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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玉萧     昏君废后绝世倾天txt下载     昏君废后绝世倾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十七、接受

    香很识趣的退了下去,把屋里的空间完全留给两人。时正在听曲,也没有在意。

    过了这几段,曲调陡然变得悲凉,也就在这个时候,曲婉怡开始弹得磕磕巴巴的,到了最后,只好停下,满是无奈的看着宇文潇笑笑。

    宇文潇全然没有关注曲婉怡,只是看着琴道:“这个地方本来就有很多不合曲艺的地方。的传世版是说的‘荆轲刺秦’,且并不完整。真正的曲谱,内容比这丰富的多,意境也宏大的多。比方说这里,就应该……”

    宇文潇说着,让曲婉怡让开,自己坐到她的位置上,略微正了正音,开始弹琴。一面弹还一面道:“你看,这里本应该是这个旋律的。”说着,手指一扬,一段悠扬的音乐就从指尖流淌出来。

    弹完这一段,宇文潇还评价道:“你刚才弹琴,手法还有要改善的地方。不过最关键的是那个意境,你看,你刚才弹这里的时候,手有点涩,声音就不好听了。”说着,宇文潇又示范了一遍。曲婉怡辩解道:“妾身在弹这段的时候,想要尽量张开五指,分了心了。”

    宇文潇点点头:“这里是有些难度,还得多加练习。”

    曲婉怡进一步道:“王爷能否将整首曲子都弹奏一遍?”

    宇文潇点点头:“没问题。”说完,就坐好身子,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了弹奏……

    一曲方罢,就连本来抱着不良企图的曲婉怡也全然陷入了音乐的魅力之中。曲婉怡缓过神来,笑道:“王爷弹得真好!是婉怡听过最好的听的!”

    宇文潇笑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哪里敢称自己是最好的。至少,我所认识的人里,就有一个,弹琴的境界就比我高的多了……”

    “哦?是谁?”曲婉怡顺着他的话来问,却忽然发现,宇文潇的表情不一样了。

    布满血丝地眼睛里。忽然爆发出熠熠地光芒。像是思慕。又带着愁苦。瞳仁深处还有一缕抹不去地愤恨怒火。他想起了谁?是那个人么?他心里喜欢地那个人?

    忽然之间。曲婉怡心里忽然爆发出一股无名业火。烧地她差一点失去了理智。她勉强压抑下情愫。继续看着宇文潇地发呆。

    好久好久。宇文潇才回过神来。看着静静摆在眼前地琴。忽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然后回过头来。看看曲婉怡。眼神有些躲闪地道:“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曲婉怡怎么可能放过宇文潇。但是当下她也没有一点手段留下宇文潇。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他地腰道:“请别走。”

    宇文潇一愣。忽然又叹气道:“对不起。我心里……”

    “我知道!”曲婉怡连“妾身”也不用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地影子。你忘不了她。所以不想接受我。我不想祈求什么。我只是想。能帮你分担一下你地忧愁。就足够了。”

    宇文潇缓缓道:“你这又是何苦……”

    曲婉怡忽然两眼涌出汹涌的泪来,哽咽着道:“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宇文潇缓缓转过身子,静静看着她。两人靠得如此近,曲婉怡发现他的眼睛像被渡化了一般,纯净、安详,但是眉头却皱成一团。宇文潇静静看着她,有些迟疑的道:“我,我忘不了她,我很想忘,可是忘不了……真的很痛苦,很难过,但是……”

    曲婉怡点点头,眼泪随着她的点头一滴滴的涌出眼眶,滑落脸庞:“我知道,我知道……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求你在你不高兴的时候,就算拿我当出气筒也好,不要再对我那么冷漠。我,我真的很爱你……”

    “不要,不要哭……”他呐呐地说。看着她哭泣的脸,一时间,他只想让眼前这个女子不再哭泣,就好。

    曲婉怡还是眼泪汹涌。

    宇文潇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然而,刚一拭去,眼泪又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滑过脸庞。

    当宇文潇的手指又一次触上她光滑的脸庞时,曲婉怡再也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泪流满面。

    而宇文潇呢?他愣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缓缓围住她的纤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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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琴玥果然还是没有回来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大早就跟管家去云扬馆了。

    云扬馆的人听说是驸马府的人,自然不敢拦,一路放行。进了内院,昭宁正在哄孩子。一岁大的娃娃头晚上尿湿了裤子,还饿着,一大早就哭着找妈妈。昭宁和云飞见是孩子的问题,都没有睡好,又是哄又是逗的,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现在正躺在奶妈的怀抱里吃奶。见是寒霜和管家过来,连忙往里让。当寒霜说是琴玥失踪,昭宁和云飞都吃惊极了,连忙放下孩子跑回驸马府。

    一路上昭宁问明情况,知道是琴玥自己出去的,就有些疑惑了。回到驸马府,再去看琴玥的住处,钱袋、白涟剑,还有弓箭都在,有没有留下什么“绝笔”之类的书信。钱袋没有带,这就说明她并没有带多少钱,也许身上只有一点散碎银子。白涟剑和弓箭没带,这就排除了她去凤仪楼或是皇宫之类的地方报仇泄愤的意思。没有留下绝笔,应该是说自己并不是去寻死。由此,云飞断定琴玥的出去是一时起意,之前并没有思虑周全。之所以还没有回来的原因,可能是她出门的时候忽然遇到什么人、什么事,耽搁了,回不来。

    听云飞这样分析,寒霜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很多。云飞再详细的问了问琴玥在上京的仇家和朋友。除了皇宫和凤仪楼之外,寒霜想不出什么地方还会和琴玥有所牵扯。难道是宇文潇的逍遥王府?寒霜脸色有些难看,昭宁和云飞知道之前这两人的牵绊,一下子也不太好下结论。

    事情紧急,云飞先下令,让家将们四下去找,但是要不动声色的进行——毕竟金帐汗国那边也从来没有放弃对这位废后的搜寻。至于四殿下那边,说不得只好走一趟了。当下云飞和昭宁立即起程去“拜访”宇文潇,想把寒霜留下来等消息。寒霜说什么也不答应,两人只好带着她一起去。

    到了逍遥王府,昭宁和云飞要下人上前去递名帖。看门的见是郡主和驸马驾到,连忙去内院请示王爷。然而下人到了内院才得知,王爷不在书房,却在王妃的寝室,而且现在还在休息。

    丁香当然不会同意让这些没头没脑的下人进去冲撞了自家小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浪漫一夜,堵着院门不然下人进去。

    不过来的人也不一般,郡主和驸马,担待不起。于是她就请管家发号施令,暂且不叫宇文潇起来,先把昭宁和云飞请进来,好吃好喝伺候着,等王爷醒了再商量正事。

    这样寒霜他们就被“迎”进了王府。进来时寒霜其实心里还有点忐忑的,毕竟琴玥失踪的事情和宇文潇有没有关系,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等他们被“礼貌”的请进了大厅,又有下人端茶倒水,不亦乐乎的伺候了半个时辰以后,寒霜的表情就有点不善了。毕竟,正主一直还没出现呢。

    反观昭宁和云飞,其实也是有着同样的心理。云飞还好,毕竟闷葫芦一只,还能保持风度的坐着。而昭宁早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着,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忍受不了,把管家叫过来一顿臭骂:“四哥呢?他在哪里?叫他出来!”

    管家哪敢去叫啊?但是昭宁凶名在外,也是个惹不起的。当下陪笑道:“王爷和臣僚们在书房商量国事,一会儿就出来了。”

    “放屁!什么国事!”昭宁大怒,“你当我是傻子?四哥都多久没有上朝了?还国事!还敢和臣僚们在书房里商量!他是想自立王庭还是怎么的?臣僚,你说是哪些臣僚!我一定写一本密折,直接报告给皇帝哥哥!”

    管家大惊,本以为说王爷在讨论正事,昭宁就会放他一马。没想到这回可弄出事来了,连忙跪在地上。昭宁看都不看,直接迈开腿就往里闯:“让开,我倒要进去看看,现在的天下到底是二哥的,还是四哥的!”

    管家一把冲到昭宁前面去,拦下了她:“郡主!郡主!求求您了!您可千万别进去!这会子,王爷还和王妃在屋里休息呢!要是您这会子进去了,我非得被拔下来一层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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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实……国庆不知大家有什么打算没有?

五十八、龙凤山庄

    到这话,不仅昭宁,寒霜和云飞也是一阵惶然。不TTT平复了情绪,斜眼冷笑道:“四哥和四嫂?想不到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啊!那我是不能打扰他们。你就跟他说,我昭宁和云飞一大早过来,不好打扰他们。让四哥醒了以后,亲自去驸马府找我。要是不来,哼……”

    话音还没落,忽然从屏风后面传出一个声音:“我不去的话,你准备怎样啊?”

    来着正是宇文潇。本来他正在房里搂着媳妇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前院有吵闹声,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昭宁和云飞来了。于是他立即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跑到前院,刚巧听到昭宁对他的讽刺,就忍不住出声调侃。

    昭宁看到宇文潇出来了,冷笑道:“哟,我哪敢劳烦您啊?您有大事要忙,我和云飞就不打扰您了。云飞、寒霜,我们走!”

    宇文潇也看到了寒霜,眉心陡然一皱,知道昭宁这次来估计与她有关。他笑道:“昭宁,闹什么脾气?下人不懂事,乱说了几句,你还忌讳这个?”

    昭宁忽然收起笑容,只问道:“四哥,我只问你,你有看到凌姐姐没有?”

    果然是她的事情!宇文潇瞳孔一缩,忽然又笑道:“真好笑,她住在你那里,你都不知道,怎么来问我?”

    昭宁点头道:“我知道了。今天多有得罪,告辞。

    ”说罢,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出门,云飞和寒霜满脸忧色,回了礼,也跟着昭宁走了。

    宇文潇满脸诧异,当昭宁三人迅速离开了以后,他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昭宁一大早来找他,是为了她的事,可是却问他看见她没有。难道说……她不见了?

    哼哼,真好笑,她在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宇文潇冷哼一声,重新回到寝室。

    曲婉怡还躺在床上。看到宇文潇进来。她支起身子。坐在床上。昨晚地缠绵显然给了她太多地柔情。她看着宇文潇。眼睛里满是爱慕。

    看到宇文潇一脸若有所思。神不守舍地走到床边。曲婉怡笑问:“郡主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宇文潇一面摸着她光滑地手背。一面出神道:“没事。没事。”

    曲婉怡从他眼中地迟疑看出了一点紧张。又问:“如果真地有事。你就先去吧。”

    宇文潇忽然一下脸上聚集着怒气。英俊地面容也略微带着一点狰狞:“这算什么?人不见了就来找我!哼。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见了就不见了。最好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

    曲婉怡看见宇文潇发怒。有些吃惊。随即开始安慰道:“别生气了。一些小事而已。不值得。”

    “说得好!确实不值得!”宇文潇点点头,然后一下子倒在床上,口气生硬的道,“我累了!我想继续休息!”说罢,也不理曲婉怡,胡乱的扯开了衣服,一掀被子,倒头就睡。

    曲婉怡微微一愣。她自然是听得出来,宇文潇是为了一个人的失踪而生气。至于是谁,能让他这么生气呢?难道是……那个女人?

    曲婉怡心里一紧,不过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宇文潇,忽然又有点释怀。是啊,就算他还爱你又怎么样?现在的王妃是我,而且留下他身体的也是我。至于你,虽然我很佩服你的魅力,但是,你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想到这里,曲婉怡心下宽慰了不少,连忙吩咐下人,不得吵闹,自己将宇文潇的衣服褪尽,也盖过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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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王府外。

    昭宁抢先跳上了马车,等云飞和寒霜上来,指挥着车夫一路风驰电骋。宇文潇说他没有看见琴玥,也就是说她不在这里,那么她到底会去哪儿?总而言之,先回驸马府,再作讨论。

    然而回去了也没有任何消息,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话。昭宁忍不住再问问寒霜,琴玥在上京是否还认识其他人。寒霜想了很久,忽然脑中闪现出一个词:“对了!龙凤山庄!”

    “龙凤山庄?”昭宁和云飞互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寒霜解释道:“一年前,金帐汗国四王之乱还没发生之时,玥儿在草原解救了一个被马贼劫持的晟国公子闻朗,那人曾经和我们一起住在万骥盟半个月,后来忽然消失了。他的家臣曾经带着一箱子金银珠宝去拜谢玥儿,并且告诉玥儿,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上京城北郊的龙凤山庄去找他帮忙。”

    寒霜见他俩

    兀自去翻找琴玥的包袱,其中有一个包袱装的是宇文T]物。等她把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下,就连云飞和昭宁都被震住了:

    鸡蛋大小的珍珠,色泽莹白而光鲜。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晶莹透亮,有如浩瀚的月华。还有猫儿眼、金刚钻等等其他,不可甚数。别的不说,就只是这些,连昭宁都没有看过。

    昭宁看的直乍舌:“天哪!怎么可能有这种人?这个闻家,也太过有钱了!随意送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寒霜一脸忧色:“正是这样呢!玥儿根本不想收,可是他们硬要给,也只得作罢。

    除了这些宝物之外,还有其他的金银绸缎之类的,玥儿都分给其他人了。”说着,拿出一枚玉牌来:“这个就是闻公子给的玉牌,说是有事,可以去九龙山的龙凤山庄找他。”

    昭宁接过玉牌,看了看,一头雾水的问云飞:“晟国有个姓‘闻’的大家族么?”

    云飞皱着眉头摇头道:“没有听过。——不过这个龙凤山庄我倒是听说过一点,建庄似乎是在五年前,虽然表面上是个不问世事的员外所有,但是总觉得里面水很深的……”

    昭宁道:“就算琴姐姐认识这个什么闻公子,也不可能会去那里啊。晚上城门怎么可能会开?”

    “不!”云飞忽然摇摇头,眼睛里爆发出精光来,“我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报告说,昨晚京城里一家专供皇家使用的供应站在三更左右被人敲开,那人手里拿的是宫里的牌子,而且品级还不低。”

    “啊!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想起来了。”昭宁大悟似的道,“我们去四哥那里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昨晚有人连夜出城。牌子用的是‘如朕亲临’!”

    “‘如朕亲临’!难道是……”寒霜大惊,“这下糟了!要是玥儿真的是被皇上抓去了,事情可就难说了……”

    昭宁大惊道:“怎么可能?你说,那个龙凤山庄……是皇帝哥哥的?那闻朗……闻朗,宇文朗,难不成他们是同一个人?”

    云飞道:“多猜无益。不管怎么说,这个龙凤山庄,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是一定要去闯一闯的。”

    两人点点头,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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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玥很费了一些力气才睁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顶上重重粉色的幔帐,脑袋混沌如初开的天地;即使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后脑勺还是酸胀不已。四肢酸软,身体不听使唤。

    琴玥支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口中满是酒的辛辣味,不禁皱了皱眉。她缓缓转了转头,打量一下周边的环境。看得出这是个十分雅致的房间,墙上挂的大幅的山水,是出自名家手笔。茜纱窗下,阳光和清风缓缓流淌进屋子,一架古琴静静横着。旁边的青铜香炉袅袅的升起了轻烟,颇具古意。桌椅是黄花梨的,桌上的盆栽长势良好。不过奇怪了,这并不是驸马府,也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间屋子,这里是哪里?

