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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抹茶蘸醋     全福夫人要和离txt下载     全福夫人要和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一零章 热火朝天

    “送去卫家的人收了没?”

    “收了,卫鸟鸟,二房庶女,一直住在姑子庙为卫家诵经祈福。”寿康回话。

    沉南珣交代,“那就把她身份坐实了,这段时间不必同我们联系,养护好自己等大选。”

    “是。”

    “船上有消息了吗?”

    “未曾,有京中的消息,袁相中进言了,万朝来贺。”

    沉南珣皱眉想了想,“有点意思,那边关的事得加紧了。”

    “主母那边……”

    沉南珣迟疑了,“再过几天吧,等姐儿好了再说。”

    “既然卫家已经安排好了,那大选的消息也该放出去了,藏着掖着,朝贺时间可定了?”

    “未曾。”

    “我看九月十五就不错。”沉南珣说。

    闻家既然有本事让官家大选,还全国采选。沉南珣能做的就只有推波助澜。

    二十七路一起采选,建朝至今也不过才两次。

    第二任官家为了稳住让二十七路晓得天下易主,识得萧家大统,想出来的主意。

    上一次是因为连连灾年,坊间有传闻是因为天子雨露未曾均沾,于是官家不得不全国采选。

    如今又采选,按照大雍的惯例总是要有说法的。

    袁相公便替官家找到了这个说法。

    大雍国富民强,不如请各国派使者前来,亲自来看看大雍的物产之丰、财富之居,也好威慑一二。

    不光要二十七路采选品貌上佳的女子,二十七路的珍宝特产也得有,要从方方面面震撼使者,让他们心甘情愿向大雍投诚,成为大雍的附庸。

    官家很开心地接受了一向没什么好话的袁相公的建议,已经命礼部去准备朝贺的事了。

    这番邦来贺可不是寻常事,本朝也有先例,不过之前番邦来朝都是番邦主动递的朝贺贴,这请人家来的还是第一次。

    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近年来大雍同邻邦的关系实在有些一言难尽,这个时候请人家来,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沉南珣默默想着陆三爷布下的每一步棋,果真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

    沉南珣觉得自己也应该出点力。

    “大选这样大的事,还万朝来贺,实在不该藏着掖着,广而告之吧。”

    “万朝来贺,沿途的官驿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不如修一些皇家别院吧,大选也要有个像样的地方给秀女们住,万一这中间就出了个贵人娘娘的。”

    沉南珣人还没到成都府,二十七路几乎都收到了天下采选和万朝来贺的消息,在这两个大消息里当然还夹杂着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

    比如,闻少监领了钦差大臣的职。

    比如,闻少监不光负责采选,还领了密旨,明察暗访,一定要招待好了。

    比如,闻少监已经出京了,远途可不能出现纰漏。

    这些传闻啊,不能传,只有有个人起了头,最后一定是传得神乎其神的。

    闻少监出了京都先往北去了,过了河北西路,到了河东路。

    河北西路的官员战战兢兢,并没有接到闻少监到的消息,可别已经走了。

    河东路的官员更严阵以待,声势浩大,做出迎接钦差大臣的架势来,可一连三天都派人在各位要塞等着,都没等来钦差。

    河东路的转运使也算半个转运使,祖母是亲王府出来的郡主,自己没什么大的本事,可有科举的运气,中了二甲进士,凭着家里的几分老脸,捡了河东路转运使的差使。

    河东路虽说离京都不远,可却不是什么好地方,同京都东边隔着河北西路,南边隔着京西北路,好事轮不到河东路,苦差事是一个没落下。

    他还指望着这次闻二爷到了河东路,好好招待一番,攀一攀关系,能往京都附近挪一挪。

    可苦等了三天,人影子都没等来,觉得自己被闻家人落了面子,非得大张旗鼓把闻二爷找出来,同时也避免了让他明察暗访找到纰漏参他一本。

    河东路吵吵嚷嚷找人找了好几天没找到,京都附近其他几路坐不住了。

    难道传闻有错,没往河东路去?

    可这才几天时间,走也走不远,没往北边去,难道是东边?京东西路开始找人等着接待了。

    京西北路仗着地广,不好找人,又仗着离褫州***日往来也多,直接派人去了褫州,问闻家在封地的属官,闻二爷到底往哪里去了,有没有在京西北路。

    见京畿路周围几路都有动作了,淮南东路也不甘落后,找不到人没关系,先把大选搞起来和林苑修起来。

    各路路政见状都坐不住了,这种事可不能让人专美于前,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不光各路路政,有些想出头的州府也轰轰烈烈搞了起来。

    各路各府都有了动作,却一直不见闻少监,官员人人自危,生怕出了纰漏,开始各处互通有无,还是不见闻少监的影子,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有些暧昧的官员甚至直接问到了闻家和襄王跟前,只问一句,闻少监到底在哪。

    闻少监能在哪?在往两广去的路上,路途实在太过遥远,人还在半路,已经二十七路都在找他了。

    闻少监没办法,只能中途改道,两广是暂时去不了,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说到陆风禾这边,赵氏从毗陵带了大夫过来,京都的大夫也来了,扬州城找来的两个大夫便给了丰厚的诊金送走了。

    蓁姐儿断断续续又发过两次热之后便也好了,又在屋里躲了一天,精神头也恢复了,能吃能睡,陆风禾总算放下心来。

    蓁姐儿病了五天,陆风禾就守了五天,人轻减了不算,还上火了,嘴角一熘儿的水泡,嗓子哑得都说不出话来。

    在大夫再三确认陆风禾只是上火导致了嘶哑之后,秦玲儿笑话了她好久。

    “说是换你,你还不放心我,果不其然,蓁姐儿好了,你病了,你自己听听你现在说话这声音,破风箱一样。”

    陆风禾瞪了秦玲儿一眼,实在不想开口说话,不光嘶哑,还疼,喝多少水都没事,生扯着疼。

    “哈哈哈,你倒是说话啊。”秦玲儿笑着凑近,“来,说,离远了还听不到了。”

第二一一章 老成持重

    枍哥儿见状一板一眼地说秦玲儿说:“舅母不要这样说娘,娘是生病了,得少说话,过两日就好了。”

    说完还跑到陆风禾身边,爬到她腿上,摸摸陆风禾的脖子,“娘,你还疼吗?”

    陆风禾摇头,低声说:“不疼,好多了。”

    枍哥儿听着陆风禾嘶哑的声音,“妹妹真不懂事,这样让娘担心,等她大了我得告诉她,不能再让娘担心了。”

    陆风禾笑着搂住枍哥儿,“那枍哥儿得给妹妹做个表率了。”

    看枍哥儿那么懂事,秦玲儿又想起枍哥儿这几日每天早上都自己完成课业,偶尔有不理解或是不认识的字会问一问她。

    尤其到扬州的第二天,还自动把前一日写得不太好的字拿出来重写。

    小小年纪就看起来老成持重,这是同龄孩子里少见的,可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快去歇晌吧,下午曾外祖母要出去划船游湖,睡起来就跟着曾外祖母和外祖母出去玩儿。”秦玲儿对枍哥儿说。

    枍哥儿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陆风禾的脖子,“娘亲,你可一定要好好吃药。”

    陆风禾亲了亲枍哥儿的额头,“知晓了,去歇晌吧。”

    翠芝带着枍哥儿下去了,秦玲儿刚准备和陆风禾说一说枍哥儿的事,陆风禾倒先哑着嗓子开口了。

    “又是卫老太太约外祖母出去?”

    秦玲儿点头,“可不是,自从前天来过之后,见天地约外祖母舅妈和母亲出去,母亲这边还好说,也好推辞,外祖母就不好推辞了,昨日是去看百戏,今日又是游湖纳凉。”

    秦玲儿知道陆风禾喉咙不适,倒也不指望她说多少话,也不等她回话,自顾自地说:“这卫家没所求才怪,还是卫大郎的事?敢情我同他们老管家都白说了?还是老太太没有知会老爷子,自己的主意。”

    “不是卫大郎的事,老太太姓赵,想同外祖母亲近些也没错。”

    “你啊,说你是活菩萨你还不承认,平日怎么不见走动,真要走动有的是让她走动的机会,苏州都好几年听说她回一次,母亲好歹也是她侄女,也不见她往毗陵走动啊。”

    “皎娘不是同我们时常在一起的嘛。”

    “那也不见她走动啊,都是卫伯母带着皎娘往毗陵去,还只是顺便的,主要还是为了卫家郎君书院进学的事。”

    陆风禾劝秦玲儿,“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有所求就有所求呗,总没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外祖母可不是好忽悠的老太太,还有大舅妈跟着呢,宽宽心。”

    秦玲儿瞪了陆风禾一眼,“瞧瞧,活菩萨又开始了。”

    陆风禾笑笑没说话。

    这事说完了,又说到枍哥儿。

    “枍哥儿这孩子实在老成,看着哪里像个三四岁的孩子,我看四哥家池哥儿也没枍哥儿这样稳重。”

    “你也少逼迫孩子,这几日每天都认认真真地读书写字,哪里像个才上蒙学的孩子,前两日还自己把没写好的字拿出来重写了,这可没人教他。”

    陆风禾倒是很欣慰,“没人教他还能这样做不好吗?你这话你倒是说给八哥去听听,既然上学了,不管是在蒙学还是在书院,那就得能吃苦,哥哥们少年时候如何进学的你又不是看不见。”

    “若是心疼孩子小小年纪吃不得苦,倒也不是没办法,晚一些上蒙学就是了,但既然开始了,读书这事上就没有心疼孩子的理儿。”

    至于性子,陆风禾倒不在乎枍哥儿到底是个老成性子还是跳脱性子,只要四角俱全健康平安就是最大的愿望了。

    “你啊,自己读书是个惫懒性子,到了枍哥儿这里倒是不放松了。”

    “枍哥儿是男孩儿,这哪能一处比较。”

    “孩子嘛,还是得有点孩子的样,枍哥儿本来就是个心思重的孩子,你这样带着孩子回来了,我们虽然不说,但周围人的风言风语总是会传到孩子耳朵里的,之前不就出了海哥儿那个事。”

    “枍哥儿这样懂事,心里肯定会多想的,同沉大郎也不要闹得太难看,还是得顾忌这点孩子,在孩子心里爹总是不一样的,就是黄大郎那样不像话,两个孩子走的时候也眼泪鼻涕地要找爹。”

    陆风禾头偏向一边,“谁同沉大郎闹了,我们可没闹。”

    “非得骂骂咧咧还是打得鸡飞狗跳才叫闹?”秦玲儿问,“你啊,就是个窝里横的主儿,在外人面前当活菩萨,到了自己人跟前倒放不开了。”

    陆风禾梗着脖子,“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

    秦玲儿没好气地说:“说枍哥儿不说到你头上,还能算到我头上不成?”

