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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升云霄     诸天从茅山开始txt下载     诸天从茅山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白素贞

    “是我赢了吗?”

    梦境下。

    张恒几人已经战死,赢的人是普渡慈航。

    只是赢了之后,普渡慈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的命运已经定格,之前为图化龙吞噬王朝气运,如今功败垂成,气运受到反噬再无飞升之望,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一个是东躲XZ,丧家之犬般的四处藏匿,躲避追杀,一心苟活。

    一个是公明正大的站出来,应对一波又一波的追杀,直至战死。

    普渡慈航选择了后者。

    他为妖王之王,苟且偷生是对他千年修行的践踏。

    强者,该有强者的死法。

    这千年来,他从一条小蜈蚣一步步走到今天,为的可不是苟且偷生。

    心下打定主意。

    普渡慈航便留在兰若寺内每日诵经,等待命运的降临。

    三日后。

    三道,三僧,三儒,三将,十二人率领数百弟子联袂而来。

    从白天打到傍晚,从傍晚战至清晨。

    普渡慈航以一敌千,战得浑身染血,麟甲脱落,最终力竭而亡。

    死后。

    众人分弑其尸,欢喜而去。

    尘归尘,土归土,一代妖王就此陨落。

    “好一场大梦!”

    猛地一个寒颤,普渡慈航从大梦中醒来。

    “法丈以为,然否?”

    张恒开口相问。

    普渡慈航想了想,叹息道:“此天命也。”

    张恒双手合十,低语道:“都言佛为觉悟者,法丈可曾觉悟?”

    普渡慈航回礼道:“袈裟本无清净,红尘不染性空。”

    张恒想了想,点头道:“善。”

    再道:“法丈一生威名赫赫,死于宵小之手岂不惜哉,我等三人敬你是妖道宗师,不忍法丈威名受损,神神明明,还请自思自量。”

    “罢罢罢。”

    “天命如此,徒呼奈何,多做挣扎倒是显得我不够洒脱。”

    普渡慈航盘膝在地,做诗绝命:“幽幽古刹千年钟,都是痴人说梦。”

    说完,就此圆寂。

    呼!!

    普渡慈航身上无火自燃,自火焰中,飞出一颗妖丹与一粒黑、白、青,三色相间的妖僧舍利。

    其中黑,代表普渡慈航手段很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白,代表他确实有精湛的佛法修为,可留一份清白在人间。

    至于最后的青色,则显示出了他的妖族出身。

    “好一个梦术!”

    看着坐化而去的普渡慈航,燕赤霞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过千万种结局,却没想过普渡慈航会选择坐化。

    但是想想又不觉得奇怪,普渡慈航已经山穷水尽,张恒又在其中加以引导,破了他的争斗之心。

    如今心中一片死灰,干脆就不挣扎了,免得让人见了还以为他输不起呢。

    “道心不坚,必将沉沦梦中。”

    “心性有缺,梦术堪称无解。”

    张恒伸手一招,妖丹与舍利子飞入手中。

    打量一会,张恒将舍利子递给燕赤霞:“有了这枚舍利子,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至于妖丹,则被他毫不客气的笑纳了,因为这本就是说好的。

    “这老妖,走的倒也洒脱。”

    拿着舍利子,燕赤霞也是感慨良多。

    当晚。

    燕赤霞几人连夜走了。

    张恒没有跟着回开封,因为眼下佛门服软,皇权开始抬头,开封府就像个大火炉,现在回去免不了要被人烦。

    他闲云野鹤惯了,不想跟世家大族打交道,也不想跟赵氏王朝牵扯太深,所幸就不回去了,妖丹已经到手,一切又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开封府内不差他一个。

    “朝廷论功行赏了。”

    一个月后。

    燕赤霞来兰若寺看望张恒,跟他说起了京城那边的事。

    “首先是蛙公,从一品护国公,升到了超品的靠山王,被誉为国之靠山。”

    “皇城里的蛙神庙又建起来了,连带着还要推广天下,以后在江南江北各地,少不了蛙神的香火供奉。”

    “傅天仇那边也不错,从原来的兵部尚书,变成了当朝太师。”

    “不过傅大人的心思我有些搞不懂,成为太师的第二天,傅大人便以年老多病为由奏请还乡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傅大人今年才五十六,一点都不老。”

    “眼下正是该有所作为的时候,告老还乡,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闻声。

    张恒毫不在意,笑道:“人到七十古来稀,五十六已经不小了,趁着还没老的病恹恹,走不动路,急流勇退也好,国事还是留给年轻人操劳吧。”

    傅天仇的功劳大不大。

    当然大,要是没有他率领寒党步步紧逼,世家大族那边也不会这么快就妥协。

    但是妥协之后,尘埃落定,朝堂内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他要是不走,世家大族容不下他,看着他,嗓子里就像有根刺一样,如鲠在喉。

    反之,告老还乡,自己不在朝堂之上,养望于士林之间,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如此一来,寒党与世家的冲突便会处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万一有什么冲突,他也可以随时出面调停,这一手是以退为进。

    毕竟,古往今来,功名赫赫者极少善终。

    傅天仇忠君爱国,身边又有高人指点,这一走,是一着妙棋。

    “对了,崔小子又被朝廷征召了,现在是东宫的中侍大夫,正五品,以后太子若是登基,这就是心腹班底,多了不敢说,六部尚书之位十拿九稳。”

    燕赤霞一边说,一边递给张恒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

    张恒接过包裹,发现还挺重。

    “这是我在皇宫内库中帮你选的宝贝。”

    燕赤霞示意张恒打开看看:“一共是三件,分别是可以探查周围情形的探查宝镜,一把据说是陈转老祖用过的入梦枕,还有一本来历成谜的天音术秘典。”

    “宝镜和入梦枕我就不多说了,你用一下就知道了。”

    “天音术秘典的话,则是一门音功类法术,我寻思着,可以和你的入梦术放到一起用,说不得会有奇效。”

    张恒心中一动。

    等到燕赤霞离开之后,试了试两件法宝。

    探查宝镜不错,一用法力催动,就像头上有颗天眼卫星一样,心念一起,方圆百里内的一切映入镜中。

    入梦枕也不错。

    人躺上去就有睡意,而且梦中世界的时间流速也更慢了。

    之前,张恒人间一梦,梦中便是三十天。

    用上入梦枕后,三十天变成了五十天,翻了将近一倍,于梦中修行大有好处。

    至于天音秘术,张恒也小修了一下。

    此法为音功,一声断喝可以震慑心魄,慢声细语,则会惑人心神。

    张恒所在的符箓三山,以前都没有这方面的法术,现在则是锦上添花。

    又是半月。

    从开封来了个戴高帽的官员,自称钦天监紫衣使者,应钦天监监正诸葛卧龙之托,想请张恒入钦天监做官。

    说的倒是挺好,张恒要是愿意去的话,将以三品少监之位相待。

    张恒却是拒绝了,别说钦天监少监,就是把监正的位置给他,他又怎么看得上。

    五日后。

    又有人来到了兰若寺。

    来人锦衣玉带,自称琅邪王家特使,应王家家主之名,想请张恒加入王家,成为家族供奉。

    随行带来了车马金银,珠宝美婢,还跟张恒明说,只要张恒愿意加入王家,王家可以嫁一嫡女给他,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张恒还是拒绝。

    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他想要什么样的富贵没有,王家这是看中他的本事,真把他当成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了。

    一来二去。

    张恒知道兰若寺不能在待了,眼下随着普渡慈航的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他。

    他现在是奇货可居,前两拨人来的还算正式,都是比较官方的邀请。

    再往后,恐怕美人计之类的都会出现,烦也烦死了。

    随后又想到,许久没有听闻法海的消息。

    当即闭门谢客,往金山寺而去,准备去看看法海,顺便躲个清静。

    杭州...

    “倒是挺繁华。”

    来到杭州。

    张恒发现杭州的繁荣,比之京都开封犹有过之。

    一眼看去,两边店铺沿河而建,街上的行人,河上的花船,两两相应,实在是美。

    “福生无量天尊。”

    张恒一路走,一路看。

    很快来到了西湖边,远远看去,湖中间有座山,山上有座庙,正是那西湖金山寺。

    “还是有出入,白蛇传中,金山寺应该在镇江金山湖。”

    “金钵记中,金山寺则在西湖金山。”

    “眼下的白素贞和法海,出自电影【青蛇】,用的是西湖金山,不然我就得去镇江了。”

    当然,镇江也好,西湖也罢,都无伤大雅。

    张恒也不纠结于此,很快脚踏水面,来到了西湖中央的金山寺。

    “我叫张恒,是你们方丈的挚友,你们方丈可在?”

    张恒踏着湖面,来到金山寺山门。

    见他神通非凡,能够踏水而行,小沙弥不敢怠慢,急忙请入寺中由长老接待。

    结果一问才知道,法海去白马寺讲法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回不来。

    “也不算太久。”

    张恒来金山寺本就是为了躲清静,十天半个月还是等得起的。

    只不过,眼下法海不在,金山寺内他也不认识别的僧人。

    于是就谢绝了长老的邀请,没有住在金山寺内,而是准备在西湖边上选家客栈住下。

    “我没醉,你们不要送我,我自己能走。”

    张恒正在寻找客栈。

    眼见一家规模不错,典雅干净的客栈正要进去,就见一白衣书生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嘭...

    刚出门,书生便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见他醉倒,客栈内的伙计赶忙出来,将他又抬了进去。

    “这不是许书生嘛,干嘛了,喝成这样?”

    “谁知道呢,可能心里有不痛快的事吧。”

    “他能有什么不痛快的,取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是,白娘子也是瞎了眼,看上了他,这许书生除了长得好看了点一无是处,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

    看着被抬回来的许仙,客栈内的食客们议论纷纷。

    “许仙!”

    张恒也看了眼白衣书生。

    入眼,他双眼黑青,阳火虚弱,明显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在联想到他的妻子是白素贞。

    蛇性本淫,年轻人又不知节制,看他今天这幅模样绝非长寿之相,长此以往下去,应该活不过三十岁。

    “客官,吃点什么?”

    见有客人进来,店里的伙计赶忙上来招待。

    “西湖醋鱼,藕粉,茶香鸡,东坡肉,剩下的你们掂量,给我凑一桌席面。”

    来了西湖。

    不吃当地美食说不过去,何况张恒本身就是爱吃之人。

    “客官,您有几位客人啊?”

    听张恒要一桌席,伙计有些愣神。

    “怎么,怕我不给你钱?”

    “那倒不是,是怕您吃不掉,浪费了,我们西湖斋可是百年老店,这要是剩半桌饭菜,知道的是您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手艺不行,客人吃着不满意呢。”

    伙计乐呵呵的给张恒泡茶。

    “你这店有点意思,别的饭庄,生怕客人点菜点的少了,你们反而怕多点了些,看来是不愁客源啊。”

    张恒走南闯北。

    深知能让你少点菜的饭庄,一般都是不愁生意的。

    只有不愁生意,后面的大厨都忙不过来的那种,才会显得如此洒脱。

    不然,换个门店冷清,一天进不了几个人的饭庄,你点八百个菜才好。

    “行了,去做吧,我饭量大,一桌席面也吃得下。”

    张恒笑着摆手。

    他有炼精化气之法,可以从食物中提取精气。

    别说一桌饭菜,就是米三斗,肉百斤也算不得什么。

    “客人,您稍等。”

    伙计吆喝着走了。

    张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又扫了眼呆坐在不远处的许仙。

    入眼,只见许仙双眼无神,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侧耳去听,只听:“我娘子居然是一条白蛇,这可如何是好,我不会被她害了性命吧?”

    一听。

    张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八成是白素贞不小心漏了马脚,让许仙看到了真身。

    一时间不如到该如何是好,这才来西湖斋买醉,顺便思考对策。

    “相公,相公...”

    没过多久。

    一位穿着白衣的女人前来寻人。

    许仙见了她,浑身一颤,目光下满是惊恐之色。

    不消说,这是白素贞来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聊斋之卦仙

    “白素贞!”

    张恒往白素贞身上打量片刻。

    因为脸盲,他看不出白素贞漂不漂亮,只觉得此人衣品不错,一身白裙,上面绣着荷花,宛如一朵雪莲。

    “相公,跟我回家吧。”

    白素贞带着温婉的笑容,搀扶住了许仙的手臂。

    “我,我一会还要去见朋友,你先回去吧。”

    许仙极力掩盖着目光内的惊恐之色。

    “朋友,什么朋友?”

    白素贞拿出手帕,给许仙擦着冷汗:“你看你,一身酒气,大汗淋漓,这样出去非生病不可,还是先跟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酒醒些了再去吧。”

    “不好吧,我跟张文约好了,一会他就该来了。”

    许仙浑身僵硬,犹如木头人一样任由白素贞给自己擦汗。

    “张文?”白素贞面露古怪之色:“张文半个月前就病死了,咱们还去吊唁来者,你这是撞鬼了吗?”