    琴玥一惊之下,立即看看周身的衣服是否完好,等看到自己的衣服还好好的在身上的时候,才长出一口气。

    她努力用早已混沌的头脑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晚饭以后,她和寒霜分开,独自一人回了屋子。而后辗转反侧,决定干脆出门散心。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后来看到一处小酒馆,进去,然后遇到了许久不见的闻朗。两人喝酒聊天,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闻朗,昨天最后的记忆是和他一起喝酒,那也就是说,这里是闻朗的家?

    刚这样想着,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宇文朗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到琴玥坐在床上,笑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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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有读者说最近写的没有以前好了吧,我也检讨。暑假在家,可以全心全意的写东西。一开学,尤其是新生入学事情太多,考虑情节的时间少了,有些东西可能不太经得起推敲。前一段写的我自己也不是太满意。现在事情都忙完了,更新也会稳定下来。马上就到最后的**了,我保证尽快完结此书,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五十九、我的皇后

    玥点点头,问道:“这里是你家?”

    宇文朗把托盘放到桌上,笑道:“是啊,这里就是龙凤山庄。昨晚你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只好把你带回家。”

    琴玥记起了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宇文朗走过来,把手撑在床沿上,上半身前倾,脸靠近琴玥的脸,笑得暧昧不明道:“不客气。若非如此,我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和你这么近的接触。你知道么?你是我一路抱回来的。”

    琴玥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看得见宇文朗语气和动作里的暧昧,她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一点,语气里还是几位客气的:“谢谢你。麻烦你这么久,我看我也……”

    “急什么?”宇文朗忽然笑着走远,飘到桌前,倒了一碗茶,然后又端给琴玥:“这是醒酒茶,喝一点吧。”

    看着宇文朗笑眯眯端来的茶,琴玥本能的觉察出一抹危险。然而又不敢不接,随即笑道:“不用了,我现在已经酒醒了。”

    宇文朗却不听她的话,一把将茶碗塞在她的手里:“那怎么行?多少也得喝点儿。要知道,除了我爹和我娘以外,你可是我第一个端茶送水的人。”

    琴玥只得接了,可是却不喝茶,看着宇文朗坐到床边,她有些躲闪。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两个人不说话,又靠的如此近,怎么看怎么都透出一抹浓郁的味道。窗户开着,窗帘微微的飘荡。琴玥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你不是有妻子么?怎么不给她端茶呢?”

    宇文朗笑道:“她?她还不配!”皇后李诗云就不必说了,本来她顶着“晟国第一美女”的名头,而且又是表亲,身份高贵,宇文朗倒着实看重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她实在是太任性了一点,又善妒,一看到他和别的妃子在一起,就不高兴。时间一长,新鲜劲头一过,宇文朗就不太喜欢了。茹妃和柔妃他最喜欢,也是因为她们的善解人意。但是正是因为善解人意,只有她们端茶倒水的份,哪有宇文朗亲自伺候之的道理?至于其他的妃子,不过偶尔临幸之,就是怕言官御史参自己专幸几人,不利于皇室开枝散叶,更谈不上什么自己给人倒水的道理。至于那个废后嘛……

    宇文朗眼里闪过一道光,眼神一瞟,落到琴玥的身上。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废后联系到一起,虽然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在他的感觉中重合了……

    宇文朗地眼神给了琴玥相当大地压力。

    她觉得很诧异。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闻朗会用这种目光来看我?难不成。他知道我是女地?

    有些不自信地看看身上地衣物。确定完全没有被动过。她才出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宇文朗似笑非笑地脸。有些心虚。忽然又听见宇文朗笑道:“怎么不喝啊?”

    琴玥惶然地点头。拿起茶碗就往嘴里倒。咕噜噜地喝了下去。喝得太急。呛到了。轻轻咳了一下。宇文朗居然掏出手帕。一面细细帮琴玥擦去了脸上地水渍。一面温柔地嗔道:“你啊。那时不是说。喝茶要看心境地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喝。这样一口喝下去。不就是饮驴饮骡了么?”

    琴玥地脸被他地手帕一抹。立即出现一个红印;而后离开。又回复雪白。她自己倒是被宇文朗地动作吓地心惊肉跳。连连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完。抢过手帕。自己胡乱地抹了一把。

    宇文朗也不计较。笑着拿过茶碗。随手放在床头柜上。而后又向里坐了一点。琴玥也一步步向床里迫近。不久就靠到了墙。宇文朗也不再紧逼。就这么坐在床上。

    宇文朗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琴玥有些心不在焉,她想的是怎么从这里离开:“有么?我没有这样的感觉……”

    宇文朗忽然伸出手来,拉着琴玥的手。琴玥吓了一跳,立刻想要挣脱,但是却没有挣脱开。只听见宇文朗喃喃道:“真的很像……你很像我的第一任妻子,尤其是你拒绝我的时候。”

    琴玥漫不经心的道:“是么?”再一努力,终于挣脱开他的手:“时间不早了,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黑,宇文朗又凑了上来,但是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我一直都不知道

    了这么多的苦。是吧,我的,不,曾经是我的,皇

    “轰!”当空一个惊雷,瞬间把琴玥劈得呆在当地。吃惊,或者是义愤,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感觉头很痛,眼前都是小星星,耳畔嗡嗡作响。忽然间,她的脸庞闪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一下子伸出双手,紧紧握着宇文朗的胳膊,声音沙哑的问:“难道说,你是……”

    宇文朗有些沉痛的点点头:“不错!我就是宇文朗。”

    琴玥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软软靠在墙上,眼神空洞。

    宇文朗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我想你也应该感觉到了,早在草原上的时候,我就对你……然后昨天晚上,你对我说起四弟当年遇袭的细节,又说你认识昭宁,我就开始怀疑起你的身份。听萨如拉说,你是四年前在上京遭受大难,才离开晟国的;你和皇帝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你的一家都死在皇帝的手上。你姓凌,你还有一架琴,叫‘凤曌’。我去坊间找寻的时候,人家告诉我,这是曌国凌家的传世秘宝。昨天晚上,我把你抱回来以后,让侍女们检查你的身体,之后又替你穿好。然后……”宇文朗说着,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琴玥:“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上有很多伤痕。但是,侍女告诉我,在你的心脏上半寸的位置的伤痕,不是刀剑所伤,而是像是锐利尖刺的刺伤。我想,这就是你在金銮殿上用这个刺伤自己的伤口吧……”说着,他一下子将琴玥发的簪子拔了出来。

    万千发丝簌簌垂下,一支凤钗紧握在宇文朗的手里:“就是这支簪子,当年差点要了你的命。”

    琴玥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宇文朗道:“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上天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说着,又想去握着她的手。

    琴玥忽然眼睛里精光大盛,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表情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宇文朗,我的态度,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告诉给你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我和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一晃之间,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压抑了四年的冷漠和霸气,还有那个曾经孤独的皇后的幻影,一瞬间像是借尸还魂一般,慢慢在她的身上聚集。

    宇文朗道:“不要这么说……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你也曾经是我的皇后。”

    “皇后?哼,说的真好听!”琴玥冷笑道,“你知道你的子民是怎么说起他们曾经的‘国母’的么?他们说,我是从敌营来的奸细,是尽人皆知的‘处子皇后’,也是勾引三殿下四殿下的放荡女人,更是祸国妖孽、罪无可恕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宇文朗很沉痛的道,“那时我年幼无知,心里只有恨你的想法。我根本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琴玥冷笑道:“哟,我哪敢说您的不是啊。您是皇上,是天下的主人。而我,只是异国的小小公主,平时又面憨嘴笨的,自然不讨您的喜欢。至于犯了错被赶出去,自然是我的不是。您生气了,没有要我一条小命,而只是贬我回国,那就是天大的恩典了!我只敢战战兢兢的跪谢您的仁慈。既然四年前您放过我了,现在就还请再放我一条生路吧!”说罢,就想下床离开。

    宇文朗自然不会这么放她走,一把拉着她的胳膊道:“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一切。”

    琴玥冷冷的下床,找好了靴子:“不必了。我这种微贱的人,实在当不起您的关心。皇上您自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等着您来宠幸,至于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想回曌国?你以为昭穆帝会对你好么?”宇文朗有点急了。

    “对我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您费心。”琴玥淡淡的一摆手,“谢谢您昨晚的照顾,告辞。”说罢,就要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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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就问一句,想看推倒不?

六十、挽留

    文朗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她走,一把拉着她的胳膊T)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一切。”

    琴玥冷冷的下床,找好了靴子:“不必了。我这种微贱的人,实在当不起您的关心。皇上您自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等着您来宠幸,至于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想回曌国?你以为昭穆帝会对你好么?”宇文朗有点急了。

    “对我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您费心。

    ”琴玥淡淡的一摆手,“谢谢您昨晚的照顾,告辞。”说罢,就要走出屋子。

    宇文朗急了,一下子跳起来:“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琴玥冷笑道:“只怕你拦不住我!”刚想用轻功,忽然惊讶的发现,身体居然提不起力气。再试,还是不行。

    宇文朗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用工夫跑开,所以早就在茶里下了软筋散。”

    琴玥大惊:“你……你,居然……”

    宇文朗走到她身边道:“非常人,当用非常之法。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一定会远远的跑开。”

    琴玥冷哼一声,缓了缓又道:“皇上您别忘了,四年前您一旨诏书,昭告天下,我琴玥和你宇文朗一刀两断,再无半点瓜葛。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是曌国公主,已经和你是平级的身份,你没有权力命令我做任何事。”

    “胡扯!”宇文朗怒道。“这是晟国。是我地地盘。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琴玥根本不看他一眼:“哼。有些事情。并不是靠权力和金钱就可以获得地。至少。我就不会听你地安排。”

    宇文朗看看琴玥昂然地样子。不怒反笑:“四年前。我最讨厌地就是这样地你。不屈服。倔强地像一把出鞘地宝剑。我那时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有女人这么不服管。一点都不可爱。我知道你不愿意留下来。不过很可惜。这次你一定逃不掉。”

    琴玥一瞪眼:“凭什么?我说了。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我要离开。你最好早点放我出去!”

    宇文朗笑道:“这可由不得你。”说完。把琴玥打横抱起来。琴玥手脚酸软。但是嘴里却不断地大喊道:“放下我!”

    宇文朗笑着抱着她到床上道:“别闹。要是你不想我现在就履行五年前没有进行地洞房花烛。就不要吵。”

    琴玥眼睛里光华一闪,忽然脸色沉静下来,平静的道:“你想要我听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宇文朗面上一喜,问道:“什么条件?”

    琴玥道:“我请你,放了宇文护。”

    宇文朗忽然站了起来,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琴玥,有些阴郁的问道:“你求我放了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还用说么。”琴玥笑道,“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啊。”

    “你……你和他,你们……”宇文朗眼睛里又是光芒又是黑暗,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

    “有什么不行的么?”琴玥嗤笑道,“我那时已经是弃妇一名,而他宁愿放弃皇子的身份,千里迢迢去金帐汗国寻我,这份感情,难道我不该珍惜么?”

    “可是你……你不是和四弟……怎么又会……”宇文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琴玥笑道:“我和他,有缘无分。他现在有了王妃,我祝福他。我心里很清楚,现在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宇文护。我想回曌国,也是他的意思。”

    宇文朗忽然开始低吼,抓着琴玥的胳膊道:“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是想要拒绝我,所以故意编个谎言来逃开对不对?”

    琴玥笑道:“宇文朗,你虽然是皇帝,但是也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至少在我眼里,宇文护他不是最完美的,但是确实最适合我的。过一辈子,有他足够。”

    “你……”宇文朗指着琴玥的一张脸,气得脸都歪了。而琴玥眼睛一斜,根本不理他的样子。

    宇文朗大笑道:“你想要我放了他?当然没问题。不过,得等到,你给我生下孩子以后。他不是为了你,把皇子之位和九十九位侍妾都抛诸脑后了么?我倒想看看,当他知道我和你有了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

    琴玥胀红了脸,气道:“宇文朗,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死都不会听你的!”

    宇文朗靠近她的脸庞,笑道:“好啊,你不依我,那宇文护就没救了。要知道,他的命就在你手中,他活还是他死,就全看你了。”说完,就走了出去,一面还回头道:“好好活着,如果你想他不死的话。”说完,走出了屋子,关

    一出门,就有侍卫过来,凑到宇文朗的耳边:“郡主和驸马来了。”

    宇文朗一惊:“他们怎么知道这里?”

    那个侍卫拿出手中的一枚玉牌:“是这个。他们有这块令牌。”

    宇文朗一看,知道这块牌子是当初给琴玥的。他攥在手里,吩咐道:“昨晚的那位姑娘在这里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准透露出去。违者斩!”

    侍卫点头:“是!”

    宇文朗刚要走出去,那侍卫又问:“怎么对待那位姑娘?”

    宇文朗道:“给她吃上一点镇静安神的药吧。她的心里被我上了一道锁链,跑不了的。不过你们还是要看好她,既要她看不出你们在保护她,又要确保她的安全!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侍卫肃然道:“是!”说完,便叫来几个侍卫,吩咐下去。几个侍卫瞬间隐匿行迹,分散在屋子的四周。

    宇文朗回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睛凝眸一瞬,咽下一口唾沫,才转身离开。

    到了大厅,宇文朗看见昭宁和云飞,还有寒霜。他们三人看见宇文朗进来,一下子都站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要行礼的事,昭宁喃喃道:“皇帝哥哥,真的是你?”

    宇文朗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种景况,笑的如沐春风道:“昭宁、云飞,想不到你们居然能找到这里来。还有这位寒霜姑娘,好久不见了,凌兄还好么?”

    寒霜一愣,宇文朗还叫的是“凌兄”,而且还问她的状况,难道宇文朗不是带走琴玥的人么?

    昭宁、云飞,还有寒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三人齐齐下跪:“参见皇上。”

    宇文朗似乎有点“微惊”,连忙上前扶起三人:“快起来。”

    昭宁和云飞起身,但是寒霜却低着头:“寒霜不知皇上身份,过去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不管眼前站的是闻朗还是宇文朗,总之,这个人三番四次的对玥儿不好,现在还抓住了三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宇文朗笑道:“不知者不罪。当时朕不好以真实身份现身,还麻烦你和凌兄照顾了。咦,凌兄呢?怎么没看到他?朕还真是时常想念他呢!”

    听到这话,寒霜忽然鼻子一酸。到了现在,还没有琴玥的消息。而且看宇文朗的样子,估计他是真的不知道琴玥失踪的事吧!

    昭宁声音一沉,问道:“皇帝哥哥,我想问你,有没有见过琴——凌大哥?”

    宇文朗有些诧异道:“凌兄?他怎么了?昭宁,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昭宁点点头道:“不知道就算了……皇帝哥哥,我和云飞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宇文朗笑道:“不多坐会儿么?这座龙凤山庄是朕的地方,不过朕不想把它当做一处行宫,只是平素来这里躲避尘世喧嚣而已。你们若是无事,可以来坐坐。”

    昭宁点头道:“知道了。那么皇帝哥哥,我们告辞了。”说罢,又是一拜。

    宇文朗笑道:“不送。

    宇文朗眯着眼睛看看昭宁三人的离去,后面忽然有人靠近,问:“皇上,那位姑娘吃了药,已经安静下来了。”

    宇文朗点点头,回来笑道:“你说,要是原本以为死去的人,还活着,又会怎样?”

