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路在哪
“薛秀才,来帮我写副对联,快过年了,我送你两斤猪肉。”
小城里唯一的秀才薛零,穿了一身灰白的旧衣服,怀里抱着书,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却是李屠户。
“这,李叔可以去城南卖对联那边请人写就好,平日小生只读了一些圣贤书,怕是写不了合您心意的对联。”
“哼。”李屠户把刀插到案板上,“今年又不肯写是吧?过年了找我买肉别怕我不卖给你。”
薛零朝李屠户行一礼,“李叔,我们家穷,也买不起肉,昨天我去山里打了一只野鸡回来,过年就凑合过了。”
“你就这点还算有点好,不像别的穷酸读书人只读书,你还练练拳脚。”
“还请李叔不要怪罪,小生先回家了。”
看到薛零离开,旁边卖糖葫芦的小哥凑到李屠户边上,“你一杀猪的,让人家秀才写什么对联?”
“哎呦,这不是听说前几天付员外家里找他写几个字儿,他家小姐还跟他对了几句诗,看着很满意的样子,我看看能不能也要一副对联。”
“你是怎么听说的。”
“付员外家来我这买肉,闲聊听来的,你可别乱传啊。”
“放心吧。”那小哥呵呵一下,继续走着去卖糖葫芦了。
薛零回到家,看到母亲在缝衣服,把书放在桌子上,接了过来。
“娘,我来吧,您眼睛不好,别再扎到手了。”转头对旁边的书童说道,“不是告诉过你,别让我娘再缝衣服吗?”
“少爷,我拦不住啊。”
“唉,你别说他了,是我要缝的。前几天员外家请你过去写字,钱给了吗?”
薛零叹了口气,“给是给了,本来说好给一两银子,结果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给我几本破书把我打发了。明天我再去山里看看吧。”
“别去了,有一只鸡就不错了,那只鸡还挺肥的,够我们仨过年吃就行了。”
“那我去山里砍点柴,拣些干草回来,要是能碰到兔子什么的也能抓一下。小六,帮我磨磨弓箭,好久没用了。”
“少爷,别人家的书童就研墨铺纸扫扫地,就少爷你还让我扎草人,磨弓箭。”
薛零苦笑一声,就对他说道,“那我自己磨吧。”
“别别,少爷。我说说的。”小六连忙摆手,“老爷在世时救过我的命,帮少爷磨箭应该的。”说完去屋子角落拿了一捆木条削成的箭,去磨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一早,薛零就出发去了山里,带着斧子,背着自己平时削的弓箭,去碰碰运气。今年冬天还没下雪,枯草不少。忙活了一个上午,收获很多,把枯草枯木捆一起背着回了家。只是一只野兔都没遇到,自叹运气太差了。
到家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薛零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薛零,你是不是招惹付员外了?今天带了很多人来,凶神恶煞的,你可得小心点。”
薛零看到是刘裁缝,这人平时忠厚老实,他这么说肯定事情就差不离了。
“我先进去看看,娘还在屋里。”
薛零挤过人群回到家中,看到付员外一脸怒气的站在院子里。见到薛零回来,挥了挥手,那手下几个人把围观的人轰走,把门关了起来。
“薛秀才,老夫平时待你不错,你怎么放出这般流言,坏我女儿名声。”
薛零听到一脸困惑,“员外说的是什么流言?小生并未听说啊。”
“哼,别装糊涂。你撒泡尿照照,就你一个穷酸秀才还觉得我女儿看上你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我教训教训他!”
四个打手听到命令把薛零围了起来,一拳打在肚子上,趁薛零弯腰一脚直接踢倒在地,接着一通拳打脚踢。
薛零瞟见小六要上来,挥手让他走开,自己虽然有些功夫,但是也不敢还手,得罪不起。不过还是漏看了一个人。
“别打我儿子!”薛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拿着锄头就挥了过来。
“老东西,找死!”
付员外抢过锄头,顺势一推,又把锄头砸到了薛母腿上。
“哎呦!”薛母大叫一声,抱着腿躺在地上。
“娘!”薛零再也忍不住,冲出来抱住母亲。
“停手!打出人命不好收拾。薛秀才,我给你一天时间,赶紧搬出城,别让我女儿再见到你。”
薛零挣扎着站起来,“付员外,我们现在无亲无故,就剩这间老房子住了,我们能搬哪去?”
“哼,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薛零想了一下,又说到,“付员外,既然是我坏了小姐名声,那就让我独自搬走,让我娘留下来住可好?”
付员外点了点头,心想好歹是个秀才,万一以后中了什么,免不了遭报复。
“可以,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按你说的办。”
又扔地上了点碎银子,“给老夫人找个大夫看看,也别说我不近人情。”
“员外大恩,小生没齿难忘。”
“对了,把那只鸡拿走。”员外指了指厨房门口挂着的那只鸡,“现在山里可没有鸡,那是我女儿派家丁跟在你后面放给你的,你还觉得是自己本事?走!”
看着他们走了,薛零赶紧看看母亲腿怎么样了,没伤到骨头,但是被锄头刮了一下,流了不少血。
“小六,快拿点干净的布来。”
小六却站在那里不动。
“为何不动?”
“少爷,家里最后一块布已经缝在衣服上了。”
薛零听到,眼泪想往外冲,但是握紧了拳头,把眼泪强压了下来。脱了沾满土的外衣,把里面那件衣服撕了一片下来,帮母亲包扎。看着地上那几块碎银子,还有被踩过的痕迹,但是也顾不得什么了。薛零颤抖的手拿起那些碎银子,擦干净,给到小六手里。
“去请大夫来看看。”
“不,不用请大夫看。包上就好。”薛母拦住小六,“小六,去买点布料和吃的。我们收拾收拾,明天一起走,不在这受气了。”
薛零听见,给母亲跪了下来。“娘,您不能跟着一起走。我自幼受父亲教导,勤学六艺,在外面自保无碍,只是带上你们,我怕遇了山贼,我拼死也护不了你们周全。”
看见母亲有些动摇,薛零又继续说道:“娘你们就在这先住着,等孩儿去外面谋个营生,弄个草房也好,就马上把你们接过来。孩儿不想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回家连个亲人都没了。”
说完连连磕头。薛母过来抱住儿子,帮薛零擦了擦脑门上的土,“好好,那我们先住着,你可得赶紧把我们接过去。”
“娘,放心。孩儿读了这么多年书,还练了些功夫,不求出人头地,去别的城谋个营生肯定没问题。”
“唉,小六,帮少爷收拾下衣服,准备点干粮。”
第二天,薛零吃了东西后就安排好小六,准备出门,薛母也安排小六跟着,让小六送少爷出城。刚出门就遇到了李屠户。
“薛秀才,你这平时也教过我儿子读书认字,这点熟肉带着吧。他员外郎平时欺负人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么过分。”
“多谢李叔,我娘还请您得空了照看点。”
“这个好说,街坊邻居的,不用太操心你娘,可以让小六来我这帮点忙,我管他们吃饭。”
“如此就多谢了,我还想着怎么照顾她们,谢过李叔。”薛零朝李叔行一礼。
“别别,薛秀才,你好歹也是个秀才,这我承受不起,你就安心吧。”
别了李叔到了城门口。
“好了就到这吧,你回去找李叔看看让你干什么活,要是活太重也别勉强,不干就是了,家里还有爹留下来的一些东西,都值点钱,当掉就行,别舍不得。”
“是,少爷,那少爷慢走。”
薛零出了城,确实不知道去干啥,只能先去附近的城看看,不过最近的城也要五六天的路,还没钱坐马车,先去附近村里看看,走一步是一步。
“薛秀才!”
薛零回头,看到一个付家家丁跑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找我何事?”
家丁左右看了看,没有可疑的人,这才扭过头。“薛秀才,这是小姐托我给您送的干粮和盘缠,是我们老爷对不住您,这些还请您收下,小姐吩咐,您可千万不要推辞,不然小姐就要赶我走。”
“这,好吧,那我收下,替我谢谢小姐,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好,这我就能回去交差了,薛秀才您路上小心。”
薛零看了看包袱里面,有不少干粮,还有一些铜钱和银子,有零有整,真是有心了。
出城没多久,路上人就很少了,要赶在天黑前找个落脚的地方,所以也不敢停下,一路快走。就在薛零中午吃干粮的时候,碰见一伙儿人追一个受伤的年轻人。那个受伤的人看到旁边的有个书生,就冲了过去。薛零见那人受伤很重,怕是被人寻仇了,想去接应一下,不料被那人从背后拿起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这位小哥,我们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你这是作甚?”
“少废话,借你命用用,运气好就还能还你。”随后对着那些追他的人吼道:“你们赶紧滚,不然我就杀了这个人。”
“杨坤!你作恶多端,这下落在我们手里,已经插翅难飞,竟然还拿百姓的命相威胁,本来还能留你一条生路,现在还不快来领死。”
“领死?谁先死啊?”
薛零感到脖子一凉,突然一阵疼痛,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出。
“你!”
“哼,你们昆仑风华派自诩名门正派,不会见死不救吧,识相点就赶紧滚。”
“萧长老,我们怎么办?”
站在最前面的萧长老一袭白衣,头上夹杂的白发说明年纪已经不小,面相却如壮年一般,紧锁的眉头在考虑着什么对策。
此时一阵马车声传了过来,是一伙拉货的行商,杨坤见到马车感觉到了一丝生机,带着薛零朝马车走去。因为这是个转弯处,马车拐过来才见有人拿刀架着人朝自己走来,赶紧掉头,不过来不及了。这人猛推了一把薛零,让薛零撞上了马夫,之后迅速砍断了套索,一跃上马,掉头要跑。
薛零转头一看,抢过马夫的鞭子,向前一甩,缠住了杨坤的脖子,再一拉,直接拉下马来。杨坤没想到这个书生打扮的人竟然会一点功夫,惊讶之后也立刻翻身,提刀砍向薛零。萧长老见状一跃而起,内力聚集掌中,直接打出,将刀弹飞,剩下的人趁势将杨坤围住。杨坤立足未稳,被三把剑捅了个对穿。
“搜他身。”萧长老见杨坤已死,命令弟子搜身。
这几人一会儿便从此人身上搜出一块牌子。
“萧长老,杨坤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块魔教黑雪的腰牌。”
“不可能。”萧长老走了过来,“我们查明他是黑雪其中一支的副头领,不可能只有一块普通教众的牌子。”
这时,萧长老看了看薛零,“搜他。”
薛零还想谢谢这几人救命之恩,没想到却被怀疑,“这位先生,为何怀疑我?”
还不等薛零辩驳,这几人已经开始搜薛零的身了。
“萧长老果然英明,搜到了,有一枚银戒指,刻着‘杨’字,应该就是杨坤的信物。”
薛零一看不妙,慌忙辩驳道:“几位大哥,小生不知道为何在我身上,不过我确实不认识那位叫杨坤的人。您是萧长老吧,小生虽然不混江湖,但是昆仑风华派还是有所耳闻,风华派惩奸除恶救助黎民,还请您能还小生清白。”
萧长老看了看薛零,觉得确实没有魔教中人的气质,不过多年的江湖历练还是告诉他不可不防。
“他劫住你的时候,有机会把戒指放你身上,你确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那还请放了小生。”
“但是也可能你是他的接应,眼看帮他脱困不成,反手将他置于死地,换取我们对你的信任,你好脱困。你好好想一想,遇到一个满身是伤,还背着一把刀的人冲向你,你居然没有跑,这可不是一般书生的作为。”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们追一个人,还以为你们是寻仇的,想好心帮一下他,没想到他是魔教中人,你们是为民除害,是我眼拙,不过我确实是被冤枉的啊。”
“被冤枉的?书生我不是没见过,被刀架在脖子上,却内息未乱。与我萧某人适才辩驳,虽强词夺理,却吐字清晰,并不太慌张,叫人怎么不怀疑你。”
“萧长老果然英明,险些被这小子跑了,他肯定是跟杨坤一伙的,一起杀了算了。”其中一名弟子举剑要砍。
“不可!”
“为何,萧长老,他不是魔教接应吗?”
“我只是推断,他虽然很大可能是魔教接应,却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记住,我们风华派不乱杀人,先带回昆仑山,暂时关起来,派人查查他的底细。”
“好,为了洗刷冤屈,我跟你们走一趟吧。”
第二章 误入江湖
来到风华派,薛零抬头一看,巨大的门楼赫然印着风华二字,接着一片巨大的广场映入眼帘,广场后就是大厅,旁边也是建筑林立,不愧是大派,脑门上写着两个字,有钱。
一行人把薛零先羁押在一间弟子房,看来没有专门的监牢,或者先不用监牢。
“你先呆在这里,中午会有弟子给你送饭,在不确定身份之前,当你是客。”
“多谢萧长老,一路走来,受您照顾良多,那我就静待贵派商议的结果了。”
萧长老点了点头,“嗯,你放心,如果你真不是魔教中人,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你。”
说完萧长老领着弟子出去了。
“长老,这个书生虽然感觉和一般书生有点不同,会点功夫。但是路上我们都试过了,他没有内力,谈吐有教养,难道我们真的冤枉他了?”
“确有可能。”萧长老点了点头,“不过魔教有什么样的人都不应意外。先等几天看查的结果如何。”
过了几天,薛零被带到一间小的议事厅。站在中间左右看看,跟平时富裕人家的待客厅也差不了多少,果然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没机会看看大厅啥样了。
正在想着议事厅的时候,萧长老走了过来,坐在了庭前主坐,看来还是由他来主事。
“薛零,我们查了下你的生平,本来不该怀疑你。”
薛零听到吃了一惊,却只能苦笑,“看来又找到了什么对我不利的证据。”
“正是。”萧长老抬手举起了一块布,这是你的吗?
薛零看了看,这不是付家小姐托家丁送给自己包钱粮的那块布吗?
“是我的,不过是别人送的。”
“不管是送的,还是本来就是你的,你已经脱不了干系。这块布的质地,只有魔教那边才能织的出来,一般是做衣服用,也会做一些包袱,而且只有身份高的人才能用到。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劝你老实交代,你和魔教到底有什么关系。”
“萧长老,我和魔教没有关系,包袱确实是别人送的。”
“还敢嘴硬?我差点就被你骗了。”那名一直跟在萧长老身边的弟子抽剑架到了薛零脖子上,“萧长老,此人不除,祸害无穷啊。”
薛零看到再不反驳几句,命都快没了,只能开口,“贵派做法我十分敬重,本来按照之前萧长老的说法,我确有嫌隙。只是,贵派依然为了我一个小小的书生,多方走访。得到罪证之后依然没有把我立刻处死,还给了我辩驳的机会,此等大恩,若此生还有机会,一定报答。只是我跟魔教素无来往,想必贵派走访弟子除了这块布料,也不会有别的凭证了,还请长老明鉴。”
“哼,好一张伶牙利嘴啊。”萧长老突然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色戒指,扔到了薛零脚边。薛零捡起一看,心里喊道,完了。这正是一枚印有“薛”字的戒指,跟那天从杨坤身上搜出的戒指一模一样。
“既然你跟魔教有染,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们没找到你作恶的凭证,原本你老实交代,尚可放你一条生路。不过现在你就在后山呆着吧。来人,把他带到后山中。”
薛零哀叹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到了自己的修养上。遇事不惊,举止有礼,竟然成了被怀疑的理由。眼下还是要想想怎么脱困,不然以后回不了家,害得母亲担心,恐怕对母亲身体不利。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薛零被带到了后山,面前有一座细长的桥。
“你从这里过去吧,过了桥再往里走会看到有几间房子,以后你就在那过了。”
等薛零过了桥,这几位弟子拉了旁边的机关,桥从中间抬了起来,看来要是把人困在这儿了。只能继续往里走,走了不一会儿,果然看见几间房子,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在劳作。
薛零走上前去,还没说话就被人塞了一把锄头。
“新来的是吧,去屋后面翻翻地,等下要种菜。”
薛零叹了口气,拿着锄头往后面走,刚走几步,却又被叫了回来。
“你是副统领?”
还没等薛零搭腔,那人已经跑过来,翻开薛零的手,看到那枚银戒指,上面印了薛字。
“是薛副统领,拜见薛副统领。副统领也是被那人奸诈之人所害吗?”
听到这话,一群人围了过来,看了一圈,有七八个人,还有几个坐那没什么动静,应该不是黑雪教的,是别的教派。
“敢问薛副统领所属哪支?”
“这。”薛零一时被问住了,毕竟不了解魔教。
那人一看薛零不答,挥手打来,薛零推掌一挡,顺势握住了那人胳膊,定住此人。不过那人却是漏出了失望的表情。
“一点内力都没有,看来你是雪堂的善支。怪不得不好意思说。善支的人不知道我黑雪教内里很正常,平时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你们张罗,也辛苦你们了,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你来了我们吃的能好一点,不过指望你带我们出去是指望不上了。”
“那这位兄弟。”薛零学着他们的说话方式,免得再吃亏露馅,“给介绍介绍黑雪教呗。我是副统领了,感觉啥都不知道。”
“行啊,兄弟们咱边走边说,先去后面把地翻一翻,错过了好时候菜就种不好了。”
这时一群人扛着锄头往后面走,那位小哥边走边给薛零介绍黑雪教。
“我叫胡广,给你说说黑雪教的事。我们黑雪教分黑堂和雪堂,你也别嫌名字简单,创教的人也没读过什么书,只是知道我们总坛在黑雪峰,所以叫黑雪教。”
“黑雪峰名字怎么来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就听说下过黑色的雪,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黑雪峰下的雪我见过的都是白的,所以我不怎么信。”
“那胡兄继续说。”
“刚才说到哪了?对了,黑雪教分黑堂和雪堂。黑堂,说白了就是打架的人组成的,那些正派的人来找麻烦,都是黑堂的人把他们打回去,我就是黑堂第四支的人。”
“那雪堂呢?”
“雪堂啊,就是帮黑堂打人的人。锻造兵器,暗器,铁甲这类的锻造支,还有研究医术和毒药的草本支,锻造支和草本支可以直接接触黑堂的人,所以这两支对我教应该比较熟悉。最后就是你在的善支了。”
“善支?这名字和前面的对不上啊。”
“因为你们干的活最为良善。种地,织布,行商,都是你们的活,而且你们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黑雪教的善支。有的人可能是继承了家里的当铺,有的人是一直种地织布,跟我们就没什么联系。”
“那我怎么也不知道,我都是副统领了。”
“那是因为,据说啊,我也只是听我统领说过,善支每次来聚会,都是大统领来,别的副统领一次都没有见到。按理说,副统领领取戒指,是大事,应该教主当着所有统领的面发,你的是不是就是善支的统领直接发给你了?”
