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宇文护之死
琴这下真的要急疯了,大声吼道:“宇文护你在么?在的就回一声!宇文护!”
没有人回话,琴拔出剑来一面开道一面大喊:“宇文护!宇文护你给我出来!别做缩头乌龟,你到底去哪儿了!”
山崖边,树影摇曳,一道月光照下,琴能清楚的看见山崖边歪歪扭扭一道血迹,向远方延伸而去。一摸血,没有干透,应该就是不久之前留下的。可是宇文护的人却找不到了。
“别躲了,你就在附近的对不对?再躲我可要生气了!我再也不会理你了!”琴一面朝着血迹疾奔,一面大吼。
没人回应。
转过一道弯,琴赫然发现那些血迹一瞬间消失不见:延伸到山崖边后,便戛然而止!
难道说……
琴迅速的跑向悬崖边,向下望去,是黝黑而不见底的深渊,仿佛地狱一般,呼吸吐纳,要将每一个失足跌落的人全被纳入怀抱当中。而看到山崖边的一棵树的时候,琴一下子就懵了。
那颗生长于山崖边的松树,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不过,它的枝桠之上,挂着一片布条。借着月光,看那布条上的花纹,分明是从宇文护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琴眼前一黑!
宇文护他,难道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琴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在这个地方?
“宇文护。宇文护你给我出来!”琴朝着崖下大声地喊。惊飞了大群栖息山下地鸟兽。四散而去。
还是没人回话。琴真地要疯了。过去那么讨厌地宇文护。曾经以为无所不能地宇文护。居然……就这么没了?
怎么可能?是笑话是不是?他绝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宇文护。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宇文护。你再不出来地话。我以后一辈子不理你!”
“宇文护。拜托你出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大呼小叫,再也不会赶你走了!”
“宇文护,我求求你……出来吧!”
一声声地呼唤,并没有唤回宇文护。对于喜欢耍帅的他来说。这个时候的横空出世,绝对能收获眼泪及女人的芳心。但是他还是不能出现的话,可能是他不在这里,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来回应。
在喊了足足半个时辰,嗓子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以后,琴无力的瘫软在地,望着眼前一道深深地天堑,心里一面悲伤后的茫然。
他真的,死了?就在这下面么?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相信!!!!琴又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宇文护,你在这里是不是?你出来啊!”
声音传到山的那边。过不了多久,便和尾音重叠。数次的返还过来。真正做到了余音袅袅,不过此刻琴再也没有闲心来玩这个言语游戏。连日来身心地疲乏一下子达到了顶点。琴视线朦胧,差点就要掉了下去----虽说不算是殉情。
月亮东升西落。天空一片斗转星移。不过,坐在地上的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山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琴眼神木讷,脑中茫然一片。
与他的过往的一幕幕闪电般浮现在脑前。宇文护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奇怪的存在了。打从一开始琴就讨厌他,讨厌他的轻浮,讨厌他的霸道,讨厌他身上的一切一切。而在宫里,无数次被宇文护追逐,甚至还被他囚禁在水牢,被骗喝下春药,还对她笑道:“比起得到你,我更想看看你放荡地样子。一定很有趣!”那种刻骨的仇恨,即使是现在,也还残存在琴地灵魂深处,左臂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一直在提醒自己,当天所受地耻辱!
随着这些天来一直和宇文护的接触,琴已经渐渐对他产生改观。不过,也并不能说明琴就真地对宇文护一点芥蒂也没有。相反,两人几次的冲突,包括宇文护说些亦真亦假地情话、夜晚溜到琴的房间去假装亲热,甚至是刚才的亲吻,都让琴感到难堪又尴尬。尽管事后证明宇文护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是个性使然;总之,其中多少存在着乘机揩油的意味,这点琴心知肚明。然而对于他的一次次“打扰”,琴每次莫不是想甩手就走,一刀两断。因为宇文护总是试图挑战她的底线,触动她的对过去伤痛的记忆。
可以说,四年前的记忆虽然经过时间的冲刷,在琴日常的生活里已经慢慢被尘封。尤其是在金帐汗国的那些日子里,由于见到的都是些不一样的人,呼吸的也是不一样的空气,她可以很轻松的甩掉过去的一切,只管以“凌月”的名义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就算是宇文朗过来,也因为彼此不知对方的身份,原本的排斥之心也渐渐平息。
然而,宇文护就不一样了。他的出现让琴又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宫中岁月,而宇文护本人又是琴极其讨厌的对象。这样强烈的刺激,让她想逃,想躲,想恨,想怨。可以说,宇文护带给琴的记忆正像她左臂上的伤口,可怖而丑陋。而且,表面上似乎是长好了的,然而只要触碰一下,表皮之下的伤口便会再一次的复发,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但是,这样一个宇文护,居然就这么死了?!
而且,他是为了让自己离开,才孤身一人面对那些敌人!!!!
想哭,眼泪却流不出来;想骂,嗓子早就已经喊哑了;想恨,迷迷茫茫的悲伤慢慢涌上心头;想笑,怎么弯起嘴角,看上去都像是在哀悼。琴漠然的坐在地上,看着从山崖下一点点弥漫上来的雾气,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一辈子都被宇文护玩弄在股掌之上。就连他的死,都像是精心设计的一场局,让自己恨不出来、悲不起来,也无法去爱。
他欠我太多,却用自己的一条命来还。这样强烈的爱与恨,琴躲不开也逃不掉,一辈子注定背负着他的血债。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是不是赔你一条命才够!
琴无力的瘫倒在地,她已经受够了。曾经的抱负,渴望自由的心情,追求安定的生活,还有身边乱七八糟不断涌现的人,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想再去思考。唯一担心的寒霜,在找到宇文彦之后,按照宇文彦的个性,应该会给她安排一个不错的生活吧。她又不是被追杀的对象,还不如好好的活下去,一个人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反正跟着自己也是受苦。
真的好累啊,不论是在哪里都是一样。每天总有做不完的事,处理不完的复杂事宜,还有随时可能暴露的身份,来自晟国和隐鹰营两方面的追杀……从她嫁过来至今,就没睡过几天安稳觉,她真的不想再这么下去了。也曾想过,逃离了宫廷之后,找一个不认识她们的地方,结识一群不认识她们的人,每天牧马放羊,过些安贫乐道的日子。但是,连续不断的战火烧灭了她心中对于自由的渴望,逃离之后,又是遭遇旧人,新一轮的拉锯战……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想法,早在她被废的那一刻就抛弃了。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小人物,虽然“废后”的名头光鲜耀眼,晟国、国,甚至金帐汗国利用她的身份大作文章,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充其量,最多的也只不过是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绝佳谈资笑料罢了。而她自己,于时局、于百姓,根本毫无可取之处。
好想休息一下。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想做个平凡的人,有一个平凡的生活。为了这个,甚至可以牺牲掉她的一切,淡漠的亲情、刻骨铭心的爱情、植根于心的国恨家仇、还有曾经对不起她的那些人,她真的不想再去招惹,也不想再去思考了。随便吧,怎么都好。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上天竟然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
该怨恨么?埋怨世道不公还是苍天无眼?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剩下,过去的骄傲和自尊,还有执拗与幸福,一切都烟消云散。那个轻佻的宇文护都可以为了她死,她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死么?又不是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我身无长物,唯一还拿得出手的,只有自己的一条命!
想到这里,琴忽然站了起来,眼神空洞的看着对面的山崖。山风袭来,吹得她衣带翻飞,有些乱的头发也随风轻扬。琴默默的伸出手来,摘下了发髻,随意的梳理一番,重又绾好。再整理了一下衣服,拍去身上的泥土灰尘。整个动作缓慢之际,又细致无比,神情严肃。
破晓了。东方的天空泛出了鱼肚白。琴无限留恋的看着东方初升的一轮红日,呼出一口气,缓缓的向前迈了一步!
PS:什么都不说了……等着被人用砖头砸死……顶锅盖遁走
二十八、为你舍命
“哗……”滚石不断。
“嗯?”琴有些惊讶。
身在半空中的感觉,是这样的么?
双脚凌空,我确确实实是在空中啊。可是却没有急速下落的失重感,而且,腰部被一双有力的手腕围住。
琴一睁眼,面前还是那座山,那条山涧,既没有迅速下降,也没有失重的感觉。
我,我还没有掉下去?
围在腰部的手臂一收紧,她感觉一股力道迅速拉回了自己。紧接着,后背靠在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所在,后面那人的头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带着责怪的轻声道:“你干什么?你想死么?”
是宇文护!是宇文护!
果然是宇文护,他把琴拉了回来,远离那边的山崖。而琴一脸呆滞的看着他,脸色苍白,又是吃惊,又是惊喜,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么?怎么又会……
“你这笨丫头,你干什么?想死么?”宇文护惊讶中又有恼恨,戳了戳琴的脸蛋道。
琴依然傻傻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地。连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你。你不是……不是已经死了么?”
“谁咒我死了?我这不活蹦乱跳地么?”宇文护无奈地笑笑道。
琴瞪大眼睛。眼珠在他身上上下巡回好几遍。不对啊。有影子。也有体温。难道他真地没死……
“可是我看见了你地衣服一角撕裂在了悬崖上……”琴疑惑地问。
宇文护展示了一番完好无损地衣服:“你看看。我地衣服一直好好地。”
琴侧头一看。可不是么。那片碎布迎风招展。除了和宇文护地衣服都是深颜色地以外。哪点也不像。至于衣服上地花纹。那是一条藤蔓缠上了。碰巧和宇文护地衣角有点像罢了。黑夜里光线不好。琴当时又急地不行。哪里看得清楚?
还好他及时把自己拉回来。不然死的可真够冤啊!
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哭天抢地地失控,还有几个时辰地守候,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琴脸色“唰”的冷了下来,沉声道:“你是想看我笑话是不是?是想看我出丑是不是?你昨天晚上究竟去哪儿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不去得,刚刚这人还要死要活,看到自己安然无恙,居然就说“你怎么不去死”这种话。他很是无奈。
“大小姐啊,我昨晚杀掉了那些人,就一路匆匆跑去找你了。谁知这山高林深的。迷路了,就没找到你。一直找到刚才。看见了你地马和我的马栓到了一起,才想到你会不会是沿着我杀人的路线过来这边。这才找到你。看到你要跳崖,我赶紧过来拉你一把。谁知道你劈头盖脸的就说我已经死了……”
“你……”琴心里那个气啊。昨晚坐到这里一晚上。又是大吼又是绝望,甚至一度还有弃世的念头。而这个该死地宇文护,居然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面前,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不管你到底死没死,反正,你现在就得死!
琴拔剑就向他冲了过来,宇文护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连忙跳开好几步,大惊道:“喂,真动手啊?”琴才没有跟他嗦,一剑刺向他的右臂。宇文护举刀预挡,然而右臂的伤口一下子就迸裂了,手臂吃痛,刀扬到一半就“当”地一声掉落在地。
“哧”的一声,宇文护地右手又被琴刺中,还好他闪得快,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不过先前的伤口和刚才地伤口一起流血,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流下,经由手指滴落,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琴看到这副境况,连忙扔掉剑,扶起倒地地宇文护道:“呆子!你怎么不知道躲
宇文护面色惨白,苦笑道:“你说翻脸就翻脸,我哪里准备的了!何况,昨晚的伤又复发了,手臂一疼,没有力气用刀。”
琴撕开他的衣服检查,发现他右手的上臂上果然又一道伤口,砍的很深,皮肉隐隐的翻了出来,微微一碰,宇文护便脸色一变。想必这伤口就是昨晚那个黑衣人留下的。而自己刺的那一剑,只是擦伤,还不妨事。
对于自己怒急攻心,不理智的刺伤宇文护,琴也是懊悔不已。连忙掏出一瓶金疮药,帮他敷上,而后,又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帮他细细的一圈圈缠上去。
整个过程,宇文护一直静静的看着琴。琴一面给他包扎,关切的问了句:“还疼么?”问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多余,你被砍了两刀,能不疼么?
果然,宇文护咧着嘴道:“当然痛!本来我昨天的伤口已经缠上了布条,止血的差不多了。你这么一闹,不仅昨晚的伤复发,还给我多留了一道伤!”琴脸一冷,本来准备好的一腔的话硬生生给人咽下了肚子。这个宇文护,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
不过,下一刻宇文护忽然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当初拿着碎瓷片刺伤自……这份痛楚是怎么来的了。”
琴脸色骤然一变,包扎中的手猛的一停。宇文护却伸出左手来握住琴的手,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真的……”
琴不答,只是低下头去,脸色漠然。宇文护继续道:“可能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这些吧。就算我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不要再说了……”琴的头埋得更低,“不要再说
“我真是傻啊,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自己随便一呼喝,就能扭转乾坤。”宇文护笑道,“刚刚看你想跳崖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如果你真的跳了下去,我想我一定也会下去陪你吧。”
“别说了,别说了……”刚刚琴想跳下去,除了要还债的意思,最多想到的,还是自己。不过,如果宇文护真的跳下去,应该百分之百是为了她吧……
宇文护松开她的手,自己用左手给右臂上的绷带打上了结。一看琴还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便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了?不舒服么?”
琴没有理会,宇文护继续道:“你一个晚上都在为我的事担心,现在应该很累了吧。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让你休息一下,你说怎么样?”
他到现在,想的还是我的事情。一晚上的担心,宇文护的死里逃生,自己决意求死而不得,还有宇文护的体贴。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宇文护的怀里,痛哭起来。
宇文护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又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你生气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有一没二的,别生气了好么?我道歉,我道歉……”
琴摇摇头,不管宇文护怎么劝,还是哭声不止。到了后来,宇文护不再劝了,只是轻轻的抱着她,让她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她一耸一耸的背脊。
许久许久,琴的哭声才渐渐停息。然而,身体依然抽抽噎噎的。直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宇文护轻轻托起她的身体,哭笑不得的发现,哭累的琴,居然睡着了!
怎么办?自己的手臂受伤,可是没有办法抱她起来,宇文护很是无奈。略移动一下身体,琴的嘴里哼了哼,好像有点不太舒服,吓得宇文护不敢再乱动。
再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原本苍白的脸由于哭泣的关系,被憋的通红,看起来有了些血色。眉头还是有点皱皱的,可能是伤心的缘故,没有舒展开。而长长的睫毛则一阵阵微微的颤动,挂着一点晶莹的泪珠。脸上泪痕犹在,可以看出并没有涂脂抹粉。身体看上去很结实,但是实际上抱起来并没有那么多的肉,那是骨架大而已。她很辛苦,她瘦了,她很累。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宇文护叹了口气,无限感慨的看着她。真的难以想象,她瘦瘦的身体居然经得起这些苦楚,能承受起这么多的磨难。假如将自己换成她,也许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这一刻,她的所有外壳尽皆卸去,她的理想她的信念,还有在人前强撑起的那份坚强,也都随之烟消云散。宇文护忽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喜欢的只是她的外表她的倔强,她的不屈不挠,还有她身上高贵的气质,是四年前那个在宫中带着皇后面具的幻影,零零碎碎拼凑在一起。而摆脱一切的真实的她,直到这一刻,才在他面前展露无疑。
直到这一刻,宇文护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心疼的滋味。渐渐搂紧了怀里熟睡的人,他真的释然了。即使今后真的永远不能拥有她,也无所谓。
做朋友就做朋友吧,只要她喜欢……
PS:当然不会这么写死两人,不然我真的成为千夫所指了……这两只今后的日子又会是如何的?宇文护现在是想做普通朋友了。大家看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二十九、只做好朋友?
太阳高升。
琴觉得自己蜷缩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像在母腹般安全、温暖。心里的泪水和苦楚,一下子都蒸发了出来。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了,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都像打仗一样,就算是睡觉,也只不过是为了白天的行程而短暂休息。
琴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宇文护睡熟的侧脸。琴想要离开宇文护的怀抱,微微一动,宇文护眉头微蹙,似有不舒之处。琴便不敢再动,只好维持原来的姿势,躺在宇文护的怀里。
好像,自己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宇文护呢。
他的侧脸棱角极其分明,与周围的环境划分的突兀而鲜明,是那种即使扔在人堆里也能一眼就能辨析出来的角色。睫毛很长,嘴唇也极其性感,与那双细长的桃花眼一配合,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的面相。头发由于一晚上又是闹又没有打理,显得有些乱,不过这种乱也极好的凸显出一个落魄士族的气质。总而言之,由这些七零八碎拼凑起来的人确实是琴讨厌的那一类型,不过,现在再整体看看宇文护,虽然心里还有点小小的介意,总体来看还是个较好的同志……
琴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宇文护,不妨这小子也正好转醒。眼帘一拉开,眼珠子便不老实的骨碌在琴周身巡回礼一遍,再打着呵欠道:“哟,早上好啊!”
“好什么好!”琴又好气又好笑。“放开我,我要起来!”
宇文护无奈的一摊手:“喂。大姐,是你自己哭累了睡在我怀里的。又不是我有意轻薄你。要起来,你自己起来。”
“你……”琴瞪了宇文护一眼:就算是实话,你也不会打着弯来说啊?
挣扎着爬起来,琴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饰,看见一旁地宇文护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不仅有些鄙夷道:“喂。你在干嘛?赶紧起来,我们赶路
宇文护苦笑道:“大姐,你一早上都赖在我怀里,我略动一动你就皱着眉头不愿意。我虽然是男人,但也是人生父母养的,长时间被你压着。身体早就发麻了,一动身体就像针刺一般,难受地很。”
“什么叫赖在你怀里啊?”琴虽然嘟着嘴不乐意。还是蹲了下来查看一下他地伤势:“你别动。我帮你疏导一下脉络。”
宇文护依言。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副“任君采撷”地模样。琴哭笑不得。知道这是宇文护地老毛病又犯了。这丫就欠抽地来着。明明是自己做了好事。却嘴贱引逗得别人去恼他。也不知是否是天生地受虐狂。
琴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坐在地上帮他按摩手臂。一通疏导。宇文护真地感觉松快了不少。
按摩完毕。琴伸出手去。“来。我扶你。你慢慢起来吧。别动地太激烈了。以免身体不适。”
宇文护一摇头:“我还不至于到残废地地步。我自己起来。”说罢。试着以手撑地。但是失败了。
琴连忙扶住他:“这个时候逞什么能。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就松快了。到时候你想我扶你。还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宇文护点点头,把手伸了出去。手掌相握的那一刻,虽然没有什么电流顺便击中全身的触动,不过,两人还是极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眼神又迅速扭转开去。
这一次,宇文护难得没有借机揩油,比方说把整个身体靠过去或者是摩挲着她地手,而是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道:“你知道么?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现在我又有一瞬间的错觉,那个决定是错地。”
琴随口问了一句:“是什么?”
