军的闯家搜查捉拿严厉审问,追查是不是通敌卖国的,是不是起了背主之心,是不是潜伏在朝中的各种敌对势力的奸细.......有问题的直接下大狱,一时没发现问题的也得困在家中胆战心惊.......这一弄也果然查出了不少隐情......重案.....家人仆从爪牙.......猝不及防,已经先一步抓捕沦落为囚徒......

    从示威现场机灵撤离的官吏,到了外围,也被禁军封锁了通路全部抓了起来连夜严厉刑审,有的直接下大狱和家人团聚,有的能幸运押回了家老实蹲着绝望等待命运的裁决。

    至于数量最多的闹事民,能撤离宫前,却也照样被在外围封堵抓获了,照样全部得受刑审查,只不过不是朝廷司法官吏和大内秘谍司的人联合负责,而是由禁军.......非专业审询者只会最亢奋玩这个原本不会有的活,手段更简单而粗暴直接.......保证敢参与闹事的这些都得好好三生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跟风决定。结果,在这些所谓的民中也发现了各种奸细......

    坚持静坐宫前的这些官员名流,没人打,没人骂,根本没人理睬,就是不能后悔了就可以离开这,也不能起身活动活动,跪也好坐也好就得一直那么贴地呆着,否则立马就是枪杆子狠抽上来,他们以往鄙视不当人看的丘八们无视他们的官位名望,敢肆意殴打,敢大嘴巴辱骂威胁的只会遭到更凶狠对待,只是不下死手。

    那位精明胆大的吏部左侍郎最不老实,挨打挨得最先,也最多最狠,其次就是自负才华名望官位的礼部尚书.......

    就这么着.......痛苦的一夜熬过去了,待遇一切照旧,第二天好慢好慢的过去了,晚上了,又是一夜,然后又是白天........在宫前地上随便睡随便说笑,但无水无食无任何认罪自由,饥渴得,惊恐忧虑......熬得一个个清流才子名臣只想死却又万万舍不得死.......他们已经明白了,就在他们自负胜手无敌而信心满满得意洋洋时,朝廷就已经根本无视了他们的要挟,决绝地抛弃了他们,就这么让他们在宫前跪坐个够,熬着,直到饿死渴死难受死.......朝廷在成全他们仗义死节的愿望......

    起初还有侥幸心。

    以为朝廷是以此手段让他们饱尝苦头低头认错,以为皇帝还想用他们,也不得不继续重用他们这样的名流砥柱,只是在发狠教训他们以后再不敢顶皇权威严闹事了从此得老老实实效忠朝廷和君王,但等到栽倒水泥地上昏昏欲死,甚至年老或有疾真出了生命问题了,尤其是在已经冰冷的秋雨中承受暴淋,却照样没人理睬,他们终于死心了,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可笑.......

307节赵廉反了?

    在煎熬痛苦中慢慢死去,习惯动脑明悟个道理:自己这样的只有诗书道德文章,只会心机权谋演戏,披着一身欺世的贤德美名外衣冠冕堂皇质疑指责干活的人,只长着张能说的嘴巴的智慧有识者原来才是卑贱弱者。打骨子里鄙视不当人看的武夫丘八才是强者。乱世来了,丘八才是主宰天下人命运的......原来自己对朝廷对国家并没那么重要,缺了就缺了.....只要军队忠诚勇敢,国家、权力就不会倒......就象自己轻蔑鄙视之极为出身本就卑贱又沦落为粗鄙武夫一样的政治傻瓜赵廉那样的人,原来不仅仅是自己不得不畏惧的,而且才是国家不可缺少的,没人能撼动的高贵强者赢家......

    可,悔悟得太迟了,傲慢自负太久了......尚书、大学士们骨头不硬了,不叫唤仗义死节了,个个悔恨哭泣......各种丑态百出期望皇帝能原谅他们能再给个效忠大宋混富贵的机会,皇帝、朝廷却理都不理,任他们在丑态中饥渴瘫痪慢慢死去......

    “其实死掉是种解脱,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幸福......等金军野兽来了,只会承受更长时间更多更惨的折磨才能这样死。”

    傍晚的梁山上,晚饭后闲下来的赵岳听着每天来混晚饭并饭后汇报这些情报的朱贵的汇报,淡漠说了句。

    历史上北宋灭亡时,宋国的根基其实仍在,庞大的人口、众多的军队、雄厚的社会财富.......宋人的力量仍然很强大,不是金军强横就能想怎样就怎样的,为了减轻宋人的抵抗力量,金军就需要利用一些汉奸软骨头宋臣建立伪政权影响控制宋人,象张邦昌之流的官员就能继续体面当官作统治者,甚至能当上宋人至尊王,风光得意,直到金军不需要了,而这个宋王朝却不是历史上的那样。金军能轻易摧毁宋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帮助哄骗控制宋人的伪政权,卖国贼们就没了利用价值,又尽是些脑子有毒的危险白吃祸害,金国统治者怕这些宋官玩诗书才华风流把女真人也迅速带成宋人一样的懦弱废物,教书匠都不会用这些人当,只会全部抓走当奴隶虐待着玩以尽情体味更多的胜利者滋味,并铲除汉文明根基,巩固永久占领........

    在这个世界,赵佶父子若是再被金军掳了去,遭受的虐待只会比历史上更惨......因为金军可以毫无顾忌......

    “大势之下,人人都在局中,谁能逃避?”

    赵岳遥望着渐渐陷入黑暗的梁山与水泊轻轻感叹着。连他也在局中无可避,只能迎难奋勇而上,何况是其他人。

    这些先一步倒霉了的宋官预料不到无非换个主子的心思行为下会有的可怕后果,但已体味到眼下的苦涩。

    一着算错,不是自身死了就能完了的。

    礼部尚书家搜出了背主私通辽国的罪证......

    这老儿自国难后就愤恨不平朝廷给他的俸禄及各种待遇太少了太委屈他这样的名臣大才子了,礼部又无事可做,没了权力实惠,成了朝廷可有可无的衙门总被忽视,他心里越发失落而不满,就起了背叛之意,又判断宋王朝快完了,就智慧英明积极准备后路,想早早布局另投明主......当然,田虎王庆之流卑贱草莽凶徒以及他鄙视厌恶的赵廉,他是压根看不上眼的,他心中的明主只会是外国异族王,辽国在他心中仍然是举世最强大的,自然是他投靠的首先,却不止设法私通辽国,同时还精明的多手布局,大理国、交趾国、半岛棒子国,当然还有他最恐惧却更想投靠的海盗国都试过,可,对这几个国家千方百计联系的结果都是失败,无论是跨海还是陆地去都是联系人一去不复返,从此杳无音讯,连联系人是死是活都无法得知.......

    好在辽国是顺利联系上了,并且得到了辽国事实上的皇帝燕王的赏识接纳.......

    这老儿心里就稳了,妥了,得意洋洋,又有了心气和活力,主动积极开展策反工作,争取多立功......自然是先从他最了解的平日里诗书唱合酒色风流聚会的才子老友们以及能影响操控的一些部下开始,已秘密策反了不少才子或官吏,成了辽国在宋京中的一股不小的奸细势力......这次逼宫的戏码事发突然,准备太仓促,他在紧张亢奋忙活中忘了防范朝廷抄家,也是自信朝廷得屈服迁就他们这些高官重臣,没准备朝廷翻脸,大意了,书房中暗藏的私通辽国的信件官凭等东西事先就没转移藏匿或销毁,结果朝廷却真敢玩硬的,抄家轻易抄出来了......完了......

    同时还牵连出了一大批人家......

    老头及家人都是高贵惯了的娇贵者,哪吃得住有关部门凶神恶煞刑罚折磨,吓也吓死了,有什么招什么,竹筒倒豆子.......顾不上考虑招认后的可怕后果,眼前能少受刑吃苦就好......结果,那些梦想着跟礼部老尚书换个主子效忠得更大富贵荣华保障而另投了明主的大儒、才子读书人、官吏,绞尽脑汁效劳辽国,却是连辽国的一个铜板好处都没捞着,还得上断头台.......

    也不是满门全杀了。

    女人都成了朝廷如今最紧缺的织娘奴隶,干活赎罪并养活自己和太幼小尚且干不了活的女娃亲人。

    男丁则无论大小全部刺配为宋国紧缺的苦力人手——矿奴,和海盗给的以及河北今年大战辽国时抓捕贩卖的异族俘虏一样,在监押矿兵的歹毒控制下奋力奉献生命余热,同为矿奴却不能干活谋生的小男孩能不能活命全看大人是不是能干得好赚来小孩有饭吃,全看大人能不能照顾好以及孩子本身命够不够硬.....这也逼的尚且有虎毒不吃子人性的一些大人不得不奋力卖命干活,不能轻易自杀以解脱.......只是,这样的人家子弟遭不得罪,自私没担当弃小孩不顾的是常态主流......