“这个确实是这样的。”薛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就说吧,唉,像你这样的肯定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但是这些人不懂我们教的内里构成,见到是魔教的都抓。你看看周围的兄弟,黑堂的就我和李二俩人。”
“是啊,就我们俩。”薛零看了眼旁边,也是一个衣衫褴褛,枯瘦如柴的人,脸上脏兮兮的,杂乱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不过周围的人都是这样,以后不叫名字,还真的认不出来,自己将来也可能是这样了。
“那些人把有内力的人武功都废掉,还打断了我们一条胳膊一条腿。怕我们跑了,没有内力的人施展不了轻功,跳不过那座桥。我们只能在这种粮食和菜,自己活命。”
又走了一会儿。
“到了,就这片地,开始干活吧。”
薛零看他们开始干活,都很勉强无力,怪不得种不好,可是种不好就吃不好,就只能一直这样。
“唉,帮帮他们吧,也是帮我自己。”薛零心里说道。
薛零熟练地把地翻了一遍,引来啧啧称奇。
“不愧是善支的人,干这个就是厉害。”
到了中午回那几间破房子里,大家吃着勉强饿不死的饭,再聊聊天。突然胡广想到了什么。
“薛副统领,你今年多大。”
“下个月就二十了。”
胡广一拍大腿,“好啊,好,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我教你武功啊,你年纪虽说不小,错过了练武的最好年纪,但是也能练一些。练武需要从小开始练,小孩子经脉顺畅柔顺,虽然比较脆弱,但是容易打通。从小练功,内力会越来越强。等年岁大了经脉就不那么柔了,不好打通,而且内力在经脉的流动变得越来越难,只有从小开始练,长大了才能保持经脉通畅,内力循环往复,练好了还能延年益寿。”
“那我还行不?”
“二十岁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是太晚,只是肯定比不过从小开始练的人,就算你天赋異稟,到二十岁,这天赋也浪费的差不多了。不过掌握内力,练成轻功飞过桥还是没问题的。”
“对啊。”李二也附和道,“来,薛副统领,这块馒头给你,你吃饱了好练功。”
“我也给你一块。”
“还有我这块。”
大家你一块我一块,给薛零塞了满满一大碗,希望果然是最有力最美好的东西。
从此之后,薛零一边翻地,一边练功,晚上再背一些内功心法,将内力逐渐引出,走遍全身经脉。
“力化于心,心有所指,力有所出。”薛零背着心法,还觉得挺有意思,与圣贤书中的一些道理也有相通的部分。
几天之后,薛零已经感到体力有一股力量游走。
“来,薛零兄弟,试试这个。”
薛零让大家不要见外,喊名字兄弟相称即可,只是不知道胡广又搞了什么名堂。
“薛零兄弟,你拿着这颗石子儿,按照心法和我教你的招式,把内力聚在掌中,再打出去看看。”
薛零照做试下,凝结内力在手中,向前一推,感觉一股热流冲出手心,石头嗖的一下飞出,自己都吓了一跳,比原来平时丢石子速度快多了。
“好!好!”大家一阵欢呼,得救的希望越来越大了。
“好啊薛零兄弟,可惜你二十岁才练功,要是从五岁开始练,现在肯定已有小成。虽然我们都想着早点出去,可是这事急不得,先把根基稳住了再教你轻功,我们不想冒险让你强行突进。”
李二和其他人也来附和,“对啊薛零兄弟,你这几天太照顾我们了,还忙着自己练功,大家心里都感激你,可不能冒进,不然伤了经脉,这里又没有好大夫,可得小心点。”
“就是,我已经在这里三四年了,也不差这几个月。薛零兄弟好好练。”
大家一通夸,薛零表面上很高兴,可这心里,还是有道坎。
“唉。”薛零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先不说把桥降下来之后,昆仑山这么大,这么多弟子,能不能跑得掉。就是这魔教功夫一练,自己是彻底洗不清了,自己寒窗苦读,为的是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却是误入江湖。”
第三章 丢掉底线
过了两个月,在魔教教众倾囊相授下,薛零逐渐打好了根基。这段时间种的菜也长得很好,加上采的野果,种的粮食,大家伙食慢慢变好,也有些力气了。偶尔薛零还能打些野兔,常年没吃过肉的这些人吃一根兔腿,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打猎间隙,薛零沿着山崖转了一圈,果然除了这座桥没有别的出路,真是一座天然的监牢。
风华派这边,萧长老问了问弟子后山情况。
“后山怎么样,有什么意外吗?”
“后山好着呢,本来还需要我们不时送点粮食,但是那个叫薛零的好像耕种打猎样样精通,现在他们吃的可不比我们这些一般弟子差。”
“恩,知道了,不过不要放松警惕,现在担心的不是饿不饿死人,该担心他们会不会逃走了。”
“放心吧萧长老,桥拉起来间隔有两丈远,没有厉害的轻功逃不出来。他们还都被废了武功,剩下腿脚好的连内力都没有,咱们还有巡逻弟子在日夜巡逻,必定插翅难飞。”
“恩。”萧长老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可大意,今晚你亲自去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是,我一定探查清楚。”
到了晚上,来到桥前。
“何丰师兄,这么晚了来这做什么?”
“你们巡逻辛苦了,我遵萧长老之命,去探查一下。”
“那要帮你放下桥吗?”
“不用,放下桥动静太大,再说这么点距离,你可别看不起人。”
“不敢不敢。何师兄得了萧长老真传,前途无量,敬仰还来不及,哪还敢看不起。”
“好了,你们继续巡逻吧,我先过去了。”
“何师兄慢走。”
何丰走到桥前,一跃而起,空中轻点一下拉起的桥,又飞的更高,飘到了对岸,轻轻着地,竟是只有一点踩树叶的细小声音,远处屋内人绝无可能听到。不过也没那么简单。
“砰砰砰”。
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
“不好,薛零兄弟,快把心法收起来。”胡广帮着薛零把写着心法的叶子藏在床下,又拿出一个棋盘,摆好五子棋,开始下棋。
过了一会儿何丰轻声走到屋外,听到一阵争吵声。
“先手有禁手,你懂不懂下棋?说好的不能组三三,你这是啥?”
“不就是个五子棋,哪那么多规矩,爱下下不下滚蛋啊。”
“嘿,你小子找茬是吧,平时吃不饱饭没空理你,现在你就是欠揍。”
“你敢打我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
然后就是扭打在一起声音,旁边还有加油助威的,还有薛零在旁边摇头叹气的声音。何丰听到这些满意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推门进来。
“好了,人已经走了。”
屋里又重回平静,胡广把心法拿出来,扔到薛零手里,“你继续看吧”。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知道有人来?”
“唉,说来话长。”胡广叹了一口气,“我简单给你说下吧。”
“胡兄请讲。”
“那是我被关在这里一年之后,黑堂的一支应该是被剿灭了,一下子来了很多人。一开始还好,大家都是落难人,可是存的粮食很快就吃完了。那边来送粮食的也送的很慢,所以大家商量把拿到的麦子什么的种一点试试。”
“这样很好啊,他们能把你们怎么样?”
“大家伙食改善之后,就想着怎么逃出去,可是我们开始商量的几天后,就发现我们的田地被毁了。起初我们怀疑是自己人搞得,可能对吃的分的不满意,毕竟有些人不会种,干活少,分的少。”
“干得多拿的多,也没问题才对。”
“是啊,可是事实就是田地被毁了,我们至少一季的粮食没了,好几个月只能靠那边送。我问了所有人都是说不是自己弄得,后来田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就有人洗不清了,还打了起来。受了伤没大夫没草药,粮食也少,只能看着他们越来越严重,一半人都死了。”
“那到底是谁弄得?”
“是风华派那边弄得。”
“怎么发现的?”
“发现这个还是机缘巧合。有一晚我跟他们闹得有点僵,没去我们挖的茅厕,去桥边草丛方便。方便完我听到有声音,发现有人用轻功飞过来,我赶紧趴下,免得被发现。那人就直接朝着田地走去,把我们的菜给毁了,还去我们住的地方偷拿了一些东西,扔在地里,这下我才知道,这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岂有此理。”薛零气的拍了一下腿。
“从那之后。”胡广继续说道,“我们就不争了,先活下去,所以明里斗,暗里和,每天派人在桥那边草丛守着。你要练轻功,就没给安排去看守。”
薛零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胡兄,我感觉不能再耗下去了,他这次来肯定还要毁我们田地,拖得越久我们越没体力。况且他们刚探查过,应该不会再来探查。我轻功练的能勉强飞过桥,准备逃跑吧,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老胡,田地确实被毁了。”
胡广握紧了拳头,“好!那明晚准备干了!”
“好!好!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第二天,大家早早起来,准备饭菜。晚上要行动,今天把藏的粮食都拿了出来,大家都吃饱好跑路。不过白天还是要装的像没事一样,该干啥干啥,打架的打架,骂街的骂街。
终于入夜,薛零一伙人带好干粮,潜伏在桥旁边。
“等这波人过去。”胡广轻声道,“他们入夜之后,大概一个时辰来巡逻一次,等这波人走过去小半个时辰,再行动。”
今晚月色极好,月光如白银一般洒在桥面。三刻之后,薛零起身,助跑,催动全身那股不算怎么强的内力,腿部发力跳起。带着大家的希望,薛零使出了全力,刚刚好到桥对岸,不过也摔了个跟头,滚了好几圈。
顾不上疼痛,薛零凭着记忆,找到机关拉下来,桥缓缓落下,大家拥挤着过桥,险些有人掉下去,还是胡广让大家排好,把自己放在了最后一个。
过桥之后,薛零又把机关拉起,开始带大家逃跑。
“我这有一张图。”李二跑到薛零边上,“这是大家根据来的路,慢慢回想,拼凑起来的,由你带路,拿这个看看,不过不一定准,还得看看运气。”
薛零按照地图带着大家快速又小心的走着,终于还是碰到了一队巡逻,不过还好只有三个人。
“等会儿,等他们过去再走。”薛零让大家先藏在草丛里。
不过那队巡逻只是来回走,并无离去之意,急的这伙人暗地里都要骂人了。
“薛零兄弟,这不是事儿啊。”胡广跟薛零小声说道,“想办法解决他们。”
“那也别伤他们性命。”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那打晕他们行了吧。兄弟们,把准备的木棍抄起来,等他们路过了,从草丛冲出去打晕他们。”
“好嘞。”
等到那三人走来,薛零突然从草丛冲过,一棍打晕一人,那两人回头见到一个穿烂衣服的人,还以为遇到了龟,叫着跑开了。
“闹鬼了!”
刚跑两步,就被胡广他们截了,咣咣两下,脑袋被敲了晕倒在地。一行人把这三人拖到草丛,继续赶路。借着月光,薛零看到有一人头上流了血,想撕一片衣服,帮着止血。
“你在干啥!”
“血流的太多了,不止住肯定要死。”
“没听他们喊出声了吗?马上就会来很多人,到时候死的就是你了,还愣着干啥!跑啊!”
胡广拉起薛零就要跑,可是眼睛被一阵亮光闪了一下,只看到倒地的一人手持暗器,眼睛盯着薛零。
“薛兄弟小心!”
胡广推开薛零,却没想到自己胸口中了一发,当下腿一软倒了下去。
“胡兄!”
薛零没忍住叫了出来,被推倒地之后,抓住一颗石子,运用内力打出去,那人在地上翻滚躲开,但是刚被敲了一棍子还是动作慢了,被薛零赶上补了一棍子,昏了过去。
“胡兄,再挺一下,马上就能出去了。”
“没用了,你赶紧走。”
薛零要把胡广拉起来,月光下暗器的光进入了眼睛。
“这是!”
薛零一下慌了,手在颤抖。
“看见了吧,正中心口。想不到,你也会慌张,看来还是把兄弟,放在心里了。”
薛零看到远方有人举着火把已经在往这里走,下一波巡逻的人已经来了。就在此时,胡广拔出了暗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暗器放到薛零手中。看着胡广鲜血喷出倒在地上,再也一动不动,薛零愣在了那里,拿着还有温度的暗器,颤抖不止。
“薛零兄弟快走吧!”李二跑来拉着薛零就跑。
刚跑了没多久,后面就传出了声音。
“这里出事了,快去叫师兄!”
好在地图还算细致,月光明亮,山路清晰,这一行人很快就跑了出来。不过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追了。
“怎么办薛兄弟,我们断着一条腿的,实在是,跑不动了。”
“跑不动的藏到两边草丛里,能跑的跟我继续跑,动静弄大点。”薛零回过神来,一定要把大家带回去。
“好,就这么办。只是这样,你们就危险了。”
“那也比全死完了好,一定不要发出声音,一定一定。”
“放心。”
断腿的往路边林子走去,找杂草多的地方藏起来,腿脚好的继续跑。
“他们追来了,快跑。”薛零喊了一嗓子制造动静。
“快跑快跑。”大家也附和。
这群来追的弟子并没有催动轻功,应该是刚上山没多久,薛零心想,不过再拖的久了,一些厉害的弟子就会来了。
“大家边跑边听我说!”
“薛兄弟有好办法?”
“这里山林多,人多反而不好行动,大家到前面路口之后四散到林子里,他们追的人少,大队人还没赶到,我们还有机会出去。”
“那薛零兄弟,这一散,我们再见可就难了。”
“先活着,活着就能见。大家听好,下山之后就去村庄里躲着,别说是从风华派逃出来的,就说是遇到了劫匪。等风声过了,再请大家帮我个忙。”
“薛兄弟说就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能做什么尽管吩咐。”
“好,大家安全之后,多跑几个村子和城里,最好离昆仑山远一点。去茶摊什么的说一下你们的遭遇,越惨越好,说完立刻离开,别被抓到。”
“你是让我们在江湖上把风华派的流言传起来。呵呵,放心,别的本事没有,这点本事我大的很。”
“那就拜托诸位了,胡广兄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原来是为了胡兄弟,我们责无旁贷。来不及问你计划了,总之就是传流言是吧,等好吧!”
来到了路口,大家四散到林子里,追来的一小拨弟子也没了目标,就在此时,一个暗器飞来,正中一名弟子腿上。
“啊!我的腿!”
“可恶的魔教弟子,还有暗器。”
这下他们不敢深入到林子里了,只能等着大队人马过来。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何丰领着人来了。
“人呢?你们怎么不追了?”
“何师兄,他们四散到林子里,我们人少只能追几个人,但是魔教的人太奸诈,用暗器伤了我们,在追下去,恐遭毒手。天还黑着,我们拿着火把太明显了。”
“一群废物,你们虽说只来了半年,功夫还比不过一群三四年没吃过饱饭的人。”
“何师兄,他们毕竟是魔教中人……”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辩解。赶紧下山,继续追,追不到就别回来!赶紧去!”
可这一刻钟,薛零他们已经分别出了门派,去别的村子路上了。只是薛零还是十分自责,胡广是为救自己死了,父亲从小教导自己,做人要有底线,伤人性命万万不可。没想到自己的底线救了人,但是也害了人。
“胡广兄弟,等我为你讨个说法,还有付员外,你也给我等着。你们没底线,从现在开始,我也没有了。”
第四章 复仇准备
逃出昆仑山好几天了,薛零靠着帮人写书信,上山打猎卖钱,勉强度日,换了件能看的粗布衣服。继续等流言,等昆仑山囚禁平民百姓的流言传出来,只要流言一起,就可以从中做点什么。
正午,薛零买了俩馒头,又去茶摊买碗茶泡馒头吃。剩的这几文钱可得好好存着买些盐。就在吃泡馒头的时候,听到茶摊的另外几个人在议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昆仑山那边的什么派。”
“是风华派吧。”薛零等不及了,搭了话去加入聊天中。
“哎对,是风华派,这位小兄弟懂得多。”
“我也就是听那群跑江湖的说过,风华派还是名门正派,他们咋了?”
“他们到处抓人当苦力帮他们干活。”
“这么狠啊他们,不过我听说他们弟子上千,那可是个大派,还缺这点人?”
“我还骗你不成,我前天去城里拉货,亲眼见到一群穿灰白衣服的把一个人抓走了,都说是风华派的人。”
“真的啊,那以后我得躲着点他们了。”
“可不是咋的。不行,我得赶紧找人写封信给家里,让他们也小心点。”
“大哥,我帮你写。”
“看不出小兄弟还会写字,好啊,多少钱。”
“不要钱。”薛零笑呵呵的说道,“大哥你这消息说不准能救我一命,你说我写,不收钱。”
“那谢谢小兄弟,你这才是书读到肚子里。我看你就吃了俩馒头,那哪够啊,给,这个是我媳妇烙的饼,可香着呢。”
“我早就闻到了大哥,没好意思跟你要。”
“哈哈哈哈。”周围人一通笑,气氛活跃了不少。
薛零从怀里摸出纸笔,用黑木炭沫加水当墨开始写。
从村里出来后,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开心是终于传开了,还传的越来越离谱,担心是有人被抓了,得想办法救他,不过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法直接去昆仑山。
“一步一步来,该回城去找付员外了。”薛零自己说了一句,朝自己家在的高陵城出发。
高陵城里昆仑山不远,是附近交通要地,虽是如此,但是人口却不算很多,只是一般繁华,比不上大城。
因是交通要地人流很大,混进城很容易,特别是现在薛零已经很久没理头发,没剃须,只是用河水冲洗,跟之前已经判若两人。
入城后薛零在城里到处查看,有多少门派前来。毕竟昆仑山此等流言一起,其他自诩名门正派的肯定要来问问情况,是否跟魔教有染。
转到一家小吃摊前,坐着好几位一看就是有门有派的人,薛零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旁边听他们谈话。
“他风华派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其中一位穿紫色衣服的人一脸笑着跟旁边的人说。
“呦,这不是紫玉飞花门的李无痕吗?你们离这里好几百里,怎么来的这么快。”
李无痕扭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位身穿青色衣服,拿着一把铁质折扇的人。
“铁扇黄逸,哼,你也不比我近多少啊。”
“哪啊李兄,我是刚好在附近办事,奉师尊之命,顺道来看看。李兄可也是刚好在附近?”
“我可不比你黄逸这么凑巧,我可是专门来看笑话的。毕竟少林武当都来了,也轮不到你我两派来主持大局。”
黄逸笑了笑,“此事可大可小,不过既然少林武当都来了,那可就奔着大去了。”
李无痕倒是漏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那得看看风华派怎么处置了,反正我是来看戏的,先走一步,黄兄自便。”
“李兄慢走。”
紫玉飞花门和青玉派,还有少林武当都来了。薛零心想:“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想利用这个流言,那有意思了。”
继续去城里转转,除了听各门各派的谈话,薛零还找银匠打听一些事。这边已经找了三位银匠,都没问出来,继续去找第四位碰碰运气,来到一家门上写着王氏银器铺子。
“师傅,见过这个吗?”薛零拿出那枚刻着薛字的戒指让银匠看了看。
“哦,这个我记得,是我打的,可废了不少力气,这位兄弟问这个做什么?”