    那侍卫一愣,而后又答:“这得分情况。若是亲人朋友,当然是值得庆幸;这万一要是敌人,当然是不幸的事。”

    宇文朗眯起眼睛道:“她对我来说,应该是很奇怪的存在。过去我一直认为她是敌人,但是现在……也许我现在做什么,都不能弥补当初的过错了……”

    侍卫欠身道:“皇上圣德,在属下眼里,您就是最高尚的化身。就算有过错……也没什么弥补不了的。”

    宇文朗轻笑道:“是么?就算是破镜,也能重圆?我很后悔,有一份感情我没有争取,可是,我却迷上了它的幻影。水中月,镜中花,就算我现在千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取得那本是属于我的幸福。”

    那侍卫听的一头雾水。宇文朗也不再解释,过了一瞬,忽然又道:“有一条,千万不准放宇文护出来,也不要让他有大的动静。虽然前院和后院之间,隔了一座山的距离。”

    侍卫点头。宇文朗又道:“摆饭吧,做些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上壶好茶。”

    侍卫问:“需要加点料么?”

    宇文朗摇摇头:“她是个个性很强的人,把她逼得太紧了,没有好处的。”

六十一、只是当时已惘然

    下午饭安排了下去。不多会儿,厨房就收拾好了。T]端着个盘子推开门进去,琴玥正躺在床上。药力还没过,但是听到宇文朗推门进来的声响,她却忽然从睡梦中醒来,但是浑身没有力气,动不了,只是眼珠转了一转。看到是宇文朗进来,便立即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宇文朗走了过来,把盘子放到床头柜上,看着琴玥紧闭的双眼,笑着叹气:“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不用这么做的。”

    琴玥睁开眼睛,直视宇文朗的眸子,然而眼神里却寒意逼人:“别装伟大了。我知道的,你不杀我,是因为现在的我对你是有用的。眼下国腹背受敌,曌国、金帐汗国和吐蕃三国皆对晟国虎视眈眈,要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传出找到了失踪四年之久的曌国公主,就算曌国不愿意,只怕也会对军事行动造成一定的打击。我想留下我这一条命,只不过是为了晟国的利益。这种拙劣的交际手段,你就不用瞒我了。”

    宇文朗笑道:“你也别说的这么直白吧。没错,曌国对大晟开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的被废和‘死亡’。虽然我也清楚,你在昭穆帝眼里,什么都不算。但是,在这个时候你的存在,的确是能够让晟国在一定程度上转危为安。——不过,我们之间,除了这些冷冰冰的政治辞令,就没有别的可以说的了?”

    琴玥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跟皇上,还有别的什么话好讲。”

    宇文朗凑过来,坐在床边道:“到了皇宫,家事也是国事。但是反过来,皇宫里的国事也就是家事。常言道‘家和万事兴’,我很希望能和你和和睦睦的。”

    琴玥平静的道:“皇上您真的找错人了。我现在是曌国公主,再不是国的皇后。不论家事还是国事,我都与你早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宇文朗摇摇头:“我懒的和你在这个问题上在绕圈子。我只想告诉你,站在你眼前的,既是晟国皇帝宇文朗,也是那个流落草原的傻公子闻朗。他想要留你下来,既是因为你的公主身份;而另外的,则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而已。”

    说完,宇文朗起身,指了指床边的盘子道:“这里有些小点心,还有一壶好茶,都是南方的特色。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放,你可以安心吃下去。”

    琴玥不答,再次闭上了眼睛。宇文朗走到门边,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苦涩的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我们一直都在万骥盟。或者,在五年前,我们大婚的那一晚,我伸手掀开你的盖头……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屋里又回复黑暗。琴玥这时却忽然张开眼睛,深深的望着床顶的幔帐。

    过去地事情。谁对谁错或许真地很难说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一路走来。所走过地路。就算是略有偏移。她也坚信不已。

    但是宇文护呢?他在哪里?

    他要是知道地话。应该怎么做呢?

    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他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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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一晚上一白天没有回宫。也不上朝。这在宫内迅速掀起一阵风暴。后天就是除夕了。皇上不坐镇皇宫。各宫娘娘们分别动用手里地关系网上下打听。却是不知宇文朗地所在。这下把大家可都急坏了。

    到了晚上,宇文朗终于回宫,简简单单吃过一顿饭之后,便到了正心厅批阅公文。一直批阅到了深夜,就在正心厅后的偏殿和衣而卧,并没有叫哪位娘娘侍寝。

    第二天早上,按照惯例是要去理天祭地,宇文朗很早就起来,换上大服,和皇后李诗云及其他皇室成员、文武百官一起祭祀天地。拜祭完毕之后,又有军国大事等着他商量。

    进入冬季之后,金帐汗国方面进攻没有那么犀利了。虽然还是围着潼关,但是只要守关将士坚守不出,还是能保证潼关不失的。潼关不失,大晟的基业就还有最后一道屏障。

    至于吐蕃,虽然还占着武威一郡,但是显然国小兵少,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曌国,哼,曌国早已不是凌锋还在时的曌国了。现在的曌国,昭穆帝整天醉生梦死,把国家大事全权“托付”给常家。常丞相一家四人,把持着曌国的军政大权,且又是皇

    ,深受昭穆帝的宠爱。这次攻打晟国的建议,就是常子清的主意。

    不过曌国因为凌锋“叛国”一事,长期执行着“重文轻武”的政策。养兵、养将,使得将领没有参加过多少实战,多半不熟悉兵阵;而军队军备废弛,士兵战斗力极其低下。只和晟国打了几场战役,便被杀的大败而归。不过饶是如此,也对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毕竟虽然输了几场,但是毕竟曌国还在边境陈兵数十万。一旦晟国放松警惕,这些军队可能就会立即杀入中原。

    宇文朗这边,主要还是接到各地的战报,尤其是关于北边的战报。布日古德带兵果然相当有水平,东一枪西一棒,有些时候你看着像是突破,却是虚晃一枪,攻击点换到了别的地方。他手下将士又多,作战又极其勇猛。如若不是草原战士不熟悉攻城战,估计晟国大大小小的城池早已被洗劫一空。

    到了晚上,除夕之夜照例是家宴。众人齐集朝霞馆,一番进酒上菜,筹交错。晚上,宇文朗的留宿问题就成了重大的事。太监端来宫妃的牌子,宇文朗扬起手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翻牌。

    看奏折直到深夜。当宇文朗终于在最后一卷奏折上停下笔,揉揉疲惫的眼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太监又过来问就寝事宜,宇文朗不答,只是缓缓踱了出去,看着窗外银装素裹,一片安宁。忽然心里一动,要太监打着灯笼,自己慢慢散步。

    夜晚的皇宫除去了白日的喧嚣与庄重,迷离的暮色给它披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面纱。前面有太监拎着灯笼照着前进的路,他的眼界便随着不断推进的灯笼的光圈而一点点前移。

    在安静的道路上穿行,宇文朗略微抬起头,看见日常热闹的皇宫静谧如斯,过去从没发现过的一些细节一瞬间涌入他的意识里:御花园月牙门旁挺拔的青松,路边转角处一块凹凸有致的太湖山石,黑色的殿宇上一弯暗淡的月牙……

    宇文朗忽然觉得,自己虽然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几年,却并没有完全认识这里的全部。此刻的皇宫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新奇的。

    是的,何止是皇宫是新奇的,人心亦如是。白日里讨好而谄媚的脸孔之下,也许藏着最险恶的毒药。而一个你一想起来就厌恶至极的人,也许在另一片蓝天下,却是你心里最爱的人……

    自从他亲自确认过琴玥胸前的伤口和那支差点要了她命的凤钗之后,再没有半点怀疑,他就确信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就是当年一纸休书休弃的敌国公主。震惊、重逢的喜悦,还有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面对她的犹豫,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尤其是当他听到琴玥说起她与四弟之间“有缘无分”,以及宇文护与她的婚约,他只觉得错综复杂、世事无常。如果当年,但凡自己稍微对她好哪怕那么一丁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联系到当年发生的事,他很容易就能猜到当初三弟在宫里大费周章寻找的那个“白衣宫女”是谁了。她甚至还曾经溜出过宫廷,在上京街头女扮男装,居然遇到了当时的许卓然调戏茹妃,还打抱不平,为此被许卓然毒打,差点没命。而后,三弟和四弟居然为了争她深夜跑到自己的寝宫去,请求将她赐给自己做王妃,难怪她当时要逃。

    而自己呢?从大婚那天开始,就一直不断的蔑视她,嘲讽她。连看她一眼也不愿,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给。后来甚至还怀疑她是曌国的奸细,召开金殿大审,差点让她丢了一条命!坊间关于她的传闻一直没有断过,他也偶有耳闻。无一不是不堪入耳的辞藻,全晟国的人都把她看成是祸水红颜,一个罪无可赦的人。谁又知道,真实的她居然是那样的一个人,尽管不完美,但是她在浊世上保持本心,努力活得纯粹。

    “现在才开始爱她,还来得及么?”宇文朗呢喃着问自己,而后又苦笑着摇摇头。

    且不说已经断裂的关系如何抚平,就连表面上的工作他也没有办法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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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天就是十一了,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

六十二、夜幕中的夕颜堂

    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是!就算某天TT下,帮她恢复曌国公主的身份,两个人也注定走不到一起。他是帝王,而且已经有了皇后;而她现在是敌国的公主,最多不过是作为人质,给予礼遇而已。他虽然是皇帝,可是什么也做不到。

    “皇上,前面就是御花园的尽头了。”前面提着灯笼的王公公忽然道。

    宇文朗抬起头,看着前面夜色迷迷蒙蒙,荆棘丛生,但是却似乎还有一座破败的建筑,遂问道:“朕看前面还有景致,但是却从没有来过。这里是哪里?”

    王公公一抬头道:“哦,那里是夕颜堂。”

    “夕颜堂,夕颜堂……”宇文朗嘴里喃喃的咀嚼着这三个字。他一贯不喜欢“夕颜堂”,因为他觉得晟国入初升的朝阳一般,只有朝霞馆的大气和华丽才配得起晟国蒸蒸日上的国运。然而他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个名词,当年宇文护就说是在这里遇到了扮成宫女的琴玥,惊为天人。而宇文潇也不止一次跟他提起夕颜堂的丽色,宇文朗每次总是口头答应,却一次也没有进来过。

    皇上不爱来,夕颜堂在四年前就已经荒草丛生,且喜尚有琴玥、宇文护、宇文潇会常常来这里吹吹风,抚平思绪。等琴玥宇文护一走,宇文潇也国事繁忙没时间来逛逛,这里才真真正正的被人遗忘。

    拨开荆棘,踩着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小径,弯弯绕绕多时,夕颜堂的大门才在眼前出现。一推开木门,一缕淡淡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好一片梅花盛开,映着晶莹的雪,盈盈的月华,更加清丽脱俗,仿佛人间仙境。

    在梅林间穿梭良久,前方影影绰绰,似乎还有建筑。当宇文朗一踏上房基,往外看去,好大一块美玉!围绕着湖九曲长廊,垂柳默默的低着头。

    让身边的人停下,宇文朗独自一人信步逛来,月色正好。

    九曲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八角凉亭。凉亭正在堤岸伸出的犄角之上,布置有石桌石凳。凭栏而望,冰凝的池水仿佛洁白的玉石,微风吹过,送来丝丝清凉,月光被打碎成斑斑点点,在冰面上跳着舞。

    “这里,就是她喜欢来的地方么?果然很美……”宇文朗静静的看着冰凝的湖水,喃喃的道。

    “为什么?近在咫尺地夕颜堂。我居然不知有如此景致……她也是像这样。一个人到这种安静地地方看看湖水。看看垂柳。看看天山地月亮么?为什么。当初发现她地人。是三弟;而不是我?”不用“朕”。而用“我”自称。这也就只是他一个人在地时候。才会用地称呼。

    “我到底。错过了多少事啊……”宇文朗有些不甘心地拍了拍亭子地立柱。灰尘簌簌地掉落。眼前地一切都有些恍惚。他尽力想在空气里寻找她当年残留地气息。可是却什么都找不到。

    物是人非。即使再想找回失去地美好。可早已镜花水月。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正当宇文朗伤春悲秋地时候。身后忽然有细细地响动。宇文朗惊奇地一回头。见是不远处一道小门墙里。走进来两道女人影子。刚才地声响。就是两人踩着雪地“咯吱咯吱”地声音。

    大晚上地。她们上这里来干什么?

    宇文朗迟疑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找人过来。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先躲在一旁。看看这两人想干些什么。

    “绿荷,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么?”前面一人轻轻的问。

    “秋叶姐姐,我都拿好了。”后面一人缓缓的答。

    前面那人点点头,两人不说话,缓缓的走了过来。迈过栏杆,到了湖边,两个人才停下来,放下手里的篮子。

    宇文朗此时蹲在角落里,靠着月光,能清楚的看见两个人正把篮子里的东西掏出来。而后,又把棒子样的东西插三根在地上。摆上几样瓜果,拿出打火石擦亮了火,点燃了棒子——那是敬香。最后,两人又慢慢从篮子里掏出一叠纸钱,一张一张烧起来。

    原来,她们是在拜祭,宇文朗点点头。不过宫里的规矩,是不准人私自拜祭的,难怪她们要掩人耳目。只是不知,她们要拜祭的人,是哪一位?

    火光一明一暗,过了不久,那个名叫绿荷的女子叹了口气,轻声问:“秋叶姐姐,你说我们这样每年都给寒霜姐姐烧纸,她能收到么?”

    那个叫秋叶的女子身体猛然一震,缓了一阵,才慢慢的答:“一定会的。寒霜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会收到的。”

    寒霜?那不是琴玥身边跟着的丫

    想不到这两人拜祭的是寒霜,宇文朗有些诧异。还T[量,只听见两人又微微叹息道:“人常说好人有好报,寒霜姐姐人那么好,没想到却……诶!真是天道不公啊!”

    尽管两人低声谈话,说话声和火光依然惊动了守在大门口的宇文朗的太监和护卫们。王公公一瞄不见皇上的身影,倒是看到两个女人蹲在地上烧火,用他尖利的嗓子大叫:“你们是谁?”

    秋叶和绿荷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心里知道自己私自祭奠的事情被人看见了。刚想跑,忽然身后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传来:“别担心,有我。”

    两人这下吓得更是不得了,连动都不会动了。不久王公公和大内侍卫们都跑了过来,看到一地狼藉,大家自然心里明白出了什么事。只是这时宇文朗忽然从柱子后面闪现出来,微微摇摇头。王公公清楚宇文朗的意思,连忙让大家都散开。

    秋叶和绿荷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先前说话那个男子又道:“别担心。你们已经没事了。”声音如沐春风,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绿荷小小的抬起了头,用这个角度看看眼前的人。说话的男子穿的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双龙出水,年纪不大,笑得一脸温和。她们两人从没见过皇帝,所以她还有点诧异。比她大一些的秋叶倒是心中有数,一把拉着绿荷跪下,有些惊恐的道:“秋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绿荷还傻傻的看着宇文朗,他那张俊朗的脸孔依然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对于秋叶的跪拜,既不反对又不惊讶,而且身穿明黄龙袍,不是皇上却是哪个?当下也大惊着磕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宇文朗笑道:“平身,不必多礼。你们是住在附近的宫女么?”