宇文护道:“和你只做普通朋友。”
空气顿时又变得诡异起来,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一直到了琴栓马的地方,她才轻轻地说了句:“到了。”
宇文护点点头,却先松开了握着琴的手。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见宇文护笑笑道:“还是做朋友好,朋友就不会见了面总是尴尬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琴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护去解了琴白马的栓马绳,然后向着空中大声的呼喝一声,过了不多久,只听到马蹄声传来,宇文护的红马从林间跑了过来。
宇文护一下子跃上马背,回头看看琴,她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宇文护笑道:“你傻站着干什么?不去找寒霜了么?”
琴这才回过神来,也跃上马背,一甩鞭子,两人并骑前行。
向南走了不远,一条官道赫然在眼前。琴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官道上走,而宇文护却是大摇大摆的,下到官道上。琴唬了一跳,宇文护笑道:“在这个时候,就是要走大路,才不会让人怀疑。明明有大路不走,却走小道,才让人生疑呢!”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眼见着太阳升到头顶,又慢慢西下。两人一大早就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的东倒西歪了。宇文护看看身边的琴,实际上她早已经受不住,但是还硬挺着前进。宇文护便试探性地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反正也不差这么点时间。”
琴点点头,两人在官道附近的一处凉亭坐了下来。不过问题就来了——琴并没有带吃的。
看看四周,都是些着三不着两的地方,别说客栈了,连户人家都没有。正经的驿站,又只供给给官员,琴和宇文护这种“黑户”,没被他们认出来就是最好了,哪里还敢主动招惹?
琴四处看去:实在不行,上山打猎算了。好歹还能有个野兔之类的充饥。
“咕……”五脏庙开始抗议了,琴尴尬的摸摸肚子,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白面馒头递到自己眼前。
宇文护笑道:“傻丫头,就知道你走得匆忙,肯定不会带东西。这是我昨天买的,就知道会派上用场。虽然有点硬了,不过勉强可以充饥
琴感激的道了句:“谢谢。”宇文护一摆手道:“不是说了么,我们是朋友。是朋友的话就不该计较这么点小事。”
琴接过馒头,大口的咬了起来。馒头果然很硬了,咬起来有些难受,她吃的猛了,有点难以下咽。这边宇文护又递过来一个水袋:“从没看见这么你吃饭的时候是这个德行,跟流民似的。”
琴对他怒目而视,一把抢过水袋,一仰脖子“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宇文护看到琴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摇摇头:“喝水也是!我过去一定瞎了眼了,居然会喜欢你这种野蛮女。嗯嗯,还是现在好,做朋友没压力。”
琴气得牙痒痒,剩下的东西几口吃完,一伸手,揪住宇文护的胳膊不放。然而在他的肉上轻轻一拧,宇文护疼得龇牙咧嘴的,直叫:“饶命!”
琴捏的正爽,哪里肯松手?她得意扬扬的道:“怎么了?还敢说我野蛮么?找
宇文护讨饶声不断。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飞踏的声音响起,让两个打打闹闹的人安静了下来。琴和宇文护背过身体,不去看官道上的人。毕竟昨晚两人被追杀,还是躲着点好。
安静了一段时间,等那人骑马离开了以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宇文护笑道:“我们还真是惊弓之鸟啊。”
琴问:“昨晚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宇文护笑容一收:“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那些人是皇兄的死士,一定要抓走我的。”
“宇文朗?”琴有些疑惑。
“是的,”宇文护点头道,“那些人本来是主管边防的,不过很不幸,其中一个死士曾经是我的部下。我想是我这几天太招摇了点,给人认出来了。”
不是隐鹰营的人,那还好,琴送了一口气。要知道,她虽然很不喜欢宇文朗,不过还是知道这位皇帝很在乎自己的亲人,做事不会像隐鹰营的那帮人下黑手的:“那就好,宇文朗至少不会对你怎么样……”
“现在就很难说了,”宇文护道,“自从四年前他认定是我策划袭击了四弟之后,他对我就体现出完全的不信任。我从皇陵逃出来以后,他也一直没有放弃的开始寻找我。你以为我逃到这里,只是为了观察金帐汗国的动向么?才不是!我是一路东躲西藏,到了这里,才躲过皇兄的追击的。”
“怎么会……”琴很是疑惑。想当年,他因为自己的国家杀了他的亲人而讨厌自己,现在居然会对亲兄弟下狠
“这有什么?”宇文护随随便便的一摆手,意思是这种兄弟阋墙的事他见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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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意外重逢
宇文护的眼睛看向琴,多了一抹玩味:“他虽然很爱家人,但是他毕竟是皇帝。凡是不利于皇位稳固的一切,他都会坚决的抹煞。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那么轻易把你废了。”
琴瞪大眼睛:“后悔废了我?”
“是啊,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国公主的身份。”宇文护淡淡的道,“你知道你被废了、意外“死”在上京以后,晟国的损失有多大么?国每年进贡的十万岁币,三十万布帛都断了;饶是这么着,国还不断闹事。我看,就布日古德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国以后和他结盟,也是一定的吧!”
“这……”琴有些奇怪。
宇文护笑道:“如果你是嫁给现在的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出宫,安心在宫里做你的皇后,料理后宫,偶尔处理几个不服管的皇妃,然后生个可爱的皇子,让皇位千秋万载的传承。可惜,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就是这么考虑的。然而时过境迁,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琴按着自己的胸膛道:“还好,现在的生活虽然朝不保夕,不过比起在宫里做个挂名皇后,还是要好得多了。那时候虽然锦衣玉食,但是我一天也不是为自己活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一个看似光鲜的地位,还要应付宫里层出不穷的阴谋与妒忌,不值。”
宇文护也笑道:“是啊,如果你不这么想。那就不是我所认识的你了。”
“是么?”琴淡淡一笑,“看来。我们还挺知心地啊。”
“所以才要继续做朋友啊。”宇文护笑道,“虽然觉得朋友这个词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滑稽……不过,我会努力去做地。”
琴也笑道:“我会时时监督你的,一见你有任何异常,我会立即跑开,要给我有觉悟啊!”
宇文护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又有一队人骑着马奔了过来,两人又不说话,背向官道,努力倾听各股声音。
然而。那群人却在他们不远地地方停了下来。两人地警觉顿时上升到顶点。敌我未辨。只好暂时如此。琴地手不动声色地摸向剑柄。一有问题。也好第一时间发难。
身后。有人问:“主子。这里有座凉亭。要不要休息一下么?”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应该是位青年男子。
接着。又有人道:“那里有两个人在休息。我们暂且先等一等。”是一个少年地声音。声音清亮。锐气十足。
两个人。说地是我们么?琴用眼角余光看了宇文护一眼。宇文护一眨眼。琴明白。两人起身。低着头随意收拾了一下行李。缓缓退了下去。
“儿。真地是你么?你怎么出来了?”是寒霜地声音!
琴惊讶地一回头。只见一个瘦瘦地。穿着黑色劲装地“男子”站在她地面前。那人比旁边地人要矮要瘦。由于穿着修身地劲装地关系。显得曲线优美。面庞也格外娇嫩:地确就是寒霜本人没有错。
不过,她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站在一群黑衣男子当中?
站在寒霜之前地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打扮与旁人自是不同。华服之下隐隐约约看见一点金丝软甲,身上地剑也是镶满宝石。生得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眉宇之间一股英气,显得既高贵,又可靠。看他地面相,很是眼熟,可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是,那人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琴,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宇文护,喃喃道:“三哥?——姐姐?”
琴一愣,静静的看着他,疑惑的问:“你是……彦儿?”
大同城内,李玉堂的府邸。
后院之中,一座还算精致的房前,宇文彦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姐姐,收拾好了么?”
“已经换好了,进来和寒霜站在房中,看到宇文彦走了进来,对着他浅浅一笑。阳光照了进来,蒙尘的屋子里被阳光一映,朦朦胧胧的仿佛是梦境一般——至少,宇文彦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他的好“姐姐”!
琴看他有些发呆的看着自己,笑道:“彦儿,你在干什么?”
“真的……是你么?”宇文彦喃喃道,“你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琴点头道:“真的是我,我还活着。”
不知不觉,宇文彦的眼泪缓缓滑落。多年以来,他一直是靠着琴当初的嘱咐而活的。他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在她最初遇袭的那一段时光,他每天都在宫里大吵大闹,和昭宁一直设计各种手段试图出宫找她。可是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然后不久,宇文朗对外宣布了她的死讯。
他记得他当时有差不多好几个月不愿意去太学读书,谁劝都没用。琴的“死亡”,一直让他觉得生命无光。只是最后一次她告诉他要坚强,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才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到今天。
可是,她还活着,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宇文彦笑着用手指抹抹泪:“奇怪了,怎么有沙子迷了眼睛?”他还记得当年琴跟自己说过“在不适当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哭泣……对于心灵来说,这相当于是身体软弱的败北。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可是泪水依然还是止不住,宇文彦不得不不断用手指抹抹眼泪。笑道:“怎么沙子这么多呢?真是地……”
话还没说完,之间琴递给他一方手帕。宇文彦微微惊异了一下,接过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琴笑道:“这回,终于没有沙子了
宇文彦笑着点点头。琴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离开之前,彦儿还比我矮一些。现在,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了。”
宇文彦笑道:“姐姐和过去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他其实想说地是,还是和过去一样美。
“这里是李玉堂衙门的后院,我专门叫李玉堂捡了一个安静地小院,对外宣称你是我的一个受重伤的部下。需要静养。这里很安全,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打扰你的。”
琴拉着他走进来,坐下。寒霜也递给两人茶。琴上下打量了宇文彦:“看来,彦儿过得还不错。这我就安心了。”
宇文彦笑问:“姐姐呢?你这几年。又是怎么过的?”
说到这几年地事情,那可就长了。琴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
接着。琴就把自己从上京女扮男装逃出去,一路东躲西藏。又到了金帐汗国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则其要点说了一遍。一盏茶的时间以后,琴放下茶碗,又道:“寒霜,帮我添点水吧。”
寒霜接过,退了下去。宇文彦笑道:“姐姐还真是言简意赅啊。就说这去苏赫巴鲁处平叛,若是我上了战场,怎么着也得说上个三天三夜的!”他站了起来,兴奋的挥舞着手臂道:“我来了这边快两年了,一直没跟蛮子好好打一场!真是手痒啊!”
琴笑道:“还以为你真是长大了……现在看看,还是和过去一样啊!上战场杀敌,岂是小孩子过家家?”
宇文彦有些不满意了,声音冷冷的道:“姐姐,我现在已经不是只会在宫里折腾人地小鬼了!我在冲云关磨练了两年,我已经有了一万名部下!我只是想上战场立功,为国争光而已,我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要为我的一万名部下负责!”
这么一说,琴有些讶然。而后,又像长辈一样有些欣慰的笑着点头。
而宇文彦看到了琴地表情,不知道心里该笑还是该无奈。他从本能里,是希望琴肯定他自己的行为,但是,又很不喜欢她以“长辈”自居,关爱自己身为“弟弟”地自己。他不喜欢只被她看成是弟弟,无论自己有多么成熟或是稳重,在她眼里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不过……就算你想逃避作战也没有用了……”琴叹了一口气,眼睛一下子严肃起来,“恐怕布日古德不会让我们好过地。”
“布日古德?那个蛮子!他若来犯我,我必让他后悔!”宇文彦紧紧握拳,眼睛里尽是坚毅。一个草原蛮子,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啊……琴微微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个普通的角色。他布局犀利,只有一击必杀地情况之下,才会雷霆出手,最擅长躲在人后使阴招。他就是当年策划袭击我的人。而且,这一次的统一草原,也是他躲到幕后安排一切,自己的兵力一分没损,运筹帷幄之中干脆利落的收拾了所有敌人,相当的不简单啊!”
“什么?他就是当年袭击你的那个混蛋?”宇文彦没有听清琴后面的话,单只是第一句,就已经让他暴跳如雷了。就算他布日古德不打过来,我也得带领自己的精兵打过去!
琴知道宇文彦不太好劝,只好叹了口气,又道:“总之,布日古德有勇有谋,帐下有一干猛将,而且金帐汗国也完成了统一。草原骑兵至少也有好几万,而且沐浴过战火,是一流的战斗部队。今后只怕会成为天下纷争的导火索……”
“什么时候,姐姐也变得这般胆小了呢?”宇文彦自信的笑道,“六年之前,金帐汗国还不是在统一草原的情况之下。被三哥打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蛮子们只知道好勇斗狠,根本挡不住我们的铁骑!就算布日古德有点头脑。他地那些手下也不过是些只会舞刀弄剑的傻子!我们这边有云大将军、有王将军,根本不算什么!”
琴面有忧色。有些发愁地笑道:“但愿如此……”
宇文彦看着琴担忧的表情,心里一动。什么时候,自己记忆里那个无所不惧,勇往直前地姐姐已经变成了一脸忧色的人了呢?不过她这个转变也有些好处,女人根本不必考虑那么多天下大事。女人只要好好收拾家务,其他的一切事情,交给男人来做就可以
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已经有不少官家小姐和媒婆上门来转悠,而皇兄也在后面打点物色。不过这一批的皇子们可都算是只愿打光棍的奇怪人,宇文潇就不用说了。已经二十一岁地人了,偏偏不愿娶正妃。别说正妃了,连个暖床的侍妾也不乐意要一个。他对外宣称。是自己身体不适,还不能娶妻生子。宇文彦也以宇文潇为榜样。声称自己先立业后成家,要是逼得紧了。就远远跑到冲云关去。至于宇文护嘛……这小子虽然有九十九个侍妾,不过当年娶正妃的事。可是让他头疼了好久好久。总之一个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宇文彦也是如此。
“昭宁过的怎么样?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虽然听说云飞待她不错,不过……”琴在一边轻声的问。
“昭宁姐姐啊,”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宇文彦对这个堂姐还真是“爱恨难明”,笑道:“她啊,没把云府给拆了就算好了地!云大将军每每提到他这位儿媳妇,都是又爱又恨的,还偏偏碍着她的郡主身份,不好发作。女人这么凶悍可没意思,还是温柔一点好……”
一句话把琴和寒霜都逗乐了:“你这小子,才多大,就知道什么女人了?”
宇文彦涨红了脸,不过也反驳道:“我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时候,皇兄都和姐姐大婚了!”
提到和宇文朗地一段婚事,琴面泛尴尬,不过也就是一闪而过,她笑笑道:“彦儿的确是大人了。也不知可有妻妾否?”
宇文彦顿时怒了,他冷着脸,沉声道:“没有!”
听到宇文彦地一口回绝,琴和寒霜都是尴尬不已。当下也不好再问,琴低着头只管小口喝茶,寒霜则躲到琴身后,一言不发。
这样待了近半个时辰,宇文彦站起身来,嗓子有些嘶哑的道:“姐姐休息一下吧,这里是李玉堂地后院,我特意吩咐下人不准生人接近,很安全。”说着,转身就走。
“彦儿……”琴在后面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三哥呢?”
宇文彦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语气生硬地道:“他很好!不用操心!”说罢,大步奋然而出。留下屋内的琴和寒霜有些诧异不已,对于他喜怒无常的个性,面面相觑道:“他是怎么
宇文彦走到外面院子,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正在这时,有一个淡然的声音叫住了他:“哟,五弟,好久不见啊。”
“三哥。”宇文彦把嘴唇抿成一条线。
“换个地方说话,如何?”宇文护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笑道。
“正有此意。”宇文彦声音冷冷的,一挥手道,“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绕到后院里一座小屋子里。进去之前,宇文护不着痕迹的东瞄西瞟,在门框上一划,微微笑了一笑。而宇文彦则神情严肃,一句话都不说。进门之后,关上房门,宇文护靠在墙上,笑问:“说吧,有什么事?”
“三哥,貌似是你想和我说话的,才是。”宇文彦冷冷的道。
“哦,我还以为你会先解释一番的呢。”宇文护笑着,忽然眼睛微眯起来,“昨晚的黑衣人,是你派出的
宇文彦眼中精光一闪,有些勉强的笑道:“三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么?”宇文护脸上地笑容忽然慢慢淡去,眼中的犀利却渐渐显现。“你这个大内密探地统领,连自己的手下去狙击猎物都不知道。也太无能了吧!”
宇文彦眼里忽然精光大盛,上下打探了宇文护一眼:“你什么时候看出来地?”
宇文护依然靠在墙上看着宇文彦的表情,脸上慢慢堆积着笑意:“从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开始,我还只是怀疑而已。不过……要说确定我的疑窦——你刚才的话就是最好的肯定。”
“你!”宇文彦气急,“你消遣我?”
“哎呀。我地好弟弟,你这么说可就失礼了。”宇文护笑道,“比起我从你身上确认一件事实,你派出大内密探来杀我,恐怕更过分吧!哦,不对。我昨晚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应该不是你昨天派出的。我想呢,是你一早就跟他们说。一旦发现我的行踪,就汇聚所有附近的大内密探。生擒当然最好。如若不能,就带着我的首级来领赏
宇文彦地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确如此。他自两年前受命于皇兄宇文朗,监管北部边防之后。宇文朗便同时把负责北部的大内密探一概交给他管理。大内密探地任务只有监管封疆大吏,凡是查出有里通外国、离心离德的官员,一概由密探们搜集情报,报汇给宇文朗处理。而这些大内密探们还有另一项任务:一旦发现假死地三皇子宇文护,就地擒拿。如若不服,就要了他一条命!
宇文护默默的看着宇文彦脸上表情地变化,笑道:“可惜啊,你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一点。这么随便就被我套出话来,你可是大内密探的头啊,这么守不住话,可是不行地哦!”
“你!”宇文彦脸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瞪着宇文护,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的生死仇人。
“你可以告诉皇兄,”宇文护脸上淡淡的笑道,“也许四年之前我的确是对皇位虎视眈眈,不过,经过四年的沉寂,我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什么富贵荣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都是浮云。人君的确地位显赫,但是又辛苦又累,我可做不来。比起当皇帝,我更愿意归隐山林,游戏人间。”
“这些话,等你到皇兄眼前,亲自跟他说吧!”宇文彦冷冷的道,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刀。很明显,他要下手了!
