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受制于人
来到杨东城，虽然比不上汉东城，但是比朝立城大多了。刚到城门口就发现有个管家打扮的人来迎接自己。
“敢问可是薛少侠？”
薛零笑道：“难得来了个不喊我大善人的。”
“飞狐堂主说您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是喊您少侠。”
“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一路上，薛零向这名叫崔远的管家打听城里情况。城中和汉东城一样，也有不少名门正派驻扎，毕竟是西北边的交通要地，是西边最大的城。各个正派都设在周围的山上，以穆山派为首，分散到四周。这些门派经常来城里买卖东西，因此四周道路十分安全，没人敢劫道。
“少侠，这里就是薛府。”
薛零一看，大门不小，门上还挂着薛府的牌匾。进入一看是一座三进的院子，前院大厅堂，后院大卧房，边上客房，仆人住的偏房一应俱全。
“崔远。”
“少侠唤我何事？”
“这屋子就我们俩住，是不是空了点。”
“少侠放心，家厨，账房，仆从和侍女明天才会到。卧房小的已经帮少侠收拾好了，晚饭小的去饭馆帮少侠带回。”
薛零心里一喜，“还有侍女，不错不错，教主英明。”
第二天薛零还是先去店里转一圈，为了活命，自己也没有太多空闲时间，不然失去了利用价值，肯定会被丢弃。
来到第一家店，生意不错，不少人来买布。
“伙计，帮忙喊下你们掌柜，就说薛零求见。”
“呦，薛大善人，您跟我来后堂，掌柜的就在后面。”
来到后堂，小二先跑去屋里。
“掌柜的，薛东家来了！”
马上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留着一些有点发白的胡子，穿着袍子，一副一看就是掌柜的打扮。
“薛东家，小的就是这家店的掌柜孔广胜，东家来这可有什么指示？”
“没事，昨天刚搬过来，今天来看看店里情况，最近生意好吗？”
伙计端了杯茶给薛零，“东家请用茶。”
薛零接过来，“多谢小兄弟。掌柜说说这几个月的情况吧。”
“回东家话，从我们来这开店以来，生意一直很好，老百姓一直来我们这来买粗布。不过我们这布太结实，回头客很少，很多人来买了一些后就没来再买了。而且我们这粗布做的衣服，平时穿确实不怎么舒服。东家，我建议我们除了这种粗布还得多织一些好点的布料。”
薛零苦笑道：“你说的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我们原料就只能织这些粗布，质地好的布料我们不多，这个我得想想办法，想到办法之前，好布料只能每家店分一点。对了那些质地好的，店里怎么卖的。”
掌柜的道：“那肯定卖高价了，不少人来买粗布，也会顺便买一点。”
薛零摇了摇头，“平价卖。”
掌柜的不解，“这是为何？”
薛零道：“现在好布量少，卖高价也赚不了多少钱，不如平价卖，把好名声立起来。不过突然降价也说不过去，理由就说是我薛大善人来了，给大家降价。等以后好布料多了再把价格提上去。”
“可是这样，我怕价格提上去之后老百姓不买了。”
“这个你放心，只要比别家便宜一点点就可以了，先稳住客源。对了，好布不要一次性全铺上，隔几天铺一些货，你算好下次进货的时间，均匀铺货，让人觉得想来碰碰运气，只要店里有人，不怕卖不出去。”
掌柜的点了点头，“东家高啊，就按东家说的办。有您薛大善人的名头在，小店生意定会更加兴隆。”
“那掌柜的先忙，我去另一家店看看。”
“东家慢走。”
去了第二家店，还是跟前面一样的说法，约定好价格，保持一致。这样就可以稍微压制一下，少赚一点钱，也算造福百姓。再扩张下去，只会得罪更多的人，得想办法跟布庄合作了，不过也要等再次需要扩张了再说。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要掌握武当少林的动向，舒少清这次回去，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薛零来到福来客栈，小二看到客人，迎了过来。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薛零按照字条的说法，“住店，我要你们这最好的客房。”
“客官，我们这上房都一样，您要哪一间？”
“最左边的那一间。”
小二领着薛零上了楼，“您就是薛少侠吧，飞狐堂主就在那边，您自己去就行。”
“有劳了。”薛零给了小二一小串铜钱。
“谢少侠赏钱，若是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咚咚咚。
“是谁？”
“叶老板，在下是约好来谈生意的。”
“进来吧。”
开门进去，看见飞狐正靠在椅子上，吃着水果看着书。应声的护卫帮薛零开了门，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薛公子，来的正好，帮忙冰下水果。”
“好的。”
薛零运功内力聚于掌间，对着水果慢慢出掌，一股寒气吹出，片刻之后收功，水果已经冰好了。飞狐拿签子扎了一块放入口中。
“公子内力控制有长进呀？”
薛零笑道：“功夫一刻也不敢荒废，每日都在勤加修炼。”
飞狐叹了一口气，“真可惜你这资质和悟性，早练五六年，现在说不定都能跟我过几招了。”
薛零道：“飞姐姐请不要再说了，本来我还不觉得可惜，现在好多人都说我资质好，练晚了，说的我肠子都悔青了。”
飞狐笑道：“好，姐姐不说了。该你说了，找小女子何事？”
“想跟飞姐姐打听下少林武当的情况。舒掌门回去定然回去拜访这两大派，万一再次集结过来，恐怕你们不好对付。”
“这就不牢公子费心了，教主自有定夺。公子还是好好做生意吧。”
薛零心想，这是不打算再让我插手了，“那在下告退了。”
“等等，过来坐这边。”飞狐指了指前面的凳子。
薛零过去坐好，“飞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飞狐一笑，“帮你通通气。”
说完双手凝结内力，贴住薛零的后背。薛零只觉得背后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这股暖流逐渐加快，感觉全身经脉都通透了，身子轻飘飘的。
“我再加快一点流速，有点疼了就告诉我了。”
飞狐又加强了内力，薛零只觉得身子有一股力量在体内冲撞，就像中了黑云掌，但是又没有那么强，随着冲撞越来越强，薛零渐感有一些不适，呼吸不是太顺，再强一点之后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有点疼了，飞姐姐。”
飞狐不再加强了，维持这个强度。渐渐的那一丝疼痛消失，呼吸也逐渐变得顺畅。过了一刻钟之后，终于习惯了这股冲撞。
飞狐感觉这个强度在薛零体内流转顺畅之后也收了功。
“如果你自己练，要扩展经脉，太慢了，我来帮帮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全身经脉流通舒畅，身上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飞狐点了点头，“不错，回去继续练功，每个月我帮你一次，一年时间，可以大有进展。黄逸这个人不简单，你是肯定打不过他了，苦练武功至少能跑掉。”
薛零站起来，向飞狐拱手道：“多谢飞姐姐，那在下告退。”
飞狐道：“公子恕小女子不远送了，没事不要出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提就是。”
“谨遵飞姐姐教诲。”
从客栈出来之后，薛零觉得一时陷入困境，“这是要断我消息来源，一心为她做事，自己对她的追求没怎么起作用，并没有放宽自己的行动。”
怎么办呢？薛零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如果要扩大生意，需要好布料，好布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弄那么多。在城中都被黑雪的人监视，只有一条路了，让正道的人来这里。这里正好小门派多，人员混在，得抓紧了。
第十七章 脱离控制的机会
薛零回到家里休息，思考着消息被堵死的办法。
“穆山派最大，但是跟魔教一比还是不够看。一旦传递消息被发现了，那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但是这乖小子和拿钱办事的形象就没了。为今之计只能把各个布庄联合起来，这样其他布店肯定会有冲突，那时候就不是我的事了。”
先沉寂了几天，只卖布，不管别的。在薛零的指示下，细布降价，果然自己的名气又增加不少，店里也经常有人来问细布什么时候还有。掌柜的告诉他们不知道具体日期，保证来了就上货架，不会藏着。
于是薛零借黑雪的物资又涨了声望，不过得再利用起来，不然迟早会被看穿。至于细布的来源，还得再去找飞狐。
“飞姐姐，我又来了。”
“薛公子这么快就想人家了？”飞狐也不抬头，继续看着书。
薛零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如若不是忙于生意，定然不会离开飞姐姐半步。”
“说吧，今天来什么事？”
“店里要做什么得问我这个假东家，我要做什么，得问您这位真东家。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粗布不会卖的再多了，我们需要把细布多铺一些。”
飞狐叹了一口气，这才抬头，“公子不知，我教掌握的地界，山地居多，而且就算是有些田地，也多干旱，织一些粗麻布已实属不易，粮食收成也不好，不得不拿一多半的地种粮食，织细布的苎麻和棉花收成不好，没有办法。”
薛零道：“那在下提议，我们去跟其他布庄商议，从他们那里买一些细布，利用我们店客源多的优势，应该可以谈一个好价格。”
飞狐想了片刻，“以前布庄不会跟我们合作，经由薛大善人的手，或许他们会改变心思。不过自己的店我怎么打理教主都不会管，此事牵连外人，我做不了主。明日我启程去见教主，三五日便回，公子请耐心等待。”
“那就等飞姐姐好消息。”
出了客栈，薛零心里大喜，“好，没有飞狐在，其他人不足为虑。”
等飞狐出发两日之后，时机到了。穆山派每日都会有经过布店门口，平时都会有人看着，不好搭话，现在飞狐不在，可以行动了。
“孔掌柜，我又来了。”
孔掌柜一看是薛零，马上起来迎接，“东家来指示，那是小店的福气，快里面请。”
到了后堂，薛零用寒冰掌给他们冰了冰水果，“去喊伙计们来吃吧，吃完休息会儿，我下午没什么事，先帮你看会儿店。”
“好嘞，谢东家。伙计们，东家给我们带了果品，来吃吧。”
等伙计都去了后堂，薛零去店前看店，按照时间穆山派的人快来了。果然过了一会儿，看到三个穆山派弟子，薛零去跟他们打打招呼。
“几位可是穆山派的弟子？”
“敢问阁下有什么事？”这几位弟子被拦住，倒也反应平常。
“在下薛零，也没别的事，刚搬来此城中做生意，以后还得仰仗诸位正道少侠。”
这几人一看是来套近乎的，到也习惯了，毕竟自己是这里最大的门派，平时做生意的都会来打个招呼。只是，薛零这个名字，感觉有听过，突然反应过来了。“阁下是薛大善人？”
“大善人不敢当，只是于心不忍救济了一些灾民。”
听到薛零认了，这几个穆山派的也表现得很是敬佩，“今日有幸得见薛大善人，也算不虚此行。”
“哪的话，我们都是为了百姓，只是初来乍到，可否请几位到店里喝杯茶，请教一下城中事宜。”
“既然是薛大善人有事要问，能帮到忙那就最好了。”
薛零把他们请到店里，上了茶，开始问一些话。
“还不知几位尊姓大名。”
“哦，忘了告知，在下连方华，这两位是我的师弟，纪洪义和宋玉文。”
薛零跟他们三个一一行礼，毕竟年龄也不比他们大。“几位是在城中巡逻？我看这几日时不时就会有穆山派弟子来这。”
“是啊，最近魔教猖狂，已经接到风华派舒掌门的信，让我们小心谨慎，保护百姓。因此我们才会多加巡逻，顺便可以多采买一些物资，以备不测。”
“舒掌门怎么突然让你们小心了。哦，没别的意思，就是在下的生意，如果城中人心有变，会有影响，如果真有大事，可以少进一些货。”
连方华的表情由紧张也缓和了下来，原来不是套话的，是关心生意。“这个在下也不知，只是奉掌门之令来巡逻罢了。”
“如果有事，那武当少林岂会坐视不管？”
“这个确如阁下所言，武当少林已经行动了。前些日子舒掌门在朝立城与魔教一战，未能取胜，这次准备召集少林武当一起来铲除魔教，不日就会来到附近各个城内，此城也会有大量正道同门来此。”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朝立城这几日进出城的人变多了，在下还让伙计多铺了一些货。”
“不知薛大善人还有想问的吗？”
“多谢几位解答在下疑惑，我这有几匹布料，送于诸位少侠，颜色与诸位身上的青色也一样，诸位下山采购物资，想必也需要一些布料。”
连方华一看就答了几个问题就送了不少布料，有些意外，“如此小事不足挂齿，这布匹确实不敢收。”
“请务必收下，你们巡逻太辛苦了，穆山派不收百姓的钱，这几批布是我给诸位做衣服用的，请几位赏脸，也算是在下的一些心意。”
这仨人也不好再拒绝，还想到自己这身衣服已经穿了两年了，就收下了。
“如此就多谢薛大善人，以后若还有事，尽管喊我们。”
“多谢多谢。”
送走了这三个人，店里剩下这几匹细布也没了，自己在账本上留了记录，拿了钱补上。过了挺久这几个人才出来，看来能休息真是不想干活。想想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也就不怪他们。这次得到了重要消息，会有很多门派会来，那自己只要等着就好了，可以安心先做生意。
又过两天，飞狐回来了，派了人请自己到客栈。刚推开门，就看见飞狐笑着来说话。
“薛公子，事情谈妥了。如你意，我们可以和布庄合作，具体如何合作不用公子操心，公子继续经营店面就可以了。”
薛零心想，这是准备孤立我了，只让我经手粗麻布，不过都过我手，我早晚得死，这么操作还是准备留我一命的，这样也好。
“如此就多谢飞姐姐，不用我亲自去谈了，在下还在想要怎么谈成，这是帮了大忙。”
“不过公子这个提议，教主十分欣赏。跟布庄谈的时候，一说是薛大善人经营的布店，他们勉强同意了。如果没有薛大善人的名声在，也不会如此顺利，所以细布赚的钱，也有公子一份，分公子一成。”
“教主仁义。”薛零笑道：“我原想一成都没有，原来教主还是向着我的。”
不过这心里倒是骂了不少，才一成，以后说踢就踢了，得早做打算。
飞狐无奈道：“这是姐姐为了你好。过几天这里会正道云集，烦请公子将他们请到这里来，姐姐我亲自招待他们一次。”
薛零不解，“飞姐姐就不怕他们对你不利？”
“不怕，大城里不会打起来。官府可不管我们是正道还是圣教还是什么，只要闹事都得管。再说我们也帮朝廷分忧不少，他们不会如此蛮不讲理。”
“那就好，别跟朝立城飞云派直接在城里就找麻烦。”