    “撞鬼?”

    “可能吧。”

    许仙笑的有些尴尬。

    撞鬼他倒是没有,撞妖还差不多。

    今天早上他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白素贞躺在身边,不着寸缕。

    夫妻之间不穿也没什么,可是让他肝胆欲裂的是,白素贞的下半身居然是蛇。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伸手摸摸,冰冰凉凉,真的是蛇尾而不是人腿。

    “许仙,快跟你媳妇回去吧,你今天已经喝的够多了。”

    许仙不想走,众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连拉带拽,硬生生将他拽了出去,更有好事者向白素贞言语着:“白娘子,你应付的来吗,不行我们去两个人,将许仙给你架回去。”

    “我可以的,不用麻烦大家了。”

    白素贞将许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搂半抱,带着许仙往家里走。

    目送着二人的背影。

    酒馆里的食客们议论纷纷:“许仙上辈子真是积了德了,这辈子能娶这么好一个老婆。”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婆做梦都能笑醒,哪像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到众人的议论,张恒笑着摇头。

    这些都是吃不到葡萄的人,要是吃到了,吃习惯了,其实葡萄也就那么回事。

    无他,新鲜感罢了。

    下午。

    张恒闲来无事,就在西湖逛了起来。

    登花船,不感兴趣。

    听艳曲,他是读黄庭经的。

    左右转转,看了会别人玩投壶。

    就是那种五步开外,用手往壶里投箭镞的游戏。

    投中一支,给个鸡毛犍子。

    投中两支,给个冰糖葫芦。

    最高是三投三中,给个半人高的大风筝。

    张恒玩了一把,花了两个铜板,得了个风筝。

    只是他没要,顺手给了一旁看热闹的小女孩,高兴的小姑娘又蹦又跳。

    “卦仙算的真准啊,全都让他给说中了!”

    “中了吧,我早就让你来算算,你偏偏不信,要是信了我的话,你小儿子也不会摔断腿了。”

    闲逛中。

    张恒听到有两名妇人,正在树下议论着什么。

    粗一听,好像是西湖最近来了江湖术士,自称谪仙转世,能断凶吉,算的很准。

    “谪仙?”

    张恒见二人一脸推崇,心中也来了兴趣。

    说起来,转世仙人他知道的不少,远了不说,自家第四代宗师许翙,降生时就有玉斧相伴,是公认的仙人转世。

    近来,也有法海这个转世罗汉,有一就有二,再多个转世卦仙也不值得奇怪。

    当然,想是这样想。

    二人口中的卦仙,到底是不是转世仙人还有待确定。

    毕竟,二人肉眼凡胎,听风便是雨,到底是转世仙人还是骗子,谁也说不一定。

    “天机算尽知悲欢,聚散离合尽前缘!”

    张恒顺着小路往里走,很快在一处树林中,找到了卦仙的踪迹。

    怎么说呢。

    这卦仙看着尖嘴猴腮,与其说像高人,其实更像一只大马猴。

    不过牛皮吹得倒是挺响,一句天机算尽,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胡咧咧。

    “这位公子!”

    眼见张恒走来,卦仙目光一亮,主动迎了上来。

    “公子?”

    张恒楞了一下。

    虽然他为了出行方便,一直做贵公子打扮。

    可他的一身灵光与法力不是盖的,只要踏入修行之人,应该不难看出他是个有法力的修士吧。

    “公子,你有祸了。”

    卦仙一惊一乍,向张恒说道:“你可知,你印堂发黑,面相困顿,这可是大难临头的征兆。”

    “大难临头,你是认真的?”

    张恒有些哭笑不得。

    他天庭饱满,双目有神,谁见了不说他精神抖擞,大难临头这话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就看你信不信了。”

    卦仙沉着脸说道:“你要是信的话,我有一法,可助你脱离厄运,只是这法术需要用金银来做道场,最少一千两,你看...”

    “一千两!”

    张恒一脸无语。

    听到这个数目,他就知道自己遇到骗子了。

    为什么,因为以他的身份,一千两怎么拿得出手。

    卦仙要是真会推演,不应该不知道他是谁。

    他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自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人没什么本质,全靠坑蒙拐骗,能骗一个是一个。

    至于有没有人上当。

    自然还是有的,不信看看彩票,买彩票,就像玩石头剪刀布,你输了,给我两块钱,我输了,给你五百万,但是要你先出。

    连彩票都有人信,又有什么是不会信的。

    “钱财乃身外之物,本卦仙看得并不是很重。”

    “这样吧,你我如此有缘,一百两,我帮你消灾解难如何?”

    见张恒迟迟不肯拿钱,卦仙也开始转口了:“我不是要你的钱,而是用你的钱办你的事,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没钱。”

    张恒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你吝啬这点小钱,可不要后悔!”

    眼见张恒没有掏钱的意思,卦仙的态度也冷乐下来:“我说你是短命相,可不是骗你,不信你就回家等着去吧,三日之内,你肯定有一场大劫。”

    闻声。

    张恒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夜晚。

    客栈外刮起了大风,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只可惜,张恒不是普通人。

    听到外面起了大风,也是不为所动,继续在灯下看书。

    “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第二天一早。

    卦仙就来了,开门见山的向张恒问道。

    “还行,一夜好梦连连,一睁眼便是早上了。”

    张恒说的极为洒脱。

    “是吗?”

    卦仙将信将疑的走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除了大风,还多了敲门声。

    张恒顺着窗户纸向外看,只见一个黑影徘徊在窗户前,不时便用手去推一推窗户,好似随时可能从外面爬进来一样。

    张恒会怕吗?

    当然不会。

    于是一夜又过去了。

    一大早。

    卦仙再次偶遇张恒,问的还是老问题:“昨夜睡的可好?”

    “这是自然。”

    张恒依然风轻云淡。

    “是吗?”

    卦仙有些困惑。

    “这术士,心术不正啊!”

    张恒已经猜到卦仙的套路了。

    先找一个富贵人,然后告诉他有危险。

    他要是给钱,那就一切好说。

    不给,就请来相熟的鬼怪去吓唬他,被这样一吓,十有八九就服软了。

    “这都没被吓到?”

    卦仙有些不可思议,放言道:“今日便是第三天了,晚上小心点,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恒不做回答。

    第三天晚上。

    张恒正在打坐,突然听到有拨动窗户的声音。

    听到声音,张恒侧身躺下,装作是睡着了。

    不多时。

    伴随着窗户被撑开一个缝隙,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偶人,抱着一根幽蓝色的银针而来。

    蹦、跳...

    木偶围着床蹦蹦跳跳,打量着张恒的反应。

    看到他确实是熟睡之后,从地上跃起来,跳到床上,举起了手中的银针。

    ....

    ps:老龙兽进化,明天开始,恢复两更。

第二百二十八章:花船婆

    “木偶!”

    张恒猛地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跳上床头的木偶被吓了一跳,一个失足又掉在了地上。

    张恒看了一会。

    屈指一弹。

    一下弹飞银针。

    再弹,又将木偶弹了个跟头,撞在墙角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么弱?”

    张恒发现木偶并无神异之处。

    对付它,就像对付溜进屋的蝎子,只要不被偷袭刺中,就是个普通人也能对付。

    踏踏踏...

    木偶抱着脑袋想要逃走。

    张恒伸手一招,木偶便倒飞着来到他手上,只待轻轻一捏便能捏碎。

    “饶命,饶命。”

    感受到张恒的杀机,木偶连连告饶:“我愿意奉你为主,还望留我一命。”

    “是卦仙派你来的吧?”

    张恒看似是反问,实则语气非常肯定。

    “是他,是他。”

    木偶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我是一位老巫师制作的木偶娃娃,几经周折落到了卦仙手上,他本就是个骗子,也不会什么卦算,都是胡吹的。”

    “得到我之后,再出去算卦,凡是不相信他话的人,他就让我出马。”

    “一来二去,他就有了名号,走南城北,自称卦仙,甚至用我害了几条性命,就为了证明自己的卦算很灵验。”

    张恒对这个说辞并不意外。

    因为他已经用法眼看过了,卦仙身上一点灵光都没有,反倒是满身血光,手上显然不止一条人命。

    至于木偶。

    张恒目光一扫,手上一用力,直接捏碎了他。

    卦仙该死,但是木偶呢,难道就不该死吗?

    为虐者该杀,助纣为虐者更该杀。

    卦仙让它去害人时,它要是一口拒绝,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正是它的为虎作伥,让恶人更恶,还想让他饶命,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一念九霄至,一镜辨四方。”

    张恒从乾坤袋里拿出探查宝镜,一边掐诀念咒,一边手指向宝镜一指:“显法!”

    刷!!

    镜中的镜像突然变换。

    张恒定睛看去,发现镜中的视角是在一条花船上。

    卦仙端着酒杯,搂着美女,正跟一个老太婆说着话:“我是天下第一神算,今日你要是能免了我的船资,我就帮你免费算一次,但有所求,无不应验。”

    老太婆看着很老了,双眼凹陷,打扮的却非常富贵:“我是个开花船的妈妈,按理说没什么所求的,但是人一老,就忍不住想以前的事,我以前有个干女儿,对她十分的好,可她却卷走了我的至宝,一走两百年,再也不曾相见,你要是能算出她的去向,别说一顿花酒,就是你天天来,夜夜往,只要你身体吃得消,我就不拦你。”

    卦仙笑道:“老妈妈真会说笑,你干女儿一走两百年,那你得多少岁了?”

    老太婆认真的想了想:“我是江夏人,我出生时,当时的皇帝是南梁帝萧衍,算一算,我成为花船之主也有几百个年头了,当年赵太祖在江南时,我还曾接待过他呢。”

    下一秒。

    老太婆突然抬头:“什么人?”

    “嗯?”

    张恒轻咦一声,这花船婆好似发现他了。

    有点门道啊。

    这探查宝镜虽然不是什么厉害宝物,但是这探查之光一般人也发现不到。

    “发现就发现吧。”

    张恒也不在意,直接飞出飞剑,向镜子内的卦仙而去。

    唰!!

    飞剑射入宝镜之中,在镜面上荡起一阵涟漪,就像投入了水面一样。

    下一刻,镜子内的花船中,也有一把飞剑凭空而来,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斩!”

    张恒低声一喝。

    飞剑直奔卦仙而去,在他胸前一穿而过。

    等杀了卦仙之后,张恒再对着镜子一招手,伴随着涟漪,飞剑又从镜子中飞出,落在了他手上。

    “欺人太甚!”

    花船婆又气又怒,伸手就像张恒抓来。

    张恒定睛一看。

    宝镜上又起涟漪,一只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正要从镜子内伸出来。

    “还能追溯过来!”

    张恒笑道:“有意思。”

    说完,

    双指合成剑指,一指点出。

    啪...

    惊雷指撞上花船婆的手,一道电光闪烁,让她急忙将手缩了回去。

    再向镜子看。

    入眼,花船婆抬着手,手心处一片焦黑。

    “此人徒有虚表,并不会卦算之术,今日得罪了我,我收了他的命去,若有不周之初,还请船婆婆多多包涵。”

    张恒的话语声,响彻在花船之内。

    包涵,怎么包涵?

    花船婆气的牙痒,谁要是不声不响,在你家杀个人还让你包涵,你包涵的了吗。

    “咦!”

    张恒正要扯掉监察宝镜,突然发现惊恐的人群中,还有个白衣书生。

    这不是许仙嘛。

    张恒嘴角露出笑容,这花船看着可不像善地,许仙这个妻管严怎么跑这来了。

    找刺激吗?

    找刺激就回家啊,家里那个比这刺激多了。

    这要是做到一半显出真身来,那不得爽的飞起来。

    “在你这花船上杀人,到底是我的不对。”

    “这样吧,我也赠你一言,你呀,今天有难了。”

    张恒说完。

    又往许仙身上看了眼,心想道:“这倒霉孩子,看回去后你媳妇怎么收拾你。”

    “收!”

    张恒一招手,直接封存了探查宝镜。

    第二日。

    张恒出去吃早饭,只听两个路人说着。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明明天高地燥,偏偏西湖中心大雨连绵,掀起的浪头足以一丈高。”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有两个仙人在湖中心大战,打的湖水倒灌,淹了好几处低洼地带的客栈呢。”

    听着周边人的议论声。

    张恒想的却是许仙,也不知道他昨晚回去,有没有被罚跪搓衣板。

    应该有吧。

    青蛇传里的白娘子,可不是个好脾气。

    自己男人大晚上去喝花酒,还找了两个小妹作陪,打的轻了都对不起自己的千年修为。

    “许书生,你的脸怎么了?”