宇文护显然是看见了宇文彦的行动,淡淡一笑:“你十几个手下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还有屋外的七八只老鼠?”
“你,你都知道了?”宇文彦有些惊讶。
宇文护冷笑一声:“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当什么皇子,更不想当什么皇帝。现在曲家的实力大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我想要的,只是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
“为什么?”宇文彦眼睛里忽然闪现出迷惑,“为什么,我们兄弟几人不能好好的团结在一起,三哥偏偏要远遁他乡!”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当初那个叱咤风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天才,会甘心当一个乡野村夫!
“为什么?”宇文护淡淡的笑道,“当初父皇选择二哥为皇位继承人的那一天,就应该考虑到会有这个结果。皇兄应该要感激我,如果我真的有心争夺皇位,那么四年之前,能够坐在天子宝座上的人,将会是我而不是他!”
“三哥!”宇文彦急了,他跑过来一把拉住宇文护的手腕,“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英雄,比起皇兄的威仪和四哥的温婉,我更加的佩服你!皇兄他并不是真的想将你赶尽杀绝,他只是希望我们兄弟能够和睦相处!三哥,我求求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会恳求皇兄,赦免你的罪责,我们兄弟在一起,难道不好么?”
一直以来,宇文彦都秉承着宇文朗的意志,遇到宇文护,就地擒拿。可是,在他的心灵深处,一直对这个放浪形骸的三哥敬佩异常。“地狱红莲”宇文护是晟国人心中大英雄,他也不例外。这一次,就算是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也要劝回宇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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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彦也出现了,下一个该出现的又会是谁?我慢慢想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三十一、游戏人间
平静的拂下宇文彦的手,宇文护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就算是皇兄登基之后,我也一直在他的身边等待了三年。是他一直怀疑我的动机,是他把我软禁在府里,不给我报效国家的机会。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就算回去,最好的结果也只不过是被软禁在宫中。说不准,皇兄真的会杀了我灭口。我还不想死,抱歉……”
“为什么会这样?”宇文彦失神的瞪大了眼睛。他虽然也算经历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全然不似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兼且掌控了北部边防,手下握有一万精兵与大内密探之后,更显老成,但人生历练显然还是没有宇文护来的多。虽然皇位之争的兄弟阋墙,在前朝屡见不鲜,但是在宇文朗的强势和宇文护的玩世不恭之下,这一切都在暗地里比拼过后便消散无痕。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势力消长。
“三哥……”宇文彦还想劝他。
“何况,我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整天自由自在,也不用考虑什么算计什么朝臣的。”宇文护笑笑,忽然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悠然的神情,“不瞒你说,我原来一直很迷惑,就算是皇兄刚登基的那时,我也时常觉得心中愤懑不已。整日里花天酒地,人过得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是现在,我找到了自己的荣耀。我要守护这份荣耀,即使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在所不惜。”
“荣耀?”宇文彦听的一头雾水。
“啊,当你以后有了自己真正想要守护一生的人,你就会知道了。”宇文护难得不露出他一贯玩世不恭或是阴险的微笑,看上去还挺正经的。
“想要守护的人……难道是?!”宇文彦一下子就急了。他当初年纪小,虽然在金殿大审之时,看得出宇文护对琴玥的感情不一般,但是还上升不到交付“一生一世”的高度。他只知道他这位三哥别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有一点他还是不能认同的,那就是,三哥他未免也太花心了不是!九十九位侍妾耶,放浪花丛这么多年,要是他想抓住那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而且,看看刚才姐姐对三哥,貌似也是关怀备至的模样……
“你想要对她怎么样?”宇文彦的口气陡然增强了好几分。
“啊?”宇文护仔细的看看宇文彦一眼,虽然他知道宇文彦和琴玥过去私交甚笃,不过,宇文彦目前的表情,明显大过一个弟弟该有的冲动。慢着,这小子该不会也……
宇文护没有在意他的愤怒,而是笑着看他。宇文彦更是大怒:“你是不是骗了她?”
宇文护还没有开始反应,倒是门一下子被撞开了。宇文彦和宇文护回头一看,进来的是琴玥和寒霜。接着,门外七八个黑衣人也都涌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就等宇文彦的号令!
琴玥自然也发现了身后的黑衣人,还有屋里面对面的两人,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彦看到琴玥,又看看门口拔枪舞剑的事态,喝了一声:“你们先退下!”
大内密探们还是训练有素的,看看屋内的宇文护,有些不甘心的退了下去。宇文护看着琴玥,有些笑意:“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琴玥眼睛一横:“你当我是傻子?不是你故意一路留下了痕迹么?”
宇文护暗笑。的确,他跟着宇文彦过来的时候,在路上不着痕迹的划上了一些线索,没想到琴玥真的顺着这些线索找来了。看来,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蠢嘛!
宇文彦却是惊讶不已,回头看看宇文护:“三哥你……居然……”
“别激动别激动,”宇文护连忙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某个傻妞找不到人,会发急而已。”
“你说谁是傻妞?”琴玥怒了,挥舞着小拳头就要揍人。
“我又没说是你,你激动个啥……”宇文护耸耸肩,装傻充愣。
“好你个宇文护!”琴玥咬牙切齿,就要动手,被寒霜拉了回来。
这在两个人眼里,是颇为正常的开架方式。不过,这落在宇文彦眼里,就成了夫妻之间标准的“打情骂俏”。他看的可是青筋暴起,小脸通红,只怕寒霜要是没拦下琴玥,他自己就去拦了。
“姐姐你告诉我,是不是三哥欺负你了?”宇文彦紧紧的看着宇文护,一副揍人的样子。
“喂,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明明是她要打我,怎么变成我欺负她了?”宇文护虽然在抱怨,不过还是一副嬉笑的表情,“这个女人,又蠢又自以为是,相貌一般,还粗鲁的很,当朋友还好,至少能为你两肋插刀;要是娶回家,典型一个河东狮,我可消受不起!”
“好你个宇文护!”琴玥越听越生气,“你有种再说说试试?”
宇文护一副嫌人的表情:“你看你看!说你粗鲁还真没冤枉你了!真是奇了怪了,过去的你不是娴静又端庄的么,怎么到了草原,和那些蛮子住了几年,人就粗鲁起来了?看来,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哼!”琴玥懒得跟他再说,拉着一脸汗然的寒霜出门,重重摔上了门。“嘭”的一声,还没有砸响一头雾水的宇文彦。
过了好久,宇文彦才缓缓道:“三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护笑笑道:“我不是说了么,和她只是朋友,所以可以随便开玩笑。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再去讨好她了,明白么?”
“可是你不是说,要守护她一生么?”宇文彦还是有些不信。以往风流成性的三哥,啥时候就从良了?
“做朋友,一样可以守护啊。”宇文护笑道,“我也知道这有些难,不过还是努力去做吧。而且……就算我真的有一天忍不住了,以她的功夫,想要溜掉还是挺容易的。”
“但愿如此……”宇文彦低下头,缓缓道。
宇文护自然是知道他这个弟弟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笑着道:“诶呀,说了老半天了,都饿得不行了,我想吃饭。”
“啊?”宇文彦没有宇文护这么快的思路转换,一下子愣在那里。
“我饿了,想吃东西,你不会抠门到一顿饭都不给吧?”宇文护笑道。
———————————————
晚上的时候,李玉堂的府衙内,一派灯火通明。
琴玥远远的看着小院外不远处的火光,坐在院子里和寒霜喝茶。
忽然,墙角一棵树上传来“沙沙”声,琴玥警觉起来,一面摸着剑柄,一面小声喝问道:“谁?”
那人身形一晃,跳了下来,笑道:“是我!”
是宇文护的声音。琴玥紧绷的神经蓦地一松,而下一刻,又忽然发紧,“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宇文护“嘿嘿”一笑,“还晚?不就二更天么?吃饱了饭一个人躺着也无聊,反正有人可以打扰,当然来打扰你了。”
琴玥看着他猛翻白眼,然后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道:“白天不是有人说本人‘又蠢又自以为是,相貌一般,还粗鲁的很’,那你还翻墙过来干嘛?”
宇文护笑着摇摇头:“看来还要多了一条——‘小心眼’!真是的,计较那么多干嘛!”
真是的,明明是这人乱说乱笑的,居然还有理了!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宇文护又是“女人”又是小人!
琴玥只好笑笑:“那你说,你想怎么打扰?”
宇文护笑着摸摸鼻子:“往常我和女人们的那一套……”琴玥眼睛一瞪,宇文护赶紧接口:“那什么,反正都决定做朋友了,当然就不用了是吧。听说你下棋不错?要不咱杀两局?”
琴玥一横眼,貌似蔑视的看着他:“你?”
宇文护道:“哟,区区腐萤,敢于日月争辉?这样,不如我们设置一个惩罚措施,谁输了,谁就得满足完成的一个要求,怎么样?”说罢,很挑衅的看着琴玥。
“有意思,来就来!到时候,可不要哭的满地找牙!”
“君子一言九鼎,你可不要反悔啊!”宇文护眯着眼睛,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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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院之隔,李玉堂府衙的后堂,几个人围坐一圈,在堂中,赫然是以大同、冲云关为中心的边防图。李玉堂、王子腾,还有远道而来的宇文彦,以及从宁绥赶来的许卓然。
四人齐集一堂,商量的自然是目前的战事。据探子回报,由金帐汗国汇集到大同城北的军士已经有好几万了。但是很奇怪,他们只是集结而已,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行动。而攻打宁绥的军士,等着许卓然和总兵带着一干精锐上战场,便悉数退了个干净。不过还未撤走就是了,还在北部不远处虎视眈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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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我不是君子(二合一章节求粉红!)
看着战斗间隙,总兵就把许卓然派来大同求援。他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原因很简单——那个关在牢里的小混蛋跑了!而且,两个不明身份的家伙居然洗劫了他家后院,他的三姨太的私房钱全没了!
许卓然自然气得七窍生烟,那些越狱的人多半被抓回来,他那是一顿好打,不过可惜,没有人知道琴和宇文护的下落。他刚想加大排查力度,没想到这边王子腾就修书叫他过来一聚。
与总兵商量好,许卓然只带着几个亲随骑马过来。除了王子腾和李玉堂,居然连宇文彦也来了。许卓然知道自己升迁的机会到了,对于这个深受宇文朗器重的弟弟,他是一定要想尽方法笼络的。
北部的陈兵越来越多,不过依然很安静,这样奇怪的阵势,让守边好几年的王子腾也是大惑不已。不过许卓然这边的“英勇”抗敌还是受到了王子腾的表扬,就连宇文彦也是微微赞许。许卓然心头一喜,他知道宇文彦还领了北部密探的职责,每年九月的官员考核,也是刺史把官吏的政绩送交给他查审的。
商量完毕,众人出了院子。李玉堂是主,便邀请宇文彦和许卓然去大同城逛逛。宇文彦记挂着琴和宇文护,不想出去,禁不住李玉堂千请万请,终于答应和他一起去见见大同的夜色。
谁知道刚出了前庭。就听到后院有争执声。虽然声音并不高,然而几人皆是练过功夫地,倒是都听出来了。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耍赖!”
不久,一个男人从容的声音传来:“愿赌服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见此刻这个男子一定是笑容灿烂的。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的!”来,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地源头。发现来自宇文彦亲随的内院,遂不好言语。许卓然倒是眉头皱紧,有些狐疑的问:“请问后院住的是什么人?”
宇文彦自然是知道琴和宇文护来求助的事,连忙闪身挡在许卓然的面前道:“他们是我的部下,前几天受了点伤,我就拜托玉堂给他们单独辟了一个院子。”
许卓然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并不敢和宇文彦较劲,也点点头退了下去。宇文彦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小院——刚才的声音他听到了,心里知道三哥又在那边欺负姐姐。他偷偷叫来一个亲随,让他注意一下小院的动静。而王子腾说自己还要去注意边防。先行退了下去,剩下宇文彦和许卓然跟着李玉堂去体验大同丰富多彩地夜生活去了。
这边琴一掌拍到桌子上:“你肯定是作弊!藏子了是不是?”
桌子这边地宇文护淡淡地笑道:“这可是官府后衙。你这样大声说话。不要紧么?”
琴惊觉。一掩口鼻。仔细听听院外地动静。觉察到没有什么事。才长出了口气。然后。她又对宇文护怒目而视:“你这混蛋!肯定是作弊了!要不然怎么会两局。都是只胜我半目?”
宇文护又笑道:“自己棋力不盛。反倒来怪别人。你地棋品还真不怎么样。下完第一局。你说三局两胜。我两胜了。你又说我作弊。诶……”
“你!?”琴被气得半死。两局下来。她自己知道棋力确实比不上宇文护。可是。为什么两局之后宇文护都只赢了半目?
宇文护淡淡一笑:“半目?我还只是看你地面子。才赢到这个程度。如果我愿意。会让你在还没有下完开局地时候。就弃子投降。”
琴一惊。宇文护实力地强横她是明白地。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宇文护隐藏实力到如此地地步。刚才地两局。一直到残棋阶段。琴有一段时间还有赢棋地曙光。两人似乎旗鼓相当。而且就差半目。却没想到。这都是宇文护地特意安排。是地。赢棋并不可怕。但是这种算到半目地赢棋。就确实差地不只一点半点了。
宇文护道:“其实我愿意的话,可以先让你六子……不,七子,应该就能旗鼓相当了。想当年,我可是国士,打遍上京无敌手,你还差得远舌。高手之间,一子可控力可是极大的,七子一过,几乎就是半个开局。宇文护居然如此托大?他真的有如此厉害?
这下,琴再看宇文护地眼神,就不是“作弊”后的愤怒,也不是震惊,而是近乎于——崇拜!她从小和母亲学习下棋,一直以来都是全胜,可是,现在却败的如此彻底,实在是太强大了!
宇文护很安然地看着琴崇拜的眼神,缓缓道:“看你地样子,你已经承认输了。你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答应我一件事?”
“……”琴一下子噎着了,完了,这下惨了!刚才以为自己棋力不差,却没想到这次栽到这小子的手里!天知道他会想出什么事?这样想着,她自动往后面挪了一点,一脸惊觉地看着宇文护的脸:“我先声明,要是你想……我可不答应!”
“我想什么?”宇文护细长地眉毛一挑,摆出一副暧昧的表情,“哦,难道你想……”
琴红着脸,瞪着他道:“你去死!满脑子下流思想!”
宇文护却笑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倒是会栽赃人!你放心,反正你欠我的一个要求,我现在还没想到。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向你提。”
“那怎么行!”琴道,“谁知道你以后会提出什么要求!”
“那行,那你现在就脱光衣服,躺到床上去等我!做不到地话,以后再说。”宇文护一直是看笑话的眼神看着琴
强忍住打人的冲动。琴攥紧拳头,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终于是点点头:“好吧,以后就以后。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宇文护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要求,就是不得借机从我这里讨到什么身体方面的便宜。”琴冷然道。
“你送给我,我还不要呢!”宇文护四处嗤之以鼻,“我的那些侍妾啊,哪一个不比你漂亮比你有女人味?就你……还是算了。”
“你……”每一次,琴都被宇文护气得要命。不过,就今天来看。宇文护明显换了个人地样子,虽然还在说些看似暧昧的话,可是口气却明显淡了不少。他好像说过要做“好朋友”,真的假的?
反正琴是不信就是了。
这边寒霜也端来两碗淡茶,琴接了,两人慢慢着,抬头看着一轮明月。
寒霜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她早就习惯这两人骂来骂去的,就这些日子看来,虽然宇文护还在时不时借机蹭蹭琴的便宜。但是他那份关心琴的心,寒霜还是感受的到的。而寒霜离开琴身边地这几天发生的事,除了亲吻之外,琴几乎都跟寒霜说了。宇文护一路随机应变,斗智斗勇,保护琴周全。
反正现在两人都是独自漂泊的,琴和宇文潇的事看来是无望了,宇文护又放下了皇子的身段和他的九十九位侍妾们。而且寒霜也看的出来,这两个人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虽然表面上还是吵吵闹闹的。不过内心的契合度倒是高了不少。
要是三殿下真地能照顾儿一辈子,也不错啊。寒霜看着现在有些和谐的两人,心道:希望不是自己一厢情愿……
三人这样沉默了许久。没有人说话。许久,琴问:“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
宇文护道:“哦。没事了。五弟虽然表面上对我打打杀杀的,不过当真看到我。他还是下不去手。他还请大夫帮我处理了一下伤口,现在已经慢慢愈合了。”
琴长出了口气:“哦。那就好……我还真是担心他要是一根筋扭起来,会杀了你
宇文护看着她笑道:“担心我?还真是难得……”
琴正色道:“我虽然很不喜欢你这个人,不过你的伤毕竟还是因为我而起的。这和那种关心不一样。”
宇文护也懒得辩驳,隔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想过,今后怎么办?”
“今后?”琴的眼神开始飘渺起来,“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琴沉默了。四年之前,对于刚刚脱离苦海的自己,她想的是走遍天下,可是,现在她却疑惑起来。到哪里不是一样呢?
见到琴地模样,宇文护笑了起来:“我倒是有一个地方想去……”
琴转过头来看他,宇文护道:“我想去国。想去看看,什么才叫温婉如画的江南水乡。”
“江南……”琴的眼睛一下子闪现出很多画面。过去地她对国的映像这是关押在暮霭小院里地窄窄天空,可是皇宫之外的景致,她倒是一点也不知道。
宇文护却表现地悠然神往起来:“听说江南出美女……当然你这样的除外。还想捞个貌美如花温柔贤惠地美人来服侍我,嗯,一定要温柔贤惠的!”
什么意思!琴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小子不就是说自己不漂亮不温柔不贤惠么!她冷冷的说了句:“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服侍,别忘了你已经不是皇子了!”
“哟,酸的很啊!”宇文护轻轻巧巧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天晚了,我也要去休息了。你和寒霜姑娘慢慢赏月吧。”
“不送。”琴冷冷地丢了句。
宇文护三两下走到了大树下,在翻墙之前,轻轻问道:“我想去江南,你会和我一起去吧?”