    玩逼宫的这些官员,朝廷任其死在宫前,那是这些人老了不堪用或不能干活的,也是以此可怕下场震慑天下......

    其他逃走的官吏也没好,叛国的就不用说了,查出没叛国罪孽的也一样满门沦落为织娘矿工等奴隶。

    逃走的那些数万“民”,实为奸细的自然是拷问完了就全立即处决了,其它没叛国罪证的全部贩为奴隶,有的也成了矿奴,有的成了无产者佃户,分给支持变法的朝廷或地方官员家当最缺的耕奴苦力什么的,赢得官员欢心更支持......

    很自然的,凡敢反对变法的,家中已各种手段获取的异族奴隶和本国罪犯佃户全部没收,自己耕种养活自己去,彻底断了恢复悠哉大老爷生活的路......这是最轻的惩罚了,稍重点就是没收田地房产沦落为无产,只能给别人当佃户......

    朝廷这方面果然如欧阳珣所说的那样,一下子少了几百京畿官吏,朝政却并没瘫痪,把各衙门剩下的人手一调配整顿补充进要紧的部门,朝廷的工作就立马无碍了,起码不耽误国家权力正常运转,连紧急招收民才子补充官场都不用。

    剩下的就看地方官场的反应了。

    朝廷仍然提着口气,有些担心地方,更担心的是赵廉造反......但一没了要命的危急,有些人又习惯地开始内斗,象之前被欧阳珣借机嘲讽打压教训的王大人这一类朝臣更是迫不及待要报复........王大人被赵佶警告过,被皇帝与一些一心只求稳定的大佬注意了,此时不方便自己出面直接怼欧阳珣,却有同党或见不得欧阳珣立功得意的官员会自觉一齐出头.......

    挑事是把欧阳珣与弃主逃走的权邦彥巧妙捆绑在一起,拿权邦彥曾经以脑袋担保过的赵廉决不会反说事,振振有词围攻质问嘲讽欧阳珣:你和权邦彥此等不忠不孝的伪君子逆贼是同气连枝的好友......权邦彥看到赵廉这次只怕真会反了,知道自己成了笑话,并且会牵连上罪责,哄骗君王误导朝政大事啊这是,权邦彥狡诈借变法受阻,心灰意冷为名逃走,从重罪中即时脱身了......欧阳珣,你现在还敢有脸和权邦彥这等逆贼当时一样担保赵廉决不会反?“

    赵廉这次就算真反了,那也是赵佶自大瞎搞出来的后果,若不是赵佶派范琼去沧州玩阴谋逼赵庄,赵廉怎么会抛弃老家.......但这种原由却不是欧阳珣能辩解反驳说出来的话。

    皇帝的错误是不能指责的,罪责不能归到皇权头上,否则就得倒霉。这些攻击者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让欧阳珣辩无可辩吃哑巴亏,就是要把皇帝的罪责归到权邦颜与欧阳珣身上,讨好赵佶又能收拾欧阳珣,权邦彥跑了,欧阳珣却在,就一力担起罪责吧,一举多得.......就是要激怒欧阳珣急怒失策......

    欧阳珣也果然中计被激怒了,当堂怒道:”现在我也敢拿脑袋担保,怎么的?”

    “只要朝廷不负沧赵,善待沧赵,赵廉仍然不会反。你,你们若是急于找死或别有不可告人的居心,比如盼着大宋王朝赶紧倒下好换个主子,玩各种下作手段硬是逼着赵廉反,赵廉又不是傻子,更不是没实力的好欺负的弱者,自然会反。那样反了,可不关我事。”

    这话反驳得诸奸一时无话可说,但随即就无赖哄笑说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赵廉会反.........

    欧阳珣却转瞬冷静下来,冷冷扫视这些无耻之徒,冷笑道:“确实会反。你们在盼着他反,他怎么会不反?”

    这话吓得诸奸顿时就缩头老实了不少,一边骂欧阳珣在胡说,必是居心叵测倒打一靶......一边偷眼看龙座上的赵桓以及侍立一边代表赵佶的大太监谭稹是什么反应。

    赵桓早已被诸般灾难危机吓破了胆,只盼着平安无事,平安一时是一时,最怕赵廉反了,最忧虑忌惮这个,因而最见不得臣子居心叵测逼反赵廉,连当他的面提到赵廉必反这种话,他也万万接受不得容忍不得......怒容满面盯着这些官员。

    而谭稹更是阴沉着一张苍白无须的老脸阴毒地扫视着这些官员......太上皇现在最担忧赵廉反了,他这个大内总管太监也同样最怕.......大宋若是完蛋了,没了,他这样的大太监哪还有权势富贵可享受。他的下场只会比平民百姓更惨.......

    恰恰就在这时,突然河北东路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来了......三份,呈到了赵桓这。

    赵桓惊恐看着最上面的宿太尉的奏折,生怕奏折中急报的正是疮北军反啦......不止双手哆嗦,浑身都哆嗦起来。

    但他旁边侍立的谭稹在惊恐中却是脑子一动.......三份奏折?

    有宿元景的,也必有霸州张叔夜的,剩下的一份能是谁的?

    还能是那的通判、监军或监军勋贵子弟的?

    不可能。

    监军太监只会上秘折报到大内他这,直接对皇帝这负责。通判勋贵将领要么是直呈大内的秘折,要么只会在宿、张二位长官的奏折中共同属名......那么这第三份........

    谭稹一冲动,顾不得朝廷礼仪规矩了,立即伸手把御案上叠在一起的三份奏折摊开......果然,他看到了,正是赵廉的。

    赵桓看到赵廉的奏折后一愣,随即伸手就想打开看看......赵廉会说什么呢?是指责朝廷和君王,要宣布造反?还是......但谭稹却按住子折子,俯身贴耳对赵桓小小声说:“这是赵廉和太上皇之间约定的秘折,只有太上皇才能拆阅,别人看不得。想当年,以梁师成的威势与胆大也绝不敢私下截留或拆阅赵廉的密折,内容常常连听都不敢听一点.......奴婢这样的更不敢。还是由奴婢赶紧送呈太上皇阅览吧。若是可以,奴婢自然会把内容立即呈报陛下得知。”

    他嘴上解释着,说得卑贱客气,下手却不客气,拿起奏折就走,令另一个当值太监顶上他的侍君值殿位子,自己一溜烟的飞奔去了赵佶那.....他敏锐感觉到奏折中应该是好事,极可能是赵佶最关切最愿意看到的,所以能跑多快跑多快........

    赵佶仍然在修道,只是心神不宁......

    突然有了赵廉的奏折,他呆了,本就不佳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这是赵廉要骂朕对朕宣布造反了?和儿子一样浑身哆嗦得不成样子,好在谭稹安慰说应该是好事,否则岂会是奏折......赵佶这才心定了定,一把抢过奏折,哆嗦着双手先仔细查看了约定的印记......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不会是伪件,也没人能私下拆阅了再伪造封好.....随即奋力撕开了信封........也不怕信中暗藏毒气什么的暗算,根本不要谭稹拆信先试试....赵佶潜意识里也坚信赵廉会凶横强硬,会撒野,会......却就是不会对他玩下毒暗算之类的下作。赵廉永远是那个他至今也照样欣赏的骄傲赵廉........

308节一封信的威力

    谭稹乖乖退得老远,眼神再好也看不到信的内容,他只观察着赵佶阅奏折的神色变化做判断,偷眼看到赵佶先是脸一僵硬,然后是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惊着了,或是对看到的东西难以置信,然后嘴角抽动不停,似乎是惊喜笑意展开,可是瞪大的眼睛却缓缓收敛了而且湿润了,随后眨眼时间不到化为热泪盈眶,大滴泪珠滚滚而下并奔涌不止,同时还哈哈大笑

    这诡异一幕真把谭稹吓着了。

    “陛下,陛下?陛下莫吓奴婢啊”

    谭稹惊慌连连召唤,可是赵佶却恍若未闻,照旧一边滚滚流泪一边大笑,笑得张狂极大声怪异渗人让人心惊

    “赵廉莫非把陛下弄疯了?他使的什么鬼怪手段?信中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陛下如此失态到完全忘了君王至尊的体统?”