“好了，细布过几天就会大量送到，怎么经营就看你薛公子的手段了。”
薛零拱手道：“那就请飞姐姐看好了，定不负所托。”
回到住处，心情大好，终于有机会脱离控制了，薛零第一次对少林武当的印象如此之好。不过飞狐要招待他们，倒是在意料之外，可以看一出好戏了。
第十八章 宴请正道
杨东城，西边要地，要对魔教合围，此处必不可缺。这次正道的人来这，必然是各门各派重要的人物，那免不了又要和黄逸打打交道。李无痕之流只是一介武夫，不足为惧。风华派掌门正直，下面的长老虽然各怀鬼胎，但是还是要以掌门为主。没有深入了解的只有少林武当这两个最大的派。
过了三天，这两个店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细布，薛零暗中观察了下别的布店的价格，也标了一样的价，这样不会太过得罪其他布店。老百姓对这次提价也发了不少牢骚，只有少数人才在前几天买了一些低价细布，不过因为价格一样，也没太过抵制。加上薛零要求，给钱要把零头都抹去，变相降价，大家还是愿意来买。
布已经不是薛零主要关心的事了，这几天都在着急等待各门各派来。却忘了已经过了一个月，该去找飞狐提升功力了，还是飞狐主动让人把薛零喊来。
来到客栈，薛零看到飞狐坐在那看书，也不抬头。“飞姐姐找在下什么事？”
“坐。”
飞狐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薛零这时才反应过来，到一个月需要来疏通经络了。
“哦，这几日忙于细布生意，忘了此事，飞姐姐莫要生气。”
“坐。”
薛零也不自找没趣，坐了过去。每日晚上薛零都勤于修炼，等飞狐探查自己内力的时候想必气会消一些。
飞狐还是跟上次一样，继续给薛零疏通经络。虽然看起来飞狐很生气，但是这种跟性命有关的事还是忍住了，缓慢加强，并没有很快。
“飞姐姐，开始有些疼了。”
飞狐听了也不回话，却没再加强内力，保持这个样子继续疏通。还是过了一刻钟，收了功。
“多谢飞姐姐。”
“送客。”
还没等薛零继续说，一名护卫来请薛零出去。“薛少侠请吧。”
灰溜溜的出来，薛零苦笑一下，继续去布店了看生意去了。
苦等下，终于来了，转机来了。
一大堆人马进了城，穆山派的前去迎接。薛零在旁边悄悄看了下，果然还是那些人，青玉派黄逸，紫玉飞花门李无痕，风华派这次派了鲁长老，没看到武当少林的人。
“在下连方华，恭迎各位正道前辈。”
鲁长老是这波人的领头的，由他来应答，“方华不必客气，我等这次前来是为了剿灭魔教，穆山派在此处经营许久，还要仰仗你们诸位。”
这时薛零也走了过来。
“鲁长老，连兄，在下有礼了。”
连方华有一丝惊讶，“薛兄弟认识鲁长老？”
“我老家离风华派不远，跟鲁长老因一些机缘见过面。”
“如此甚好，若薛大善人也来支援我们，那这次定然可以得胜。”
鲁长老看是薛零还记得自己，并以礼相待，不好说别的，只得回应。“薛师侄，你作为风华派的半个弟子，虽然没有正式入我派，但是你行事老道心系百姓，作为长辈也深感佩服。师侄大善人的名号已经在昆仑山流传开了，我风华派弟子都应以你作为楷模。”
“鲁长老过誉了，在下只是遵照诸位长老教诲。诸位刚进城，恳请诸位不要嫌弃，在下已在福来客栈备好酒席，给诸位接风洗尘。”
连方华听到忙接道：“我穆山派已经在派中备好宴席，不如先到我派中稍作歇息，等明日再去薛兄那里。”
薛零笑道：“就听连兄所言，在下明日等待诸位莅临。恳请诸位一定要来，我这有一位熟人等候诸位多时了。”
鲁长老道：“什么熟人？”
“飞狐。”
“什么？”
众人一惊，没想到听到了这个名号。
“飞狐竟然在城中？”鲁长老忙问道：“你是从何得知？”
薛零道：“鲁长老应该听过，在下做的生意就是跟魔教有关，飞狐是我的接头人。”
“你！”连方华拔出剑指着薛零，“好你个薛零，顶着大善人的名头，竟然跟魔教勾结，那你救济灾民是何居心？”
薛零怒气散了出来，拔剑打掉连方华的剑，“你可听到我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哼，还不知道你有何目的。”
“既然连兄不知道我有何目的，又怎么知道在下一定会作恶。连兄说我勾结魔教，那救济灾民必有阴谋。只是怎么就不认为我是为了救济灾民才勾结的魔教。”
连方华怒道：“净是歪理，救济灾民就必须勾结魔教吗？”
薛零笑道：“那敢问在下勾结谁？我要是勾结穆山派，敢问穆山派有什么产业，能救济八千灾民？”
“好了。”鲁长老喝止，“方华，不要再争执了，薛师侄确实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救济了灾民也是事实。百姓们喊他一声大善人也算名副其实。只是魔教也没少作恶，这些恶也免不了得算你一份。薛师侄，我们先去穆山派拜见掌门，明日来此会会飞狐。”
“好的鲁长老，明日恭候诸位大驾。”
一行人来到穆山派，鲁长老带大家来拜见掌门。
“风华派鲁云拜见阮掌门。”
“鲁长老不必多礼，诸位先入席吧，本门备了些粗茶淡饭，诸位莫要嫌弃本派简陋。”
鲁长老笑道：“阮掌门这是哪里话，我们正道向来节俭，修身养性，不图身外之物，粗茶淡饭吃的自在。”
阮掌门点了点头，“鲁长老果然境界极高，非我等所能及。”
“阮掌门谬赞了。只是今日到城中，遇到一事要跟掌门请教。”
“请说。”
“飞狐在城中，掌门可知道？”
阮掌门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此事知道，上次舒掌门与魔头一战之后，飞狐就一直在福来客栈中。不过我一派之力拿她没有办法，而且此处是要地，官府也极为重视，如果魔教不在此作恶，城内也不能与他魔教有争端。”
“原来如此。明日飞狐邀请我等去福来客栈，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福来客栈内，薛零告诉飞狐，他们明天才会来。
“那薛公子觉得怎么招待他们好？”
“飞姐姐。”薛零思考片刻后，“在下觉得由我做东比较好，等人齐了我请飞姐姐下来。”
“也好。”
第二天正中午，一行人来到了福来客栈，薛零出门迎接。
“恭候诸位多时了，请！”
众人进来，一一就坐。
“小二，人到齐了，上菜吧。”
“好嘞！这就上菜。”
好几个人从后厨把菜上了，每桌都堆得满满的，都是平时老百姓都舍不得吃的贵菜。薛零就是让他们好好吃一顿，昨天在穆山派肯定吃的不怎么样，这一个落差，肯定可以感觉到点什么。
上齐之后，薛零给诸位一一倒酒，然后自己举起一杯来到长老那一桌，“先敬诸位长老，如果不是诸位长老的提携，哪有薛零今日。”说完一饮而尽。
鲁长老也干了，一股酒的清香飘来，醇厚的口感无可挑剔，确实是好酒。
“再敬诸位正道的各位师兄师弟。”又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干了一碗，很多人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不由得连连赞叹，“好酒啊！薛大善人破费了。”
“能宴请诸位正道同门，是我薛零三生有幸，自然不敢怠慢，诸位有何不满意之处，尽管提。烦请鲁长老先动筷吧。”
鲁长老这里辈分最高，由他先动筷，之后大家也吃了起来，又是一阵赞叹。
薛零带了一个小的木餐盒来到青玉派这一桌。
“付芸，这是你最喜欢的汤，特意为你做的。昨日跟连兄有一些误会，未来得及打招呼，薛大哥来赔罪了。”
付芸站起来接过餐盒，“谢薛大哥。”付芸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薛大哥，跟魔教没什么关系吧？”
薛零笑道：“有一些生意关系，别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逸听到接了话，“那就是还有一些别的关系了？”
“确实有一些，不过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付芸还有什么想吃的记得跟我说，我先去那边。”
说完去了穆山派这一桌，“连兄，昨日有了一些误会，还请连兄不要怪罪。”
连方华吃人嘴短，也不好意思在这继续发脾气，“薛兄才是不要怪罪，在下一时鲁莽，说开了就没有误会了。”
“连兄不怪罪就好，以后在城中还得多多仰仗诸位。”
等大家吃到一半，薛零看时机到了，背后挥了挥手，小二上了楼。过了一会儿，一位蓝衣女子从楼上下来，一阵清风吹过，香飘满屋。众人一惊，抬头都看愣住了。
“呦。诸位来了呀，小女子恭候多时了，先敬诸位一杯。”
飞狐扶着薛零的手，从楼梯下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鲁云先站了起来，“飞狐，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第十九章 针锋相对
宴席一半飞狐才出场，是薛零安排，此时热菜已经转凉，开了后门就会有风吹过大堂，等菜的味道散尽去大半，飞狐就可以出场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场，是薛零的小心思，毕竟自己掏钱请客，得让人对酒和菜的印象深刻一点。
果然如薛零所料，众人没见过飞狐的都被飞狐香味吸引，加上如此美丽相貌和轻佻的衣服，心智已经被迷了大半。如此一来，能说话的就剩这些长老和跟飞狐交过手的那些人。
飞狐轻轻端着酒杯走到鲁长老旁边。
“鲁长老，小女子梳妆耽误了些时间，未能远迎，先自罚一杯。”
“哼，你这妖女，害我正道弟子无数，还有脸出来！”鲁长老怒视着飞狐。
“呵呵呵呵。”飞狐倒是不在意，“鲁长老，您可曾听过我主动招惹过谁？”
“那你如此打扮，是为了给自己看？”
“鲁长老。”飞狐听到这话走到薛零身边，挽起了薛零胳膊，“您的意思是说，走在街上有人把钱袋漏出来，被抢了是活该吗？”
又盯着薛零眼睛，媚眼如丝。
“可是鲁长老您看，薛公子就不为所动呀。您可得让您的弟子向薛大善人学学。”
薛零苦笑一下，轻轻拿掉飞狐挽着自己胳膊的手，“飞姐姐，就不要消遣在下了。”
本来薛零就是来看戏的，魔教和正道在客栈遇到，肯定免不了相互挖苦一番。自己作为两方都有交流的人正好坐在中间好好看戏，没想到被飞狐强行拉进戏里面。旁边付芸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怒气，黄逸也察觉到了，倒是开心得很，多夹了几筷子。
鲁长老这边倒也没继续生气，如此说话只是表明自己立场而已，只是飞狐敬的酒却没有喝，直接坐下了。
这时客栈外传来人声，声音不大，却如狂风一般灌满客栈。
“鲁长老莫要嫌弃我教飞狐堂主说话刻薄，由老夫敬长老一杯如何？”
那人来到客栈，所有人都不敢再动一下。
“江沉义！”
鲁长老猛地一下起身，下意识要拔剑。薛零给江沉义端了一碗酒，江沉义接下之后敬鲁长老。这时候薛零的作用就显现了出来。
“江教主，鲁长老，两位前辈不必如此剑拔弩张，今日是在下宴请诸位，不要伤了和气。虽然两位向来不和，有何仇怨明日再谈如何？城中起了冲突对两边都不利。”
“薛零小兄弟，老夫今日本就不为冲突，只为了打个招呼。据老夫的线报，风华派掌门，武当山掌门和少林寺方丈，今日就会来到此城，老夫就在此等候了。”
薛零的一个疑问打消了，客栈大堂特意空出了一块地方不知作何用处。这时见教主来了，飞狐开始吩咐伙计去后堂搬了一个大桌子，摆了四个椅子，江教主走了过去坐在主位。
“薛公子，看时辰，那三位该到了，烦请公子随小女子一道去东门接一下。”
“即是飞姐姐有命，在下就走一趟。”
两人去了东门，果然不多时，来了一拨人，前头三人器宇不凡，应该就是武林正道最有分量的三个人了。飞狐见到之后，便恭恭敬敬迎了过去。
“小女子飞狐，奉教主之命，在此恭迎风华派舒掌门，武当山宣清道长，少林寺悟悔方丈。”
悟悔方丈无甚表情，“辛苦飞狐施主引路，带贫僧一行人去见江教主。”
“遵命，这边请。”
来到客栈，菜已经都撤了，上了茶，众人也在门外迎接。怕江沉义搞什么鬼，也没随飞狐一起去城门迎接。
鲁云领着众人，“掌门，不知江沉义会动什么手脚，未能去城门迎接，掌门莫要怪罪。”
舒少清道：“鲁长老心思缜密，也是为我等着想，再者我们三人本就不想太过招摇，也未带太多弟子一起，何须迎接。”
薛零趁机赶紧插话，“三位里面请吧，已备好茶水。”
“薛师侄有心了，方丈道长，我们进去吧。”
于是四人就坐，武林四大顶梁齐聚一桌，难得。
江沉义先开口了，“三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莫要怪罪，今日在此城偶遇，也是缘分。”
舒少卿笑道:“江教主放出风声，说要在这杨东城现身，这不就是邀请我们三人，何来偶遇一说。”
薛零一惊，自己竟然没听过这个风声，果然自己被封锁了消息。不行，必须离开这里，没有消息只能任人摆布。
江沉义也笑了几声，“诸位率领弟子倾巢而出，不知是何意？难道真要置我等于死地？”
“阿弥陀佛。”悟悔终于开口了，“江施主此前一直隐居，这几月忽然出现。教众袭扰百姓也愈加频繁，我少林又岂能坐视不管。”
“确实是老夫御下不严，已经严惩了那几个小辈。”
“如此甚好，江施主，那我等便不虚此行了。待贫僧与城中柳华寺方丈讨教完佛法之后，便会返回少林。”
江沉义脸上明显有了一些怒气，仅凭几句话是没法打发他们走了，“那宣清道长和舒掌门呢？”
宣清道长倒是面漏微笑，“贫道是专门为了江教主才会来的。听闻江教主上次与舒掌门一战，打了平手，可见江教主近年来功力提升神速，所以特意来上门讨教。”
江沉义倒是不意外，“久闻道长喜好钻研武学，能有机会与道长切磋，实乃三生有幸。”
“那江教主何时有空？近几年一直与舒掌门切磋，虽然也大有收获，但是却少了博览百家的机会，这次机会难得，还请江教主尽快安排。”
“此事好说，道长远道而来，马上交手，江湖上未免说老夫占便宜，等三天后如何？城外有一幽静之处，正好适合。”
舒掌门插了话来，“三天后可以，至于在哪里，就不劳江教主费心了。届时教主定会知道具体位置，那时候你不得不来的地方，就是切磋的好地方。”
“哦？那老夫倒好奇了，静等舒掌门消息。”
舒掌门道：“不会让江教主失望的。”又看了眼薛零，“薛师侄，我派长老萧策在汉东城见了薛母，她老人家托我来跟你带句话，说想念儿子，让你回家看看她老人家。”
薛零听后大喜，正要找理由出城，这次怕是没人敢阻拦自己了。不过还没等薛零回话，江沉义先开口：“本来就准备让薛小兄弟回家探亲，这里已经留了你挺久了，再留下去老夫也于心不忍，马车早就已经备好，你随时可以回去了。”
薛零听后，心想你想赶人，说留就留说赶就赶，没那么容易。
“多谢舒掌门带娘的话来，也多谢教主为在下这个小人物如此上心，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同意帮教主打理店面，还差最后一步，不想半途而废。况且去汉东城路途遥远，既然舒掌门在此，在下同舒掌门一同回去便是。”
舒掌门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正好想与师侄好好聊聊，那就一起回去便是。”