琴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一阵树叶“沙沙”的响动,宇文护踩着树跳到了院子外面。院子里复又安静下来。月映无声。
第二天一大早,琴就跟前来看她的宇文彦说起了离开的想法。
“为什么要走?”宇文彦拉着琴的胳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昨天姐姐才被自己接过来,怎么现在就要离开
“我只是不想在留在大同,我想去南边温暖一点地地方。”琴笑着拍拍宇文彦的肩膀。她其实是想向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发的,介于宇文彦长得太高,作罢。
宇文彦有些不依不饶,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已经死去的姐姐还活着,而且现在正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她离开?是了,她现在无权无势,还被许卓然那个混蛋欺负,关进大牢。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是一辈子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现在无权无势,就算要走,也等我九月地时候回京述职,再和我一起走不迟
“谢谢彦儿了。”琴平静的道,“平民自然有平民的方法,有时候会更有效一点。”
宇文彦还是不想放开手,蓦地,他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来,宇文彦沉着脸,眼睛却灼灼道:“是不是……是不是三哥要你和他一起走的?”
琴唬了一跳,宇文彦的反应似乎有点大。她道:“是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宇文彦立马就急了。当时琴离开的时候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还是知道一些事情。长大后又向“大嘴”昭宁问了不少地事情。知道当初宇文护对琴可是贼心不死。难不成这些年宇文护对她死缠活磨,终于骗到手了?对于宇文护恣意花丛的浪子习气,宇文彦可以相当的清楚。
“姐姐。你可别和三哥一起走,三哥他……”
“我怎么了?”正在这时。宇文彦的身后飘来一声淡然的笑声,想也不用想。定是那宇文护了。
果然,宇文护摇摇摆摆的走进来。拍了拍宇文彦的肩膀:“五弟,在背后嚼舌根可是妇人所为哦!琴是个女人,这么做也就罢了,你是堂堂男子汉,这种行为却是不好
琴又一翻白眼:“你这嘴也没好到哪里去!比中年妇女还要会骂人!”
宇文彦横了他一眼,很突兀的道:“三哥,是不是你要把姐姐骗走?我告诉你,没门!”
“骗走她?别开玩笑了!”宇文护大笑起来,“她哪里值得我骗啊?”
“那你是不是也要南下?和姐姐一起是吗?”宇文彦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话。要他不泡妞,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行!
“只是刚好顺路罢了,”宇文护耸耸肩,“我想去江南找一个温柔如水的美女携手一生地。至于你姐姐,她只是我的朋友罢了,甚至连知己都算不上。对她说情话,等同于对牛弹琴。”
“哼。”多次被宇文护打击,琴已经对他这些说辞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生气地一扭头,不去搭理。
看到眼前这个状况,宇文彦也有点头晕。他一时间也猜不出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另一边,寒霜倒是不失时机的蹿了出来:“儿,你也别逞强了。我知道你这一阵很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可以休息地,先修养一下吧。三殿下也是,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贸贸然出去总是不好地。何况这边五殿下又热情挽留,你们就先修养几天,等精神养足,身体恢复了再说好么?”
这一下,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宇文彦更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琴。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着宇文护。宇文护笑道:“有人收留。管吃管住,当然是好。不知道管不管女人啊?五弟,我可听说昨天晚上你和李玉堂去了大同最著名地青楼花满楼,不知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姑娘?”
一说起这个,宇文彦顿时脖子通红:“我只是去喝酒的,又没有和她们怎么样!”要是被姐姐误会了怎么办啊?
宇文护摇摇头道:“你急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喂喂。说正经的,有没有什么漂亮姑娘?要是没有开苞就更好了,哈哈哈……”
当空一个布袋砸了过来,正好砸中宇文护YIN笑的脸。琴一转身没好气的道:“你赶紧去花满楼吧,我这里不欢迎你!彦儿,不要理他!”
宇文彦看看宇文护,又看看转身走人地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琴走了。留下宇文护立在当地,手里拿着那个布袋。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当朋友也不是那么容
不过琴肯留下来,宇文彦倒是开心的很。反正只要跟李玉堂说一声,李玉堂没有什么不会答应的。
这样过了一天。
第二天清晨,大同府衙前。
宇文彦跨上马背,向着送他的李玉堂和王子腾一摆手:“王将军、李府台不必多礼,本皇子先行离开了。”许卓然是前一天离开的,毕竟宁绥军情紧急,耽误不得半点。虽然宇文彦对许卓然仗势欺人,报复琴的做法很是厌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一阵的表现的确不错。
而琴寒霜以及宇文护自然是混在亲随里,穿着男装,贴上胡子,立刻改变了神态。从大同去冲云关还需要大约一天半的路程,宇文彦答应琴去冲云关之后不久,就要回京述职。有了皇子带着自己一路南下,也要方便地多。
一路上,宇文彦防宇文护跟防贼一样,很明显。他担心琴受了宇文护的骗。宇文护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懒得来说破,一路悠哉悠哉的。看到某个驿站有个帮忙的漂亮小媳妇,还上前搭话。逗得那小媳妇笑得花枝乱颤的。
琴也是远远看到了,假装没看到一样。反倒是宇文彦凑过来道:“你看我那三哥。真是不成器!看到女人就没魂了,姐姐你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
琴才不担心呢。就是因为宇文护敢大着胆子在她面前招蜂引蝶。才说明宇文护对她不再危险。也许真是像他说的,他在努力和自己做“好朋友”。
眯着眼睛看着宇文护靠近那个小媳妇,琴一撇嘴:“要找也找个好看的啊,什么眼光!”
行走了一天的路,到了第二天晚上,一行人终于到了冲云关。
“五殿下!”守门的侍卫们跪下来,让宇文彦一行人进去。
冲云关不愧是北部第一重镇,气象森严,城内井井有条。宇文彦安排琴他们住进了自己地王府,不过自然,他把宇文护远远隔开。宇文护倒是也不在意,大咧咧的向宇文彦伸出手来:“五殿下,给点钱花花。”
宇文彦有些疑惑,问道:“三哥,你要钱干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喝花酒啦!现在夜幕降临,当然是逛花街柳巷的好时辰。但是没钱又逛不了,所以……”宇文护涎着脸笑道。
宇文彦一脸无奈:“好吧,等会让管家去给你拿个一百两银子。”
“太好了!我去找管家去!”宇文护一道烟溜了,宇文彦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叹气。他三哥这辈子,注定得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第二天早上,琴伸了个懒腰。一日之计在于晨,她喜欢在每天一大早锻炼一下身体,不仅有益于身体,也是极度疲乏之后的修养。
昨天宇文彦就跟她说了,王府里全是他的死士亲随,可以随便活动,但是出了王府就不一定了。所以琴选中了王府后院的一处幽静空旷的场地,晨练起来。
不过,当她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却看见墙上晃晃悠悠爬过来一个人影。琴唬了一跳,连忙警觉的道:“谁?”
只见那人踉踉跄跄走过来,一面走一面摇头晃脑地唱着小曲。琴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宇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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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家所关心的“朋友”问题,不用着急,没有什么是比女主自己心里对三三地认同和归属感更重要的。追女生要是一味紧逼,可能会得不偿失。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三十三、青楼竞价
这小子脸色泛红,走路磕磕绊绊的,走过来的时候酒气冲天。琴看到他面泛桃花,知道他肯定昨天夜不归宿了。遂笑道:“哟,三殿下,凯旋了啊!”
宇文护醉眼微殇,仔细辨别了一下琴,摇了摇身子笑道:“是皇后啊!——哦,不,我说错了,是前任皇后才对!你不在宫里伺候皇兄,跑到这里来等我干嘛?该不会是想要我来宠信你吧啊?”说罢,“嘿嘿”笑着伸出手去,想摸摸琴的脸。
琴带着厌恶打掉了宇文护的手,宇文护又笑道:“其实皇后,这人生不如意事时常**,被废了算什么?再找个嫁了不就是了?改嫁不丢人!就像我,没有了那么多莺莺燕燕,但是还可以再找嘛!昨晚的小玉仙,那可真是**呐!”
“你去青楼了?”琴皱着眉头看他。
宇文护依然眉飞色舞的:“那是!本皇子一出马,那就得是花魁来接待!虽然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是她那身段,那功夫,啧啧,真是让人欲仙欲死啊!”
琴才没有时间听这个花花公子讲他的艳遇,一扭头走了。宇文护还在后面喊:“明儿个,我也带你去转转,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女人!”
琴忽然走了回来,大怒道:“宇文护,你到底想怎么样?每次在我面前说我这不好那不好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我去青楼学什么花魁?你以为我是什么?靠卖笑、卖肉、卖灵魂来吸引男人注意的女人
宇文护打了个酒嗝,一脸的无所谓:“你急什么?男人就喜欢女人温柔一点。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我是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帮你一把。知道为什么皇兄不喜欢你吗?太倔!知道为什么你和四弟没有在一起么?太倔!”
琴眼睛一瞪:“我和谁在一起不关你的事,我就是喜欢宇文潇,你又拿我怎么样?至少他对我是百分之百的尊重!”
“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娶你。”宇文护一脸地无所谓。“我是看在你是我的朋友的份上,才想求小玉仙帮你。你不乐意,我还懒得去求她呢!”说罢,还没等着琴发怒,就自顾自的飘回了自己的小院。留下琴在身后咬牙切齿的:“混偷偷摸摸地爬出了小院。寒霜很疑惑地道:“真的要去么?”
“废话,那个死宇文护。居然说我不如那个青楼卖笑的女人!我倒想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琴一下子爬上墙头,翻了过去。
寒霜苦笑。要是过去。琴估计连看都不会看宇文护一眼。就算他在怎么贬低她。在她心里也泛不起一丝波澜。然而。现在却……
说不准。儿她现在也慢慢重视起三殿下来了呢。
“寒霜。你在干嘛?赶紧过来吧。”墙那边地琴低声唤道。
“知道了。”寒霜笑笑。也不知道这种翻墙地事情还得做多少次才行。真希望儿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诶……
翻过了墙地寒霜还有些疑惑:“虽然知道了那个女人地名字。不过她到底在哪里?”
琴眨眼一笑。一切尽在掌握地样子:“当然!我早已经问过下人了。她就在倚翠楼。这里往北不远就是
倚翠楼是冲云关最大的青楼。可以说北部边境,这倚翠楼也是最大的。当然。跟凤仪楼是没得比地,那毕竟是在帝国的中心。
虽然云天扬明令禁止军人逛青楼。不过还是免不了一些想尝尝鲜的人。这也没办法,一过来戍边。远离妻妾,整天和一帮子臭男人训练再训练。就算是个铁人也需要发泄的。而且,他们舍得花钱。
朝生暮死地生活,不知何时就会在战场上殒命。而有些戍边的更是亡命之徒,在本府犯下了案子,不得已才来投军地。赚到的钱,往往花地如流水一般。像这样消遣的事,自然更得他们地欢心。
琴和寒霜穿着男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这两人已经是青楼的惯犯了,尤其是琴,在凤媛的帮助之下,还客串了一把花魁,享受过顶级的待遇。不过一般卖笑的哪里有凤媛那种待遇?人前强作欢笑,人后凄凉惨淡。
招呼的龟公笑眯眯的把两人迎了进去,里面热热闹闹的,由于军人多,喧哗的要命,不少人说话都是扯着嗓子。龟公把琴和寒霜领到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问她们是否要叫姑娘。琴摆摆手,还没说话,龟公立即明白了:“两位公子是来看小玉仙的吧?”
琴这回可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龟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像公子这样的,我可见的多了。公子您和那些粗人不一样,不会一进门就要姑娘。而是等着小玉仙出场以后,直接争价。”
“还需要争么?”琴有些疑惑。
龟公谄媚的笑道:“这是当然,小玉仙是我们这里的花魁娘子,想和她春风一度的客人多了去了,得罪了谁都不好。待会儿小玉仙出场,客人竞价,价位高了,她还要琴棋书画考验之,合格者才会共度**。”
哟,还学起了凤媛了。不过显然这个还是低了个档次的。这个小玉仙估计也是明白,如果客人只是竞价有钱的话,那么那些大兵们都一个个攒钱上马,自己就掉价了。若是摆起高雅来,那些流口水的大兵们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毕竟,云天扬不准招JI,就算小玉仙不接待,这些军人也不敢大闹起来,对他们没好处。
果然,过不了多久,厅堂里的人潮就慢慢退去,原本喧哗的殿堂也慢慢消散。琴发现,现在坐在大厅里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附庸风雅的摇着扇子装深沉,而眼睛却紧紧盯着屏风后面的,看看小玉仙什么时候出来。
而琴却不一样,她状似悠闲的喝着小酒,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果然,等了不久,宇文护摇摇摆摆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果然!”琴重重的把酒杯拍在桌子上。我倒要看看,那个小玉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更天过,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下,小玉仙终于隆重登场了。
琴满怀期待的向她望去,不过略有点小失望的坐了下来。她是见过凤媛的,绝对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尤物;而在宫里又见过了晟国第一美女丽妃——现在人家已经是皇后了,这两位长得就比小玉仙好。
当然,人小玉仙还是有些特殊的,毕竟十七八岁年纪,唇红齿白体态妖娆,谈笑间自有一股引人入胜的气质。而且看上去温柔可亲,比一般的胭脂俗粉强上许多。就算把她扔在京城里,只怕也算得上是红牌。这里地方偏远,也难怪那些富家子弟趋之若鹜见过世面也就罢了,怎么宇文护也没见过世面?
琴一回头,就见那宇文护笑呵呵的靠在一边,看着他眼睛放光的样子,琴鄙视之:亏你还自称有九十九位侍妾,个个美艳动人;而且凤仪楼你去的少啊?凤媛那样的国色天香又不是没见过,对这个小玉仙的至于吗你……
不过他也忘了,男人永远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身边美女再多,看久了总会腻;而宇文护又逃亡两年,就这几天才好不容易得空碰碰女人,当然饥渴异常了。
“丢脸。”琴缓缓倒下一杯酒,喝了下去。小玉仙也看过了,貌似也没震撼到哪里去,还留在这里干嘛?不如回去算了!
刚想起身,琴忽然又心里一闪:来都来了,没有尽兴怎么办?要是宇文护想趁机作乱,我还偏要拦下他的好事!哼哼到此处,她又坐了下来,往杯里倒酒。
这边,已经有人竞价了。
“玉仙姑娘,我出二十两银子!”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喝。其实十两银子是起价,一开盘就有人喊到二十两,足够一些穷人过上一两年的了。
“才二十两!哼,二十五!”又有人喊道。
“三十!”加价的人不少。
“三十五!”色还算不错的女人,也就二三十两顶天了,八十两已经是超常的价位。
只见一位蓝衣公子咬咬唇,大声道:“一百两!”这已经是他能出得起的最高价位,只为一晚上的**一度,他实在也下了很大的决心。
场面上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多数公子都默不作声。毕竟,一百两的价格足以让他们风流快活好一阵子,仅仅花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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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琴玥戏花魁
琴也有些疑惑,宇文护居然没有出声,这实在不符合他“贼不走空”的个性啊。刚想着呢,这边宇文护就缓缓道:“一百五十两。”
“喔……”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看向宇文护,有人认出了他就是昨晚的那个得到小玉仙的公子。他还是靠在墙上,懒懒散散的,不过微笑的神态体现出志在必得的样子。反正钱又不是花他的,不用白不用。
而小玉仙眼睛也看了过来,发现正是昨晚的那位公子,不由得脸上一红,微微点头。这是她答应了!
在众公子嫉妒的目光中,宇文护缓缓朝小玉仙走了过去,想要牵起她的手。这要是一牵手,今晚就会春风一度,极乐无边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牵手的一瞬间,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瞬间击碎了那个场景:“一百八十两!”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声音的来源,而小玉仙也不禁好奇的看过去。之间角落处坐着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紧紧盯着小玉仙的脸,沉声说道。
宇文护一看之下,知道是琴在作怪,也不说破,接着又着伸出两个手指头笑道:“二百两!”说罢,得意洋洋的看着在角落里的琴。
琴不退反进,缓缓站了起来:“二百二十两!”
接着宇文护又笑道:“二百四十两。”
众人又是大惊。天,这两人看上去像是卯上了一样。
而琴嘴角一,又是大声道:“二百五十两!”
此言一出。众人哄然大叫起来。二百五十两地高价啊。这公子也太舍得出钱了吧?不少人已经完全忘记了此行地目地。又把目光投向宇文护。不知他还会作何手段?
谁料宇文护一脸笑意盈然。似乎是非常愉快地道:“你赢了!”
“哗!”众人哗然。二百五十两!
而琴则是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她想要溜走。钱不是问题。宇文朗给地有多。关键就是……她是个女地。怎么让小玉仙服侍?
小玉仙则是看着琴地面孔。这公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不知是否有才?她脑袋一点。轻启朱唇。笑道:“这位公子地确是家财万贯。不过我这里地规矩是有才华地人才肯接待地。若是公子无才。还请恕罪。”
琴脑子木木地。一瞬间她真想表示自己无才又无德。只见小玉仙身边地宇文护笑道:“这公子一看面相。就是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地。玉仙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被她地皮相骗了。还是好好跟着我道:“玉仙姑娘尽管出题。无论琴棋书画。在下都一一应承便是。”
玉仙掩口一笑:“公子果然豪气!这样,若是能尽展才气。还是诗文最高!我这考试,就考作诗吧!”
琴点点头。小玉仙四目看去,忽然在桌子上发现博彩用的骰子,遂捻起来道:“这题目。就这骰子吧!五言绝句即可,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公子可以好好思虑一番。”
琴摇却摇头道:“不用,替我备下笔墨纸砚。”
厅上下人马上就铺好纸。研好墨。琴提起笔来,饱蘸浓墨。略微思索片刻,便开始笔走龙蛇。不多久,她搁笔道:“好了。”
众人都挤过去看。字写的龙飞凤舞,字体既端庄俊秀,又沉稳内敛。而那诗句则是五言绝句,小玉仙念来,道是:
“一片寒微骨,翻成面面心。只因遭点染,抛掷到如今。”
好一番诗词!
“一片寒微骨”写物中已然隐寓人,写骰子这等寒微之物,正如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小玉仙;“翻成面面心”,痛苦的生活,形形色色的人,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六面的骰子有什么“心”呢?此“心”正人“心”也!“只因遭点染,抛掷到如今”。正是说她陷身火坑,寄居娼家,本非素心宿愿,骰子不幸以致“抛掷到如今”,人比骰子,又相差多少?正是满纸凄凉言,一把辛酸泪!