    活人禁不住念叨。

    正想着许仙,许仙就自己来了。

    张恒抬眼看去,只见他黑着两个眼圈,脸狭与脖子也被挠坏了。

    “昨天晚上有猫叫,我去打猫,没想到它还挺厉害,一时不备就被挠成这样了,真实惭愧。”

    许仙说的支支吾吾。

    张恒听完,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昨夜白素贞与花船婆的大战,看来是白素贞赢了。

    赢了也正常。

    白素贞实力不弱,只是名头不显。

    再加上蛇被称为小龙,白蛇又属异种,都是千年修为,白素贞的一身实力,还要在树姥姥之上。

    张恒来到聊斋世界的时间也不短了。

    走南闯北,白素贞在他见过的一众妖魔中,实力应该仅次于黑山老妖与普渡慈航。

    就是蛙公跟她比都要差一些,老蛙道行是高,可他不善战斗,不然也不会被普渡慈航欺负成那样。

    “那花船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她那花船,看着好像是个宝物,而且她自称船主,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也不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

    张恒不是聊斋世界的人。

    跟聊斋世界的修行者接触的也不多,没听说过花船婆这号人物。

    “相公...”

    正想着,白素贞也缓步而来:“你把护身符落在家里了。”

    说着,拿出一个香囊挂在了许仙的脖子上。

    “这东西闻起来太香了,你是用什么做的,我一个大男人戴着有点不合适。”

    许仙不是忘了,而是故意没戴。

    他以前也没有戴护身符的习惯,就今早出来白素贞非得给他戴上。

    “香点才好嘛,闻到这香味,别的女人就知道你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白素贞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为许仙整理了一下衣领。

    许仙一脸无奈。

    根本不知道这护身符内,装着白素贞的蛇鳞。

    白素贞是千年妖王,她的蛇鳞上带着自己的气味。

    普通人对此毫无反应,但是一些妖魔鬼怪,一看许仙便知道他是有人罩着的,轻动不得。

    “看来白素贞昨天虽然胜了,应该也是惨胜,不是稳赢。”

    张恒向白素贞看去。

    发现她面色苍白,精气神有缺,还没从昨夜的大战中恢复过来。

    “老婆,我昨晚去哪了,我一觉醒来,发现头疼的厉害,对昨晚的事没有一点印象。”

    许仙一脸困惑。

    “你昨晚喝醉了嘛,要不然怎么会跟猫打架呢。”

    白素贞宠溺的推了许仙一把,风情万种的走了。

    “喝醉了吗?”

    许仙有些挠头。

    他是真记不得昨夜的事了,只是直觉中,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可怜的家伙。”

    张恒在一旁默默听着。

    听到许仙连记忆都被抹掉了,忍不住为他悲哀三秒。

    果然,男人什么时候都要强。

    不强就跟许仙一样,被女人骑在头上,连自己的记忆都做不了主。

    “说起来也是奇怪,那些【我的妖王老婆】和【我的老婆是女帝】之类的小说,主角是怎么潇洒起来的。”

    想到晚上白素贞给许仙当妻子,白天,则是统领万妖的妖王,张恒就觉得很违和。

    换成是他的话。

    他绝不会喜欢上一个普通人,因为那样太累了。

    到了他这个层次,不是仙人,却也类似仙人,晚上做个梦,白天就可以把这个梦变成现实,就有这样的实力。

    以他和白素贞的角度,与普通人完全是两个世界。

    真不知道白素贞是怎么想的,居然嫁给了许仙,这跟皇帝的女儿好好的公主不当,公侯不嫁,却要嫁给放牛娃有什么区别。

    甚至,她就是嫁给太子,当个太子嫔妃,张恒也更能接受些。

    许仙。

    太普通了,完全配不上白素贞。

    一边想着,一边吃饭。

    吃过早饭。

    张恒又去了金山寺。

    法海还没回来,但是他今天也不是来找法海的,而是打算借用下金山寺的藏经阁。

    当然,他可不是要盗取经书,而是想找找有没有关于花船婆的记载。

    金山寺是地藏传承,江南大寺。

    花船婆这样的存在,不应该连记载都没有。

    果不其然。

    在他的一番问询下,藏经阁的守护僧人,还真给他找了本有关花船婆的书。

    那是一本杂记。

    上面记载着金山寺内的某一位高僧,在云游天下时登上过花船。

    “船灵!”

    按照高僧的叙述,花船婆其实是个职位,而不是指某一个人。

    很早以前,江上就有花船在飘荡。

    每个时代,它都会挑选一位花船婆来当自己的主人。

    它是为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有什么目的,没人知道。

    只知道,花船可以出现在任何一条河流上,你要是上船去玩,去一次,就会被花船吸走三年寿命。

    而历代的花船之主,是怎么出现和更换的,高僧言语不详,不知道是他不清楚,还是这里面有不能说的隐秘。

    不过综合来说,短则一两百年,长则三五百年,花船之主的位置就会轮换一次。

    张恒想了想花船婆的话。

    她成为花船之主,应该有五六百年了,南梁是五百年前的事,赵太祖则是四百年前飞升的。

    她生于南梁时期,又接待过赵太祖,岁数比大松王朝还要大。

    “东汉惠帝年间,花船出现,散修王章之破之于渭水。”

    “西晋建兴元年,五台山高僧破花船于潘阳。”

    张恒还在杂记中,找到了几次花船被击毁的记录。

    但是这些记录不久之后,就会发现花船又再次出现了,好似被击毁也没什么影响。

    至于赵太祖登花船的事,杂记上并没有记载。

    也不知道是花船婆吹牛,还是后面的事后人没有补充上去。

    “花船之上,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而且上船前会把船资是什么告诉你,只有你同意上船,它才会让你上去。”

    张恒念到这里,发现花船还挺人性化。

    上船前,告诉你上船的船资是三年阳寿,问你上不上。

    你说不上,它也不强迫你,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才行。

    当然,花船婆这样说,普通人信不信也是个问题。

    很多人一听,估计还当你是在开玩笑呢,当真的恐怕没有几个。

    要不然,也不花船也不会被人谈之色变,喊打喊杀了。

    “对了,花船婆说她有个干女儿,带着她的宝物逃走了。”

    “花船婆的修为可不低,而且也算见过世面,她口中的至宝...”

    张恒又有些猜疑。

    因为对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来说,能被称上一句至宝的东西并不多。

第二百二十九章:花船之主

    当你没钱的时候,一百块便是巨款。

    当你有钱的时候,一亿也可以是小目标。

    修行也是如此。

    初入修行路,看什么都好。

    但是到现在,一般的宝物已经不入眼了。

    花船婆的实力也算天下一流,能被她称为至宝的,不说仙器,也得是准仙器吧。

    再低,也不值得那样挂念。

    “嗯?”

    三天后。

    张恒正在西湖边夜钓,远远看去,一艘巨大花船正在靠岸。

    那是一艘三桅的大福船,阁楼三重,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能纳百人。

    而在花船之上,还站着一位穿绿袍,戴红花的老妈妈。

    “这老货!”

    看着花船婆浓妆艳抹的打扮,张恒怎么看怎么满是喜感。

    于是想了想,脚下一点,化为流光向花船而去。

    嗖!!

    张恒虽然飞的急,可落地很稳。

    落在船上,宛如天降鹅毛,灰尘都不起一点。

    “飞天法?”

    花船婆目光微眯。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天下间修士无数,懂飞天之术的却不超过二十个,各个都是威震一方的三教高人。

    眼下见张恒飞天而来,花船婆不知是友是敌,赶忙上前说道:“老身花船婆,见过道友。”

    “哈哈...”张恒一脸笑意:“几日不见,婆婆认不得故人了吗?”

    “故人?”

    花船婆打量着张恒,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迟疑道:“何时有故?”

    张恒笑道:“三日前,我曾为你演卦,算到你有一劫难,当夜,西湖之水倒灌,应该是我的卦象应验了吧?”

    “是你!”

    花船婆先是一惊。

    随后转为怒气:“我这花船,从不见刀兵,你在我船上杀人,坏我规矩,还敢来见我?”

    “这有什么不敢。”

    张恒不以为意:“杀个人而已,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哪个丈夫不杀人?至于你这,还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天下之大,我又何处去不得?”

    花船婆惊怒交加,想想,又觉得无可奈何,沉声道:“你是来消遣我的?”

    张恒承认,他就是有点无聊,才想来花船上看看。

    消遣却谈不上,反问道:“不管怎么说,那天我都给你提了醒,让你有了心理准备,你就是不感激我,也得记我两分情面吧。”

    花船婆一想,觉得有些道理。

    要不是那天得了提醒,时刻戒备着,一交手她恐怕就得吃个大亏。

    就是如此,现在这后背还有点疼呢,那白蛇精的尾巴真不是盖的,被抽一下,三天都没见好。

    幸好她是船灵,早就跟花船融为一体了。

    换成普通修士,任你真仙再望,也难抗那摧山断石的一尾。

    “那蛇精的尾巴厉害,明明站在你身前跟你对战,尾巴却能从身后破开空间而来,我猝不及防,被抽中一下,当即跌落云端,就此落入下风,亏得她顾忌自家男人在船上,不然我还真着了她的道了。”

    投桃报李。

    花船婆也将白素贞的手段讲了出来。

    不要小看这些情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当两个实力相差无几的人战斗时,A对B了如指掌,B对A却知之甚少,最后赢得那个肯定是A。

    “说起来也是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才能在我身上占到便宜去。”

    “这要是放在两百年前,我正春秋鼎盛,落败的不一定是我。”

    花船婆回忆往昔,只恨天不假年。

    听到这话。

    张恒这个听客,又是另一种感觉。

    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一般来说,修行路上,肯定是修炼的时间越长越厉害。

    但是听花船婆的意思,她们这些花船之主好像不是这样,年老后状态会下滑的厉害。

    “你不用猜了。”

    见到张恒目光下的思索之色。

    花船婆开口道:“我们这些花船之主,实际上根本没有修炼过,我们当上花船之主后,花船会借给我们力量,我们的这身实力就是这样来的。”

    “等到三五百年之后,身体便不可避免的走向衰亡,这时候就该去找下一任的花船之主了。”

    张恒一听。

    花船之主居然是这样来的,他还以为是上一任的主人死后,花船会自己去寻找下一任,没想到是传承来的。

    如此一来的话。

    这花船之主的位置,是不是就能传给自己的女儿或者亲人了。

    对了,花船婆之前说过,至宝是被她干女儿给偷走的,这个时间线是两百年前。

    算算时间,两百年前的花船婆应该是三四百岁的样子,年龄就已经不小了。

    她口中的干女儿,很可能就是她给自己找的接班人,下一任花船之主。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带着花船婆的至宝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你们的修为居然是传承来的。”

    张恒听得新奇:“这样一来,传承到的修为岂不是一样?”

    “不一样。”

    “我们的力量来自于花船,但是每个人传承到的力量还是有差别的。”

    “和你们不同,想要成为花船之主,就想跟选花魁一样,模样,身段,舞姿,嗓音,都是上上之选。”

    “你们或许觉得我当了几百年的花船之主,一定是花船之主中比较杰出的吧。”

    “实际上恰恰相反,历任花主中,我的水平只算中上。”

    “下等的,碌碌无为,早早就死了。”

    “中等的,就像我这样,当个几百年的花船之主,也算是威风过。”

    “至于上等的,那就厉害了,等不到艳传四方就飞升了。”

    张恒楞了一下。

    飞升?

    怎么个飞升?

    看到张恒的表情,花船婆说道:“就跟你们这些修士成仙一样,我这一脉,据说跟瑶池有些渊源,选花船之主,其实选的不是花主,而是天上的宫娥。”

    “在我这一脉的传承中,甚至有一位老祖只当了三个月的花主便飞升了,那位老祖叫智珠仙子,只可惜,我是没福分见了,日后你要是能飞升,见到了我家老祖,还请代我问声好。”

    一句句听下去。

    张恒有些蒙圈。

    之前他还想着,这花船之主有些不正经,应该属于害人的妖魔之流。

    现在看,人家是有正规编制的。

    三个月飞升,好嘛,比吕祖都快。

    当然,同样是飞升,含金量不同。

    吕祖这种飞升,是举霞飞升。

    到了天上位列仙班,那是要做仙官的。

    智珠仙子不同,只是去做仙娥。

    仙娥听着好听,其实就跟空姐一样,都是些伺候人的活。

    清北毕业的,没有一个说自己的志愿是当空姐。

    更何况,天宫仙娥无数。

    仙娥的地位等同于天兵,这样的飞升对有道之士而言是比较屈辱的。

    以张恒来说。

    别看他还没成仙,实际上只要他想,一掌打在自己天灵上,这边死了,那边地府都不用去,直接就进成仙池,转化仙躯。

    回头了,天将不敢说,最少也是个天兵校尉,手下领着八百天兵的那种,不可能再低了。

    当然。

    张恒是有梦想的人,成仙池化出的仙躯,只有最低等的仙躯。

    用这样的身体,上限太低,基本上天仙无望。

    打个比方。

    这就像能考上清华北大的人,你给他弄个保送技校一样。

    只要脑袋没锈住,谁会放着清北不上,去上技校,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可是修仙高材生。

    换成师父徐真人那样的还差不多,要是徐真人知道他死后能成仙,估计早跟人摆酒庆祝了。

第二百三十章:面子

    “你那个干女儿,是什么来头。”

    “你手段不凡,怎么两百年都没有找到她,还有你被偷了什么宝物?”