“哦,我在路边捡的,想去还给人家,但是不知道是谁落下的。不过看着这个打的这么精致,手艺高超,城里除了王师傅谁能打的出来,这不就马上来这来问问。”
“呵呵,这话没错。”王师傅很高兴的样子,“就这花纹,就这篆刻,你让其他家愁死都做不出来。不过……”
王师傅脸色一转,“小兄弟,咱这赚手艺钱的人实诚,你听我一句劝,别去还了,找个水坑扔了去。”
“这是为何?如此精美的戒指,如果不是富裕人家的,那不是得急坏了,帮人一下也是好事。”薛零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
“他就是富裕人家的。”王师傅突然很小声的说,“付员外你知道不,是他托我打的。我看你小兄弟是个好人,别去趟那个水坑,搞不好还污是你偷的,可就说不清了。”
薛零向王师傅拱手一礼,“原来是他家,多谢王师傅,我这就去城外找个地方扔了,付员外家可惹不起。对了这戒指多少钱,我有点好奇。”
“材料加手工一共收了他三两,小兄弟听我句劝,别贪这个,不一定有命花。”
“王师傅放心,我这就去丢了,多拿一会儿我心就慌,那王师傅你继续忙。”
“好嘞,慢走。”
出了店门,薛零心里一笑,果然是他,这下人证也找到了。接下来就是那块布的事,得想办法见见付小姐了。
漫长的等待,终于入夜,薛零轻功翻墙,进入付员外家后院。
“小姐,该休息了。”
“再等等,我再看会儿书。”
薛零听到后,正好省去找哪间房是付小姐的了。等侍女退出来,薛零去敲了敲门。
“小红,不说了过会儿吗?”
“青山连天地,难阻故人还。”
付小姐听到这两句诗,跑来开门。
“薛公子是你。”
左右看了看把薛零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薛公子,你怎么来了,而且你怎么这个样子。”
薛零也不回话,先坐上桌前,把点心什么的往嘴里塞,像十年没吃饭的样子。
“我什么样子?咳咳。”
“薛公子喝点茶。”
薛零接过茶一饮而尽,舒服了。吃完后,薛零在身上抹了下手。
“这次来,想问问付小姐,我被你爹赶出城之后,你有没有送我一个包袱。”
“什么?我爹赶你出城?”付小姐一脸惊讶,“我爹说让你出城采风,去画昆仑山,要挂在厅堂。”
“哈哈哈。”薛零小声笑道,“原来如此。那你给我送包袱了吗?”
“我,送了。”付小姐脸色微红。
“用的什么布还记得吗?”
“用的一块蓝色的布料,上面还有我绣的花。”
“付小姐有心了,可是我收到的包袱是黑色的。”
薛零把收到包袱后面的事详细的给她说了一边。说完付小姐呆坐在椅子上,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薛公子,我能做点什么补偿你吗?”
薛零笑道:“如果我让你指认你爹,你同意吗?”
“我。”顾小姐咬着嘴唇,“我应该下不了手。”
“这个当然,我也不指望你去指认。”薛零又笑道,“毕竟你爹对所有人都不好,除了你。不过那块黑布,你有印象没有,没它我洗不了自己的冤,只是在你家找到黑布,你爹定然逃不了干系。付小姐作何选择?选大义还是选父亲。”
付小姐沉默不语。
“请付小姐考虑一下,我相信付小姐不会出卖我,明晚我会再来,希望小姐给我一个答复。要是小姐选父亲,请如实告知,我不会怪罪小姐,只是还请小姐给我一个逃走的机会。告辞。”
说完薛零小心翼翼的开门,跳墙跑了,留下付小姐坐在那久久不能言语。
逃出来之后薛零感觉自己演的有点过了,本来不是怎么饿,吞点心差点噎着。不知道卖惨奏不奏效,今晚先躲起来,不能回家,万一付小姐出卖自己,连累母亲就不好了,事关母亲,要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天早上,薛零早早地就潜伏在家附近,怕付家人来找事。不过到了中午也没见人,看来付小姐没有出卖自己。倒是看到小六干活有模有样了,提水,帮搬猪肉,不过李屠户倒也没难为小六,重的都自己拿。
中午小六领了一些钱,去买了米回了家,刚进家门,薛母就迎了出来。
“是小零子回来了吗?”
“不是少爷,是我,小六。”
“哦,是小六啊,那快去叫少爷回来吃饭啊,我刚熬了粥,可香了。”
“少爷出远门了,还没回来。”
“哎呦,哎呦,我记得了,你看我,你昨天说过我又给忘了,他出门挣钱去了,那我们先吃。”
“您慢点,我扶您进去,少爷回来看您伤着了,那可不得打我一顿狠的。”
墙外的薛零,坐在地上,手里的木棍已经被握碎了,扎到肉里,血顺着木棍流了下来。
日落前,薛零在水边看看,自己哭红的眼已经不那么红了。在自己家外巡逻一天,也没付家人来。
入夜,和昨天差不多的时辰,薛零又一次潜入进来,在房门外轻轻咳嗽一下。付小姐马上开了门,拉薛零进来。
进来后,看到付小姐已经哭红了眼。
“昨天你跟我说的我还不信,今天入夜前我自己搜了一下,搜出这些东西。”
付小姐指了指桌子,薛零一看,有腰牌,刻着付字的戒指,黑布衣服等等,这几样东西,哪件拿出来,付员外都得遭难。
“付小姐,多谢给我看这些,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立刻把东西放回原处。回来再跟你解释,赶快。”
“那好,你先在这等下。”
说完快速收拾了一下,包着东西出去了。薛零尾随后面,看到付小姐进入后面库房,还有一间暗门,她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薛零赶紧返回去,心想就是那里了,转书架上的花瓶。
付小姐回到房中,见薛零坐那吃点心,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公子慢点吃,先喝杯茶。”
“多谢小姐。”
又是一饮而尽,没等小姐问,薛零就开口了。
“这些东西,如果被发现是小姐拿的,你们父女今后可就麻烦了。他要么软禁你,要么苦口婆心说为了你好不得不如此。小姐接受哪种?”
“我会劝我爹收手,然后把钱财都分给那些被我爹害的人。”
薛零笑了一声,“付小姐,一条人命多少钱。”
“人命怎么可以用钱衡量?”付小姐正色道。
“那我告诉你,一条人命值三两银子。当然是我薛零命贱,只值三两。”
薛零拿出那枚刻着薛的戒指,心想包袱里还有点钱,我至少值五两,但是只能说自己值三两,有些难受。
“银块加手工费,一共三两。不过还有人值五两,就不跟小姐细说了。其实我是想说,你劝不了,这事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好了小姐,告诉我你选哪个吧,大义还是父亲。”
付小姐还是沉默不语。
“原来付小姐选了父亲,那薛零告退,先去逃难了。”
“等等。”
付小姐喊住薛零。
“我们家对不起你,但是父亲对我极好,我下不了手,这些银子首饰你拿着,今后吃喝应该不愁了。”
“如此多谢小姐。”
薛零接过一个小包,还挺沉,别了付小姐,跳墙走了。
“比预想中要多啊。”薛零打开一看,不少珠宝首饰,还有好几十两银子。
“本来只想弄十两银子,没想到这付小姐这么有钱。付小姐,对不起了,有了这些,你爹死定了。”
第五章 伸冤昆仑山
“吕师傅,打一个这样的戒指,多少钱?”
天亮之后薛零就找了第五位银匠,师傅接过戒指看了下。
“你给我三两银子就成。”
“能打的一模一样吧。”
“放心,花纹虽然复杂了点,也不是很难,对了刻字呢?还是刻薛字?”
“不,刻一个付字。”
“好嘞,马上就能开工,晚饭前来取就行。”
“好,这是银子您收好。那我晚饭前来取。”
“好,慢走。”
随着其他各门派的人越来越多,风华派终于派了一些初级弟子来接应,这是个机会,毕竟稍微练个几年的薛零都跑不过,但是刚上山的只练过基础,不会上来就练轻功,跑还是能跑掉。
不过时间不等人,听说少林武当主事人这两天就会赶到,必须在他们离开前把付员外捅出来,这样才能不给风华派单独处理此事的机会。
此刻薛零来到了福来客栈前,这里是城中最大的客栈,想必那些不缺钱的大派会来这里住。
“店家,还有客房吗?”薛零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客官,满了,一间都没了。”
“那来点儿饭吃,我吃了再去找别家,赶路累坏了。”
“好嘞,您稍等。小二给客官找个坐,上壶茶。”
薛零点了春卷什么的,不愧是大客栈,就是贵,可得慢点吃,好好听听他们闲聊。
“这都几天了,风华派还不让我们上山。”
“就是,非要等少林武当来了才肯让上山。我们青玉派在中原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他风华派哪点比我们强,还嫌我们主持不了大局。”
“闭嘴你们。”
“呦,黄师兄。”
铁扇黄逸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走到他们边上坐了下来。
“师兄请用茶。”
“恩。”黄逸收了铁扇,喝了一口。“你们记住,我们不是来丢人的。江湖多年都是少林武当主事,不偏不倚,我们还差得远。”
薛零之后听到的就是对少林武当的吹捧,自觉无趣,吃完走了。见外人走了之后,黄逸拿铁扇敲了一下桌子。
“你们两个,说人坏话记得找没人的时候说。风华派此事就是一些行商流民传的坏话,你们小心点。”
“是,黄师兄。”
走在去下一家客栈的路上,薛零骂了黄逸一路。
“我钱就这么白花了。黄逸,我记住你了。”
去客栈的方法在薛零尝试几次后放弃了,要么大客栈人满,要么小客栈是小门派,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幸亏小姐给的钱多。算了,方便的消息拿不到,去拿累腿的消息。”
继续在城里转,听一些闲言碎语,确定了明天就到齐了,然后一起去昆仑山。那明天就是行动的时候,该去拿戒指了。
“吕师傅,打好了吗?”
“好了,您瞧瞧。”
吕师傅递给薛零,薛零比照一看,确实不差。
“吕师傅好手艺,那不打扰吕师傅了。”
“您慢走。”
薛零到一家偏僻的客栈住下,放好东西,再去付家走一趟。果然就算一般的权贵人家,也不会有专门大队人护院,只要会了点轻功,那基本可以随意进出。薛零很快就摸了过来,想办法去库房偷点东西。
“你们看好库房。”付员外在库房吩咐两名家丁,“幸好没丢东西,要是再被人闯进来,等死吧你们。”
“放心吧老爷。”
房顶上的薛零听到后,感觉不妙,被付小姐误事了,不过也应该是能预计到的事情。现在怎么办,薛零并未考虑到这种情况,不过就算拿不到,也有那个戒指保底,但是总归有一些真凭实据心里踏实。
“继续碰碰运气吧。”薛零心想,希望可以找到些衣服布料什么的。
把大的房间能搜的都搜了,但是都没收获,突然灵机一动,薛零考虑到了另外一种情况。付员外能让家丁换包袱的布料,那家丁那里应该有备用的,不能只找跟付员外有关的屋子,去家丁屋子看看吧。
在家丁睡觉的屋里,薛零翻了翻床下,发现了一些银子,跟送给自己的包袱里面的银子数量差不多,上面还沾了一些干粮,应该就是那个包袱里面的没错了。
“付员外真的狠啊,还派家丁跟着我,看来我要是不真的离开,恐怕要遭遇不测了。那这里应该有线索。”
果然在几个柜子里都发现了这种布料,看来不是什么稀罕物,也就是平时的布料而已,怪不得付员外不用,这种布比起他穿的衣服来说,确实差了不少。薛零扯了一块下来,收好备用,就等明天了。
第二天早上薛零做了最后一项安排,给小六留了一个字条,让小六带打造陷害自己戒指的王师傅去昆仑山,还给小六留了十两银子,有这银子,王师傅应该会愿意前往,毕竟到时候少林武当的人会来,就算流言是真也不会有危险。
等到中午,少林武当都来了,阵势不小,城内的各门各派都聚集起来,出城迎接道长和高僧,毕竟在城里大肆迎接,被一群平民百姓人围观,还可能会得罪官府,总有不妥。
“风华派鲁云携弊派弟子恭迎宣天道长,悟明大师。”
宣天道长上前一礼:“劳烦鲁长老前来接应,实在承受不起。弊派掌门有事未能亲临,委派贫道来帮贵派澄清谣言,还请长老不要怪罪。”
“阿弥陀佛,鲁施主,弊寺方丈悟道也因俗事缠身,无法亲来,还请长老不要怪罪。”
“宣天道长,悟明大师,两位哪里话,江湖谁人不知两位威名,能有两位前来帮弊派澄清流言,乃是弊派之幸,岂有怪罪之理。”
“阿弥陀佛,鲁施主不怪罪就好,那我们即刻出发吧。”
“两位还有其他道长和高僧舟车劳顿,不妨在此城中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不必,贵派这几日深受流言袭扰,需尽快澄清,贫道也好了却使命。”
“既如此,那辛苦了,我们走吧。”
这时突然一个风华派弟子赶来,在鲁长老耳边说了几句话。鲁长老听后面色凝重,回头对少林武当的人欲言又止。
“阿弥陀佛,鲁施主,有话直说就是,不必为难。”
“好,正好有两位在此,我就直说了。城内发现魔教黑雪的踪迹,万幸已经被我风华派弟子制服。”
宣天和悟明相视一眼,“那我们跟鲁长老一起去看看吧。”又回头看看其他道士,“你们先在此稍候,我们去看看情况。”
“这样吧。”鲁长老道:“先由我派弟子送其他人上昆仑山,两位跟我们去就好。”
“如此也可,一切听鲁长老安排。”
城内,一群风华派初级弟子,正压着付员外一群人。这正是薛零趁着大批功力深厚的弟子出去迎接,城内只有一小部分初级弟子在的时候,偷袭了其中一人,然后带着这群人到了付员外家,趁机把那块布丢在地上,那群弟子果然把付员外治住了。
等到鲁云把少林武当两位高人带到的时候,付员外还在那里骂。
“你们这群混江湖的,别仗着自己会武功,就在这欺负人!一块破布就想抓人?”
“怎么回事?”鲁云问道。
一名弟子把那块布递过去,“鲁长老,我们发现魔教黑雪常用的布。”
鲁长老接过布,问付员外,“付员外,对于你,我早有耳闻,平日仗势欺人,但总归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跟官府也有关系,我们不好插手,不过这块布,你作何解释?”
“哼,就一块布,就想让我跟魔教牵连上,未免太武断了吧。”
“原来付员外知道这是魔教的东西。我们武林正派为了对付魔教,已经达成共识,不给魔教的东西流通机会,以此来限制魔教壮大,你这是公然与整个武林作对,怕是官府也管不了你啊。”
这时一名家丁被压了进来。
“老爷,那知府一听是魔教的事,推脱不管了。”
“那个狗官!”付员外一看有少林武当的人在,赶忙争辩一下,“少林武当的人都来了,你们也认为就凭一块布就能栽赃我?”
“阿弥陀佛,付施主,凭一块布确实不能断定,只是这块布既然在付施主家中,施主就暂时无法逃了干系。还请施主等我们查明,如果确实无关,定能还你清白。”
薛零一看少林武当是能讲道理的人,而且官府也不管了,那就可以去了。
“如果有这个呢?”薛零举着带付字的戒指走了进来,为了让人认清自己,薛零把胡子刮了,头发理了一下,还买了一身书生穿的衣服。
“姓薛的,是你!这戒指你哪来的?”
薛零笑道:“你哪来的,我就哪来的。”
“你!好小子,小瞧你了。”
这时付小姐跑了过来,“薛公子你没走?”
“付小姐既然要救父亲,那我自己来洗清自己的污名,想必小姐无话可说吧。”
何丰看到是薛零,挤了过来,“薛零?我正找你呢。把他也抓起来,一起带到昆仑山。”
“好啊,咱们到昆仑山好好说说去。”
昆仑山上,薛零终于能见见最大的主厅什么样了,确实宏伟,站了一百来号人,居然还显得挺宽敞。
主座坐着昆仑山掌门舒少清,一头白发,仙气环绕,面相庄严缺没那么锐利,一身宽大的灰白带蓝的衣服,正好衬托他的气质。
掌门看着堂下坐着的宣天和悟明,起身拱手一礼:“山高路远,承蒙少林武当成我薄面,愿意前来帮弊派洗清污名。”
“舒掌门哪里话,风华派乃武林正派,铲除魔教,救人无数,来洗清贵派污名,乃分内之事。”
“阿弥陀佛,正是如此。”
“那事不宜迟,我们开始问话吧。”
“你们寒暄讲究真多啊。”薛零先开始搭话,“我都站的腿酸了。”
“薛零,你这魔教妖人,还敢嘴硬,看看周围,你就不怕死?”何丰先站了出来,呛了一句。
“那我问你,这里是讲道理的地方,还是仗势欺人的地方。”
“当然是讲道理的地方。”
“那你一口一个魔教妖人,想必已有确凿证据了?”
“那枚印着薛字的戒指,你作何解释?”
“解释?”薛零拿出那枚戒指,“舒掌门,还有少林武当两位高人,还有各位正派人士,大家看看,这枚戒指,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是魔教的人。”李无痕应了一句。
薛零笑了笑,“敢问这位兄台贵姓?”
“在下紫玉飞花门李无痕。”
“原来他就是李无痕?”
“紫玉飞花门的李无痕,最近名气长得很快啊。”
“是啊,铲除了魔教许多人,武林后起之秀,名不虚传。”
薛零听到后又笑了笑,“李兄要一个吗?只要三两银子。”
“看来薛施主有冤屈要说。”悟明站了起来,“请施主慢慢说,我们会给施主一个公道。”
薛零把戒指扔到萧长老脚边,“这话我听其他人说过。”
“你有冤屈尽管说,有各派同门作证,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会乱来,我们风华派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岂会冤枉了你。”
“没实力不要说大话。”薛零一脸不屑。
“你!”何丰一步上前,就要给薛零一掌,却被掌门拦下。
“退下,何丰,你去茶房催下,给大家上茶。”
等何丰退下之后,舒少清给薛零行了一礼,“是我派弟子无理,还请薛兄弟不要怪罪。”
薛零点了点头,“舒掌门果然令人敬佩。”
“别扯淡了,快把我放回去。”付员外看这走势要被薛零掌握了,觉得不妙,赶紧插话。
“付员外,不要急。”薛零看了付员外一眼。“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你付员外栽赃,想用正派人士除掉我,而我确实被风华派抓了,但是风华派深明大义,并没有直接对我下死手,只是把我暂时保护起来,这才没让你付员外得逞。”
“哼,无凭无据,你别血口喷人!”
“无凭无据?那好啊,你看看门外。”
付员外扭头看向门外,是小六带着王师傅来了。
“就是他姓付的让我打造的戒指。”王师傅指认道,“平日里你仗势欺人,这下可让我待着机会了。”
薛零松了一口气,看来王师傅是个爷们儿。
“少爷!”小六扑在薛零怀里。
“小六,干得好,你先带着王师傅回去,我过会儿就回家团聚。”
“是,少爷。你可千万得回来啊。”小六摸了一把泪。
“放心,你先去吧。”又转头对王师傅说道:“王师傅,多谢仗义执言,薛某感激不尽。”
“不打紧,能看到他姓付的落难,这高兴得很。”
“恩!”小六带着王师傅先离开了,毕竟不能耽误人家做生意,来指认一下,不赶紧回去天就黑了。
“怎么样?付员外,还要狡辩吗?”
“你们肯定是串通起来害我!”