技惊四座!
“一片寒微骨,翻成面面心。只因遭点染,抛掷到如今。”小玉仙缓缓念着,联想起自己地身世,不由得眼圈一红,竟流下泪来。而在她身边的宇文护也是惊诧不已,只知道琴会弹琴吹笛子下棋,没有想到,她作诗居然这般的好!不,这根本就不是作诗,她分明说地,是青楼女子们的血泪史啊!
而小玉仙用手帕拭去泪水,朝着琴恭恭敬敬的道了个万福,声音也变得崇拜起来:“这位公子,贱妾愿侍奉枕席!”
众人轰然一片!
不过琴立在一旁,倒是真的苦恼了起来。小玉仙地好意她心领了,可是她真的不能享受她地服务啊。而宇文护也抱着胳膊一脸看笑话的样子看着她,那意思很明白:看你玩出来地都是些什么事!这下好了吧,我可不帮你擦屁股,你自己解决吧!
琴苦着脸,在众人半是艳羡,半是妒忌的目光之中,“牵着”小玉仙地手,一步一步跟她走进闺阁。后面的寒霜急得疯了,宇文护走了过去,对她说道:“放心,我定会保她周全。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一个女子不好待着,先回去等消息吧。”
寒霜也知道帮不上忙,而宇文护既然答应了救琴,她自然是放心的,便道:“如此,就拜托三殿下了。儿她不懂事,还请您好好看
宇文护点头道:“我会的。”说罢,寒霜就转身走
宇文护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小玉仙的屋门关上,小声笑道:“这次的教训深不深刻?”
玉仙房内,温香四溢,粉红的幔帐四处飘逸,布置的极其典雅,的确是男人们的最爱。
而琴搓着衣角,如坐针毡。
小玉仙自然是看出了琴的紧张,软语笑道:“公子不必紧张,玉仙又不是吃人的怪兽。”
你不吃人,但比吃人更可怕!琴知道这次玩大了,也不敢乱动,干巴巴的坐在凳子安?是嫌玉仙长得难看么?”小玉仙看着琴脸色惨白的样子,不仅有些幽怨的看着她。
琴连忙摇头,不敢看她:“小姐貌美如花,在下奉若神明。”
小玉仙坐在琴身边,也温柔笑道:“贱妾倒觉得公子,生得真是钟灵毓秀呢!倘若公子是女儿身,不知要迷倒多少男子。”
琴惊得冷汗都流下来了,摇摇头道:“不敢不敢……”而小玉仙把身体渐渐靠过来,一股淡淡的暖香袭来,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浑身寒毛倒竖。
正着急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是丫鬟:“小姐,我送美酒来了。”
琴只觉得身边一凉,小玉仙已然站了起来:“进来酒,又退了回去,关好房门。小玉仙拿起酒壶,斟上两杯酒。一杯递给琴,一杯给自己,做出一番“请”的姿势:“公子高风亮节,往常男人见了贱妾,都是色心滚滚,恨不得立刻翻云覆雨。只有公子如此沉着,为了贱妾找想。贱妾敬公子一杯!”
一口一个“贱妾”,听得琴别扭的很。喝酒倒是没有问题。琴忧心忡忡的接过酒杯,一仰脖子喝了。小玉仙赞道:“公子果然好爽快!”说罢,也小口喝了下去。
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不知不觉一壶酒就没了影。几杯酒下肚,小玉仙正是脸泛红潮,举止之间多了一份妖娆的气质。她缓缓坐了下来,坐在琴身边,琴不敢动。
只听见小玉仙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软软的似乎要融化一般:“公子大才,贱妾仰慕不已。**苦短,正是贱妾好好侍奉公子的时候……”
天哪!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你侍奉我?有没有搞错!
两人正纠缠着,忽然,琴觉得眼神有些恍惚,头脑一晃,熏熏然醉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恍惚间梦见一个温馨的所在。梦里,似乎飘飘摇摇回到了天京故乡,母亲把自己抱在怀里,一声一声唱着儿歌。
而后,又飘荡着回到了上京,面前总有一个白衣公子,对着自己婉转浅笑,而面庞却是模糊的。是宇文潇么?琴不知,她决定追上去看看。到了街角,那人忽的一转身,那张带笑的脸庞,分明是宇文护!
琴一下子就醒了。此刻她正靠在宇文护的背上,宇文护背着自己缓缓的走。琴摇摇头,回想下刚才的情况:不对啊,我刚才明明是在小玉仙的闺房里,怎么一下子就出到外面来了呢?还有,这宇文护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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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依赖
“放我下来!”琴想要伸手去打宇文护的后背,居然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又打了一次,还是软绵绵的。手上没力气,不过说话还是可以的,琴不断的喊:“放我下来!”
“啪”的一声,宇文护一松手,琴重重的摔在地上,屁股痛的很,琴大声道:“喂!你干什么!很痛的!”
宇文护道:“是你自己要我放手的。”
琴挣扎着想起来,不过身上还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是难受。一看宇文护居然摇摇摆摆的走了,也太不够义气了面喊。
宇文护顿了一顿,淡淡的道:“我不叫喂。”
琴只好道:“宇文护,这总行了吧?”
宇文护回过头来:“干嘛?”
“到底是怎么回事?寒霜药,你和小玉仙都睡过去了。寒霜我叫她先回去了,就是这样。”宇文护口气相当平淡。
琴早就听出来宇文护心里有些疙瘩:“你在生什么气
“你坏了我和小玉仙的好事,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宇文护的口气很平静,但是琴听得出来他话语里的不满:“哦,原来是为了那个花魁啊。嗯,她地确长得挺好看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去地么?”宇文护语气淡淡的。
“我说地是我不会去学习那个女人。并没有说我不会去看看。何况。她可是花魁。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琴笑着道。
“见识?哼。说得好。”宇文护口气一下子强硬起来。“我看就应该让你和她在床上见识一下!”
“呃……”说到这个。琴还真是哑口无言。要是真地让小玉仙“侍奉”自己。被翻红浪什么地……琴打了个寒战。不过想一想又来气了:“你不就是怪我坏了你们地好事吗?”
“没错!我就是怪你坏了我地好事!”宇文护大声道。“晟国法律没有哪一条规定。男人不能上青楼!我逃亡两年。放弃了那么多地侍妾。偶尔去趟青楼有什么错!”
“呃……”这倒是真地。晟国地法律地确是允许男人上青楼地。而且男人和一些高档次地女人们混在一起。再加上些谈诗论道。还会被人传成佳话。当然。身为女人。琴是很不喜欢男人去青楼地。实在是歧视。凭什么人家去青楼只是被说成“风流”。而后一点事情也没有。但是女人稍不留意就会被人浸猪笼点天灯?
“哼。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离开女人就活不成了!”琴冷哼一声。
宇文护不怒反笑:“怎么这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酸味呢?——你看到我喜欢小玉仙。吃醋了吗?”
“吃醋?我?开什么玩笑?”琴一笑置之。
“那不就是了,”宇文护道。“我现在已经二十二了,可是还是没有妻子。这么多年的飘荡。我也累了。既然过去的追求是错的,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我就应该趁着年轻,多享受一点。我会上青楼寻找快乐,也会好好的找一个爱我地,温柔的妻子过一生。这并不过分吧?”
琴哑然。没错,宇文护说的是很实际。寻找一个好的妻子,偶尔地时候也出去快乐一下,这的确是寻常男人地生活方式,不过琴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别扭。
宇文护抱着胳膊,平静的说道:“你既然对四弟不能忘情,而且按四弟那个傻样子,也没有娶妻地意图,你们只要尽弃前嫌,还是有机会走到一起的。我作为四弟地哥哥,你的朋友,祝福你们以后能幸福。到了国以后,我会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一个不知道我过去的妻子,和她安安静静过一生。”
话是实话,不过从宇文护嘴里说出来还是怪怪的。琴觉得嘴里有些酸涩,而宇文护一转身,离去之前又丢下一句话来:“我是想去国的,要是你们不想去,我也不会强迫的。”说罢,摇摇摆摆的去了。
许久许久,琴才发现,他是真的走了。
很奇怪,一直以来,都是宇文护在后面追的紧紧的。琴不仅不买他的帐,还唯恐他真的追上来,避之不及。而四年之后再相逢,他也是一直紧贴着自己,有时候粘的太紧,她还会觉得不舒服。但是他现在真的走了,而且,还说要祝福自己和宇文潇?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好笑,有点气愤,还有一点……失落。
失落?哼,笑话!她自嘲的摇摇头:琴啊琴,你是不是有点太下贱了?不就是这几天他对你好了一点点么?至于么你!
对我好?啊,是啊,即使是不愿意承认,可是宇文护的确是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
从一开始他遇到自己的那一天开始,就打跑了追赶她的忽赤等人。而后,一路跟到了客栈,住在她们隔壁;进监狱,计划出狱。再到遇到蛇的时候,一瞬间挡在她的身前。后面更是被自己误解,独自对敌,差点死在悬崖边……一路走来,点点滴滴泛上心头,琴也慢慢的发现,这个看似纨绔的公子哥,其实心还是很好的。
前几天,他说要和自己只做朋友,琴还摇头不信。可是,看眼前这个场景,估计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暮色深沉,微薄的雾气缓缓升起。这里是王府的后院。她独自一人坐在青草之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微风拂来,青草稍稍的泛起了波浪,远处的水池有蛙声传来。此外便是静,仿佛天与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眼前有些漠然。头脑空空。琴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害怕孤独的。虽然逃到大江南北,但是小的时候有母亲作伴,远嫁之后,寒霜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这几天凭空多出一个宇文护,就算是他硬要赖下来的也罢,一路走来,几次面临生死,他总是第一时间挡在自己身前,遮风挡雨。
存在心里对他过去的怨恨,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事到如今,说恨或者是说爱都显得太浅显。那个曾经无比关注过自己的目光一下子消散,就如同本来抗在肩膀上的重量一下子放下,虽然有喘口气的轻松,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哼,真是可笑,自己居然会被这一点感动迷惑了。琴摇摇头,想要甩开自己心里那一丝微薄的想法。这样不是正好么?你去寻找爱你的妻子,而我和寒霜则是继续我们的旅程。本来大家的目的都不一样,现在虽然在一起,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依赖”!
就是,我一直是骄傲的,一直是自立的,怎么可能会对这样一个花心的男人,产生“依赖”?笑话!
想到这里,琴对着宇文护远去的方向喊道:“宇文护,你走吧!最好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王府后院极大,这么一喊,倒是也不用担心吵到别人:因为整个后院里就住了两个人,琴和寒霜。宇文护是被“特意关照”住在了前院。
喊完之后,琴顿觉心里松快不少。她使力想离开这里,不过药力还没有过去,手臂上软软的,还是没有办法。
“这个该死的宇文护,到底下了多少药!”琴咬了咬嘴唇。实际上宇文护下的药并不算太多,喝一杯只会让人昏睡罢了。主要是琴和小玉仙一杯一杯的把一壶酒都喝光了,才会有眼下这个效果。
“等我恢复了,一定找他讨个说法去!”琴还是起不来,不禁气得咬牙切齿的,她坐在地上已经一个时辰了。
“你说想找谁讨说法?”正在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个声音忽然想起。琴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身影慢悠悠的晃过来,想都不要想,就是宇文护!
“你不是说你要走了么,还回来干什么?”琴当头对他就是一顿骂,她可没什么好气色。
“睡不着出来散步,不行么?”宇文护忽然一改刚才的冷落,脸上笑嘻嘻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还真是无聊!”琴一撇头,试着站起来,还是失败了。
“虽说是散步,不过顺手捡个垃圾,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宇文护说着,一下子把琴抱了起来。
琴先是一愣,之后俏脸通红,猛力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
“住嘴!”宇文护一声断喝,把琴给镇住了。平时的他都是一脸和气笑脸迎人的模样,可是如今却俊脸含霜,冷冷说道:“想离开,就不要动!”其后,脸上渐渐浮现出温柔的神色:“事急从权,你抱紧些。颠着你可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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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逍遥王爷
琴才不会理他的说教呢,这小子居然叫自己“垃圾”,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小粉拳砸下去没力气,琴现有的武器只有一双爪子,当下挥舞起来,开始对着宇文护的脸挠……
“疼诶!”宇文护被挠的龇牙咧嘴的。
“你放我下来!”琴不依不饶,继续挥爪。
“咚!”的一声,是宇文护像前次一样毫无征兆的松开了手。这下琴的屁股可真就遭殃了,撞了个实打实的,连倒抽的冷气灌进肚子里都有些麻辣感。
“疼么?”宇文护蹲了下来,“谁叫你乱动?”
琴冷哼一声,不理他。不过她确实还有些不舒服,眉毛都没展开。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宇文护试探性的问,自然得到了琴的横眉冷对。宇文护连忙道:“说笑而已,不用介意。”说罢,他也不想抱着她回去了,而是坐在她身边。
两个人都没有言语,琴还在注意着自己摔疼的屁股,而宇文护则干脆躺了下来,二郎腿一翘一翘的,悠闲的很。
“喂。”许久,琴终于忍不住说了起来,“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么?”她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件事。
“把你扔在地上一个时辰,我也差不多气消了,所以回来。”宇文护倒是说得轻松。
“你气消?你气消了我还有气呢!”琴不满意地嘟囔着嘴。
“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去泡妞地话。那就算了。如果不是。你就在这里坐到第二天早上吧。”宇文护现在说话也不用这么客气了。就是。还客气个啥。彼此都是老相识了。
“那我还是坐到第二天早上吧。”琴平静地道。
“那好。”宇文护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地泥土。促狭地笑道:“我回去睡觉了。你慢慢欣赏月色吧。夜深露重。小心着凉哦!”
“喂。你还真走啊?”琴看着宇文护拍拍屁股走人。有些奇怪。
“诶……”宇文护看着她长叹一声。复又坐了回来。
一股风吹过。两个人虽然并肩坐着。却没有一点地交流。看上去就像陌生人一样。
许久,琴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
“嗯?”宇文护半晌没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今晚我和寒霜去搅局了。”平心而论,虽然琴很不喜欢男人去逛青楼,但是这在晟国并不是犯法。宇文护刚才说他有去青楼玩地权力,的确没错。
“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宇文护有些惊异的笑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只不过是朋友罢了,我的确是不该插手你地事。”琴很平静的道。
“你要是真想插手,我也只能认栽了。”宇文护耸耸肩来,“你一发起怒来。可是山崩地裂的,我还不想领会。”
“去。”琴轻轻的说了句。不过并没有生气。
两个人又是沉默起来,许久才由宇文护打破沉寂。笑道:“难道我们之间除了互相道歉,就没有别的话说了?”
琴也笑了起来。的确,一直以来,都是宇文护单方面对自己道歉,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向他道歉。而原因,竟然是琴破坏了宇文护去逛青楼!
宇文护笑笑道:“一个小小的花魁,我还没放在眼里……”
话还没说完,琴又是愤怒了:“花魁怎么了?花魁也是人!就是你们这些表面衣冠济济地人,贪图别人的美色,一个个追逐不休,可暗地里竟然如此嫌弃她们!那你们还去青楼干什么?只是为了单纯的**宣泄么?”
这次宇文护没有反驳,也没有笑,只是看似随意的念了起来:“一片寒微骨,翻成面面心。只因遭点染,抛掷到如今。”
“嗯?”琴有些疑惑,说这句干什么?
“这首诗,你作地啊。怎么,你忘记了?”宇文护笑眯眯的看着她。
“没有,”琴甩了甩头,“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是因为你察觉到自己和她们命运有相似,才有感而发做地诗么?还是单纯的只是可怜她们地悲惨境地?”
琴没有答话。她和那些青楼女子自然是不一样的。自己是高高在上地公主,而后又被封为皇后。即使是从小就居于冷宫,当上皇后之后又被废,流落民间,她自己的处境还是比这些女子强上千万倍。毕竟,很多青楼名妓都是被人牙子贩卖的平家女,从小就被打骂,辗转各地,学习各种琴棋书画,甚至是取悦客人的招数。每一位光鲜亮丽的花魁身后,一定是有一部血泪史的!
宇文护却道:“是因为你们自己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就算是人前风风光光,也只能在暗地里忧思百结呢?”
“咦?”琴有些惊异的看着宇文护,宇文护笑笑道:“这世上,谁人不是如此?就算是我皇兄宇文朗,为了这皇帝之位,为了晟国的社稷江山,又何尝不是人前风光,人后辛苦?别的不说,就说这后宫佳丽三千,那是男人们神往的地方,可要一碗水端平,照顾好各个方面的事情,又何尝容易?你自己也曾经身居高位,也落魄了不少时间,应该相当清楚。”
琴一下子明白了。多年以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闯,虽然也怨恨过父亲昭穆帝、云家的人,还有宇文朗,甚至……还有宇文潇,不过随着时过境迁,这些东西早就在一天天的变淡,变得微茫。现在,听宇文护一点拨,原来有些看不明白的事情,她也明白了。
是啊,虽然一直以来都想争,想要自由,想要安宁的生活,对于束缚自己命运的枷锁一直抗争着。虽然她一直高傲的不屈服,不过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对命运的不公感到愤怒和无奈。不过,她似乎很少想过,那些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的想法。
比方说宇文朗,的确是相当的讨厌,不过也要想到,当年的他那么的讨厌琴,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亲人死在国人的手上么?他那么讨厌自己,也就说明他虽然毛躁,但是毕竟还是个重感情的。其他的人一样,云天扬也罢,宇文潇也罢,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奋斗。这样看来,宇文护坑杀十万将士、布日古德机关算尽,又有什么错?
一直以来,她关心的是自己的事情,是寒霜的事情,没有国家的归属感,也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的划分。所以她能冷漠的看着国、晟国、金帐汗国之间的纷争,就算是后来加入金帐汗国的四王纷争,也不过是为了想要日子过的更好一点罢了。所以一旦知道没有安宁的生活,她和寒霜便逃了回来!
是的,既然自己从来都没有为那些对手想过,那么,又有什么资格一直指责那些对手对自己的无情呢?须知,这天下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绝对公平”!