    陆风禾不说话,秦玲儿也没再说。

    他们两个之间的官司啊外人也说不清,还得他们自己去拉扯,自己想不明白,外人说一箩筐话也没用。

    说到沉南珣,沉南珣到了成都府也没着急拿着陆三爷的拜帖去拜见成都知府,而是在城府周围闲逛了半日。

    一路行来,地势渐变,到了成都府近前,已经全是嵩山峻岭了。

    难怪都说蜀道难,一路走来,一半在爬山下山,还有一半的路是在山间穿梭。

    虽说成都府地势平坦,可能耕种的地也很有限,这要挤出粮草来,在沉南珣看来绝非易事。

    “死老头子,你干什么?你别不识好歹,给你银子了就老老实实拿着银钱回家去。”

    大街上一声声暴喝吸引了沉南珣一行人的注意。

    “还有没有王法啊,我那小儿子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一条腿就这样断了啊,他二十都还没有,往后的路可怎么办呐。”

    身着蜀锦的油头粉面的小公子一脚踹开汉子,“王法,我就是王法,你要同我说什么?伤他一条腿都是便宜他了,上一个敢坏本公子好事的人坟头都长草了。”

    围观的人也在劝汉子。

    “算了,民不与官斗。”

    “你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李家在这比官府权利还大。”

    “给你银子算好的了,真的,小心哪天人没了。”

    “快拿着银子回去看腿去吧。”

第二一二章 衣食有续

    沉南珣隐在人群里冷眼看着,随从中有一个人想上前去理论,被寿康拉住。

    “在外莫要生事,听主子的。”

    沉南珣最终还是没管,天下苦命人太多了,他要管的不是这一个两个,“悄悄给他塞点碎银吧。”

    他管得了一时,至于一世,他还不知道他该怎么管。

    见到知府刘大人,沉南珣先给了拜帖,说起了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

    刘大人反反复复看了拜帖,对沉南珣还是说三分留三分,剩三分还得沉南珣去猜。

    “成都府收成是要比四路的其他三路好一些,可也只是一些,实在拿不出太多给世子。”

    “这每年的赋税都有定数,收成也有定数,还要留下一些防备着欠收,若世子有什么好法子,小人倒是可以助世子一臂之力,可,只是想要的话,恕小人无能,确实拿不出。”

    眼下确实是这样的,沉南珣也是主政一方的人。

    “我倒是有一事想同刘大人探讨探讨的,为何成都府收成会比其他三陆多出近三成。”

    “约莫,成都府风调雨顺,少有荒年吧。”

    沉南珣皱眉,这话用来骗鬼呢,少有荒年是真,可风调雨顺不见得,成都府山洪可不少。

    “刘大人这就有些见外了。”

    刘大人站起来走到舆图跟前站定,沉南珣也走了过去。

    “你看这里,在两山交界处修了飞沙渠,世子如有时间,下官倒可以陪世子去看看。”

    “刘大人既然说了,某定是要一探究竟的。”

    两个人默默地站在舆图前面,沉南珣再次审视川陕四路,成都府的山比其余三路更多,也更高,也造就了这里的河流落差更大,水流更湍急,按理说,湍急的河流遇上夏秋丰水期是很容易洪水倒灌的。

    而且这里三面环山,北面虽说没山,地势却更高。

    这样的地形,一旦洪水倒灌,泄洪都很难。

    可这么些年,沉南珣并没有听说过成都府路有特大洪涝,虽时有山洪,可波及的面积以及造成的后果却都是小规模的。

    刘大人指的地方离府城不远,就在山下,只见过在平缓地带挖沟建渠引流泄洪的,这在山下建渠,沉南珣闻所未闻。

    据沉南珣所知,包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这周围的山多是石山,石山,就是挖也挖不动啊,这如何建渠。

    因这种种原因,沉南珣还真的被吊起了胃口,对刘大人口中的飞沙渠十分好奇。

    刘大人并不是善交际的人,就看他一直在成都府没挪窝也能猜出一二,这不是一个谄媚权贵的人。

    沉南珣好歹也是有爵位在身上,从京都来的人。

    夕食刘大人也没特意准备席面,只是比照着自己往常的份例多备了三道菜而已。

    “世子突临寒舍,下官惶恐,不到之处,还望海涵。”

    这人,嘴上说着惶恐,可沉南珣看着他是半点惶恐都没有的,只怕心里还在咒骂他不请自来。

    “刘大人客气,是某唐突。”

    当然沉南珣也一样,嘴上说着唐突,实际一点歉意都没有,直接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这两天在路上一口热的都没吃上,沉南珣实在太想吃点热乎的汤饭了。

    刘大人没想到沉南珣还世子呢,一点都不讲究,甚至不同他客气客气主位次坐,坐下就吃。

    本来备的菜就不多,沉南珣用餐又是个快的。

    刘大人见状哪里还有心思腹谤,生怕再慢一点剩菜都没得吃。

    用完夕食,沉南珣两杯热茶下肚,又看了半晌舆图,才说起下午在街市上看到的事。

    “这李家是个什么来路,居然自称王法?”沉南珣问。

    “李家世代盘据成都府路,蜀锦一半在李家手里,专做达官显贵的生意。”

    “如此说来李家是用钱买权喽?不知刘大人……”

    “世子慎言,某清贫至此,问心无愧。”刘大人说。

    “那当街喧哗,为何无官吏过问?”

    “成都府路地处边陲,人口不少,却不甚开化,这官吏管也讲究一个民不举官不究,这样的事,百姓不告,官府怎么管,只是在大街上喧哗而已。”

    “刘大人为何不教化民众?”

    “世子可见过乞丐讲仁义道德的?”刘大人反问,“某有心无力。”

    沉南珣不明所以。

    “世子从战场上来,在战场上你会同军士们讲礼让吗?必是不能,活命才最重要。”

    “在这里也一样,百姓衣食有着已经很艰难了,安居乐业都需要花很大的气力才行,律法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下官不才,只愿治下百姓免受天灾,衣食有续。”

    沉南珣觉得自己还是在京都太久了,听多了高谈阔谈,忘了底层百姓的艰难,也忘了为官的根本。

    为官,何为官,官为何?为光宗耀祖?为封妻荫子?这都没错,可也不能忘了,为黎明百姓啊。

    沉南珣深深作揖,“大人高才。”

    严肃板正的刘大人脸上难得出现了窘迫,“世子过誉了。”

    沉南珣这才发现,刘大人的手有些粗糙地过分了,沉南珣能分辨出习武之人到底是用枪还是用刀,却不能分辨刘大人手上这些茧子是为何。

    刘大人也感受到了沉南珣的视线,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讪笑着说:“世子见笑了。”

    再低头,又看到了写边的红泥,城里并未下雨,况且粘泥也粘不上带着草的红泥,只怕这人是往城外去了。

    “刘大人体恤下情,何来见笑一说。”

    刘大人闻言倒是惆怅了起来,“下官与子宴同窗之时也醉心书画,到了这里,那点技艺全用来绘舆图了,提笔写字少了,倒是挖石犁田多了。”

    沉南珣没有做声,他能理解感受到刘大人的失落,却不曾感知到后悔,可见,他只是对过去那段日子很向往,却也不后悔如今的选择。

    “山地难种,牲口也不大用得上,有些地全靠蛮力,能用得上的工具也有限,不过下官倒也改了两个从江南传过来的器具,正在试着呢,若是能用上,倒是省事不少。”

    刘大人脸上一改惆怅,倒是神采飞扬了起来。

第二一三章 小人得道

    都说事不过三,卫老太太连续三天约赵家人游玩,并且定下第四天的邀约。

    秦玲儿还是没忍住,同赵氏说了卫大郎的事。

    赵氏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看不上卫大郎,而是觉得卫家着实有些着调。

    之前郭家想求娶好歹还过了长辈的明路才去问陆风禾的意思。

    这卫家直接就说到了禾娘跟前,也太不把陆家的长辈放在眼里了,虽说再嫁从心,可陆家岂是那种不管再嫁姑奶奶的人家?

    赵氏当即就把这事说到了赵老太太跟前。

    赵老太太其实多少猜到了,只是对方不提,赵老太太自然没有主动提的道理。

    “安心,我心里有数,谁家都没用,我看哪,沉家不可能放人的。”

    “郡王爷可是红口白牙应下来的。”赵氏说。

    “傻囡,郡王爷当然要应下来,他一个长辈何必做这个恶,沉大郎又不是个泥菩萨,他能放人?还哥儿姐儿都给禾娘?沉家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赵氏皱眉,“当真?”

    “难不成你还真希望禾娘和离了?”

    赵氏摇头,“少年夫妻老来伴,可这人都回来了,再说,禾娘受的那些委屈……”

    “要不说你是傻囡呢,你爹都说了,禾娘回来怎么了?嫁出去的姑奶奶还不能回娘家了?放宽心吧,我看沉大郎也是个有成算的,你莫掺和。”

    “我哪掺和了,我巴不得禾娘一直在我跟前呢。”

    “所以你担什么心,就算卫家找我为了这事,那这事也求不到我头上,我能做你们的主,还是能做陆家老太太的主,禾娘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不信你去信问问姑爷,看他能不能做这个主。”

    赵氏又不高兴了,“意思我们做爹娘还做不了主了?”

    “就说禾娘,她要嫁沉大郎你都做不了主,如今你还想做她的主?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太太呀只管吃好睡好,长命百岁。”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这一点,赵老太太和陆老太太就做得很好,我只管长命百岁,小辈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别来折腾我老婆子就行。

    陆风禾养了两日,嗓子渐渐好了,嘴角的水泡也消下去了。

    期间卫皎皎和卫大太太还过来看过她和蓁姐儿一次,也只是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卫大太太这几天也不好过,她拒了卫鸟鸟,卫大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还做着当国公的美梦呢。

    卫鸟鸟当了娘娘,作为卫鸟鸟名义上的爹,少不得一场封赏。

    这到眼前的富贵就这么被卫大太太拒了,卫大爷能不埋怨?