“多谢舒掌门。”
舒少清看着江沉义笑道：“举手之劳，一想到三天后就可以看到江湖上武林两大顶尖高手对决，就感觉不虚此行。”
江沉义道：“那就三日后见。”
第二十章 决斗之地
散了场，黑雪教继续留在客栈商议对策，正道的人前往穆山派准备，薛零回到布店继续打理。
三日之后会怎么做，又有哪里是能让江沉义不得不去的地方。如果想不通这个，那热闹就看不成了。而且江沉义若输了，魔教遭遇重创。群龙无首必起内乱，势必会激增大量流民，大善人的名头一旦出现一次见死不救就肯定不保，以前被人怎么夸，以后就会被人怎么骂。
“先打理布店吧，至少有钱拿。”薛零心想。
薛零把掌柜和伙计都召集起来，开始照顾门店的最后一步。
“两位掌柜的，我们在城里两家布店，你们也要多来往一下，免得生疏了。”
孔广胜道：“东家放心，我跟孙举孙掌柜也是旧识，平时也没事一起喝喝酒。”
孙举道：“是啊东家，东家这次喊我们来为了何事？”
薛零道：“没别的事，如今布店已经生意渐好，也没有别的事好做了。就是还有最后一个小手段想给你们说下，你们姑且一听。”
“东家的手段我们已经领教了。”孔广胜很好奇，“这次东家又有什么妙计？”
薛零笑了一下，“妙计真的没了，这次就是等你们卖的不好的时候，用的最后一招。你们把平时卖的好的布种类分一分，孔掌柜调出一半来涨一点价，另一半降价，孙掌柜相反。这样大家看一种布店孔掌柜卖高价，孙掌柜卖低价，就都会来孙掌柜这里买，另一种就回来孔掌柜这里买。”
孙举道：“东家高啊，那我们马上就可以用此计。”
“不可。”薛零解释道：“此计不可经常用，不然就会被识破了，只能卖的不好的时候再用。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以后就看两位掌柜了。”
孔广胜道：“东家放心，这段时日，我们店布卖的很好，口碑也好，定然不负所托。”
别了两位掌柜，薛零来客栈找飞狐，告知给的任务已经完成。
飞狐听完薛零的回复，十分满意，“辛苦薛零公子了，教主也无意继续留公子在此，此后有何打算？”
薛零笑道：“先把热闹看完。布店从别的布庄进了一批货，势必打压了其他布店。如果两天后江教主输了，那城里两家布店必然会遭遇报复，其他城的店也不会好过，黑雪的日子就难了。”
“那公子可有何良策？”
薛零又笑了一下，“在下的这两下子，只能小打小闹，真要办大事，还是要有绝对的实力。在下是个锦上添花的人，没有能力雪中送炭。”
“公子真是谦虚。”
“飞姐姐，在下就告辞了，祝飞姐姐两天后可以得胜归来，如果没有飞姐姐，以后就没什么意思了。”
飞狐扔给薛零一个小包，打开一看，有不少药丸。
“剩下的都在这，如果两天后回不来了，公子记得按时服用就好。”
薛零拿出一粒药丸放在了飞狐桌上。
“余下的带着，不过这最后一粒，在下得找飞姐姐取。”
“公子就不怕小女子回不来？”
“在下不是刚说过吗飞姐姐，没有飞姐姐，以后就没什么意思了，先容在下告辞。”
出了客栈，先吃了一颗药丸。到了家，刚关上门，脖子就被架了一柄剑。薛零转过身来，看到两个人，都是老熟人。
“付芸，你这是何意？”
付芸一脸怒气看着薛零，“薛大哥跟那个狐狸精是怎么回事？”
薛零心里苦笑一声，其实薛零从来没想跟付芸有什么男女之情，难道是因为想刻意讨好她，结果事与愿违了？
“如你所见，只是生意有往来。”
另一人也开口了，“可是你昨天说还有些别的关系。”
“黄逸兄弟，实不相瞒，在下已经被拒绝好几次了。”
付芸听到一惊，“薛大哥竟然喜欢那个狐狸精！”
薛零解释道：“这是在下一记，当时落单，被飞狐所擒，不得不扯上一些别的，比如做做生意什么的，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此后为了自保，在下便向她表达倾慕之意，奈何飞狐却每次都拒绝在下，不过命肯定是保住了，毕竟杀一个倾慕自己的人，对自己不利。”
黄逸拍了拍手，笑道：“薛兄弟好计谋啊，那薛兄对付芸又如何看待。”
薛零也不避讳，“付芸是和我一样没了家人的可怜人，平日自当要多照顾一点。”
“我不要你可怜！”
付芸说完抽出一把木剑，一挥手插在了地上，轻功飞走了。
薛零捡起木剑，果然是自己送她的那把，然后向黄逸一拱手，“黄兄，以后付芸就托付给你了，不要辜负了在下一番苦心。”
黄逸道：“不劳薛大善人费心，告辞。”
留下薛零苦笑一声，付芸以后是没法再讨好了。不过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果断放弃，有黄逸在，没法撒谎，虽然本来就没打算撒谎。黄逸真的有点东西，还想再套点话出来，结果直接就走了。
晚上，薛零找了一份城的地图，看看附近有什么可能是黑雪的据点什么的。观察一番，发现一处山谷适合作为据点，除了这个山谷，周围都是别的小门小派。只是不管从城内出发，还是从穆山派出发，去山谷都要走一个白天。
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一天，城里突然热闹了不少，各路人马进进出出。薛零这几日好好想了一下，正道这么多人，必然一开始就会全力进攻魔教各个分堂，而分堂没有让教主必去的理由。薛零决定先去福来客栈。
“小二，飞狐堂主在吗？”
“薛少侠，飞狐堂主就在楼上，需要小的去通报一声吗？”
“不用了，我这有一个布包，烦请交给飞狐堂主。我还有别的急事，就不上楼叨扰了。”又多给了小二一串铜钱。
“多谢少侠，那就不留少侠了，少侠慢走。”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薛零赶到穆山，看到一些新鲜的车辙印子，去往峡谷，应该刚离开不久。薛零一笑，果然如此。
正道各个山头同时进攻，黑雪教在附近的多个据点同时陷入危险之中。
“禀告教主，我们在周围的九个据点，有七个被正道进攻了。”
“知道了，再探。”
“是。”
江沉义待在山谷里这个最大的据点，等着武当的人来。一开始大家都明牌，周围的据点肯定会被拔掉，不过有十三罗刹分散驻守，不会那么快陷落。自己也先驻守在这里，等于告诉了正道们这里最重要，化被动为主动。
但是武当这边却不理这个消息。
舒掌门看了看旁边的宣清道长，“我们不去那个山谷，来到这里，万一江沉义反应迟钝，不来怎么办。”
宣清道长笑了笑，“放心，舒掌门，你不是还有个好师侄。”
舒掌门也笑了笑，“那我们继续走吧。”
山谷内，飞狐一路轻功飞到江沉义边上。
“教主，武当的人很可能不会来山谷内，他们会去这里。”飞狐说完指了指地图的一个位置。
“什么？这地方暴漏了？”江沉义一惊。
“很可能是，请教主还是前往那里吧。”
“好吧，那飞狐你跟我一起来，两位护法守在这。”
“不，教主。”飞狐摇了摇头，“我来守这里，教主带两位护法前去，事关教主安危，带两位护法前去最好。”
“那，好吧。”江沉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
两个时辰之后，江沉义来到了一片空地，旁边有一处凉亭，坐着一个人。
“江教主，在下恭候多时了。”
江沉义一看，来人却是薛零，“竟然是你，你是如何发现此地的。”
薛零笑道，“在下被江教主封锁了消息，所以一切都只能靠推断。”
“那你说说，给老夫解解闷。”江沉义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在下就与教主说说看。”
第二十一章 重创黑雪
薛零请教主来到凉亭，展开了一幅地图。
“黑雪教在这周围有据点是肯定的，有多少在下虽然不知道，但是穆山派经营多年，想必十分了解，这点教主肯定也算到了。”
“不错。”
“然后就是这里的山谷。”薛零指了指地图，“想必教主一定在这里等着，可是很奇怪，正道的人昨晚一直没动静，从城里出发到山谷有一个白天的路程。换句话说，正道手里掌握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最多半天的路就能赶到，地图上看，只有这里。”
薛零又指了一个地方，是一片空地，刚好是三条路交叉，中间空出的一块地。
“这块地看起来空无一物，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旁边的路像是刻意避开一样，不然三条路一定会在这里交汇。至于这里有什么，教主消息封锁的好，在下确实不知，不过正道肯定知道了，这里就是教主你必来的地方。”
“薛师侄心思缜密啊。”
薛零看了眼身后，舒掌门和宣清道长已经站在身后了。
“多谢掌门夸赞。”薛零站在了一旁，准备看戏。
江沉义倒是笑了一声，“两位只身前来，没带什么弟子，倒是自信得很啊。”
宣清笑道:“只是切磋下武艺，还带什么人来，万一输了，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江沉义也笑道:“道长意外的豪爽了不少，那可否告知，如何发现此地的，老夫哪里没藏好？”
“只要有人，就有痕迹，有痕迹就不可能擦得干净。”宣清从背后拔出了剑，“江教主，再不打，太阳就下山了。至于这地下藏着什么，除了贫道知道的那本心法，还有什么就等过会儿再去看看了。”
“你们俩先退后。”
江沉义接过铁杖，命两护法退后，之后将铁杖插到面前的地上。“道长，请。”
“好！接招！”
宣清猛然一脚蹬地直冲过来，一柄细剑却有雷霆万钧，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江沉义看着宣清冲来，铁杖一推正与剑对上，不差一毫。
“叮”的一声，内力的冲击把地上的尘土都吹了出去。薛零被迷了眼，赶紧擦擦，见大家都遮眼的时候，瞧瞧退了出去，不看你们打了，骑上藏好的马，往峡谷飞奔。
江沉义挡下这一招之后先用打舒少清的方法，先黑云掌出手，再准备接渡云掌。可黑云掌打出的时候宣清竟然没有闭锁经脉，反而经脉大开。一掌对过，黑气没打入宣清掌心，反而被打散。
“不愧是宣清道长，好霸道的内力。”
“哈哈哈，不愧是江教主，天下能接我这一掌的也不超过三个人，再来！”
宣清又一剑劈下，势大力沉，江沉义铁杖一挡，又一声清脆的叮，震得江沉义手都有点麻。江沉义盯着这个空隙也一杖劈下，没想到宣清用剑贴着铁杖，轻轻化力，将这一杖引向自己左边。这一杖直接砸到地面，轰的一下砸出一个大坑。却见宣清已经转到自己侧面挥剑刺来，江沉义也不硬挡，向侧面一跳，将杖立在身前，又挡住了这一直刺。
“宣清道长，强则至强，柔则至柔，刚柔运用自如，老夫佩服。”
“江教主也不赖啊，怪不得能与舒少清打个平手。一根如此重的铁杖，舞的跟枯树枝一般，内力又如此怪异，防不胜防啊。不错不错，继续！”
宣清刚说完，江沉义就攻了过来，压制宣清不让他拉开距离，不给他积蓄内力的机会，刚才是比力量，这次就是比快了。
细剑与铁杖的点点声响，竟渐渐连成了一条线，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分不清招式是如何打出来的。在如此快的出招之下，江沉义竟还有余力慢慢蓄积内力，准备出其不意。蓄积的这一招江沉义已经苦练数年，就在宣清有意重新拉开之际，突然一掌打向宣清胸膛。但是本来该散去宣清内力的一掌，却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看上去是江沉义一掌将宣清打的连连后退，却不知是宣清退的速度刚刚好。突然宣清剑锋从上落下，虽然不快，但是如仰头看落叶一般，不管怎么躲闪，都感觉要落到头上。江沉义只能收掌，挥杖抵挡。但是这一剑如落叶飘到身前，错过了横着的这一杖，又如落叶飘了回来，一剑刺中了江沉义的左胸。
“教主！”
两大护法赶来支援江沉义，却被舒少清拦住，“比试还没结束呢。”
“你们退下。”
江少卿比了个手势，这两人退下。
“宣清道长果然名不虚传，一招太极剑，刚柔并济，忽快忽慢，确实了得。”
“贫道只小胜江教主半招，江教主武功确实高强。”
江沉义大笑道，“为了以后还有机会跟道长切磋，老夫就先告退了。”
宣清冷笑道：“你走得掉？”
江沉义也冷笑道：“既然老夫敢来，就走的掉。”
在说话间，江沉义已经全身黑气，拿起杖向前一挥，宣清只得后退。这一退江沉义就消失在黑雾之中，再也找不到身影。此刻突然地面开始塌陷，宣清和舒少清向后飞去。
“他要销毁这个密室。”舒少清对宣清道，“现在只能去密室看看，来不及追他了。”
“不过黑雪这次已遭重创，想必会再消停一段时间。”
已近傍晚，薛零赶到山谷，果然如薛零所料，有一大批人赶往了山谷，这里已经激斗起来。薛零趁乱悄悄潜入，见飞狐正对上黄逸和付芸。付芸面对飞狐剑法伶俐，一副要至对方于死地的样子，黄逸也没有留手的意思。在山谷中飞狐轻功施展不开，左臂已经中了黄逸一针，染红了衣服。
剩下的人也打成了一片，不过明显正道占优，地上躺的黑衣服的人最多。黑雪这边已经明显撑不住了，被正道弟子包围。青玉派果然厉害，个个都身手不凡。不过管不了了，不能让飞狐死在这，如果飞狐死了，自己就断了与正邪两道的线。好不容易才积累的一点资源，这几天损失殆尽，不能就此罢手。
飞狐眼见形式不妙，守不住了，果断飞到山谷口，按动了一处机关，顿时山峰震动了起来。
“不好，那妖女启动了机关，山谷要塌了，先撤！”
黄逸见状不秒，指挥弟子退出山谷，但是还是眼盯着飞狐。
“她中了一针，已经影响了身手，飞的慢了，我们继续追！”黄逸指挥弟子去追飞狐。
飞狐在山间艰难前行，胳膊上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这根针明显带毒。这毒也不是要命的毒，只是会让人麻痹，影响行动。在一处山路拐弯去，还是被黄逸追到了。
“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谁死还不一定呢。”
飞狐又舞动短剑，想让黄逸避开。本来是想自己先上山，再从山上飘下，他们轻功没有自己好，不会跟着一起跳下，但是这最后一段路被追到了，只能自己强行冲过去。
黄逸见飞狐向自己冲来，以为要亡命一搏，侧身闪过，飞狐借势向前一冲，黄逸意识到不妙，大喊一声，“付芸，拦住她！”
飞狐没料到付芸在前面，身在空中无法闪躲，短剑当镖直接甩了下来，付芸轻松闪过，一剑刺了出去。就在此时，薛零闪现出来，挡住了这一剑，被付芸刺穿了右胸。
“薛大哥！”
付芸惊慌不止，飞狐见薛零拦下了这一剑，一掌打开付芸。付芸手紧紧握着剑，被飞狐打了一下向后躺倒，竟然把剑拔了出来，血一下喷了付芸一身，但是自己却没倒下去，发现被薛零拉住了另一只手。
“付芸，咳咳。”又一口血吐了出来，“身后都是石头，小心别摔着。”
飞狐一记手刀分开了拉着的手，抱着薛零跳了下去。只听到扇子咔的一声，一根针飞向飞狐。薛零伸手一挡，针扎在了薛零手上，然后薛零一脸得意的看着黄逸。
“黄兄，不要坏了人好事。”
黄逸看着飞狐带着薛零飞下山，又看着付芸颤抖的身子，只得叹一口气，带着付芸下山去了。
“飞姐姐，我来的及时吗？”
“闭嘴！”
飞狐带薛零来到一个山洞里，从山洞里面拿出布和药先帮薛零缠上，又点了薛零几个穴道止血。看了眼薛零昏睡的脸，叹了口气。
“你到底有何目的。”
第二十二章 大势将去