想到这里,琴呼出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有些没有想明白的地方。过去的我,实在是太执着了。可是须知,妄执也是心魔的一种!”说着,还很感叹的看了看宇文护一眼。这小子平素看起来花天酒地只知道泡妞的,没想到看事情如此之锐利。是了,难怪他能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率领千军万马,连日后纵横大漠的布日古德都曾经败在他的手上,以至于他至今不忘宇文护的深仇大恨。可以说,当宇文朗向天下宣布宇文护的“死讯”之时,最伤心的人,正是布日古德!
英雄惜英雄。虽然两个人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不过再对抗之余,也能同时感受到对方的强大。尤其是在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一览众山小的孤独让很多强者都无法忍受。
可是他宇文护为什么要退下来呢?以他的本事,就算当年他的父皇没有传位给他,按照他的实力,想发动一次政变,从宇文朗手里抢过皇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争取皇位呢?”琴有些疑惑。
“那还用问吗?”宇文护缓缓的道,“在阴山之战后,我回到上京受到父皇嘉奖的那时,我就向父皇保证过了。如果是他亲自传位给我,我接受;如果他传位给大哥,就是死去的前太子,我也不会去争。但是,从此以后,我再不想担任任何职务,做个逍遥王爷。”
“那是为什么?”
宇文护笑道:“当皇帝和打仗一样,要消耗心力的,多累人啊。每次看到父皇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为了过世操劳,还得分神处理后宫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就觉得累!还不如当个逍遥王爷,每日醉生梦死,才不枉来人世一遭不禁有些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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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新娘不是我(二合一章节求粉红!)
宇文护笑笑道:“现在我觉得,当个逍遥王爷也麻烦,整天还是受皇兄猜忌,群臣左右。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逍遥,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不能阻挡我的步伐,这样才好呢!”
“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自由,难道不盲目么?”琴有些疑惑。她刚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虽然庆幸自己获得自由,不过同时,也对自己今后的生活感到一片茫然。
“不无聊啊,我有目的的,”宇文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去国,找一位温柔贤惠的美人当我的妻子。而去国的途中,又有你这个傻妞供我戏弄,自然不会枯燥的!”
“你这家伙!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琴努力想打宇文护,不过一使力,手臂力量还是绵绵软软的。
“还没恢复?看来我的确是下药下的多了点。”宇文护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你还说!现在怎么办?”琴有些气恼。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宇文护嬉皮笑脸的样子,她都忍不住生气。
“怎么办?你又不想被我抱着走,那就只好坐在这里等药力过了以后,自己回去了。”宇文护摊开手状似无奈。
“什么?坐在这里?天知文护,有些愤愤不平。
“不用担心,这药力再猛,在明天早上之前还是可以消散的。”宇文护满不在乎的笑笑。
“什么?明早?你这该死的……”琴又想挠他。
宇文护叹了口气:“好吧,就看在这药是我下的份上……我就一直陪你到你恢复为止,这总行了吧?”
“你陪我待一晚上?”琴上下打量着宇文护。显然还是对他不放心。
“你那什么眼神啊!”宇文护笑道。“也不知道你是哪里这么地自视甚高!就连那小玉仙也明显比你漂亮!我都怀疑过去我看上你。绝对是我瞎
“你说什么?再说我让你眼睛真地变瞎!”琴白眼一翻。显然又生气了。
“算了算了。我认错还不行么?”宇文护也怕了她地爪子。这一挠下去就是几条血痕啊!
听到宇文护道歉了。琴也懒得和他再多费唇舌。地确。那么多天过去了。每一次和宇文护吵嘴。都是自己落败。琴也感到很气馁。当年在宫里也是一样。宇文护地三言两语。就把当时地丽妃气得半死。
夜深了。
月亮很大,很圆。但是旁边的星星也很亮。一道银河照亮了半边天。八月十五了,中秋。花的香气,琴深吸了一口,有些神往的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还没有被废,她最喜欢给我做桂花糕了。那种香香甜甜的味道,尤其是淡淡的香气,是我童年最好的回忆。”
“吃的!”宇文护笑道,“你真是个馋猫!”
琴一瞪眼:“是又怎么样?你母亲没给你做过么?”
宇文护叹了口气道:“我和母亲一年能见上个两三回就不错了。她是曲家地大小姐,进宫以后又贵为妃子,哪里会做这些?”
琴道:“这有什么不会的!我母亲不是凌家的大小姐么?她当年还是皇后呢!一样也会给我做吃的。”
宇文护叹道:“难怪说起皇后贤德,你母亲当之无愧。不过可惜……”
琴神色一暗,想起母亲,她总是会心痛又惋惜。痛心的是母亲一辈子为了她受了不少苦,惋惜的是母亲一直没有看清昭穆帝的真面目,而一心一意记恨云家。
琴苦笑着摇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提他干嘛?当年母亲要我向云家复仇,现在还不是只得作罢?有时候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楚呢?”
宇文护眉毛一跳:“那你,原谅四弟了么?”
“原谅?就算我还恨他。又能怎么样?何况站在他的立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地。”
宇文护轻叹一声:“说到傻子,你和四弟都是。难怪你们会喜欢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使知道有大仇。还忘不了彼此。我看你啊,和寒霜躲在哪条山沟里头。为他一辈子守活寡算了,反正你也不想嫁出去——也嫁不出去。”
“是啊。谁像你啊,一路走来逛遍青楼;临末了。还去江南找一房漂亮媳妇,当然逍遥了!”琴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薄情寡幸!”
宇文护大笑:“我薄谁的情,寡谁的幸了?就算我原来娶了九十九位侍妾,我一个都没碰!而且也帮那些女人安排了后路,算是够仁至义尽的了!我现在又没有妻妾,我要对谁负责?我想南下路上过得快乐点,难道有错?”
“反正……你去青楼,就是不对的!”作为女子,恐怕没有一个人觉得男人去青楼是理所应当的,即使法律上没有限制。
“哈哈,你这么说,还真像是个吃醋的小媳妇!”
琴瞪眼道:“谁吃醋了?我只是不喜欢那种事情罢
宇文护笑道:“所以我才说像,而没说是我不是说了么,你要是看不惯,随时可以走,反正要去国的是我,你又不是一定要去。”怎么样?”琴示威似的道,“我还就是要破坏你地好事,只要你去青楼,我就要把你看上的女人抢过来,怎么样?”
宇文护摸着下巴笑道:“那下一次,我就等着看你和青楼女子在床上地好戏咯!说实话,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没见过……”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把我的姑娘都抢走了,我不看你和姑娘的好戏,我看什么?”
“你!”琴又被气到了。“真是不知羞耻!”
宇文护笑嘻嘻地道:“谁不知羞耻啊?居然跑到青楼去跟我争女人!女人我见多了,还没见过你这样的!”
琴不禁泛上一股无力感:算了,和他吵架,吃亏地总是自己。还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男人,一张口就能气得人半死地。
“和女人吵架,真是没种!”琴眼睛一翻,现在也就会说这个了。
宇文护大笑,上下打量一番她:“你?——你是女人么?”
“混蛋!”琴低吼一声,伸出她的神兵利器:爪子,开始新一轮地挠人。宇文护连忙跳开。笑道:“好男不跟女斗,你自己慢慢联系你的鸡爪功吧,我不奉陪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刚站起来的时候,她还惑:“咦?药力散了?”
宇文护道:“应该是吧。这种药也就是让人昏睡的,喝多了才会让人肌肉酸麻浑身无力,看来药效已经过了。”
“哈哈,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琴眼睛里幽光闪闪,脚下一提气。张牙舞爪就像宇文护扑过来。
“母老虎打人了!”宇文护笑着赶紧逃开。
“你说谁是母老虎!”琴一怒,又赶紧追了过来。
“谁认算谁的!”宇文护蹦蹦跳跳地,像兔子一样飞快逃窜。
“好小子,你死定了!”琴紧追,两人一前一后,追追打打。琴不时拣点小石子之类的扔向宇文护,宇文护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听风辨位,四处逃窜。
亏得王府的后花园够大。而且宇文彦这几天由于军务在身,几乎没什么时间待在王府里。大多数都是去了云天扬的营帐讨论军情去了。两人这一番追打,确实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跑过了平地。宇文护看见眼前有假山,想也没想,“刺溜”一下钻进去了。琴一面喊着“给我站住”,一面也跟着跑了进去。
太湖山石弯弯绕绕,山洞又多。宇文护又跟泥鳅一般。滑不溜手的,有时候勉强被琴挠到了。一转身又到别的地方。
马上就要到一个转角,眼见着前方有了宇文护的影子。琴大喜,连忙跑了过去。谁料转角处忽然有一块石头。琴跑的急了没注意,一下子踢到上面,重重摔了出去。
这下惨了!琴想要保持平衡,但是哪有这么容易?一只有力地臂膀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用力一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被这股力道拉了回来。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陷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颗心脏在这胸膛中有力地跳。
原来是宇文护一直躲在旁边,本来想藏起来躲过去的,没想到琴这呆子摔了出去,只好先救人了。
她一回头,见是自己陷在宇文护的怀里,面上一红,挣脱开他的怀抱,向旁边一跳。谁知跳得太急,脚下一扭,身体又向旁边倒去。
宇文护见状,又一把拉她站起。这次她再也没有办法挣扎,因为右脚严重扭伤,所以只好靠着宇文护的身体站立,满脸红晕。
刚站稳,耳边就听见宇文护的斥骂声:“你这呆子,追地时候不会看路啊?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你还说?谁叫你逃?你逃我不追啊?”
“你追我我不逃,难道任你打啊?”宇文护又好气又好笑,救她反而被骂,真是的。你骂人了?你骂我我不打你啊?”谁叫他骂人,他不骂我就不会打他,不打他就不会跑,跑了我就不会追,不会追我就不会跌倒了。说到底还是他地错。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你都是对的,行了么?”宇文护连忙笑道。和疯子吵架的傻子,和傻子吵架的是疯子,和女人吵架的既是疯子又是傻子。
“本来就是!”琴生气地一撇头。不过脚真的有点痛,刚刚是屁股,现在又是脚。今天出门真应该查查老黄历了。
“喂,你刚才脚好像受伤了,还疼不疼啊?”
“你自己脚受伤了你会不疼么?真是地。”琴没好气地道。
“算了算了,我懒得理你,反正错地都是我,”宇文护把她扶到一边坐下,自己坐到另一边,“搞了半天,我还是得陪你坐一晚上,真倒霉!”
“我还不想好你坐一晚上呢。真是的。”琴眼睛一横,又开始揉脚了,脚踝都肿了,真疼啊!
宇文护懒得理她,背着手靠在假山上休息。都折腾了大半夜了,累啊!
看到这小子居然舒服地睡着了,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算了算了,再折腾他,又得被他气。睡死算了。
琴又揉了揉腿,还好自的积血以后,脚也好受多了。再试了试,可以缓慢走路。一回头看着宇文护翻了个身了,如果这么任凭他睡过去,感冒了算谁的?罢了罢了,算我倒霉。琴这样想着。脱去外套披到他的身上,一瘸一拐的走了。
回到琴住的小院。寒霜还真的是一直通宵达旦地等着她。看到琴脚受伤,而且外套还不在身上,寒霜还以为琴被欺负了。琴只好说是和宇文护一起从青楼回来的时候摔伤了脚,至于衣服,琴说留在了青楼那个花魁小玉仙那里。寒霜也就不好追问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早起的时候。琴还特地去后花园看了看,宇文护和她的那件衣服都不在那里。估计他醒了以后发现自己不在了就回去睡了吧。至于她的外套,既然已经跟寒霜说了留在青楼。就懒得要回来了。
宇文彦从军营回来的时候,特地看了看琴。发现她的脚肿了。还想去请个大夫来看看。琴当然不需要了,而宇文彦事情也多,看着琴没啥大碍,吩咐了下人几句,就赶回军营中了。
然而自那天以后,每天早上琴早起锻炼的时候,都能看见宇文护翻墙醉醺醺的回想,他这是去倚翠楼看小玉仙
如此过了半个月。
九月初地一天,琴刚刚锻炼完毕,意外的在后花园没有看见面泛桃花的宇文护,还觉得奇怪呢。然而回到小院,却听见前面有人在争吵。仔细一听,是宇文护和宇文彦!
是这样的,宇文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本想去见见琴的。不过却发现了夜宿不归的宇文护,便问了几句。没想到宇文护却说了一些话,让宇文彦相当震惊。
“三哥,你说的是真的么?”宇文彦的声音相当惊谎么?”宇文护的声音依然淡淡地。
“三哥,你要钱我不管,但是你居然要拿这么多钱去为那个青楼名妓赎身,至于么?”宇文彦的声音里分明有些怒意。
“怎么不至于?我还想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呢!”
这下不仅仅是宇文彦还是琴,都震惊不已。为那个小玉仙赎身,还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宇文护这是要……娶妻么?
宇文彦沉声道:“三哥!你是认真地么?”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宇文护的声音传来,可以想见他的表情就是那一副微笑的表情。这边地琴也惊讶不已,宇文护他真的……对那个小玉仙动心了?这,这也……
“三哥,”宇文彦道,“我知道你以前经常喜欢去凤仪楼,你还娶了她们地花魁天心,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就不能再找乐子?还是,你心疼钱?”宇文护的声音笑笑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还在被追捕中,你……”
“好了好了,我心意已决,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自己想办法。总之,我是一定会赎她出来的。”
“三哥!”宇文彦还在劝。
“我去找管家拿钱了,你军务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传来了脚步声,宇文护已经走远了。
这边,琴惊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宇文护他,要为小玉仙赎身,还要把她接过来?
他真的要,娶她?
晚上,一乘小轿送到了王府的后院,是小玉仙的轿子。
小玉仙只是一个青楼名妓,是贱籍。根本没有资格从王府地正门进去。而宇文护也是个在逃的,哪里敢正大光明的娶妻?
后门离琴的小院不远。听到动静的她,也过去看了看。
宇文护亲自去接,轿子停在他的眼前。掀开帘子,是服的女人从轿子里出来。看那样子,是小玉仙!
而宇文护站在她身边,很亲昵的说着话,隔太远了听不清楚。不过,琴分明看到。他们一直是有说有笑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这两个人看上去真的很搭。
然后,他们一路走进了王府,去了宇文护地小院。
“哼,不就是娶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琴这样想着,转身回房。寒霜见她脸色不大好,刚想问话,琴一下子摔上了门,倒在床上。
可是看着床上的幔帐。她却睡不着。
“他们在干什么?”琴在问自己,没人回答。还用想么?都嫁过来了。除了夫妻间的事,那个色狼还会干什么?
“真是个混账!”琴翻了个身子,朝里睡了过去,“随他!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不行!还是睡不着!”琴一下子又坐了起来,“那个死东西!”
琴披上衣服走出门。外面天气有些凉。三更天过,整个世间陷入沉寂。她一个人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没有旁人,路上显得格外幽静。
真是的。你去青楼也就罢了,居然还用宇文彦的钱。把人娶回来,哪有这么泡妞的?
走着走着,琴一抬头,走到了宇文护住的小院附近的林子里。
她刚准备走,院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门口地老仆人连忙迎了上去:“三殿下,有什么事?”
宇文护从院里走了出来,声音很温柔的笑问:“有没有里面填了桂花的,软一点的枕头?太硬的枕头她睡的不习惯。”
老仆人连忙点头:“属下知道。”说罢,连忙走了。
琴一下子握紧了拳头:“他真的,和她……”是啊,都嫁过来了,这不是正常的事么?
可是为什么,看到对小玉仙那么温柔的宇文护,心里总是觉得,有些难过?
他娶都娶了,看着他那么甜蜜的样子,估计也是不会离开这里,去国了吧?
他不去地话,我和寒霜自己去!
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哪天等到彦儿回来,我再向他辞行吧。
身无长物,根本没有什么好收拾地。唯一值钱的东西不过就是那包宇文朗留给她的财宝而已。
“儿,我们真的要走么?”寒霜这几天看到琴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心。
“当然啦,我们不是早就准备回国么?你应该也想去家里看看地吧。”琴头歪“当初不是说好了,要和三殿下一起走么?不等他怒了,“他都娶妻了,还走什么走?留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不是更好?”
寒霜劝道:“儿,我还是觉得有些匆忙了,你可以问问三殿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不需要!琴一拍桌子,“他是他,我是我。本来我们就不是一路的,为什么要等他啊,真是奇了怪了!等到彦儿回来,我单独跟他说就行了。”
“儿……”
“不必说了,就这么定了。”琴冷冷地站了起来,想了想,抓了一支竹笛就走了。
后花园的凉亭中。
一曲悠扬地缓缓传了出来。不过曲调却并不悲凉,反而,感觉有些隐隐的怒气。果然,曲子还没吹到一半,就吹不下去了。
“哟,吹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容易啊!”一阵淡淡地笑声传了过来,想都不要想,正是宇文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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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深夜追妻
琴冷冷的一回头,看着宇文护摇摇摆摆走了过来,一句话都没说,站起来就往反方向走。
“别走了,前面是池塘。”宇文护的声音淡淡的,还带着一缕笑意。不过却立刻让琴愤怒不已:“我走我的路,关你什么事?”
宇文护淡笑道:“那是,确实不关我的事。听说你会水,就算掉下去也淹不边上走。忽然身后传来跑步声,宇文护关切的问:“怎么样?”
一个男子的声音回道:“没问题了。”
宇文护笑道:“等了这么久,今天玉仙她终于可以如愿紧咬着下嘴唇,忽然想到手里这根竹笛就是宇文护送的,想也不想,往空中大力一扔,笛子“扑通”一声落入池塘里。
这声音惊动了宇文护,他跑过来问:“那东西不是我送你的笛子么?怎么扔了?”
琴大声道:“你送我了就是我的,我想扔就扔,你管得着么?”
宇文护有些吃惊的看着她,笑道:“哟,好大的气啊。谁惹你生气了?”
“你管不着!”琴冷冷的甩下话,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这地方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中午,宇文彦回来的时听到琴说要马上离开的消息,相当震惊:“为什么走的这么急?是不是有下人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们!”
琴摇摇头,笑道:“你多心了,我在这里住的很好。只不过,我本来打算是要去国的。”
宇文彦急道:“住地很好那就再多住几天吧!我月中地时候就要回上京了。回国也得路过上京地不是么?正好送你一程。再说了。姐姐不是还想见昭宁姐姐地么?”