    花船婆的来历如何。

    说实话,张恒不感兴趣,一个说,一个听,就跟听故事一样。

    倒是被偷走的至宝,张恒有点兴趣,因为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能被称为至宝的东西可不多。

    “我的干女儿,是个狐媚子,名叫茜茜。”

    “我收留她时,她还只是个小妖,我教她修行,教她做人,将她视若己出。”

    “谁成想,我自问对她不薄,可她对不起我,两百年前,趁我不备盗走了我的无相天衣。”

    “我想找她,我这花船能往返天下万河,却上不了岸。”

    “我又不能离开花船太久,哪怕苦心寻找,也一直找不到她。”

    花船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往张恒身上看了看:“我这有一支发簪,是她遗落下的,上面带着她的气息,你要是有心,可以找个会卦算之术的人,凭借这支簪子算到她的去处。”

    “到时候,无相天衣归你,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帮我问一问,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从此一去不回。”

    张恒从花船婆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深的怨念。

    这怨念,并没有随着两百年的春秋而磨灭,反而越发刻骨。

    想来,在这无数个日夜中,花船婆没少想念她。

    “那无相天衣,有何妙处?”

    张恒再问。

    花船婆答道:“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这四句话出自金刚经,意思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一件衣服,能被称为无相,自然也是妙用无穷。”

    “首先这是一件法衣,水火不能侵,刀兵不能入,用来防身最是上佳。”

    “另外,无相天衣可以随心变换,或为僧衣,或为道袍,或为长衫,或为甲胄,每一变换都有特殊功效。”

    “变为甲胄,则以防御见长,变为道衣,则能清心寡欲。”

    “放在修士手上,这可是渡天劫的好宝贝,水火大劫,风雷大劫,心魔大劫,三劫之下倒有两劫被其所克,称一句至宝不过分吧。”

    张恒一听。

    难怪叫天衣,这衣服给仙人穿都不掉价,放在凡尘中绝对是一等一的至宝。

    远了不说,单单能辅助修士渡劫,就够各门各派打的头破血流,这是能开山立派的至宝,也不知道怎么落到了花船婆手上。

    “不过分,果然是好宝贝,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张恒有一说一,对这宝贝确实眼馋。

    “你也别大意。”

    花船婆告诫道:“我那干女儿,有五百年道行,而且善于变幻,以前我也曾托人寻她,最终都一无所获,你想找到她可不容易。”

    张恒笑道:“我有一友,自称蛙公,善于卦算,有千二百年的修为,有它出手,定能寻到位置。”

    说完也不犹豫。

    张恒拿了发簪,告别花船婆,就往开封而去。

    临别前,二人约定,等张恒找到茜茜后,还会回来给花船婆回信。

    “这个不难。”

    到了开封府,在蛙神庙内唤出蛙公。

    蛙公接过发簪,信心满满的说道:“我虽然不善战斗,可这卦算之术,天下间比我厉害的应该也没几个,你帮了我不少忙,投桃报李,现在就该我回报你了。”

    话落。

    蛙公一张嘴,吐出七枚宝钱,还有一个写满蝇头小字的红布。

    将宝钱捧在手里摇晃一会,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铜钱向红布上撒去。

    入眼。

    宝钱滚落在红布上,每个宝钱都压着一个字。

    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句话:‘邠州,新平郡,西城。’

    “见笑,见笑。”

    蛙公收起宝钱,与张恒说道:“我这卦算,只能算七个字,你要找的人,此时在新平郡西城,至于是西城哪里,那就得你自己去找了。”

    邠州张恒没去过。

    新平郡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一个郡府,想来小不到哪里去,西城这个位置太笼统了,十几万人怎么找。

    “能不能再算一卦,算算具体位置?”

    张恒问道。

    蛙公连连摇头:“卦算之术有很多忌讳,可一不可二,让我再算一次也没问题,可我怕天意难测,反而把你引到一条错路上去。”

    张恒一听,蛙公的言下之意是可以再算,但是再算就算不准了。

    如此,张恒也不在勉强,当即持着探查宝镜往新平郡而去。

    “去!”

    到了新平郡,张恒将宝镜一抛。

    片刻之后再去看,镜子上一团雾气,始终凝聚不出画面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幻术!”

    花船婆曾说,她那干女儿擅长变幻之术。

    变幻是两个字,一为变,二为幻。

    变是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幻则是幻术。

    看来妖狐的幻术当真厉害,连探查宝镜都探不出她的位置来。

    “幻术,哼哼。”

    张恒不善此道,但是有人懂。

    比如恒真道的徐鸿儒,他是天下有数的道家高人,一手创办了恒真道,最善变幻之法。

    当日对付普渡慈航时,昆仑派曾派他下山助拳。

    张恒跟他打过交道,也算认识,当即飞剑传书往恒真道而去,请他出山相助。

    “咦!”

    恒真道内,有一大殿。

    徐鸿儒正与众弟子宣讲法术,就见一飞剑破空而来,悬停在了自己面前。

    刚要伸手去接,飞剑便向墙壁而去。

    刷刷刷,留下一行剑光,几息之后才渐渐散去。

    “请我出山相助!”

    徐鸿儒拿眼睛一扫,与众弟子们分说道:“你们师父我在外有一友人,是俗世间少见的剑仙之流,厉害非常,现在他遇到了点难事,想请我出山帮忙,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们要勤加修炼,可不怠慢,回来后我再抽查你们的功课。”

    “是,师父。”

    百余弟子起身恭送。

    “为师去也。”

    徐鸿儒抛出一张符纸,吹一口气,巴掌大的符纸就变成了一只仙鹤。

    徐鸿儒往前一跳,仙鹤展翅高飞,载着他往殿外飞去。

    “师父真乃神人也。”

    众弟子们纷纷叹服。

    “我们不止师父厉害,师父的那些朋友也都好厉害呢。”

    “是呀,师父居然有个剑仙朋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御剑飞行。”

    “肯定会啊,剑仙,不会飞还能叫剑仙吗?”

    “师父要是将他的剑仙朋友请回来做客就好了,我们每日修习变幻之术,总觉得差点意思。”

    “嘿嘿,师父都说是他的朋友了,回头了,肯定能请回来做客,到时候咱们多说说好话,也让那剑仙前辈露两手。”

    花花轿子人人抬。

    说关系,说朋友,这关系和朋友怎么来的。

    你帮我,我帮你,关系不就有了嘛。

    佛门曾言:要想佛法兴,唯有僧赞僧。

    道门也是一样。

    你捧捧我,我捧捧你,大家都有面子。

第二百三十一章:镇西侯府

    “来了。”

    伴随着一声鹤鸣。

    张恒往天上看去。

    入眼。

    徐鸿儒道袍飘飘,骑着仙鹤从西方而来。

    “劳烦道友了。”

    张恒上前见礼。

    徐鸿儒不敢托大,连道:“我与张道友一见如故,今日有事相邀是看得起我徐某人,何谈麻烦二字。”

    真是个妙人。

    明明是张恒请他来的,言语中却不居功,反而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只这一点,就让张恒刮目相看。

    不愧是建立道统的宗师人物,接人待物自有一番气度。

    “是这样的。”

    张恒将他来新平郡找人,对方却以幻术藏身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

    徐鸿儒哈哈一笑:“术有专攻,若论变幻之术,天下出我右者不多,料想那胡茜就算是妖狐出身,最善变化,也不可能比我更高明。”

    说完,又向张恒保证道:“道友尽管请出探查宝镜,等那妖狐以幻术遮掩自身时,我自会出手破之。”

    幻道宗师当面,张恒自无不信。

    当即抛出宝镜,口中念着胡茜的名字,以探查之光横扫新平郡西城。

    刷!

    宝光一扫而过,镜面中再次升腾起白雾来。

    徐鸿儒在一旁见了,吐出一口气向宝镜吹去。

    说来也是奇怪。

    这白雾任凭张恒如何施法都是难以驱散,却被徐鸿儒一口吹开,轻松非常,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有了!”

    吹开白雾之后。

    探查宝镜上露出一栋府邸的样子来。

    张恒二人定睛一看,只见府门上挂着牌匾,上写二字:‘杨府’。

    再看。

    杨府内有一花园,一位养尊处优的中年妇人,在丫鬟的环绕下正在赏花,一看便身份不俗。

    “杨府!”

    张恒不是本地人,对新平郡的事不熟。

    喊来路上行人一问。

    这才知晓杨府大不简单,这是镇西侯杨家的府邸。

    杨家先祖,曾随赵太祖起兵,为武将世家。

    因评定西南有功,被封为镇西侯。

    虽然这几十年因为时局动荡,比较低调,可祖上怎么说也是出过武圣的存在,虎死不倒威,该有的实力还是有的。

    “将门世家!”

    徐鸿儒有些迟疑:“我是山门中人,不喜欢与俗世打交道,这杨家为武道大家,兵锋盛盛,后面的事我就不好参与了。”

    徐鸿儒是一山之主。

    和张恒不同,他手下还有一帮徒子徒孙,做事多有顾虑。

    “道友请了,后面的事我会自己处理。”

    张恒也知道徐鸿儒的难处。

    杨家是将门出身,皇封的镇西侯,兵权在握。

    徐鸿儒虽然修为不弱,可一山还有一山高,真遇到兵家骁将领着军阵而来,也不见得能沾到便宜。

    更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恒真道数百弟子,又不是各个都修行有成,兵者大凶,低调点总是没错。

    “张道友处理完这边的事,可以来我恒真道一趟。”

    临走前,徐鸿儒邀请道:“我那些徒子徒孙,仰望道友久已,若能屈尊降贵,我必扫榻相迎,闲饮一杯酒,坐而论道,定不虚此行。”

    “自然,自然。”

    徐鸿儒一喊就来帮忙,十分给面子。

    对于他的小要求,张恒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也算是礼尚往来。

    “去也。”

    徐鸿儒抛出符纸,化为仙鹤,骑着仙鹤便走了。

    目送他远去,张恒也不住的叹息着:“闲云野鹤,果然高人。”

    随后又想道:“没有恒真道拖累,还能更潇洒吧。”

    在张恒看来,徐鸿儒要是没有恒真道的羁绊,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逍遥散人。

    只是话说回来。

    子非鱼,不知鱼之乐哉。

    人家就好这口。

    就喜欢为人师表,开宗立派,看门下徒子徒孙围着自己,热热闹闹喊老祖的场面。

    你觉得那不好,那是你的问题,不一定是他的。

    想到这。

    张恒收敛心神,往镇西侯府而去。

    咚咚咚...

    敲三下门,有门房探出头来。

    见到张恒,上下打量一阵,问道:“这里是镇西侯府,你找谁?”

    “福生无量天尊。”

    张恒施了一礼,开口道:“贵府之上,可有位叫做胡茜的女主人?”

    探查宝镜中,胡茜出入成群,在侯府内的地位应该不低。

    “胡茜!”

    门房想了又想。

    半响后,想到这是谁的名字了,大怒道:“哪来的狂徒,居然敢直呼夫人姓名,给我把他打出去。”

    “慢!”

    张恒伸手一拦,再道:“我与你家夫人是旧识,你且去通报一声,就说花船婆的朋友来取无相天衣了。”

    “这...”

    见张恒言之确确,门房不敢怠慢。

    喊来一名家丁前去禀报,自己则带着护院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守着张恒。

    张恒对此也不在意,安心等待。

    等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有内院的侍女随家丁而来,行礼道:“道长,我家夫人有请。”

    “带路吧。”

    张恒不是徐鸿儒。

    天下之大,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也不怎么在乎镇西侯府。

    毕竟,哪怕侯府的当代侯爷是武圣,料想也只是普通武圣,对应着初入合道境的水平。

    不可能再高了,不然镇西侯府内有巅峰武圣坐镇,也不会眼见时局混乱而不出山。

    至于镇西军和军阵。

    那玩意对他没什么用,他是逍遥散人,在聊斋世界内一无宗门,二无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任你有百万大军,也要先把他围住不是,他又不是徐鸿儒,没有根基去让人围堵,自己想走,天下间又有谁能拦的住他。

    “道长,请。”

    一路兜兜转转。

    张恒随着侍女来到后花园。

    要说这侯府也算气派,深宅大院,六进六出,跟红楼梦里的荣国府一样,一个院子是一个院子的。

    一路所过。

    那些看门护院的家丁,也各个孔武有力,气血充盈。

    张恒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不是普通人,而是从军队里下来的百战精兵。

    “婆婆让你来的?”

    花园角落,有一凉亭。

    胡夫人坐在其中,屏退左右,叹息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张恒打量着胡夫人。

    胡夫人看着三十多岁,雍容华贵,只是...