    谭稹惊骇不已,急得连连召唤赵佶,盼着能唤回赵佶的心智。

    赵佶疯子般如此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猛瞪了谭稹一眼,“狗才,大呼小叫什么?朕还死不了”

    说着能把谭稹吓死的呵斥话,赵佶却没象以往那样喜怒无常喜欢凶残虐待甚至虐杀宫奴,又是大笑了好一阵子,似乎以赵佶的君王至尊及卓越艺术大才子的非凡修养,笑意和惊喜也抑制不住似的,随后就是大叫着‘去,把文成侯,朕的廉爱卿的奏折拿给朝堂上所有的大臣看看,让他们都好好看看让那些不忠不孝的自私无耻废物都好好看看,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哈哈“

    谭稹早就想看看赵廉的信中到底写着什么。

    他听到赵佶如此愤怒口不择言赤裸裸嘲讽鄙视喝骂却又是如此的喜悦激动一惊愣后,随即恭敬应诺,立即接过了赵佶手中挥舞的信,弯腰伸手从蒲团边收赵佶当时拆信随手丢下的信封时趁机匆匆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眼睛也不禁瞬间皑皑不住的瞪得老大,拿信的手都不禁哆嗦着差点儿没拿住信,似乎那仅仅薄薄区区一页纸的信有千斤重

    信的内容其实极简短,甚至可以说是只有一句话。

    谁若敢阻挠破坏陛下的税制变法,我沧北军定南下拿他满门,问问他为的什么坚决不许大宋王朝能够重新走向振兴。

    这封信无疑是在强硬支持赵佶的变法图强,表明的是沧北军的态度。

    这个态度里面透露出至关重要的两件事。

    一件是赵廉自认仍是赵佶的臣子;另一件事是强大的沧北军仍然是坚定拥护大宋朝廷的,准确的说是拥护赵佶。

    谭稹就明白了。

    怪不得太上皇会惊喜成这样

    这这确实是太令人意外的惊喜了满朝都在畏惧赵廉造反呐,都其实心里吓得要死,谁知

    赵佶最近几年饱受惊吓,却先是任性,后是懦弱无能无力改变困境,如今甚至已保护不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已对满朝文武极度失望甚至极度鄙视厌恶戒备,对谁也不敢再信任,信任依赖了也没用统统是自大却愚蠢自私无能的废物却又不得不装作仍然欣赏、喜爱、信任重用这些腌臜官员所谓的其才其忠其能,这种事对君王来说实在太尴尬痛苦,太残酷了,正绝望无助之时,突然看到真正有才德有大能到能力挽乾坤的人愿意无条件支持自己,而这个臣子却是自己视为最危险的存在,直到当成绝世巨奸,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不择手段打压控制极想满门连根铲除,翻脸近乎成生死仇敌,却末了发现这个臣子原来却是、才是大忠臣,是自己唯一最应该信赖珍惜的能靠得住的臣子这滋味

    以簟稹对赵佶自大轻狂自私习性的深刻了解,他清楚赵佶此刻满心只有惊喜,惊喜皇位富贵又稳当了,惊喜自己原来果真是福气通天的至尊,甚至本已不再信是什么赤脚上仙转世富贵的信念又复生了惊喜很多,但肯定没有惭愧心理或许是狂喜之下只顾着惊喜了,顾不上忏悔,没时间反思但如果赵廉真那么愚忠,赵佶会仍然把赵廉当政治幼稚的傻瓜,耍着哄着利用,而不是改正错误纠正心态,从此珍惜谭稹入宫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赵佶除了自己以外还珍惜过什么人他知道,只要大宋王朝度过难关,皇权稳定了,赵佶仍然会重新开始千方百计铲除赵廉这样的厉害能臣。

    这是个极聪明,极有艺术才华,极风流儒雅,极高傲自负,却也极懦弱无能极轻狂淫奢无度无耻的迷信帝王。谭稹拿着信在飞奔向朝堂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这么个对赵佶的评价,心中万分担心地想南唐后主李不就是这样的大宋王朝在太上皇这样的帝王手中怕是真到了完结的时候了隋王朝终结者杨广好象也是个极聪慧有才却自大轻狂任性的

    这些忧虑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心头

    谭稹骤然得知赵廉不会造反反而照旧支持皇帝的惊喜就散了,轻飘飘的身心又沉重起来,心沉甸甸的,到了朝堂上,默默把信交给赵桓看着赵桓迫不及待看向赵廉的奏折,看着这个愚笨的,连其父的聪慧优点都没有半点的皇帝,他的心越发沉了下去这样的两代帝王,父轻狂糜烂胡搞,接位的子却不但不是个能扭转局势的优秀者,反而是个只会让劣势越发加剧的废物赵佶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位权力居然任性选择了这么一个笨蛋接位大宋王朝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该考虑后路了不能傻了巴唧,稀里糊涂陪着这对父子走进深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此时,另两封河北东路的奏折已经在朝堂宣布完了。

    宿太尉和张叔夜在奏折中都代表各自部下的重兵坚定表明了支持朝廷税制变法的大度。其中,张叔夜甚至直接说,谁若敢反对变法,臣第一个不答应。臣手下的八万边军渴望变法后的政治经济待遇得到提升和确认,渴望为国奋勇守边的血泪得到应有的尊重,手中的刀枪不会答应有人试图破坏变法言辞间杀气腾腾

    这对极担心地方的反应的朝廷来说是个好消息,尽管这二位的表态算不上出乎意料。

    朝臣们对宿张的表态也不太重视。

    他们最担心的是赵廉到底会不会造反。

    若赵廉反了,那么万事皆休。宿张二人对朝廷对君王再忠心积极,再有能耐,也绝不会是赵廉的对手,十五万重兵也无法阻挡沧北军造反的步伐甚至会起反作用他们终于理解了宿太尉担任高阳关路军事总指挥承担的沉重忧虑与压力。

    所以他们最想知道的是赵廉突然来的信,好吧权且仍然称为奏折的,里面说的是什么。

    所以极留意谭稹进来时的表现。

    却惊恐看到谭稹满脸严肃甚至是满脸沉重忧虑凝重绝望的神色吓得众臣一个个腿软的只想倒下把赵廉造反强绑在欧阳珣身上的那些官员也不跳窜了,也顾不得拿造反来踩倒欧阳珣了,一个个的老脸更吓得煞白不成人色

    但,随即听到的却是赵桓抑制不住的惊喜笑声都蒙逼了,瞅着狂喜的赵桓心说“你笑什么?笑屁啊!你这个草包帝王莫不是被赵廉信中的几句话就吓疯了?

    赵桓却是没理会众臣对他的鄙视,惊喜狂乐中没顾得上留意朝臣的反应,一扬手,大叫着”传下去看看。让大家都看看。“

    看什么?

    看赵廉智慧言辞有多锋利多霸气可怕?可怕到能轻易把一个帝王吓成神经病疯子?

    谭稹把信拿到御阶下。

    大虾米一样佝偻着腰站在文臣第一位那的蔡京却不愧是历史上最有名的老贼之一,反应过来最快,立即过来想接信第一个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反应比他慢了半拍的武臣第一人童贯却能抢先把信接了去,到底年轻些并且是边关历练过的,他瞪眼匆匆一扫,愣了,眨眼时间不到也猛然由满脸阴沉黑色转为惊喜红润,狂喜,竟然也抑制不住的大笑,并高喝一声”天宠大宋,天佑我王。“

    信愉快地递给了老蔡。

    老蔡已经确定了什么,但一扫信的内容,略一思索判断后,腰也直了,欣喜道”确实天宠我大宋。天佑我王啊。“

    信,随即被后面的文武大臣争相传阅然后,呼,一阵长长松口气的声音,大笑,相互庆贺原来赵廉真是傻子,原来权邦彥真没断定错,欧阳珣也没坚信错了大宋王朝倒不了了权力富贵不用忧虑了反对变法死了那么多重臣,朝中空出那么多位子啊,上位的机会,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更大的好处啊哈哈

    ”天宠大宋。天佑我王。“

    狂呼呐喊的声浪响起

    武臣的粗鄙大嗓门,士大夫的轻狂豪放尖音此刻一齐尽情放浪起来沧北军力压辽军、赵廉力压辽皇屈服低头老实废弃赔款盟约那时的振世巨功,都远没有此时这区区一封信一句表态的话能让群臣这么激动这么疯狂

    喊天宠大宋,这话或许不算有错。

    可是喊天佑我王这不是明显把赵廉比做了天?