    卫大郎还好,听说了也就说了一句,拒了就拒了。

    卫大太太私下也没少同卫皎皎指责卫大爷。

    “做什么白日梦,还想着做国公,也要有那个命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是人人可以享受的?”

    “天下掉下来个女郎就能当娘娘?自己都靠不住还指望别人?”

    卫大太太不光受卫大爷的气,还要受卫二太太的气。

    老太太拨了银钱让卫二太太带卫鸟鸟出去裁衣定头面,要送进宫的人,也不能寒酸了去,知道卫二太太是个手里拮据又没什么眼光的人,老太太没少给钱。

    卫二太太可算是耀武扬威了一回,往常就是逢年过节,她都是抠抠搜搜,算计着做,如今算是在妯里面前找回了面子。

    出去之前要同卫大太太偶遇一番,说她又要去裁衣了。

    回来又要想着法子见一面,说一说今天花了多少银子定了多精巧的首饰。

    这便也罢了,老太太给的银子也有定数,每个三两天也就花光了。

    卫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哪股筋没搭好,见天出门应酬还总带着卫二太太和卫鸟鸟。

    卫鸟鸟倒是安分,进进出出遇见了也都低眉顺眼,安静地有些木讷,只是一双眼睛滴熘熘转个不停。

    卫二太太却不,出了两趟门,在卫大太太跟前声音都大了,这要再出门两趟,趾高气扬也是迟早的事了。

    卫大太太在府里实在憋闷,知晓卫皎皎要过来看陆风禾和蓁姐儿,便也一道前来,也算是出门散散心。

    结果,更来气,在赵家别院门口同卫二太太撞上了。

    卫二太太伺候着卫老太太同赵家人出来,卫大太太刚到。

    双方招呼过后,卫皎皎同赵家的长辈也很熟悉,行礼过后逗趣了两句。

    赵老太太挥挥手,“进去吧,禾娘等着呢,这两天可把她憋坏了。”

    又闲话了两句,卫大太太带着卫皎皎侯在门边目送长辈们离开。

    卫二太太趁机站到了卫大太太身边。

    “大嫂好手段,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卫大太太知道,这时候解释说是凑巧,只怕她也不信。

    “没想到,这赵家人啊,如今我可比你熟,大嫂来晚了。”

    卫大太太想笑,赵家说到底也是行商,她秦家可也不差,要说特意亲近赵家,她还真用不着,寻常长辈亲友往来便也够了。

    “那二弟妹就加把劲,我们皎娘同禾娘可是闺中好友。”

    说到这个还真戳中卫二太太的肺管子了。

    这卫鸟鸟实在不成事,见天带她出门,都没有年轻娘子跟着,她半点不会来事,到地方了就坐在一边,吃喝由心,半点讨好伺候长辈的眼色都没有,

    说她几次也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当时嘴上应着,第二天出门故态复萌。

    这点还真不如卫皎皎,卫皎皎那张嘴,讨好老太太可太有一套了。

    前面的人都上车了,卫鸟鸟站在马车边等卫二太太,卫二太太只能扭扭帕子赶紧走,可不能让长辈等她。

    卫皎皎这几天看着母亲同两位婶娘的官司,心里五味杂陈,这日子啊果然是如鱼饮水,她之前觉得家里莺莺燕燕想起来就心烦,可至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不敢舞到她跟前。

    只要她放宽了心,没人找她的不痛快。

    母亲这,一件事受几道气,躲都躲不开。

    卫皎皎挽着卫大太太,“走啦,蓁姐儿可太漂亮了,我要是也能得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就好了。”

    “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第二一四章 日子不错(加更)

    卫大太太同赵氏说了会话,两个人虽往来不多,共同话题却不少,两个人都有一个大心病,就是女儿。

    话又说回来,当父母的谁不愁儿女。

    卫皎皎自然同好姐妹说起了最近家里的事,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从卫鸟鸟突然上门说到了最近二婶娘气焰嚣张。

    “我祖父也不说大哥的事了,估计权衡利弊,还是觉得送卫鸟鸟进宫最划算,听我哥说的那个意思,这事啊,少不得走陆家的路子。”

    秦玲儿不明所以,“陆家能有什么路子,要出仕的人估计还没到京都呢,就能有路子走了?”

    卫皎皎瞟了陆风禾一眼,“这不还有个诰命夫人呢嘛。”

    “禾娘?”秦玲儿惊呼,“禾娘是那个有本事有手段插手后宫的,她还能坐在这听我们嚼舌?”

    陆风禾也赶紧摆手,“我可没那个本事,宫里的娘娘我都没见过几个,这事我可插不上手。”

    卫皎皎耸肩,反正她们后院女子也不懂父兄到底怎么行事的。

    “随便吧,要折腾就折腾去吧,我一个外嫁女,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起这个,陆风禾倒是有话要同卫皎皎说。

    “上次过去看你精神头也不太好,也就没同你开口。”陆风禾说。

    卫皎皎挑眉问,“什么事呢,值得你挑个时间来说。”

    “我记得你的陪嫁有一座茶山,伯母手里也是有茶山的。”

    卫皎皎点头,“我娘手里还有两座,说是等分家了,我两个哥哥一人一座,不过三座茶山品相都一般,买不上好价钱。”

    “今天的茶应该都做好了吧。”

    “这都六月底了,早做好了,留了少量散茶,大多做成了团茶,怎么,你想买茶山?”

    陆风禾摇头,“我买茶山也找不上你啊,你还能把你娘给你陪嫁卖了不成?”

    “此时我也就同你说了,回头你同伯母说一声,我要买些茶,过两日让伙计去看看品相数量。”

    “行,我同母亲说,到时候你直接找人去秦家的行会找管事的就行。”

    陆风禾笑,“你也不问问我要买茶作甚?”

    “管你买了做甚,只要给银子,你买回来煮茶泡澡我也管不着你。”

    卫皎皎一脸财迷相,说完了几个人笑作一团。

    陆风禾倒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没想好怎么同卫皎皎说买茶的事,前脚跟人说了要和离,后脚就帮着郎君做买卖,这……多少有点说不出口。

    讨了卫皎皎的信,陆风禾也就记下了这事,金宝应该差不多从苏州回来了。

    赵家在苏州也有茶山,只是赵家的茶山产出的茶品相不错,往年春茶刚上就要被订走大半,如今剩下的茶已经不多了,就是全收了也不够商队走一趟的量。

    卫大太太和卫皎皎并未留下用夕食。

    这夕食啊,若是不提前说好,一般是轻易不会留的。

    陆风禾和秦玲儿留了两次,卫皎皎婉言拒绝了,就跟着卫大太太走了。

    回去的路上,卫皎皎说起陆风禾要买茶的事,卫大太太也没多问。

    “回头我写个条子,你让人送个禾娘,拿着条子去商行找人就行。”

    卫皎皎连连点头,“我也说的是让人去商行找管事呢。”

    “你没同禾娘说价吧。”

    卫皎皎摇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卖的,如何同她说价,等她看了你让人同她说吧。”

    卫大太太戳了卫皎皎一指头,“痴儿,你现在是有身子,暂且放过你,等着孩子出生了,你也得立起来,别成天就看着后院那一亩三分地,有什么意思。”

    卫皎皎这段时间想了很多,若是过去,卫皎皎是不乐意的,女子嘛,那一亩三分地就是战场。

    可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卫皎皎也觉得很是腻味,广阔天地,看哪里不行,非得去闹心。

    回到卫家,刚派了人去为老太太那里,知晓老太太还未回来,多半是不回来用夕食了。

    卫大太太刚命人把夕食摆上,老太太那边又来人了,说是老太太回来了,请大太太过去说话。

    卫老太太可不是争礼的人,不会回家了没看到儿媳请安就故意让人来请。

    回来就让人来请,十有八九是有事。

    只是不知道是要交代什么事,还是要问问下午在赵家别院撞上的事。

    卫皎皎站起来要一起去,被卫大太太拦住了。

    “你去做什么?又不是找你有事,安生用你的夕食,别等我。”

    卫皎皎忧心仲仲,生怕卫二太太告黑状,老太太这一回来就找麻烦。

    “不会有什么麻烦事的,要真吵起来,你去了还碍手碍脚影响我发挥,等你哥哥过来你们就先用。”

    卫大太太说完衣裳也不换了,擦擦手就带着人走了。

    同卫大太太的云澹风轻相比,卫皎皎满脸愁容倒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卫老太太找卫大太太倒也没有其他事,只是下晌同赵老太太聊起陆风禾。

    “蓁姐儿是好了,禾娘可好些了?”

    赵老太太笑,“好了呢,上火急得嘴角全是燎泡,没脸见人呢。”

    “还是孩子。”

    “可不是,还年轻,生怕自己颜色不再,哪像我们,一脸褶子,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

    于是两个人又是一番恭维过后,卫老太太才说起正事。

    “既然禾娘好了,我这里也就安排起来了,后天二十八,日子倒是不错。”

    赵老太太一头雾水,安排什么?她安排她的,同禾娘什么干系?难道还想着卫大郎……

    想到这里,赵老太太脸拉了下来,还打算赶鸭子上架不成。

    卫老太太自顾自地计划着,“也是鸟娘的福气,刚人回来,你们也凑巧来了扬州,不得趁着你们在一同热闹热闹。”

    赵老太太闻言,脸色才好了些。

    “你们这鸟姐儿啊,倒是个乖巧的。”

    说到这个卫老太太又有点儿愁了,“这孩子大小不在府里长大,虽说没长歪,可也木讷了些,我们老姐妹,我也不瞒你了,这个性子啊,我看就算进了宫也难成事。”

    “这宫里还能缺了颜色好的娘子?不会来事儿,光有颜色也没甚大用。”

第二一五章 抢活邀功

    这事赵老太太没搭腔,只是听着。

    卫老太太说了几句也觉得没意思,惊觉自己扯远了,又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

    “那便先说好了,后日去我们府上热闹一日,回头我让老大媳妇把帖子送过来。”

    “你都同我说了,还要什么帖子。”赵老太太说,“别见外,帖子就免了。”

    “不成不成,你我老姐妹可以不计较,这些年轻的媳妇娘子可不能不顾礼数,帖子还是得送到的,到时候你带着孩子们一个不拉全过来。”

    “那便叨扰了。”

    卫老太太找卫大太太来就是为了这事。

    “今日见到禾娘了没?”卫老太太问。

    “匆匆见了一面她们小姐妹就去说话去了。”

    “她好了?”