“报掌门,我们在付家发现这些。”一些弟子赶来,把腰牌,戒指,衣物什么都带了出来。付员外一看,知道自己怎么辩解都没用了。
薛零很惊讶,这些哪来的?却看到那些弟子后面,还跟着付小姐,付小姐走上前来,跪在地上,“恳请诸位大侠放过我爹一条性命,他虽然跟魔教有染,但却并未伤过别人性命,肯请各位大侠网开一面!”说完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薛零心想,正好看看这些名门正派如何处置,能不能如自诩的那样做到不偏不倚。
第六章 回家团聚
舒掌门没料到这种情况出现,付小姐居然大义灭亲。
薛零也没想到,按照薛零的计划,付员外会污蔑是薛零找银匠打的,那么他能拿这个来辩解,我自然也能。清白自然可以洗清,然后趁着付员外自顾不暇,揭发库房密室位置,去搜一下即可,没想到被付小姐摆了一道,没法把付员外置于死地了。
“薛公子。”付小姐又转过来朝薛零磕了一个头,“恳请薛公子放我爹一条生路。”
“付小姐请起。”薛零把小姐拉起来,“付小姐,你觉得你爹和我各回各家之后,我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吗?”
“薛公子,平日你温文尔雅,待人宽厚,怎么如今变得如此心狠。”
“哈哈哈哈。”薛零大笑道,“我这两三个月的经历,赶上我二十年的经历。两三个月能改变一个人,我就是例子。付小姐你是想在这骂变了之后的我,还是想去没变的我墓前烧纸?”
薛零转向舒掌门,“舒掌门,付员外平日仗势欺人,飞扬跋扈,如今还确定了是魔教中人,您是为民除害还是放虎归山?”
舒掌门一时为难,一是这薛零说的确有道理,一旦放回去,必然会报复,可是不放,又感其女孝心,不忍杀他。
“舒掌门。”黄逸站了出来,“您看这样可好。这位薛兄弟所言确有道理,付员外不能放。只是其女孝心感人,想必掌门也难下死手,不如这样。”
又看向付员外,“看付员外可否愿意皈依佛门,从此在寺中诵经念佛,洗刷罪孽。上天有好生之德,付员外,回头是岸。”
付小姐听到赶紧拉住他爹一起跪在地上,“多谢各位大侠,多谢各位大侠。”
舒掌门看了眼悟明,“黄逸所说我认为极为合适,悟明大师可愿意接纳?”
“阿弥陀佛,全看付施主是否愿意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付员外紧握拳头,咬紧了牙,却终于放开手,朝悟明大师磕了一个头,“我愿意皈依佛门,从此诵经念佛,洗刷罪孽。”
舒掌门看向薛零,“薛零你意下如何?”
薛零笑道:“你们气氛都烘到这了,我说不同意,定然有一百个人骂我。不过不知付员外皈依佛门的心思坚定不坚定。”
“咳咳。”薛零咳嗽两声,“不是有句话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久闻付员外嗜财如命,不知可愿散散家财?”
付小姐连忙接道:“公子放心,这几日我就回去变卖家产,把财物分给被我爹欺负过的人,自然也有公子一份。”
“那就静候小姐好消息。”
“付小姐。”黄逸又扇着扇子站了出来,“你一人变卖如此大量财物,恐遭人算计,不如我青玉派众弟子与小姐一起。小姐也可以入我青玉派,离少林不远,探望父亲也方便。”
“好你个黄逸。”李无痕也站了出来,“去少林探亲肯定要入我紫玉飞花门,更方便。”
“那也可以,只是李兄可懂字画古董?付小姐要变卖家产救济穷人,李兄如果办不好,那可折了小姐的好意了。”
“哼,就你懂,显摆什么啊。”
硬气话说完,李无痕退了回去。
黄逸对付小姐道:“付小姐可愿意?”
“小女子愿入青玉派。”
“好,师妹请起。舒掌门,如此可好?”
舒掌门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此事如此处置甚好。听闻铁扇黄逸,智勇双全,处事大方,乃武林后备不可多得的人才,青玉派有你前途不可限量,这也是我正派幸事。”
“舒掌门过誉了。”黄逸说完也退下。
舒掌门接着道:“魔教的事处理完了,接下来是流言的事。”
薛零听到站了出来,“舒掌门,流言可是传有贵派抓百姓到后山?”
“正是。”
“那可能与我有关,我被贵派保护起来之后,就在后山,并未发现贵派乱抓人。是我思母心切,偷跑出去,路上挂坏了衣服,遇到一伙行商,看起来像是从昆仑山逃下来,才有此流言。”
“如此可算是误会一场。”宣天道长也站了起来,“不过还是去后山看看的好,有武林诸派为证,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如此甚好,诸位请随我来。”舒掌门亲自领路。
来到后山,走过那座桥,不出所料,所有痕迹都没了,连桥的机关都藏了起来,那几间破屋子也翻新了。薛零找到后面的田地,蔬菜长势良好,绿油油一片,甚是喜人。
“这里确实是我住过的地方,风华派的弟子待我挺好的。”薛零先说道。
“看来确实是误会一场。”宣天道长对众人道:“流言已经解除,风华派与魔教并无瓜葛,诸位还有何异议,但说无妨。”
“没有异议,风华派遭此流言,定是魔教搞鬼。”
“说的没错,我们武林正道不能被人当刀使。”
“是啊,舒掌门的为人,我们还不清楚吗?”
众人一替一句说话,恐落人后,没有说话的机会。
“那我们明日便离去,告知天下各派,风华派依旧是武林正道支柱,不容诋毁,以后再有此流言,也不可误信。”
“宣天道长说的对啊,竟然有人怀疑风华派。”
“不过。”宣天道长话锋一转,“在昆仑山脚下的城中已经有魔教渗透,还请舒掌门日后小心,这次只是流言,下次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有需要我武当的地方,还请舒掌门不要见外。”
“多谢道长。诸位今日辛苦了,还请去客房休息,平日难以聚集这么多同道师兄弟,晚上由我风华派宴请诸位,还请诸位赏光。”
众人散了之后,薛零也要下山了,不过被舒掌门叫住。
“薛零小兄弟,请留步。”
“掌门有事找我?”
“请来后堂,有事请教。”
“请教不敢,有机会听舒掌门赐教,也是此生有幸。”
到了后堂,舒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到了。
“请坐。”
“多谢掌门。”薛零自觉坐在最后的位置。
“我们明明冤枉了你,你为何还替我们说话。”
“哼,我有的选吗?要么帮你说话,还能洗刷自己冤屈,要么被人说是造谣的始作俑者,被正派围攻,死无葬身之地。我一届草民,你是一派掌门,你觉得大家听谁的?”
“你为何如此不信我们风华派?”
“因为相信风华派,被关了很久,差点没命。”又看了看萧长老,“萧长老,有事请教,可否答疑一二。”
萧长老在一旁说不出话,叹了口气,“你问吧,是我没有细查,冤枉了你。”
“萧长老,你心思缜密,知道有人会把东XZ在我身上,为何就信包袱里的就是我的。这不是没有细查,当时情况下能查到的都给你查到了,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我们与魔教争斗日久,见识的手段也多,是我考虑不周,冤枉了好人。”
“既然已经查清,我也洗了冤屈,萧长老也别放在心上了,我并不想与风华派结仇。还有舒掌门,我有事找你单独谈谈。”
“恩,那几位长老,你们先出去吧。”
等几位长老出去,薛零往前坐了坐。
“舒掌门,你知道后山谁动的手脚吗?”薛零先说此时,探探舒掌门。
“后山不是一直如此?我平日忙于派中事务,没有什么事不去后山。而且后山交由鲁长老打理,可以放心。”
“那请掌门,小心鲁长老。后山那块地是牢房,不信的话,舒掌门等鲁长老不在派中,可以小心去探查一番。不过派中事务我不便插嘴,掌门听听就好。还有就是,请来武当少林的可是舒掌门?”
“正是,人言可畏,不可小瞧。所以我才请了他们,流言可轻易破除。”
薛零接了话,“而且可以看他们对贵派的态度,如果是掌门和方丈来,那就是想自己主事,很可能是来问罪的。如果是派来门下有声誉的弟子,就是来帮贵派,毕竟你是掌门,他们只是弟子,主事还是由风华派来。”
“也确有此意,再请再稍等一会儿。”
“还有何事?”
“我察觉到,你身上有魔教心法的内力,虽然很弱,应该是修炼不久。”
薛零无奈笑了一下,“全靠它活命了。”
“那既然已经脱险,我可助你散去魔教内功,免的被不知情的正派误解。”
薛零点了点头,“却有可能。不过此后我练什么功法?城里我是没法继续住了,付家不只他员外郎一个人,其他人我也得罪不起。有功夫傍身总能自保。”
“若不嫌弃,可练我风华派基本心法,只是你不是门下弟子,不可传更高深的心法,不过自保绝无问题。”
“那都可以,只是我练心法的这段时间,舒掌门请派弟子保护我们一家人。”
“没有问题。你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对于练功来说,已经不小,经脉穴位不好疏通,内力无法蓄积太多。而且你基础不牢就强行练轻功,功力更是无法更进一步,今日我先散去你的内力,帮你重铸根基,勤练我派基本心法,再传你一套剑法,日后在江湖上,也可以创出一番天地。”
“多谢舒掌门,我没有相信错人,能得掌门真传,三生有幸。”
“不必言谢,这是风华派欠你的。”
掌门帮薛零散了魔教功力,让薛零背了一套基础心法,又亲传一套基础剑法,遣弟子送薛零下山了。
两个多月,就像好几年,终于可以回到家中。薛零推门进去,看见小六和母亲正在做饭。薛零跑去,跪在母亲面前。
“娘,孩儿回来了。”
薛母颤抖的手,抱住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几个月了都没消息,想死娘了。”
“孩儿也想娘啊。”
母子相拥而泣,过了许久,薛母拉薛零起来,“来,饿了吧,先吃饭,小六能耐了,挣了不少钱。”
“小六,辛苦了,多亏了你,不然我可不一定回得来。”
“应该的少爷,不过少爷你前几天已经回了,怎么不来见我们。”
“如果我回来见你们,你见到我会怎么样?”
“那我肯定赶紧跟老夫人说,少爷回来了!”
“那我不是就露馅了,知道我为啥不回来了吧。”
“啊?原来怨我。”
“不怨你,你这是正常反应,不过那几天太凶险,我实在不敢冒险。”薛零苦笑一下,喝完了剩下的粥,然后掏出一个小包。
“哇,少爷,这么多钱。”
“付小姐一片好意,还会有一份钱,不拿白不拿。明天起就不要去帮工了,安心照顾我娘,我这几天也不出门了,也多陪我娘。”
咚咚咚。
“是谁?”
小六去开门。
“付小姐?可是找我家少爷?”
“是,他在吗?”
“稍等,我去喊他。少爷,付小姐来了。”
薛零出门,见到付小姐,后面还跟着几个青玉派弟子。
“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公子,想找您聊些事情。”
“好,那进来吧,你一个人进来。”
薛零领着付小姐进了小客厅,小六上了茶,先出去了。
“付小姐找我何事?”
付小姐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薛零,“这是答应薛公子的那一份。”
薛零接过来,放在桌上,也不看。“还有事吗?”
“我是来再给公子赔罪。”
“不用了,这盘棋是你赢了,我比你慢了一步。”
“公子说我赢了棋,这是何意?”
“付小姐。”薛零喝了口茶,“你选对了你爹唯一的活路,博取大家同情,这样薛某就下不了手,强行下手那就是我死。我顺便问了风华派掌门,说你资质极佳,日后定能成才,也怪不得许多门派都要收你。如今你已入了青玉派,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若以后我闯了祸,还请小姐高抬贵手。”
“公子不必如此说,我真的没法失去我爹。”
“小六,送小姐回去。”
付小姐叹了一口气,“公子保重。”
薛零仔细考虑了一下,如今付家暂时没有威胁,那也是暂时的,必须增加自己实力才行,日后的路也不好走啊。
第七章 江湖我来了
送了付小姐回去,薛零跑回去看了眼银票。
“好多!付小姐大气!”
“少爷,人还没走远呢。”
“少废话,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不远处。
“他怎么感觉没你说的那么好。”黄逸笑着跟付小姐道。
“唉,可能人真的会变吧。”
屋子里,薛零还在想着怎么花这笔钱,毕竟两千两银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还是很富足的衣食无忧。
“少爷,怎么感觉你性情大变。”
薛零笑道:“一开始是演的,为了跟那群魔教的人熟络一些,丢了些书生气,还能让人掉以轻心。后来就变不回来了,这样比以前自在好多,原来大部分的束缚都是自己加给自己的。”
“那少爷,老爷不是经常说要守规矩,有底线,您这样好吗?”
“有啥不好的。”薛母倒是帮他回答了,“我儿以前净受人欺负,被人呛了也不还口,现在糟过大难,挺过来了,不能再被人欺负了。”
“还是我娘疼我。小六,守规矩,有底线这没错,只是现在你少爷的底线有点灵活。伤天害理的事不做,其他就任由别人说吧。先歇几天,这几个月每天都在察言观色,死抠细微,累坏我了。”
第二天,薛零带小六去祭拜了父亲。
“爹,幸得您平日教诲,让孩儿除了读圣贤书之外,还练练武,去街上走走,看看人生百态。这些经历救了孩儿多次,终生受教。只是以后孩儿摒弃一些世俗礼节,还望爹不要怪罪。”
薛零买了一坛上等好酒,平日父亲过年了才舍得买一小坛,这次让父亲多喝几碗。
回到家中,见到一位风华派的弟子,年纪不大,却气度不凡,风华派不愧是能人辈出。
薛零走上前,“这位少侠,有事找我吗?”
“在下杜华绮,奉掌门之名,前来保护薛家安全,还奉命指导薛兄弟心法剑术。”
“心法剑术?”薛零不解。
“是的。”杜华绮继续道,“掌门说了,即已传你基础心法,你也算是半个风华派弟子了,让我们好好指导,祝你更快精进。”
“杜师兄。”薛零先一拜,之后请杜华绮进屋,“先吃饭先吃饭,一定得给我这个师弟面子,大家都是同门,以后见了也有个照应。”
“好,那我叫你一声师弟,只是吃饭就不用了,我奉命行事,不敢先受恩惠。”
“小六,请师兄吃饭是恩惠吗?”
“是尊敬。”小六已经摆好了凳子,拉杜华绮进屋。
杜华绮看了眼屋内,确实只是家常菜,一盘炒肉,几个素菜,还有几个馒头,想着自己包里那些干饼子,还是软下心来,进了屋。刚坐下,薛母也出来了,见是风华派弟子,快步走去,行了一礼。
“薛母万不可如此,小辈承受不起。”杜华绮赶紧制止,又还了一礼。
“我儿受你们风华派照顾良多,只是腿还有伤,不能登门拜谢,早知道你们风华派弟子来,老身就去多做几个菜。”
“我们风华派救助百姓是分内之事,更何况现在令郎还是我师弟,您放心,有风华派在,薛家不会再受人袭扰。”
“多谢风华派,多谢少侠,来来来,吃饭。”
薛母对风华派敬仰如此,是薛零没敢说实话,没把当时情况说的那么艰难,不然薛母这么疼儿子,恐怕得昏过去。
吃完之后,开始习练心法,本来薛零想让小六也练练,只是小六还要照顾薛母,准备做饭,只能薛零自己练。
“我风华派心法,讲究吸纳天地灵气,先通络全身经脉,再修炼内力。所以若要有所成,需要长时间修炼,不过一旦基础修炼完成,再练其他招式,可事半功倍。”
“先打好地基再盖房子,也符合我的作风。”薛零回道。
“不错,是这个道理。”杜华绮点了点头,“这套心法的缺陷就是对资质低的弟子来说不易修炼,成效慢,有人练了十年还是无法打通全身经络,无法打好根基。”
“那杜师兄,我是不是练不成了?”
杜华绮摇了摇头,“薛师弟不用担心,师弟只是年龄稍大,无法将根基脉络练到最坚实,但是师弟资质不差,掌门散去你内力的时候也帮你疏通了一些经络,所以前期进展会十分神速,只是越到后面,越会觉得难以更进一步。”
薛零笑道:“杜师兄不用担心,我也练不到后面,我只是学基础心法,只求自保而已。”
“嗯,只求自保是绰绰有余,薛师弟安心修炼即可。对了,薛师弟可有佩剑?”
“有一把,我爹应招从军,死在战场,留下了一把立功奖赏的佩剑。”
“练剑术最好先从木剑开始,再用没开刃的剑,最后才用开刃的剑,薛师弟可以先准备一把木剑。”
“那我马上准备一把。”
薛零心想,我明明有基础,不过先按照他说的办,他厉害他说的都对。
准备好后开始学习剑法,这几天练心法,通脉络为主,练剑法为辅,活动筋骨,有助于冲穴道。青玉派也帮付小姐处理完了家产,分的十分合理,少有人不满,除了付家那几个亲戚,不过也都被黄逸打发了。
“少爷,付小姐今天就离开前往青玉派了,不去送下吗?”
“你看我手里是啥?”薛零拎了不少点心,还有一把自己削的木剑。
“原来少爷你……”
“早有预谋,人家付小姐资质极好,以后肯定可以混出头,我是傻子我不去搞好关系。”
“那你之前对人家这么凶。”
“先凶再去赔罪,印象深刻。”说完就走了。
来到城门,薛零在旁边茶摊坐着,等付小姐过来,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青玉派一行人过来了。薛零见了迎了过去。
“诸位请留步。”
黄逸一看是薛零,倒没什么意外,“听闻薛兄此时前来,可有何指教?”
薛零道:“指教不敢,在昆仑山上,黄兄妙法,解了在下和风华派的结,不至于撕破脸,付小姐保住了父亲,我也报了仇,可算是两全其美,在下佩服。”
黄逸笑道:“这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若非付师妹孝心感人至深,我这提议也不会得掌门同意。”
薛零把点心双手奉上,“黄兄,大恩难报,这些点心还请黄兄不要推辞。路途遥远,给黄兄和诸位兄弟路上充饥。还有一些这里的特产,也让付小姐有个时间适应他乡。”
“薛兄有心了,却之不恭,我就收下了。”
黄逸接过来递给旁边的弟子,向薛零拱手道:“多谢了。”
“黄兄,付小姐在吗?可愿再见我一面。”
付小姐从弟子中走了过来,“薛公子找小女子何事?”
薛零道:“在下来给小姐赔罪,那日正在气头上,出言不逊,请小姐不要怪罪。我听风华派的人说,练剑最好先练木剑,在下为小姐削了一把木剑,请小姐收下。”
付小姐接过木剑,看此木剑细致无比,剑柄细细打磨,剑身也刻了一些花,所有能划伤手的地方,都磨得圆润无比。
“多谢薛公子,小女子就收下了。是我家害薛公子差点送命,几句话如果能稍解公子恨意,小女子心里也好受些。”
薛零微笑道:“此事已了,小姐无需再提。如今你我都已入江湖,应该快意恩仇,旧事就随他过去吧。”
付小姐听到心里一暖,“谢公子开解。”
薛零道:“就不打扰诸位赶路了,黄兄,付小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付小姐把那把木剑紧紧抱在怀里,跟着黄逸一行出了城。薛零目送他们远去之后才回家。看着付小姐这一脸感动的样子,黄逸心想着,这小子不简单啊,以后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薛零回到家中,风华派弟子已经来了。杜华绮来了几天,轮到别的弟子来了,本来没人愿意来,杜华绮说了来这的待遇,好吃好喝的,薛零为人也和善,来这也不抗拒了。
就这样过了小半年,鉴于风华派的名声,也没人敢来薛家寻仇,薛零也跟着学习小半年。果然如杜华绮所说,前期进步神速,早已超过内力被散去之前的功力。普通山贼,薛零对付两三个轻而易举,轻功也能飞过两三丈的距离,算是正式入了门。
“恭喜薛师弟,心法和剑法都已成,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了。”
“多谢杜师兄,还专程让杜师兄再跑一趟,这些点心是城里特产,还请杜师兄收下,也顺道分给教我的那几位师兄。”
“好吧,我回去分给他们,多谢师弟。今后师弟有何打算?”