    可是,这时候群臣谁也没注意这个细节,都沉浸在狂喜中,都不在意这个细节。龙椅上的赵桓也只顾乐呵。或许在他的心里,只要赵廉愿意保卫大宋,愿意支持他这个皇帝,那么,他就不在乎赵廉成了天,不介意称赵廉就是天

    满朝狂喜,嗯,满皇宫狂喜,唯有大太监谭稹心情沉重,唯有另一个老太监听着满宫的欣喜狂呼冷笑了一声

    赵岳在梁山很快得知朝廷的反应,抿着嘴想了半天,最终冷漠盯向南方的京城喃喃道”真是腐烂透了的一群东西。

    他猜透了大宋君臣狂喜欢呼的是什么

    无非是把他家当可利用的超级愚忠傻瓜打手,所以庆幸欢乐又可以长久富贵淫逸逍遥下去了否则这些人应该在北军力挫辽国并废除了赔款盟约时才如此欢呼狂喜这些人心中只有自己的权势与富贵享乐,毫无民族忧患心,不在乎苍生生死荣辱高兴吧,得意吧呵呵。

    朝廷却是更高兴更得意了。因为,随后山西兵权重臣负责围剿田虎的王禀、负责镇守西边境的辛兴宗;淮西负责围剿王庆的重兵大将杨惟中都上书代表手下重兵表示坚决拥护朝廷拥护税法改革,称军心大振。

    确实是军心大振。

    大宋王朝自建国就定下的并逐步加强变态到都不顾政权存亡程度的鄙视打压武官、军队的国策在此国家存亡之刻终于动摇了,改变了,开始不得不尊重军队、丘八而扭转了。贼配军这个称呼也许从此就能摘去了

    如果大宋朝廷真能尊重武夫坚持下去,颓废倾倒的国势或许真能得到挽救,至少是不会那么糟糕危急,不会在金军打来时举国一击即溃、政权转瞬崩倒

    如果只是假设,终归不是真的。

    赵岳清楚,举世也只有赵岳自己清楚,宋王朝改不了的,只要国家形势稍好转,士大夫们,包括皇帝,都会立马想着把武夫打下去踩在脚下。所有的威权富贵好处都得先紧着文臣们尽情享受,剩下点残渣才是武夫狗能拥有的

    随着赵廉引发的拥护朝廷变法的风潮,其它地方官无论心里多么反对赋税特权改变,迫于形势也不得不积极上书表态支持中央的决定不支持不行,部下的军官将领军队不答应会先动刀子收拾了他们,根本不用等着朝廷动怒隆罪或惹得凶悍强大的沧北军不得不怒而赶来追杀

    形势一片大好。朝廷高兴坏了。

    危急到王朝说倒就倒的局势迅速转变,改革顺利推广全国。

    自然有很多落魄士绅等原特权大户愤而想聚众闹事,却没等串联纠集起声势就先被当地百姓举报由驻军积极主动打压下去了。敢闹腾的只会变成终于落魄到一无所有成了罪犯苦力,此生再也没指望了。

    愤而想造反,没能力,造不成,也果然没出现蜂拥投靠田虎王庆的风潮,投靠了去只会承受更惨重的奴役剥削,因为田虎王庆那人口稀缺而且更穷更需要狠狠压榨民力,岂会收留一大帮子只会袖里乾坤争权夺利内斗的寄生虫当爹养着。

    全国绝大多数人都得纳税,再不是越穷就越穷的赋税只压在贫民百姓身上,得到了百姓的强烈支持,也等于得到了军队的欢心军队坏蛋们绝大多数是地痞流氓,混社会的也是因为出身贫穷,想活得威风有面子,能吃到香的喝到辣的玩到美的,只能当流氓不惜行凶犯法,否则就是妄想,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美好,在旧有的沉重赋税劳役制度下没别的指望。平民的赋税劳役负担得到很大减轻,而朝廷的赋税终于能收上来了,并且财政充裕起来,坚持下去还会更好

    这一切意味着赵岳赌对了

    在史上最特殊的国情下,这种触怒整个统治阶层的变法确实能顺利实现,被废除了特权的只能低头忍受

    赵岳通过税制改革把濒临分崩离析的宋王朝又强行捏在了一起,为后续的战略实现奠定了基础。

309眼中钉

    祝愿诸君端午节好,一切都好。

    在赵岳授意下,欧阳珣在大宋朝廷一力担当的促成变法实现了。

    可笑的是,赵佶却并没因为欧阳珣的这个堪称救国的大功给予实质上的奖赏,只是口头泛泛表扬了一下忠君爱国,却仅仅因为欧阳珣坚信并准确预言了赵廉不会反而得到了重赏,真正的重赏。

    赵佶和赵桓父子都很高兴地乐意加封欧阳珣为资政殿大学士——皇权政务第一流高参,任兵部侍郎的同时兼任知枢密院,还封为太尉,仍然是和以前的其他太尉一样位在高俅之下,这次却有具体主管的三衙职权,主管侍卫亲军马军司——朝廷如今最重视的卫京镇国兵种,掌管着近两万战马和京军最精锐的机动部队——骑兵,并且还可以过问殿前司与侍卫亲军步军司任何事务,实际是分了高俅很大权力,直接制约着高俅。

    显然,高俅此前的表现让赵佶太失望了,赵佶不再象以前那样信任高俅历史上金军打来,高俅果断弃退位的赵佶而去,也证明了高俅本质就是个地痞混混,哪有什么忠君爱国心?仅仅为了荣华富贵抱大腿才显得效忠赵佶,形势一变立马就演戏而已,确实不可信。从此,三衙不再是高俅一人说了算想怎样就怎样

    当然,童贯也大致如此。

    他也让赵佶心惊之极失望了。

    赵佶一向放心任用的自己的能干阉狗闹了半天也不是可靠的忠犬,原来这条老阉狗也可能妨主甚至噬主所以就让能干的军事内行欧阳珣去枢密院有效制约童贯,而不是让耿南仲这种废物老书生空挂个军委常务副使童贯能照样大权独揽。

    对欧阳珣这些封赏真真是荣宠信任重视之极,不提大学士中最高级别的资政身份,只论担任的所有实职,尽管都是第一副职,并非一把手,却在大宋王朝堪称惊天动地的首创与特例

    各位看官都知道,宋王朝的军权是分离四部分的,枢密院是军委,负责军事决策与大将调遣。兵部主要负责后勤、中低级军官调遣与地方厢军管理。三衙统率禁军。吏部管将领得名与任命。

    调兵时更是相互制衡的。

    枢密院奉圣旨点将下令。兵部堪和军令,传达军队,并准备出兵相关事宜。大将得有奉旨的枢密院与兵部双重确权才可点兵出征,管军三方任何一个部门和个人也没权力单独用兵。

    欧阳珣的多种兼职却是军事决策下令、确权、统军,三权一体,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有自主调兵权——宋王朝最防范的调兵造反的权势,这是大宋王朝从开国到至今从来没有过的怪事,传到天下后惊掉了一地眼珠子

    赵佶父子从这次灾难中吸取的教训是,欧阳珣是真正的忠臣,有大能的忠臣,国家危难时最需要的栋梁好臣子。

    他们空前赋予欧阳珣如此军事重权就是希望这位清醒能干的臣子能整治管理好军权,在最关键的时刻能有力的保障他们的皇权富贵再也不能象这次变法时那样居然满朝文武走狗无一人能忠心有力支持他们的决策保障他们的安全。

    欧阳珣无形中成了宠臣,第一也几乎是唯一的新时代宠臣。

    再有国家凶险疑难大事,赵佶父子无疑会的,所以欧阳珣年纪不老却封为资政。

    和高俅童贯失算后的苦涩惊虑相反,欧阳珣春风得意,但在如此权势与荣誉下也没得意到轻狂,却也没推辞这种“极不合理”的多种军权兼职封赏,还一反低调,高调做事也高调做人,一副我能担得起我就是够能力可以兼任这些重要权力的样子,不惧必然会涌来的嫉恨仇视却是赵佶父子最愿意看到的自信、有担当、能镇国的中流砥柱忠臣能臣形象。

    事实上,欧阳珣也确实厉害。

    在童贯与高俅这样的两超级大拿的默契联手阻挠下,他这样的文官照样能迅速接管好满是凶野汉子的侍卫亲军马军司,上任当天第一时间就干脆利落把主管日常的都虞侯、都指挥使两敢对抗他的大将行了军法,当场亲手挥剑杀一人,另一个惊怒,一边抖胆持剑防范,一边还妄图挥将士闹事威胁,也被欧阳珣的亲兵转眼轻松砍了,敢跟着持械闹事的那些人全杀了,如此强硬有力手段顿时震住全司,接着就把一些中级甚至低级军官也踢走了,并且能迅速从京畿禁军中抽调来自己相中的人才顶上空缺,这些人也证明确实有能力而迅速畏服欧阳珣,配合欧阳珣整顿骑兵队伍,仅仅几天后紧跟着一些普通将士也被踢走了,短短时间内就把高俅的人以及不堪用的人全清理掉了,无论是踢人还是调人都精准无比,能力超强,魄力十足,把整个马军司清理整顿的那叫个干净而士气军容猛然一新牢牢抓住了此部权力,显示了欧阳珣在兵部侍郎这个位子上绝不是吃干饭的,不但内行而且是超能有心的军事能臣,否则不可能对京畿军队中的可用人才如此了解。

    军事二混子高俅被欧阳珣毫无畏惧毫不客气地狠狠抽回了了个大嘴巴子,愤恨之极,仇视欧阳珣为眼中钉,却心惊而无奈,因为大宋王朝就是这样,就盼着同部门的大佬不团结,相互敌对相互制约才是皇帝最愿意看到的,帝王又正全力扶持欧阳珣现在,无论比恩宠,还是比治军才干,高俅都比不了欧阳珣,他只是个抱帝王大腿混富贵的地痞官油子而已,能力不行,势力也不行了,就得乖巧地忍着,否则心中对他正有气难平的赵佶未必不会象对待赵廉那样无情地索性把高俅抛弃掉甚至问罪抄斩做个最有说服力的娃样子,以警示全天下敢试图不忠心效力君王的官员。