飞狐先给自己上了点药，把毒解一下。给薛零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他手臂上也插了一根针，还好有他，不然自己中了两针，定然无力再跑，没有他在，今天自己真的会死。右胸中的这一剑被全力刺入，又被拔出，伤口虽然贯穿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付芸所用是一把细剑，伤口不宽，血也算止住了。
当晚周围隐约听到有人喊薛零的名字，应该是来搜山的，不过到没人发现这一处山洞，毕竟洞口太隐蔽了。
天终于亮了，薛零也缓缓睁开了眼，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飞狐早就醒来，正在给胳膊换药。
“飞姐姐。”
听到这一声，飞狐回头，看到薛零已经醒了，面色惨白。
“先别动，躺好。”
薛零往后靠在石头上。等飞狐给自己胳膊换完药，来给薛零喂了点水喝。
“你来的很及时，谢谢。”
“哈哈哈，咳咳咳咳！”薛零笑了几声却咳嗽不止，被飞狐轻轻点了一下右胸。
“疼疼疼疼疼疼！”
“疼就闭嘴，把水喝完，再把这颗药丸吃了。”
薛零照办，毕竟关系小命，不可大意。
“你为什么要过来。”飞狐给薛零再看看伤口，换一下布，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那日不是交给了飞姐姐一个布包，里面藏了一封信。”
“对，布包有不少银票，我还以为你是觉得事办完了要辞行。打开信看了下，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连夜赶往山谷。”
“看来我确实猜对了。”薛零笑道：“我看了地图，发现能当做据点的只有这一处山谷，但是有一个白天的路，所以一直盯着舒掌门他们。如果他们当晚行动，那目的地就很可能是山谷。如果没有行动，就说明有别的地方，而且离这里最多只有半日路，不然这一架就打不起来了。那飞姐姐能否告知，那个密室里到底有什么。”
飞狐道：“教主把平日所得心法秘籍分散藏在各个密室中，有的在极隐蔽的山里，有的又在眼皮底下。这个密室就是在眼皮下的密室。心法不少都是从武林正道那里劫掠来的，有很多武功招式因此在江湖失传，这些一旦被发现，正道实力又会强了不少，所以不得不重视。”
“那为啥不一把火烧了算了。”
“唉。”飞狐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们教众大部分都是农民出身，资质好的人不多，就算有好的，年龄也不小了，所以需要找一些能易于上手的功夫。教主自己天纵奇才，但是奇才也有奇才的不足之处。他自己创的一些武功，寻常人根本无法领略其中奥秘，只得从别的门派抢一些心法来。”
薛零笑了一下，“确实如此，一般人还是得练一般人创的功夫。不过那也不值得冒着丢命的风险去，是不是还有别的。”
飞狐也笑了一下，“想瞒住你就这么难？里面还有教主自己写的一些心法，这个丢了，他们就能练一些克制的武功了。不过这些不会落到他们手上，只需要启动机关，就会销毁。”
“原来如此，那我继续说了。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我算到你会跟教主还有那两个厉害的护法一起来见武当的人，你轻功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靠你带走，只是我没算到有机关。看到教主只带俩护法来，我就立刻骑马赶过来了。”
“你没想到付芸也在吧。”
“想到了，谁在我都不奇怪。有她在还好，如果是黄逸和李无痕，我们俩都得完，付芸我还能应付，不枉飞姐姐给我输了这么多内力。”
“药换好了。”飞狐起身坐在薛零对面，“今后你怎么办？”
薛零笑道：“我现在手上快一万两了，自然衣食无忧，最差也是回乡当个土财主。黑雪这次是遭遇重创，怎么也得好几年才能再重新气势，倒是你怎么办。”
“我会回总坛，我们总坛黑雪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算正道的人一个不剩全来了，我们也守得住。”
“看来一时半会儿要见不到飞姐姐了。”
飞狐从小腰包里拿出一粒药丸，“这下你不会不收了吧。”
薛零接过药丸，还趁机握了一下飞狐的手。飞狐也不躲，把药丸塞到了薛零手中。
“等局势稳定了，我就去黑雪峰找飞姐姐。”
“找我做什么？”
“呃，求亲？”
“滚！”
“疼疼疼疼疼疼！”又被轻轻点了一下。
“好，你来也行，正好看看我们这的境遇，以你的聪明才智，能不能帮我们改善一下。”
薛零笑道：“没问题，我一定尽力。先辛苦飞姐姐把我放到大路上，路上肯定会有行商带我回城，飞姐姐就先回黑雪。这里还有一千两，飞姐姐收好。此次黑雪遭遇重创，多买点药带回去。”
飞狐接过银票，叹了一口气，“薛零，你到底在想什么。”
薛零苦笑道：“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了。”
飞狐扶着薛零，把薛零放在一处大路旁坐下，自己在不远处盯着。路过一队商旅，看薛零搭了话，下来几人把薛零扶到了车上，朝城里出发了。自己也转身离去，前往黑雪峰，教主既然没有回来，按照约定，所有人都回总坛。
这队商旅也听了薛大善人的传闻，见到薛零糟了难，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城中。薛零给了他们十两银子感谢，他们也送薛零到了风华派开的医馆。
对付刀剑伤，还是风华派开的医馆有经验，薛零拜托他们把自己送到这里，果然来对了。大夫看到薛零的伤一点也不惊讶，处理十分老道。引出残留的血，换金疮药，再包扎好，一气呵成。等处理完，舒掌门带着黄逸和付芸也来了。
“薛师侄，伤势如何？”
“多谢掌门挂心，大夫说没伤到要害，休息半月就好。”
“没事就好。”舒掌门顿了一下，继续道：“记得宣清道长跟魔头交手的时候，师侄还在，怎么到一半没了人影，还去了山谷那边，跟黄逸和付芸对上了。”
薛零笑道：“你们杀魔头我不管，杀我的钱袋那可不行。”
黄逸插话，“以薛兄的资质来说，那天可是身手了得，你与飞狐不只是钱袋的关系吧。”
薛零也不隐瞒，“她是我的钱袋，我也是她的钱袋，我不希望她死，她自然也不希望我死，教我几招轻功自然不算意外吧，黄兄。”
黄逸看薛零也不隐瞒，虽然只说了一部分，但是也不好深究，深究反而会引起付芸反感。不过付芸一直站在最后面，不敢上前搭话，反倒薛零先开口。
“付芸，那天没摔着吧，那里路一点都不平。”
付芸过来，小声道：“薛大哥，还疼吗？”
“还有点疼，明天给你薛大哥做顿饭吧。”
“好的薛大哥，这几天我来照顾薛大哥。”
薛零笑道：“不必不必，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你还是要跟你师兄一起，这是难得的机会。”
黄逸道：“薛兄在魔教那里又是如何说法？”
薛零道：“当然是顺着他们说喽？我让他们跟你们决一死战，我肯定就被一刀捅死了，就说让他们赶紧撤，反正他们要撤，我这么说对我没坏处，对你们也没坏处，反正结果都一样。”
“薛兄弟如此实诚，还真让人不适应。”
“跟不实诚的人说实话，那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舒掌门接着道：“薛师侄说得对，他们已经在全部撤回总部了，我们一定要赶紧追击。明天开始你们青玉派也来一起吧，把黑雪的据点都扫干净，只留一个总坛给他们。”
黄逸点了点头，“舒掌门所言极是，总坛黑雪峰易守难攻，只能围困，不能强攻。那明日我们便出发去清扫据点了。”
第二十三章 陷入僵局
一场扫除开始了，正道各派都开始扫除黑雪的据点，趁他病要他命。只是据点不好找，还有些据点是城里开了好久店铺，不容易发现，不过那些纯粹当据点的地方，大部分都被扫了。正道诸派渐渐的往黑雪峰聚集。
半月过去，黑雪峰确实攻不下来。舒掌门和宣清道长看着这唯一的进山路，自叹毫无办法。这唯一的路就在一处悬崖峭壁上，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宣清，怎么办，只能撤了。”舒掌门看着这个路，也没了办法。
“唉，撤吧，已经攻了不下十次，你我亲自上都破不了这个机关，弓箭飞镖落石一应俱全，黑雪这上百年的经营，确实名不虚传。”
“要想彻底铲除黑雪，这里又不得不打。不过自古以来，坚固城池都是从内部裂开的。”
“所以你才收了那个师侄？”
“不错。”舒少清笑了笑，“那小子武功不高，脑子好，正适合做这个。”
宣清道：“你还是不要小瞧他好，他确实能助我等破了黑雪，只是他还有可能壮大黑雪，不可不防。”
“我也是无奈之举，那魔头这几年来，武功进展神速。五年前还不是我对手，现在我已经不能稳压他了，再过五年，怕是道长你也可能会压不住他。要尽早破除黑雪，我才不得不用我那师侄。”舒少清顿了一下，感慨道：“武器不只伤人，也能伤己，只希望薛师侄不要让人失望，我们也要好好用好这把武器。”
正道这么多人聚集，还没有像官兵一般的组织和补给，很快就待不下去了。而且久攻不下必遭反攻，只能在还有士气的时候提前散去，大家先回到自己门派，从长计议。
舒少清和宣清从密室的废墟里面找出了不少东西。一些小门派的心法秘籍都还了回去，已经被灭门派的心法武功都送往了少林珍藏，一些金银财宝都散给了穷人。只是江沉义自己写的那些确实被火烧了，那两名护法没有白带来，没有他们江沉义也不好跑掉。
不多日，从黑雪回来的青玉派弟子来跟黄逸汇合了。
“黄师兄，我们回来了。”
黄逸看了下这些师弟，去了十个，只回来七个，还有人受了点伤。这些弟子都是精锐，竟然如此惨烈。
“早听闻黑雪易守难攻，不料竟如此困难。”
“是啊黄师兄，听师兄说那里只有一条山道，周围是悬崖峭壁，但是现在周围还遍布机关，连宣清道长都没有办法。我们强冲了不下十次，死伤惨重，只能回了。”
黄逸道：“魔教黑雪百年经营，只凭这十天半月就已经取得如此战绩，实属不易，武当和风华派果然厉害。想要一举铲除黑雪还是不行，得从长计议了。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是，师兄。”
见这群弟子走了，付芸赶了过来。
“黄师兄，最后一个据点也扫清了，没几个人，好多东西也被销毁了，看来都是准备撤离这里。”
“嗯，付芸师妹辛苦了。”
“应该的黄师兄，何谈辛苦。”
黄逸笑了笑，“师妹，这都过了半个月了，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那晚在山上你误伤薛兄弟，明明是他包庇妖女，你怎么像是自己错了一样。”
付芸没想到黄逸还是问了，只得回答：“如果不是我爹，他现在应该在家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以薛大哥的天资，定能金榜题名。可是这一切都被我爹毁了，他现在做什么我都不怪他。倒是我，我和我爹都差点杀了他，真的没脸在跟他见面。”
黄逸笑道：“付芸师妹真是善良。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你爹确实有一些欺负人，他找你爹报仇，这无可厚非。只是父女情深，又岂能随意割舍，师妹救自己的爹又何错之有。我们如今都是正道同门，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如果薛零兄弟继续当善人，那我们自然应当保他周全，如果他要作恶，我们也要阻止他才行。至于你刺他的那一剑，如果不是为了救飞狐，又岂会受伤，师妹就不要自责了。”
付芸点了点头，“多谢师兄开导。”
“我看得出来，师妹想去城里看望薛兄弟，如今魔教据点已经除尽，我随你一起去看望他吧。”
“真的可以吗？”付芸一喜。
“我们正好也要去城里买点东西，顺便去看望一下，也不碍事，现在就出发吧。”
还有一句没说的话，“看看你小子最近在搞什么鬼，我可不信你会闲着。”
“好闲啊！这伤怎么好的这么慢！我明明这么年轻！”
黄逸和付芸刚到薛府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喊大叫，黄逸看了付芸一眼，“我感觉他已经完全好了。”
付芸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去敲了敲门，“薛大哥，我们来看你了。”
砰的一下，门就开了。
“哎呦，付芸，快进来快进来，刚泡好的茶。”
扭头一看，黄逸还在那，“黄兄也进来吧，茶刚泡好，来来来，黄兄应该比我懂茶，品鉴一下，我是不是被人骗了。”
三人去了大堂，侍女把茶端了上来，薛零亲自给他们两位斟茶，顿时茶香四溢。
付芸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茶味道清香浓郁，饮后回甜之感正当好，这洞庭茶，茶品极佳，薛大哥花费不少吧。”
“哈哈。”薛零笑道：“看来那老哥没骗我，这银子花的值。黄兄又如何评价？”
黄逸尝了一口之后，确实是好茶，“和付芸一般，确实茶品不错，薛兄弟好眼力。”
薛零拍了拍手，一位侍女带了一个布包交到薛零手上，另一外侍女给大家上了些茶点。
“听闻青玉派这次剿灭魔教，出力甚多，在下想替百姓感谢青玉派，所以买了一些茶叶。本想亲自送到派中，这正好你们二位光临寒舍，可否在此交于黄兄手中？”
“薛兄弟客气了，剿除魔教本事分内之事，何须言谢，这谢礼就更不能收了。”
薛零眼巴巴的看着付芸，“付芸，怎么办，黄兄不肯收。”
付芸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学着黄逸的动作，也向薛零一拱手，“薛大哥，我等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薛零想了想，“付芸啊，我用这包茶，请您帮我看看伤口可好？感觉还有点疼呢。”
“我正好带了药。”
付芸要起身过去，却被黄逸拦下，“此事多有不便，让在下来即可。”
“可是黄兄，在下也不喜欢请人白白帮忙，这心中有亏啊。”
“那薛兄的这包茶，在下收下便是，先替派中弟子谢谢薛兄弟。”
黄逸前去帮薛零看看伤口，这伤表面已经好了，可是运用内力探查，此处经络一直不畅，确实伤的不轻。
“付芸，把药拿来。”
付芸把药递给黄逸，“薛大哥伤势怎么样了？”
“我用内力探查，此处经络不畅，还需再调养数月，才能继续练功。薛兄弟，功夫随时可以练，这伤可得先养好才行。”
黄逸说的没什么错，只是把一月说成了数月，薛零没有经验，也将信将疑。
“多谢黄兄，在下在家都快闲出病来了，刚好想练功，如果不是黄兄及时制止，恐怕这伤还加重了。”
黄逸给薛零涂了些药，薛零感到疼痛瞬间缓解了，一阵清凉。
“此药是我青玉派特制，对付刀剑伤有奇效，薛兄记得每日睡前换一次，可以加快恢复。”
“多谢黄兄。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薛兄请讲。”