    “我听着嗓子还有一些沙哑,说是上火所致,应当无甚大碍。”

    老太太点头,“那便成,我今日同大嫂子说了,邀她们后日过府来,你操办操办。”

    “只是赵家几位太太和陆家人过来?”卫大太太问。

    “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得派一派帖子吧,鸟姐儿要进宫,总不能悄没声儿就送进去吧。”

    “扬州城都请?那可不少人家。”

    “只请太太女郎便是了,你明日一早给我列个单子,我瞧瞧。”

    卫大太太皱眉,要请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也不是小事了,这才提前一天同她说,她就是三头六臂也操办不起来啊。

    这卫鸟鸟不是去了老二家嘛,合该让卫二太太操办,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卫大太太可不愿做。

    说曹操曹操到,卫二太太刚回去吃了杯茶,听说老太太找大太太过去,赶紧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嫂子怎么过来了?真是孝顺呢,踩着点来伺候娘用夕食呢?”

    卫大太太冷哼一声。

    “还是不如弟妹,回去院子里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又来了。”

    卫二太太脸色变了变,尬笑着说:“当然不能耽误了娘用夕食。”

    老太太真是懒得看她们的眉眼官司。

    “老二媳妇来了也好,这事就你们二人一同办了吧。”

    “老大媳妇还是明日一早就把单子列出来,赶紧派帖子,老二媳妇看顾着附上,厨房明日也要操办起来了。”

    卫老太太有些累了,只想赶紧吃口东西歪一会。

    “行了,你们下去自己商议怎么办吧,我这里不要你们伺候了。”

    卫二太太一脸茫然地跟在卫大太太后面出了厅堂,没头没尾的,她甚至不知道什么事。

    卫大太太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更不想揽活,也没走远,老太太院子没用围墙围起来,最外面就是花厅,卫大太太便借用了老太太的花厅。

    “老太太准备后天请扬州城各家夫人太太过府,认一认鸟娘。”

    卫二太太喜形于色,这可是他们二房的大事,这事怎么能让大房来跟着沾光呢。

    往各府送帖子这可是美差啊,只要出去走动,送上帖子即可,还能露脸。

    “我们二房有些什么亲戚,只怕嫂子也不大清楚,这派帖子的事就交给我吧。”

    卫大太太连连点头,“正是正是,我还寻思要找你讨个单子,看看二房都有些什么人家要请,既然弟妹说了,我也就不推辞了,这事就辛苦弟妹了。”

    “至于府上卫家的亲戚,还有同卫家交好的人家,我那里倒有单子,我晚点收拾出来就给弟妹送去,好让弟妹早点把帖子写出来。”

    卫大太太十分配合,单子也不藏着掖着,恨不得立刻双手奉上。

    卫二太太见状也不防备她了。

    “那席面就要辛苦大嫂了,这事我没甚经验。”

    “放心,席面肯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只是你得算一算,得备多少桌席面。”

    卫二太太沉吟半晌,“鸟鸟认亲是大事,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少,加上我们自己家的亲戚,二十来桌怎么也是要的。”

    卫大太太哂笑,二十桌,也怪敢开这个口,行,你说二十桌就二十桌。

    “不不不,二十桌只怕也少了些,不如再多备些。”

    卫大太太不做评价,反正你二房的事,你说备多少就多少,又不要她亲自去厨房做。

    “二十五桌如何?”卫大太太说完端起茶盏喝了口温水。

    卫二太太皱眉,“少了些,三十桌吧。”

    卫大太太被惊得差点被水呛到,好半天才把那口水咽了下去。

    “行,依你。”

    卫二太太满意了,这出门露脸的事她做了,在府里忙断腿的事让大太太做。

    卫二太太甚至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其实很厚道了,厨房采买可是很有油水的,她都不同大太太计较了。想想又有点后悔,其实她也能做的,她出去了,留下身边人在府里,害怕办不下几桌席面吗?

    罢了罢了,话都说出口了,再反悔也不好,不过,人确实可以留下的,得盯着卫大太太,可不能让她把油水都捞了,席面办得上不得台面。

    卫大太太没什么所谓的,她恨不得这件事一点手都不沾。

    回到院里,卫皎皎同卫大郎都还没用夕食,还在等卫大太太。

    “怎么不先用,不是让你们别等了,万一我在老太太哪里用了,你们岂不是白等。”

    “哪里就白等了,无非就晚一点用,我下晌在禾娘那里吃了点心果子,倒也不饿。”

    卫皎皎给卫大太太添了半碗汤问,“祖母找母亲是什么事?”

    卫大太太略过了卫二太太同她的机锋,只是说了最后的安排。

    “也是个心里没谱的,多大点事就要办三十桌,老爷子寿辰也只办了二十桌,她卫鸟鸟还能比老爷子面子大不成?”

    卫皎皎听到三十桌也很意外,这还都请女卷,又不是什么婚嫁大事,就算发了帖子不少人家也不见得回来,来也也不一定会留下吃席。

    “随她去吧,三十桌就三十桌吧,大不了府里的下人都跟着沾沾光,多吃两顿也就吃完了。”

    卫大太太点头,“正是,又不是什么大事,懒得同她费口舌,她以为送帖子就是什么好差事,什么人家要亲自上门,什么人家派下人便可,这里面可有的是讲究,且只有一天时间。”

第二一六章 上点眼药

    用完了夕食卫大太太就赶紧命人把单子送了过去。

    卫二太太拿着单子,能自己做主的兴奋劲下去了,才想起来犯了难。

    这帖子要怎么写?之前她也没收过多少帖子,就是收到了帖子也不会细看这帖子用的什么纸,写的什么字体,写的什么内容。

    卫二太太问卫二爷。

    卫二爷更是个不看帖子的,卫家哪家有事了甚至帖子都不用送,卫二爷就已经去了。

    “你们女卷送的帖子,我如何知道,你不如去找大嫂问问,她那里总是有惯例的。”

    卫二太太怎么可能去找卫大太太问,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抢过来的,再拿着去问她,那不是送脸去给她打嘛。

    卫二爷不想听卫二太太长与短叹,天擦黑就去了姨娘房里。

    卫二太太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问来请问的卫鸟鸟。

    别看卫鸟鸟木讷,能让沉南珣派来做这事的人怎么可能真木讷,她不过是接到指令,什么都不用干,等着采选装的样子罢了,装个木讷不知道能省多少事。

    人情世故卫鸟鸟当然是手到擒来的,甚至还能写一手好字。

    卫二太太去卫二爷和卫三郎书房里搜刮来不少纸张笔墨,点上灯就要卫鸟鸟开始写帖子。

    卫鸟鸟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单,有点后悔了,她现在说她写字不成还来得及吗?

    这是什么周扒皮,那么多伺候的人没一个能写字的?听说要去主母身边伺候,能写会算那都是最基本的。

    卫鸟鸟很气,她写这些可不是为了给卫二太太写帖子的,而是为了能去主母身边伺候的!她卫二太太算什么东西!

    罢了,看在这几天卫二太太也实打实给她花了银子的份上,卫鸟鸟再次拿起炸了毛的笔,深吸一口气。

    “母亲再点亮盏灯吧,当心光线暗了不小心污了纸张没留意送了出去可就不美了。”

    卫二太太不大情愿地让人又在卫鸟鸟左右两侧各点了一盏灯。

    卫鸟鸟撇撇嘴,她才不管卫二太太愿不愿意,又不是主母,谁还看她的脸色了。

    写到陆家的帖子,尤其是写到陆风禾的帖子,卫鸟鸟写得格外慢,一笔一画,恨不得写出一朵花来。

    尽管卫鸟鸟知道,这个帖子送到主母跟前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能让主母身边的人看到她的字,若是能赞一声这字不错也是极好的。

    卫鸟鸟挑灯写了大半夜,眼睛都熬红了,看到一熘的卫二太太家人的名字,卫鸟鸟忍不住撇了嘴。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主母还只是回乡探个亲罢了,什么玩意儿都能往主母跟前凑了。

    天蒙蒙亮,熬完了三支蜡烛,卫鸟鸟总算把帖子写完了。

    这夜不能白熬,卫鸟鸟把帖子收好,唤人进来伺候着洗漱好,也不敷面,就顶着熬红的眼和快挂到下巴的黑眼圈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卫老太太也刚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卫鸟鸟就来了。

    “请祖母安。”卫鸟鸟跟在卫老太太跟后,陪着老太太散步。

    “怎么这样早就过来了?”

    “昨晚大伯母把要送帖子的名单拿给了母亲,母亲见孙女字还算能见人,就派了孙女写帖子的活。”

    “这也是祖母疼孙女,孙女定当用心,这不帖子一写好就把赵家各位太太并陆家的帖子给祖母拿了过来。”

    卫老太太扭头看了一眼卫鸟鸟身后丫鬟手里拿着的帖子。

    “你都写好了?”