    高俅做了试刀石。童贯立即吸取了教训,不想同样被打脸,审视重视起欧阳珣这个对手,并且惊讶发现欧阳珣在勋贵圈很有人缘,这一点他不算太惊奇,因为欧阳珣和顶头老上司兵部尚书石肤的关系相处得很好,和管军众勋贵之家有媒介。他惊讶甚至惊骇的是,欧阳珣竟然能和老奸巨滑之极他也得极佩服的蔡京关系也不错,蔡京在隐隐约约鼎力支持

    这样并非势孤力单的眼中钉就难弄了简直比当年的赵廉还精明会玩官场。

    童贯真正把欧阳珣当成了对手,深为忌惮,有了平等相待的心态。

    而欧阳珣并没有对待高俅那样强硬怼他,到枢密院晃荡的第一天和他很坦诚地进行了一场秘密交流,表明无意与童贯争权力,直言只是看不起外行无能还祸军祸国的混混高俅才那样强硬一切为了大宋能挺下去,不能让高俅这样的废物祸害肆意害倒大宋拖着大家没了富贵享甚至下地狱啊,而童大人你不一样,你是军事内行又西北有大功和战争经历又忠心官家,枢密院这点活,你童大人能管好,我职在这,但不会揽权多掺乎这说得童贯心里美滋滋的却仍然警惕,害怕被耍了,但此后证明欧阳珣确实不和他争权,而且很尊重他。童贯仍然视其为眼中钉大威胁,但也顺坡下友好相处

    但欧阳珣的官场危险并没有因此减弱遭到刺杀,而且是接连多起,夜晚潜府,当街行刺、家中采购的食物蔬菜中下毒五花八门各种形势,都是死士,都失败了,却也都干脆的死了,无法追查到底是谁在算计着要他的命,京中议论是高俅。高俅很冤枉我又不傻,这时候我岂会蠢得那么干赵佶父子很震惊,有些害怕,怕宫中也潜藏着敌人杀手,却也更信任重视欧阳珣这是有人不想让大宋能坚挺下去啊决不能让那些阴险可恶的耗子害死能柱国的欧阳爱卿

    对成事不足,胆大败事有余的范琼的处置,赵佶也更愿意听信欧阳珣的说的,范虽不堪大用,但总算肯为君王用心作事,不能一棒子打死要放到边关历练出带兵的真能力。

    在沧州荒凉地整天伤痛难受又日夜提心吊胆朝廷惩罚的范琼盼到了朝廷宽容他的好消息。专心好好修好决堤,不要让文成侯失望并震怒引发大祸。事毕,朝廷自有栽培安排

    范琼大喜,还以为是所抱的大腿童贯“仗义”伸手帮了他,感激涕零,向童贯大表忠心,对修决堤也不敢有任何懈怠,这活若是干不好,朝廷不收拾他,赵廉赵老虎也决不会让他好过,能让他生不如死,生死两难,以死解脱都是奢望。

    这帮把什么都算计透了的僧人就更苦了

    等到入冬下雪前,决堤如期修好。千斤数千斤重的大块房墙石头、城墙等为主体料修复加固得河堤极坚厚牢固,石头岭一样,不发生地震毁坏,以后发生再大的暴雨洪灾也冲不垮到处是的严重破坏了沧州地表的倒塌建筑也在修河的巨大用料中自然挖取清理了个差不多,功德圆满,但四万人死的也只剩下不到两千最皮实耐造又命确实够硬的。范琼还想把这些幸存者捐献给童贯家当耕奴矿奴什么的好牛马以回报拍好童贯,却被沧北军活完当日第一时间收走了

    范琼大吃一惊,这才知道沧北军果然一直在盯着修堤事惊恐不已,狠狠擦了把冷汗,好在老实听话干好了

    朝廷也没失信,把他调到了霸州为边关大将,要栽培他具备真正的领兵治军打仗能力。

    张叔夜很有意思,很“重用”范琼。

    令其专门负责向边塞各处城寨运送军粮补给,并同时和闲时负责巡察边塞了解敌情,此为最快了解熟悉辽军的方式,为最快的培养历练成干才,实际就是发配为辛劳凶险运粮官兼不断边塞冒险。这活很容易死人的。无论是辽军以强盗什么的方式潜进来抢劫破坏边塞补给,或是巡查边塞遭遇辽军,都极可能死。

    范琼心中发苦,却也相对愿意干这活,否则就得为新军,和普通将士一样天天拉练天不亮就得起来跑操,最少五里地。范琼第一天就跑得差点儿断气道中回不来。他自当上军官就没遭罪过,一直是军中大爷,只负责喝兵血和打骂吩咐小官小兵训练或为他干活,这么多年悠闲富贵下来,他早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样,还是个中年老书生,哪跑得动啊,就算还有点武力能力会杀人也仅仅只跑了一里地就差点瘫倒了,嗓子、肺里着火了一样,眼珠子发僵,浑身更是酸痛难受得要死他想不跑了,琢磨着老子是大将,就不跑,张叔夜又能拿我怎样。总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砍了我脑袋吧

    确实不会掉脑袋,但惩罚在,两样,随便自选。

    一,关禁闭四天,期间不得吃喝半点。光明?有人陪聊天?你想多了。

    二,一百军棍,打残废了算自己倒霉,怪自己选错了。

    范琼不知关禁闭的滋味,但一想想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只逼仄就已经够让人憋得发疯的,何况还得饿着渴着,还得四天?那还不得活活饿死渴死?那是人能忍受的刑罚?

    确实是在赌命。

    有陪跑的军士笑眯眯告诉他,人不吃可活七天,但不喝只能坚持三天,这是北军军中常识,有敢赌的,但至今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就算活下来人也废了范将军,大官,说不定身体特异耐受力超强,禁闭不算事,可以试试赌一把

    好吧,范琼翻着白眼只能咬牙强撑着跑下去,不能拉队太远了,不能偷懒慢慢磨蹭跑甚至走完,否则一样是惩罚。

    骂张叔夜瞎搞,大将哪有和将士一起训练的?勤快了打打拳练练刀枪骑骑马就行了。可是也只能心里咒骂,因为张叔夜的儿子,同样为边关大将,却每天是领头在最前跑的。张叔夜这个五十了的文官甚至也每天跟着跑,只是不用逞强坚持跑完而已,量力而行。全军八万多人,除了边塞当值的或轮休的,剩下的,从张叔夜到下面的大将到小兵都一样,你看看那监军张叔夜的四十多岁勋贵主将跑得狗一样踉跄青脸张嘴大喘,就好象随时会倒地死掉一样,却不还是在咬牙坚持到底?

    没人特殊。凭什么他范琼能玩特殊。

    更可怕的是,不仅有能跑死人的早操拉练,白天还有站桩队列练习,感觉能站死,武艺对抗练习好凶残可怕,尽管是木头的武器,可无论一对一还是队对队、阵对阵,都是战场对敌人一样的疯狂凶狠激烈,得竭尽全力搏杀,否则不但会被对手凶残暴打,要受伤和丢人,而且还会削弱饮食,吃差的不能打,还吃那么好那么饱干什么?这可是边关还可能当天没饭吃总之就算能力确实有限,强不起来,差,也决不能当最差的那个,自甘最差干脆耍赖不要脸的,在这不但意味着没便宜沾,而且极可能丢掉性命,稀里糊涂就死了,边关有太多淘汰弱者的方式,甚至都不用人特意而为,很自然的就遇事死掉了边关冷硬的风中站的都是强者,那怕他是个最无赖的流氓坏种,他站在边关冷风中也必是个凶狠强者。

    只一天,范琼就叫妈了,坚决愿意冒险运粮和巡查边塞,拿命冒险也决不二傻子一样每天拉练遭那罪

    手下运粮的兵不是别人,正是跟范琼在沧州为军的,一千人,专职冒险往边塞运粮和补给。

    另四千沧州军在宿太尉手下,也是专职运钱粮补给的,往霸州和沧北运,雨打风吹酷暑冬雪的辛劳不说,而且也是很容易掉脑袋的活,运送的东西对不上单子不行,有损坏的也不行,误期了更不行,随便一条也会导致被喝令砍啦性命全看接收方大将主将心情好坏。死了还是白死,背着罪名死,因为军法如此。唯一好处就是在外自由点,说笑吃喝自由