    秋叶答道:“是,奴婢住在广遥宫。”

    “广遥宫啊……”宇文朗抬起头来思量了一番,又笑道,“离这里好像不远呢。朕想过去坐坐。”

    “啊?”不仅跪在地上的秋叶和绿荷,就连在一旁的王公公也有些疑惑。

    来了上京多少年,都没有见过皇上,这才第一次见,就说要去广遥宫坐坐?这种感觉,是不是太不真实了一点?

    看着秋叶和绿荷的这种神情,宇文朗笑道:“别紧张,只是朕走累了,想去休息一下而已。若是你们不方便,那就算了。”

    看着大好的机会溜走,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尤其是绿荷,还处在迷迷糊糊的阶段,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秋叶还稍微镇定一点,平静下心情答:“若是皇上不嫌寒舍微贱,秋叶十分欢迎。”

    宇文朗笑道:“好,前面带路。”

    绕过曲曲折折的路,走到了广遥宫。看守广遥宫宫门的是个老太监,本来睡的正香,忽然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来敲门,本来还老大不乐意。后来一看到宇文朗明黄衣服上的龙纹,吓得干净叩头:皇帝已经多少年没有来过广遥宫了?只怕这里,真的会飞黄腾达出一只金凤凰!

    到了秋叶和绿荷住的小院,宇文朗停住脚步,回头吩咐王公公和侍卫们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王公公和侍卫们耳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相当明白:皇上指不定是看上眼前这两丫头其中之一了,值此良辰美景,谁那么傻去打扰?

    不过,听到宇文朗的这话,秋叶和绿荷也吓得不清,走路不稳,险些摔倒。两人心里考虑,只怕今晚皇上真的要在这里留宿,这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进了房子,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两人的心也随着关门“砰”的一声而心里一跳。像是知道了两人的心思,宇文朗落落大方的笑了一下,在房子里四下看去,很随意的问:“这就是你们两个的住处?”

    秋叶和绿荷点点头:“正是。”

    宇文朗笑着坐到一张椅子上道:“走了很久,有点渴了,你们这里有水么?”

    两人连忙点头:“当然,不知皇上想喝些什么?”

    宇文朗笑道:“刚才我似乎闻到了一点奶茶的香味,你们会煮奶茶么?”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以后,宇文朗道:“那就一碗奶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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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看完节目往回赶~现在才传,抱歉了~~国庆快乐!

六十三、补偿

    叶下去收拾,很快奶茶就煮好了。奶茶端到宇文朗T吹,轻轻的抿一口,略带咸味的茶汤送喉管滑进胃里,一股浓浓的香味瞬间透过毛孔钻进全身上下。宇文朗笑道:“就是这个味道……那些日子里,我最迷恋的就是这股味道,还有梅花米糕的清甜。可惜……”

    秋叶和绿荷不敢搭腔,她们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宇文朗会忽然跑过来看看她们的屋子,还讨要一杯奶茶。不过,看宇文朗的样子,应该是相当触动他心弦的事吧。

    宇文朗叹了口气,看到秋叶和绿荷都还很局促的站着,笑着指指身边的椅子:“坐啊。

    两人哪里敢?慌忙摇摇手:“皇上,不敢不敢的……”

    宇文朗笑道:“朕说可以,就可以。反正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也没有其他人。”

    又推辞了一番,两人才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宇文朗又笑着问:“你们是哪里人?”

    秋叶回答:“我和绿荷都是五年前被送进宫里的,我们是金帐汗国的舞姬。”

    “金帐汗国么?”宇文朗放下手里的茶碗,有些神思遐想:“一望无际的草原,带子一样发光的河流,悠闲吃草的牛羊。晚上的时候,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星星闪闪发亮,然后隐隐约约能听见羌笛在婉转低鸣……”

    秋叶和绿荷面面相觑。宇文朗口中说的,的确是她们两人梦萦魂牵的家乡。不过奇怪了,宇文朗身为大晟国的皇帝,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宇文朗也不解释,只是笑笑道:“我刚才在夕颜堂,看见你们似乎在拜祭一个人,是谁?”其实他早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知道她们拜祭的人是寒霜。不过,寒霜的事怎么也会和她扯上关系不是。故此,宇文朗还是故作不知的询问。

    秋叶和绿荷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绿荷叹了口气道:“我们拜祭地人。是那个废后地大侍女寒霜姐姐。”

    宇文朗有些疑惑地问:“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她?”

    绿荷眼圈微微地有些红了:“寒霜姐姐她。是个大好人。”

    秋叶接着道:“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可是有些事情想起来。还是像在昨天发生地一样。五年前。我们从金帐汗国到了上京。开始地一年里。住在宫里地偏殿。由年老地宫女教导我们中原地礼仪。等伊顿王子来地时候。我们和含雪、颂夏一起被当成舞姬赠给皇上。含雪、颂夏有幸得到皇上宠爱。飞黄腾达。我和绿荷继续住在广遥宫。被人遗忘。”

    “直到某一天。也是一个大雪天。我和绿荷去夕颜堂。遇见了寒霜姐姐、昭宁郡主。还有五殿下。寒霜姐姐、郡主和五殿下没有架子。和我们一直很亲近。那次之后。寒霜姐姐也经常和我们往来。谈天、聊曲子。她也帮助我们对付一些欺负我们地人。还常常给我们带些东西过来。这样和煦地日子过了大半年。一直到。我们在夕颜堂遇到三殿下为止。”

    秋叶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是当年宇文护对她地一些行为还心有余悸。宇文朗也没有听到关于琴玥地事。稍微有些失望。绿荷接过她地话来道:“三殿下似乎很喜欢看我们出糗。总是想尽方法来折磨我们。尤其是秋叶姐姐。有一次。甚至把我们推下太液池。自己在岸上看我们地笑话。后来有一次。他来威逼我们……”绿荷说到这里。偷偷看了看秋叶。她紧紧抓着衣角。脸色有些发白。

    绿荷顿了顿,又道:“……是寒霜姐姐来救的我们,我们这时才知道,原来寒霜姐姐才是三殿下一直要找的人。”说到这里,宇文朗有些疑惑:宇文护那小子,找寒霜干嘛?

    秋叶缓过神来,接着道:“寒霜姐姐用自己换回了我,后来她怎么逃出去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后来我们听说三殿下在宫里看上一个宫女,我们就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寒霜姐姐吧。”

    宇文朗这才明白了,她们口中所谓的“寒霜姐姐”,只怕又是她的“杰作”!也是,这家伙总爱穿着宫女的衣服满皇宫乱窜,会借用“寒霜”的名号,也是为了方便起见吧。

    秋叶说到这里,忽然神色又变得有些悲伤:“后来,那个废后犯了事,听说寒霜姐姐跟她一起被逐出了皇宫,后来就……我们知道,私自为这样一个人祭奠是大逆不道的事,但是,我们还是忍不住在中秋、年关为寒霜姐姐祭奠。还请皇上恕罪!”说完,又跪了

    绿荷也随着她一起跪了下来。

    宇文朗连忙道:“朕明白……诶!也怪当年朕做的太绝了,现在悔之无及!想补偿,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两人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的跪着。过了许久,宇文朗忽然站起身来道:“走了。有朕在,你们也过的不安心吧。”

    秋叶和绿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而是宇文朗道:“朕明白你们的心不在宫里,不过现在放你们出去,也是没什么活路。这样吧,过几天,朕会安排人调你们去龙凤山庄,那里是朕的行宫,行事会比在宫里随便许多。而且,你们也可以……”

    秋叶和绿荷跪谢道:“谢皇上。”

    宇文朗淡淡的摆摆手,走了出去。到了门口,他还不忘淡淡的嘱咐守门的老太监关于秋叶和绿荷的事。守门的老太监嘴角翘翘的,只怕是这里真该飞出两只金凤凰了,忙不迭的答应。

    离开了广遥宫,宇文朗再回头看看远处高大的殿宇,忽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是啊,为什么过去没有发现她是那样的人?不论在宫里,还是在茫茫草原,她总是那么乐于助人,低调行事,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为什么,连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种美,说错过就错过了?直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才发现那个最讨厌的人才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

    不对,过去的事情虽然不能重来,但是她现在还活着,还在龙凤山庄!是的,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宇文朗的眼眸陡然迸发出灼灼的光芒,要不是明早还有祭祀大典,他真的恨不得一瞬间就飞到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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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到了。宇文朗先去拜祭宗祠,照例站在城楼上接受百官朝拜,而后,就是冗长的宴席,分发百官后妃祭肉。这样一闹腾,忙完所有事情,也到了傍晚。华灯初上,宇文朗看了看时辰,想了想,还是作罢。晚上,他也是一个人睡在正心厅里,并没有招人侍寝。这样反常的做法引起了宫妃们的一致猜疑,但是由于没有出现那个绯闻中心的女子,所以大家还只是猜测而已。

    第二天早上,上了早朝,宇文朗急急忙忙的跳上马车,赶往龙凤山庄。两天没见,他心里还真是想了很久。何况,今天早一点的时候,他听说手下人买下了一张琴,很有可能就是琴玥失落的那张“凤曌”。抱着这张琴,宇文朗似乎觉得,久违的她的笑容,应该可以看得见了。

    然而,辛辛苦苦出了城,到了龙凤山庄的时候,侍女告诉他,琴玥已经两天没有吃下一点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宇文朗听到以后,立即跑了过去。

    还是那间屋子,门窗紧闭,窗帘拉上,虽然是白天,可是屋子里很暗。没有一丝生气,餐盘被晾在桌子上,里面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过。

    而琴玥静静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知是因为两天没有进食而没有力气活动,还是她本来已经睡着。

    不过,当宇文朗进来的时候,他明显看到琴玥的眼眸微微的睁开一下,转了转。等看到来者是宇文朗以后,又微微的合上,似乎没有见到他一样。

    宇文朗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来道:“何必如此呢?你知道是我来了。”

    琴玥没有搭理他,依然很安静的躺着。宇文朗坐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子低声问道:“为什么不吃东西?身体饿坏了是自己的。”

    琴玥还是没有理他,过了一会儿,宇文朗又问:“你这是何苦呢?就算你真的这样去了,你以为就能摆脱一切么?你不理寒霜了?还有昭宁、还有……”

    宇文朗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琴玥睁开眼睛,一双眼眸中射出冷暗的幽光,嘴唇微启,用细小的声音道:“你不必在惺惺作态。无论怎样,你都是不可能放我回去的。与其在这里饱受折磨,我还不如就这么走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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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说实话,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写他们的关系。我是不介意发生点什么的。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这是喜剧。

六十四、变局

    折磨?”宇文朗有些失态的大声道,“我究竟怎么你对你用刑了,还是侵犯你了?我只不过就是想留你在身边,让你给我一补偿的机会而已。”

    “不需要。”琴玥很冷静的道,“只要你放我和宇文护走,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哼,放你和宇文护走?你知道的,你现在不仅对我,而且是对整个国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和平力量。至于宇文护……他的存在对我是一种威胁,而且,他又……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轻易放他走。最多,我答应你会放他一条性命,并且好吃好喝待他,把他软禁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找机会放他离开。”

    琴玥静静的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说完,又闭上眼。

    宇文朗一时气结。把他当成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以为自己会按照她的心意一点一滴的做事?太过分了!他一下子伸出双手抓住琴玥的肩膀,把她从床上躺着的生生提得坐了起来。而琴玥终于睁开了眼睛,似醒非醒的扫了他一眼,似乎带着一抹嘲讽,还带着一丝不屑。

    宇文朗彻底崩溃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子对他。就算是讨厌他、不满他的人,也不会用这样一种藐视的神情。他是皇帝,一出生就带着皇室的威仪,就算是当皇子的时候不受父皇母后的重视,他高贵的血统也够他傲视群雄。更别提他后来登基,一言足以定天下的威势。谁敢这么藐视他,谁敢这么看不起他?

    “琴玥,你不要太过分了!”宇文朗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狠狠的道。

    琴玥眼皮一翻,露出一副想要睡觉的困倦表情,打了个呵欠道:“皇上若是无事,我就先休息了。”

    “你!……”宇文朗被琴玥的样子气得眼冒火光,还偏生撒不了气。他手一松,就看见琴玥身子缓缓倒了下去,头一歪,睡了过去。

    宇文朗看到她这番动作,简直就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偏生她还睡得这般踏实,呼吸这样沉稳,就像是累了很久的人陡然沾到床褥时的贪恋一般。宇文朗觉得全身很无力,就像用尽力气想去打拳,却发现敌人变成了一团棉花。

    但是看着琴玥一卷被子,睡得这么香甜,他心里的无明业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一掀被子道:“你给我起来!”

    琴玥觉得身上有点空。冷风灌了进来。微微一睁眼。用有些不耐烦地声音道:“皇上又有什么事?”她其实并不是完全地蔑视宇文朗。两天没有吃下一点东西。她整个人都虚脱了。根本没有一点力气来应付他地话他地动作。只好深深地沉睡。不过。在琴玥地想法里。也许这样睡着。再也醒不来。也不失为一个良好地辞世方式。

    看到琴玥这样地态度。宇文朗真地完全被激怒了。怒火烧灭他心里地一丝清明。他现在只想让眼前这个人正视自己。哪怕一眼都好。

    抓住她地瘦弱肩膀。宇文朗又把她地从床上提起来。摇着她地肩头:“琴玥!”

    琴玥眼睛依然睁不太开。似睁非睁地朦胧眼眸看上去依然有一种慵懒和茫然。宇文朗看到她地样子。真是恨不得想要一下子把她揉碎。或者掰开她地眼睛。只要她地瞳孔里投射出自己地影子。就一瞬就已经很好。

    没有吃过东西地琴玥哪里有力气跟他折腾这个?宇文朗手松地时候。她地头垂了下来。又要熟睡地样子。宇文护被带走后。她就处于得过且过地状态。而这几天又滴水未进。现在地她全然没有过去在草原上地飒爽英姿。看上去柔柔弱弱地;又因为没有见到阳光地关系。看上去肤色格外地白。可以说。现在地她地状态。就跟当年昭穆帝让她远嫁晟国时地反应是一样地。反正逃不过。躲不掉。那么就只好随波逐浪好了!但是。想要我正视你。门都没有!

    看到琴玥这幅神态。宇文朗又是痛心。又是无可奈何。他松开了手。琴玥又软软地倒了下去。头发散开。微凹地眼眶和略尖地下巴显示出她地生命之火地燃烧也到了一种极限。

    宇文朗无奈,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是枉然。不仅长叹一声,又给她掖紧了被子,缓缓道:“我走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对自己稍微好一点。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活着,你若是死了,有些人会很伤心的——当然,包括我。我知道现在不论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但是……我是真心想要你过得好,想

    些什么。你可以把我看成那个十恶不赦的晟国皇帝我看成是那个傻傻的闻朗。”

    琴玥还是躺着没有动静,宇文朗俯下身子,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你是因为我才来的晟国,又是因为我才吃了那么多的苦。想轻易把我从你的生命里抹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否则,我下次真的会撬开你的嘴,给你直接灌进去。”

    琴玥没有答话,宇文朗犹豫了一番,还是缓缓转过脸庞,在琴玥的唇上浅浅的印上了一个吻。而后,才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刚准备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琴玥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叹了口气,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然而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琴玥眼睛陡然睁开。然后,一缕似有似无的悠长叹气声,缓缓回荡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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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朗出门之后,叫来一个侍卫。询问了一下琴玥的近况,宇文朗了解到她除了不吃东西以外,倒是也没有闹事。可是不吃东西确实是一件大事。依照琴玥的脾气,她说不想吃东西,他根本劝不住。

    宇文朗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个侍卫上前报告:“秋叶和绿荷两个宫女带到!”