    “是,孙女不敢耽误。”

    “赵家陆家的帖子留下,赶紧回去歇着。”

    卫鸟鸟把提前理出来,放在最上面的几张帖子交给嬷嬷,就带着丫鬟行礼回去了。

    卫老太太并没有看帖子,“一会让人送去吧。老二媳妇……罢了,我这把年纪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卫鸟鸟什么都没说,却没少给卫二太太上眼药。

    卫二太太同卫大太太换了差事是一,卫大太太还昨日就把名单送过去了。

    明知摆席是为了卫鸟鸟,还让卫鸟鸟熬夜写帖子是二。

    既然接了送帖子的活,就该提起拿出章程了此为三,谁去送,怎么送就该安排下去,而不是让卫鸟鸟大清早拿着帖子找上她。

    卫鸟鸟又转了一圈,把帖子都给卫二太太送了去,才哈欠连天地回去捂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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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刘大人请沉南珣去看飞沙渠,第二天天蒙蒙亮,刘大人就带着沉南珣一行人出门了。

    飞沙渠距离城府并不远,跑马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一条大江从山间奔涌而来,裹挟着砂石瓦砾,光听震耳欲聋的水声都能知道,这条江水量之大,且是从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

    绕过山坳,果不其然,眼前的江仿佛从山顶直直地落下来,下面的石头都被冲刷得光滑无比,连苔藓都没有,凑近甚至能感受到密集的水汽和飞溅的水花。

    自诩走过大半个大雍的沉南珣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马儿在旁边信步吃草,刘大人带着沉南珣往山里走了一段。

    “世子也看到了,这江是从山顶来的,下官曾沿着水寻过源头,还要往西走好几座山,都快出了大雍了,山顶的积雪融化,一路往下,不断有小溪小河汇集起来,到了此处就成了奔腾的江。”

    “蜀地山多,水流落差大,冲刷间带上了不少泥土石块,这些泥土石块又堆积到平缓的地方,等夏秋几场大雨下来,平缓地带的泥沙被冲下来,这就很容易造成山洪。”

    刘大人带着沉南珣往山里走了一段才又带着他往回走。

    “蜀地山多,山上不能开荒太过,之前就有村子把后山的树都砍了,一场山洪下来,整个村子都被埋了,山上的树是绝不能砍的。”

    走回了刚刚拴马的地方,刘大人示意众人上马,领头往下游去了,没走多久,下游出现了分叉,刘大人选了水流较小的一边,绕过密林就是一条人工凿出来的出水口。

    沉南珣看着两侧裸露的山石,“这全是石头,怎么能凿得出这样大的口子。”

    刘大人很自豪,“这可是前任凿的,先用火烧石,把石头烧到滚烫再往石头上浇水。”

第二一七章 飞沙沉石

    刘大人侃侃而谈,把如何开山取道说得仿佛自己亲历了那段历史。

    带着沉南珣一路往东,走到了绕过了人工河道,走到了一处江水交汇的开阔处。

    水中有一处露出水面的凸起,沉南珣看不出那是原本的山石,还是后来人工推起的。

    刘大人又眉飞色舞地介绍了起来,“那就是我们江中心修的飞沙渠。”

    沉南珣闻所未闻,之前见过的堤坝多是建在河流两岸,不停加高加固,以防水量丰沛的季节大水决堤。

    刘大人讲江中心的渠是如何用石块黏土稻草和竹笼垒起来的,又说江中,看不到的江底也有长长的装着石块的竹笼。

    说飞沙渠如何让水分流,做到无论丰水期大半水往山坳里去,不至于对城镇造成洪涝,枯水期又大量水往城里走,让城镇有足够的水灌既。

    又说河床上的竹笼如何让泥沙沉淀下来,等枯水期就放捞沙船下去打捞沉淀下来的泥沙。

    沉南珣越听越佩服,听刘大人介绍完,不禁感叹,“先生大才。”

    刘大人连连摆手,“这样大的工程岂是下官一人能做成的,这民间啊,多得是治水修堤的能手,蜀地人民困于水患多年,竹笼是百姓自发上山砍竹子下来编的,每年枯水期的打捞也是两岸百姓不计酬劳风雨无阻。”

    刘大人看着扛着农具在堤坝上行走的农户。

    “穷山恶水并不出刁民,他们只是太苦了,他们也想有尊严地活着,只要有一点能好好活着的希望,他们都会拼尽全力抓住。”

    这话沉南珣很难不赞同,战场上亦是如此,只要有一线生的希望,将士们总是会拼尽全力的。

    沉南珣说不出要粮的事,但凡可以,农人谁不愿意多种点粮放在手里,总不能让百姓饿着肚子,这话沉南珣说在说不出。

    一个念头飞快地从沉南珣脑海闪过,快得他几乎没抓住。

    “如此说来,刘大人对工事似乎十分有研究。”沉南珣说。

    刘大人连连摆手,“研究称不上,只是多看了些前人的手记罢了。”

    “梓州近日降雨颇多,梓州地势平缓了去多……”

    “梓州降水历来不多,并无太多堤坝。”刘大人立马接话。

    沉南珣皱眉,内心在拉扯。

    言下之意,梓州一旦降雨过多,洪涝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沉南珣已经快速想好了若是梓州洪涝之后大疫,他如何拿着一连串的事儿做文章,给对方一击,给自己争取时间。

    可……想到因此受到伤害,甚至丧命的无辜百姓,沉南珣又于心不忍。

    内心的拉扯让沉南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刘大人的话。

    “现在修堤固坝还来得及吗?”沉南珣张口声音都粗嘎了些。

    刘大人想了想摇头,“梓州无大坝,丰水期修堤,事倍功半,不如赶紧让百姓往高处搬,再在低处垒石块泥沙袋,尽量减少伤亡。”

    梓州知府同沉南珣并无私交,但同利州知府往来不少,利州知府沉南珣还是不熟,不过利州有盐铁转运使邢大人。

    沉南珣一瞬间想了很多,这做好事还得转那么多道手,看来回去还得去一趟利州府。

    沿着江走了一路,内江渐渐远离了崇山,流向了开阔地,虽然也都修了高高的堤坝,但两岸紧靠着堤坝的耕田看得出来,这处多年没有泛滥过了,若非如此,耕田也不会离堤坝这样近。

    沉南珣看着远处的山,有些不死心。

    回到城里,沉南珣还是说了,“刘大人治江收效显着,某佩服。”

    刘大人红着脸连道,“不敢当。”

    “只是有一事某不解,还望刘大人解惑。”

    “下官定当知无不言。”

    “成都府路多山,人却不少……”

    刘大人有些气恼,“世子莫不是忘了下午下官说的,山上的树不能动,山洪要人命的。”

    沉南珣示意刘大人稍安勿躁,“难道没有不砍树的法子?”

    刘大人沉思半晌,“种果树?”

    沉南珣倒没想到这个,“未尝不可。”

    刘大人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蜀地山多是石山,就是土,也不深,下面都是石头,还掺着石块,种果树也十分艰难。”

    “能不能在树间种点什么?”沉南珣提出。

    刘大人默默想了想蜀地常种的作物,“不成,树间阳光不多,只怕种了也是白忙活一场。”

    沉南珣对作物还真是不熟,也说不出所以然。

    “某这里倒是有一位对农事十分熟悉的先生,若是刘大人不嫌弃,某让他走一趟,瞧一瞧,若是能让蜀地收成再多一成也是好事。”

    尽管知道沉南珣为何这样热心,可刘大人还是拒绝不了,别说一成了,只要能多养活十个八个,刘大人都是愿意的。

    沉南珣和刘大人聊到深夜,并未歇息,而是趁着夜黑风高离开了府城,天亮的时候已经快离了成都府路地界。

    “给夫人去信,让卫家想办法搭上线,出资建别院或者提供别院。”

    “赵家也是,提供别院给秀女住,一定要大张旗鼓。”

    路顺从不问为何,只会听令行事。

    沉南珣修整片刻继续往利州路去。

    而陆风禾已经在用朝食了,嗓子基本已经好了,嘴角的燎泡也消下去了,只是还有些印迹。

    陆风禾收到帖子的时候是拒绝的,赵氏劝说了一番她才松口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翠芝带着柳叶儿再给陆风禾搭配第二日的衣裳妆面,香芽儿才凑近陆风禾说了自己的小发现。

    “奴婢觉得这卫鸟鸟该是世子的人。”香芽儿说。

    陆风禾皱眉,“有人给你来信了?还是你见到人了?”

    香芽儿摇头,“都未曾,奴婢早点看到帖子了,据说那帖子就是卫家二姑娘写的,怎么说呢,娘子的帖子同太太夫人的帖子略有不同,卫鸟鸟应当同奴婢一样,都是明卫。”

    陆风禾倒从来没有对沉南珣的明卫暗卫上过心,闻言很是好奇。

    香芽儿捡了一些能说的同陆风禾说了。

    “奴婢们多是在西北长大的,但却不尽是西北人,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可能,甚至还有外邦的。”

第二一八章 卫家设宴

    “暗卫奴婢不清楚,奴婢属明卫,目的就是将来到主子和主…世子身边伺候的,学的多是伺候人的本事,自然也是要能识字断文的,奴婢们还要知晓主子的喜好,教头甚至还给奴婢们看了主子的字画。”

    “那帖子上最后一句话的字越写越像主子的,最后还隐隐约约画了一朵海棠,奴婢猜这人当是主子的人,若非……”

    陆风禾现在好奇的倒不是卫鸟鸟什么来头,而是,这事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做成的,上辈子似乎不曾有这样的人到自己身边来。

    明明,上辈子自己老老实实当了沉南珣一辈子的夫人。为何偏偏这要和离了,反而身边派了人来。

    陆风禾十分不解。

    香芽儿还在说:“我倒知道一个明三画海棠十分好,只是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她。”

    “明三?这是名字?”

    香芽儿点头,“是,明卫就是明一明二,暗卫同样。”

    “你是……”

    香芽儿低头,有些不自然,“奴婢身手不成,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只能排到十六。”

    陆风禾震惊,她觉得香芽儿除了年纪小了些,行事不大稳重,与人相处不够圆滑以外,已经十分了得了。

    青菱说香芽儿看账本子比她还快。

    翠芝都时常让香芽儿帮她画花样儿。

    红袖更是是不是就让香芽儿教她点茶。

    至于碧荷,那是个没心思的,不过也说了好几次,说香芽儿做小食比厨娘还好吃。

    香芽儿还有其他外人不知道的本事,比如有些身手在身上,比如懂药理……

    这哪一项都已经十分了得了,居然还只是排十六。

    “你都这样厉害了,还有十五个比你还厉害的?”

    还是年纪小,陆风禾这样一句话就让香芽儿喜形于色,不过也很快恢复了自然。

    “不止十五个,像奴婢这样到了主子身边,赐了名的,就在教所除名了,十六这个排行就让了出来,只有明一和暗一是就算赐了名,只要没人能超过他们都永远在教所挂着名的。”

    “所以,你们是按照本事的高低排的?”