    张恒眉头微皱:“你这身体...”

    胡夫人笑道:“五十年前,我便舍弃妖身和法力,投入妇人腹中重新投胎,化而为人,所以我这身体就是人身,已非妖狐,走的也是道门正法的路子。”

    “你的胆子很大。”

    张恒一语双关。

    第一个胆子大,是指胡夫人敢偷花船婆的无相天衣。

    第二个胆子大,是指胡夫人居然敢擅自投胎。

    要知道,大修行者不计其数,能活出第二世的寥寥无几。

    任你是佛门高僧,道门真人,陷入胎中之迷也难自拔。

    如此,一旦忘记前尘,找不回前世,自然也谈不上活出第二世了。

    胡夫人自己转世,舍弃妖身,投入人胎,重新再来。

    不是胆子大是什么。

    “我不是胆大,而是不甘心。”

    “妖修艰难,人修一年,能抵妖修十年。”

    “任你是千年老妖,也难敌那些出身名门,修有妙法的三教宿老。”

    “我是商丘狐族出身,族中也算有些传承。”

    “我这一脉,已经有三千年没人成仙了,我自问天资不错,却也不敢认为自己能够成仙。”

    “法不通,就要变。”

    “路不通,就要改。”

    “如今我转世为人,修道门妙法,只五十年,便走完了之前五百年的路,待我功德圆满之日,未必没有一登仙途的可能。”

    胡夫人目光坚定,语气幽幽。

    张恒一听这话,便知道今天难以善了。

    因为胡茜也想成仙,想的发狂,她偷无相天衣时,恐怕就想到以后要怎么做。

    无相天衣能避水火大劫和心魔劫,是飞升证道的不二法宝。

    对一个想成仙的妖狐来说,这件宝物比她的身家性命还要重要,和和气气的将无相天衣取走,恐怕是不能。

    毕竟。

    死,大不了下辈子重新再来。

    宝贝丢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来时,花船婆曾托付我,让我问问你,她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偷她的宝物。”

    “现在,我想不用问了。”

    胡夫人一心飞仙。

    对她而言,无相天衣摆在眼前,就像让沙漠里的旅人守着一壶水一样,这样的考验又有几人能够通过。

    “唉!”

    胡夫人叹息一声:“是我对不起婆婆,日后若是我渡过天劫,飞升在即之时,自然会将无相天衣奉还。”

    奉还?

    张恒却是不信。

    胡夫人已经嫁入侯府,为人妻,为人母。

    真到修炼有成,飞升在即的那一天。

    手里有个偷来的至宝,是还给被偷的主人,还是留给子孙后代?

    神神明明,自思自量。

    捡到一块钱,可以交给警察叔叔。

    捡到一百块,当然是回家给妈妈,明天买排骨吃。

    “无相天衣,你是不会让我带走了?”

    张恒反问。

    “时机还不到嘛。”

    胡夫人的语气中带着慵懒。

    “我要是一定要带走呢?”

    张恒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母亲...”

    不等回答。

    花园外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一身白衣,腰间佩玉,一看便钟灵毓秀,贵气难挡。

    “盘儿。”

    看到少年,胡夫人目光下闪过一丝宠溺之色。

    下一秒,又不动声色的将少年拉到自己身边,一脸戒备的看着张恒:“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后辈。”

    张恒含笑点头:“这是自然。”

    他行于天地间,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愧道心。

    谁要是觉得,他是个可以为达目的,掳人子女的小人,那可是看错他了。

    “母亲,他是谁啊?”

    听着话语中的火药味,少年目露寒光:“左右护卫,还不将妖人拿下。”

    “是。”

    花园角落中,冲出四名带刀护卫。

    “倒。”

    张恒一挥手。

    冲上来的四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纷纷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啊!”

    少年吓了一跳。

    这些守卫在侯府的护卫,不是大帅亲兵便是百战老卒,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四人组成战阵,妖魔鬼怪也能斩之。

    之前他出去玩,夜宿深山,遇到女鬼拦路。

    几名军士齐声断喝,一时间气血翻腾,杀气弥漫,将那女鬼当场就给喝死了。

    “保护夫人和侯爷。”

    后花园中陷入骚乱。

    一时间,周围脚步声四起,有更多护卫持刀而来。

    “夫人,我姓张名恒,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今日初次登门,我也不为难你,你考虑考虑,五日后我会再来,到时候是将无相天衣拱手送上,还是布下军阵让我来闯,我都依你。”

    虽然这里是镇西侯府。

    但是张恒没有丝毫畏惧,犹如闲庭信步,甚至还有时间往少年身上看了看,称赞道:“护母心切,又不失果断,不愧是将门虎子,你很好。”

    为将者,当断则断。

    眼见张恒来者不善,立刻呼喝左右将其拿下,显示出少年果敢的一面。

    只可惜,张恒不是普通人。

    侯府内的铁血护卫,对付寻常妖魔或者普通道人还行,对上他根本不够看。

    刷!

    张恒冲天而起,下一秒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看到他飞天而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少年见了,心中也是无比担忧,与胡夫人说道:“母亲,我听人说,佛道两家的高人中,会飞行之术的也是极少,此人看着年岁不大,居然如此厉害,恐怕不是无名之辈。”

    胡夫人苦笑道:“何止不是无名之辈,他的名号,天下间谁人不知,我镇西侯府恐怕是有难了。”

    “他很厉害?”

    少年有些不解。

    胡夫人一脸惆怅:“我见到他,就知道他不好惹,却没想到他是斩黑山,灭普渡的那位,此人,或许是天下前十般的存在,就是你父亲也得让他三分。”

    说完。

    胡夫人又有些举棋不定:“贼人势大,我与老杨联手恐怕也挡不住他,难道真要交出至宝?”

    人的名,树的影。

    张恒名声在外。

    对上他,任你是一派宗师,千年老妖,心里也要嘀咕一二。

    毕竟,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可没死几年,这两位妖族霸主尚且不行,换成自己恐怕就更不行了。

    胡夫人是妖族出身。

    商丘狐族一脉,还给黑山老妖上过供奉。

    那老妖有多厉害,胡夫人是知道的。

    现在对上能斩杀黑山老妖的凶人,未战便惧了三分。

    “母亲。”

    少年眼见胡夫人脸上的惧色,开口道:“我所在的潇湘书院,院长为当世大儒,他老人家有意收我为弟子,我要是上门去请的话,应该能请其下山。”

    胡夫人感动不已:“盘儿真是长大了。”

    少年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要是没有您,哪来的我杨盘。”

    说完这话。

    少年抬头看着张恒飞远的方向,暗想道:“奇怪,在我记忆里没这号人物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梦、幻之争

    杨盘。

    镇西侯府,杨家嫡子。

    在别人眼中,这是一个出身将门,不喜武道,反而拜入书院的怪人。

    走武道的话,以杨家的传承和军方背景,注定会顺风顺水。

    让人想不通的是,杨盘放弃了这条通天大路,选择了前途未卜的从文。

    为什么会这么选。

    武将世家,不读兵法读孔孟,何苦如此。

    外人不知,亲朋不明。

    只有杨盘自己知道,大松王朝已经病入膏肓,从军,习武,救不了这个王朝。

    是的。

    杨盘是一位重生者,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按照时间线来说。

    再有七年,天禧帝便会薨于长寿宫,由三十六岁的十二皇子继位。

    这位十二皇子,已经濒临不惑之年,再加上理想远大,上位后便开始了变法。

    只可惜,变法这种事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

    步子太大,就容易扯到蛋。

    变法的第三年,在士绅阶层的抵制和天灾下,中原大地狼烟四起。

    前世。

    杨盘走的是武将路,率领镇西军四处平叛,战死那年年仅三十五岁。

    现在,一睁眼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十五岁那年。

    杨盘在心中一算。

    眼下距离天禧帝驾崩还有七年,距离新政遭受全面抵制还有十年,距离王朝覆灭,自己战死还有二十年。

    思前想后。

    杨盘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战死后,又回到了十五岁。

    可他毅然决然,决定弃武从文。

    因为他相信,厘清天下田亩,官绅一体纳粮,还有摊丁入亩,是拯救大松王朝的关键。

    新政,利国利民。

    只是推行新政的人办事不力,再加上江南之地又遇旱灾,这才导致了狼烟四起。

    在他想来。

    只要三年中进士,五年入六部,十年后进入中枢,主持新政。

    他有把握提前规避旱灾,让新政得以推行下去,为大松再续两百年国运,从而改变自身,镇西侯府,还有整个国家的命运。

    “其他地方都对的上。”

    “可这张恒是哪来的,在我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啊。”

    杨盘一脸问号。

    黑山老妖他知道,在他上一世的记忆里,黑山老妖是燕赤霞击败的。

    还有普渡慈航,也被燕赤霞和昆仑派联手斩杀。

    其中,昆仑派在这次行动中,战死了年青一代的扛鼎弟子,未来可能会成为昆仑山掌教的一叶知秋。

    这导致了以昆仑派为首的道门,与大松皇室的关系瞬间恶化。

    现在,普渡慈航死了,黑山老妖也死了。

    一叶知秋却没有死,昆仑二圣还被封为了护国真人,大有将道教尊为国教的意思。

    另外。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身为护国公的蛙神,早就被普渡慈航给杀害了。

    现在蛙神不但没有死,香火之旺盛,更胜从前。

    还有傅天仇。

    杨盘记得很清楚,为缓解寒党与世家大族的关系,傅天仇的女儿被天禧帝许配给了清河崔氏。

    结果在出嫁当天,傅清风和一个叫宁采臣的人私奔了,让清河崔氏成了笑话,天禧帝大怒,让傅天仇回乡反省,并忧郁成疾,第二年就病死了。

    如今,傅天仇的大女婿姓崔,是前年的探花郎。

    二女儿嫁到了清河崔氏,寒党也跟世家大族有了些许默契,不再水火不容。

    可问题是。

    崔鸿建是谁?

    杨盘的记忆里根本没有。

    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前世的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一场幻境。

    要不然,怎么有的地方对的上,有的地方对不上呢。

    “盘儿,你在想什么?”

    看到杨盘发愣,胡夫人宠溺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母亲,你要小心一个叫徐鸿儒的人。”

    杨盘回过神来,对胡夫人满是郑重的说道。

    “徐鸿儒!”

    胡夫人楞了一下:“恒真道的那位?”

    说完,又有些不解的看着杨盘:“盘儿,你是从哪听说的徐道主?”

    “唉!”

    杨盘叹息一声,没有作答。

    恒真道徐鸿儒,在十二年后,不知从何处得知镇西侯府内有一渡劫至宝,名为无相天衣。

    那时的徐鸿儒,已经距离飞升不远了。

    为了成功渡劫,徐鸿儒率领恒真道偷袭了侯府,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母亲是有修为的,而且很高。

    只可惜。

    母亲的幻术,处处被徐鸿儒克制,最终败亡在了他手上,至宝无相天衣被夺走。

    父亲镇西侯为母报仇,也被徐鸿儒请来的昆仑派高手打杀。

    那一年,杨盘二十七岁,成为了新的镇西侯。

    也是那一年,各地狼烟四起,叛军遍布。

    杨盘率领镇西军一路杀伐,可惜直到战死的那天,他也没能平定叛军,更没能为母亲报仇。

    国破家亡。

    人生长恨。

    如今回到十五岁那年,杨盘发誓要改变一切。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是守住无相天衣,有这件至宝在,父亲、母亲、还有自己,未来才有飞升的可能。

    五日后。

    约定的时间一到,张恒抱剑而来。

    与此同时,镇西侯府也枕戈以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人不少嘛。”

    张恒一眼扫过。

    胡夫人就不用说了,而在胡夫人身边,还站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人。

    他浑身气血充盈,犹如大日,不用问,这肯定是镇西侯了。

    而在镇西侯身后,还站着一名青衫老者,和一名拿纸扇的中年人。

    感受到张恒投来的目光。

    老者拱手道:“老夫董潇湘,现为潇湘书院掌院,与傅天仇,傅大人是旧友,张真人,可否看在傅大人和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镇西侯一家?”

    张恒目光一挑:“你是傅大人的朋友?”

    “正是。”

    董潇湘点头。

    “傅大人是我挚友崔鸿建的岳父,你是傅大人朋友,按理说咱们也算有些关系。”

    张恒寻思片刻,开口道:“你可知,胡夫人手上的无相天衣,是她从天衣主人手上偷来的?”

    董潇湘摇头:“不知。”

    “不知者不怪,我来找胡夫人取走天衣,是因为得了天衣主人的嘱托。”

    “你退去吧,看在傅大人的面子上,我不会为难你,但是这件事你不能再管了。”

    张恒做了个请的手势。

    董潇湘沉默少许,看向胡夫人:“可是如此?”

    胡夫人无言以对。

    “唉!”