    宇文朗眼睛一亮,对了!琴玥和这两个人私交甚好,如果是她们两个来劝的话,说不定能够劝回琴玥。当下招来她们两个,像她们说明了琴玥的情况。不过,当她们听到原来的“寒霜”就是那个很著名的废后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事实就是如此……”宇文朗坐在椅上,叹了口气道,“现在她完全听不进我的话。她要打我骂我惩罚我都没有关系,可是她已经好几天不吃东西,又不听人劝,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

    秋叶和绿荷互看了一眼,秋叶道:“请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劝寒……娘娘吃下东西。”

    宇文朗苦笑道:“你们可千万别叫她‘娘娘’。若是这么叫她,说不定她可能当场自尽……是朕对不起她。总之,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照顾她,让她慢慢恢复过来。”

    秋叶和绿荷回道:“奴婢遵旨。”

    宇文朗摆摆手道:“你们去吧。”两人退下以后,忽然,外面又有一位侍卫跑来:“报!边关急报!”

    宇文朗连忙站了起来,问道:“何事?”

    侍卫道:“金帐汗国集结了十万精兵,齐集太行山!”

    “东线?”宇文朗大惊,“怎么会是东线?他们不是只有五万兵员,且在潼关附近么?”

    侍卫道:“情报上是如此写的。

    宇文朗眉头深锁起来,大步走了出去:“回宫!叫上文武百官,还有逍遥王、五殿下,一个时辰以后,在金銮殿上议事!”

    “是!”所有的侍卫们都大声回应。国家,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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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金銮殿上,宇文朗神情严肃的扫过满朝文武,大声问,“先前的战报不是说金帐汗国有五万兵员,都聚集在潼关附近么?那这十万精兵又是从哪里来的?”

    鸦雀无声。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下朝,又立刻被抓了回来。到了皇宫,几个大臣私下里议论,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不过,大家都很自觉的装聋作哑。宇文朗暴怒的时候,敢捋龙须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自然,他们自认为自己不属于这两种人。

    队伍里,宇文潇出列。他虽然最近不大管政事了,但是毕竟一有事,宇文朗会第一个通知他:“据报,蛮子在攻入之后,便抽调精锐部队秘密东行,只将一些老弱病残,并普通牧民。”

    “哼,现在他们倒是得到消息了!为什么他们当初换装的时候没有人来报告?那些探消息的人都死了么!”宇文朗依然怒气冲天,宇文潇也不敢再说话。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连最受宠的逍遥王都被骂了,谁还敢开口?大家纷纷低着头,像犯了错一般,只剩下宇文朗一个人在生闷气。

六十五、出征

    时间气氛很凝重。没有人说话,大气也不敢出一声T3下都能听得清。隔了许久,忽然宇文朗又暴怒起来,拿手指着他们一个个的开始骂道:“你们都哑巴了么?说话啊!平时有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就争论不休,真有事情了,一个个全都变成哑巴!既然如此,朕还养着你们干什么?全都给朕去种田好了!”

    宇文朗这样一番骂,有些殚精竭虑的臣子倒真是面红耳赤,但是也有不少文官心里小声嘀咕:打仗你问我们干什么?我们只管治国写文章,又不管打仗的事。不过当然,他们也就是腹诽而已。谁要是那么不开眼把话说出来——除非是自己嫌命长。

    “云天扬到底怎么了?一场接一场的败仗!现在连这点情报都拿不到!他过去的威风呢?他的战绩呢?都是浮云吗!”宇文朗又在上面大吼,下面的臣子们纷纷战战兢兢,不敢发一言。说实话,这一年下来,云天扬在布日古德的精巧布局和草原骑兵的犀利攻击之下,接连吃了几个败仗。但是一直坚守冲云关不出,布日古德也奈何他不得。但是,后来布日古德选择向西突进,从西面突入长城之后,云天扬终究因为救护不及,只得逐渐退守。金帐汗国在吐蕃的通力配合之下,节节胜利,最后不得以逼迫云天扬退居潼关,闭关自守。

    “传旨!将云天扬降级三等,罚俸一年!暂领大元帅之职,戴罪立功!”

    宇文朗自己一个人在上面发脾气,下面的群臣都不敢说话。

    就连云飞,听到宇文朗惩罚自己的父亲,也不敢多说一句。过了很久,宇文朗自己气稍微消了一点,粗着嗓子问:“吐蕃和曌国那边怎么样?”

    沉默了一瞬,一个将领出来禀报:“吐蕃方面按兵不动。曌国还是老样子,想要趁火打劫,喊的还是原来的口号。”他们熟悉的很,所谓的口号,还不就是未央公主的一条命么!

    不过说到这一点,宇文朗心里忽然活动开来。形势紧急,如果实在是混不开的话,是不是应该把她献出去呢?宇文朗当然不会傻到相信曌国真的会为了一个未央公主而起兵、弭兵,毕竟国家大事,不以一个女人的命运而左右。

    又沉默了一瞬,最后站出来的还是宇文潇,宇文彦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跟着他站出了队列。宇文朗一抬头,明白宇文潇和宇文彦的意思,便道:“宇文潇、宇文彦听旨!”

    两人跪下道:“臣领旨!”

    宇文朗又大吼:“王田、云飞听旨!”

    王田就是当初和云飞比试争取驸马地那位。经过几年地拼杀。已经到了骠骑校尉地职位。而云飞虽然在与昭宁成婚以后。平素只是领个闲职。但是毕竟还是有军事背景地。现在地宇文朗会比较提拔有干劲地新生官员。而不太愿意用垂暮地老者。新生地官员。尤其是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什么后台地。既便于控制。又有冲劲。

    王田和云飞出列。大声道:“臣领旨!”

    宇文朗吩咐道:“宇文彦、云飞、王田。领东方军十万。赶赴太行山。即日起程。不得拖延!”

    三人肃然道:“是!”

    宇文朗又转头道:“宇文潇。收拾行李。带上三千御柳营。赶赴天门关。三日后出发。”

    宇文潇点头:“是!”

    场下有些小嘀咕,虽然北部战事比较紧急,但是宇文潇此行带的人也太少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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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朝,宇文朗把四位将领留下,先是吩咐了一番,然后,让云飞等三人走了,只留下了宇文潇。

    场内只有宇文朗和宇文潇两个人,宇文朗坐在龙椅上,让宇文潇也坐下。太监送来两盅茶,宇文朗自己拿了一盅,另一份递给了宇文潇。

    “关于这次的任务,你是不是有什么疑问?”宇文朗坐在龙椅上,看着眼下的皱着眉头的宇文潇,轻轻的问。

    “没什么,皇兄您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宇文潇很平静的道。

    宇文朗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道:“还是南方的茶,香气浓,滋味甜美。你若是去了南方,一定要给我带一点好茶回来。”

    宇文潇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宇文朗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既然宇文朗提出要喝好茶,他自然是会答应下来的:“臣弟知道。”

    宇文朗盖上茶碗,忽然问道:“四弟,你

    感情如何?”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似乎想要窥T|的,露出莹莹的光亮。总之,看的宇文潇心里有点毛毛的。

    宇文潇想了想,答道:“很好。”

    宇文朗又问:“真的很好?不要骗朕。据说,四弟和王妃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同房。

    为兄还担心了很久,要是真的和那个曲婉怡这般不合,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是她有些什么不好的地方,以后家庭生活也不会快乐。”

    宇文潇觉得宇文朗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仿佛要看透他心里的每一丝想法,一时间,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有些惶恐的道:“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互相不认识,可能在接触方面有些问题。但是现在已经很好了,请皇兄放心。”

    宇文朗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了回来,有些悠然的道:“那就好。只要你能过的快乐,为兄也就放心了。”

    宇文潇长出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宇文朗从来没像刚才那样,只是看着他,如山的威压就从眼睛里转移到他的身上。哆哆嗦嗦的拿起茶碗的碗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有些汗湿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茶。又过了一阵,宇文朗忽然打了个呵欠,起身道:“我累了,就先走了。四弟,三日后再为你送行。”

    宇文潇连忙站了起来道:“是。”

    宇文朗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宇文潇觉得那眼神中大有深意,还带着一抹玩味:“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我敢保证,你过去以后,与曌国这场战争,至少能暂时缓和好一段时间。”

    宇文潇还没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有些愣愣的回答:“遵旨。”再一抬头,宇文朗的身体已经隐入了宫宇里的黑暗处,难以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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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潇刚出宫,本来打算是要回去的。一旁的云飞和宇文彦走了过来,宇文潇知道这两人今天就要走,怎么样也得为两人辞行的,随即跟着他们去了驸马府。

    昭宁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云飞和宇文彦要走,早就等候在驸马府的门前。一看到三人都来了,立即请进屋,为三人践行。

    酒席很快就摆好了。席间,大家都不说话,满脸的忧色。昭宁也知道此去凶险异常,虽然领了十万精兵,但是草原骑兵的凶悍,是让众人都始料未及的。连云飞的父亲云天扬都只能退守潼关,坚守不出,就可以看出其他的将领的治理之下,该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如果还是曲家当事,也许金帐汗国没有这么快能攻入长城。曲家守北部边防几十年,熟知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草原骑兵的作战方式。而且日久年深之下,培养了一大批的将士,各种军队中的盘根错节的关系,并不足以为外人道。云天扬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却并不善于和骑兵的作战。且军中旧部多属曲家,调动起来难免有些龌。不过没有办法,宇文朗深深的忌讳支持宇文护的曲家,无论如何不愿意他们把守自己的北大门。

    “皇上要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许久,昭宁终于问了一句。

    宇文彦面色凝重的答:“傍晚时分,皇兄在朝霞馆为我们设宴。然后,我、云四哥和王田校尉在西郊点兵,先领五千将士,星夜赶往东方军驻地,调拨完军士之后,直接上前线。”

    昭宁有些吃惊:“这么快?今天就要走?”

    云飞答:“这有什么办法?父亲都被降级三等,罚俸一年了。皇上在这个时候用我,说明他还是信任云家的。”

    “岳父也被?……”昭宁惊讶道。

    云飞皱着眉头道:“是的,所以我待会儿还得回一趟云扬馆。我的行李,就拜托你帮忙收拾了。”

    昭宁点点头,又问宇文潇:“三哥,你也是今天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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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更新有点晚了,抱歉。明天有点事,没准还会更新晚。抱歉!这场战争我一点都不打算正面描写,很快就会完毕~~最后的**就要到了,像是末日审判一样~

六十六、最是无情帝王心

    文潇摇摇头:“不是,我三天后才离开。

    不过我觉得这回……皇兄似乎有些怪异。他单独留下我,问了我一些不找边际的东西,还说他有办法能平定南边的问题。说实话,我觉得皇兄的话大有深意。”宇文潇想想当时的情景,依然觉得心里有些瘆得慌。

    昭宁拍拍宇文潇的肩头:“皇兄也许是太紧张了一点,四哥也不要乱猜了。”

    宇文潇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希望这次,皇兄可以撑过去,晟国也可以撑过去。”

    宇文彦道:“四哥说什么话呢!别忘了,晟国的未来可就寄托在我们几个身上了。连我们都没有信心,你让其他人怎么办?”

    宇文潇笑道:“五弟说的对。这一阵我的确有些心情不好,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似的……皇兄也是。可能最近他太累了,所以有些情绪上的波动吧。”

    昭宁笑着眨眨眼看着宇文潇,道:“四哥,听说你最近。和四嫂的关系不错啊?”

    宇文潇红了脸,微微嗔道:“昭宁!我们现在谈正事,你说起这个来干什么?”

    宇文彦和云飞也笑了。昭宁笑道:“逍遥王和曲家关系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宇文潇想了想,点点头:“还不错。”

    昭宁欢呼了一声,宇文彦和云飞也相视一笑。昭宁又问道:“——什么时候要孩子?”

    宇文潇吞吞吐吐道:“我怎么知道?得有了才知道……喂。我们现在不该讨论这个么?国事为重。国事为重!”

    看到宇文潇这个反应。三人都笑了。昭宁有些欣慰道:“原来我一直以为四哥会过地不舒心。看来真地是我们多虑了。我想。你现在这么幸福。她一定也为你高兴吧……”

    说到这里。昭宁缓缓低下头。慢慢地伸出筷子拨弄碗里地菜。一时间另外三人也有些沉默。大家心里都明白。琴玥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以他们地能耐。居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可知。这次她说不定真地是凶多吉少。

    可是。她现在到底怎样了?她是走了。还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在这短短地几天之中。寒霜都已经瘦了整整一圈了。每天双眼无神。可是瞳孔里却有熊熊烈火。每每昭宁进去看她地时候。她就会使尽全身地力气。紧紧抓住昭宁地胳膊。问她是否知道琴玥地消息。以至于到了后来。昭宁都不敢进寒霜地房子。很害怕看到她那副表情。

    一时间大家都很沉默。许久。昭宁忽然笑道:“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是我地错。我们今天聚会。就是要祝福大家。在战场上一定要努力。为国争光。早日凯旋!”

    一番话说地三个大男人也豪情万丈。宇文彦举起酒杯:“说地不错!还没有上场杀敌。怎么能说些泄气话!我们晟国是最厉害地。就让那些蛮子地鲜血。来铸就我们地军功吧

    几个人碰了杯,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宇文彦站起身来道:“三哥、云四哥、昭宁姐姐,我先回去了,待会儿在城东点将台再见!”

    几个人纷纷点头,宇文彦随即告辞。云飞也起身道:“王爷,昭宁,我也先去云扬馆,你们慢聊。”

    宇文潇点点头,昭宁道:“早去早回。”

    云飞点头,站起身来。昭宁也起身道:“我送送你?”

    云飞摇摇头:“不必了。我去去就回。”

    昭宁有些忧郁的坐下来,宇文潇也刚好喝下又一杯酒。宇文潇安慰她道:“

    昭宁点点头,宇文潇忽然想起什么事情,问道:“你后天有没有空?”

    昭宁问:“什么事?”

    宇文潇道:“我总觉得皇兄这几天有点怪怪的……据王公公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在宫里了,就算他晚上在宫里休息,也不叫一个人侍寝……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要注意些什么。我走了以后,皇兄就拜托你了。”

    昭宁点点头:“没问题,那我们后天早上,四哥你下了朝以后,我们就去看看皇兄吧。”

    宇文潇道:“谢谢了。”吃罢饭,他骑着马回府。门口,曲婉怡和其他人也早就候着。见到宇文潇回来,都是一脸关切的问:“王爷,听说你……”

    话还没说完,宇文潇摆摆手,捏捏眉间道:“别说了,我头疼得很,想先休息休息。傍晚的时候,还得去东郊送别五弟和云飞。”

    曲婉怡点点头,拿起宇文潇的披风,伺候他躺到床上。宇文潇把手背在脑后,开始回想今天宇文朗的一些反常行为。也许昭宁说的对,都是

    近压力太大了才会如此。但是,当他想起宇文朗阴)+“你生活的幸福,为兄也就放心了”的时候,宇文潇还是不免有些奇怪和担心。

    到底是怎么了?皇兄他……还有,他说“我敢保证,你过去以后,与曌国这场战争,至少能暂时缓和好一段时间。”只给自己三千人,就真的能保证和曌国的战事能缓和么?还是,另有玄机?