    “是,之前教头曾说奴婢,什么都想学,又都学不好,能榜上有名,实属运气。”

    陆风禾是看出来了,那地方不仅高压,还打压,这可对孩子不太好。

    也才十五六岁的人,陆风禾看着不大自信的香芽儿说,“我倒觉得什么都会点也是本事。”

    香芽儿没忍住抬头看了陆风禾一眼,对上陆风禾带笑的眼睛,心神一震。

    香芽儿垂目低头,但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陆风禾倒是猜到了卫鸟鸟是沉南珣找来的人,听说颜色极好,楚腰鸟鸟,所以叫卫鸟鸟。

    陆风禾还猜测这人该是从什么烟花柳巷找出来,许以重金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来历。

    沉南珣能找这样的人去卫家,送进宫,这是笃定了卫鸟鸟进宫也有本事笼络人心,甚至深得帝心,这本事可不是一般……身边伺候的人能有的,陆风禾突然对卫鸟鸟好奇了起来。

    明日去卫家倒是要好好看一看这行三的卫鸟鸟。

    翠芝和柳叶儿把明日要的衣裳打点妥当,香芽儿便跟着翠芝下去了,留柳叶儿守夜。

    卫家的帖子是要过去一整天的,但一般人家并不会真的一整天都打发在那里。

    若是不留下用夕食,便会中午早点过去,若是要留夕食,又会再晚一些过去。不过亲近一些的人家盘桓一整天也是有的。

    赵老太太习惯了歇晌,雷打不动,故而她们决定等老太太歇晌起来再去,夕食就在卫家用了,好歹也是亲戚一场。

    陆风禾这一夜并没有睡好,想了一夜,自己同沉南珣夫妻一场,却对他知之甚少,这才一个多月,就好似处处不同了。

    可就算辗转反侧,也拦不住陆风禾对卫鸟鸟的好奇。

    到了卫家,陆风禾连卫皎皎同她说话都不大上心,张望着到处找卫鸟鸟。

    其实哪里要她找,卫鸟鸟一直在留心着她呢,要不是怕直接出现太唐突了,卫鸟鸟恨不得陆风禾一下马车就冲到她跟前去。

    若是知晓陆风禾四处找她,她绝对一秒钟都不耽误地出现。

    可惜,她不知道。

    “鸟娘呢?喊她来见见人。”卫老太太吩咐身边的嬷嬷。

    卫鸟鸟正陪着卫二太太的娘家人,名义上的外家说话呢。实际上已经说了大半天了。

    卫二太太娘家人大清早就来了,甚至可能朝食都没用,到了卫家,卫家都还未用朝食,嘴上说着用了用了,可真的要摆桌了,他们客气了两句就坐了下来。

    卫鸟鸟同旁的人见礼答话之余,只要稍稍有点儿空间,就要被卫二太太叫去陪着说话。

    宴席是为了卫鸟鸟摆的,似乎能让卫鸟鸟陪着更能凸显出她娘家的不一般似的。

    眼下老太太叫人来找,卫二太太如何敢不放人。

    卫鸟鸟逃似的走到老太太跟前,眼神一点都没离开过陆风禾,陆风禾亦然。

    只是陆风禾是大大方方的打量,卫鸟鸟只敢低着头用余光去找,故而两个人的目光并未对上。

    卫鸟鸟余光里只能看到陆风禾的镶了珍珠的绣鞋,再往上是烟青色染了墨绿,似是一副山水画的褶裙。

    卫鸟鸟见过赵家的几位太太,不用老太太说便乖觉地行了礼。

    至于陆家的众人,卫鸟鸟其实心里也门儿清,但,此时少不得要嬷嬷提点了她才恭敬地行礼问安。

    卫鸟鸟进来那两步,说实话,陆风禾生怕她自己把自己绊倒,要说妖娆啊,又一步一顿,似乎很稳重。要说稳重吧,那腰又是在扭得生怕折了。

    既然是认亲,少不得要给点儿见面礼,各位长辈还说,虽说是亲戚,但也隔了挺远,她们又没什么诰命,随便给点意思意思就说了。

    陆风禾本来想的也是随大流,眼下的情形她实在没必要摆诰命的谱儿,况且还有长辈在。

    可想到这人是沉南珣特意安排的,又是他的人,罢了,还是尽量给点脸面吧。

    陆风禾镯子都褪到一般了,又推了回去,从头上拔了一根坠了翡翠的步摇让青菱给卫鸟鸟。

    “妹妹果然好颜色。”

第二一九章 白较劲了

    窗外的微风打着旋儿吹过,陆风禾裙边微动,卫鸟鸟觉得就是拂过主母的风都带着偏爱。

    卫鸟鸟诚惶诚恐地接过步摇,内心雀跃,用了十二分的忍耐才没直接把步摇戴到头上。

    双手托着步摇,卫鸟鸟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道了谢,又给众人点了茶。

    看过卫鸟鸟分茶,陆风禾对香芽儿的话又信了三分,点茶工序繁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

    比如有人喜欢先煮水,水煮着了,再去碾茶,有人又习惯茶碾筛出粉来再去煮水。

    有人调膏也要烫盏,有的则不烫。

    有人作画用竹尖,有人又擅用扁勺。

    没有人的工序是完全一致的,除非这两人师出同人,显然香芽儿和卫鸟鸟就是,一个小工具的运用上完全一样,只是卫鸟鸟举手投足间的流畅多了一份柔美。

    呈给陆风禾的茶是一幅山水画,同她裙摆的织染倒有几分呼应,陆风禾挑眉,这心思很是巧妙啊。

    陆风禾又探头看了赵氏和秦玲儿面前的茶,好家伙,还各不相同,赵氏的是一朵牡丹,连花芯都丝丝分明,至于秦玲儿的,就显得有几分敷衍了,随手挑了两丛兰草。

    陆风禾抿唇敛下心神,这卫鸟鸟,有点意思。

    只是两人并未搭上话,卫鸟鸟在点茶的时候,卫二太太那边的小丫头就在外面探头探脑。

    卫鸟鸟刚刚把茶分好,坐下还未说上两句话,小丫头就进来请了。

    卫鸟鸟牙都咬碎了,可又有什么办法,眼下卫二太太可是她“母亲”,可不得乖顺一些。

    卫二太太这一天着实累疲惫,前一天走了那么多家,有些家甚至门都没能进去,更别说见到主家了,今天倒好,好些人家来露个面稍坐片刻就要走,这家刚迎进来,那家就要走了。

    她还没和娘家说上两句话呢,又有人家要走。

    有些本家更是,下晌了才慢悠悠地来,这不明摆着来吃席面的,甚至还有空手来的。

    不过卫二太太也不全是气恼,至少在娘家人跟前她就觉得挺长脸的,今日可是她们二房办事,她娘家有一户算一户,她统统给了信让一家子都来。

    至于在卫二太太看来总是爱出头的卫大太太娘家,卫二太太就送了一张帖子去。

    卫大太太如何不知那个眼皮子浅的妯里什么心思,卫大太太也没挣这个的意思,直接给娘家去了信,让弟媳妇过来走一趟就行了。

    秦大太太确实来走了一趟,大中午就来了,同卫大太太说了话,看了卫皎皎,给卫鸟鸟送了份见面礼,卫老太太歇晌起来,问了安就借口还有事先走了。

    卫三太太更是从不掺和这些,她父亲换防之后,举家搬走了,娘家没人在扬州,任头上两个嫂子如何掐尖要强,卫三太太都置若罔闻。

    如此一来,这一桩认亲宴卫二太太在妯里中就凸显了出来。

    卫二太太娘家人多是小吏,难得有个机会私下见到上峰夫人,卫二太太那些嫂子弟妹甚至伯娘婶娘都卯足了劲往各位夫人跟前凑。

    卫二太太沾沾自喜,瞧瞧,她也能给娘家带来好处的。

    可看在外人眼里就觉得卫二太太娘家着实掉份儿,他们是卫家的姻亲,虽说也是来做客的,但也算是半个主家了,居然这样谄媚。

    卫二太太一直把卫鸟鸟带身身边,或是拘在娘家人跟前,还不是想让卫鸟鸟同她娘家人亲近亲近,将来真有那个福气也提携一二。

    卫二太太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卫鸟鸟却被吵得脑瓜子嗡嗡,人也被使唤得晕头转向。

    总算熬到了夕食。

    卫皎皎陪着陆风禾和秦玲儿在一起。

    陆风禾看着眼前的菜,没忍住看了一眼卫皎皎,卫皎皎倒是很坦然。

    “厨房的事是分给我娘管了,我娘也拟了单子给祖母过目了,等让人出去采买,我二婶娘带着人来了,要了单子去,把打头的四个热碟都换了,还留下个嬷嬷,说是给我娘使唤。”

    陆风禾一听就听白了,卫大太太这是懒得同卫二太太争辩,反正二房的事,办好了大房没什么好处,办差了丢的也是二房的脸。

    陆风禾又想起在京都的时候,刘氏又是用什么心态来面对府里的大事小情的。

    陆风禾自认不是一个贪恋权柄的人,更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自己如何,架不住对方心思太重。

    陆风禾摇了摇头,罢了,离了那些人便不想那些事儿了,回了江南,过好自己的日子方是正事。

    “对了,我娘说你身边那个金宝去商行找管事看茶了,回去可有同你说什么?”卫皎皎问。

    陆风禾摇头,“他动作倒是快,前天说的事儿,昨日就去看了,只是我今日过来这边,还没来得及同我讲。”

    “那我先同你说一说,听我娘说你们要的量还挺大的?我娘的意思是既然量大,又是自己人,若是看得上自然要便宜上两成的。”

    卫皎皎拉着陆风禾,“禾娘,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手里没银钱了,想自己做生意?”

    陆风禾失笑,“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这一回来就忙着买那么多茶,能不多想嘛,我同我娘说了,你若是要茶,先给三四成银钱就行了,余下的等你卖出去周转开了再结。”

    陆风禾拉着卫皎皎的手,用力握了握,“知晓了,哪里用得着这样。”

    卫皎皎又说:“若是这茶不合适也没什么,买卖是买卖,人情归人情,你若是手里银钱不够,直接同我开口。”

    “放心吧,金陵杨大太太,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银票。”陆风禾戏谑。

    卫皎皎微抬下巴,“若是连银票都没有了,我这个杨大太太也做得太没意思了。”

    陆风禾听着抿嘴一笑,她能宽心就好。

    众人耐着性子在卫家盘桓到天擦黑了才准备告辞离开。

    陆风禾缀在人群后面同卫皎皎说着话,香芽儿突然凑了过来。

    “姑娘,奴婢收到世子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陆风禾往边上走了走,卫皎皎站在原地等她。

第二二零章 是留是走

    借着最后一点日光和路边已经点起的灯笼,陆风禾看到了纸上的信息,越看陆风禾越惊心,这是赵家都要拖下水的意思?