    赵佶这回老实了,再不敢玩心眼搞控制威胁赵廉,玩也没意义了,赵岳祖母不在赵庄了,朝廷哪敢直接威胁向沧北。沧州干脆就没官府了,任其荒凉下去。反正那只剩下个柴家,还是个不用纳税的照顾户。也不用震慑监控柴家会造反,因为沧州别处根本没人,赵庄周围上百里外都难见到个人,柴家没民可卷没势力可聚,就庄上那些佃户泥腿子,不足为虑。

    范琼事实上是张叔夜的眼中钉。

    敢对赵岳家落井下石的柴进幸运的没成朝廷的眼中钉,又被无视了

    赵岳家也仍然是朝廷以及赵佶的眼中钉不敢招惹赵廉的沧北,朝廷就专注瞅上了眼中钉赵岳,盯紧了赵岳的梁山

    但乱哄哄好久的朝廷终于平静下来。

    边关也安宁如果不算西军五部残部那的话。

    那五部如今正忙着和从高原仓皇逃下来的黑暗残暴土蕃土司势力或辽皇势力争斗。

    田虎、王庆那也平静,打了大半年了,无论是官兵还是反贼军都打得腻味得犯恶心,不打了,就这样吧,休息。

    江南,安静。

    摩尼教进入潜伏期,低调悄悄全力恢复和凝实实力,反正苏、杭、台州等已事实被魔尼教众盘踞掌控着悠然获利。

    天下似乎一片和谐实际是酝酿着更大的风暴杀机

310节都在谎言中,上

    赵岳能把立马会自动崩溃的宋王朝硬捏在一起,但阻止不了宋朝廷对地方有效管理的失控。

    军民叛逃潮彻底摧毁了宋王朝官方叠床架构复杂繁琐之极的管理机构,使人浮于事,权力极度分散,相互扯皮牵绊,政务效率缓慢得吓死人的状况变得陡然轻快能高效起来,这对一个处在极度虚弱危险中最需要有快速应变能力的国家来说是件大好事,但与此同时,弊端也产生了,制衡崩溃,地方文武的权力自然而然极大增强,原有的众多监察官员在灾难中或死或失去工作能力或失踪.....变得极度短缺,繁琐监察体系也近乎崩溃不存,灾后朝廷不得不大量裁撤合并州府,精简地方官府机构,以解决有经验的老官员的短缺问题,也是为了极力降低财政开支,这造成地方监察体系灾后无法恢复,缺乏监控,地方文武的权力自由度就越发大了,只要为首那么几个官员勾搭好了欺上瞒下就几乎能为所欲为,若不是恐惧治下正愤怒失意的士绅等原得意的广大大户与草民众生会愤而造反,贪婪而穷疯了的地方官府必然会疯狂施行敲骨吸髓盘剥奴役统治......

    不要指望口口声声孔孟道德教条大义的官员能自然而然真有道德节操.......争着当官不过是图威权享乐为高人一等,千里做官只为财......用赵岳的话说就是,人都活在谎言中。

    赵佶父子这回是真怕了,再不敢对赵岳家玩自大任性敌对,至少是短时间内不再敢任性而为了,也约束朝廷官员不得再挑衅赵岳家。

    但他们的话只局限在京城有点用,如今皇权对地方的管控力很微弱,中央的话,有利的听,无利的就嘴上说好好是是而已,想怎么干还是照样下去......梁山周围的官府可不在乎皇帝的训戒,一得知赵廉不会反而原来真是傻瓜,原本对梁山的惊恐畏惧立马就变了,不但继续贪婪敌视梁山,而且变本加利盯紧了,当然是悄悄的,寻找破绽,蠢蠢欲动等待时机。

    但,至少目前是平静的。

    这大半年来就象去年相似,宋国仍然是一灾接着一灾,无论是官是民是官府还是田虎王庆这样的反贼都折腾得够呛,现在,辽国终于老实了,朝廷消停了,不急于疯狂搜刮百姓,和反王都不想打仗......全国人都想平静平静,却唯有宋江不想。

    二龙山势力没四处劫掠打仗,但山上并不是义气和谐一团,很不平静。

    晁盖从沧州回来后,头发变短了,人似乎也变了,不再是豪爽话也多,少言寡语,笑容也少了,神情冷漠坚硬起来,身上多了股子说不出的怒气煞气威仪,回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众头领重新强调山规,并且惩罚越发严厉,严令无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动一兵一卒,任何人不得私自下山.....

    还重新调整了军备配置与头领的权力,把山寨拥有的四千多匹马中最好的两千匹战马划归他自己的寨主骑卫,并抽调了相关的最义气勇猛的骑兵为骑卫,把原本的一千精骑卫扩大了一倍,号忠义营,令霹雳火秦明、打虎将李忠、崩山熊张大能、毒蛇箭万大年为统领,原青州军骑将江忠、吕元吉为副将,并且仍负责骑兵后备人选的选拔与训练。

    同时还把步军五千精卫中护军和公孙胜管辖的一千军纪执法队并为步军中卫军,号精锐营,根据表现做了调整,淘汰实战中不好的兵补充进忠义骁勇的,变成总共五千将士,但执法军仍为单独一千人归公孙胜直接领导并负责情报侦察和山寨监察等工作,探事头领白日鼠白胜调入公孙胜部下。令赤发鬼刘唐、镇三山黄信为中卫步军主将,哑巴开山雷黄魁、愣头青平地雷强大力、原青州军步将邓武、王铎为中卫步副。

    同时还升山寨总教头劈山雷任森为副寨主,这样就把原本的山寨核心四常委变成了单数的五常委。

    这无疑是拉义气守信而勇悍过人又有山寨最需要最难得的经济经营与带兵才华的任森加强晁盖自己的寨主权威,防止宋江和已走到一块儿的吴用联手制衡晁盖与公孙胜这对组合。

    泰殷、殷春、毒角蛟秦会调出中卫骑兵,仍为山寨骑兵将领,加上插翅虎雷横,小张飞张勇,号先锋骑,薛亨、张宣赞、刘复三将,号锐健骑,带领相关骑兵头目负责统领山寨其它骑兵。

    张勇带来的维州军将领也根据能力做了相应安排。

    三关守将也调整了。

    摇山神王登榜守关认真负责,习武异常勤奋,武艺提升不小,作战又积极勇猛,调为先锋骑。白面郎君郑天寿、金眼虎邓龙,并为一处负责把守第一关。第二关和内关分别归度世行者双刀王彬、铁面追魂铲李彦把守,二人的副将韩闾子、王延林,以及吴军等当初跟宋江上山的淄州好汉因为私心恶习重,战不勇,表现不佳,调为山寨普通步兵副将头领,实际是贬为了山寨头目。

    原本品质恶劣,作战怕死耍滑头的原青州军指挥使叶茂、王善武力高,表现不错,奖励提升为步军大头领,排位座次升了不少。青峰三虎中燕顺、韩伯龙作战勇猛,座次也有提升。相反的,洪彦洪教头、踢杀羊张保、震山岗王霸道、洞箫郎柳上人、玉面郎君高世英,以及本事本就不高、作战怕死就是抢女人不怕死的矮脚虎王英,座次掉了下去。

    一些一时未具体安置的新头领这次也做了安排。

    神行太保戴宗为新的山寨探事头领,部下有其表弟戴全,纪明、毛和尚,甑山神魏辅梁、山阴幽枉神陈念义、太行神鲁绍和,三瘟黄瘟藏强、毒瘟孙璞、机瘟崔臣、双峰三狼中道士焦若仙等。其中三瘟负责开山外探事酒店。

    双峰三狼另两狼,保正袁爱泉、都头朱泼天朱元以及催命判官李立为步军头领。

    原本跟着绰号湖山神的道士老鬼徐槐混侍从的铁塔神熊胜,以及原本坐后排不带兵所谓只听中军调遣的自由派: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杨适、刘无忌、摽兔李吉、矮丘乙郎,这回吃不得轻松自由闲饭了,也列入步军要干活。

    黑煞神马雄和水上助手,独角鲇陆祥、雪里游张德,及另一水上组合癞头鼋张魁,张旺,孙五列入水军头领,老头领江洵为主将,马雄、张魁为正将,其他几人为副头领。

    马雄婆娘程妙君、张魁婆娘,一并列入山寨宴席头领,和宋江特意要求安排的弟弟宋清一样负责山寨酒宴接待事宜,归山寨内务总管铁爪阴针玉面狐猫郑红领导。

    这次的调整整顿很大,而且是宋江、吴用不在场的情况下调整的,只是晁盖和公孙胜两人私下秘密协商后就定了的。

    虽然调整是按各人的表现、能力及功劳做的,算得很客观公正也很合理,更有利于山寨的安全稳定与长远发展,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敏感意识到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东西,肯定别有意味,晁盖是特意这样做的......怕是宋江吴用的沧州之行至少让晁天王很不快。