“准备去天下间转转,也不虚此生。”
杜华绮点了点头,“不错,好男儿志在四方,去走一走,增加阅历,也有好处,说不定有缘还能在某地碰见,倒是可以讲讲薛师弟的见闻。”
薛零呵呵笑道:“那杜师兄,有缘再见。”
第二天薛零带着家人都走了,还买了辆马车带了不少东西。这样一路走去,终于来到中原一处繁华的城,汉东城。此地河运发达,商铺林立,人口众多,正好符合薛零的要求。付员外没死,那自己就不会一直安全,离开家是不得不做的选择。
怎么让自己安全,一是一直躲着,二是增加自己实力,不怕寻仇,薛零当然选择后者。花五十两银子薛零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供母亲居住,养养身子。离城中也不太远,便于获取消息。
就在薛零去买布准备做几件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记,魔教黑雪的标记。
“哼,看来正派打压不力啊,这家店生意这么好。不过,有事干了。”
第八章 风华派遇袭
薛零每样布都买了一匹,跟店老板搭了搭话。
“老板,生意兴隆啊。”
“呵呵,这还不是贵客您照顾我们生意。呦,这么多不好拿,我派伙计给您送到府上。”
“不用了,我有马车,帮我搬到马车上就好了。”
“好嘞,伙计,来帮忙搬一下。”
后面出来个伙计过来恭恭敬敬的帮忙搬布匹往马车上送。趁着搬布的功夫,薛零摸了摸一匹黑布,“这种布平时没见过啊。”
“是啊,这种布大城只有我们这才有的卖,便宜结实,老百姓都喜欢买。”
“这么实惠的布,怎么只在这才能买的到。”薛零追问了一句。
“您是刚来汉东城不久吧,卖这种布,得罪布庄,只有我们这种大店,不怕他们,这才敢卖。”
“这是为何?卖布还能得罪布庄。”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些布有些人说跟什么魔教有关,不过我们生意人只管挣钱,也不害人性命。再说我们店在城里有不少分店,是这城里最大的布店,布庄不敢得罪我们。只是我们也不好太过得罪他们,所以各退一步,我卖这种布,但是只在角落卖,也不吆喝。”
这时来了几个人,径直走向角落,问伙计裁布。
“呵呵,您看吧,就是这样。”老板笑了一下,“这种布虽然看起来粗糙,做衣服不好看,但是耐磨结实,做一件衣服能穿三年,别的布不到两年就得打补丁。”
“那我也来一匹看看。”
买了布和一些家具,家里收拾的算是个家的样子了。不过回家的时候薛零还是忍不住要骂人,“当年有这种布就被人搞,现在能公开买了,到底是大城,见啥都不觉得奇怪。”
走街串巷这几天,这里确实是各个门派的人云集于此,甚至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昆仑山风华派也有弟子在此,只是不怎么认识,不然可以打打招呼。
“让开点,快!”一堆人抬着一个人跑了过去。
薛零看到,是风华派的人,好像有人受了伤,赶紧去看看。
“这是第几个了?”路人在那议论纷纷。
“第六个了吧,唉,年纪轻轻,可惜了。”
薛零看他们知道些什么,去打听下情况。“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唉,听他们说是遇到了魔教妖人。前几天在城外,魔教偷袭了风华派的人,这些人去报仇,没想到折损了不少。不知受了什么伤,也没救回来,可惜可惜。”
“魔教的人这么狠啊。”
“可不是么,小兄弟,最近出城,不要走北门,小心点好。”
“谢谢大哥。”
看来北门可以发现点什么,只是风华派正牌的弟子都遭遇了毒手,自己独自去定然会遭遇不测。不过不会一直如此,薛零推断,风华派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等再派其他人来,或许会有认识的。
这几天城中人心惶惶,官府也加强了城外官道的巡逻,毕竟没人敢公然与朝廷作对。又过了些日子,薛零终于等来了认识的人,萧长老。
“太好了。”薛零看到是萧长老带队来了,感觉有戏,要是派别的长老还不一定能插得上手。等萧长老走近,薛零迎了过去。
“萧长老,还记得在下吗?”
萧长老一看是薛零,倒也不惊讶,“喊你一声薛师侄,你不介意吧。不知师侄为何在此?”
薛零笑道:“我带家人来大一些的城,见见世面。长老肯喊我师侄,那是我脸上有光,怎么会介意。萧长老来此可是为了魔教的事?作为风华派半个弟子,也想出一份力。”
萧长老点了点头,道:“不错,你既有心,就随我来吧。”
薛零随萧长老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医馆。
“这里是我们风华派在此处开的医馆。”萧长老对薛零说到,“薛母若有什么不适,可以来此医治。”
“多谢萧长老。”
萧长老转头对来迎接的弟子道:“情况如何,受伤弟子在哪?”
来人对萧长老道:“长老,情况不好,我们伤了六名弟子,其中三名弟子已经去了。还有三名伤势稍轻,不过我们把能用的药都用了,情况还不见好转,只能请长老前来。”
“快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后堂,萧长老给那三名弟子号脉诊治。摸了一下脉搏之后,萧长老大吃一惊,经脉伤势极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功,全身内力在身体横冲直撞。萧长老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用药及时,护住经脉,恐怕活不到这个时候,只是药石作用终究有限,只能采用下策。
“几位师侄,你们中了邪攻,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散去你们的内力,才能保你们性命。”
几位弟子痛苦无比,哀求萧长老,“请长老,快些动手,救我们一命。”
萧长老脸上悲痛万分,散去内力,他们这十几年的苦练就白费了,经脉也受损,养好之后,恐怕也不能再练武了,可惜他们平时如此努力,也不得不这么做了。“好吧。”
萧长老以手抵背,运功帮他们一点一点散去内力,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把这三位弟子救了下来。之后萧长老带着弟子们商议今后怎么行事。
“诸位,他们明显就是冲着我们而来,今后大家要小心应对。”
薛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是为了杨坤报仇,毕竟他是副堂主,是被咱们风华派杀的。”
萧长老点了点头,“确有可能,只是为何将近一年后才动手,这点不符合魔教的一贯作风。他们向来狠辣,如果是报仇,那太晚了些。”
薛零也点了点头,“既然魔教向来狠辣,在杨坤死的时候应该就会找风华派报仇,但是他们并没有。就算是碍于当时为了澄清流言,各大派高手齐聚,不好动手,那等高手们回去之后也会动手。可能有别的原由。”
“呵呵,薛师侄确实思维缜密,确实这点想不通。平时我们虽然也有冲突,但是这次只袭击我们风华派,其他派弟子没有人遇袭,确实不太对劲。”
薛零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设一个埋伏,由我穿风华派弟子衣服去北门做诱饵,你们在后面埋伏,等魔教的人来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急。”
萧长老断然拒绝,“虽然我喊你一声师侄,也认你做半个弟子,只是你确实没有真的入我派,此等危险事情,怎能由你去做。”
薛零笑道:“因为我一定能活,你们就不一定了。”
萧长老问道:“这是为何?”
薛零道:“长老说他们是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那内力越深厚,受伤会越深。我就不一样,我内力很浅,定然没有性命之忧。”
萧长老犹豫了一下,“可是……”
薛零继续道:“不要犹豫了萧长老,再犹豫,城里人心惶惶,苦的可是全城百姓啊。”
萧长老朝薛零点了点头,“没想到师侄如此深明大义,是我小看你了,就按你说的办。”
薛零心想,“提高名望的机会不多,为了以后能说得上话,去冒一下险,希望我的推断不会错。”
第九章 初战告捷
薛零从萧长老手里接过一件初级弟子服,穿了上去,正好合身,随手抖了抖衣服,“不错,料子真好,长老,我能留着吗?”
后面一群弟子哈哈大笑。
一名弟子道:“薛师弟倒是豁达得很。”
“这位师兄会说话,没骂我小家子气,晚上到我家吃饭。”
晚上薛零真的拉这位师兄回家吃饭了。萧长老今日运功,消耗了部分内力,休息一晚,明日行动。
第二天晌午,薛零驾着马车,带着萧长老他们出了北门。马车也提前加了厚木板,防止里面人被暗器所伤。
出城十几里之后,开始荒无人烟了,这时马车里面传来声音。
“师弟小心,就在这附近。”
薛零听到也不回头,防止暴露车里有人。
“驾!”薛零突然加快速度。如果还是一般速度,那这个诱饵太过明显,如果到危险地方加速跑过,那就突出一个心里没底。
噌的一声,从旁边破败的草屋中窜出几个黑影,沿着屋顶朝薛零快速接近。薛零继续驾着马车向前冲,为了把埋伏的人尽量多的逼出来,不能停。突然有几个木桩被扔到路上,果然前面还有埋伏,薛零驾车转弯,被逼到一处断墙之下,无路可去。
大概十几个人的样子,穿着黑衣,挂着魔教黑雪的腰牌,把马车围了起来。
“风华派的畜生,纳命来!”
领头的蹬地而起,直接出掌,朝着薛零脑门就打了过来。薛零侧身一闪,萧长老从马车里一跃而出,出剑前刺。那人眼见突然出来一人,在空中退避不及,只得全力催动全身内力,再向前打一掌。萧长老一转跳到侧边,躲过掌力,剑锋一挑,那人手臂已经被划了一道,出血不止。
“轰。”
萧长老躲过的掌力击碎了后面的马车,里面藏着的五位其他弟子,趁势拔剑出击,跟魔教弟子打成一团。
薛零猫在角落里观察情况,这些魔教弟子并没有用什么邪功,那肯定还有人没出来,出来也肯定先对萧长老出手,于是薛零就随着萧长老动作而动。
“喝!”
不多时,萧长老已将那人逼到角落,一剑劈下,那人转身冲向侧方。不过萧长老已经料到这种情况,一跃而起,使出一招鹰击昆仑,飞到那人头顶,犹如雄鹰从空中冲向山间,一柄利剑犹如鹰爪狠狠的在那人背上刺了下去。
“啊”的一声,那名魔教弟子已经趴在地上,再无力反抗。
周围还在激战,薛零先跑到萧长老旁边,“长老,留他性命,抓他问话。”
萧长老道:“这个自然,若要杀他,刺的就不是背,而是头了。”
就在此时,一道蓝色影子从空中飞过,强大内力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薛零快步移到萧长老身前,防止他中了邪功。萧长老在,大家就能活,萧长老没了,大家都得死。
待影子落地,方才看清原来是一名蓝衣女子。那女子衣着轻佻,随风而飘,清风吹过时薛零只感到身边已经充满了香味,如此醉人。女子向前走来,腰间跟随步伐跳动的那一缕红色丝带,让人挪不开眼。
待薛零抬起头,只见到女子一笑,“这位小哥,可是迷上小女子的腿了?怎么这么久了才抬头看我一眼。”
薛零看着这名年纪不大,却感觉已经经历人生百态,美丽又有内涵的面容,然后点了点头,笑道:“确实迷上了。”
这时萧长老把薛零拉了回来,“此人江湖人称飞狐,是魔教黑堂的堂主之一,务必小心。”
薛零听到向此女子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飞姐姐,有失远迎。”
飞狐拔出自己的短剑,向周围喊道:“停手!”
听到号令,黑衣教众迅速摆脱,聚集在飞狐周围。地上已经躺了不少黑衣教众,风华派这边只有两名弟子受了点轻伤,精英弟子果然厉害。
飞狐看了看这边,“原来是萧长老,本来就想钓一条稍微大点的鱼,没想到这么大,小女子怕是吃不下呀。”
萧长老怒道:“你这妖女,害我弟子无数,今日被我遇到,就别想再走了。”
飞狐笑道:“呵呵,萧长老,我可是从来没有主动出手过,哪次不是你们一见我就拔剑,那我也只能好好疼爱他们了。”
“哼,你们魔教平时打家劫舍,骚扰百姓,从前几年开始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屠杀反抗的人。如此行为,人人得而诛之。”
“哎呀,萧长老,可是我杀的那些人,都是主动来招惹我的呀?”
萧长老更怒了,“巧舌如簧,不知是你练了什么邪门歪道,到处勾人心魄,还敢嘴硬。”
飞狐又笑道:“萧长老又冤枉人家,人家不就是穿的轻挑了一点,你们自己定力差还怪人家。”
薛零感觉萧长老打架可以,打嘴仗差多了,只能自己出手,不对,出嘴。
“飞姐姐说的是啊。”薛零向前走了一步,“只是如今天气已经转凉,飞姐姐还穿成这样,不知是穿给谁看?”
“呦,这位小哥,这好看的衣服当然是穿给喜欢看的人看呀。”
“飞姐姐说的是啊,既然是喜欢你,又怎么说定力差?就像我喜欢飞姐姐,无需克制,又何来定力一说?”
飞狐听到呵呵一笑,“这位小哥倒是实在,那就不跟你在说什么了。”
说完飞狐轻轻一点,身子飘向后方,萧长老看到飞狐要跑,拔剑而起。
“妖女休走,吃我一剑。”
“萧长老如此心急?也好,今日就会会你这位风华派大长老。”
原来飞狐向后飞只是想诱敌,比萧长老先落地,占了先机,左手一挥,两发暗器飞出,萧长老只能空中挥剑挡住。待落到地上,已经被飞狐盯上,鬼魅身法移动到侧面,一掌打来,掌间黑气冒出,定是那邪功。这一掌来的太快,萧长老侧身不及,眼看要中,薛零早就料到挡在身前。
这一掌力道不大,薛零只是向后退了一小步,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抓住飞狐的胳膊。萧长老挥剑砍来,飞狐见不妙,又给了薛零一掌,这一掌把薛零直直打飞,借助力道飞狐向后退了一步,将将躲过这一剑。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薛零只感觉胸膛重重挨了一下,呼吸困难,想运功却发现全身内力不受控制,横冲直撞,心想,果然如此,就是这一招。
胸口多挨的这一下不在薛零的计划内,本来想着内力不强,就算横冲直撞也不会太痛苦,但是胸口这一下几乎要了薛零的命。风华派弟子赶紧护住薛零,不让被其他教众偷袭,萧长老也无意再战,救人要紧。
眼见飞狐一步步靠近,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些人声,“萧长老,我来助你。”
飞狐回头一看,自觉不妙,“李无痕!大家撤,免的被夹击,快。”
那一群教众护着飞狐快速退去了。李无痕自知轻功不及飞狐,也不去追,把薛零一行人送上马,先回城再做商议。
回到城中风华派医馆,大夫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药,先给薛零服下,随后萧长老运功帮薛零护住经脉,把内力一点点散去。散到一半的时候,萧长老突然停止了。
“薛师侄。”萧长老向薛零解释,“此功对内力不强的人伤害小,刚才我探查你经脉,竟然被此邪功意外的扩展了脉络,对你还有一些好处。胸口虽然挨了一掌,但是妖女出手太急并未有太多内力灌注,内伤轻微,多是外伤。你先试着控制在你体内冲撞的内力,控制下来,你功力即可再进一步。”
“咳咳。”薛零回道:“呵呵,那飞狐还真是送了我件好东西。还有,多谢李兄相救。”
李无痕道:“薛兄不必客气,对付魔教,我们正道本应互相帮助,这是分内之事。倒是你薛兄真是舍己为人,再下佩服。”
萧长老对李无痕道:“无痕,我现在要给薛师侄疗伤,辛苦你去告知百姓,北城危机未除,请他们继续小心。”
李无痕道:“在下这就去办,紫玉飞花门也会派人继续在北门巡逻。风华派,特别是薛兄弟的事,在下也会统统告诉百姓。”
说完李无痕领着紫玉飞花门弟子退了出去。
薛零心想:“他道不贪功。好事,我的名声会高不少。多谢了李兄。”
不过身体的这一股横冲直撞的内力,目前只能勉强控制,还得继续休养几天了。飞狐,以后再会会你。
第十章 直捣分堂
“带过来!”萧长老坐在后堂,责令弟子带人过来。
一群风华派弟子押了一个人走来,正式萧长老刺伤的那个人。飞狐走时没来得及带走这名教众,被抓了带了回来。
萧长老先发问:“叫什么?是哪个堂的?”
那人回道:“周中才,隶属黑堂第七支。”
萧长老道:“你们为何偷袭我风华派弟子,还有为什么不偷袭别的派。”
周中才回道:“当然是为了杨坤堂主报仇。”
萧长老拍了一下桌子,“休要胡言,既要报仇,为何隔了快一年才动手。”
周中才一脸不屑的样子,“哼,你们正道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旁边弟子听不下去了,“你是君子?”
“那你知道我们为何隔了一年吗?我们是为了救助灾民,可不像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只有嘴上想着老百姓。”
薛零听到,感觉需要进一步问问,“风华派也救助不少饥民,还在城里开了医馆,这点周兄想必也知道。既然都是为百姓着想,周兄不必如此紧张。”
周中才紧握拳头,“你们风华派救人我们也知道,只是你们杀我们的人和救得人相比,多得多了。”
薛零笑道:“周兄,如果不是萧长老,我可能已经死在你掌下,那我应不应该报个仇。”
周中才道:“既然落到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薛零道:“这样如何,你告诉我们你们在城外的据点,我可以帮你跟萧长老求个情。”
周中才笑道:“我们黑雪神教为了防止教众叛逃,一旦发现有人被抓,据点即刻废弃。”
薛零道:“那就是说招了也无所谓是吧,那你说说呗。”
周中才一笑,“哼,告诉你也无妨,就在我们交手的那些破屋内。”
“多谢周兄,想必新的据点你也不知道,我就不多问了。”说完转向萧长老,“要不我们去看看?”
萧长老点了点头,“好,去看看,如果发现你骗我们,就没必要留你了,带下去。”
于是薛零一行人再次来到这边,小心谨慎的逐个检查这些旧屋子,害怕有机关。不过看样子是临时搭建的,并没有人中招。
每个屋子都有一些生火做饭的迹象,但是没有什么指向下一个地点的线索。就在大家都要放弃的时候,薛零发现一些装米的袋子,还有一些菜叶。
“果然如此。”薛零心想,“粮食肯定不是自带的,附近没有除了自己马车之外的车印,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们粮食的运送路线。既然确实有大点的米袋,菜叶子还算新鲜,还没有车印,那就必然是人扛过来的,这附近应该有村子。”
薛零把想法告诉萧长老,萧长老确认,附近确实有个村子,于是大家继续出发前往那个村子,杨树村。
来到村子,天色已晚,不过大城边的村子,也是商人必经之地,所以也有客栈。
薛零进入店内,问店家:“还有空房吗?”