    陆风禾收起纸条并未走到卫皎皎身边,“走吧,没事,问我蓁姐儿好了没。”

    卫皎皎不疑有他,同陆风禾紧走两步追上前面的人。

    陆风禾上了马车就在想纸条上的事。

    但凡知道一点儿内情的人都知道,这选秀的闻襄一派主导的,不管官家对这事上不上心,这时候提出出资或是修建别院,那都是明晃晃地在向闻襄一派示好。

    陆风禾想不明白,就算她同沉南珣和离了,只要她一天不嫁,在外人眼里,陆沉两家都是姻亲,赵家自然也就是沉家阵营里。

    这时候让赵家去向闻襄一派示好,把陆家又置于何地,父兄刚刚出仕就要忙着站队了?

    沉南珣可是领了京都府刑狱官的职,受的第一个桉子就是襄王世子的桉子,这桉子谁都知道,襄王世子的人逼死了良家女,以陆风禾对沉南珣的了解,他必然是不会枉法的,这样一来,就明晃晃地站到了闻襄一派的对面去了。

    陆风禾脑袋嗡嗡作响,实在想不通,沉南珣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别院,陆风禾走到赵氏身边,“娘,外祖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啊。”

    赵氏看陆风禾,“想回去了。”

    陆风禾其实是想找陆八郎解解惑,又不好直说,只能点头。

    “也是,你都来扬州十天了,应当就这一两天了,你外祖母也离家两旬了。”

    “那你同外祖母说一说,后日我们就走吧,枍哥儿的课业也耽误得够多了。”

    母女两个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后天启程。

    赵氏去同赵老太太说话,陆风禾牵着枍哥儿,交代香芽儿,“让金宝进来见我。”

    等陆风禾换了衣裳,喝下一盏温水,金宝已经在花厅等了。

    “昨天去看过茶了?”陆风禾开门见山。

    “是,去看过了,量倒是很足,品质拿到边市上也足够了,只是价位上略高了些,我同刘瑞算过了,如果直接运到边市上,这价格恐怖没多少空间了。”

    陆风禾想听的倒不是这个。

    “昨天看茶看到什么时候?”

    “日落之前就看完了。”

    “昨晚,今早,今晚……我不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禀?”陆风禾冷声道。

    金宝一哆嗦跪了下去,陆风禾是没有让人跪的习惯,可,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不必再客气。

    “不如你还是回喜春那边。”陆风禾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金宝连连磕头,“娘子喜怒,小人小人……”

    陆风禾抬手打断了他,“不管什么原因,喜春没教过你事事有回应?”

    “下去吧,也别给我磕头,想明白是去是留再说其他。”

    金宝连连表忠心,“小人知错,求娘子饶过这一次,小人往后定当尽心竭力。”

    “下去吧,仔细想好,明日一早来回话。”

    陆风禾由金宝跪着,喝了口茶就带着人走了。

    凉风吹过,金宝觉得嵴背发凉,倒不是想到被送回去的下场嵴背发凉,而是,陆风禾那个眼神,金宝有一瞬间觉得看着他的是世子爷。

    明明视线都不在自己身上,可金宝还是觉得如芒在背。

    金宝一直跪到后背汗湿的衣裳又干了,院子里各处也都熄了灯,才两股战战地一步一挪离开。

    香芽儿吹了外间的灯。

    “走了?”陆风禾出声问。

    “走了,跪到现在。”

    陆风禾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香芽儿也是拾掇拾掇准备守夜。

    边市的事确实着急,可那不是小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三言两语就能办好的事儿。人若不得用,做起来了也会坏事。

    陆风禾还是按照往常的点起来,刚起来柳叶儿就进来报,说是金宝在花厅候着。

    陆风禾也不着急,洗漱穿戴妥当交代收拾箱笼才带着青菱往花厅去。

    金宝看到陆风禾进来,连忙要跪。

    “站着说话吧,想清楚了?”

    金宝弓着身子垂着头,“小人想清楚了,定当肝脑涂地。”

    陆风禾摆手,“用不着,尽心便是,这是这二次了,再没有给你第三次机会的理儿。”

    金宝甚至没想起来第一次是何时,此时只能一叠声地表忠心,“小人定尽心竭力……”

    陆风禾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坐下说吧,有没有寻到合适的茶。”

    金宝能被喜春遣来,定是在行商一事上有些本事,这样的人也不会是蠢笨的。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确实看了不少家商行的茶,可只有两家是娘子点名去看,看了赵家茶山的茶回来,当时姐儿正病着,他隔了两天才进来回禀,虽然这两天他也没闲着,都去扬州各大茶商那里看了。

    金宝敛下心神,细细回禀自己这几日看下来的情况。

    “赵家的茶价贵但茶也好,也能带点,但量不能多,这样的茶在边市能卖高价,但能买的人却不多。卫家的茶量也大,品相倒也合适,就是商行开的价高了些,比市场家都略高了近一成,同样的东西同样的量,从苏州或是金陵的商行,约莫能少个三成。”

    夕食的时候卫皎皎说的是少个两成,就算少了这两成,这价位上还是略贵了些。

    “赵家大爷带小的去看了苏州府不少茶行,量也都不少。”

    在这个事上陆风禾倒没什么好纠结的,虽然同卫皎皎关系不错,但茶山是秦氏的,甚至连买卖都是在秦家的商行,这生意说白了最后是同秦家来做的。

    “我们做买卖,自然是要物美价廉,把你看得过眼的几家的茶样和价都整理一份递进来,我看过之后再说。”

    金宝愣了一下,原本他以为娘子做生意只是后宅妇人想要赚点脂粉钱,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这样上心。

    经过这两遭,金宝算是真的定下心来。

    “不光茶叶,赵家那边的丝绸粗布有合适的也带上,明日便回毗陵,等我到毗陵,你同刘瑞需得把要往边关运的东西定下来,合适的都把样子和要加几何一并送进来。”

第二二一章 分道扬镳

    陆风禾四平八稳地用着朝食,沉南珣赶了一夜路也停了下来准备用些热汤饭。

    “主子,谢先生已经到了。”沉南珣刚下马,路顺就上前一步说。

    沉南珣把缰绳扔给身后的人率先走进了路边几乎没人的食肆,在角落里确实坐了两个人。

    沉南珣眯眼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认了出来,那是谢先生和他的长随。

    这位谢先生就是曾经沉南珣给枍哥儿找的夫子,谢先生出生农家,虽考中了同进士,却没那个做官的运气,蹉跎了几年也绝为官的心思,拜到沉南珣门下做个幕僚。

    谢夫子之所以没有为官的运气,一大原因就是谢先生长处在农事上,大雍行商实在太过盛行,每天的赋税也泰半从这里来,导致朝廷并不太重视农事。

    尤其不重视主粮以外的其他非经济作物。

    粮食,吃不饱了农户自然会去种。经济作物,能卖钱了商户自然会要求佃户种。

    故而在农事一事上,谢先生空有学识却无用武之地。

    沉南珣当时能收他在麾下也只是想着西北屯田垦荒能用得上。

    沉南珣同谢季说起蜀地的情况。

    “刘大人说的的确是事情,蜀地不能砍树开荒,但世子的建议也很不错,在下去了蜀地再细细走访一趟。”

    “或许还能再往南走一走,蜀地再往南走依然是山,山与山有的东西还不一样。”谢季接着说。

    往南,沉南珣想起一个人。

    “或许你可以往勐泐去一趟。”沉南珣想到就交代,“路顺。”

    “主子有何吩咐。”

    “你和喜春护送谢先生往勐泐去一趟,不必着急回转,等谢先生在蜀地安顿下来再回京都。”

    路顺顿了两秒,见沉南珣不似作假便拱手应了下来。

    路途遥远,既然去一趟,那该办的事就得都办了,才不枉费一趟功夫。

    路顺那里有定西郡王世子的信物,要交代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过后传信也一样。

    沉南珣只是同谢季聊蜀地,聊农事,聊如何能有能多了粮草。

    “遇上荒年,粮税交了,剩下的甚至不够吃的,这如何能有多余的粮草。”沉南珣很愁。

    “世子此言差矣,在军营确实主要以米面为主,可农户却不一定,乡下有一句话叫瓜菜半年粮,就算不是荒年,农户也多的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这个沉南珣还真不知道,在军营他确实以身作则、身先士卒,但军营的生活和一般百姓的生活还是不一样的。

    “世子宽心,某别无长处,在此事上倒有几分涉猎。”

    沉南珣就是不宽心也没用啊,每每想起,他都觉得千头万绪。

    用过汤饭同谢季一行人别过,沉南珣继续往东走,经了利州,又绕道探了探褫州,才再次在深夜摸上了船,同陆家几位郎君天亮一同进的京都。

    只是进了京都双方就再也交流,陆家人不顾沉南珣的伏低做小逃似地进城就往顺河坊的宅子去了,甚至还派两个长随拦住沉南珣,别跟了。

    沉南珣神色落寞地站在巷子口,直到陆家众人都进了宅子,巷子重新寂静下来,沉南珣才带人回了定西郡王府。

    郡王府众人自然是接到了沉南珣独自回京都的消息,意识噤若寒蝉,莫不是真和离了?若是如此,那沉南珣甚至定西郡王府就真真成了京都的笑话了。

    有儿有女,无病无灾,双亲俱全,却和离了。

    沉南珣先去了郡王爷书房,沉励什么都没问,只是挥挥手,“先去歇歇吧,回头再说。”

    沉南珣确实累了,这么几天就没有一天踏踏实实睡了一觉,回到听竹苑,先是痛痛快快沐浴了一番,又把前天就该泡的药浴泡了,沉南珣觉得整个人都送快了很多。

    人是送快了,瞌睡也来了,沉南珣是睡了,沉二郎那边却吵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争吵沉南珣离府这小半个月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许嬷嬷处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沉南珣睡了,陆风禾也登上了回毗陵的船。

    再次行船,枍哥儿是一点新鲜劲都没有了,也不在甲板上跑了,偶尔出来玩一玩,大半时间坐在窗前认字,陆风禾说了几次没用,只能想方设法带着枍哥儿在船上玩。

    看着同前两次状态截然不同的枍哥儿,陆风禾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不是因为这次行船没有沉南珣?