    董潇湘退到一旁:“不可伤胡夫人性命。”

    “自然,我只要衣服,不要人命。”

    张恒不好斗,也不好杀。

    他来是为了拿走无相天衣,不是杀人,要不然也不会等上五天了。

    “老师。”

    杨盘大急。

    董潇湘充耳不闻,淡然道:“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这句话的意思是,假如你自己不贪图财利,即使奖励偷窃,也没有人会去偷。

    放在这里则是,你母亲偷了别人的东西,现在被人找上门来了,你求我是没用的。

    “我的来历,你应该是知道的。”

    “东西交出来吧,我不为难你。”

    张恒看向胡夫人。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谷

    能不动手是最好的,毕竟张恒不好斗。

    “没有无相天衣,我必定身损三劫之下,你要拿走天衣,就是要我的命。”

    胡夫人态度坚决。

    有无相天衣在,她飞升的几率是六成。

    没有无相天衣,飞升的几率连三成都无,这不是要他去死是什么。

    “那就请吧。”

    张恒不自多说什么。

    “军阵!”

    镇西侯一声大喝。

    伴随着整齐的步伐声,有三千军士从四面八方而来。

    这些人围绕在镇西侯身边,彼此气血交织,最终连接在镇西侯身上。

    镇西侯得此加持,整个人都壮大了一圈,从七尺有余硬生生拔高到了九尺,手持一支长矛,整个人犹如魔神降世。

    踏!

    张恒向前一步。

    瞬间,三千军士齐齐一震,心脏快了半拍。

    踏!!

    张恒再向前一步。

    众人只觉心痛欲裂,很多人脸上都带上了痛苦之色。

    踏...

    第三步迈出。

    伴随着脚步声,三千军士齐齐吐血,气势为之一挫。

    “是音攻之术!”

    镇西侯看出了门道,喝道:“凝聚气血,破他音攻之术,杀!”

    “杀!”

    士兵们齐齐喊杀,手中冰刃向前挥砍。

    张恒站在原地抬眼看去。

    入眼,军阵上空凝聚出了一头血色老虎,正对着他仰天咆哮。

    “兵!”

    张恒突然开口断喝。

    在天音术和梦术的加持下,九字真言之兵字诀演化出了战场模样。

    三千甲士定睛看去。

    入眼,自己身处一道关牢面前,往关牢的城墙上一看:‘虎牢关。’

    “虎牢关?”

    三千甲士面面相觑。

    嘎吱...

    虎牢关的大门开启。

    张恒一步步向外走来。

    第一步,手上多了方天画戟。

    第二步,胯下生出赤兔马宝马。

    第三步,身上披起甲胄。

    第四步,无数并州狼骑出现在他身后。

    “啊!”

    镇西侯往自己身上一看。

    他是用长矛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矛变成了一把长柄铁锤。

    再往身后的兵士看。

    镇西侯的大旗也变了样子,旗帜上写着一个‘武’字。

    “我成武安国了?”

    镇西侯看看张恒,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长柄铁锤。

    不等在说什么,张恒便一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喝道:“并州狼骑,杀!”

    “杀啊!”

    三千并州狼骑开始了冲锋。

    骑兵,号称冷兵器时代的坦克。

    只在触碰的一瞬间,镇西侯手下的三千军士,就像割麦子一样的成片倒下。

    “该死!”

    镇西侯大怒,挺起兵器开始迎战张恒。

    但是他用惯了长矛,长柄铁锤并不顺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假吕布,他却像真的武安国一样,心中充满了恐惧。

    “假作真时真亦假。”

    “在你心中,武安国战胜不了吕布,所以你便胜不了我。”

    张恒只几个回合,便镇西侯压制在了下风。

    “嗯?”

    张恒正要乘胜追击,突然发现虚拟的战场上有烟雾升腾。

    被这白烟一罩,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

    等到白烟散尽时,武字大旗变成了刘字,不远处还站着两员战将。

    “侯爷莫慌,我来助你。”

    中年文士手中的纸扇,变成了丈八蛇矛。

    镇西侯手里的长柄铁锤,也开始往青龙偃月刀转变。

    更过分的是假刘备。

    胸前鼓鼓囊囊,不是胡夫人还能是谁。

    “幻术!”

    张恒目光一亮:“有意思,这是在我的梦术领域中,展开了幻术领域,从而夺走了一部分对梦境的控制权吗?”

    梦术并不是无敌的。

    要不然,陈抟老祖也不会被称为睡仙,叫天下第一仙不好吗。

    胡夫人精通幻术。

    她破不开张恒的梦,却能在梦中加入幻术元素。

    真作假时假亦真,梦术,幻术,本就有相通之处,你看这是真是假。

    “三英战吕布啊!”

    张恒哈哈一笑,抖擞精神。

    下一秒,周围的场景再变,变成火烧赤壁之景。

    张恒一身白衣,化身周公瑾。

    镇西侯三人所在的刘字大旗,也变成曹字。

    镇西侯抬眼一看,四周变成了着火的战船,而他本人也变成了曹操,中年文士和胡夫人则变成了徐晃、曹仁。

    “火!”

    真耶,假耶。

    一名甲士碰到火焰,瞬间火光冲天,惨叫着被烧死了。

    其他人一看,一个个也慌了手脚,推搡之下,坠河者、自焚者,不计其数。

    “变!”

    胡夫人赶忙发动幻术。

    这一次,曹字旗变成了邓字。

    张恒往自己这边一看,发现他头戴冠冕,正站在城墙之上。

    旁边还跪着个中年人,苦苦哀求道:“陛下,成都尚有数千可战之兵,不能投降啊!”

    “呸!”

    张恒哪能不知道。

    受幻术影响,他变成了即将献城的刘阿斗。

    胡夫人三人,则成了偷渡阴平,侥幸行险的邓艾一行。

    “大梦谁先觉,生平我自知。”

    张恒猛地举起双手。

    瞬间,周围的场景再次变换,张恒身边打起了‘昭’字旗。

    而在胡夫人那边,则写着:邓艾、钟会、姜维三字。

    “晋王在此,叛逆还不服诛!”

    无数士兵从张恒身边冲出,杀向三人。

    交手稍许。

    胡夫人只觉身边乱兵杀之不尽。

    正要再变,结果周围场景突然消散,众人又回到了镇西侯府面前。

    “你真以为,我跟你比的是梦、幻之法?”

    张恒哈哈大笑:“你且向周围看看。”

    胡夫人三人向周围看去。

    入眼,三千甲士或溺亡,或战死,或中箭,或被焚,早已死伤殆尽。

    “哈哈哈!”

    张恒再笑:“我的是假兵马,你们却是真将士,这军阵,可是被我破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重生者的野望

    “这...”

    镇西侯夫妇向后一看。

    三千军士损失殆尽,军阵自然也就破了。

    受此影响,身高暴增到九尺的镇西侯,也恢复成了七尺男儿,因军阵加持而暴增的气血修为,也随着军阵的消失而消失,精神状态露出一丝萎靡。

    “夫君...”

    胡夫人一脸自责。

    她的幻术没有输给张恒的梦术,可她却是输了。

    因为她没有看穿张恒的算计,张恒并不是要以梦术跟她分胜负,而是牵制她的心神,暗中清理三千甲士。

    现在,没有了甲士,组不成军阵。

    镇西侯的实力大受影响,在三千甲士和军阵的加持下,镇西侯能发挥出合道境后期的实力。

    没有这些甲士和军阵,他只有合道境中期的武道修为。

    别看只差一个小境界。

    实则天差地别。

    有军阵在,对上普渡慈航也能过几招。

    没有军阵,他顶多是树姥姥的层次。

    “父亲,母亲...”

    就在二人举棋不定,想着是否要鱼死网破之时。

    杨盘从府门内走出,向父母躬身下拜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们与无相天衣的缘分已经尽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把天衣交出去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杨盘也舍不得无相天衣。

    何奈事不可为,与至宝相比,他更在意父母的安全。

    他已经看出来了,张恒手段颇高,而且心中多有算计。

    母亲一个不防,就落入了他的全套,再打下去,二老恐有性命之忧。

    “还是没守住吗!”

    胡夫人一万个不甘心。

    只是身在屋檐下,想不低头都不行,咬牙道:“罢了罢了,你拿去吧。”

    说完,取下披在身上的纱衣,万分不舍的丢给张恒。

    张恒伸手去接。

    纱衣落在他手上,瞬间变了样子,成了一件道袍。

    “咦!”

    张恒刚才只是想,他一个大男人穿纱衣多不合适,要是变成道袍就好了。

    没想到天衣有灵,落在他手上的一瞬间,纱衣居然真的变成了道袍。

    “厉害啊!”

    张恒又想了下甲胄。

    瞬间,天衣又化为了一副重铠,甚至连头盔都有。

    “张真人。”

    杨盘越众而出:“东西你已经拿到了,可否放过我们?”

    张恒还未说话。

    一旁,一直没有出手的董潇湘开口道:“杨侯爷,是皇封的镇西侯,你若是杀了他必定麻烦不断,再者,今天我在这里,也不会任由你杀害朝廷公侯。”

    张恒向董潇湘看了看。

    这老头,看着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气度非凡,给人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当然,董潇湘不是什么神灵。

    而是他的浩然之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所谓三教,佛道儒。

    儒家能被单独拿出来,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张恒没跟大儒交过手,但是也听说过大儒为天地立心,封绝天地的手段。

    “就给董院长一个面子,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张恒将天衣反手一披,披在身上,就有了离开的打算。

    “张真人,稍等。”

    眼见张恒要走,杨盘快步上前,下拜道:“无相天衣为天下至宝,要是传扬出去,肯定会有人来找张真人的麻烦,不过真人请放心,今天的事镇西侯府不会宣扬,也不会放一点风声出去。”

    “哦!”

    张恒回头看了看杨盘。

    半响后,脸上多出笑容:“我杀你家无数军士,你不恨我?”

    “岂敢。”

    杨盘长叹道:“眼下时局混乱,内有世家大族图谋不轨,外有妖魔为祸一方,在争夺无相天衣这件事上,我们是对立的一方,但是在别的事情上,真人与我镇西侯府未必是敌人。”

    “有意思。”

    张恒沉默少许。

    没想到,杨盘的想法居然跟他很类似。

    张恒是什么人。

    骨子里,他是个商人。

    什么叫商人,凡是都可以商量的人。

    你我敌对,我败于你手,你杀了我,那是我没本事,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不会怪你的。

    不像有的人,遭受挫折便心含屈辱,日后但有所成,必要回来灭人满门,鸡犬不留。

    张恒不是这样的人。

    胜也好,败也好。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一如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下的项羽。

    所以,他跟谁都没仇。

    跟九尾妖狐没有,跟黑山老妖没有,跟普渡慈航也没有。

    杀他们。

    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张恒展开梦想之翼,化蝶而飞,欲要飞向彼岸。

    这些人,踩到他的翅膀了。

    “你是个妙人,我很喜欢。”

    张恒越看杨盘越是顺眼,想了想,屈指一弹,从太平剑上分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剑,落入杨盘手上:“我能化剑万千,你手上的这把小剑,是我分化出来的子剑,你持着这把剑,可以找到我的大概位置,日后,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来求我,若是合我心意,我便帮你一次,以全今日之缘。”

    “多谢真人。”

    杨盘喜上眉梢,心想道:“天下大势果然在我,虽然损失了无相天衣,却也收获了一位至强者的好感,也不算太亏。”

    随后又想到。

    这位张真人修为高绝,不似凡俗。

    自己得了他的眼缘,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拜入其门下,走兼修三脉的路子呢?

    没有人不想变强。

    杨盘自重生以来,便有力挽狂澜,再造乾坤之心。

    若是他能像当年的赵太祖一样强,什么世家大族,妖魔鬼怪,在他面前统统要跪下说话。

    “这个想法不错,只是现在还急不得。”

    “在我的记忆中,三月后,西荒之地会出现一株雷炎果树。”

    “此果树为上古异种,所结下的雷炎果,能帮人易筋洗髓,生出雷炎之体。”

    “此体魄,不管是修武还是修道,都是上佳。”

    “等我得到了雷炎之体,儒,道,武,便可兼修。”

    “到时候,或许就可以尝试着拜师了。”

    杨盘美滋滋的想着。

    却不知道,张恒整日闲云野鹤,可没有误人子弟的想法。

    “无相天衣!”

    张恒满心欢喜的走了。

    无相天衣穿在身上,想怎么变换都行。

    平时出来,张恒喜欢做白衣公子打扮,不喜欢穿道袍。

    但是有些时候,不穿道袍又不行。

    如此一来,张恒的乾坤袋里,往往要备几套各式衣服才行。

    现在有了无相天衣,一身衣服走天下,想穿什么就变什么,再也不用担心换衣服的事了。

    “变!”

    张恒摇身一变,化成了头戴方巾的读书人。

    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张恒心满意足的从云中下去,落在了金山寺的山门前。

    结果一问。谷

    法海还在白马寺讲经,归期未定。

    张恒有点犯嘀咕了。

    这都多少天了,白马寺的伙食就那么好,住下就不想走了。

    “真人,要不我派人往白马寺走一趟,叫法海主持回来?”