“呦,客观,只有三间了,您几位?”
“五位,三间都要了,再随便给我们做点饭端到屋里,这是钱。”薛零给了些银子。
“好嘞,小二!带客官过去客房。”
“对了店家,想打听点事。”薛零问道。
店家呵呵笑道,“您说!”
“店家可见过一群黑衣服的人还有一个穿蓝衣服的女的。”
“这个没有见过,如果是这样的一群人,我肯定有印象,不过确实没见过。”
“好吧,多谢店家。”
“客官不用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来到屋里之后,萧长老嘱咐道:“米店都已关门,明早再去问问吧,不好把他们叫醒。”
这时萧长老发现薛零拿鼻子在床边到处闻。
“薛师侄,你这时做什么?”
“长老,我闻到了飞姐姐的味道。”
众人听到差点吐出来。
“瞧你这出息,没见过女人吗?”
“就是,平时也一本正经的,怎么现在这样子了。”
薛零也不管众弟子非议,继续闻,果然在床腿下发现了一根头发,简直如获至宝,小心收了起来。
这时薛零一脸得意的坐了过来,“你们就是这么说请你们住店和吃饭的人的?”
不等其他弟子说话,薛零继续道:“萧长老,劳烦您一件事,等店家关门的时候,派一名弟子把他绑来。他说没见过,但是这里有痕迹,得问问他为什么说谎。”
其中一名弟子道:“薛师弟,你这运气不错,一下就发现了关键线索,是我们错怪你了。”
薛零嘿嘿一笑:“第一,这不是运气,我已经闻遍了这几间屋子里所有的床;第二,你们没有错怪我,发现痕迹闻一下就够了,我贪闻了十下。”
……
一时众人不知道说什么。
入夜已深,店家关了店门,回头突然看见自己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剑。
“啊,大侠饶命,小民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侠告知,小民一定改!”
“少废话,跟我过来。”
把店家带过来之后,薛零上去问话。
“说说吧,撒了什么谎。”
店家一副哭脸,“小民真的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啊。”
薛零拔剑放到店家脖子上,“那我割一下再问。”
这可把店家吓坏了,“你们武林正道怎么欺负老百姓。”
薛零笑道:“店家你错了,你不是老百姓。”
只见薛零抬手,掌间黑烟冒出,“要不要来一下?”
“这这这这是黑云掌?你怎么会这个。”
“呼呼!”薛零吹了一下手,“烫死我了。”
“你!竟敢诳我!”
“店家说话客气点。”薛零还在甩着手,把蘸着灯油的布甩掉。“你脖子上还有剑呢。说吧,他们藏在哪了?”
“就在……”
“就在哪?”薛零把剑又贴近了一些。
“就在村口的那个带院子的屋里!大侠饶命!”
“好,饶你命,那么大声干嘛?”
薛零把剑收了回来,“萧长老,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吧。”
萧长老点了点头,“好,走!”
萧长老带头,毕竟是打架,薛零乖乖跑在最后面。那个院子里有两人守着,萧长老飞入屋内,迅速解决一个,另一个也被一名弟子解决。大门后门屋顶都站了人,已经把屋里人团团围住。
砰的一声,萧长老踹门而入,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已经一剑刺死一人。剩下的人纷纷跳窗逃走,但是被风华派弟子截住,打作一团。不过那名蓝衣女子却不见踪影,萧长老只得先去帮门外弟子。就在屋外打斗的时候,薛零在屋内站着搜着什么,既然飞狐不在,那应该有密室。
一股香味飘来,薛零回头一看正是飞狐,不过已经被短剑顶住了头。
“飞姐姐,恭候多时了。”
“你就不怕死?”
薛零笑道:“人为财死,我只是想跟飞姐姐谈谈生意。”
飞狐却十分诧异,“谈生意?”
“不错,先去别的地方谈谈,门外几个人怕是接不了萧长老几招。”
“好吧,看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等萧长老处理完屋外几人,回到屋内,发现薛零不见了。
“糟了,快搜!”
密室内,飞狐短剑顶着薛零脑袋,让薛零坐下后,自己收了短剑,也找个地方坐下。
“说吧,谈什么生意?”
“飞姐姐,您是有钱人吗?”
飞虎噗嗤一笑,“我不穷。”
“那就好办,武林正道正在打压你们的生意,这点没错吧。”
“是,没错。小哥哥知道的挺清楚的嘛。”
这声音听的薛零酥酥麻麻的,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如果我可以帮你们呢?”
“呦,你怎么帮?”
“你们不是在救灾民?”
飞狐一冲,短剑又顶着薛零脑袋:“你敢打灾民的主意,不想活了?”
薛零没想到飞狐反应如此巨大,转眼也安心下来,看来这个人并不坏,“听我说完,飞姐姐。”
“那你说吧,看你说什么决定你脑袋上多不多个窟窿。”
“好的飞姐姐。是这样的,你们救济灾民,是不是只给粮食,不给布匹。”
“那是自然,我们也没能力让他们吃好还穿好,先保证他们活下去。”
“您看这样可好。”薛零从怀里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买布,分给灾民,灾情过去,让他们把布带到各个城中,夸你们的布料好。”
飞狐接过银票,“那你要什么?”
“飞姐姐就是好说话,我要的是,你们卖布都要过我的手。”
“呵,你胃口未免太大了,区区五百两就想谈这笔生意。”
“飞姐姐别急,我可以跟你立一份书契,以后再救助灾民,我可以出钱出粮。”
“我只是一个堂主,不是教主,做不了主,不用谈了。”
薛零看到,决定再赌一把,又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为表诚意,我愿意再送五百两买粮食,救助灾民。”
“哼,那我考虑一下,先跟你立一座小城的书契,还得是离我们总教近的城,由我们看着。”
“一言为定。那还请飞姐姐让我回去找萧长老他们,您也赶紧先离开。”
“好,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诉萧长老,这里就是我们分堂,我们走了,让城中百姓放心吧。”
薛零从密室出来,发现在院子外了,赶紧跑过去找萧长老。
“薛师侄,没事吧。”萧长老看到薛零跑了回来,不过身上有一股香味,“你见过飞狐了?”
“见过了。”薛零回道:“她收了我的银子把我放了。”
这话也不假。
“哼,没想到还是贪财之人。师侄可有受伤。”
“没有受伤,我套了她的话,这里就是她们分堂,她们已经全部离开,城附近暂时安全了。”
“那就好,不过不可大意,我们再巡逻几天。飞狐的轻功,不可能追得上,夜里去追,怕有埋伏,先回去。”
第二天,回到城中,告知了大家这个好消息,风华派名声又提高了不少。只是薛零摸了摸胸口,面色不怎么好看。
原来飞狐走的时候给薛零下了毒,让他尽快搬家,并且不能告知任何人,否则就得不到解药。薛零叹了一口气,“唉,本来只是临时想的保命的招,以生意的借口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下看来是不得不做了。”
第十一章 魔教黑雪
几天之后,果然再无人偷袭风华派弟子,城里又渐渐恢复如初。李无痕也趁机提高了一些紫玉飞花门的声望,也开始小有名气了。
倒是薛零很发愁,萧长老对薛零的表现十分满意,要收为正式弟子。说是虽然武功不高,但是胆大心细,有他在,行事不会出纰漏。可是薛零想着这毒也不好跟他说,万一来不及解,被飞狐知道了,解药就要不来了,得玩蛋,这哪行。
“萧长老,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在下想云游四海,而且在下对飞狐此人极为感兴趣,若入了风华派,被人撞见跟飞狐有染,恐对风华派名声不利啊。”薛零想来想去,只能把飞狐拉出来,正派最重名声,想必可以推脱掉。
萧长老道:“薛师侄,飞狐阴险狡诈,喜怒无常,武功又高,这次你有银子脱身,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就算不入风华派,也最好别再与她有来往。”
“多谢萧长老,在下尽力不再与她来往,以后肯定躲着她走。只是我躲着她,她未必躲着我,在她眼中我只是一只蝼蚁,还是想要多了解一下,万一撞见了也好想个别的法子脱身,毕竟给钱脱身不能常用,钱袋都瘪了。”
萧长老呵呵一笑,“既然不愿入我派,也不强求,只是我派还是当你半个弟子,有事遇到风华派弟子尽可报师叔名号,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多谢萧长老。”
薛零心想,“太好了,不用入派,还能找弟子帮忙,那最少有一次搞点事的机会。”
别了风华派众人,薛零回了家,告诉母亲自己要出远门了。
“娘,这次估计得出去好多天,来向母亲辞行。”
薛母像是早就预感到了,“你去吧,不用挂念娘和小六,男儿志在四方,出去游历下也好。”
薛零站了起来,去厨房做饭,在家最后一顿饭,好好张罗了一下。
“儿啊,这是这几天娘做的几件衣服,你带着,还有钱也多带点。”
“娘辛苦了,我给家里留了三百两,剩下的我带着,吃饭不要省。”
小六出来插了句话:“少爷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苦了自己。”
“哈哈,好你个小六,你也吃好点,正是长个的时候,还有书也要记得看,哪天我回来了可要考你一考。”
“是,少爷,我以后也去考考功名。”
“好,你要中了榜,也让我乘你点光。”
第二天,薛零骑了马从西门出发,准备一路向西,去飞狐告诉自己的地点。
“可惜了我的马车,风华派也不赔我,马车就剩马了,哎呀,心疼。”
薛零一直向西走,顺道打听灾情,越往西流民越多。路上也分给他们点粮食,顺便问问情况。原来是今年大旱,粮食歉收,地主收的租子也没减,弄得民不聊生。过了半个月,路上这些流民身上也渐渐有些黑布衣服,还在夸黑雪的好,给吃的还给衣服,看来他们倒是照做了,说明有的谈。
从汉东城西门出来,一路经过三个村子,再向西到一座叫朝立的小城,从这座小城北门出发,半日后遇到一片林子,林子前面立一个木牌,上刻“晚林”。
薛零栓了马,走了进去,按照飞狐的指引,牌子附近会有一根特别绿的竹子,找到之后,再找下一根,如此已经引入林子深处,刚要继续找,突然被罩住了头。
“不要动,想必来人一定是薛零薛公子。奉飞狐堂主之命,来接薛公子。”
说完把薛零的手绑了起来,拉着往前走。走了不久,来俩人把薛零抬上了马车,开始出发。路上薛零觉得马车一直在来来回回绕圈,走走停停。
薛零心想,比风华派老道多了,风华派也这么弄,铁定逃不出来,看来没实力没经验,坏事也做不好。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屁股都坐碎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薛公子,下来吧。”
帮薛零取下头套,解开绳子,下了车,一个小村子映入眼帘。教众把薛零领到一座阁楼前,直接推了进去,“飞狐堂主就在楼上,公子可自行上楼。”
薛零观察了下周围,这小村子十分干净,屋子建的整齐无比风格一致,一定是一起动工的,这个阁楼也是十分精致,一圈竹子做的篱笆还有一些田园气息。说不好这整个村子都是黑雪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到了楼上,飞狐还是穿着第一次见的那身衣服,悠闲的喝着茶。见薛零来了,示意薛零坐下。
“薛公子请坐,我先替灾民谢薛公子救济。”
薛零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这是应该的,我知道饿是什么滋味。”
飞狐笑道:“公子不去名门正派,却想着来我这做生意,意欲何为呀?”
薛零也笑道:“因为我知道黑雪教并非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这一路走来,我沿途打听了你们的消息,发现你们好事也做,坏事也做。救过寻常老百姓,也杀过无辜之人,很好奇。”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哦,薛公子。”
“所以请飞姐姐告知我能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还请飞姐姐不要说。”
“呵呵,你这人倒是识趣。有什么想知道的,说说吧。”
薛零沉思一下,问了第一句,“黑雪可是分为两派,一派作恶,一派为善。”
啪啪,飞狐拍了两下手,称赞的眼神点了点头,“不错。”
得到确定答复之后,薛零继续问:“从流民数量来看,少了很多,而且我一路见得很多都是年纪稍大的人,年纪小的人不是很多,那么这些人,是不是入了黑雪教。”
飞狐又点了点头,“你怎么如此确信?”
薛零道:“我遭人陷害,被当做雪堂中善堂的副堂主,结识了一名叫李二的人,这名字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人取的,多见于农家孩子,再加上流民年纪,得出这个推断。只是既然黑雪教收留的都是流民,那怎会分为两派?”
飞狐道:“黑雪教是被流放的罪民创立,创立之初,广收流民,因人数众多,又遭大旱,不得不去附近抢粮。”
薛零接道:“我明白了,去抢粮免不了会出意外,是不是伤了人性命,才会被正道盯上。”
“呸!”飞狐啐了一口,“我黑雪教创立之初,抢粮从来没有伤人性命。”
说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是抢粮确实不对,只有我们要还有一点办法,也绝对不会做这等事。那些正道打伤我们许多人,不让我们抢粮,又不给我们粮食,我们只能活活饿死。”
“那你们后来怎么做的?”
“为了活命,我们不停偷袭正道的人,还收留了很多山贼流寇,毕竟他们比农民能打。”
“明白了。”薛零点了点头,“从那之后你们肯定是分为两派,只想好好过日子的人一派,还想继续打家劫舍的人一派。黑雪,一黑一白,倒也贴切。”
“过了旱灾之后,连年丰收,黑雪逐渐壮大。后来被奸人利用,凭借他的奸计,被他当上了教主。当上教主之后,到处作恶,黑雪名声从此就臭了。许多人对教主不满,但是他当上教主之后,钻研出了许多邪功,教给他挑的资质高的人,壮大了黑堂,地位已经无人能撼动。黑堂在外确实下手没个轻重,不过从来不对雪堂的人出手,毕竟吃饭穿衣花销都是雪堂的人提供。”
“雪堂的人因为黑雪名声臭了,出去必被嫌弃,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只能在黑雪待着,至少吃喝不愁,还无性命之忧。”
“公子真是一点就透啊,省了不少口舌。”
薛零呵呵一笑。“多谢飞姐姐夸赞,只是飞姐姐怎么入的黑雪?”
飞狐笑道:“那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
薛零朝飞狐拱手一礼:“多谢飞姐姐厚爱,我一定不负飞姐姐的托付。那可以谈生意了吗?”
飞狐靠在椅子上,“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跟你谈生意了?”
“不然飞姐姐怎会亲自来见我,还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想必很想留我。”
“不错,薛公子,小女子确实很想留你。你心思缜密,做事有谋,这样的人,我们这太少了。寻常读书人听到黑雪二字,无不避而远之,只有你主动过来。我想用你这个人,公子意下如何?”
“在下愿意为飞姐姐所用,只是在下不会入黑雪教,这样才能帮你。顶着黑雪的名头,许多事就不好做了。”
“成交,这是解药。”
薛零接过解药,吃了下去,心想这是谈成了,“多谢飞姐姐不杀之恩。”
飞狐鬼魅一笑:“我可没说不杀,这个解药可保你一月无忧,一月之后再吃一粒,可保你两月无忧,每次吃一粒多一个月,等吃够十粒,这毒才全解干净。”
“一加二加三加……我的天!飞姐姐,您这是一下就控制我小四年了,能少点吗?万一有什么意外,没拿到解药,岂不是我就白死了。”
“呵呵,那就看公子手段了,别出意外不就好了?”
薛零一拱手,“说得对。”
说完想坐到飞狐边上,被飞狐拿针指了一下,又乖乖坐了回去。
薛零悻悻然地说道:“那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连手,请飞姐姐如下行事。”
薛零交代了一番,飞狐姑且算是同意。
“来人,送公子回去,在朝立城住下,把那间荒废的小店送与公子打理。”
“飞姐姐,告辞。”
“不送了,你要的布匹和裁缝伙计明日就会赶到,裁缝伙计的工钱可就由公子破费了。”
“飞姐姐放心。”
薛零走后,后面出来俩护卫,收了刀。
“飞狐堂主,这小子可靠吗?我看他一直往堂主身上瞟,怎么感觉他是冲着堂主你来的。”
“哼,如果是冲我来的还好,容易控制,就怕是别有所图。”
“那小子中了堂主的毒,谅他也不敢造次。”
飞狐叹了一口气,“可是他身上有我们急需的本领,不像你们,只会打架。你们好好盯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是!”
到了朝立城,薛零被带到一家荒废的店,到处都是灰。
“薛零公子,就是这里了,我们期待薛零公子大显身手,告辞。”
说完,走了。把薛零气的直跳脚。
“你们!帮着扫一下再走啊。”
……
好吧,薛零看着余辉,含泪扫地。
朝立城,要在这住一段时间了。
第十二章 妙计扩张
第二天,两名裁缝和两名伙计都到了,不过看到薛零坐在门口,手里拿着扫帚。
“您就是薛零薛掌柜吧。”
薛零抬头看到四个人,叫自己掌柜,应该是裁缝和伙计。“店里我都扫好了,你们再用湿布好好擦一擦,飞狐堂主来信,布下午就会运到,到时候赶紧张罗起来,明天开店。”
“好嘞,掌柜的,我们这就开始干。”
“你们忙着,我先去睡会儿,中午吃饭记得喊我,困死我了。”
薛零打着哈欠就回屋了。忙了一夜,为了尽早开店,扫了一晚上,把后堂自己住的地方好好收拾了一下,其他屋子就交给伙计自己来。
到了中午,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薛掌柜的,到中午了,您该起来吃饭了。”
“好的,知道了,你们稍等我一下。”
薛零起来去了店里,打扫的不错,已经像个样子了。
“你们今天刚来,我来请客,走,去找家好点的饭馆。”
“哎呦,那可谢谢掌柜的了。”
到了饭馆,薛零点了几个稍微贵点菜,平时他们应该舍不得吃,不过自己平时也舍不得吃,趁机也奢侈一把。
眼看菜上齐了,薛零起来给四个人到了酒,“来,先干一杯,我暂时先当着掌柜。四位先认识一下。”
这四人依次举杯。
“小的是裁缝颜兴。”
“小的是裁缝李山。”
“小的是伙计徐鹏。”
“小的是伙计徐民。”
薛零先干了一杯,“好,以后就仰仗四位了,你们都是黑雪教的吗?”