琴连忙解释:“你知道我地个性。自从出宫以后。我就喜欢天南海北地闯。要我总待在一个地方。我会闷死地。在王府里我什么地方都不能去。有些无聊。”
“我这几天事情是多了一点。等闲下来。我陪姐姐去市坊里转转。别急着走啊!”忽然。宇文彦心里闪过一点。立即问道。“是不是。和三哥闹矛盾了?”
琴冷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你有他地生活。我有我地路。反正他和小玉仙也挺好地。我何必不知趣?没事地。你别多心了。这样吧。我去上京以后。到京城里最大地一间客栈怡然居住下。记住。我叫凌月。你到时候去找我就是了。”
宇文彦点头答应。知道琴去意已决。挽留也是无用。排一桌酒席。还拿出了银子。不过被琴推掉了:“银子我还有。不必担心了。”
吃完了饭。又收拾了一番。已经黄昏。宇文彦忧心忡忡地看着琴和寒霜收拾好东西。去马棚取了马。宇文彦还问:“能不能缓两天?”
琴笑道:“又不是没机会再见了。记住,怡然居、凌月。”
宇文彦点点头,又吩咐道:“姐姐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碰上了劫匪,尽管给他们钱就是。性命最重要。”
琴“扑哧”一笑:“你这样,倒像是个送儿千里地。别担心了。你姐姐我可是个老江湖。”
看到琴笑得开心,宇文彦也只好勉强笑了笑。一路走到了角门门口,琴推开了门,却见外面赫然站着的是宇文护,正跟一辆缓缓驶去的马车挥手告别呢!
琴一看到宇文护那张脸。就立即火冒三丈,生硬的跟身后的宇文彦告别:“不必送了。”而后。又跨上马:“寒霜,我们走!”
宇文护也发现了这一大群人。笑道:“哟,五弟。傻妞,还有寒霜姑娘,你们干嘛?”
话还没说完,琴就一甩马鞭,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后面的寒霜面有忧色,便道:“儿她要走。”文护吃了一惊,“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么?这是怎么回事?”
寒霜有些幽怨的看了看宇文护,这些天琴地反常她自然是知道的。凭她和琴这么多年的交情来看,她很容易就能猜出她生气的原因。
寒霜犹犹豫豫的道:“儿是想,成全你和玉仙姑娘。”
“成全?我和玉仙?”宇文护有些疑惑,然而下一秒,他一拍脑门,“我明白了!”然后,他一把抢过寒霜手里的马鞭,大声道:“我去追她,你们放心。”说罢,一跃而上,向远去的琴追了上去。
寒霜有些发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前面的宇文护像是疯了一样,策马狂奔而去。
“等等!”宇文护大声在后面唤道。
琴根本不理,骑马跑的飞快。眼瞅着城门要关,她策马冲了出去,惹得守城的兵士们连声喝止。然而马上宇文护又跟了上来,跃过众人,去追琴去了。
夜幕缓缓降临。
两人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总之,琴一个人在前面拼命地跑,宇文护在后面死命的追。来来去去,两匹马地脚力差不了多少,两个人又都是惯常骑马的,这一下倒不知要完。
“琴,你给我停下!”宇文护在后面大嚷。
“再不给我停下,等我抓到你了,一定不会轻饶!”
琴根本不理,宇文护也在努力想辄。这时琴带头冲进了一片树林,山道分叉,一条向上,一条向下,琴向下而去。而宇文护骑到此处,看了看山势,依然向上而去。
山路曲折,然而两条山道却似乎是平行的。虽然夜幕已至,不过宇文护还是能辨析的出来下面琴的动向。这女人骑马太快了,要按马地脚力来追,不知要追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只好耍些手段,才能截住她!
到了一段山道的转折,宇文护一勒马,发现琴就在他脚下不远地山道上跑着。宇文护飞身下马,算准时机,朝下跳了下去。恰好落在琴的马背上,虽然在下坠过程中凭着自身地功夫卸去不少力气,不过马儿还是突然感到马背上多了一个人,有些把持不住。
再加上,他前面这个女的发现宇文护居然凭空落了下来,吃惊之余,不免也愤怒不已,缰绳没有握紧。
“抓紧绳子,危险!危险!”宇文护连忙出声提醒,只是琴沉着脸没有理他。
马儿终于受不了,高高跃起前蹄。琴一下子平衡没去。宇文护刚稳定好,却发现琴地脚已经脱离马镫,身子飘飘然摔了下去。
可是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山坡啊!
宇文护伸手一抓,没有抓到琴的手。他咬咬牙,纵身一跃,一手超过琴的腹部,另一手抱着她的头,两个人向山下滚了下去。
“嗤嗤!”不断有小树枝被压断的声音。石头和压断的树枝被两人裹挟着,一直不断的从斜面上滚落。
也不知滚了多久,等到终于到了地面的时候,琴的头脑里还是晕眩一片。身上到处都是小树枝、小石头划伤擦伤的痕迹,天旋地转,恶心,想吐。而且,身上还压着个宇文护,重死了。
“宇文护,你给我起来!”琴努力想要推开他,没动静。
“喂,你听到了没?给我站起来!”琴又大喊。趴在她身上的宇文护还是没有动静。
“可恶!”又过了一下,琴努力推开了宇文护的身子,大口喘着气。一看宇文护还躺在地上,气就不打一处来。
挣扎着爬起来,琴摇摇晃晃走了过去,刚想踢他,没想到,却看到他额头上有一个大的伤口,血正从伤口上流了下来。
琴一下子就慌了。她身上没有带药,而这荒郊野岭大夫。看到宇文护额头受伤,她又不敢大力摇晃,只能喊道:“宇文护,宇文护!”
宇文护咳嗽了两下,气息悠悠的道:“别喊了,别喊了,我还没死呢。”他挣扎着想起来,不过手臂上到处都是伤,身子骨跟散了架一样,根本动不了。
琴却脸上一滞,她自然是知道刚才宇文护抱紧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不少树枝沙石,他的手臂才会到处是伤。
可是一想起他已经娶亲,琴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你追来干什么?不和你的玉仙妹妹共渡良宵么?”
宇文护缓了一会儿,慢慢爬了起来。一摸额头,血已经不流了,就是身上哪里都疼,只是庆幸没有骨折的迹象。他苦笑一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小玉仙在一起
“还说没有!别当我是傻子!你为她赎身,还把她接到王府,她要什么你都给,难道还没有成亲么?”
宇文护苦笑道:“我这哪里是成亲啊,我这是为他人作嫁!小玉仙真正嫁的人,不是我。”
“啊?”琴疑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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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第三个选择
原来这小玉仙没有沦落风尘之前,本是个大家族的小姐,和一个附近的秀才相爱了。后来小玉仙的父亲犯了事,全家遭难,她便被卖到青楼。一来二去,她因为美貌和技艺,成为了花魁,那个秀才根本出不起钱为她赎身。小玉仙偷偷藏了不少钱,不过还是少了一千两银子。等宇文护知道了以后,一面每晚出钱把她包下来,免得别人再碰她;一面四处打听那个秀才的消息。确认无误以后,就帮着小玉仙赎了身,先接近府里,等秀才回来以后,再送他们离开。
听到宇文护把整件事情说完,琴才瞪大了眼睛。搞了半天,这算是一次“见义勇为”啊。不过琴不明白的是,宇文护干嘛要瞒着自己呢?一开始说清楚,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
“你也是,这事早说清楚了,就一点事都没了!偏是要自己藏着掖着,才会搞出这么多的事!”
宇文护嘻嘻一笑:“我不这么做,根本就不会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琴疑惑了。
宇文护笑道:“我原来一直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在意我。在意我和小玉仙的事,我很开心。”
“我在意你?哼,别笑死人了!”琴头一撇,不过脸上有点微微的红了。“真的没有么?”
“真的没有!”
“原来是这样,那算了。”宇文护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还没告诉你呢,我虽然不喜欢小玉仙,但是却喜欢倚翠楼的另一个姑娘,叫花语的。反正小玉仙也走了,我就接她回来好炸了起来。
宇文护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琴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刚刚还斩钉截铁的说不在意我的事,然后马上就为了花语发怒。实话告诉你吧。倚翠楼根本就没有花语这个人!”
“你骗我?”琴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走到宇文护身边就是一拳。“咚”地一声。正好砸在宇文护地左肩上。宇文护疼得大叫。
琴赶紧蹲下来问:“你平时不是挺灵活地么?怎么不逃?疼不疼?”
宇文护苦笑道:“我受伤了。大姐!全身都是伤。哪里还逃得了?你又是个下手不知道轻重地。我拜托你以后下手前掂量点。”
琴老着一张脸:“谁叫你骗我?”
“我不骗你。你会乖乖承认你在意我么?”宇文护直直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期许。
被宇文护地眼睛盯着。琴没来由觉得一阵紧张。撇过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宇文护拉着琴地胳膊。把她拉到自己地怀里。琴却问:“有没有撞到你?还有哪里疼么?”
宇文护没有回答她,却紧紧抱着她,都快不能呼吸。
“真的好想这么抱着你,好想好想。可是,却又不敢……因为怕这么做了以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身后,宇文护的声音传来,“我想说过我想和你只做朋友。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每一次看到你,就想像这样紧紧抱着你。很想,却又不敢。你对我时冷时热,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地存在。一开始遇到小玉仙,也只是好玩而已,并没有存着心思。但是当你扮成男人跟我争小玉仙的那一刻,我就想出了这样一个计划来……”
“别说了……”
“不,我要说。八月十五的那晚。你去了倚翠楼,跟我争小玉仙。我当时既震惊。又开心。后来每次试探,尤其是我接回小玉仙以后,我就明显感觉的出你对我的怒气。我真的很想跟你说我和小玉仙的关系,可是我又不愿意你又想不轻不重的避过去,我对自己很没有信心!但是。直到你骑着马从我身边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错了!就算你永远也不承认你在要你离开我。”
说到这里,宇文护地声音忽然小了起来:“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么?”
琴心慌意乱。想要躲,却不知道怎么躲,迷糊间只听到宇文护说“答应我”,便一点头。
“太好了!”宇文护紧紧抱着她,一阵狂喜。过了会儿又觉得不妥:“是真的么?你真的答应永远都不离开我?”
这次,琴想了想,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宇文护大笑着,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琴连忙问他:“你没事吧?”
宇文护涨红了脸,缓了口气,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太兴奋了一点,不碍事的。”
琴脸一红,有些娇嗔的道:“就你高兴!”然后,也伸出手来,紧紧搂住了宇文护的脖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宇文护身子一下子定住了。那一瞬间,只觉得额头上有一股温柔的火,轻轻地抚慰他的灵魂。身体上地伤一瞬间就消散无踪,淡淡的香气在他的周围充盈起来。
原来,相爱真的可以治疗百病。
两人正相拥着,忽然,宇文护像是想出了什么事,一下子把腰间一个东西抽了出来。琴一看:“咦?这不是我扔掉的那支笛子么?”
宇文护笑道:“是啊,就人吃醋扔掉地东西!可怜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月的笛子,你看也不看就扔了。”
琴接过笛子,细细摩挲。竹笛青皮表面光滑,宇文护道:“为了找这支笛子,我可是在冰冷地水里找了大半个时辰!”
琴心里一阵温暖,想象着当时宇文护找笛子的样子,歉意地道:“对不起啊,我当时脑子一热,就给扔了……”
“想要我接受道歉?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要给我吹一支曲子。”
“嚯,真是好大地一个道歉啊!”面对宇文护的狮子大开口,琴也笑了。
宇文护轻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琴没有答话,不过,却把笛子横在身前。手指一动,一支悠扬的曲子便在天地间飘荡开来……第二天一大早,琴还在熟睡,只觉得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使她不能呼吸。一睁眼,就看到是宇文护捏着自己的鼻子大笑。
琴生气的打掉了宇文护的手:“喂,你搞什么啊?”一面说着,还一面打呵欠。
“搞什么?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宇文护笑道。
琴一醒来,才发现太阳正高升,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不早点叫醒我?”
宇文护道:“看你睡得这么好,不忍心打搅你。不过现在再不走就有点说不过去天晚上是我一个人出去找两匹马,找了大半个晚上,你回来却睡的正欢!真是的!”
宇文护一把拉过她:“好啦,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那个样子,哪里还能找马啊?所以劳烦娘子大人啦!”
“讨厌!谁是你娘子啊!”琴刚想一拳砸下去,觉得不妥又收了回来。宇文护那小胳膊小腿的,估计今天是打不了,等会打残了还得我来照顾,真泄气。
宇文护得意洋洋的道:“昨晚是谁答应我要每天都给我吹笛子的?怎么转眼就忘
琴眼一横:“吹笛子又怎么样?不就是每天一首笛子么?我吹就是了!其他的,妄想!”
宇文护笑道:“那正好。反正你也不愿意当我的妻子,那我就再找个好的!以后让你每天在我和我娘子面前吹笛
“想的倒美!我不干!”
宇文护笑眯眯的:“这事情只有两种选择,一、你嫁给我,每天只给我一个人吹笛子;二、我娶了别人,你给我和我娘子吹笛子。你自己选
“什么选择,我不选!”
宇文护忽然掏出一柄匕首里。琴有些疑惑,宇文护笑道:“那就是第三种选择了,你杀了我,自然以后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也不用每天吹笛子给我听了,怎么样?”说着,还上前一步,笑嘻嘻的抵着那把匕首:“这第三种选择,最适合你了!一劳永逸,也可以永远甩了我,怎么样?只要这一刀子下去……”说罢,又上前一步,连琴都感觉的到匕首尖传来的威压。
琴一下子把匕首扔了:“你傻啦?给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宇文护大笑:“你才傻呢!连看也不看!那匕首没开刃!没开刃能杀人就奇怪了,你这人就是死要面子!乖乖承认不就好了,还得让我骗你!”
琴脸上一变:“你,你
宇文护笑道:“以后不准说你不在乎我!以后不准说你不想嫁给我!以后不准说你随随便便就说要离开!如果你要是做不到,轻则我继续设局骗你,重则……我又去讨九十九位侍妾,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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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身不由己
琴大怒,一瞪眼道:“你敢?”
宇文护又笑着道:“再加一条,这种随便对夫君瞪眼的行为,不准再有了,否则,家法伺候!”说罢,响亮的在琴的屁股上拍了一记。琴一瞪,接着宇文护又拍了一记。
“再瞪眼?再瞪的话就是两掌了!”宇文护大笑着,推着琴道,“走吧走吧,再晚一点的话,就是五弟带着一万兵丁把我们抓回去了!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夜,不会要把我们直接押去点天灯、浸猪笼护道:“我们走!”
不过回去的途中,宇文护又直嚷着身体受伤啊,手臂很疼之类的,总之就是一点,我自己一个人骑不了马。琴无奈,只得和他同乘一匹马。而另一匹则乖乖的跟着,这是鹰准部训练的战马,很是通人性。
不过这在寒霜和宇文彦眼里看来,就很奇怪了。琴解释说是昨晚宇文护为了找她摔伤了,自己骑不了马,所以同乘一匹回来。宇文护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划伤,也倒说得过去。不过当下人要扶宇文护下来的时候,他却神清气爽的一下子跳了下来,一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场下的琴尴尬不已,而寒霜、宇文彦则是神色怪异。
不过流落在外面一晚上,他们冷脸,连忙迎了进去。滑落山崖的时候,一身脏兮兮的,昨晚没有洗澡,琴都快疯了。
跳到满筒的温水里,四肢百骸都舒爽开来,琴不由得欢呼一声。这边寒霜一面加水,一面犹犹豫豫的问:“儿,你和三殿下究竟怎么样
一提起这件事,琴有些吞吞吐吐的道:“还能怎样?也就是那样吧……”
寒霜却笑着拍手道:“我就知道!三殿下是个好人。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琴大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寒霜拍拍她的头,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跟你那么多年了。虽然三殿下平常看上去是花心了一点,不过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对你地。难得你和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分分和和也不容易,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啊。”
琴也缓缓笑着。但是眼睛里终究还有一丝迷惑道:“走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觉得。身不由们?……”寒霜明显是想歪
“你在乱想些什么!”琴脸红着恼了。一打水花过去。淋地寒霜满身都是。“再乱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寒霜笑着拿方手帕擦掉自己身上地水。问:“以后你们琴摇摇头。一脸疑惑道:“不知道。看他地意思。还是会南下去国吧。也好。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回去
寒霜摇摇头:“不是。我是问你们两个怎么办!”
琴吞吞吐吐地道:“他没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寒霜有些惊讶:“还等?你们俩都不小了!这要是普通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啦!”
琴缓缓的坐到水里,水没过了她的下巴,许久,她叹了口气:“说实话,过去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发展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只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会很难过。”
寒霜也理解:“总之,你得上点心思。要是你一直冷着脸。万一三殿下真的对你死心了,又去找了别的人……”
“他敢?”琴声音陡然飙高,寒霜一愣,后来,两人相视一笑。
寒霜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说着,她忽然站了起来。对门外道:“三殿下,你听清楚了没有?还要我问些什么?”
琴一惊。向门外看去,果然发现那边有个人地侧面剪影。看上去就像是宇文护一样。琴大惊:“寒霜,你……”寒霜连忙跑了出去,笑道:“这可不赖我,这是三殿下说的。每次和儿你单独谈些什么,事后你总是大手一挥,不认账。只有让第三个人听见了,做个见证,你才跑不掉。”
“你,你们……你们合起伙来……”琴脸色又红又白,看样子显然是生气了,但是又不好发作。
寒霜早就知道了,趁琴没有动手之前,赶紧溜之大吉。关门、带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琴甚至怀疑寒霜这家伙也偷偷学了一点功夫。而后,只听见门外寒霜的笑声:“事情已经问清楚了,见证人我也当了,人我现在给你留在屋子里。三殿下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接着,传来寒霜远去的脚步声,不过之后似乎她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敢对不起儿,你可是会第一个找上门的!”
琴在里面哭笑不得。这寒霜,当红娘还当的挺尽职的,她还在里面洗澡耶,这人就把她给撇下了。她这分明是不让自己有逃跑的机会,人还在水里,须知宇文护一进来,就算是两人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这里里外外被看了个通透,以后琴还怎么可能会有二心?寒霜这招打蛇打七寸,也太毒了点!
门外地宇文护也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要寒霜帮忙本来只是想让她问问情况,顺便做个,谁知道她居然也玩出了这么一手。平日里自己还只觉得这姑娘老实巴交低眉顺眼的,想不到一肚子的鬼主意。怎么办?进去了以后自然是能得到他想要的,可是这样好么?