    这才几天,这样小的孩子能有那么重的心思?

    在船上的两天,不管下人怎么带枍哥儿玩儿,陆风禾总觉得枍哥儿兴致缺缺,心思都不在玩儿上,确实像秦玲儿所说的那样,一点孩子样都没有。

    好在,下了船,找到哥哥姐姐们了,枍哥儿这种症状又好了许多。

    晚上陆风禾领着枍哥儿睡的。

    “娘刚回来,有点儿认床,你陪陪娘好不好。”陆风禾问枍哥儿。

    枍哥儿拍拍小胸腹,“娘别怕,枍哥儿陪你。”

    枍哥儿站着还不觉得,这躺在床上乍一看还挺长的,都有大半张床长了,明明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儿,居然已经这样大了吗?

    陆风禾把枍哥儿搂到怀里,尽管枍哥儿早就不吃奶了,可还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奶香,陆风禾忍不住揉了枍哥儿肉肉的小脸一把,枍哥儿有些不太高兴地皱着眉。

    看着枍哥儿那个故作成熟的小表情,陆风禾又忍不住上手了,这下枍哥儿实在忍不了了,皱着眉头推开陆风禾的手躲到了一边。

    “娘,我是大孩子了。”枍哥儿说。

    陆风禾哈哈大笑。

    “娘,你不能再像我小时候一样揉我的脸了。”

    这下陆风禾是真乐了,才多大点孩子啊,就说小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少说八九岁了呢。

    “你长大了就不让娘揉你的脸了吗?”陆风禾故作伤心。

    枍哥儿很是纠结了一会儿,眼一闭,把小脸凑到陆风禾跟前,“那……给娘揉?”

    陆风禾乐不可支。

    本来她还打算和枍哥儿聊点儿什么,可笑闹了一会儿,陆风禾觉得什么都不用聊了,就这样挺好的。

    第二天,枍哥儿就去学堂上课了,中午回来,汤饭都不用了,直接兴冲冲地跑到陆风禾跟前,同陆风禾学嘴,学夫子是如何夸他的。

第二二二章

    枍哥儿学完嘴,又得了陆风禾的夸,心满意足了。

    “娘,你忙吧,我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说今天有银鱼羹。”枍哥儿急冲冲地说。

    陆风禾看枍哥儿那个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要再去外祖母跟前学一遍嘴呢。

    “去吧,用完了就回来,不要扰了外祖母歇晌。”

    枍哥儿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回头喊了一句,“知道了。”

    陆风禾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暗想,还是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就是个孩子呀。

    陆风禾按下此事不说,接着看金宝早上送进来的各处的货样,不光茶,还有各种丝绸布皮,甚至还有棉花干菜,林林总总,摆满了长桌。

    早上金宝和刘瑞一同进来回话了。

    主要还是运茶过去,再顺路带点儿其他的。

    丝绸倒不是非要运的,丝绸金贵,路上磕磕碰碰了淋雨勾丝了,那丝绸就算是费了。

    粗布可以带上一些,棉花就再看,棉花太占地方了些,又不好挤压,一趟能运的实在不多。

    至于干河鲜海鲜,也只是图个新鲜,顺带的事,指望这个成生意是不可能的。

    枍哥儿学完嘴,又得了陆风禾的夸,心满意足了。

    “娘,你忙吧,我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说今天有银鱼羹。”枍哥儿急冲冲地说。

    陆风禾看枍哥儿那个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要再去外祖母跟前学一遍嘴呢。

    “去吧,用完了就回来,不要扰了外祖母歇晌。”

    枍哥儿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回头喊了一句,“知道了。”

    陆风禾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暗想,还是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就是个孩子呀。

    陆风禾按下此事不说,接着看金宝早上送进来的各处的货样,不光茶,还有各种丝绸布皮,甚至还有棉花干菜,林林总总,摆满了长桌。

    早上金宝和刘瑞一同进来回话了。

    主要还是运茶过去,再顺路带点儿其他的。

    丝绸倒不是非要运的,丝绸金贵,路上磕磕碰碰了淋雨勾丝了,那丝绸就算是费了。

    粗布可以带上一些,棉花就再看,棉花太占地方了些,又不好挤压,一趟能运的实在不多。

    至于干河鲜海鲜,也只是图个新鲜,顺带的事,指望这个成生意是不可能的。枍哥儿学完嘴,又得了陆风禾的夸,心满意足了。

    “娘,你忙吧,我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说今天有银鱼羹。”枍哥儿急冲冲地说。

    陆风禾看枍哥儿那个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要再去外祖母跟前学一遍嘴呢。

    “去吧,用完了就回来,不要扰了外祖母歇晌。”

    枍哥儿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回头喊了一句,“知道了。”

    陆风禾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暗想,还是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就是个孩子呀。

    陆风禾按下此事不说,接着看金宝早上送进来的各处的货样,不光茶,还有各种丝绸布皮,甚至还有棉花干菜,林林总总,摆满了长桌。

    早上金宝和刘瑞一同进来回话了。

    主要还是运茶过去,再顺路带点儿其他的。

    丝绸倒不是非要运的,丝绸金贵,路上磕磕碰碰了淋雨勾丝了,那丝绸就算是费了。

    粗布可以带上一些,棉花就再看,棉花太占地方了些,又不好挤压,一趟能运的实在不多。

    至于干河鲜海鲜,也只是图个新鲜,顺带的事,指望这个成生意是不可能的。枍哥儿学完嘴,又得了陆风禾的夸,心满意足了。

    “娘,你忙吧,我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说今天有银鱼羹。”枍哥儿急冲冲地说。

    陆风禾看枍哥儿那个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要再去外祖母跟前学一遍嘴呢。

    “去吧,用完了就回来,不要扰了外祖母歇晌。”

    枍哥儿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回头喊了一句,“知道了。”

    陆风禾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暗想,还是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就是个孩子呀。

    陆风禾按下此事不说,接着看金宝早上送进来的各处的货样,不光茶,还有各种丝绸布皮,甚至还有棉花干菜,林林总总,摆满了长桌。

    早上金宝和刘瑞一同进来回话了。

    主要还是运茶过去,再顺路带点儿其他的。

    丝绸倒不是非要运的,丝绸金贵,路上磕磕碰碰了淋雨勾丝了,那丝绸就算是费了。

    粗布可以带上一些,棉花就再看,棉花太占地方了些,又不好挤压,一趟能运的实在不多。

    至于干河鲜海鲜,也只是图个新鲜,顺带的事,指望这个成生意是不可能的。枍哥儿学完嘴,又得了陆风禾的夸,心满意足了。

    “娘,你忙吧,我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说今天有银鱼羹。”枍哥儿急冲冲地说。

    陆风禾看枍哥儿那个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要再去外祖母跟前学一遍嘴呢。

    “去吧,用完了就回来,不要扰了外祖母歇晌。”

    枍哥儿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回头喊了一句,“知道了。”

    陆风禾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暗想,还是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就是个孩子呀。

    陆风禾按下此事不说,接着看金宝早上送进来的各处的货样,不光茶,还有各种丝绸布皮,甚至还有棉花干菜,林林总总,摆满了长桌。

    早上金宝和刘瑞一同进来回话了。

    主要还是运茶过去,再顺路带点儿其他的。

    丝绸倒不是非要运的,丝绸金贵,路上磕磕碰碰了淋雨勾丝了,那丝绸就算是费了。

    粗布可以带上一些,棉花就再看,棉花太占地方了些,又不好挤压,一趟能运的实在不多。

    至于干河鲜海鲜,也只是图个新鲜,顺带的事,指望这个成生意是不可能的。枍哥儿学完嘴,又得了陆风禾的夸,心满意足了。

    “娘,你忙吧,我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说今天有银鱼羹。”枍哥儿急冲冲地说。

    陆风禾看枍哥儿那个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要再去外祖母跟前学一遍嘴呢。

    “去吧,用完了就回来,不要扰了外祖母歇晌。”

    枍哥儿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回头喊了一句,“知道了。”

    陆风禾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暗想,还是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就是个孩子呀。

第二二三

    俗套但有用

    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第二二四章 自作聪明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知府去找刺史樊大人商议此事。

    “某是不赞成加两成赋税的,修一座别院,少说半年一载,怎么来得及。”樊大人说。

    江宁知府皱眉,“江宁可是大府,肯定有秀女,难道就一股脑安置到驿站?这如何使得。”

    樊大人说一半留一半,“大人着相了,有的是现成的别院。”

    知府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宁府是大府,富商巨贾也不少,哪家能没有别院,大人不如请各位大户来,有别院出别院有物出物有钱出钱,不动百姓分毫也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知府大人心动了,尤其是不动百姓分毫着实让人心动,两人细细商议了方案,事不宜迟,第二天就把江宁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来。

    知府大人利诱,刺史樊大人威逼。

    大清早请到了议事厅,说明了意图,知府当即请各位说一说能提供什么。

    能成为富商的,能有几个是憨厚老实的,一个个泥鳅似的滑不粘手,纷纷表示得回去商议一番。

    知府大人抬茶,“各位老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不成?”

    有人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樊刺史已经带兵围住了花厅。江宁知府能执掌这样一个大的城府,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他算是比较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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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夫人要和离介绍:
江南第一才女,士族第一家毗陵陆氏女风禾,还未及笄求娶之人已是络绎不绝。
最终陆氏女嫁与本朝唯一异姓王之子,战功赫赫也恶名在外杀人如麻的沈南珣。
不少大家士族痛骂陆家失了士族风骨,丢了大家体面,居然与勋贵做亲,又说二人婚姻必不会美满。
上一世,陆风禾憋着一口气,没一天快活日子过,把自己熬成了名满京城的全福夫人。
这一世,生完女儿的陆风禾第一想做的就是和离,不管世人怎么说,自己快过才重要。
只是,明明要和离的两个人,怎么听说又喜得麟儿千金了。全福夫人要和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全福夫人要和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全福夫人要和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