颜裁缝回道:“回掌柜的,我们都是雪堂善支的,这次奉飞狐堂主的令来助薛掌柜帮我们消除误会,重整生意。”
薛零道:“好,我定不辱使命,再干一杯。”
这菜味道还不错,五个菜都吃了个干净。吃完回去继续打扫,过了不多久,马车一辆一辆的来运货,卸了不少货,大部分是黑布,还有一些质地更好的其他颜色的布,看来不只有黑布。
忙活到晚上,各色各样的布匹已经摆放完成,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店了。两个伙计要去买鞭炮,开业大吉放一放,被薛零拉了回来。
“不能放,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要做的就是低调一点,别声张。”
徐鹏不解,问道:“掌柜的,这寻常一放鞭炮,老百姓爱看热闹,都会来看看怎么回事,有人来就多少能卖出去一点,图个开业大吉。这不放炮,大家伙儿都不知道这开了一布店,生意不好开张啊。”
薛零笑道:“我来这不是为了这一家小店,胃口没那么小。如果是为了这一家店,那应该买点炮放一下,图个开业大吉。不过往大了看就得先低调,以后怎么行事,都由我来定。”
“是,我们听掌柜的。”
第二天,布店正常开门,路过的人要么没看见,要么很好奇这什么时候开门了,进去买的人一个都没有。
“徐鹏,我自己一个人看店就行,你去后面帮裁缝做衣服,务必半个月内做出五十件。”
“好的,我这就去。”
半个月过去,一共就卖了不到一匹,大家都是买个几尺临时补衣服用。
薛零说是看店,其实是在看书,好久没空余时间看书了,难得清静一下。这天午,李裁缝出来,“掌柜的,衣服都做好了。”
薛零大喜,“李裁缝,这几天辛苦了,去把大家叫出来,我请客。”
来到饭馆,点了菜,这些人有点坐不住了,李裁缝先问了一句,“掌柜的,咱们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就算您有钱不在乎,一天到晚这样,我们都不知道忙啥。”
薛零笑道:“是我疏忽了,不过我有我的计划,吃完回去关了门跟你们好好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先吃,菜都快凉了。”
五个人美餐一顿,本来一肚子牢骚也少了些。回到店中,薛零把大家召集起来,开始布置下一步计划。
“你们现在能召集五十个人吗?”
李裁缝道:“那小意思,只要肯给钱,路边闲人要多少有多少。”
薛零道:“好,一人一百文,你们明天去召集五十个人,后天这么行事。”
薛零交代了一下。
“好的,我们一定办到,只是一百文钱太多了,三十文就够。”
“不,就一百文,成败在此一举,拿钱多了好办事。办成了你们四个一人赏二两银子。”
徐鹏一下就站了起来,“二两银子,掌柜的,你要一百个我都给你找来。”
薛零笑道:“可是衣服就五十件啊。去买一盘一百响的鞭炮,后天放起来。”
到了后天,有一队正派的人来此,路过薛零的这家店。
“终于来了,徐民,放炮。”
噼里啪啦一百响后,徐鹏拿了一块黑布出来吆喝,“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是只有本店才有的布料,特别结实,做成衣服三年不用打补丁。”
那群正派的人一看是黑雪的布,直接冲了进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布吗?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徐鹏和徐民跟他们推搡起来,“我们就是老老实实做生意,你们凭什么管我们卖什么布。”
一看这边起了冲突,一下子围了很多人过来,薛零看时机到了,从后面走了出来。
“我就是掌柜的,你们找我何事?”
领头的指着薛零,“我是飞云派卢为杰,你既然为魔教做事,那我就要替天行道了。”
薛零一脸不解的样子:“我怎么就为魔教做事了?”
“还敢狡辩,你不知道这布的来历吗?”
薛零道:“知道是知道,但是你知道我拿来干什么吗?你看看周围。”
卢为杰观察了下周围,围过来的老百姓不少人都穿了这些衣服。
薛零不等卢为杰开口,抢先道:“看到了吧,正道自诩救助黎民百姓,连老百姓穿什么都不关心。这种布结实耐磨,做一件能穿三年,能帮老百姓省下不少银子。省的银子买粮食农具就能好好过日子,你们这是要跟老百姓过不去?”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是啊,薛掌柜平日也乐善好施,不仅给我们这么好用的布,还帮我娘抓过药。”
“这布让我三年省了好几两银子,以后买不到了,你们过年帮我们买肉吗?”
“就是,就是,你们看我身上这件,昨天上山打猎,挂到了树枝上,平时肯定要裂个口子,结果你猜怎么着,树枝直接断了。”
大家七嘴八舌,搞得卢为杰无法应对。薛零见状给了台阶下,“卢少侠也是为民着想,只是这布就跟卢少侠的剑一样,也能帮到百姓。魔教仗势欺人,为害一方,现在我拿他的布料帮助百姓,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还请卢少侠不要误会。”
卢为杰回道:“既然是误会,薛掌柜没有害人之心,那我们也不打扰了。今日扰了生意,希望掌柜的不要怪罪。”
薛零笑道:“卢少侠说的哪里话,飞云派我也有耳闻,若不是你们,这周围还不知要被魔教弄成什么样子,卢少侠如此年轻,就如此有侠义心肠,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卢为杰突然被夸了一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掌柜谬赞,就不打扰你们生意,我们先告退。”
薛零等卢为杰走了之后,趁他还能听到这边说话,大声说道:“今日我有幸结识飞云派卢为杰卢少侠,实乃三生有幸,今日本店布匹再便宜一成!”
“好!帮我裁两丈。”
“我要一匹!”
忙了一天,薛零在后堂发钱,“今天辛苦大家了,每人都有钱,还有没领到的吗?”
“薛掌柜,这不是说好一百文,怎么给了我们一百五十文,这也太多了。”
“哈哈。”薛零笑道:“今天你们太厉害了,多给点应该的,想请大家以后继续替我薛某美言啊。”
“放心吧薛掌柜,以后我逢人就说你的好。”
“我也是!”
“我也是!”
“多谢多谢,多谢大家。”
送走了人,薛零盘算今天挣了多少,嘿嘿,赚了六两银子。
这时徐鹏说话了:“掌柜的就是厉害,不仅会赚钱,还认知这么多正派,连飞云派都知道。”
薛零低头数钱,回了一句,“飞云派干啥的啊,没听说过。”
“呃……”
“掌柜的厉害,佩服佩服。”
薛零盘算着,接下来就是把店开出去。
又一个月过去,已经开了三家分店,生意也逐渐变好,只是薛零还是有个顾虑。在汉东城的时候,布店老板说会得罪布庄,现在这里正派势力小,布庄的人碍于魔教势力不敢来找事,但是肯定会暗地里使绊子,防不胜防,得想个办法就是把事搅混一下。
这天薛零去此城里别的布店,这家掌柜一下子就认出了薛零。
“这不是薛掌柜吗?你店生意这么好,怎么还有闲工夫来这遛弯儿?”
“哪的话啊贺掌柜,我想跟您谈件事,您看是否方便。”
“莫不是要买我的店?这是我祖上几代传下来的店,你休想!”
薛零笑道:“贺掌柜莫要误会,我只是想请贺掌柜也卖这种布。”
说完薛零拿出一块黑布来,还有别的质地更好的一些布。贺掌柜一看是来谈生意的,而且自己确实想卖这些,毕竟这布现在流行,谁都跟钱没有仇。只是苦于没有进货渠道,这下送上门来了,态度也缓和一些。
“薛掌柜为何要我帮忙卖?自己继续开分店不就好了。”
“薛某力有不及,三家店已经管理不过来了,怎么再开第四家。所以想请贺掌柜帮忙,您这家店口碑好,位置也好,比我的那几家好太多了。以后贺掌柜尽可找我进货,赚的钱,我们五五分成。”
“不,四六,你四我六。”
“成,四六就四六。”
“好,薛掌柜爽快。明日就可把布运到我这里,我先定两百匹。”
薛零拱手一礼,“好,贺掌柜大气,明日一定送到。”
又过了一个月,薛零前去晚林。还是老样子,被罩住头,转几圈才到那个村子。径直前往那座阁楼去找飞狐。
“薛掌柜干的好啊。”飞狐见了薛零,先拍了拍手。
“飞姐姐夸人真好听,如今黑雪的布已经被我销往各个村子城镇,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卖了,不知我的条件,飞姐姐可答应?”
飞狐喊道:“来人。”
“在!”从后面来了两个护卫样子的人。
“把书契给他。”
一人给了薛零一张书契,上写,今日起,黑雪所产黑麻布,都先经由薛零之手,由薛零代卖。
薛零看后摇了摇头,“我再加一笔可好?”
飞狐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薛零正色道:“亏的银两由我薛某一人承担,薛某所赚银两,七成交由飞狐堂主救济灾民,若无灾害,可接济百姓,不过得让灾民知道是我出的钱。”
飞狐一惊,这就直接放弃了七成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仅仅只是为了名吗?
“不知薛公子意欲何为?”
薛零指着飞狐,“你。”
飞狐呵呵笑道:“薛公子,不,薛秀才,小女子一介草民,非大家闺秀,您这是为何?”
薛零呵呵一笑:“看来你们查我的底细查的很清楚了,那我就继续说了,请飞姐姐给个机会。”
“呵呵,薛公子。”飞狐道,“如此决定未免太过草率,不过既然薛公子有心,那就继续看薛公子的表现了。”
薛零拱手道:“那我继续去表现了,哦对了,这是这段时间赚钱的七成,一千两,请飞姐姐收好。”
回到店里,薛零计划着下一步,钱的来源已经没问题了,以后定会日进斗金,只是如此大张旗鼓,正道定然不会坐视黑雪发展壮大,一场大战不远了。
第十三章 商讨大事
飞狐按照薛零的方法继续扩张,但是还是出了意外。
薛零嘱托,千万不要扩张到正派势力大的城里,但是这钱还是迷人眼,飞狐手下肆意扩张,已经在东边的地区起了苗头。
正在查账的薛零觉得不对,风玉城不大,怎么进货五百匹,很可能做了假账,二次分销。关键这账做的如此明显,像是他们所为,只能再去找飞狐了。
“飞姐姐,我请您别扩张太快,您答应了,现在还算话吗?”
飞狐一脸疑惑,明明自己已经下令执行,难道出了纰漏?
“薛公子这是何意?”
薛零拿出账本,“您看这页,风玉城一开始每日只补货十匹,后来每日稳定三十匹左右。近日,每日进货大大增加,昨日更是进了五百匹。您手下连假账都做不好,怪不得要找我。”
“来人,去把风玉城的人都叫过来!”
“来不及了飞姐姐,把黑堂的人都叫上,准备应战,告辞。”
“你去哪?”
“先回汉东城。到时候大批正派弟子来了,发现了是我搞得鬼,那我可没救了。那些人可不像飞姐姐这般疼我。”
飞狐扔给薛零一粒药丸,“提前给你一粒,不过记住,你命还在我手上。”
薛零笑道:“当然记得,不只我的命,还有我的心也在你手上,告辞。”
如薛零所料,一路向东走,果然那些手下已经把布卖到中原了,虽然飞狐下令回缩,但是既然来了不可能这么走了就没事了。
等薛零回到汉东城,果然正道们开始行动了。不过也应该行动,魔教的人因为得了钱,扩大了势力,更加肆无忌惮,到处找正派的麻烦,不少门派都有死伤。这次回来可以帮正道杀杀黑雪锐气。
先回家,见到薛母和小六,久违的团聚让薛零放松了许多,还是家里好,自在。
晚饭桌上,一家人聊着薛零的见闻。
“儿啊,你这一去几个月,见识的怎么样?快给娘说说。”
“见识了不少人,不过在老家市井学的东西真的有用,怎么拉拢人,怎么卖东西,都用上了。小六读书读累了也去街上转转,好用着呢。”
“少爷,我逛的街也不比你少啊。怎么感觉没学什么,就是觉得钱少,好多想买的买不了。”
“哈哈,小六,你逛街看东西,我逛街看人。”
说完薛零拿出一些钱给了母亲,“娘啊,孩儿这次出去,可赚了不少,帮人把以前没人买的货卖出去很多。”
又拿出一个钱袋,扔给小六,“这是给你的,这十两银子你买什么我不管,剩下还有二十两在我娘那,要用得跟我娘说,她同意你才能用。乱花钱最能让人学坏,但是不花钱也少见识,小六你得好好读书,哪怕就算以后混江湖,也有用。”
“是,少爷!”
“儿啊。”薛母一看这么多钱,很是担心,“你不是干了坏事吧,怎么一下子赚这么多,去给人卖货也不能给这么多啊。”
薛零笑着跟母亲解释,“我可是大明大亮回来的,你问小六,老远了我就喊他,要是做了坏事,哪敢这么招摇。”
“是啊老夫人。我还听见好几个人见了少爷都是喊薛大善人。”
薛母很惊讶,“薛大善人怎么来的。”
薛零继续笑着解释,“我帮那人卖货的要求是他拿一部分钱去救济穷人,救济的时候报我的名子,所以他们都喊我大善人了。我也没说错,怎么也算我出的钱,让人念念我的好,我听了心里舒坦。”
“好好。”薛母这才放下心来,“我儿真的出息了,救了这么多人,喊你一声大善人应该的。这次回来在家住多久?”
薛零听到,也不好意思说,不过只能说实话,“这次回来也住不了几天。西边魔教势力渐大,如果正道这边有用到我的地方,我想去帮帮忙。不过娘放心,我武功他们都知道,肯定也就是帮出出主意。”
薛母道:“好,你放心去,为民请命应该做的。”
第二天,薛零开始找认识的正派弟子,想打听下情况。不过遇到了好多,先不提李无痕这种常驻汉东城的人,据说连黄逸都出来了。风华派也见到了何丰,那想必也派了不少人。于是问题就从找不找得到人,变成了找谁。
就在薛零犹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薛公子,好久不见。”
薛零回头,竟是付小姐,不过从以前大家闺秀的打扮变成了青玉派的弟子打扮,头发也短了些,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付小姐,好久不见,托付小姐福,可以搬到大城来住,帮我娘买了不少这里才有的补品,身子好了不少。”
“薛母身体无恙就好,薛公子来这里是做什么?”
“听闻正道聚集于此,要去攻打魔教,我看看能帮点什么忙。”
“太好了,那薛公子跟我来吧,我们各大门派正要商议此事。”
“那就有劳付小姐。”
付小姐笑了一下,“薛公子不必再叫我小姐了,公子年长我,唤我名字就好。”
薛零也笑着回道:“那有劳付芸了,你也别喊我公子,我现在也就是跑江湖的,喊我一声大哥就行。”
“那薛大哥这边走。”
两人又说有笑去了议事厅,路上薛零了解到,飞云派的卢为杰早就送来消息,但是正道的人还不当回事,只有黄逸提议此事虽小,还是需要留意,因此事发之后,青玉派掌握的情报最多,此次议事由青玉派主持。
薛零也提前给付芸说了自己的事,说去西边救济了不少人,自己还有个薛大善人的名头,免的遇上黄逸,让他先说了,把付芸带歪。
来到议事厅,果然各门各派齐聚于此,薛零先看飞云派来人没有。看了一圈,没有,那放心了,还能瞒一会儿,不用想借口。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走来,“多谢各位赏光来此,有失远迎,请诸位不要怪罪。”
李无痕站出来道:“黄掌门说的哪里话,我等晚辈等候前辈应该的。只是我紫玉飞花门掌门年事已高,已多年不能下山,还请黄掌门不要怪罪。”
“这怎么会有怪罪之理,当年紫玉飞花门就是在你们掌门带领下,救济苍生,铲除魔教,居功至伟。如今年事已高,但幸有无痕你这等出色弟子在,紫玉飞花门定会更加壮大。”
“多谢掌门谬赞。”
一众人寒暄完,一刻钟都过去了。薛零观察了一下,说是商议大事,但是少林武当都没来。风华派还好,舒掌门亲自来了,所以显得有点像议事的样子,毕竟风华派离黑雪教最近,这种事肯定要来。
“舒掌门,如今魔教发展更加壮大,我们如何行事为好?”
舒掌门道:“此事事发突然,平日我派一直打击魔教产业,好让他们能放弃作恶,有赖众位支持,魔教只能自给自足,无暇扰民。现在他们突然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我们已经不能明面上继续打击他们,这样下去魔教壮大定然无法阻止。多亏黄逸洞察此事,早早发现,我们才有机会早点商量对策。”
“那以舒掌门之意,我们要尽早与他们开战?”
“不错,如果等他们召集了更多的教众,就不好对付了。现在他们正是发展的好时候,必然无暇顾及与我正派的恩怨。我们突然出击,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黄掌门点了点头,“舒掌门言之有理,我赞成舒掌门。”
李无痕也站起来道:“我也赞成,早就想跟他们打一场了。”
舒掌门看到薛零来了,也点名让他说说自己想法,“薛零,既然你来了,你也说说看?”
薛零看各个有头有脸的人在那商议,自己坐着喝茶就行,没想到被点了命。
舒掌门继续道:“诸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薛大善人,在此地可能名头不响,在我们那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肯定熟悉情况,让他说说。”
薛零走上前,向诸位前辈一一行礼后,道:“诸位前辈见多识广,武功高强,在下不及万一,不过既然舒掌门如此看得起我,那晚辈就斗胆说说自己想法。”
薛零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诸位有所不知,魔教黑雪虽作恶多端,但也救济灾民,看起来自相矛盾,其实另有隐情。我在那里救济灾民的时候,听到他们说魔教也分了两派,一派是山贼出身,杀人掠财极多,一派是流民出身,只事农桑不练武功。不过从事农桑的人毕竟养肥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众,应该给以教训,让他们涨涨记性,我也同意舒掌门的意见,可以一战,只是不要见到是黑雪的人就杀,不会武功的如果愿意脱离魔教,不妨给他们一条生路。”
舒掌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魔教教众武功参差不齐,以前只当他们是同党,不知他们也是两派。不过留他们性命也是控制住局面之后的事。”
薛零道:“那是自然,不管武功高低,拿起剑都是能要我们命的人,断不可留手。”
舒掌门站起来到:“那就如此行事,各门各派尽可以出战力来铲除魔教,拯救苍生。”
“铲除魔教,拯救苍生!”
第十四章 晚林一战
按照青玉派黄掌门和风华派舒掌门的指示,分三路向朝立城出发。就在出发前一天,薛零收到舒掌门邀请,来商量点什么。
还是付芸带路,薛零来到一家客栈,上楼雅间,看里面有三个人,黄掌门,舒掌门,还有黄逸。带到后,四人落座,付芸站在黄掌门和黄逸后面。一路上付芸表情凝重,也不多说话,薛零知道这不是什么请吃饭,这是来问话的。
照例还是寒暄一番。
黄逸道:“薛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薛零道:“黄兄还是如此气度不凡。”
黄掌门笑道:“菜齐了,来,先吃。”
黄逸道:“来,薛大善人,我敬你一杯。”
薛零听到这声大善人,也不端酒杯,看到付芸还站在后面,往旁边坐了坐,“来,付芸,坐这,一起吃。”
付芸表情为难,一位是大师兄,一位是掌门,不好一起坐。薛零又拍了拍座位,“不给我薛大善人一个面子?”
黄掌门见状,招呼付芸过去坐下:“小芸,去坐吧,我们也没有尊卑贵贱,一起吃。”
付芸这才在薛零边坐下。黄逸倒是也不生气,又端起酒杯,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我敬薛大善人一杯。”
薛零这才站起,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黄兄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
说完一饮而尽,坐下来,给付芸夹菜,“来,付芸,多吃点。”
黄逸笑道:“既然薛兄弟如此豪爽,那我也不扭扭捏捏了。敢问薛兄是否加入了魔教黑雪。”
“没有。”
“那为何要帮魔教办事。”
“为了钱。”
黄掌门听到冷言道:“为了钱什么都做?”
薛零笑道:“黄掌门说的是,那从今以后,救济灾民的事,在下就不做了。如果有人问起,在下就说黄掌门有言,救济灾民做不得。”
黄掌门没想到这个人敢呛自己,又没什么道理说,只能再说说别的理,“救急灾民自然是好事,可帮魔教办事也是事实。薛零小兄弟,灾民是要救,这帮魔教办事,可务必不要再做了。”
薛零听到站起来向黄掌门拱手一拜,“多谢黄掌门给赏钱,不知今日给多少?”