    众头领虽然并不知道宋江一伙在沧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私下也感觉宋江的这次擅自而为,招惹最凶悍强大,威名可令全天下所有人都得畏惧的沧赵家族,殊为不智,实在是太胆大太冒险了,为目前还远不算强大的二龙山平白引来了最可怕的强敌,也肯定是没能得手,不但算计失败,还栽了大跟头.....赵庄岂是好惹的?成名久矣!除了更强大的海盗,就没听说过还有人能在那沾到便宜,敢去行凶的都特么埋在那肥草地了......宋江一伙是侥幸没死在那,却不是本事大手段高能和赵庄过过招,而是因为和得了晁天王再次义气拿性命去赌一场才得救了,否则晁天王不会那么匆忙地只带着两人就下山了.....到底怎么救的,无法知晓内情,晁天王显然不想提这事的一个字,想必宋江回来也不会透露......怕是过程太窝囊很丢人......宋江等自己也没脸说,这事成了秘密.....宋江吴用自负才智手段,逞强冒险一场,一切必定也只是再次证明了赵庄的可怕.......也难怪晁天王在宋江和吴用这样的二三把手都不在场的情况下就如此自说自话地大调整了山寨最重要的事.......无论谁坐在晁天王那个位子上也得生气,一把手的权威不容挑衅,对宋公明又那么仗义那么好,却得了这种结果......不教训约束,宋江不得教训,仍能肆意而为,以后还不得上天?按那胆大和能折腾劲早晚能惹出更大的祸来,而且威胁着寨主地位........

    晁天王真是个义气当先的好大哥!

    象二龙山如今这规模的势力,就没听说过还能有一把手甘愿以性命去救手下弟兄的,都是安排别人去冒险送死........

    晁盖当老大的优点一时间深深感动了满山寨的人。

    都再次看到和重视起了晁盖的好。感觉能遇到这样的带头大哥确实是一件幸运事。

    晁盖的形象更高大起来......相对应的,能说会演,名声也响亮诱人的宋江,形象就变差了些,原本上山很快竖立起来的威信降低了不少,都感觉号称呼保义孝义的宋公明是不是有点太文人算计了而不象江湖好汉那样那么义气?跟着宋江混太凶险了,是不是有些不智?以后再听宋江吩咐什么事,看来得慎重,得多长长脑子,否则一不小心掉进去可怎么办?

    还有号称智多星的军师吴用,啧,看来也有智力不够甚至脑子进水了一样昏匮不靠谱的时候.......以后听令也得留心着点别掉进去......大人物的话与行为也不是总是清醒正确的,照样会算错犯错,甚至会比寻常人更昏庸可笑,后果却严重.......

    宋江这次的冒险算计吃亏吃大了。

    他自己也清楚这个,早在沦落到在赵庄那可怕的狗窝关着的时候,惊恐得要命却闲着没事,他就已经习惯地动脑子想清了一切不良后果,在乘船急忙仓皇逃离沧州后,脱离了害怕的赵庄可能的追杀暗算,能从容了,他心中的苦涩也涌上来了,恨不能立即飞回山寨赶紧把崩溃的威信加固起来,把此事的一切不良影响都赶紧消除掉,可惜不能,这一身伤,这个狼狈样,若是让山寨的众弟兄们看到了,不但不能挽回形象,反而会更毁掉形象,甚至会成了山寨众人心中的笑柄,永远也抹不掉的耻辱,哪还有以后的权威与大业可图谋?

    只能慢慢回,在运河上耗着时间抓紧恢复伤势,能保持轻松稳健形象才好到山寨亮相.......

    他感觉到晁盖对他有了疏离甚至戒心,考虑着这方面的后果。

    晁盖以后会怎么做?

    琢磨来琢磨去,他不安的心渐渐安稳了,嘴角又露出自信的笑容:晁盖,迷信兄弟义气的武夫尔,无学识,无大见识,无官场斗争的经验和智慧手段,根本不知政治与官场到底为何物,也无大抱负,就是个图快活好日子有把子武力的草莽农夫汉子而已,和寻常有本事的其他江湖草根汉没什么区别,不难对付,就算起了戒心想防范对付我也斗不过我,玩心计,哼,远不是我宋江的对手。何况这个人又讲义气顾惜情面,拘束着放不下脸,根本不懂官场该沉下脸立威时应该立即干什么不该顾惜这个那个的不干什么.......亲兄弟间也是一样,该沉脸时却不,那不会紧密关系,只会降低威信.......

    宋江肚里暗暗算计着晁盖先一步回山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感觉不会有事,晁盖就算要教训他,要给他立立规矩,那至少也得等他返回山寨后当面处理......那么也就没什么真大不了的,不必着急返回......名誉形象权威....一切可以后慢慢恢复。

    他没了心事,就一路笼络着生铁佛、飞天夜叉、雷横、戴宗以及架船的心腹水手,很是轻松悠哉悠哉的养着伤回返,十几天后才回了山寨,发现三关的守将弟兄调整了,守关的兵也换了,但仍然都对他恭敬热情,他感觉有异,但也没当回事,山关守将是得常换,否则老呆那位置,没其他头领那样自由快活,谁不腻味?再者也容易发生各种弊端......这点道理,晁盖不可能也不懂......不料上了山才猛然听到晁盖已经以寨主的权威作主把许多事做了大调整,尽管听着很公平合理,他的心却猛一沉,这样的大事不和他及吴用商量,晁盖又把直接掌控的亲卫军大大加强了,只这两件事就透露出足够让他担心的信息......

311都在谎言中下

    晁盖到底是有了隔阂,开始和我见外了......但,这不是晁盖的风格能干出来的......他难道也发生了大变化?

    宋江心中惊骇,疑惑又苦涩,却什么也不能说......一把手就是一把手,当家的,想怎么整顿家里就能怎么整顿,位子权力就是这个,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要不太不合理,谁也不能反对,否则就是不想混了.....副手就是副的,老大尊重他宋江,宋江就是个人物,老大若不把他宋江当回事,那么他也就不算什么.....教训他,他就得受着,否则至少是不守义气规则.......

    这一手厉害啊!

    宋江表面平静如常,还一如既往威严又不失亲和的不断回应沿途遇到的人的问候,似乎晁盖的一切安排都是和他在外面就协商过商量好的......反正也没人能知道内情,就可以如此装.....但他心中却是惊滔骇浪般惊叹、警惕、窝火、愤恨........

    出差回来后,第一件事,第一时间得去见领导......报平安,汇报工作......这是世俗常理、官场规矩。

    宋江倒是很想和雷横几个都直接回家躺下,不守这个规矩,不鸟晁盖,以示心中不满和反抗,但这样做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只会进一步加深晁盖对他的不满不信任,对他会由原本的只是疑虑不解彻底上升为猜忌与戒心......

    宋江没那么冲动幼稚,和吴用带着这几个人径直去见晁盖,在宝珠寺内见了面还满脸羞愧歉意加感激的微笑对晁盖郑重行礼,说:“天王哥哥,小弟回来了,一路尚算安全顺利。小弟......谢哥哥舍命再救.......”

    说着声音都哽咽了,羞愧、激动不已。

    原本平静而淡淡审视宋江一行人的晁盖赶忙道:“贤弟这是说的哪家话来?你我兄弟虽为异姓,却亲如一家,盖又是一山之主,义不容辞,救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应该的?”

    宋江听到一山之主这话,心中更加警惕......以晁美的性子,加上和他的关系,原本是不应该有这句的,现在却有了,无疑是下意识刻意加上的,怕是隐隐约约在强调......这意味着很多东西,若是应对不当,怕是会导致关系分裂......若是晁盖不把他当兄弟了,他在二龙山就什么也不是了,至少现在是这样,他在山寨的根基威望还太浅薄,很容易被抛弃踩死。

    说到底,他只是个文人,只长着一张嘴,并没有混江湖与强盗窝最重要的武力等最容易令人信服的硬本事,想只凭一张嘴就能在山寨混饭吃并且还能有高大地位,就得绑紧权力,晁盖现在就是他必须绑紧的那棵权力大树.......

    宋江心里清醒得很,也完美演好了兄友弟恭、打断骨头连着筋、和谐一家亲戏码.......

    晁盖的神色果然好多了,变得真正象过去那样亲切起来,但也丝毫没提山寨大调整的事,没半点这方面解释的意思,只是关切宋江吴用等的伤势如何了,连对不喜的生铁佛、飞天夜叉二人在内都一一殷殷询问了,并叮嘱和特意安排了山寨大夫首领戴修明带着人对宋江等再仔细检查检查身体.........好好调治,用山寨最好的药,千万别留下病根隐患,争取早日康复.......然后就打发这几个人早早回家休养了。

    吴用就住在宝珠寺,私下里会怎么和晁盖、公孙胜认错交流,宋江等不得而知......