    诶!想那么多也是枉然!宇文潇打了个呵欠,躺着睡了过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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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朗回到龙凤山庄,已经傍晚了。吩咐厨房开始一顿可口的南方小炒,还特意问了问丫鬟们琴玥的情况,宇文朗很高兴的得知,有了秋叶和绿荷的帮助,琴玥真的喝下了半碗粥,几杯水。虽然摄入量很小,但是至少,她不再以绝食来抗争。

    不久伙房就把晚饭做好了,宇文朗让丫鬟端着盘子,自己在前面走着,转到琴玥的房间。一推开门,秋叶和绿荷正坐在一边,和躺在床上的琴玥低声聊着天。见到宇文朗进门,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琴玥,不仅闭上嘴,还重新躺了回去。秋叶和绿荷站起来,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宇文朗一面吩咐着丫鬟进门放下杯盘碗碟,一面笑呵呵的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很开心啊。”

    秋叶道:“禀告皇上,娘娘——公主她在与我们聊这分开的五年里的生活。”

    宇文朗笑着走了过来:“那你们说的是在金帐汗国的事情吧?朕也在那里,和玥儿生活过一段时间呢!”

    听宇文朗说起这番话,秋叶和绿荷皆是一震,相互看了对方,似乎觉得有些震惊和不敢相信。不过床上的琴玥一点动静也没有,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像没有听见他说这话一样。宇文朗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笑道:“你们说了这么久,一定是累了。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朕就足够了。”

    两人又是看了一眼对方,想了想,秋叶道:“奴婢告退。”说完,带着绿荷,两人缓缓走出了屋子。

    “关上房门。”在秋叶和绿荷离开的时候,宇文朗还不忘嘱咐一句。

    门关上,房子里剩下他们两人。琴玥还躺着,一动不动。宇文朗却也不着急,只是伸出食指,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摩挲着。当指尖话到嘴边的时候,琴玥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声音冷淡的问道:“宇文朗,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空间。在这里,没有什么皇帝,没有公主、废后,更没有妃子宫女太监之类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而且我们两个还曾有夫妻的名分……你说我想干什么?”宇文朗说话的时候,故意俯下身子,上半身压在她的身体上,贴着她的耳垂,喃喃的道,看上去特别撩拨人。

    琴玥冷哼一声,并不以为意:“哼,真是好笑。我这种丑八怪,居然被皇上看的上?真是我的荣幸啊。”

    宇文朗笑道:“你也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嘛……虽然你论面貌,是比不上‘晟国第一美人’,现在的皇后——哦,就是当年的丽妃,李诗云,就比你好看了千百倍。不过,论起最爱的,还是在金帐汗国那段日子里,你骑着马拉弓射箭的样子。”

    琴玥冷笑道:“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心’。你最爱的人,难道不是柔妃么?”

    宇文朗笑道:“哟,吃醋了啊!——柔妃是很好,但是也就是很好而已,说最爱还谈不上。”

    听到宇文朗说柔妃“很好”。

    琴玥冷笑一声,也不反驳,依然眼睛平静的注视着床顶的幔帐,并不看宇文朗一眼。宇文朗又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很想就这么和你在一起……你若是想要一个名分,我可以立刻废了李诗云,让你回到你应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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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真的非常抱歉,本来今天打算写6000字弥补=烧睡了一大觉,中午才醒,下午就去医院点滴去了。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回。我又是个爬格子速度超慢的,千字一小时的废柴。所以现在才发上。我以RP担保==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六十七、看不透的人

    玥平静的道:“感谢皇上的厚爱。不过,我觉得现T不劳您费心了。”

    宇文朗缓缓抬起身子道:“我知道,你想离开。你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是吧?”

    琴玥笑道:“真难得,你居然也有和我意见相同的时候。”

    深吸了口气,宇文朗道:“我放你走。”

    琴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吃惊的问:“是真的么?”

    宇文朗嘴角有些小小的抽搐,起身,去端了一碗紫米粥过来:“当然是真的。前提是,你必须好好吃饭,养好身体。三天以后,我放你走。

    琴玥的眼睛一下子绽放出光芒:“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要食言啊!”

    看到琴玥的表情,宇文朗心里一下子很不是滋味,缓了一会儿,他拿汤匙搅动了一下粥,舀了一勺,送到琴玥嘴边:“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三天里,你得好好吃饭,好好调养。要是我看到你瘦了,或是精神状态不好,我可是一定会扣下你的!”

    听到宇文朗这话,琴玥也不好意思和他客气了,张嘴吃掉了勺里的粥。看到琴玥如此爽快,宇文朗心里又是开心,又是不舒服。开心的是她终于肯毫无芥蒂的吃他送的饭菜,不高兴的是这样的行为是因为三天后自己要放了她。不过心里纠结归纠结,他又舀了一勺,送到琴玥嘴边,她又一口吃掉。如果是外人看见,还真以为这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

    一小碗粥很快就吃完了。当宇文朗喂到最后一口的时候,琴玥嘴没有对上,流了一点出来。刚想自己擦掉,谁知宇文朗快他一步,一手放下碗,另一手掏出手帕来擦去她嘴角的粥。一面擦着还一面细细的打量她的面庞,这看的琴玥有一丝的危险,不着痕迹的向后坐了一点。

    吃完了东西。宇文朗放回了碗。琴玥犹犹豫豫地问了句:“我能四处走走么?”

    宇文朗笑道:“你想逛逛?当然好啦。吃过饭以后不活动容易积食。我陪你逛。”

    琴玥道:“皇上国事操劳。就不必麻烦皇上了。我自己去走走就好。”

    宇文朗摇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然后不由分说。等琴玥一穿好鞋子。牵起她地手就把她往外拉。等在门外地秋叶和绿荷吓了一跳。正想着要不要跟上来。宇文朗摆摆手道:“你们退下。”两人只好站在原地。

    绕过围栏。穿过太湖山石。宇文朗一路带着她走到后山。阳光透过高大地树木筛下点点光斑。鹅卵石铺垫地小径旁。枯黄地小草倔强地生长着。林间偶尔有小兔子和小松鼠跳来跳去。一派野趣。

    走到山顶上向下望去。宇文朗很神清气爽地指示着龙凤山庄地全貌。他一直很得意自己建造地这座山庄。因为这里是全然隔绝外人地。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这里地情况。在这里。他不是以一个皇帝。而是以一个对世界充满新奇地孩子地目光来照看他地乐园。

    “多希望能和你一起住在这里,一辈子都不出去。”宇文朗忽然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琴玥,在这个他全心建筑的地方,他只想和最心爱的人分享。不过很可惜,琴玥似乎并不领情。她的目光转向身后,那后面也有大片的森林,还有在树丛掩映之下的重重叠叠的屋宇。

    “那里,是哪里?”琴玥伸出胳膊来,指着山那边的屋子,轻轻的问。

    “哦,那里啊,那里只是放置杂物的地方。”当琴玥问话的时候,宇文朗的表情微微的有点不自然。因为山的那边是关押宇文护的地方,他不希望琴玥再和他有接触。

    宇文朗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琴玥也不再多问,她闭紧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宇文朗轻声问:“困了?回去休息吧。”

    琴玥点点头,宇文朗又把她送了回来。到了房子,琴玥很戒备的道:“皇上还有要事,就不必打扰了,请回吧。”

    宇文朗也知道她的意思,笑笑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还不忘吩咐秋叶和绿荷两句,让她们好好照顾琴玥的生活,并且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唯你们是问!”

    秋叶和绿荷哆哆嗦嗦的答应了。宇文朗吩咐完,才大步走出了山庄,驱车去东郊点将台。到了点将台,宇文朗无非是吩咐了大家精忠报国,宇文彦、云飞和王田三人自然歃血立誓,临行前,宇文朗要他们带走了五千京畿守卫。如果再加上宇文潇三天后就要带

    千御柳营,驻防京师的就只剩下五千京畿守卫和两千T[几乎抽走了一半以上的兵力,宇文朗也算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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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宇文彦三人,晚上的时候,还有国事,宇文朗没有去龙凤山庄,而是回宫。批阅完奏折,已经深夜了,太监又过来递牌子来。宇文朗想了一想,翻了一张柔妃的牌子。

    太监赶紧去传话,宇文朗想了一想,还是先走了过去。抄小路逛到了柔妃的晨露宫外,刚想说要不要进去给她一个惊喜,就看见一名小太监从角门冲了出来。

    宇文朗有些奇怪,明明报信的太监还没有到,这个小太监又是什么人?他拉过王公公,悄悄嘱咐他几句,自己则躲到一边看看情况。

    王公公便上前拦住那名小太监:“你,是什么人?”

    那名小太监一吓,然而并不停下,反而还加速往前冲。王公公一看,哟,有猫腻。随即大喝道:“给我抓起来!”

    几个大内侍卫身手敏捷,早就准备好,等王公公一出声就扑了过去。等揪住那个小太监,送到王公公眼前。那小太监一看形势不好,立即油嘴滑舌的:“哟,是王公公!”

    王公公冷冷道:“大晚上的,跑什么跑?”

    小太监嬉皮笑脸道:“出恭,嗯,出恭。”

    “出恭不知道用恭桶么?跑到外面来干什么?”王公公一脸严肃。

    “这……”小太监半晌答不出话来。王公公喝了一声:“搜!”

    “是!”旁边几个大内侍卫一通搜查,摸了半天,在小太监的袜子里搜到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字“上今晚宿于何处”。很明显,问的是宇文朗今晚在哪里过夜。

    王公公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说!这是谁写的?写给谁的?”

    小太监见事情暴露,本来还想说些荤话抵赖的,不料王公公却并不给面子,一着恼,就要把人送进天牢。小太监哪里还敢藏私,略略一吓,就都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

    “这条子是柔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蜂儿姐姐写的,并一千两银子都要交给乾清宫管恭桶的李公公。”

    李公公并不是很受宇文朗重视,不过由于管理恭桶,能够出入宇文朗的寝殿,可以了解到宇文朗的作息。宇文朗站在暗处,瞪大了眼睛,柔妃居然连这种人也要收买么?就是为了查出他的行迹,所以必须派人盯梢?

    王公公朝宇文朗处看了一眼,宇文朗满脸阴郁的点点头。王公公会意,回头道:“你现在回去,就说李公公说的,皇上今晚哪里都不去。钱李公公也收了,知道么?”

    小太监忙不迭的点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传令太监过来,宇文朗连忙拦下,摇摇头道:“今晚朕哪里都不去。不要通知柔妃准备了。”

    传令太监一脸茫然的点头,宇文朗一脸阴暗的走了。走了很久以后,他回望晨露宫,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这座看似熟悉的宫殿,更加看不透住在这所宫殿里的人。一个他自认为关心自己的女人,居然每天都安插眼线来观测自己,想想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一切的一切,为的还不是自己身上穿的这身龙袍?宇文朗默默的抬起手,摸一摸自己身上华丽的锦缎。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全然不顾及自己的皇帝身份。不论她是皇后的时候,还是现在。

    可是,这样一个人,过去不仅自己羞辱她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且,现在她一点也不搭理自己。更何况……三天以后,她就要走了,回曌国,以后再也不可能见面,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她本来是我的,只是属于我的,别人甚至随便看她一眼都不能的。可是她原来和四弟要好,现在……居然喜欢上了三弟!三弟不是花心么?他不是曾经有过九十九位侍妾的么?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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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既然大家都不反对,我正式决定在最近几话把她的初次献出去。具体给谁,保密……

六十八、临幸的问题

    文朗捏紧了拳头。他不是一个博大的人,会为了爱了让她幸福而放弃追求。身为帝王,对自己看上的东西一直有着强烈的独占欲,他也不外如是。如果琴玥喜欢上的人不是宇文潇,而现在又不是爱上了宇文护,可能宇文朗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放弃么?也许把她送走,让她远远离开,她和宇文护见不了面,也许就会好吧。可是,她以后可能还会和其他的男人结婚,还会有新的家庭。就算她不成亲,孤独终老,也让人心有不甘。

    可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把她送走。这样做,不仅能救晟国,还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这样想着,宇文朗背着手走回了乾清宫。

    今晚折腾了一晚,他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宠幸其他的妃子。处理掉那个倒恭桶的李公公以后,他疲惫的倒下,想着明天后天还能见到琴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悲伤。

    “难得她已经对自己改观了,可是却要亲手把她推出去……”睡觉之前,宇文朗看着床顶叹了口气,“再试试吧,如果她说不想走的话,我一定会把她留下来的。”

    第二天一早,下完早朝,宇文朗是照例乘车往龙凤山庄赶。琴玥那时正和秋叶、绿荷在院子里晒太阳,宇文朗见她精气神好了太多,整个人神采飞扬的,心里也是喜洋洋的。摆下午饭,琴玥也能吃下小半碗,如此听话,真是让宇文朗看的高兴不已。

    下午的时候,宇文朗搓着手告诉琴玥有礼物要送她。琴玥依然冷冷的,也不怎么答话,似乎对他许诺的礼物完全提不起兴趣。但是,当宇文朗指挥下人将“凤曌”抬到她眼前的时候,宇文朗忽然发现,她的眼睛里陡然射出夺目的光亮,冲上去上下摸索,调音拨弦,确定这琴真是凤曌以后,她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宇文朗搓着手笑道:“在万骥盟的时候,我就听寒霜姑娘说,你最爱的琴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凤曌。我回来以后,一直不断的派人去搜寻这架琴的下落,终于在上个月买回了这架琴。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所以送给你。”

    琴玥爱不释手的反复摩挲着琴面,听到宇文朗的话,居然很认真的回头道了句“谢谢。”宇文朗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声道:“不客气,应该的。”

    琴玥小心的擦去了琴上的污渍,调了调弦,正了正音,刚想弹琴,忽然想到久不弹琴,应该焚香沐浴,便和宇文朗说了自己想要洗去污浊的想法,宇文朗自然是支持的。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温泉沐浴,上好的檀香和香炉。收拾完毕,琴玥穿着宽大的袖袍,一头黑发并没有绾好,而是松松的束在脑后,芨着木屐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摆好琴,点上香,略一思索,手指一扬,一首曲子便从指尖流淌出来,正是。

    本来侍从想进来搬一个矮凳。给宇文朗坐下休息。欣赏琴音地。不过宇文朗生怕一点点响动打扰了琴玥地兴致。连忙摇手说不用。他就站在琴边。安安静静地听着琴玥地弹奏。

    无他。正是因为她是用地整个身心来弹奏。融情入曲。自然是比单纯靠技巧来奏乐地宫廷乐师出彩。

    琴声一点一点地起来。宇文朗感觉一条迷迷茫茫地大道忽然延伸到彼岸。人站在独木桥上。看着对岸地风景。壮丽、秀美。似乎依靠自己地拼搏和努力。就能达到彼岸地美好。然后披荆斩棘。然后奋不顾身。为了自己地、大家地目标一直在努力着。可是。路却越来越窄、雾气越来越浓。黑暗也渐渐侵蚀着大地。而彼岸地风景。却似乎还是那么遥不可及。究竟怎样才是一个尽头?

    悲凉?叹惋?还是傲视天下地孤独?当有可能站在天下之巅。完成惊世伟业之时。忽然一切成空。又该如何?千年之后。当爱已成往事。又有几个人能理解他、明白当时地事?历史本来就是史官编写出来地东西。处处体现了当权者地意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别说别人。可能。就连当事人。也弄不清楚吧!