薛零突然一脸严肃，“黑雪峰攻下来了吗？”
“并未攻下，黑雪峰易守难攻，我正道折损许多弟子，连宣清道长都拿他没有办法。不知薛兄问此作何？”
薛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黄兄莫笑，在下只是关心下生意，自从住了大房子，喝了好茶，这粗茶淡饭是难以下咽了。”
黄逸笑道：“薛兄弟乐善好施，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像薛兄这样的为人都不能赚到钱，又有谁配有钱。只是薛兄，钱财毕竟身外之物，不可困于其中啊。”
薛零拱手道：“黄兄，呃，您说晚了。”
别了薛零，黄逸和付芸回山门路上。
“付芸，你这位薛大哥可不简单呐，看着曾经差点要了他命的我们俩，竟然如此洒脱，毫无追究之意。”
“可是跟他在一起，就感觉好轻松。他虽然变了，不像以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可是他现在这样也很好。”付芸拿着茶包，脸上的笑还一直挂着。
突然想到什么的付芸，笑容渐渐消失，“薛大哥竟然会舍命救那个妖女，我不信薛大哥是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人，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难道薛大哥真的喜欢那个妖女？”
黄逸拍了拍付芸的头，“不要想太多了傻丫头，至于是不是，很快就能知道了。”
付芸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黄逸笑道：“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人，薛兄弟一定会去黑雪峰。如今魔教虽然遭受重创，但是这天下局势已经是陷入僵局，如果有跟正道沾点关系的人能去黑雪查勘，那一定是薛兄弟。他无意间成为了正道魔教都想利用的人，至于前途如何，全看他作何决断。”
付芸点了点头，“黄师兄还是这么厉害。”
“只是多吃了几年的盐，多看了几年的人罢了。”
第二十四章 前往黑雪
送走了黄逸，薛零继续喝着茶，吃着茶点，等着下一波人来。
“少爷！来了！”
“快泡茶，在准备点茶点，赶紧的！”薛零起身来到院中，整理好衣服。
“咚咚咚！”
管家前去开门，“请问您哪位？”
“在下舒少清，烦请告知薛零，他师叔来找他。”
“不用告知了，师叔我来了！”薛零一阵小跑过来，“师叔快里面请。哦！还有宣清道长，也里面请！”
这两人进来，被薛零请到上座，上了洞庭茶和一些茶点。
“师侄这个院子倒是别致，用了不少心思吧。”
“掌门哪里话，也就稍微整了整，种了点花。对了，掌门此次前来，找我有事？”
“先来看看师侄的伤。半月前你来我风华派开的医馆，我也能放心。现在魔教已经剿灭许多，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这次得胜归来，可以帮师侄看看好的怎么样了。”
薛零把上衣扯了一下，漏出疤痕，“多谢师叔挂念，您看，已经好很多了。”
舒少清手指放在薛零的肩膀上，薛零感到一股内力涌入帮自己疏通经络，配合黄逸的药，今天这伤又好了不少。
过了不到一刻钟，舒少清收了手，“师侄这伤再养一个月应该就可以痊愈了，黄逸给你的药记得每日都要上。受了剑伤容易经络不畅，刚才我已经帮你打通，以后练武不会再受影响。”
薛零整理好衣服，“多谢师叔。”
“小友，贫道也送你几粒药丸。”宣清站起来给薛零一个小瓶子，不过在靠近薛零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不对，拿起薛零的手，摸了一下脉。
“你还中了毒？”
薛零一看这道长这么厉害，隐瞒是不可能了，就实话实说，“在下中了飞狐的下的毒，不过毒是慢性的，一时半会儿发作不了，而且解药也都到手了。”薛零把解药给宣清看了看，宣清接过来闻了一闻。
“嗯，确实是解药。还好发现了，贫道给你的药如果吃了会加快毒发速度。不过此药可以跟解药一起吃，贫道这几颗药可以让时间减半，加快解毒。此毒名叫十月散，最多要隔十月，最多要吃十次。小友中了此毒，看来黑雪一开始对你不信任，不过看这药丸数量，那魔女应该已经把所有解药都给你了。这也正说明你取得了她的信任，那我们今日要拜托你的事，也不会白跑一趟了。”
薛零一脸不解的样子，“道长要拜托我什么事？”
“自然是要拜托小友去一趟黑雪，找到进入的方法，或者有没有别的路。”
薛零笑道：“道长，还有舒掌门，如今正道已经把黑雪逼到只剩一处总坛。没了黑雪的粗布卖，城里的那两家店全靠跟布庄进货，已经大不如从前。在下以前是每日能进口袋好几十两，如今这半个月也只赚了三十两银子。道长让我自己扯破自己的钱袋，为何确信在下一定会帮？”
宣清道：“贫道亦知黑雪大多人都是走投无路的百姓，只需铲除做恶之人即可，不会滥杀无辜，小友的生意也不会受太多损失。”
薛零点点头，“如此甚好，那在下就走一趟。只是要先回家看看，在下已跟娘分别数月，回家尽尽孝，也顺道把伤养好。”
舒少清道：“此事不急，如今魔教元气大伤，没有数年他恢复不过来。师侄尽可以回家多待一段时日，我们各门各派也得以休养生息。”
“那掌门，在下这几日就准备启程回家。”
“嗯，师侄好好养伤，到黑雪峰可以稍微绕点路，先来风华山，我们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多谢掌门。”
送了两位前辈回去，薛零把自己的这些管家侍从召集起来。
“几位这几日照顾我辛苦了，我给几位每人留了五十两银子，足够你们好几年花费。”
“多谢少爷。”管家崔远接过钱，给四个人分了分。“没有少爷帮我们隐藏黑雪教众的身份，我们哪能囫囵的站在这。”
薛零摆了摆手，“都是应该的，都是苦命人，大家互相照应。我明日就出发回家，你们三个轮着每个月来打扫下就行，女儿家就不要来了，大家没意见吧。”
崔远道：“自然没有意见，一个女娃来我们也不放心。”
薛零拱手道：“那就辛苦诸位了，我估计得有段时间回不来，如果有什么困难之处，可以写信给我娘，我娘会转寄给我，我能帮的肯定帮。”
“多谢少爷挂念。”
第二天，薛零收拾东西启程回家，带了些特产，还有赚的那几千两银票。走了好几天终于到了家。
“娘，我回来了。”薛零推开门，看到母亲在缝衣服，小六在看书。这俩人抬头看到薛零回来了，也高兴地站起来迎接。
“儿啊，想娘了没？”
“想啊，天天想。”
小六见到薛零回来，一下子扑了过去，“少爷终于回来了，带特产了吗？”
“带了带了，很多呢，你去门口马车上都搬过来。”
“好嘞！”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又吃了团圆饭。薛零也把这几个月的见闻好好说了说，本来要考小六对几个对子看看书读的怎么样，被小六跑了。吃完薛零回房，准备上药，突然有人敲门。
“儿啊，娘来看看你。”
“稍等，我整理好笔墨。”
赶紧穿好衣服，去开了门。见母亲端了一盆热水来，薛零接过来放桌上。
“娘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来给我儿上药。白天小六扑你那一下，娘可是看得出来。来，把伤口漏出来让娘看看。”
薛零乖乖脱掉上衣，把右胸被剑贯穿的伤漏了出来，把青玉派黄逸给的伤药递给母亲。薛母先拿手巾沾了点热水，焐了一下。
“唉，儿啊，以后可得顾好自己，娘知道你在外面免不了受伤，娘真的怕以后见不到你。”
“娘啊，孩儿这个伤是为了救人，而且我是拿剑护住心的，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疼。”薛零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装作都在计划中的样子。
“娘老了，越老越怕你在外面受人欺负，还不如我们就在家这么过算了。”
薛零无奈道：“娘啊，孩儿能活到现在，这大善人的名号真的是救了我很多回了，现在不得不去外面闯，要是有人遭难我没有帮到，这名号也会要了我的命。现在终于了解到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他们只一门心思练什么武功，又可曾知道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唉，娘出不上力，这次多在家待几天吧。”
“娘，这次伤好透了再走，在家呆一个月，好好孝敬您。”
“好好。”
薛零好好跟母亲过了一个月，做饭，做衣服，帮小六读书写字，能过些宁静的日子不容易。眨眼一个月过去，薛零伤确实痊愈了，内力运行流畅，寒冰掌也像模像样了，一直没有落下。依依不舍拜别了母亲，又前往风华派去。
这次跟以往不同，薛零组了一个小商队，买了很多货，米面药布应有尽有。到了风华派的地界，薛零先让商队去城里先住着，自己只身前去风华派，掌门说是最好来一趟，那就是必须来一趟。
到了风华派大门楼，还是这么壮观，门口还站着两名弟子。
“两位师兄，烦请通告一声，薛零求见掌门。”
“哦，原来是薛大善人，我说怎么这么眼熟，稍等，我这就去。”
回来后，那人把薛零带到议事厅，掌门亲自来了。
“师侄，伤痊愈了吗？”
“多谢掌门挂念，已经全都好了，现在行动自如，内力运行畅通无阻。”
“此次你去黑雪峰，会由鲁长老跟着你后面。鲁长老我放心，有他在可保你去黑雪峰前，万事无忧。到了黑雪峰之后就得看你了。不知师侄会用和何种方法进到总坛。”
薛零也不隐瞒，“这次在下是带了商队来的，里面有黑雪急缺的物资，看他怎么把这些货运过去，我们就有办法进去。”
“嗯，也是个好办法，那就静等师侄好消息。”
这次舒掌门也不墨迹，简单交代几句就让薛零继续出发了，后面跟着鲁长老和几名弟子引路，不过鲁长老明显对这次安排不满，就只跟着，事都让弟子干，薛零也不管，反正他们负责带路就行了。终于来到了黑雪峰。
“师侄，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再往里走就都是魔教的人。”
薛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毕竟你武功高你说的算，“多谢鲁长老，您先回城里休息，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好。”
费了老大劲，终于把这些东西运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悬崖，黑雪总坛的唯一入口。薛零看了一眼，不得不感慨，这可不是人能攻下来的。
第二十五章 游览黑雪峰
薛零把物资都堆起来，像小山一样高了，给了赏钱后让队伍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
黑雪峰内，外面放哨的看到这些之后，回去通报教主。
“禀告教主，外面有个书生打扮的人，堆了很多东西在出口那里，要不要我们派几个兄弟把他劫了。”
飞狐抢先道：“书生打扮？教主，会不会是他来了。”
江沉义点了点头，“有可能，我们去看看。”
来到出口这里，果然是薛零，江沉义和飞狐飞了过去，“薛兄弟，老夫恭候多时了。”
薛零拱手道：“为了救您旁边的美人，被人捅了一剑，这才痊愈，就马上来了。”
江沉义笑道：“原来如初，倒是怪老夫了，老夫传给你的寒冰掌会影响内伤恢复，等过几天再传你一套功夫，可以抵消这个影响。”
薛零大喜：“还能再传我一套功夫？多谢教主，那我旁边这些东西就不收教主钱了。”
“原来公子这些东西还要收钱啊。”
“这不是没生意做穷了吗？”薛零笑道，“飞姐姐赶快带人搬过去吧。”
飞狐吹了一声口哨，悬崖峭壁上突然开了很多洞，然后伸出很多粗铁棒。峭壁对面的人开始铺木板，不一会儿就架了一座桥，陆陆续续的来人开始搬运物资，还有人打开验看和记账。
薛零忍不住拍了拍手，“厉害厉害，不愧是百年经营，果然不一般。”
“哈哈。”江沉义笑道：“那是自然，老夫还有教中事务要处理，先失陪了。飞狐，你后天领他来见我，我传授给他功夫。这两天你就领着薛兄弟好好看看，人家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要好好招待。”
“是，教主。”
等教主走了，飞狐也放松了下来，“公子这都送的什么东西？”
“都是些平时用的，这次正道对你们是赶尽杀绝，要断了你们的物资来源，在下是以别的名义来送物资才被允许。”
“什么名义？”
“找你们这里的出路的名义，在下就跟他们明说，我多带了东西，看你们怎么运。不过看你们这个方法，可以交差了。”
飞狐一笑：“公子原先怎么想？”
“原先在下想的是你们有一条密道，能把大量物资运过去，结果是临时搭桥。如果是密道，在下还得想办法糊弄过去，所以才说可以交差了。在下花了不少积蓄买了三百石大米三百石麦子，各类药材布匹，还有这个是专门给飞姐姐的。”
薛零指了指一个小箱子，飞狐走过去打开，有很多精巧首饰珠宝。
飞狐一脸失望，随手合上箱子，“薛公子，这个能换成几百石大米吗？”
薛零笑道：“当然可以，两天后会再来一队人运来五百石大米和一百匹布，到时候飞姐姐把这个箱子交给领头的就行。那飞姐姐，在下就当这些首饰您是收下了。”
飞狐笑出了声，“薛公子这两手准备玩的妙啊。”
“飞姐姐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又递给飞狐一个布包，“这些也是送给飞姐姐的。”
飞狐接过来打开看看，有一些丝巾和熏香，“这些能换米吗？”
薛零听到一脸委屈，一副要哭的样子，“飞姐姐，咱能不提米了吗？您看您的手帕都这么旧了，衣服也破了，在下心疼啊飞姐姐。江湖上的飞狐，一颦一笑都勾人心弦，多少人拜倒在您石榴裙下。今天来见在下却只穿了件旧衣服，运来的那两匹蓝色丝绸，在下是跑了三座城才买来的，这些东西您要不收下，在下就坐这不走了。”
飞狐看着坐在石头上生闷气的薛零，竟然心生了一些可怜，“薛公子，小女子穿什么你都不为所动，那我自然就随便穿了件了。”
薛零扭头道：“在下不为所动是假的啊，您得把您最好看的衣服穿出来啊，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在下没有被勾了心魂。”
“好了薛公子，随我来吧，我带你逛逛这黑雪峰。”
薛零站了起来随飞狐进到里面。过了悬崖这边，路也并没有好走多少，大家都用肩扛米袋过去，路窄的过不了车。过了一刻钟终于路宽了一些，货物也被慢慢装上了车，运到前面的仓库里。仓库旁边是一些看起来还算精致的大房子，这些房子后面又是一些看上去是乡下的民房。
“这个最大的就是我们的主厅，教主平时在这里处理教中事务，钻研武功。后面是一些干活的人住的。我们黑堂的人住在各个山上，公子这几天可以来小女子这边住。”
“那可真是太好了。”