黄逸听到赶紧把薛零扶起来,“薛兄弟如此有谋略,定有别的方法赚钱,我青玉派向来节俭,这点钱怕是入不了薛兄弟眼。”
薛零听到回道:“黄兄有所不知,我向西边游历,越往西,雨水越少,农田旱灾严重,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我是有别的办法赚钱,但是能快速赚钱的办法,我就只想到这一个。有了钱我才能救济灾民,救济了灾民我才能当一个有名的大善人,当上了有名的大善人,许多事就有了转机。就比如说今天我保住性命,就是托这个名头的福。黄兄你看我说的对吗?”
一直不开口的舒掌门终于开口了:“好了几位,不用争执了,不管薛零如何行事,帮助魔教也好,救急灾民也好,还是功大于过的。既然功大于过,就不该苛求。还望薛师侄继续帮助穷人才是。”
薛零道:“舒掌门放心,在下曾经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人,知道没东西吃是什么滋味。”
舒掌门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薛零道:“请教不敢,舒掌门请说。”
舒掌门道:“既然你帮魔教办事,肯定见过魔教的人,知道他们据点在哪吗?”
薛零道:“只知道大概,在朝立城北面有一片林子,叫晚林。每次进入林子都会被戴上头罩,坐马车兜圈子,每次兜的圈子都不一样,无法记住确切位置。”
“原来如此,那我们先去朝立城集结。”
“舒掌门,在朝立城集结我可以提供住处,只是无法为您带路了,在下想活的久一点。”
“好,事就谈到这里,还饿着吧,吃饭。”
吃饭时候,黄逸给付芸不时的夹菜,薛零看到就不跟付芸夹了,自己吃自己的。两位掌门倒是相谈甚欢,推杯换盏,谈论弟子。饭后告辞,等第二天出发。
第二天大家都走自己家门派熟悉的路线,分别赶往朝立城。薛零也告别了家人,自己走了。
来到朝立城,不大的小城一下子热闹起来,作为这里的本地门派,飞云派掌门亲自来迎接。
“飞云派掌门卢原真,携众弟子,恭候风华派,青玉派和紫玉飞花门的诸位多时了。”
舒掌门上前还礼:“我等贸然来此,还请卢掌门不要怪罪。”
“这是哪里话,听闻众位来此铲除魔教,我等必然全力相助。魔教实力日益壮大,我派弟子已无力抗衡,这次就仰仗诸位了。我为诸位安排了住处,让我飞云派为诸位接风洗尘。”
“多谢卢掌门,那就叨扰了。”
一行人都去了飞云派那里,薛零没去,在自己店里呆着。因为正派来了这么多人,魔教黑雪也在召集人马,准备迎战。
一来一回,已经将近一个月,灾民总算都安置完了,薛零也名声大起。城里不少人见了薛零都喊一声薛大善人,有这个名声,店的生意也好了不少,各个城的布店也都沾了光。等薛零回来查账,这个钱数,已经让人震惊了,除去救灾的钱,还剩余五千两,看来飞狐确实使了点手段约束手下。
薛零没有加入魔教,也没加入正派,有飞云派在此,也不好混过去,只能暂时当局外人,打点生意,等开战了去蹭一下。
终于两天后,大队出发了。不愧是本地门派,对魔教的位置比较清楚,比薛零清楚的多,这点超出了薛零的意料,没想到飞云派不可小觑。
进入晚林不多久,卢掌门就示意大家停下,“诸位先停下,前面就是魔教驻地,只是本门毕竟人数不多,武功也差些,不敢继续深入查探。不过现在我们人数众多,相信不久就能找到。”
舒掌门示意风华派弟子:“前面就是魔教驻地,务必小心谨慎,跟在我后面。”
大家散开往前走,搜索着线索。据点就在那里,躲也躲不开,终于还是被找到了。
“前面看到有房子了,就在那边。”一人喊道。
大家走过去看到屋舍俨然,但是不敢冒进。此时一位蓝衣女子从一间屋里走了出来。面对大队人马,竟然毫不在意,从腰间拿出短剑,指着领头的舒掌门。
“舒少清,好大的阵势呀,不敢跟我们一派对一派吗?”
舒少清道:“飞狐,我们正道铲除魔教乃替天行道,岂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虽然你救济灾民,但是近日你等杀人无数,偷袭我正道弟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说得好。”
此时从另一个屋中又走出来三个人。领头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袍子,留着灰色头发,披在身后。后面两位全身铠甲,还带着面具,一红一白。
飞狐退到一边,恭敬行礼:“拜见教主和两位护法。”
“飞狐,你救济灾民有功,替我教收了不少信徒,明日赏赐就会送到你的住处。”
“谢教主。”说完退到教主身后。
教主走上前,看着舒少清,“舒掌门,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舒掌门也不搭理,正色道:“江沉义,你这魔头既然在此,想必已经准备好这一战了吧,那还说什么,动手吧。”
啪啪。
江沉义拍了两下手,所有屋门打开,走出一众高手站在教主身后。
黄逸笑道:“连十三罗刹都出来了,今日你是主力尽出啊。”
李无痕已经等不及,带领门下弟子冲了出去,“魔头,纳命来!”
江沉义看都不看他一眼,身后一名罗刹跳出来跟李无痕交上手,一时不分胜负。舒少清见状拔剑而起,直指江沉义。江沉义突然手中黑气散出,迎着舒少清的剑打了过去。
薛零大惊,不由喊道:“舒掌门小心,这掌法毁人内力。”
舒少清也不后退,一剑刺去。江沉义侧向一闪打出一掌,正好与舒少清另一掌对上,双飞都后退几步。江沉义的掌间黑气竟然被打散了,舒少清却并无异样。
“好啊,舒少清。”江沉义笑道:“果然厉害,我这黑云掌竟然就被你这样给解了。”
舒少清这边,为了压制黑云掌,暂时锁住经脉,拦住黑气进入自己脉络,收效不错。见第一招得势,又出剑刺向魔头。江沉义也认真应对,挥动自己的铁杖,打的叮叮作响。
两大人物交手的时候,其他人也打了起来,魔教其他一般教众也加入战斗。飞狐和十三罗刹分别对上了正道这些后起之秀,两位护法缠住黄掌门,不让他分出手帮助舒少清。
“飞狐,让我的铁扇会会你。”黄逸展开铁扇,冲向飞狐,一扇划过,被飞狐躲开,刚刚飞狐站的地方,树竟然被削去半截。
“呦,铁扇黄逸名不虚传,好俊的身手,好锋利的扇子。”
“比起飞狐,在下轻功还是略逊一筹,再锋利的扇子,碰不到你,有什么用呢?”
说完继续朝飞狐挥动扇子,只听咔的一声,从扇子中飞出一根针,被飞狐躲掉,不过还是打在了衣服上。
“我看你下次还怎么躲!”
眼见有暗器,飞狐不得不拉开距离,不能用自己的短剑占近身的优势了,不过黄逸轻功确实差飞狐不少,总是无法近身,只能看着飞狐飞来飞去。不过这也是黄逸的目的,只要可以缠住飞狐,舒掌门就不用担心被飞狐的暗器袭扰,而明面上的刀剑,不可能会伤到舒掌门。
舒少清与江沉义打的疾风四起,房屋也被内力波及,倒塌一片,只是渐渐舒少清有被压过的势头。江沉义所练邪功,怪异无比,舒少清每与那根铁杖碰一次,自身内力凝聚就慢一点,渐渐已经开始有些接不住了。
不少人察觉到了这边逐渐式微,都想腾出手帮忙,可是都被魔教的人缠上,眼见舒少清节节后退,却无能为力。
舒少清看周围死伤越来越多,虽然魔教死的更多,但是主力也只是被李无痕伤了一名罗刹,而且很快就被另一名罗刹补了上去。黄掌门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毕竟年事已高,那两名护法力大无比,一身铠甲竟然没没穿一样,活动自如。黄掌门只能通过内力逼退他们,寻常剑招已经伤不到他们分毫。
眼见战局变差,黄逸呼唤付芸,从怀里拿出一个竹节,开始点周围的房子,这房子主要是木头搭建,不一会儿就浓烟四起,众人都被呛的说不了话,只能退去。此时终于腾出手去帮舒少清。只见黄逸和付芸从后面夹击,一扇一剑舞得飞快,薛零眼睛都跟不上了,赞叹付芸这才多久不见,剑法已经如此高超。
江沉义因把舒少清逼的节节后退,自己反而深入了敌阵,十三罗刹被浓烟和正道高手挡着,无法支援。不过江沉义以一敌三竟然毫无颓势,一根铁杖出神入化。付芸的剑每次都在快要砍到的时候,突然被闪过,黄逸铁扇的暗器也被一一挡住,不由得佩服此人武功极高。
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薛零微微一笑,你们网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我的网要收了。
第十五章 大善人威名
战事激烈,魔教教主果然名不虚传,渐渐还是压制住了局面。
“舒少清,我原以为武当少林也会来,没想到排的上号的就来了你们这几个。”
“少废话,对付你我就够了。”
“那我周围怎么有三个人?哈哈哈哈!”
江沉义全力一掌打退舒少清几步,趁机腾出手对付付芸和黄逸。察觉到付芸最弱,直接一杖朝付芸打去,付芸挥剑低档,被打飞出两丈远。
“付芸!”黄逸又打出几根铁针,趁着江沉义躲闪之际,赶到付芸那里。
江沉义冷笑道:“连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敢与我交手了,看来我常年隐居,威名已不如当年啊。今日看你是个女娃,留你一命。倒是舒少清你怎么了?怎么不攻过来?”
舒少清这边虽然内力浑厚,但是在经脉聚集的速度越来越慢,挥剑时使不出内力,只能用剑招苦苦支撑。
“你这是练的什么邪功。”
江沉义大笑道:“黑云掌可能会被解,我早就料到了,所以又自创了一招渡云掌。你想学可以加入我黑雪圣教,我可以教你。哈哈哈哈!”
薛零站了出来,“江教主,我帮你做了不少事,也教教我呗?”
江沉义一丝疑惑,“你是谁?”
“在下薛零。”
“原来你就是薛大善人,确实帮了我不少,我江沉义向来赏罚分明,你要什么赏赐。”
“这个赏赐先留着,改日定会上门讨要,现在请您跟我过几招。”
江沉义冷笑道:“现在的小毛孩口气都不小啊。”
薛零热笑道:“江教主,我还是自以为跟只会说大话的小毛孩有点区别的。比如您看看我后面。”
在薛零后面,来了很多农民样子的人,拿着锄头,正在把魔教众人围住。
江沉义嘲笑道:“就凭这些种地的,你能拿我怎么样?这些人还不到我以前杀的零头。”
薛零笑道:“那请教主动手吧。”
说完薛零就站到了这些人最前面。付芸看到要去阻止,却伤的站不起来,甚至说不出话,急得要挣脱黄逸向前爬,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但是江沉义却并未动手,毕竟自己之前杀的都是被流放的罪民,这些都是一般百姓,死一两个还能说是意外,死多了名门正派都不得不管,特别是少林武当两大派,不然就会名声尽失,无法立足。还有这个薛大善人名声已起,虽然杀就杀了,但是自己的产业会受到严重打击,终究还是受制于人了。
薛零看他犹豫,紧接着道:“早听闻教主行事果断,怎么还不动手?”
江沉义袖子一挥,“黄毛小儿,如此拙劣的激将法,还骗不到老夫。”
薛零一急,表情慌张,“你这魔头,这是要走?”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不是要我教你吗?好啊!”
江沉义抬手,铁杖顶住了薛零的胸,一股黑气打了进去,薛零顿觉浑身有一些冷,全身内力都和这股黑气融合在了一起。
“送你一套功夫,我自创的寒冰掌。你对我还有用,有了这套功夫,面对二流高手可以自保。我等着你拜入我圣教的一天。我们撤!”
教主一声令下,一众人退往浓雾中。
舒少清前去挡住要去追的人,“不可追了,无痕,你带领你的人快退出去。那魔头几年不露面,这次出来武功又精进不少,不可贸然去追,等我们回去找少林方丈商量对策。”
回头去召集了风华派弟子,帮助那些受伤的人,也清点一下战死的弟子。
然后去付芸那里,“黄逸,付芸可有大碍。”
黄逸道:“那魔头留了一手,没有下死手,暂时性命无碍。”
“那就好。”
随后一个声音响起,“大家辛苦了,每人两百文,来我这领钱了,多谢各位大哥大嫂!”
“薛大善人名不虚传啊,出手就是大方。”
“不愧是薛大善人。”
这时有个大婶接过了钱,对薛零是谢了又鞋,“谢谢薛大善人啊,我儿媳妇刚生了个胖小子,正愁没钱买吃的,这个钱太及时了。”
薛零听到拱手道:“恭喜恭喜,那我再给大婶两百文,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薛大善人大好人啊。”
薛零又拿了一串钱给了大婶,小声道:“大婶别声张,串钱的线是银子做的,多给儿媳妇和孩子买点吃的。”
大婶连连道谢,却要推辞,“多收了两百文已经很多了,这个确实不能收了。”
“权当是我给的份子钱,大婶收下吧。”
“那,多谢薛大善人。”
薛零笑着送走老百姓之后,温柔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坐在旁边的土堆上,叹了一口气。
舒少清走过去,“薛师侄,刚才魔头那股黑气在你体内,可有引起什么不适?”
薛零苦笑道:“虽然感觉有点凉,但是这心里,暖暖的。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传给我武功。”
“那师侄又是因何叹气?”
“舒掌门,如果那魔头没有如我所料,没有在我表现的慌张时顺着我给的台阶下去,真的大杀四方了,我薛零万死也难辞其咎。只是若不用此计,这些正派同门还不知道能有几人回得去,只能赌。好在是魔头是个有头脑的人,我计策才有用。只是舒掌门,您为何要轻敌。”
舒掌门也叹了一口气,“我未曾轻敌,此次特意和青玉派,紫玉飞花门一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魔教实力如此壮大,我三个大派联手竟然还是没有占优。”
“那,舒掌门可曾发现点别的。”
“发现什么?”
“那群老百姓,为了两百文钱,就两百文,就敢冒如此危险,万一出了意外可真的就回不去了。”
“所以你站在最前面?”
“是的,舒掌门,万一魔头出手了,我得是第一个死的,不然我可没脸见人。”
舒少清向薛零拱手道:“薛师侄胸怀天下,胆大心细,我这做长辈的深感不如。”
听了薛零的这些话,大家都深表敬佩,等回去后,在众人口口相传下,薛零的名声又大了不少,再也没人干扰薛零的生意了。
“这都在你意料之中吗?薛大善人?”
“飞姐姐见笑了,小手段而已。”
等薛零送走了这些正道人士,回到朝立城的店内,飞狐早已在此等待多时了。
“呵呵,这哪是小手段,公子可不要妄自菲薄呀。那天你慌张的样子,装的真不错。”
“哈哈,这不是被飞姐姐发现了吗?”
飞狐走到薛零面前,拿短剑顶住薛零脖子,“你就真的不怕死?敢威胁教主。”
薛零吓得脖子往后挪了一点,用非常难受的姿势道:“当然怕啊飞姐姐,快收起来。”
飞狐笑道:“我剑都没从剑鞘里抽出来,你在紧张什么?”
“高手要杀我,剑鞘也可以。”
飞狐又一笑,“教主说了,他很欣赏你,想让你继续为我教做事。也不强迫你入教,有你这个两边都混得开的人,对我们也有好处。”
“教主英明!”
“教主传给你的功力,你要善加利用,多加修炼,不可荒废。”
薛零听到,大喊一声:“来人!”
徐鹏端着一盘水果出来了,已经削成了小块,每块上面都插了一根木签子。“飞狐堂主,这是掌柜的亲自为您准备的冰镇西瓜。”
飞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好你个薛公子,还真是善加利用呀。”
“飞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呦,小女子平时不是一直在笑吗?”
“笑和笑可不一样。”薛零道,“飞姐姐趁凉,赶紧吃,用这个太消耗内力了。”
飞狐丢给薛零一个字条,“这是新的联络地,这些正道的人烧人家房子,也不想着赔。”
薛零接过字条,打开一看,杨东城福来客栈。
“这黑雪教势力已经到了杨东城?”
“这还不是托公子的福,杨东城已经开了两家布店,以后这里就由你牵头了。教主已经为你在杨东城买好了府邸,请公子尽快搬过去。”说完飞狐拿起一根签字,吃了一块西瓜,又凉又甜。
“这是要我在眼皮下办事啊,搬过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的接头人,必须是飞姐姐,如果换了人,你们杀了我算了。”
“可以,本来就是小女子来接头,那些人只管打打杀杀,可没兴趣做生意。不过,那名叫付芸的女子,看公子眼神不一般呀,公子以后时不时来见小女子,可是辜负了人家。”
薛零正色道:“飞姐姐,在下觉得,人生之路必有忐忑,高高低低,有起有伏,如果一马平川,倒也没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果盘劈脸糊在了薛零脸上,“薛公子的理由未免太拙劣了点。”
薛零擦了擦脸,又正色道:“飞姐姐,在下觉得,人生之路必有不如意,或拼或逃皆可为,若只认可拼,倒也没什么意思。”
“哪一句是真的?”
“两句都是真的,内在外在为何要分轻重。”
飞狐拍了拍手,“倒是个奇特的想法,怎么得来的?”
薛零正色道:“从出生到遭难前,在下也算知书达理,行事有度。后来遭难,我的底线救了人,也害了人,这才发现,底线画在哪里都不合适,如此我还要它做什么。”
“如此说来,公子变化如此之大,倒也可以理解一些。刚才小女子激动了些,公子不要怪罪。”
薛零又喊道:“来人!”
徐民端了一盘水果出来了。
薛零接过水果,端到飞狐面前,“飞姐姐,刚才在下说的话,只挨一下,未免太过便宜我了,飞姐姐请。”
砰!走了。
徐民递给薛零一条毛巾,“掌柜的跟堂主说这么多做什么?”
薛零哼哼一笑:“飞狐相貌如此美丽,又穿衣轻佻,可见平时是听惯了甜言蜜语的假话。对听惯的假话的人,说真话最有用,而且以她的经历,看出我说假话也不难。”
“可是,说真话不就暴漏了自己弱点?”
“所以要说一些跟清水一样的真话,一眼望到底,又没什么东西。”
徐民不解,“掌柜的跟我们说这些就不怕被飞狐堂主听到?”
“哈哈。”薛零笑道,“怕被听到就什么也不要说,说了就别怕被听到。”
“小的明白了,还是掌柜的高明。”
薛零又道:“我明日就搬去杨东城了,黑雪应该会派别人来当掌柜,记住我说的话。我给你们四个每人留了五十两银子,慢点花,花的快了,以后就不一定能怎么样了。”
“谢掌柜!小的一定把您的话刻在心里!”
晚上薛零收拾完东西,看着这张字条。
“杨东城,杨东城。距离汉东城七八天的路,这势力发展的太快了,不知前几天那一战,能不能收敛点。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吧。”
又闻了一下,确实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