    如果说宇文朗现在唯一确定地一点。也就是。眼前这个从来对他都不屑一顾地女人。是他一心想要珍惜地对象。可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曲方罢。宇文朗和琴玥都良久沉默着。宇文朗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美好。只可惜不属于他。

    想了想,

    |得有这么一个闲暇时刻,可以静静的坐下听琴。

    几首曲子弹完,琴玥缓缓出了一口浊气。宇文朗叫下人端来两盅茶,一盅递给琴玥,一盅自己慢慢品着。淡淡的雾气从茶碗中蒸腾上来,把她的侧脸映得朦朦胧胧的。窗外,几只小麻雀正飞腾而起,现在还是寒冬,却有春天的感觉。

    宇文朗忽然觉得有些生活的气息。就像是真正的平凡的夫妻,在普通的棚户屋子里弹琴喝茶一般,很温情,很舒适。他忽然伸出手去,抓住琴玥的手道:“别走,好么?”

    琴玥很平静的抽回手,轻声道:“皇上,请你自重。”

    宇文朗讪讪的收回手,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余地了。这样也好,把她送回去,至少晟国会安全。宇文朗便道:“好的,那后天一大早,我就放你回去。今天和明天,就请好好养着身体吧。我还有国事没有处理完毕,今天就先回宫了。”说完,他站起来,把秋叶和绿荷叫了出去:“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她。知道么?”

    秋叶和绿荷答应下来,宇文朗就走了。回宫以后,他批阅完奏折,又觉得身心具疲。他现在实在是不愿意再理会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子,不想每天睡在你枕边的人,还挖空心思算计你的事情。

    柔妃那边,估计是晚上的事情被查了出来,反而没有半点动静。环顾一圈,宫里也就茹妃还单纯一点。不过,焉知这单纯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宇文朗现在什么都不敢相信。一睁眼,只觉得周边鬼影重重,烟雾弥漫,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一直以来他是怎么活过来的?都说奏折是最真实的东西,可是奏折传递的也是最虚假的东西。一个你认识了几年、十几年的人,和你最亲近的人,你自认为了解她的全部,但是却只是她的冰山一角。被海水覆盖的巨大冰体,才是她全部的野心和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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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又独自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早朝,居然有御史上折子参自己,说自己连续几天不宠幸妃子,不利于国家安定团结,大晟国江山稳固云云。

    宇文朗勃然大怒,狠狠的将桌子上的一杯茶扔在了地上:“朕喜欢什么人,想宠幸什么人,是朕的自由!”

    那文臣也是贱骨头,皇上不让他说,就偏偏要死谏到底。谏到后面,宇文朗铁青着脸转头就走,根本不理身后诧异的人群。

    “该死!混蛋!”宇文朗大怒,转到后面开始生气,“朕喜欢宠幸谁,不喜欢宠幸谁,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旁边的人都不敢劝,一个个站得笔直,随时等待着宇文朗摔个杯子摔个盆景之类的,好收拾。

    “皇帝哥哥何必这么生气呢?气坏了身体不值得啊。”远远的,传来了昭宁的声音。宇文朗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昭宁和宇文潇。

    看见是他们两个,宇文朗的气消了不少,手一抬,让两个人坐下。本来宇文潇要昭宁过来,是为了前几天宇文朗对自己说的那一番奇怪的话,还有最近若即若离的态度。听说宇文朗最近老往龙凤山庄跑,就算回宫了也不宠幸妃子,刚刚还因为这件事和一个谏官差点吵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朗揉揉眼睛,一脸疲态的问两人:“有什么事么?”

    宇文潇不敢问什么,只是使眼色给昭宁。昭宁会意:“皇帝哥哥,听说你最近因为北方和南边的战事,心情有些不好,我特意和四哥来看看你。”

    宇文朗笑的脸上全是疲态道:“其实也没什么……朕自己也觉得很对不起四弟,只给你这么少的人。”

    宇文潇连忙摇摇头道:“不累,不累的。曌国和金帐汗国不一样,他们不需要有太多的重视,只要威喝一下就行了。几千官兵,造一造声威,足以震喝他们。”

    宇文朗温和的笑道:“五弟也是,云飞也是,诶……最近朕身子有些不快,可能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偏生现在又是不能松懈的……诶!真是觉得心力不够啊……”

六十九、一墙之隔的爱

    文潇连忙安慰道:“皇兄为国劳心劳力,要注意身

    宇文朗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忽然又感概道:“那些谏官们什么都不明白,就胡乱谏言,自以为为国尽忠。——要是你知道身边的人都在算计你,怎么可能还会对她们有好感?”

    昭宁和宇文潇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阵宇文朗都不想去亲近任何一个妃子。朦胧间,只听见宇文朗又叹气道:“人生真是无常……为什么总是会在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要是当初……诶!现在想要追回,也找不回来了。”

    昭宁安慰他道:“皇帝哥哥,别想太多了。至少,我们还在你身边,不是么?你是九五之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关心你,不要轻易放弃啊!”

    宇文潇也笑道:“是啊,没错。我和昭宁,还有五弟、云飞,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宇文朗貌似稍微开怀了一点,笑着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们放心吧。四弟,明天朕一定会为你送行。不要让朕失望啊!”

    宇文潇点点头,笑道:“请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不辱使命!”

    宇文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明天早上去,现在你就先回家收拾一下吧,可能一去得好几个月不能回来了,和弟妹好好的说会儿话。”

    宇文潇有些红脸道:“知道了……”

    昭宁见两兄弟已经和好,便站起来道:“皇帝哥哥,既然你已经看开了,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说实话,之前四哥可担心你了,看来真是多余的!”

    宇文朗笑道:“看你说地这话!还不是埋怨朕没有给你和云飞留下什么话别地时间!”

    昭宁一扭道:“皇帝哥哥真是地!”

    宇文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开导完了。朕现在很开心。”

    昭宁和宇文潇也笑着回道:“皇兄。我们告辞了。”

    宇文朗笑着点头道:“好走。”

    送走了昭宁和宇文潇之后。宇文朗果然心情变得稍微好了一点。想起了明天就要送走琴。他还是决定中饭以后过去看看。以后也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应该是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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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凤山庄。

    午饭过后,琴走出了屋子,想要一个人出门散散步。侍从自然是不允许的,皇上叫他们好好看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呢!

    不过琴冷冷地话让他们稍微放心了一点:“这座庄园防守严密,我人生地不熟,根本跑不出去。何况,你们一直都有在饭菜里加‘软筋散’的吧,剂量很小,压制着我的内力,却不会让我丧失基本的行动能力。担心我会自杀?怎么可能!这里有又两个人质,就算为了她们找想,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

    侍卫们相互看了两眼,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琴拿着一支笛子一个人四下逛了起来。昨天宇文朗拉着她四处乱转,她根本没有仔细看风景。

    还是冬季。花还都没有开,草儿也还都是枯黄一片,不过好就好在没有一个旁人。不管是后花园,还是亭台轩榭,还是后来的山顶。

    等上了山顶,时间也都过去了一个时辰。几天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又服用了“软筋散”地琴,体力的极限终于到达了一个顶点。她爬到了山顶,吹着徐徐而上的山风,随意的找了一块岩石,坐在上面休息。

    “不知道,宇文护究竟怎样了……寒霜也是,我消失的这几天,她应该很不好过吧……”琴望着满眼青松的山林,有些感概。

    “真的,很想见他啊……”琴拿起那支笛子,这是宇文护亲手制作,送给她的那支笛子。把笛子一横,一支缓缓地吹奏出来。

    风吹树摇,笛声飘向远方。琴拿着笛子,喃喃的道:“宇文护能不能听到这首曲子呢?应该是不行的吧……”

    琴摇头叹气,周围,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下来。一种莫名的孤独侵袭了她的思维,一种不信任感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心灵:抗争了二十年,自己还是一事无成,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连累了周围的人跟她一起受苦,什么幸福也守不住,什么感情也维系不下。真的很没用,真地很无能。

    是她不懂得抗争么?是她不知道反抗么?是她总是在逃避么?是她胆小么?她躺在这里看天的这几天,

    问自己,为什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如果随波逐浪,妥协,也许现在她还在宫里安安稳稳做她的挂名皇后;如果抗争到底不妥协,敢爱敢恨,或许她也早和宇文护终成眷属了。可是难道每一步她做的不对么?

    脑中一片乱麻,只要微微一思考,头就疼痛不已——这是“软筋散”的后遗症。琴摇摇头,忽然听到后山那边,似乎微微地传来了掌声。

    “是风声?”琴摇摇头,笑着呢喃道,“想不到啊,自己连幻觉都产生了……”刚这样想着,那掌声却似乎没有停,反而更响了。

    琴心中一动,似乎记得昨天宇文朗告诉她后山这里有个仓库,只怕是管仓库的人听到她地笛声,起了共鸣了吧!后山似乎也有好风景,不如顺便和那个听笛子的人聊聊天也好。这样想着,琴一步步走到后山。

    下到半山腰,一堵墙横在眼前,一个小小地天窗开在头顶之上。刚才的掌声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地。琴不敢问是否有人,想一想,还是决定拿出笛子来吹奏一首。

    果然,本来屋子里有人走动的声响,琴笛声一起,那人的声音立即安静下来,似乎在静静的听音乐。

    一曲方罢,琴缓缓拿下了笛子,刚想和那人说说话,只听见那人忽然长叹了一声:“诶……”

    琴陡然周身一阵: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分明是宇文护的!

    她一下子冲到墙边,拼命的拍墙,然后大声问道:“是宇文护么?是宇文护么?”

    屋内那人陡然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难道你是……傻丫头,是么?傻丫头!”

    琴的眼泪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是我!是我!真的是你么,宇文护,真的是你么……我,我……”她话还没有说完,陡然扶着墙倒在地上,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宇文护也渐渐靠着墙坐了下来,吞着吐沫,温柔的道:“真是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琴忽然大声哭着道。

    宇文护一愣,想说些什么,忽然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隔了很久,他才勉强笑道:“哭鼻子,真不像你的风格。”

    “我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你就这么死去,我怕我会永远失去你,我爱你,真的爱你……”

    如果说一开始宇文护对琴的前一句话只是震惊而已,听到刚才那句,就不仅仅是震惊而已了。狂喜、欣慰、惊讶,再加上被分离的痛苦,一时间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生平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语言也是如此贫乏——可是,对于一墙之隔而见不到面的两个人,除了语言,还有什么能表达自己的感情么?

    过了许久,宇文护才笑道:“看样子,你似乎瘦了哦!我可不允许你把我的福利剥夺了。”

    “福利?什么福利?”琴对他的话也有些疑惑。

    宇文护一本正经的道:“这还用问么?你太瘦了,我抱起来手感不好的,而且还会跟你肚子里的我儿子闺女争营养,我可不依的!”

    听到宇文护嘴里带黄,琴红着脸嗔道:“去!没一句正经的!”

    宇文护笑道:“难道你不想?”

    琴也笑了:“把我积累了几个月的思念一下子全给击溃了,你真厉害!”

    宇文护耸耸肩:“我就是这样的个性,你也知道的。如果要正正经经的,一丝不芶的,那是四弟,又不是我。要我每天都规规矩矩的坐着,规规矩矩的聆听训导,我可做不来。你要嫁的是这样的人,要是后悔了,还可以趁现在我被关着的机会,赶紧找个正经人嫁了。”

    琴啐道:“真是的!又说什么浑话,我是那种人么!”

    宇文护笑道:“那可不一定。在外人眼里,你可是结过一次婚,还曾经喜欢过另一个男人的女人喏!嗯,说是‘水性杨花’也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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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明天的章节是大变样的。可能会有点……总之还是希望大家能少扔点臭鸡蛋吧。拖了这么久,这个月内是一定要完结的,谢谢大家了~~

七十、疯子

    脸一下子就黑了,大骂道:“宇文护,有本事你你自己还不是娶了九十九位侍妾,风流到一塌糊涂,还敢跟我比!”

    两个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琴把头靠在墙上,静静的看天。自从宇文护被带走以后,琴好久没这样开心的笑过了。就算是看着天空,也觉得是灰灰的,压抑的,让人难过。

    “宇文护,你知道,我这几个月,一直有件很后悔的事,是什么么?”过了许久,琴忽然问道。

    宇文护笑得胸有成竹:“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后悔,没有早一点嫁给我么!”

    琴的脸黑了又红:“真是的,本来一件多么正经的事,被你一说就全然没有原来的效果了。”

    宇文护淡淡一笑:“话虽然是浑话,但是,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直来直往惯了,一时间也改不了。以后的几十年,你就多多包涵了。

    说到以后,琴又有些忧郁了。以后怎么办?宇文朗真的会看在兄弟情分上放了宇文护么?他虽然说明天会让自己走,但是真的能保证以后都不会来找茬么?

    想到这里,琴又爬了起来,对着墙道:“宇文护,我应该怎么做,我们要怎样才能在一起?”

    问到这里,宇文护也是一僵,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他性能力很清楚,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内,宇文朗并不想轻易放走自己。他笑道:“我不知道,不过,也许……”

    琴抢着话道:“我不准你说‘不过’。没有什么‘不过’。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地。一定。”

    宇文护也顺着她地话说:“是地。一定。一定。”忽然他心念一动。问道:“你是怎么过来地?也是宇文朗他发现你地身份。把你绑过来地?”

    琴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跟宇文护解释她和宇文朗地过节。酝酿了很久。刚想说话。忽然看到远方出现了一声喊:“原来你在这里!”

    是宇文朗!琴站了起来。看着他气势汹汹地从山上冲了下来。脸色都变了:“我不是要你乖乖呆在屋里地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琴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相当冰冷。冷笑道:“这还用问么?我来看我地丈夫。又什么不对地么?”

    “丈夫?”宇文朗大惊。舌头都有些打结道。“你。你们不是。还没有成亲么?”

    “我们是没有成亲,但是已经礼聘完毕,媒人就是昭宁,皇上有什么问题么?”琴横眉冷对,拳头捏得紧紧的。

    “我……”宇文朗在她面前,总是摆不出皇帝的派头,她也不吃那一套,一时间有些语结。

    在里面的宇文护听到两人的对话,基本上已经能猜出了宇文朗和琴地关系。有些惊讶,还有些疑惑。但是其后,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出来表个态:“不错,皇兄,她和我早有婚约,虽然没有正式成亲,但是已经……”他本想气气宇文朗,说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过为了琴的清誉考虑,还是没有说出口。

    琴也知道宇文护的意思,一下想要摆脱宇文朗的纠缠,便道:“不错。我们本来打算早就成婚的,如果不是你把他抓来,我们可能早就有了孩子了。”

    “孩子,成婚……你们……”宇文朗捏紧拳头,看着琴坚定的神情,脸色变的很难看。

    “宇文护根本就不想去争什么皇位,也对曲家的权势没有一点考虑的地方,你抓他来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琴还想进一步让宇文朗放了宇文护。

    宇文朗忽然抬起头,脸庞有些狰狞的道:“我就是要抓住他,怎么样?”

    琴吓了一跳,又道:“他有丹书铁卷,你杀不了他。”

    “那又如何?不杀他,我还不能折磨他么?”宇文朗地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恶狠狠的,“我要关他一辈子,折磨他一辈子!”

    琴失声道:“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我管他是谁?挑战我的权威,我就要整死他!”宇文朗忽然转头,对着身后的侍卫大喝道:“把这个女人给我抓回去!”

    琴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道:“我不走!我不走!宇文护在这里,我就不走!”