薛零望了一眼周围，真是没想到过了那处峭壁，后面竟有如此开阔的盆地。各个山头上也都有些房子，应该是黑堂各个支的住所。陡峭群山将这大块盆地团团围住，还真没有第二个出口，真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薛公子探查好了吗？”
薛零挠了挠头，“好了。”
“那就请吧。”
飞狐伸手给薛零指了指方向，从山上慢慢走到盆地里面，这里倒是屋舍齐整，一片生活的气息。中间有一些院落和阁楼，再远一点就是一大片田地了。
“中间那个最大的院子就是飞姐姐的吧。”
“那是自然，小女子可是雪堂总堂主，还是黑堂一支的分堂主，住的好点有什么问题吗？”
薛零一惊，“原来是总堂主，在下一直以为像飞姐姐这么一直抛头露面的，应该背后还有人。”
“公子可能不知，小女子是我们黑雪教读书仅次于教主的人，所以雪堂的劳作记录都是我来管。那群男人只喜欢打打杀杀，吃穿用度都毫不关心。”
“原来如此，看来这些人不懂刀剑能杀人，钱粮也能杀人。”
“到了，请吧薛公子。”
薛零进到院子里，好大的院子，还有很多侍女和女工在忙活。这些人见到飞狐带了个男的回来，都在窃窃私语，一位年纪大的人一脸笑意的走过来。
“飞狐堂主，这位是？”
“刘姐，这位就是我提到过的薛零薛公子，在外面都喊一声薛大善人，姐妹们纺的布都是他帮着卖的。”
薛零听到后向刘姐拱手道：“刘姐的布虽然粗，但是都是迫于材质，如果没有高超的纺织功力，绝不会能成这么好的布。而且黑雪的细布比大布庄的布都好，真是让在下佩服。”
刘姐听到赶紧收住笑，“原来是薛大善人，我还以为是飞狐堂主的什么人呢。这得多谢薛大善人，我们姐妹们终于能把布卖出去了，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薛零笑道：“我当薛大善人就为是了当飞狐堂主的什么人，刘姐可得替我多美言几句。”
刘姐听到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我……”
“刘姐，别添乱，先去忙吧。”
刘姐的话匣子刚要打开，就被飞狐打断了，刘姐也没办法，这可是总堂主。不过刘姐回到姐妹中间之后说了几句，那几个人都发出了一丝惊叹，然后不停的回头看薛零和飞狐，然后走回屋子里继续忙了。
“你这几天住这屋。”飞狐指了指右手边那个小木屋，倒也十分别致。“先随我来厅里。”
俩人进了主楼的客厅，侍女上了茶和一些茶点。
“薛公子看了一天，觉得黑雪如何？”
薛零品了一口茶，“就跟这茶一样，看起来已经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做了最大的努力，能够维持生计了，其实还有潜力。”
“此话怎讲？”
“这茶，炒的手法确实不错，但是还有一股杂味。你们这里一看就是有火山，下黑雪肯定也跟这有关。”
“不错，不远处就有火山口。”
“受此影响，空气中都有一股硫磺味，虽然现在淡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一些。不管你们怎么下功夫炒茶，都不会太好，用功用错了地方。所以我建你们不要种绿茶，改种白茶。白茶有一道工序是蒸，蒸茶时候可以去除大部分的硫磺味，口感会好不少，如果要出去卖茶叶，不推荐种绿茶。”
“这点倒是我们没有想到，我们一直在改进炒茶的手法。”
“这不能怪飞姐姐，习惯不容易改，而且当局者迷。我看了你们耕作，还是种麦子。这里土地太过贫瘠，收成一定不好，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你们创教之初多是从中原来的流民，习惯就种麦子了。在下推荐你们种高粱，高粱米也能吃，高粱杆还能喂牲口，做做扫帚，比麦秸有用的多。如果飞姐姐同意，尽可以划一块田地试着种一下看看。”
“这个没问题，我们还有一些荒地没有开垦。”
“不可，不要再新垦荒地了，这些地要留着救急。地也是要养的，不能一直种同一种庄稼。除了高粱，粟也可以选，这些都是我年幼时学来的，老百姓应该都懂，不知为何这里的人却不按此行事。”
“公子不知，前几任教主不喜欢吃别的粮，而且历经几代人之后，已经丢了中原传来的耕作手法了，如果种别的，没有人会种。”
薛零苦笑道：“那确实无话可说。”
飞狐继续道：“这就是我追随现在教主的原因，他虽然一心钻研武学，还有野心，对手下袭扰百姓也不怎么管，但是他对衣食并无要求，对我们雪堂的人也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打。你说的这些教主应该不会反对，等后天见了教主再跟他提议。”
薛零起身道：“今天正事就聊到这吧，在下粗略一观，只能言尽于此。可否容我在村里转转。”
“公子自便，只是不要出了村子，各地都有明哨暗哨，误伤了公子可就不好了。”
“多谢飞姐姐提醒。在下先告退。”
薛零从院子里出来，看到一群姑娘家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还笑嘻嘻的，这倒也不错。开始出发在四周看看，问问别的人说不定还有别的线索。
第二十六章 意外收获
天已渐晚，村子还是这么热闹。只是明明还不到酉时，在平常还要再大半个时辰太阳才落山，在这里已经是近了黄昏。村子在山边确实没办法，先去走走看吧。
一路上屋子都有些旧了，甚至有些屋子都有塌了再补的迹象，时间已经很久了。大家人来人往都互相打着招呼，看到薛零只是不怎么搭理，也没感到惊讶，那么自己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过去了。
大致转了转，没有卖饭的店，只能回去吃了。倒是有些铁匠铺和布店，这里也就只能弄这些东西了，陶器做好了也不好运出去，只能开一些这类的作坊。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薛零的脑子，不过得看教主有没有魄力了。
先回去，等明天让飞狐带自己再转一圈，饿了，回去吃饭。
“飞姐姐，什么时候吃饭啊？”
薛零回到阁楼，看飞狐跟刘姐她们说着什么，不过确实饿了，找他们要点饭吃。
“公子先去屋里吃点茶点吧，饭马上就好。”
飞狐指了指大厅里面，薛零没办法，去大厅继续吃茶点。过了挺久，天都黑了，点了灯，才有人喊薛零吃饭。来到厨房边上的一间大屋子，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这群姐妹特意把飞狐边上的位置让了出来，薛零在飞狐要拉个别人坐之前坐了上去。
“多谢各位姐妹盛情款待。”
薛零看了眼桌上，有一些炒青菜，蒸的野菜，还有炖的一只鸡。薛零站起来给大家每人盛了一碗汤。
“各位姐妹破费了，我们以鸡汤代酒，先干一碗。”
薛零举起鸡汤，跟各位姐妹一一碰杯，然后喝了一小口，毕竟还烫着呢。
“薛大善人可别这么说。”刘姐站了起来，“多亏了您带了那五石盐，够我们整个村子吃一年了。我们还是头一次不为了盐发愁。”
薛零不解，“前几个月没有买盐吗？在下应该帮你们挣了很多钱。”
飞狐叹了一口气，“这些钱大部分都被黑堂拿去了，他们要修整屋子，铸造兵器。剩下的钱一部分去救济了灾民，一部分买了粮食，买盐的钱就不多了。而且大部分盐都在外面的据点，没来得及运回来。”
“原来如此，那你们过的可真有些苦。”
“哪的话啊。”刘姐呵呵笑了一下，“这里吃了上顿有下顿，比几年前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薛零一时间无话可说，自己最惨的日子跟她们差不多，但是自己没惨那么久。一群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本该能过上更好日子的人，满足于现在这种生活，这才让人痛心。薛零把碗先放一边。从怀里拿出纸笔，铺在桌上。
“各位姐妹，有什么想要的吗？在下可以帮你们采买，由在下出入这里，正道的目前还不会管。”
“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薛大善人。”刘姐脸上有些为难，不过看得出，确实有想买的东西。
“刘姐，在下还得仰仗诸位的布赚钱呢，给几位买点东西应该的，别客气。”
“那，就麻烦薛大善人了。想请您帮忙买点鞭炮和春联。”刘姐一脸歉意，不过还有期待。
“那得等到过年前才有的卖，不过在下会记下，年前一定给刘姐送来，如果刘姐不嫌弃，在下可以先帮刘姐先写一副。”
“那可太好了，吃完饭我去拿红纸。”
在闲聊中薛零又记下来其他姐妹要的东西，有窗花，花种，铜镜，一些小东西，不过这么多也能装一箱子了。看着这些清单，她们应该是无法自由出入这里，被迫过着这种日子。
吃完饭，刘姐拿了一些红纸，“给，平时想贴，但是自己不识字，没办法。”
薛零接过红纸，想了一下，写到，“贫地粗麻生长纺织神技，黑雪高峰照耀温柔阳光，横批雪堂姐妹。”
飞狐拿起来看了一眼，字写的大气洒脱，这几年的经历，已经让他失去了稚气，确有不少成长。
“薛公子随手一写，对我们姐妹评价极高呀。”
“飞姐姐，在下这可是心口如一，不然也写出这几个字来。等过年了在下再来写一副。”
飞狐道：“刘姐，把对联先收起来，你要是想贴可以找个木匠刻在木牌上。收拾收拾准备休息，明天带你转转。”
“好嘞，明天就拜托飞姐姐了。”
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飞狐带着薛零去村里再转转。跟前一天晚上不同，今天转的时候这些人都恭恭敬敬的，薛零问什么也有问必答。果然昨天没有贸然搭话还是不错的，不然白费力气。
走到一半薛零脑子转了转，问飞狐一个问题，“飞姐姐，您用的短剑是在哪打造的。”
飞狐指了指前面的店，“就前面的卢大叔打的，公子去买一把？”
“好啊。”
飞狐走到店里，“卢叔，看看店里新打的剑。”
“呦，飞狐堂主，没问题。这位小哥，要什么样的剑？”
“卢叔，让在下试试您这挂的几把剑？”
卢铁匠爽朗一笑，“随意试，看看哪把顺手。”
薛零看着墙上的这些剑，重剑细剑应有尽有，顺手挑了一把三尺薄剑。剑身比一般的剑稍薄，所以轻了不少，随手挥两下比父亲留下的那把上战场的剑轻松多了。又试了下细剑，比平常的剑窄，也短一些。细剑适合刺，薄剑适合挑，薛零还是选了这把薄剑，反正拼力气肯定拼不过，拿一般的剑反倒是累赘。
“就这把了。”
“小哥好眼光，这也是我中意的剑。等我在帮小哥选个好的剑柄和剑鞘，下午送到飞狐堂主府上。”
“多谢卢叔，在下还想问下，这铁怎么炼的，如此薄的剑，感觉跟平常的剑一般结实。”
卢叔一边打着铁一边很得意的看着薛零，“小哥这就不懂了不是，我们这里的煅炉可不一般，加上后山挖的矿石，练出来的铁坚硬异常。我们还经常从那个矿洞出去砍树带回来，那里的木材好烧的很。”
“卢叔！不要多嘴！”飞狐厉声制止。
卢叔突然反应了过来，自知失言，连忙打圆场，“那矿洞也连着我们那里的洼地，又出不去，就是长了点树。”
薛零心想，多谢卢叔。
出了店里，飞狐继续领着薛零四处转一圈，又去田地了看了看，薛零确认土地太贫瘠，板结严重，不能在种麦子了。
“飞姐姐，这里不能再种麦子了，麦秸也别全烧了，留一部分都埋到土里，养一养地。”
“这个好说，等下就吩咐下去，公子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薛零试探一下，“矿洞让看吗？”
飞狐道：“可以看，不过看了就别想走了。那公子还看矿洞吗？”
薛零笑道：“什么矿洞啊，还有这东西？”
“薛公子，教主面前一个字都不要提，如果你不想死。”
“飞姐姐放心，在下不想死。”
“小女子能信你吗？”
薛零笑道：“生死存亡之事断不可信任何人，在下想请飞姐姐片刻不离的盯着我。”
飞狐倒是不笑，“公子放心，这点不用你提醒。”
两人随后回去，等明天见教主。
来这第三天中午，飞狐领着薛零去了出入口的大堂，江沉义果然在那等着。
“飞狐，这两天薛兄弟如何？”
飞狐把薛零的提议说了一遍，教主连连点头。“果然薛兄弟见多识广，比我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懂得多。飞狐，吩咐下去，全部按照薛兄弟的意思办。”
“是。”
“报！”一名哨兵模样的人过来了，“又有一批队伍来这了，运了不少粮食和布匹。”
飞狐道：“你随我来，把这个小箱子带上。”又向教主行礼道：“教主，我先去外面接应，这是薛公子送来的第二批货。”
江沉义点了点头，“去吧，老夫谢过薛兄弟。”
薛零拱手道：“这都是应该的，不过教主打赢传我的武功……”
“好说。”江沉义一挥手，“你们先都出去，老夫要传薛兄弟武功，不要打扰。”
等手下都出去后，江沉义指了指垫子，“坐吧。”
薛零盘腿而坐，江沉义坐在背后，双手抵背，一股内力缓缓充满了薛零的经络。与那股黑气在自身内力融合一般，这股内力也与内力融合了，不过没有像上次一样的凉意，这次不冷不热，没有其他感觉。
“薛兄弟，寒冰掌的内力影响已经消除了。这股内力已经与你原先内力融合，以后再打出寒冰掌，对方一开始会感受不到，等现在这股内力散去，才会有寒冰掌效果，防不胜防。”
“多谢教主。”
“薛兄弟能雪中送炭，老夫送一套功夫倒是小事了，起来坐吧。”
薛零坐好后，江沉义没有召回手下的意思，继续跟薛零道：“薛兄弟，老夫看你挺中意飞狐，老夫做主，让她嫁与你，这一来我们就是自己人了。薛兄弟你看可好？”
薛零听后摇了摇头，“教主，在下确实中意飞狐，只是飞狐对在下还是一般态度，在下不想娶一个奉命嫁我的人。不过在下倒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也好，此事老夫也不想强求。”
“江教主，在下还有一个提议想说一下。”
“哦？是何提议？但说无妨。”
薛零小声道：“江教主，官府是否不管黑雪。”
“官府，哼。”江教主沉下了脸，“只要我们不生民变，只与正道斗，他们才懒得管。”
“那在下这个提议就是。”薛零顿了一下，“请教主把总坛迁往杨东城。”
“你这是让老夫去入虎口？老夫虽然不是羊，但是打老虎还为时尚早。”
“不。”薛零一脸严肃，“杨东城看似危险，实则安全。记得教主去客栈会了会他们，他们也没在客栈直接动手，就是为了不生是非，免得官府插手。所以在下认为，这不是入虎口，这是在他们身上钉上一根契子，越大他们越难受。”
江沉义没想到会有如此大胆想法，“这样薛兄弟会得到什么好处？”
“这样在下就可以继续把店开起来了，各地的据点也可以迅速恢复。只有正道和黑雪实力平衡，在下才能挣得最多。”
江沉义冷言道：“也就是说哪天老夫势力大了，你就帮着正道对付老夫了？”
“没错，江教主。”
“哈哈哈哈。”江教主听到大笑道：“好啊薛兄弟，你的提议我记下了，用不用还得再商议，不过你这胆量够大，老夫很佩服。”
薛零笑道：“在下喜欢大的。”
第二十七章 黑雪不和
飞狐把小箱子给了商队领头的查看了一下。
“正好，钱收到了，这是说好的五百石大米和一百匹布料，请您验货吧。”
说完又递给飞狐一个手掌大的匣子。
“这是找零，请您收好。”
飞狐接过匣子心里一笑，好你个薛零。
“弟兄们来卸货。”
飞狐指挥一波弟子来搬，清点好之后，飞狐送了商队回去。