“你,你要是进来,我,我……”琴一下子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自然是觉得宇文护进来不好,不过隐隐约约之中,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好像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中间只有一层窗户纸。戳破不戳破,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宇文护想推门又不敢,最后靠着门坐了下去,抬头看天:“你穿衣服吧,我不进来就是了。”
里面的琴没有吱声。不过,不久之后,宇文护倒是听到了里面淋淋沥沥的水声,她出水了。
宇文护有点心不在焉,他几乎可以想见屋里的光景。他其实很想推门进去问问,“水温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帮你加啊?”,“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帮你捏捏肩、揉揉腿怎么样啊?”
他当然没有那么蠢,真要是进去了,当然最好地就是郎情妾意**什么的。但是一个不好,就算以后琴真地嫁给他,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没什么好处。
反正寒霜忙都帮到这一步了,她想避开还真不容易。再等等,就几个月的时间,安下来以后,再来考虑终身大事吧,反正,四年都等了,几个月又算什么?
正这样想着,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听,琴说道:“我换好衣服了,你进来
宇文护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屋里热气蒸腾,一个大号地木桶正立在屋子正中。从木桶到里间当中,地上到处是水花,想必是当时身边没有换的衣服,才走进去地。
一抬头,看着琴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一头黑发随意地垂在脑后,温软年轻的躯体散发着热气,粘腻地香味萦绕着整间屋子,宽大的睡衣掩盖不了诱人的身体曲线。这是第一次琴在宇文护面前展露女子的气息,宇文护不禁是眼前一亮。
“混蛋,看什么看!”发现宇文护的眼神,琴脸上一红,把毛巾扔到脸上,宇文护这才从发呆中醒过来。
温暖湿润的毛巾,还带着一缕馨香……
不过宇文护毕竟见过场面,一下子就抢回神色,笑道:“要是不看,我还算是个男人么?还是,你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嗯,确实,你平常确实没有一点女人味,会没有自信也是理所应当的……”
琴眼睛一瞪,又想发难;宇文护连忙笑道:“对夫君瞪眼!家法伺候!”他扬起手,正想打她的屁股施行家没有落下。要是真拍上了,恐怕就离不开了吧。
为了防着宇文护使坏,还是远离里间的大床比较好。琴搬了个两个凳子到窗下,自己坐了一个,然后在一把空椅子上拍了一下:“坐
宇文护点点头,也晃悠着坐过来。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宇文护平常虽然伶牙俐齿,不过也不好贸然开口。说别的还好,他就怕无论说什么,自己一个忍不住……
“喂,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怕我会对你和寒霜设计我的事,下手啊?”说话的是琴,她和宇文护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呆坐着,已经半个时辰了。而且不仅是不说话,连看她一眼都不看,难道本姑娘真的长得这么难看,一看就能吓得睡不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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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宇文潇的亲事(二合一章节求粉红)
宇文护笑道:“当然不是啊,以你的三脚猫功夫还有不怎么样的智商,想要打击我还是有点不够看……”虽然这么说,不过他还是没有看她一眼就是了。
“你这什么嘴啊?撕烂算了!”琴大怒,伸手就打了过来。宇文护向旁边一让,不过却伸出一只手制住她的手腕。琴不干,又伸出另一只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不过当空就被宇文护截了下来:“这点三脚猫功夫,当年在夕颜堂我就截下了,没想到四年了你还是没怎么进步啊?”
话音还没落,就看见琴一记“绝户撩阴腿”,一脚踢了过来,脚尖正对着宇文护的命根子。其实这也不怪琴,学武之人都明白,下体和面门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就算只是出于惯性,也会瞬间做出反应。
“喂!”宇文护这下真的震惊了,一动手,用手肘狠狠的砸向了琴伸来的脚尖。“咔”的脆响一声,应该是琴的脚趾被大力砸伤,骨头断气一松,软软的倒了下来。宇文护也怪自己刚才那一手下的有点重了,生生砸断了骨头。连忙蹲下来查看伤势:“怎么样?痛不痛?”
伤倒是不重,宇文护拿一根木头固定了,撕下一圈衣角缠上。他吩咐道:“半个月这个脚,就会长好的。”说罢,还埋怨几句:“你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怎么性子这么烈!也该让你吃点苦头,不然以后还不反到天上去?你也不想想,要是你刚才真的踢坏了你相公的命根子,以后你自己也没福利了。”
本来琴一时任性开始打人,还有点亏欠;不过宇文护一肘下来砸断了骨头,又让她觉得很疼。不过宇文护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她有点脸红了。不过她也懒得回答,万一又被宇文护抓住话头,估计又得动手动脚,没准就动着动着就动到床上去了。
宇文护把她抱在怀里,琴一点也不敢动,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就是害怕一动起来,宇文护会有坏心思,而她现在显然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宇文护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只能抱着她。许久才道:“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知道,你现在虽然对我很有好感,而且,在某个瞬间,就算是真的和我发生了关系,也许也没问题。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的。”
“啊?为什么?”琴有些疑惑。虽然她知道宇文护的花心全是花架子,但是。她心里始终还是有一点阴影地,老觉得宇文护的眼睛色色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一样。
宇文护眼睛一谜,叹了口道:“我明白,你实际上你是个非常自傲的人,你行事做人,虽然乖张至极,却另有一份准则。我现在一发力,虽然是很容易得偿所愿,而且以你的性格。也是不会跑掉的。但是,这样就是你所希望的么?你心里永永远远会有一个小疙瘩。就算是你再爱我,这个疙瘩也不会消失的,你说对么?”
琴这下子真的是震惊了。首先是宇文护这么容易就看穿了自己心里地想法,这一点,就算是四年前的宇文朗也没有觉察到一点。而其次。就是难得了宇文护的一份心,他真的这么为自己找想?
琴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多年。自己四处奔波。风浪也见地不少了。没有想到在宇文护面前。就跟初生地婴儿一样稚嫩。
万丈红尘。自己能够保持清醒。不沉沦深陷都是难得了。居然能找到这么一位男子。不仅全心全意对自己好。了解自己。尊重自己。人生在世。复又何求?
想到这里。琴再不由于。反身转手。紧紧抱住宇文护。再不放开!
宇文护也吓了一跳。也不动。只是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琴地胸前起伏不断。耳边抽抽噎噎地。竟然是哭了。
“怎么哭了?”宇文护按着琴地肩膀。把她地脸推到。琴地眼睛里含着泪光。却没有滴落下来。一张脸红红地。看不出是喜是忧。倒是有大彻大悟地感觉。
宇文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琴。一时间也把握不住。问她怎么样。她也不说。
许久许久,琴才止住了哭势,笑着问宇文护:“你不是一贯能掐会算,号称仙人指路的么?那你能猜猜,我刚才心里在想些什么?”
宇文护笑得高深莫测:“猜中了有什么彩头?”
琴笑道:“让我心想事成。”
宇文护笑道:“看来我真的占了大便宜了!你一定是想——嫁给我!”
出人意料的,琴并没有否认,而是点着头,答应了。
而宇文护似乎也没有什么狂喜之类的,而是横刀立马,坐的端正。怀里地老婆搂紧了,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一定跑不掉!”
“难道这也在你的算计当中?”琴也醒过来了,一脸无奈地问。
宇文护笑道:“本大仙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上至天地变幻,下至风水命数,尽皆掌握。自从本大仙第一次见你,就已经猜到你以后一定会跟着我走。这不是,你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不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么?”
琴也泄气不少,这么长时间和他斗智斗勇,没有一场上风,反而一步步被他攻城略地,到如今都弃械投降了。
算了,反正都决定嫁给他了。自己的相公比自己强,不是更好么?
“好了好了,你最英明,你最神勇,我说不过你。”琴点头,窝在宇文护地怀里,不过,眼中忽然又凌厉一闪,“你要是敢回去找你的相好。可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
宇文护摇着头笑道:“我还不想死地这么快……看来找个会武功,脾气臭的娘子,不是什么好事啊……”
琴眉毛一扬,眼睛里满是神采:“后悔?晚了!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什么才是三从四德
宇文护点头笑道:“是是,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正说着,门口忽然有敲门声,有人问道:“姐姐,你在么?”是宇文彦。
“啊。我正在休息……”琴不想让外人进来,毕竟她现在坐在宇文护身上,被人看到不好。
宇文彦关心地问:“我刚刚看到寒霜出去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事了。寒霜是我要她去看看两匹马的,毕竟在外一晚上了。”琴一下子就恢复了神智。
“听说昨晚你也受伤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宇文彦有些担心。,我自己就已经治好了。”
“姐姐……”宇文彦在门外犹豫了半天。“你不要走好不好?反正我马上也要回上京了,一起回去总比你和寒霜两个人安全地多。”
琴看了一眼宇文护,宇文护点头,她才道:“那就麻烦你了。”
宇文彦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说着,慢慢的走远
屋里地宇文护笑着看看琴道:“你麻烦来了!五弟百分百是看上你了,自己想辄
琴有些惊讶的笑道:“彦儿?你没看错?他一直是我弟弟啊。”
“你当他是你弟弟,可人家又不是这么想的,”宇文护笑着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除了皇兄之外。你可算是一网打尽了。”他要是知道宇文朗当初化名闻朗,躲在万骥盟半个月的事情,真不知道该作什么感想。
琴撇撇嘴:“你自己还不是有九十九位侍妾,而且一路拈花惹草,我跟你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宇文护也笑道:“哟,还没成亲就这么大的醋劲……至于五弟。放心好了,只要我们成亲了。他自然就不会再缠你了。不过……”宇文护眼里精光一闪,“你就不想四弟么?”“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我和他,有缘无分。”
宇文护笑道:“真的想明白了?”
琴笑道:“你这么说,倒像是想要我还和他有点什么似的。这么希望我红杏出墙?”
宇文护也道:“套用你的一句话——你敢!要是敢给我红杏出墙,直接打断你地腿!哦,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琴摇摇头。北方天气干燥,说了会儿话,这时候头发也差不多干了。宇文护把她抱到书案前的椅子上,脚趾再检查了一下,没问题。
“这几天,天大的事情都不要动脚,让寒霜来做就是了。我可不想娶一个跛脚的娘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宇文护说着,气定神闲的坐在她身边。案上摞着满满的书,宇文护随手拿了一本。一翻,却是。宇文护笑道:“你怎么看这个东西?”
琴说道:“还不是前几天闷在这里无聊,实在没有什么消遣,就只好看书了。过去在宫里的时候也是一样,我自己出不了坤宁宫,可是让昭宁帮我找书,基本上把文渊阁的藏书都看了个遍。”
“整天看书?你够厉害。我可坐不住。”宇文护摊摊,我还弹琴,和翠屏、寒霜下棋……”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凤失落了也就罢了,这些年,不知道翠屏还是否在这个世上……”
宇文护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出了那种事,能自保就已经很不容易。至少,寒霜还一直跟在你身边,不是
琴也点头:“寒霜一直跟着我吃苦,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以后安定下来,一定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她要是能幸福,我也无憾了。”
宇文护猛点头:“为夫一定会上心地。”
琴打了他一下:“还没拜堂呢,少胡说了。——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还去国么?”
宇文护道:“当然,我也很想去看看,号称温婉的江南,怎么会生出你这般硬气的人?”
琴不满的一哼声:“硬气不好吗?你还不是,油嘴滑舌的,看来晟国的土壤也不怎么样吧……”
九月中旬,作为北方七郡的探查使、冲云关的骠骑校尉宇文彦,带着每年地官吏考核书,一路浩浩荡荡回了上京。
九月官员述职,并不是说所有的官都集体回京报告。而是自己交一份政绩总结。由下往上,一层层递上去。自专,于是便有了刺史言官复议,另写一份文书,通过言官地渠道递上去。但是还不够,这最后的一道关,是由几个省地探查使通过大内密探直接刺探出来的情况。交由探查使核实汇总,于九月中旬交到皇帝手上。
本来这奏折是不需要宇文彦直接去交的,更何况最近北部军情紧急。金帐汗国方面源源不断的向大同以北增兵,却不进犯,而且还总是攻击宁绥一县。云天扬也和宇文彦彻夜查探了不少时间,还是想不出金帐汗国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宇文彦必须回去。除了报告北部的军情之外,还有一项重要事情——宇文潇要成亲了。
宇文潇地亲事一直是宇文朗重点关切地。自从四年前宇文潇遇袭以后,就推说自己伤势未愈,不能成亲,一直拖到了二十二岁。到了今夏,宇文朗实在忍受不住他这个宝贝弟弟独居了,一声令下。为宇文潇选妃!
没想到宇文潇居然一声不吭搬出了皇宫,还婉言谢绝了上门来地媒人的好意。按规矩。皇子成亲之后才必须搬出皇宫,另立王府。宇文潇这么做,无异于宣告自己“我惹不起,但是地躲得起”的意图。宇文朗无奈,只好自己带头冲进了他宇文潇地四王力之下,宇文潇终于承认了他有喜欢的女人。宇文朗一喜。外界盛传什么宇文潇多年不娶是因为喜欢男人啦,还有什么不能人道啦。看来纯粹是胡扯。不过当宇文朗喜滋滋的问到那个女人的情况时,宇文潇却支吾闪躲。再一问。他只能沉痛地道:“我爱的那个人,已经死
宇文朗顿时哑然。搞了半天,自己的宝贝弟弟是为了一个已死的女人守活寡,这还了得?大手一挥,不准!马上又回宫张罗,本年结束之前,一定得给宇文潇解决终身大事!
当然,宇文彦是知道这些事的,只不过,他没有跟与宇文潇牵连甚深的琴和宇文护知道。很难想象他们俩在知道宇文潇要被逼成亲的时候还会依然如常,宇文彦不想搅这趟浑水。
琴的脚趾早已经治好了,一路走来,琴、寒霜还有宇文护自然是扮成宇文彦的贴身侍卫,虽然招摇过市,却并没有人赶来找茬。废话,宇文彦身份尊贵,又是北方七郡的探查使,身边都是武艺高强地大内密探。沿路的官员笑脸相迎还差不多,决计没有危险。
要说异象,宇文彦自然是看出来了一点。那就是琴和宇文护一路上都没有吵架,安安静静地走了过来。宇文护也出人意料的没有去拈花惹而是整天修身养性,有事没事和琴切磋下武艺,下下棋之类的,感情看上去好的不行。一来二去,宇文彦也看出点门道来了。不过大家还是谨守规矩,没有捅破关系,宇文彦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上京,琴和宇文护坚决不愿意住到宇文彦的宫殿里去——很简单,因为宇文彦还没有娶妻,没有另立王府,还住在宫里。琴和宇文护才不想进宫,还是住进了最大地客栈“怡然居”。不过琴表示一定要见到昭宁才离开,好歹还可以再留下一段时间。
住下了以后,琴可坐不住,她回忆起当年在天香楼和远望楼上的美食——虽然在这两座楼上她曾经被许卓然追打,不过菜地味道还是不错的。而宇文护现在是比较喜欢天香楼地,当年天香楼还给他开了专座。供他每天看美人呢!
琴在屋里忙着换装,穿男装,把脸庞涂黑,还黏上一撇小胡子,寒霜也是这样打扮。而宇文护就省事多了,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帽子歪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打扮。
琴一下子拉过宇文护,埋怨了一句:“拜托。这里可不是宁绥小镇,这里是上京!宇文朗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不想被认出来就给我乖乖地!”说罢,拿起锅灰就往宇宇文护躲也来不及,只要任着她把自己的脸庞、脖子涂成黑炭,当然,最后手都没有留下,全黑了。
收拾完一切,琴才拉着宇文护和寒霜。大摇大摆的走去天香楼。宇文护对上京显然更为熟悉,一路走街串巷,不多时便到了天香楼。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本还想坐在过去的“专座”,一看已经有了人,只好作罢。
三人坐下,要了几盘小菜,几样果子,一壶小酒,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许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好菜。就连宇文护也是食指大动,两眼放光的。
天香楼视野极好。就算没有坐到专座之上,依然可以凭栏望远。虽然这里档次较高,不过依然免不了还是有食客高声谈笑:“喂喂,你听说了没有,四皇子逍遥王要娶亲石一般。瞬间掠过琴三人。三人吃惊不小,虽然他们觉得宇文潇也应该要娶亲了。只是没想到,刚好是在这个时候。三人的神色都有一点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上回不是闹腾了很久么?四皇子一个也没看上,全给打发回来了。”旁边一桌的一位胖胖地食客大声笑道。
“据说这回圣上是真的着看连四殿下的王府都建好了,还不是为了娶妻?”胖食客身边的一位高个子有些不在意的笑道。
胖食客笑道:“上回不是说了什么东海展家、南郡狄家的千金都来了么?还不是一样被送回去了?”
高个子不以为意:“听说这回可不一样……有云家的人!”
听到这里,琴三个人又是一惊,云家的云天扬只有四个儿子,不过云天扬的弟弟云天翔倒是有一个女儿。虽然不算是云天扬地嫡子,好歹也是云家的直系,位高权重。而且现如今晟国的南北边防全都寄托在云家身上,在这个时候与云家搞好关系,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听得是云家,几人顿时吐了吐舌头。不过又有一声冷笑道:“怎么会是云家?我看,这次中选的应该是曲家的三小姐!”
一时间,众人的木管全部吸引了过去。出声的是一个青衣小童,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摇着折扇,一脸的轻视态度。青衣小童身边还有两个和他差不多大小地小童,三人装束一致,一看就知道是哪家世家里出来的家仆。不过气势极足,而且一直为曲家说话,想来他们三个都是曲家地人吧。
有人试探性的问道:“三位是曲家的?”
那位说话的青衣小童昂然一点头:“不错!”也就不言语了。不论现在曲家如何失势,毕竟还是曲家,世家的架子犹在。几百年盘根错节地关系,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宇文朗清洗干净的。在这种问题上和曲家地人耗下去,没什么好处。
三个青衣小童耀武扬威的走了,众人也不敢拦。不过宇文护却看出一抹端倪来,轻笑道:“想不到她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想当年她还是一个任性地小女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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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现在正在火车上,开学要去报道了。可能一时之间上网不太方便,所以准备了三章更新,直到十二号。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尽管提,我会尽早搞定上网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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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情节相当精彩哦,宇文潇终于也要上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