    屋里的宇文护也拍着墙大声喊道:“宇文朗,你要对付的人是我。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能耐!”

    宇文朗大声笑道:“我就是要欺负她,你又能怎样?我明天就送她回_国,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成亲!——还看什么看,带走!”

    侍卫们早已抓住琴的胳膊,把她往山上拽。琴大声吼道:“宇文朗,放开我,放开我!”吃下软筋散的她,连宇文朗的力量都敌不过,根本没有反抗大内侍卫地力气。

    “儿!儿!”这边,宇文护也着急的不行,拍着墙大声的喊。

    “阿护,我爱你,我会永远等着你的!”琴被拖走的最后,留下来地是略带哭腔、声嘶力竭的呼喊。而后,天朗气清,一片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儿,我也是,我也是……”宇文护十指紧紧抠着墙壁,无力地滑倒在地。忽然,他又“霍”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宇文朗!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你想对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只求你不要害儿!”

    听到琴直白地白和最后悲伤欲绝的挣扎,宇文朗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听到了宇文护地话,他心里一下子就狠心起来,笑道:“不错不错!表演的很让人满意。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来着?‘肝肠寸断’!不错,就是‘肝肠寸断’!不过我还想看一场好戏!明天我就送她回_国,你们永远没有机会了!永远!”

    “疯子,疯子!你疯了吗?你想毁了她吗?”宇文护大声道。

    “哼,我愿意如何,是我的自由,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待着吧!”宇文朗一甩袖子走远,身后的宇文护还大声道:“我求你不要对她出手!求求你!”

    宇文朗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宇文护的喊叫声。每

    ,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冷了几寸,硬了几分。说那一幕分离地戏份,很有趣,真的很有趣。不过还不够,明明还可以更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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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小院,宇文朗冷着脸大声吼道:“给我滚!”其他的下人都乖乖地走了,只有秋叶和绿荷两个人不愿意离去。她们刚才看见琴被几个大内侍卫架回来的状况,心里明白可能待会儿她会遭灾了。她们不想独自走开,只留下琴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

    没想到宇文朗根本没跟她们两人废话,几步冲了过来,狠狠的踢在她们身上,眼神凶狠的道:“给我滚!耳朵聋了没听见是吧?来人,给朕把她们的耳朵砍下来!”

    秋叶和绿荷大惊,没想到平常看宇文朗儒雅的样子,一出手就要人命,吓得瘫软在地,连求饶都忘了。

    几个大内侍卫闻言冲了过来,正要动手,房门一下子就开了,琴冷着脸走了出来:“宇文朗,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宇文朗一脸怪笑,看地人毛骨悚然:“好!冲着你这句话,我放过她们。你们几个,把这两个丫头关到后院柴房,今晚给她们吃放!”

    侍卫们闻声而动,一下子就把两人拖走了。琴刚想关门,宇文朗一手撑着门,挣扎了几下,还是把门推开了。琴本能的退后了好几步,而宇文朗则闲庭信步的坐在了琴边,伸手随便拨了一下琴弦。

    两个人都不说话,窗户没有关牢,微微有风吹过,茜窗纱微微的晃动。

    傍晚时分,屋子里很暗,琴全身戒备着,随随便便坐着的宇文朗,看上去虽然像是人畜无害的少年郎,但是帝王的积威和杀气依然很凌厉。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许久,宇文朗忽然转过头看她,笑得一脸灿烂,似乎刚才那些说话间生杀予夺的人不是他一样。

    琴吓了一跳,宇文朗这种喜怒哀乐随时转换的性子让她一时间招架不了。

    “你是要我放了宇文护么?”宇文朗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狠厉,“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做梦!”

    “你!——”琴心里的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跟宇文朗生气的时候,她压下了心头的火:“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你就算放了他,对你的皇位也无碍。”

    “你是想,我现在放了他,然后明天我放你回_国的时候,你再溜出去,和他在一起么?嗯,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的!”宇文朗随意的笑道。

    琴一时语结,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宇文朗站起来,笑眯眯地,一字一句的道:“做梦!”

    琴在他强大的压力下,退了小半步:“你何必呢?”

    宇文朗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辣起来:“我就是讨厌他!从小就讨厌!父皇最喜欢他,母后只关心大哥。父皇甚至为了他要废掉大哥的太子之位。本来大臣不愿意地,但是自从他得到‘地狱红莲’的名头以后,对他来说,皇位唾手可得!可是他不要,后来大哥也死了,我做了皇帝,他还是对我阳奉阴违!我杀不了他,但是我总可以关他一辈子!他不是爱你么?他不是想和你在一起么?我就偏偏要拆散你们!你明天就被我送走了,你们以后永永远远见不到面了,永远!”

    看着宇文朗野兽一般地气势,琴退后几步:“你个疯子!宇文护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

    “你必须走!你走了,_国方面就没有理由跟着草原蛮子闹事了,而且,宇文护也永远和你没有交集!”

    琴上前一步,大声道:“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宇文护不走,我就不离开,绝不!”

    宇文朗的眼睛里忽然出现嗜血地光芒,妖异的气势一瞬间暴涨着:“你必须走,必须!而且你也永远见不到宇文护!”

    “绝不!我一定要留下!”琴执拗地和宇文朗硬碰硬,她再也不想失去宇文护了。

    宇文朗不再放出凶狠的目光了,相反,又收敛了所有的侵略性的气息:“你想留下?嗯,倒也不是不行。”

    眼前的宇文朗一下子改变了气息,让琴觉得心惊肉跳的同时,又嗅到了一丝希望:“—什么方法?”

    “方法嘛,就是……”说到这里,宇文朗忽然断了语言,一下子冲了过来,把她抱了起来,“做我的女人,你想留在这里多久都没有问题!”

    琴被袭击,吃了一惊,而后又开始了挣扎:“混蛋,放手!”

    宇文朗哪里会放手,抱着她大步跑到床边,把她丢到床上。琴刚想爬起来,宇文朗就压了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唔……”嘴被封住,琴真的被吓破了胆。原来她也面对过好几次相似的场景,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给她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恐惧感。此刻的宇文朗就如同一头饥的野兽,眼里除了撕裂自己猎物的快感,什么都没有剩下。

    离开了她的唇,宇文朗喝道:“闭嘴!你真当自己是个宝,哼!原本你就是属于我的,宇文护他凭什么!凭什么!他不是最珍视你么,我就想看看,当他最喜欢的女人和我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终于抽出一只手,琴狠狠的甩了宇文朗一巴掌:“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宇文朗不怒反笑:“我是疯子?没错,我就是疯子!从一开始我就动手,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却一直傻傻等到现在!我是疯子,我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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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什么都不说了,鲜花估计没人送,臭鸡蛋别砸死我就行……

七十一、杀了你!

    的两只手被宇文朗紧紧攥住手腕,宇文朗又坐在她就算是挣扎也显得如此徒劳。没有内力,也使不出力道,琴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般。

    “撕拉!”一声,是她的上衣被宇文朗粗蛮的扯开。不过她的手也一下子获得了自由,用尽力气一把揪住宇文朗的领口,眼睛里绽放出异样的光芒,直视着宇文朗,一字一句道:“宇文朗,你这个疯子!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随着她坐起,被撕裂的上衣渐渐滑下,半遮半掩之间,更显风致。

    看到琴发狠的目光,宇文朗脸上的戾气一下子被击散,不过他还不至于笨到把到手的欢乐送出去的愚蠢境地。他很温柔的抱着琴近乎**的躯体,像是哄孩子一般柔声道:“不会很疼的,我保证……”

    琴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宇文朗居然看见了,没有进一步解去她身下的衣裙,而是用舌尖舔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不疼的,不疼的。”仿佛他只会说这么一句一般。

    琴狠狠的皱眉,一下子揪紧了床单。

    怎么会这样?琴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就是反抗的后果么?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武艺也学了,天涯也走了,为什么到了最后,还是回到一切的原点?学来的武艺不仅保护不了别人,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算跑到了海角天涯,可是还是回到了这个让她无比厌恶的地方。就连……就连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个人,也都还是她拼命想要逃离的对象。

    不甘?委屈?这些年她的努力,她的骄傲,她地矜持,她所为之奋斗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觉得浑身冰冷,就连指尖都是凉的。她充满期待地向四周看去,可是看不到来救她的人,没有人来救她!

    她狠狠的捏紧了拳头,指甲都陷在肉里,掐出了血。她忽然有种无力感,就像灵魂被抽离身体一样。她缓缓伸出手来,想要在虚浮的空气中探索些什么。当然,她什么都没有抓住。

    也想过一死以保全清白。然而。被锁住地四肢牢牢困住了她挣扎地念头。就算是咬舌自尽地努力。也在宇文朗舌尖地攻势之下。奇异地转换成了纠缠不清地抵死缠绵。

    逃。逃不掉;死。死不了。早知道如今会是这个结果。当初根本不用活得那样累。随波逐流不是更轻松么?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

    最后一个清醒地念头。是眼前逐渐模糊地宇文护地面容。那张常常邪邪微笑地脸庞。雾气一般消散了。

    “宇……宇文护……”琴眼角含着泪光。喃喃地道。

    正准备最后一道工序地宇文朗,忽然听到了琴口中无意识的呢喃,忽然一停,一种似酸似涩,无法言说的感觉弥漫了他的思绪。低下头,就能看见她的脸庞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斯,可那种近乎崩溃的神情,不断颤抖地身体,清楚的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子此刻地绝望。

    宇文朗不是没有经历女人的青皮小子,他十分清楚地知道,即使在这个时候停止行动,他们的关系也无法恢复到从前。何况,就算是为了气宇文护也罢,他是真地喜欢她的。他是皇帝,拥有一个自己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的么?

    吻一路从眉毛到嘴角,轻柔的好像羽毛。最后,宇文朗咬住她晶莹的耳垂,小声道:“我会永远爱你的。”

    琴没有答话,知道无法反抗的她似乎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直挺挺的躺着,仿佛一具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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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悄然溜走。

    四更,本是宇文朗该梳洗上朝的时间。他在宫里的时候,五更起床就已经足够。不过现在是在龙凤山庄,就必须比在宫里的时候早一个时辰。

    太监们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叫起。过去的宇文朗要求太监们定时叫醒自己,他也从不为了和一个女人的享受早起的时光而耽误早朝。

    但是最近的宇文朗明显作息时间变得很奇诡,他发怒的时间明显增多,常常一个人生闷气。在宫里也不再临幸妃子,在龙凤山庄也是一个人休息。但是昨晚不一样……就算宇文朗不准他们接近小院,什么都没有看到,可他们也不是聋子。皇上似乎对这个神秘的女人相当溺爱,在她面前全然没有皇帝的架子,自称“我”而不是“朕”,平常也想尽办法讨好她。这个女人似乎来头不小,当着宇文朗的面大呼小叫、不

    、不给他好脸。

    琴过去在宫里深居简出,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这些太监们认不出也不奇怪。只有王公公听过琴的声音,在金殿大审的时候远远的见过她一面,对她的身份倒是清楚的很。

    太监们全都看着王公公,王公公叹了口气,只好哆哆嗦嗦的上前,刚要推门而入,就看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宇文朗自己披着衣服出来。

    王公公大喜,领着一班奴才跪下:“皇上早!”

    宇文朗竖起食指道了声“嘘”,然后轻手轻脚的出门,“她还在休息,不要打扰她。”其实宇文朗也不想起来,不过昨天既然和宇文潇约好了,失约就不太明智了。

    太监们相当自觉的放轻了手脚,就在门口让宇文朗梳洗。收拾完毕,穿上龙袍,王公公看到宇文朗虽然眼眶里血丝满布,可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了起来。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只道是小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顿时老脸开花,笑得眼角都是皱纹。

    “皇上,是去……”王公公试探性的问了句。

    “南郊御柳营,今早的早朝就在那里开了。传旨,让所有的人都去那里集合!”宇文朗说的天朗气清的感觉。一时间,他忽然觉得现在自己还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郎,而现在,正如大婚之后,与皇后琴瑟和谐的那一瞬间。

    宇文潇和文臣武将也是这番觉得,今日的宇文朗看起来格外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调遣兵将,风吹大旗扬,衣袖飘飘,踌躇满志,天下大可去得。

    只是,宇文潇有些疑惑的是,当初宇文朗对自己保证说“一定会胜”的法宝,却始终没有拿出来。

    送走了宇文潇,紧赶慢赶,宇文朗终于在中午之前回到了龙凤山庄。到了那处小院子前,宇文朗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下人不要进院子。她脸皮薄,何况……不知道她会如何“欢迎”自己?被外人看见就不好了。

    进了小院,一片安静,似乎她还没有起来。宇文朗有些疑惑,怎么她还没有起床么?一推门,屋里很暗,很安静,窗下的琴,桌椅板凳,还有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宇文朗的目光转到了床上,被褥凌乱,可是人已经不见了。她不在?她去了哪里?宇文朗有些发急的大声道:“儿,你……”

    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低头,只见一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宇文朗一转头,见琴正从门后转了出来。她光着脚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袍,惨白着脸,身体哆哆嗦嗦抖个不停,手里握着的剑正指着他的喉咙,眼睛里的光芒闪烁不定。

    宇文朗一看那柄剑,知道这是放在屋子里的装饰剑,没有开刃的。他问道:“你拿剑干什么?杀我?还是自杀?”

    琴眼里的光时明时暗,可是紧握着手里的剑,喃喃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宇文朗动作迅速的夺下了剑,扔在地上,斥道:“胡闹!穿这么少,冻着了怎么办?”

    琴还想去拣那柄剑,早就被宇文朗一脚踢开,接着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解下披风,披到她的身上。琴挣扎着想去掉披风,却挣脱不开,着急之下,只好一口咬在宇文朗的肩头。当宇文朗觉得有些焦灼的痛感的时候,琴却松开了口,只是身子忽然无力的滑倒在地,泪水奔腾而出。

    天都塌了!想要撕咬,却发不出一点劲力,连声音也变得如此只能无助:“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

    看到琴这副颓唐的样子,宇文朗心里也是难过万分,随着她缓缓蹲了下来,手慢慢的抚摸着她黑亮的发丝,轻声道:“别哭,别哭啊……”

    忽然,琴用力打掉了他的手,一双眼睛忽然泛出异样的神采,口气坚定的道:“宇文朗,我若不死,必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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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其实我在一开始的“楔子”里就预示了这样的结局吧……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她,和爱人擦肩而过。这一段强X戏,我想了又想,改了又改,最后还是把它写出来了。绝对是后妈中的后妈……

    不想再多解释什么,我只能说,这个戏快完结了,但是偏喜吧。总之,这绝对不是她的结局。宇文朗不是她的最终归宿。至于到了这步她和宇文护怎么还能在一起,拭目以待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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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8249/ 第一时间欣赏昏君废后绝世倾天最新章节! 作者:碧玉萧所写的《昏君废后绝世倾天》为转载作品,昏君废后绝世倾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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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废后绝世倾天介绍:
【女频二组B班荣誉出品】
她贵为公主,母后被废,冷宫十年长成。
她不愿和亲,虽为皇后,却在寂寞深宫中虚度此生。
她在红尘中寻寻觅觅,屡次与爱人擦肩而过。
她本高洁,却被世人误以为祸水红颜。
三国兵锋,几个男人拼死相争,原只是为了她的绝世笑颜?
天下倾覆……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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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读书原因,更新时间换到半夜。亲们可以第二天再看!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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