“几位大哥辛苦了，货清点完毕，一件不少。”
“堂主还有什么需要跟薛大善人说就好，没他周旋，我们不敢直接运过来，请堂主不要怪罪。”
“能送过来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山路崎岖，回去路上还请小心。”
“多谢堂主，那我们就回了。”
等东西搬完送了仓库，这些人就围了过来。
“飞狐堂主，薛大善人什么来头，那群正道把我们围的这么死，他怎么就能送东西过来，听说还没要钱。”
“飞狐堂主，他是不是看上你了，不过也正常，看上飞狐堂主的人多了，不过这个薛大善人应该是最厉害的一个了。”
飞狐一脸不耐烦，“你们舌头不想要了说一声，我可以帮你们。”
大家都捂住了嘴，从指头缝里蹦出几个字，“堂主，哪些运给黑堂？”
飞狐指了指面前的仓库，“黑堂雪堂对半分，两个仓库，这个仓库给黑堂，另一个我们留着。”
“对半？飞狐堂主，我们也不想让您为难，我们还是留三成吧。”
“是啊，不然黑堂那些人找您麻烦，我们实在是帮不上忙。”
飞狐摆了摆手，“不用管，有什么事我扛着，就搬五成。”
下午吃过饭，一拨人拉着飞狐来见教主。
“放手！”
飞狐强行挣脱了拉他那个人。
江沉义一看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又闹起来了。”
“教主，这贱人只给我们五成，说好了给七成的，难道要让我们兄弟饿死。”
薛零看到这些人，肯定是黑堂的人，去问问情况。
“敢问阁下是？”
“我乃黑堂一堂主，朱明龙，你是谁？”
薛零看着这个膀大腰圆的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一身黑袍都罩不住自己，露着胸毛，身上味道也不怎么好闻，也不得不拱手，毕竟看着就比自己厉害，“在下薛零。”
“哦？你就是那个什么大善人？送了这么多东西来给我们，多谢了。”
“请您不要误会，不是送了这么多东西给你们，是送了这么多东西给她。”薛零指了指飞狐，“至于她怎么分，那就是她的事了。”
咣的一声朱明龙就把一柄重剑拔了出来指着薛零，“你小子什么意思？送到黑雪峰就都是黑雪的，你想送谁可由不得你。”
江沉义怒拍一下桌子。“我们黑雪就是这么待客的？徐忠，你这二堂主平时沉稳，怎么跟着一起胡闹。”
“教主。”一个看着有点正常侠客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本来我们是与飞狐堂主好好讲道理，还是按照以前的分法就好，但是飞狐堂主不听教主的令，非要多分自己一些。我们毕竟不能跟她动手，这才不得不吵到教主这里。”
“此事稍后再提，先退下去，等老夫送了薛兄弟回去再与你们商议。”
“好，教主，我们听你的，弟兄们撤。”
等人走后，江沉义无奈笑了笑，“让薛兄弟看笑话了。”
薛零也笑道：“教中事务在下不好插手，这就告辞，不打扰教主处理教中事务了。只是……”
“薛兄弟随意说。”
薛零拱手向江沉义一拜，“教主，在下求教主不要太为难飞狐堂主。”
“薛兄弟放心，飞狐，你去送薛兄弟出去。”
飞狐领着薛零出了大厅，也没了说话的心情。薛零见状也觉得分东西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了，不过这时候也能问出一些消息来。
“飞姐姐。”
“你想说什么？”
薛零看飞狐也没心情，试着问问看，“在下看这几个山头，黑堂的人肯定比雪堂的人少，为什么要分七成？”
“受欺负就是这样的，没什么为什么。”
“那刚才教主让在下放心，会不会有可能变好点。”
“不会。”飞狐继续闷头走。
“不。”薛零笑了一声，“会好一点，飞姐姐放心，教主不是傻子，现在要依靠谁他明白的很。知道为什么在下说那几句吗？”
“哪几句。”
“在下跟刘姐说的，成为大善人就是为了成为你的什么人。”
飞狐看着薛零，有一些生气，“我是看在你送了这么多东西，救了我们姐妹才没跟你计较。”
薛零笑道：“那么会造成什么结果？结果就是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在下是冲着你来的，我送来的东西也肯定是给你的。给你的东西你分他们五成，结果他们要七成。这可和他们平常种出的粮食不一样，教主如果不想给自己添乱，在下估计，其他的照旧七三，不过在下运的东西会五五分。”
飞狐听了感觉有一些道理，气也消了一点，“那我还怎么做。”
“让他们确信在下就是为了你才运的东西。”
“薛公子这是在用姐妹们要挟我吗？”
薛零也叹了一口气，“在下现在想不到别的办法。那什么一堂主二堂主，都是一群大老粗，他们都不可能会跟你讲道理。我要是跟他们说大家都是普通人，东西要平分他们能听就有鬼了。只能用他们能理解的私心先治标，治本还得你们要有对抗他们的能力，不然就只能一直被欺负。飞姐姐，先争取让在下送的东西五五分，后面的事再从长计议，在下也会一直想办法的。”
飞狐无话可说，薛零说的句句属实。
薛零趁机再进一步，“飞姐姐，你是不是收到了一个小匣子。”
飞狐从小腰包拿出一把银钗子，镶着一块方形蓝水翡翠，坠着一颗大珍珠，与飞狐这身蓝色衣服倒是十分相配。薛零从飞狐手中接过这把钗子，走近飞狐。飞狐也不动，由着薛零贴近，帮自己插在头发上。
“飞姐姐不要嫌弃，在下选的如果不合飞姐姐心意，摘掉便是。”
“不，我很喜欢，刚才说的话，薛公子不要放到心里去。”
薛零向飞狐拱手一拜。
飞狐一惊，“公子这是何意？”
薛零正色道：“在下遭难时，想的都是自己，飞姐姐遭难还想着别人，在下配不上飞姐姐。这次是在下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对飞姐姐的倾慕，以后不会了。我们以后还是生意上的朋友，在下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容在下告辞。”
薛零慢慢走过这片峭壁，结果是以退为进，还是一去不返，赌一次看看。
黑雪大堂这里，一群黑堂的堂主和飞狐面对面坐着，雪堂只有总堂主才有资格进来商议，分堂主都在外面等着。
朱明龙率先发难，“教主，我们兄弟出生入死，才守了这块地盘，他们才有好日子过，你可得替我们做主。”
江沉义道：“平日也没苦着你们，收成给了你们七成，赚的银子也给了你们七成。再说这些确实是薛零送给飞狐的，这有帖子，上面写明了，赠与飞狐。她已经给你们五成了，还不满足？”
徐忠道：“教主，既然是送与飞狐的，我们无话可说，只是我们黑雪教能有今天全靠我们上下一心，才能对抗那些自诩正道的人。飞狐既然是黑雪的人，还身为堂主，就不应藏私。现在飞狐没有通告教主，私自从七三改成五五，长此以往，怕不是以后就是我们三了，这让兄弟们还怎么御敌。”
江沉义点了点头，“那这样，以后收成还是七三，如果是别人指明了要送谁，那人最多留五成。肯定不会有你们三。”
“不妥，教主，最多六四。”朱明龙看着不服。
“那薛零知道他送飞狐的东西，飞狐一半都留不下，是你你还接着送吗？”
“我……”朱明龙想了想，觉得肯定不会送。
“就五五，不必再议。”江沉义摆摆手，“你们退下吧，飞狐你留下。”
“哼！”朱明龙瞪了一眼飞狐，发现头上多了一个钗子，一把抢了过来，把挂的那颗珍珠扯下，剩下的扔给了飞狐，“说好的五五。”
等这些人退去，江沉义对飞狐道：“你没事惹他做什么。”
飞狐跪在教主面前，“姐妹们快一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这时候能有粮食，就算得罪他们，我也要多留一些。”
“唉。”江沉义叹了一口气，“眼下确实还要仰仗他们，他们也确实出生入死，不能亏待。飞狐，以后把布料赚的钱多分薛零一些，让他多买些粮食送来。你也别对他太冷漠，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若嫁与他，让他加入我黑雪教，我也就可以不必在分心操劳这等事了。”
“是，教主。”
“你退下吧。”
飞狐出来，握着这把钗子，走向了仓库。
“兄弟姐妹们，这仓库都是我们的，大家分粮食吧。”
“飞狐堂主威武！”
一群人开始搬粮食，喜笑颜开。
“今天可算能吃一顿饱饭了。”
“是啊，这米可是上等的米啊，我现在都闻到香味了。”
飞狐已经默默回到了自己的阁楼上，看着这把钗子。
“薛零，你要还在这该有多好。”
“薛零，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第二十八章 重新出山
几天后，薛零先去昆仑山向舒掌门讲了下黑雪峰的见闻，告诉了他们是怎么运货的。舒掌门和这些长老颇为惊讶。
舒掌门感叹道：“竟有如此手段，不愧是百年经营。”
鲁云突然道：“那你下次运货，等他们搬货的时候，我们一拥而上不就可以轻易攻下。”
薛零笑道：“且不说山上明哨暗哨数不清，就算能在他们搬货的时候一拥而上，那木板也是松木材质，极易着火。一拥而上只需要射几只带油的箭，点火之后必然有去无回。”
萧长老点了点头，“有道理，那该如何攻破？”
薛零道：“我有一招。坚固城防都是从内部裂开的，他们黑堂和雪堂不和，这点我们可以利用。而且雪堂大都以前是穷苦流民，对我们并无威胁，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加入黑雪教，也是我们要守护的天下苍生。”
舒掌门道：“师侄所说有理，只是今后如何行事，我们会再找武当少林商议，你此行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薛零起身道：“去休息前我有一个提议，就姑且一说。”
“师侄说说看。”
“如今我们把黑雪围的太死，他们虽有不和但是还是不得不在一起对抗我们。如果我们稍微松动一些，他们就会乱起来。”
“嗯，师侄说的我们会考虑的。”
薛零说完告退，舒掌门本来想留薛零住几日，但是薛零还是坚持先回去，自己屋子住着舒服。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等着江沉义再出来吧，相信他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而且刚出山就被正道全力打压，必然不服。
风华派这边送了薛零下山，舒掌门先和这几位长老聊聊对策。
“诸位对薛零所说有什么看法？”舒掌门问了问这些长老看法。
萧长老想了想，答道：“如果薛零所言不差，那确实不可强攻，需要把他们引出来，这点应该别无选择。”
鲁长老道：“怎么把他们引出来好？难道真要听他的，故意放他们出来？放出来容易再压回去可就难了。现在我们只是打掉了他们一些明面上的据点，暗中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舒掌门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还要把他们引出来，还得再控制之中，可这几乎不可能。魔教百年经营岂会如此容易对付，现今只能再去一趟武当少林了。”
天黑前，薛零回到自己的住处，仆从都不在，不过看样子是刚打扫过不久，还是听了薛零嘱托的。自己去找家酒楼吃饭，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江教主比在下想的来得快啊。”薛零拱手道。
江沉义呵呵一笑，“不能被后辈小瞧了啊，也不能被那些正道小瞧了。黑雪百年基业不能毁到我的手里，不过想毁也难，每坐城都有我黑雪的产业在，想围堵我们不可能。”
“那江教主如何打算？”
“就按你说的办，老夫过几日就光明正大现身杨东城，看他们作何应对。有件事还要再跟你提一提，我黑雪没个军师，不知薛兄弟可否来我黑雪，老夫尊你为堂主。”
薛零笑道：“在下也说过，江教主是需要一个黑雪的堂主，还是需要一个在正道和黑雪游走的人。”
“那薛兄弟想当哪种人？”
“在下自然想当游走的人。”
江沉义笑道：“果然如此啊，看来薛兄弟很享受两边游走的感觉。”
薛零摇了摇头，“在下只是不想睡的不踏实。帮教主挣钱，还把自己得的钱救济穷人，自己没留多少，够稍微富足的生活，不奢侈无度。才智也毫无保留的给两边，那在下就是对两边都有用的人，只是稍有不慎就会同时得罪两边，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现在嘛，还是对两边有用，可以睡个踏实觉。”
“那老夫就不打扰薛兄弟兴致了，希望不会有老夫不得不对付你的一天。”
“在下也不希望跟教主为敌。敢问教主准备如何现身？”
“老夫准备声势大一点，就在上次那家客栈，去大摆几桌。”
薛零想了想，“那教主，在下可否有一个座位。”
“你想来自然也有，不过老夫已经把信送到了各个正道门派，到时候你还是坐正道那边的好。我黑雪可以容正道的人，但是正道可容不了我黑雪。”
吃完饭散了席，薛零回到家中歇息。第二天明显感觉正道的人开始紧张了，先是最近的飞云派和风华派，再是青玉派和紫玉飞花门，陆陆续续都往杨东城赶来。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大家都想看看黑雪到底卖的什么药。
薛零好好梳洗一下，换了身新衣服，去福来客栈。到了之后发现还真来了不少人，一下就看到了风度非常的舒掌门，其他长老没来，估计是在哪里守着。薛零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跟旁边的人聊聊天。
旁边的是青玉派的人，黄逸还没来，不过肯定是他来这里，先在这里坐着。之所以薛零能来这坐着，是因为薛零叫了一壶好酒，点了几个小菜。其他桌就只能喝点粗茶，还得江沉义来了才上菜。过了没多久黄逸就来了。
“这不是薛兄弟吗？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挥着铁扇子的黄逸带着付芸和另外两名弟子来了。
“黄兄，恭候多时了，拼个桌不介意吧。”
“自然不介意，而且有薛兄，有好酒喝。”黄逸也坐下，八仙桌坐了七个人，给黄逸留了个宽敞的地方。
“薛大哥伤彻底痊愈了吧。”付芸关心一下薛零。
薛零道：“彻底痊愈了，多谢付芸挂念。”
付芸一笑，“薛大哥上次送的茶叶，我们喝了都说好喝，大家托我来谢薛大哥。”
“哎呀客气了，上次你们那么辛苦，犒劳下几位大侠那是应该的，合你们口味就好。”
说话间，人都到齐了，江沉义也准时到了，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到底是个教主，江沉义倒是豪放无比，“多谢各位赏光，今日只为结交诸位，无意冲突，不必紧张。”
舒掌门起身道：“江沉义，你作恶多端，不必假惺惺的。如今你也只能在这大城里叫嚣了”
江沉义倒是不在意，反正肯定听不到好话，正道不敢出手，魔教也不敢出手，正是说狠话的好时候，被说几句也没办法。“大家先入席，等吃饱了老夫再跟大家说老夫此后如何行事。”
有人起哄，“反正是魔教请客，不吃白不吃，谅你也不敢在这里下毒，惊动了官府可有你受的。”