    金山寺内。

    接待张恒的长老,试探性的问道。

    “算了,我来西湖是躲清闲,找他也没什么正事。”

    威名远扬之后。

    很多人都知道兰若寺是他的地盘,想跟他拉关系。

    张恒不厌其烦才出来散心,一时间并没有什么打算。

    “我住在西湖斋,法海回来了让人来并报我。”

    张恒在金山寺内随意的转了转,便在众僧的恭送下晃手离开了:“走了走了。”

    “大胡子又失踪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法海则整日开会,不是参加这个法会,就是去参加那个法会,也就我一个闲着。”

    张恒一边想着,一边往西湖斋走。

    结果走到一半,发现路上的行人惊恐奔逃,呼喊着:“快跑啊,湖里有蛇妖,好大的蛇妖!”

    “蛇妖?”

    张恒回头看去。

    入眼,一条百米长,水桶粗的青蛇正在湖里洗澡。

    “搞什么,找死吗?”

    张恒往天上看。

    果不其然,有一枚金色大印自杭州府府衙内飞出,直奔青蛇而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就小青那五百年道行,要是被官府的王朝大印打中,不死恐怕也要脱层皮。

    “要是被这样打死,确实有些可惜。”

    张恒想了想,抽出宝剑,分出了一缕剑光:“去!”

    轰!!

    下一秒,王朝大印砸来。

    大印先打在剑光上,剑光大放光芒,等消耗了王朝大印的几分势头之后,大印才突破剑光的阻碍,打在青蛇头上。

    “哎呦!”

    青蛇被这样一砸,整个跌入水中。

    半响之后。

    一身青衣,额头被打了个包,有些头角峥嵘的小青,冒着气泡从水里浮了上来。

    “呕!”

    小青无意识的干呕着。

    张恒眉头微皱,上前查看一二,发现小青是喝醉了。

    “小青,小青!”

    不等再做什么,便听到了白素贞的呼唤。

    张恒伸手一指。

    小青瞬间飞起来,向着白素贞的飞去。

    “小青!”

    白素贞将小青抱在怀里。

    检查一下,发现她没有被王朝大印打死,这才松了口气,向张恒说道:“是你救了小青?”

    “算是吧。”

    张恒不置可否。

    白素贞看了看张恒背后的宝剑,又想了想之前的剑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公子可认识燕大侠?”

    “燕赤霞?”

    张恒一脸古怪。

    白素贞喜道:“我说这剑光怎么如此熟悉,我见燕大侠用过,你是燕大侠的师弟,或者徒弟吗?”

    “不是...”

    张恒摇头道:“我是燕大侠的朋友。”

    说起来。

    白素贞认识燕赤霞不值得奇怪,不要忘了,西湖附近有蛇妖的事,还是张恒告诉燕赤霞的。

    只是燕赤霞来了之后,发现白素贞和小青是好妖怪,就没有对二人下手。

    现在看,不只是没下手,还有些交情呢。

    “这样啊。”

    白素贞也气馁,满是感激的说道:“那也多谢您了,小青道行尚浅,这要是被王朝大印打中,立刻就得把半条命丢下。”

    张恒不接这话,而是奇怪的问道:“她怎么喝成这样?”

    白素贞苦笑道:“实不相瞒,是我家相公带了雄黄酒回来,小青不知道那是雄黄酒,一口就饮了半壶,然后就成这样了。”

    说完,白素贞又向张恒请罪道:“小青现出原形,把我相公吓晕了,我还要回去照顾他,就不打扰您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张恒没有说话。

    许仙怀疑白娘子是蛇精,于是买了雄黄酒回来这一幕,好似在青蛇传里出现过。

    要是他记得不错,许仙不只是被吓晕了,而是吓得魂都散了。

    白娘子回去后,怎么施法也救不活许仙。

    被逼无奈,只得去昆仑山盗取灵芝仙草,从而与法海发生了正面冲突。

    现在。

    法海还在白马寺,双方应该是碰不到面了。

    但是没有法海帮白素贞抵挡守护仙草的昆仑派守山仙鹤,白素贞,恐怕未必是仙鹤的对手啊。

    唰!!

    目送白素贞离开之后。

    没过多久,白素贞便升腾起法云,向着西方去了。

    所猜不错,应该是去昆仑山,寻找灵芝仙草了。

    “呃...”

    两个时辰后,白素贞去而复返。

    张恒从窗户处看去,只见她身受重伤,两手空空,一头从云端栽到了自家院子里。

    “没打过!”

    张恒并不意外。

    因为那守护灵芝草的仙鹤,也是千年大妖。

    而且看过动物世界的人都知道,鹤这种东西,是鱼虾和蛇类的天敌。

    要是换成别的妖怪,哪怕修为比白素贞高一些,白素贞也未必会落败。

    但是仙鹤不同,物种相生相克,遇到仙鹤,白素贞这条小蛇就不行了。

    “相公,我好没用,我不是那只仙鹤的对手,我救不了你了。”

    不多时,在白素贞的院落里,传来了白素贞的哭声。

    张恒抛出探查宝镜。

    入眼,白素贞哭的跟泪人一样,一边哭,一边咳血,显然伤得不轻。

    “姐姐...”

    一旁,小青已经恢复过来了。

    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对了,还有住在西湖斋的高人。”

    看到小青,白素贞瞬间想到了张恒。

    一刻钟也不敢耽搁,赶紧抱着许仙来向张恒求救:“高人,我相公被吓得散了魂魄,求求你救救他吧,你要是能救他,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情愿。”

    “当牛做马就算了。”

    张恒听到呼唤,从房间中出来:“治理失魂散魄,对我来说手到擒来,我帮你医治他没问题,也不用你当牛做马,就当你欠我个人情吧,这个人情,可能永远我也用不上,但是用上了,希望你不会拒绝。”

    “不敢不敢。”

    白素贞连忙应下。

    张恒见了,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还有一道灵符:“拿去吧,灵符贴在他头上,再把丹药喂给他,三个时辰内,他就会恢复过来。”

    白素贞楞了一下:“这就行了?”

    张恒略显不悦:“都说了我是专业的,我就指着这一手活着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杨盘

    人有三魂七魄,藏于体内。

    受到惊吓之后,魂魄不安,精神恍惚,被称为惊魂。

    所谓惊魂未定。

    说的就是魂魄受惊之后,还没有恢复过来。

    而在惊魂之上,还有个词叫离魂。

    这就严重了。

    离魂,不只是魂魄受惊那么简单,而是受到惊吓,魂魄被吓出体内,无法归身。

    一般情况下。

    这时候的魂魄,就会跟孤魂野鬼一样。

    游荡在树林,坟地,又或者老宅,枯井之中,这些地方人迹罕至,阴气比较重,会让离体之后,迷失肉身的魂魄觉得舒服些。

    张恒给白素贞的丹药。

    分别是引魂丹,还有指路符。

    现在许仙魂魄离体,不知所踪,但是想来,走失的魂魄应该就在方圆数百里内,不可能再远了。

    吞下引魂丹。

    许仙体内会散发出一股异香,让浑浑噩噩的魂魄被吸引着回来。

    而指路符,不只是指路,还能逢山开路,遇水化桥,以免魂魄被高山流水所阻。

    功效嘛,当然不及灵芝仙草。

    但是作用差不多。

    灵芝仙草也是吞服下去,滋养肉身,体生异香,吸引魂魄自己回来。

    丹符也是一样,就是范围小了点。

    比如灵芝仙草,能让许仙的肉身几月都不会损坏,而且方圆千里之内,离体的魂魄都能感应到自己的肉身所在。

    丹符则要差一些。

    只能覆盖方圆三百里,而且只能保护肉身三天。

    三天一过,要是许仙的魂魄还没回来,肉身就会坏死,就像铁拐李一样。

    铁拐李本名李玄,乃是老君的记名弟子。

    一日,李玄神魂出窍去听老君讲道,说好让弟子守护肉身十天,如果十天还没有回来,就说明被留在天上了,就可以火化掉他的肉身。

    结果那位弟子的老娘病死了,急着回去奔丧,没能等到第十天,第七天,一看李玄没回来,就把师父的肉身给火化了。

    李玄回来一看,自己只剩骨灰了,没有办法,就夺舍了一个病死的乞丐复生。

    接过那个乞丐是个瘸子,于是仙风道骨,一表人才的李玄,就成了又丑又瘸的李铁拐。

    当然。

    李玄是得道之人。

    许仙不是。

    要是肉身坏死,许仙就只能沦为孤魂野鬼了,想要夺舍重生却是不能。

    第二天...

    一大早,张恒刚起来。

    白素贞便领着恢复过来的许仙来感谢他了。

    “多谢真人仗义出手,才让我家相公恢复如初,这里有一些我在山中修行时找到的药材,不成敬意,还请真人笑纳。”

    白素贞手上挎着个篮子。

    张恒没细看,眼下的茅山在黄屠界内占据一界之地,各种药材数不胜数。

    除非是化形的灵药,又或者天材地宝,不然就是几百年的野山参,在他这也算不上什么。

    “有这个心就行了。”

    张恒很坦然的将药材收下,随后又向有些发愣的许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头重脚轻,好像随时能飞起来一样。”

    许仙站在那止不住的打晃。

    “正常现象。”

    张恒解释道:“魂魄离体之后,没有肉身的束缚,就会觉得轻飘飘的,现在你刚刚回魂,还没忘记离魂状态下的感觉,自然会有些不适应,但是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

    白素贞再三拜谢,这才领着许仙离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恒回想下许仙看他的眼神,总觉得那眼神既陌生又恐惧。

    奇怪。

    许仙是西湖斋的常客,每日都喜欢来这里小酌一杯。

    张恒在西湖斋住着,这些日子下来二人虽然算不上熟悉,却也认识,就像住对门的邻居一样。

    看他,怎么也不该陌生才对。

    “可能是惊魂未定吧。”

    张恒也没有多想。

    因为他用法眼看过了,许仙身上并无异样,如果是别的什么东西,占据了许仙的肉身冒名顶替,不可能骗过他才对。

    毕竟,神魂不比其他。

    别人的神魂钻入许仙体内,会造成神魂与肉身的格格不入,遇到懂行的一眼就会被看穿。

    “张真人,张真人。”

    中午。

    得到张恒召唤的花船婆现身了。

    巨大的花船停靠在湖边,花船婆站在船头,对着正在房间内看书的张恒挥着手绢。

    “花船婆,你可算来了。”

    张恒这两天,一直在等花船婆,等着跟她说胡夫人的事。

    要不然,他就该往恒真道去了,恒真道的徐鸿儒还等着他去做客呢。

    “别提了,昨夜我在黄河上遇到一个怪道士。”

    “他非要我把花船借给他玩几天,我怎么肯,于是就跟他斗了一场。”

    “结果斗完才发现,这居然是个梦,最奇怪的是梦醒后我又发现,梦中因为和他交手而打坏的几个窗户,现实中居然也跟着坏了。”

    花船婆一头雾水:“这才耽搁了些许。”

    “咦!”

    张恒目光一亮,瞬间想到花船婆遇到谁了。

    他这是遇到云游天下的韩道士了。

    要知道,这韩道士别的不会,就会梦术。

    张恒的梦术就是从他这得来的,他之前还以为韩道士沉沦在梦境中了,现在看,人家还在游山玩水呢。

    “你认识这道人?”

    花船婆有些惊异。

    “这天下说大大,说小也小,真正有本事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

    张恒如实回答:“你说的这个怪道士,姓韩,来自开封天齐观,跟我是旧相识,他人不错,下次遇到你提我的名字,再请他喝一杯酒,他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听到这话。

    花船婆有些赌气的说道:“这怪道士,打坏了我的花船还想喝我的酒,下次遇到,定不与他干休。”

    张恒没接这话。

    花船婆要是愿意顺着台阶下,按他说的做就行了。

    不想,就当张恒什么也没说。

    “我的那干女儿怎么样了?”

    花船婆也很快换了话题,问到了胡夫人身上。

    “无相天衣我拿回来了。”

    张恒先回一句,随后语气微顿,再道:“你那干女儿转世了一次,化成了人,而且还结婚了,嫁了个侯爷,给他生了个儿子。”

    “真的!”

    花船婆楞了一下。

    “可不是。”

    张恒点头道:“那孩子我见过了,挺聪明的,要是论起来,还得叫你一声奶奶。”

    花船婆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恒也不等她,继续道:“至于你的干女儿,为什么要偷你的无相天衣,我也帮你搞清楚了,她是个有野心的,想要飞升成仙,无相天衣,是她度过水火大劫的保障,怕你不给她,于是就趁你不备给偷走了。”

    “宝物动人心啊!”