    生铁佛、飞天夜叉这二恶出了宝珠寺却是浑身一轻,欢喜起来,回家有当初在清风寨抢的女人所谓婆娘伺候着,庆幸大难不死能从可怕的赵庄逃得性命,回山寨也没受到回路上一直担忧的山规惩罚,终于......没事了,伤腿没好,一瘸一拐却也走得飞快。

    戴宗自由亲信兄弟接回家问候照顾。

    雷横也有老娘爱惜关怀,回家走得大步流星,很急切.......他没有解脱的轻松,反而心里更空落落的,满腹心事,只想赶紧回家看看老娘是否安好如故,并且和老娘诉说沧州的遭遇、心中郁积的迷茫苦闷忐忑.....他的心事只能和老娘说说,不能对别的任何人吐露.....以后不可能有朱仝相伴了,自己应该怎么办?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他甚至和老娘暗暗商量是不是离开二龙山去投沧北军找朱仝去。在雷横心底里,无疑朱仝才是他最信任的人,尽管在赵庄,朱仝和他翻脸了.......

    宋江在兄弟宋清照顾下回了家,一入家门,脸上威严又亲切从容的笑容就变了,阴沉沉的能吓死人,但什么也没对关切的宋清说,只叮嘱弟弟好好干好自己的差使一如既往最好,其它事他自有计较,然后被戴修明亲自检查了伤势安排了更好的治疗调理后就静静窝在家里养起病,不管山寨任何事,也不主动约见任何人私下会面......

    山寨的弟兄,尤其是宋江当初从柴进庄和江州带上山的那些人自然主动上门关切问候。这些人有精明嘴紧的,绝口不提沧州发生的事,只表达和宋江亲密不变的关系,只聊天说说不相干的趣事什么的,说说笑笑的很热闹,能给窝家里的宋江解闷。有的则好奇心强或出于某种目的心思,想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江绝口不提,一概都巧言避开了。

    让宋江心中暖和的是青峰三虎对他的义气热血忠心。

    锦毛虎燕顺最是爱宋江,愤恨赵庄居然敢如此对待宋公明。王英更是愤怒跳高大骂沧赵满门,说公明哥哥仁德义气才智名声哪一点比不上沧赵?主动上赵庄,那是看得起他沧赵......居然敢如此对公明哥哥拿大耍凶横野蛮......那凶强老不死的老太婆着实该死、赵廉算什么国之大德贤才?嚣张纨绔赵二嚣张跋扈什么.......沧赵如今成了举世共敌,身在死地还敢如此猖狂,早晚得被朝廷和辽军所杀.....表示必杀光沧赵满门亲手为公明哥哥报此耻辱大仇,不死不休......韩伯龙也紧捏拳头大恨沧赵,只是嘴笨或另有心思,没王英那么疯狂大骂.......但这三人对宋江的赤裸裸忠心爱戴,宋江清晰感受到了.......

    宋江原本是心里有些看不起这三个家伙的,感觉武力不高,才智也太有限,品行无良,不堪大用,不是值得重视的好帮手,现在才猛然醒悟到这三虎的好与价值,尽管他心里清楚王英表演得过火了,但敬佩追随他的心是真的.....这三人用好了也是可以起些大用处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当心腹保镖打手,不至于危险时没人会生死相随保护他.....冒那么大的险到沧州寻朱仝,说到底不就是信不过山寨这的头领。想找到个真正可放心依靠的保镖兄弟?这不眼前就有三位........

    从此,宋江对三虎是另眼相看........在山寨不再感觉那么孤独空虚无助,心情好了不少。

    窝在家里养伤,宋江利用这段时间对山寨众人对他的表现的观察,又重新仔细审视梳理了一遍众头领,对山寨认识得更清更有数了........他知道晁盖内心对他的疏离甚至戒心并没消失,他在山寨的威望也降低了不少,为了恢复和晁盖的关系,更为了提高在山寨的威信和实力,他必须尽快做些什么.......

    养了几日,感觉伤势大好了,戴修明的医术果然不凡.....宋江立即就展开行动。

    “天王哥哥,这几日小弟养伤也静心思索了不少东西,自责行事太操切,考虑不周,险些给山寨引来大祸,连累得哥哥也大受委屈,小弟惭愧,但也反而越发心急起来,总感觉咱们山寨的势力还是太小了,否则......哥哥怎么会在沧州那么没面子?世事变幻太快,时不我待啊。当时想弄来朱仝入伙也是出于这种担忧和迫切。朱仝没能入伙。可让山寨尽快强大起来的大事也不能就这么因为朱仝这的受挫就畏首畏尾不做了。咱们必须努力壮大山寨的钱粮,收纳更多的兄弟入伙.......小弟有伤在身也实在待不住啊,请示哥哥是不是可用兵。我想去打登州.......”

    山寨势力还是太小了,这话,晁盖现在是很认同的。

    若是不弱小,赵庄岂敢那么傲慢坦然肆意撒野教训.......

    赵庄之行,晁盖孙子一样反复跪拜赵岳祖母,他没什么不愿意的。

    老太太的年纪、德行、世间公认的高大社会地位都值得他晁盖跪拜。赵岳和他是兄弟,虽然双方接触极少,梁山和二龙山之间也极少往来,似乎是在山东一南一北各有势力范围,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但晁盖心中始终自觉自己和赵岳可称是肝胆两相知,羞愧的是一直是赵岳这个小年轻在照顾他,而不是他这个中年大叔大哥照顾太年少的小老弟,只从这一点,赵岳的长辈就是他晁盖的长辈,他以儿孙对长辈的大礼跪拜老太太也是心甘情愿,甚至是应当应份的........

    但他赵庄一行仍然深受刺激.......

    自从反上二龙山,他就在心里发誓从此再也不跪拜任何人了,也不用跪拜了,我是强盗老大,是反社会的,只拜天地祖宗,其它的,什么皇权、官老爷,什么这个大儒贵人那个豪强大户的,统统靠边去,敢要我拜?哼,皇帝也不行,全是杀的货......谁知弄来弄去.......晁盖心里很不是滋味......最深切的感受是自己仍然是那么渺小,说到底是势力不够强,人远不够分量,还不能让人闻之就敬畏,不能让强者高看一眼平等尊重对待......世间事首重势力。有势力就会有尊重。没势力,失势了,就算他是皇帝也没人会尊重当回事......赵廉那么牛,就是势力够强大可怕。赵岳那么嚣张,多年横行天下,敢闹到金銮殿直接怼皇权,成了天下绝对第一的人怕衙内,说到底还不是沧赵家族的势力强大到让朝廷、皇权、异族也得恐惧.......

    赵庄一行改变晁盖最大的就是不再是以前那种感觉行了很满足了的心态。

    他不再悠然沉逸哥们弟兄在一起牛逼安全大吃大喝尽情快活,又开始有了奋斗的动力,也急于扩张势力。

    宋江关切山寨的发展壮大,敬重他这个当大哥的尊颜体面,急他这个老大之所急,真一山义气兄弟也,有伤在身还急于带兵下山吃苦冒险打仗为山寨,也就是为他这个当家老大壮大势力,那,他怎么能不乐意呢?

    “打登州?”

    “........是个好目标,相对容易些,有把握。山寨天天好吃好喝养着大小兄弟们勤奋操练,也不能养着闭门干练,是需要拉出去打仗多历练历练。那个谁说过实战才是得到强军的唯一方式......光练不战,不行......只是,贤弟,你这身体还没好......这样吧,贤弟你在家守山,顺便休养好身体。有你守山寨,我也放心。我去取了那登州。“

    宋江一听,心说你带兵出战,那我还有屁戏可唱?盘算岂不全落空了.......

    ”哥哥,小弟知你的本事强小弟百倍,取登州,还不玩似的?可是小弟这心里难受哇。愧疚于哥哥,若是不能辛劳些为哥哥分忧多出力,如何能心安?如何回报哥哥屡次三番舍命相求的恩义?小弟在山寨呆不住啊,心中天天着火一样,日夜难安,万望哥哥成全小弟心意。再者,哥哥,一山之主,有青州重兵威胁在此,非哥哥坐镇山寨,谁人能保证万无一失?哥哥坐镇山寨,万不可轻动。登州小事,就由小弟代劳吧。“

    宋江说得恳切,真情流露,让晁盖不禁动容,目光却是微瞥着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公孙胜,生怕这个满身仙风道骨的神秘道士看破了他的演戏谎言坏了他谋算的好事......他现在越发忌惮公孙胜了,感觉晁盖整顿山寨必是这道士的手笔.......

    但,公孙胜抱着拂尘似乎另有心事,不知在出神想着什么,目光望着殿外,心思没在晁盖和宋江的交流上,恍若未闻,什么也没说,动静都始终没有。

    宋江微感疑惑却也暗暗松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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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他神奇消失了,留下的是神奇莫测的身世,众说纷纭流传千古的传说,意志笼罩下的飞越世界,各国各种族褒贬不一的圣名骂名。
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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