薛零一笑，心想这小子可以，钱没白花，雇了三个人炒气氛，没想到一个人就让大家列席吃饭了。不过薛零瞟了一眼黑雪这边，飞狐倒是安静的很，不怎么说话就在那喝茶，仔细看了一眼，头上没有戴自己送的钗子。
“完了。”这心一下就凉了。
“薛大哥你怎么了？”付芸察觉到了薛零表情变化。
“没事。”薛零回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倒了一大杯酒，猛灌了一口。
“薛兄弟海量。”黄逸察觉到了什么，夸了一句。
不过已经来不及在说什么，因为少林的方丈来了。
“爹？”付芸一惊，脱口喊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黑雪发难
付芸这一声爹叫的薛零气一下就上来了，走过去看着原来的付员外，打个招呼。
“付员外，还认得在下吗？”
“阿弥陀佛，薛施主，贫僧法号普善。”
“普善，哈哈哈哈哈，普善。”薛零笑的前倒后歪，噌的一下抽出剑架到普善的脖子上。“那你普了多少善了。”
“薛大哥不要！”付芸冲过来，挡在普善身前，薛零的剑变成架到了付芸脖子上。“我爹已经弃恶从善，求薛大哥放我爹一马。”
薛零笑道：“付芸，在下又打不过你，你说放我肯定放，求是什么意思。”
悟悔方丈向前走到薛零旁边，窝着薛零手腕把剑放了下来。“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生疾苦，又何必如此纠缠。”
“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下的刀从来没屠过人，怎么是屠刀。今天让我屠了普善，在下立刻就放下屠刀。”
“薛施主，普善已经改过自新，日行一善，贫僧又怎忍心薛施主一念成魔。”
薛零收起剑，“你是少林方丈，你说的都对，付芸，在下给你让个位置。”薛零起身把位置让出来，经过普善旁边，小声道，“你看见了吧，你女儿对我挺好的。”说完去别桌做下，瞟了一眼普善，普善有一丝动摇，手悄悄握紧。
“哼，还真不能高看了你。”薛零心想，“看我逼你现出原形。”
“普善，不可动杂念。”方丈看出了点苗头，出声制止。
“爹，有好久没见了，坐这里吧。”付芸拉着普善要坐自己旁边，刚才薛零坐的位置。
等普善坐下，黄逸起身倒了一碗茶，“普善大师请用茶。”
普善点了点头，“黄逸施主，能不念贫僧旧恶还以礼相待，善哉善哉。付芸能有你这位师兄，贫僧也就放心了。”
薛零从付芸这里起来，来到江沉义这一桌，“飞姐姐，没地方坐了，能坐旁边吗？”
飞狐往旁边坐了坐，薛零坐了过去，“江教主，人齐了，该说了吧。”
薛零这一句，大家都静了下来看着江沉义，江沉义饮下一杯酒之后站了起来，“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老夫就不卖关子了。今后这里，杨东城就是我黑雪教的总坛所在了。”
“什么？”
客栈一下就炸了，“你们什么意思？还要来祸害正道不成？”
“诸位施主请稍安勿躁。”
一声本应淹没在争吵声之中的声音，却清晰的飘入众人的耳朵，大厅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江施主这是何意？”
“哈哈。江某一生钻研武学，对手下制约不足，犯下不少大错。如今江某把总坛设在这里，在诸位眼皮下面，诸位尽可放心。以后若要切磋武艺，江某一定奉陪。”
这些正道还真没办法，大城官府重点关注，不敢公然挑事，只能看着他来这。此后如果主动袭扰黑雪反倒落了不仁不义的下场。
江沉义继续道：“这次宴请诸位，就是为了先打声招呼，此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舒掌门起来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就这点小事直接通告一声就好，何须让我们不远几百里路来此。”
江沉义笑道：“为表诚意罢了，诸位不亲自见到，又岂会相信江某。”
“哼，见了就能信了吗？”
“至少可以确认江某在哪，也让诸位省去了找老夫的时间。以后老夫就住在城南的黑雪馆，诸位以后有需要指教的尽管上门。老夫这就告退，有老夫在此想必诸位也吃的不痛快。飞狐，你来招待各位。”
“是，教主。”
江沉义走前塞给了薛零一块腰牌，“对了，薛零兄弟，以后生意还少不了你的照顾，这有一块腰牌，可以自由进出黑雪馆外院。”
薛零接过腰牌，“多谢了。”
飞狐还是一身轻佻打扮，挨个给各个桌敬酒，大家虽然妖女妖女的叫着，看到飞狐来了也表面抗拒，其实碰了一杯也挺受用。飞狐挨个敬了一圈回来继续坐着，这女人好酒量啊。
“飞姐姐我敬你一杯。”看飞狐回来了，薛零往那边凑了凑，“飞姐姐今日怎么不同以往？”
“薛公子请。”飞狐也跟薛零干了一杯，“日后生意还要指望薛公子。”
“好说好说。”
喝完薛零悄悄跟飞狐说：“江教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别问。”
薛零也不追问，趁着这个场子多多结交一些人，这个大善人的名号还是好用，跟黑雪合作给大家一种赚黑雪的钱，然后救济穷人的感觉，也没人对薛零说什么。
散了场回去，大家都感觉有点失望，没想到黑雪教主现身就弄了这玩意儿，都没打起来。不过三天之后，事情有变了。杨东城周围的各个城都突然有了黑雪馆，黑雪趁着武林各派齐聚杨东城的时候，把早就潜伏在各个城的人约好时间一起挂出牌匾。
趁着少林方丈还在，各个门派都找方丈商议下一步怎么办，不能坐视黑雪扩张。
“方丈大师，如今我们怎么办？”
“是啊方丈大师，黑雪势力一旦再次扩大，我武林必遭灭顶之灾啊。”
悟悔倒是不慌不忙，“诸位施主稍安勿躁，江沉义此举并无恶行，若我等非要出手，伤了无辜之人，极为不妥。”
舒少清也给大家降低一些担忧，“大家放心，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看黑雪魔教到底葫芦卖了什么药。我们会再多在此呆一些时日，别的城也有我们各个长老盯着，大家尽管放心。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人。”
薛零走了进来，“诸位好啊。”
“哼，我当是谁呢。”人群中传来一些嘘声，“平日念在你曾救济过灾民，也没做过恶，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你跟那个妖女走得很近，不是被勾了魂了吧。”
薛零笑道：“这位兄弟说的对，我确实被勾了魂。”
“你！居然还敢承认，那就先吃我一剑。”
薛零一闪躲过那人全力一刺，噌的一声利剑出鞘，内力聚于剑上，也一剑刺去。那人随手一挡，准备还击，却感到右臂一阵寒冷，无法再抬起，眼睁睁看着薛零把剑指向自己喉咙。薛零倒是就此收手，剑归于鞘中。
“兄台，寒冰内力半刻钟就会自动散去，我薛某无意找麻烦，只想多挣点钱救济穷人，才与黑雪走的近了点，不料却招来误会，引来诸位记恨，在下在此赔罪。”薛零朝众人一拜。
舒掌门把薛零扶起，拉到堂前，“诸位，薛师侄虽与魔教行走密切，但是平日行事诸位也看得到，从未仗势欺人，救助穷人时也当仁不让，诸位不要让做好事的人寒了心啊。”
“舒掌门说的对，薛兄，抱歉。”那人朝薛零拱手后退下了。
薛零笑道：“误会都是这么解开的，不打不相识，欢迎这位兄台来我府上作客，定有好茶相待。在下此次前来，只为了告诉黑雪的行事目的。”
舒掌门道：“薛师侄说说吧。”
薛零道：“此处乃大城，有官府的军营在附近，黑雪也定然不敢找事，但是我正道也不能主动找黑雪麻烦，这就是黑雪的目的，与我陷入僵持。我等不得不在之后的日子里跟他们多打打交到了。”
第三十章 准备对付老仇人
从正道这里出来，薛零拿着腰牌来到黑雪馆，见到江沉义。
“江教主，在下能问问您到底要做什么吗？”
江沉义笑道：“这不是薛兄弟给出的计谋吗？”
“在下的计谋向来是徐徐图之，江教主这种雷霆手段，倒是让在下十分钦佩。”
“薛兄弟，接下来就得麻烦你了，布匹的毛利再给你多半成，其他货物也交由你调度，给你三成毛利。”
“三成，您可真是看得起在下。”
“那是自然，不过老夫还有事要处理，飞狐，带薛兄弟喝杯茶。”
“是，教主，薛公子，里面坐吧。”飞狐领着薛零到了大堂，然后帮薛零倒了一杯茶。
等薛零坐下，飞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口。薛零察觉到了，想了一下，应该是这件事。
“飞姐姐，教主给我三成毛利，必有深意。是不是在下送的东西五五分谈成了。”
飞狐点了点头。
“那飞姐姐，在下要多买一些粮食物资给你们送去，还要附上帖子是指明送飞姐姐你的。教主还是挺关心你们的，只是委屈了飞姐姐，跟在下的流言怕是止不住了。”
飞狐面无表情，无力的说道：“薛公子不用担心，我不在乎这个。”
薛零见此，握紧了拳头，“可是我在乎。”随后也叹了一口气，“倒是无可奈何，在下必须做出点什么来才能服众，让教主给在下分那么多钱不至于被人怀疑。”
说完薛零又掏出一个小木匣，“飞姐姐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受了人欺负。”
“没事，习惯了，过几天就好了，薛公子不必挂念。”
薛零把小木匣塞到飞狐手中，“是戴上还是换米，全凭飞姐姐处置，在下不得不告辞了。”
看着薛零远去的背影，飞狐叹了一口气，“都不愿意多呆一会儿。”
薛零心急，一刻也不敢耽误，必须拿出全部实力来挣钱，否则被看出来是教主故意给的，对雪堂反而不好，飞狐只会更被人为难，只能展现出超强的挣钱能力才行，不管长线，只管短线，先把钱挣到再说。
黑雪在各个城都建了黑雪馆，薛零还建议去雇普通老百姓帮他们运货，再派人暗中保护，防止被正道的截了，一时正道没有办法。薛零继续从中周旋，指导那些货怎么运怎么分配。所有的账目都由薛零过目，根据货卖的好坏，运不同的货到各个城，一通手段，让黑雪的人叹为观止，连大老粗都知道这小子不简单。
忙个几个月，要过年了，薛零帮城里所有房子漏雨的人修补了房子，给家里生了孩子的都送了一些布和两斤肉。其他城也一样，按照薛零要求把本来应该给自己的钱，拿一部分出来做好事，结果就是薛零这个大善人的名号已经近乎人尽皆知。
风华派和少林一行人呆了一个月，见黑雪只做生意，不挑事，就回去了，也不能在这耗着。留了一些人继续盯着，于是普善就留了下来。
终于过年前一个月，大家都开始备年货，忙完了最忙的一段时间，店里也不怎么活跃了，留了卖年货的店，其他店的生意总算可以休息了。薛零来到鞭炮摊前，看着这个字条，还剩鞭炮和春联没有买，“老板，我要二十盘一百响的鞭炮。”
“呦，薛大善人，这就给你备货，下午一定送到府上。”
然后来到卖春联的地方，“老板，我要五十副春联，再要几张大红纸。”
“原来是薛大善人，这就给您备好。”
薛零回去，把货装好车，看着这张红纸，心想着写什么好让飞狐开心点。
“残垣断壁百褶蓝衣于无声处落心湖，重山峻岭一抹红光在水一方起涟漪。”
写完看了一眼，感觉不妥，太过显眼，得偷偷的给，再写一副喜庆一点的好了。于是又照着这二十副写点过年常贴的，什么“喧闹年年除旧物，炮声岁岁迎新春。”装车，出发。
这次还是这么多东西，毕竟又赚了一大笔，几百石粮食，和一百匹布匹，还托人买了点高粱种子，买了点记载如何种植高粱和酿造高粱酒的书。趁着过年前赶紧送到，自己还能赶回家过年。
过了几天，队伍来到黑雪峰，“在下薛零，求见飞狐堂主！”
一声喊道，又是几根铁柱伸出，马上就有人来架了桥，飞狐领了人来开始搬运物资，约好了今天，来的特别快。让队伍回去，自己一人前去黑雪的村子里，直接去找刘姐。
“刘姐，这是答应给刘姐的鞭炮和春联。路途遥远，又带有粮食布匹，鞭炮太过危险，只带了二十盘，刘姐不要怪罪。”
刘姐一脸笑意，“哪的话，原先我也只想要两三盘就好。”
“刘姐，这二十盘，记得分给每个黑堂的山头每个山头一盘，在下预计只能留五盘的样子，既然刘姐原先只要两三盘，那在下也算不负所托。还有这五十副对联，给大家分一分吧。”
刘姐接过对联，“那薛公子，你跟飞狐堂主先忙，我找姐妹们开始贴春联。”
说完都走了，留下了飞狐和薛零两个人在这。
“飞姐姐这一副是给你的。”薛零从怀里掏出一副对联递给飞狐。
飞狐接过看了一眼，又看向薛零，“这是公子真心话？”
“在下跟飞姐姐说过假话吗？”
“没有，公子没说过假话，但是公子从来没说过真心话。”
这话说得薛零一脸惊讶，又苦笑一声，真是瞒不过这个人，毕竟确实如此。
“那飞姐姐如何看我？”
“公子是我恩人，助我救助乡里，又救我姐妹，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以后若有事情，但凭驱使。”
薛零听到正色道：“我要是让你嫁我呢？”
“小女子嫁就是。”
“好啊，那飞姐姐稍微准备下吧，年后在下会带着母亲来提亲。过年日子临近，在下要先赶回家过年，不打扰了。”
先回到杨东城，去拜见一下普善。少林留了一位大师和几名和尚在这，普善也留了下来，付芸倒是经常来看望父亲，不用再奔波于少林和青玉派中。薛零早就踩好了点，去那边刚好见到他们父女会面。薛零趁机去打个招呼。
“普善大师，久闻少林普度世人，在下最近遇到不少烦心事，可否开导开导在下。”
付芸和普善一看是薛零，付芸面漏喜色，普善看到一丝怒意还是不经意的漏出来。
“薛大哥，快过年了，还忙生意吗？”
薛零笑道：“这不是准备要回家了，不过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了，让人心里烦躁，所以来找普善大师开导在下。”
付芸听到倒是有些高兴，“那爹，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备茶。”
看着付芸离去，薛零慢慢道：“普善大师，在下每当想起一个恶人曾伤了在下母亲，这心里就烦躁的很，大师觉得如何放下执念？”
“薛施主，若要报仇尽可以朝贫僧出手便是，只是报完仇之后，还请放下执念，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普善大师，倒也直爽，这些日子佛经没有白读啊，至少多学了几个词。只是，想起前些年你夺人房舍，抢占田地，真是没法跟现在联系在一起。在下可不信你就这么容易改过自新了。你不敢作恶只有一个原由，就是你打不过少林那群人。在下不敢出手也是打不过少林那些人，那就看看我们俩谁先找到机会。”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薛零笑道：“你的漂亮女儿给在下端茶去了，在下可是要喝了茶才能走。”
两个人看着付芸端着茶过来，都笑了起来。
“多谢大师开导。”薛零将茶一饮而尽，“年后会再来拜访。”
薛零递给付芸一个小纸包，“提前跟付芸你说声过年好，在下就先告退了。”
远处的黄逸看到，笑了一笑，“薛兄，这在下得帮帮你了，你跟普善杀起来，付芸可就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