    听到这个解释,花船婆叹了口气。

    其实,答案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答案如此简单。

    张恒理解她的心情。

    可惜。

    事实就是事实。

    张恒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

    虽然他知道,花船婆更想听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比如:胡夫人坠入爱河,有个负心人骗了她,说她偷走天衣就会一辈子对她好,跟她双宿双飞。

    然后胡夫人交出天衣后,就被负心人给抛弃了。

    这些年来,一直以泪洗面,不敢来见花船婆。

    这样说。

    花船婆心里肯定能好受些。

    但是,这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放火杀人金腰带,修桥补路没尸骸。

    这就是个好人没好报,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世界。

    张恒也看不惯,可事实就是如此。

    “这天衣,是我的某位祖师偶然得到的,说起来,这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毕竟我这一脉飞升时,不用渡水火大劫。”

    “现在,我也不想看到它了,你带它走吧。”

    花船婆驼着背。

    本就苍老的她,看上去好似更加的苍老了。

    “人生如此,奈何,奈何。”

    张恒拱了拱手,并没有安慰花船婆。

    因为他相信,此时的花船婆只想一个人静静,而不是听他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别过。”

    张恒飞天而起,向恒真道而去。

    一天后。

    张恒驾临恒真道。

    恒真道位于西荒,与昆仑派比邻。

    将门派建在这里,实际上并不是好选择,只可惜恒真道立派的时间太迟,中原之地的名山大河基本都有主了。

    徐鸿儒又不想凑合,于是就将门派选在了这里。

    虽然西荒人迹罕至,有待开发,可地方大,竞争小,也不失为成为宗门驻地的好去处。

    咚咚咚...

    见有人御剑飞来,恒真道内顿时响起警钟。

    张恒抬眼一看。

    恒真道的宗门依山而建,修的大气磅礴。

    数百宗门弟子,跟随着长老,围绕着各个山头修行,看着很有修仙流小说的既视感。

    “张真人!”

    徐鸿儒听到钟声,走出来一看。

    看到张恒,脸上顿时多出笑容,与左右弟子吩咐道:“这位便是张恒,张真人,天下间有名的剑仙。”

    “见过张真人。”

    徐鸿儒的弟子们,齐齐向张恒施礼。

    张恒也不客气,一挥手,地上多出三坛泡了乙木精华和草药的药酒,开口道:“这些是药酒,一可满足口舌之欲,二可加快修行,每人一斤,你们分一分吧。”

    “谢谢真人。”

    众弟子们欢喜非常。

    “张真人,里边请。”

    徐鸿儒兴高采烈的将张恒请进大殿。

    到了大殿内。

    二人分作两边,张恒看了看里面的富贵装潢,开口道:“徐兄自己一人,经营着几百人的宗门,应该很辛苦吧?”

    “谁说不是。”

    左右无人,徐鸿儒也大吐苦水:“说起来我也是一宗之主,可我这个宗主只是表面光鲜,实际上是个样子货。”

    “现在恒真道内,有徒子徒孙四百七十二人。”

    “成才的不多,处处都需要我来操心。”

    “就拿最简单的修炼资源来说吧。”

    “踏入修行路,炼精化气,怎么也要辅以药膳吧。”

    “几百人的人吃马嚼,每天都是个天文数字,不操心怎么行。”

    张恒听闻,笑问道:“道友怎么不从散修之中,邀请几个性情良善之辈,加入恒真道,减轻点压力?”

    “人心隔肚皮,怎知何人良善。”

    徐鸿儒摇头道:“我想要的恒真道,是我的恒真道,眼下宗门建立的时间尚短,底蕴不足,我宁可自己劳累一些,也不敢疏忽大意,以免给别人钻了空子。”

    说完。

    徐鸿儒又道:“所幸,最早的一批弟子,慢慢也能独当一面了,现在的每日早晚修行,都由老弟子带着新弟子进行,遇到不懂的再来问我,不像刚开始那会,什么都要我操心。”

    张恒看了看徐鸿儒。

    没想到他还是个诸葛亮一样的人,喜欢事必躬亲。

    换成他的话,早就招收一些散修,许以长老之位,帮自己打理宗门了。

    当然。

    凡事都有两面性。

    像徐鸿儒这种,短时间内不会产生太多的利益山头,能拧成一股绳。

    要是按照张恒的办法,从散修中找几个人来当长老,分担压力。

    压力是小了,可门下弟子们难免会以各个长老为中心,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山头。

    那些长老说到底还是外人。

    掌权之后,要是跟徐鸿儒的理念有冲突,处理起来也会让人为难,让恒真道变得不纯粹。

    现在。

    徐鸿儒走的是全真模式。

    全真道由王重阳建立,王重阳是核心,往下则是第二代中,最杰出的全真七子为核心。

    师父教徒弟,徒弟再教徒弟。

    徒子徒孙一代代,自此宗门始成。

    而张恒的观念。

    更像是倚天屠龙记中的明教。

    明教除了自己培养弟子以外,也会从江湖中源源不断的吸收新鲜血液和成名高手进来,短时间内就能让宗门滚雪球一样的发展壮大。

    坏处也显而易见。

    左右护法,四大法王,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

    众人谁也不服谁,每个人都能代表一帮人的利益。

    安稳的时候一切都好,不安稳的时候,稍有不慎整个教派就会四分五裂。

    “不提我这些烦心事了。”

    徐鸿儒转开话题:“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东西拿到没有?”

    张恒点头:“不但东西拿到了,还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有意思的年轻人?”

    徐鸿儒不知道谁能让张恒如此高度评价。

    “是镇西侯之子。”

    “那小子身上,有几分我的影子。”

    张恒想了想,又道:“以他的家室,以后或许会有一番作为。”

    徐鸿儒来了兴趣:“那小子叫什么?”

    张恒答:“杨盘。”

    “杨盘?”

    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徐鸿儒心中一颤。

    这种心颤是没来由的。

    就好似,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第二百三十五章:讲法恒真道

    “杨盘!”

    徐鸿儒的心里一阵烦躁。

    道家有个词叫心血来潮。

    旧指得道之人,对未来的某个人或某件事,突然发生感应而有所明悟。

    听到杨盘这个名字时。

    徐鸿儒便感受到了冥冥中预警,这个叫杨盘的少年,未来或许是他的大敌。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徐鸿儒不敢大意。

    因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只有两件事可以被称为大事。

    一个是道统传承,一个是渡劫飞升。

    不管是哪一种都轻视不得。

    “张真人,可否跟我说说这个杨盘?”

    徐鸿儒心中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我久居西荒,不履中原,已经很久没见过中原的后辈俊杰了,这杨盘能被你称赞,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是吗?”

    张恒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徐鸿儒。

    恒真道在西荒不假,可徐鸿儒又不是死人,以他的修为就算不能朝游北海暮苍梧,恐怕也差之不远。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修为境界,基本都掌握着各式各样的飞行法,一日万里也只是等闲。

    徐鸿儒要是想的话。

    早上在恒真道吃早饭,中午就能去开封府吃午餐。

    下午要是愿意,还能走一遍江南各省,等到天黑再飞回去为众弟子们宣讲经文,什么也不会耽搁。

    他一口一个久居西荒,不履中原,不是骗鬼是什么,真当张恒不知道啊,前几天他刚在新平郡吃的闷炉烧鸭,还喝了二两花雕。

    “这个杨盘嘛,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张恒虽然觉得徐鸿儒的态度有些古怪,但是也只是惊异,没有往深处想:“杨盘的父亲,是镇西侯杨雄,说起来这镇西军可就在西荒境内,离你们这也不算远吧?”

    徐鸿儒回答道:“不算远,八百里外有个西门关,镇西军就驻扎在这,只不过我乃方外之人,跟他们没打过什么交道。”

    张恒听完再道:“杨盘的母亲,说起来就要复杂些了,她是商丘妖狐一族出身,幼年时,不知为何沦落在外,被花船婆所收养,认为干女儿。”

    “花船婆?”

    徐鸿儒疑问道:“可是红坊花船上的那个老婆婆?”

    张恒点头:“对,就是她。”

    天下不大。

    能被称为高人的不多。

    燕赤霞,法海,五台山三僧,昆仑二圣,韩道士,孔孟世家之主,钦天监诸葛卧龙,宗人府宗正,徐鸿儒,花船婆,蛙神,这些人修为达到合道境后期,乃至于巅峰的存在,便算是人间绝顶了。

    以徐鸿儒来说,他是开宗立派之人。

    哪怕就是没见过花船婆,肯定也听说过。

    要是连花船婆都不知道,那也不用混了,谁是谁都不清楚,还开个屁的山门。

    “杨盘的母亲胡茜,是花船婆的干女儿。”

    “后来,胡茜盗走了花船婆的宝物,并舍弃妖身,以神魂投入人胎,化而为人,嫁给了镇西侯杨雄。”

    “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花船婆托我去找她,她精通幻术,我也找不到她的具体位置,不就请你来为我助拳了嘛。”

    张恒说道这里,语气微顿:“杨盘是胡茜与镇西侯杨雄的儿子,今年不过十五岁,拜了在野大儒,潇湘书院的院长董潇湘为师,修习儒术,我看这孩子,挺精明的。”

    一句句听下去。

    徐鸿儒有些愣神:“他才十五?”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张恒很奇怪徐鸿儒的反应。

    其实,徐鸿儒自己也在纳闷。

    杨盘才十五岁,怎么会让他心绪不宁。

    没理由啊,他现在已经是人间第一流,等杨盘到他这个程度,怎么也得二三十年后吧。

    那时候,他就算没有飞升,也该也差不多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杨盘怎么看,也不该跟他有冲突才对。

    “难道是我多虑了?”

    徐鸿儒放下心来。

    杨盘再天才,也需要成长空间。

    他今年才十五,总不能三五年内就迅速崛起,追平别人五十年走过的路吧。

    那怎么可能。

    世上只有一个法海,哪怕再算上张恒,人间也不过两位三十岁以下的绝顶强者。

    徐鸿儒没见过法海,但是跟张恒相熟。

    他实在想不出,杨盘何德何能,可以成为继张恒与法海后的第三位年轻强者,从而威胁到他。

    “光顾着说话了,连酒宴都没有准备,真是失礼。”

    徐鸿儒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不再想杨盘的事,转而与张恒寒暄起来:“张真人远来是客,贫道定要好生招待,你且等等,我去准备一二。”

    说完。

    徐鸿儒自顾自的出去了。

    张恒等在大殿内,一等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不久后。

    殿外传来脚步声。

    张恒抬眼看去,只见有十二名绝美少女,端着美酒佳肴而来。

    “真人,请。”

    很快,菜肴便摆满了两张小桌。

    张恒与徐鸿儒对坐左右,每人身边各有两位少女倒酒喂菜。

    剩下八名少女,则穿着纱衣,在中间的空地上翩翩起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西荒的葡萄酒,与中原之地的烈酒不同,入口柔,后劲大,初饮,十几杯犹如饮水,半响之后,酒劲方起,三斤葡萄酒下肚,保管让你不知南北东西。”

    徐鸿儒一边为张恒介绍美酒,一边又向外看了看。

    此时正是下午,阳光很烈。

    徐鸿儒收回目光,与张恒笑道:“看跳舞,最重要的是一个气氛,月挂枝头,殿内点着三百烛光,围绕着烛火吃着佳肴,喝着美酒,再看这月下之舞,才能有那番风味。”

    张恒疑问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早,这月下之舞,今天恐怕是看不成了吧。”

    “真人莫慌。”

    徐鸿儒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白纸。

    翻手一折,很快折出一只小狗。

    再吐一口气,将小狗往天上一吹,嬉笑道:“去!”

    汪汪汪!

    小狗升上天空,迎风便涨。

    不多时,长到百丈大小,奔着太阳而去,几口之下,就将太阳吃进了肚子里。

    天上没有了太阳。

    大地顿时陷入黑暗。

    张恒抬眼看去,击掌笑道:“好一个变幻之法,好一个天狗食日!”

    “奏乐!”

    徐鸿儒抓起一把花生,向着大殿角落内一洒。

    瞬间,花生化成一群乐师,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起舞!”

    徐鸿儒再向少女一指。

    八名少女穿着纱衣,开始跳舞。

    在烛光之火的照耀下。

    少女肌肤若隐若现,粉粉嫩嫩。

    再加上动作轻浮,表情妩媚,当真是极具诱惑。

    “月光之舞,怎不见月光?”

    美人在前,张恒还不忘提醒。

    “哎呀,差点忘了。”

    徐鸿儒在酒桌上找了找。

    最终,看上了一只白皮鸭梨,将其拿在手上,向空中一抛。

    嗖!

    鸭梨飞在众人头顶,化为一轮明月。

    少女们在月光下起舞,乐师们在灯火下弹奏。

    张恒与徐鸿儒吃着佳肴,喝着美酒,料想那安乐公在晋王府上,喝着美酒,看着歌舞,说此间乐,不思蜀时,也没有这般遮天蔽日,唤月相陪。

    “哎呀,道主你弄疼我了。”

    耳边传来嬉闹声。

    张恒抬头看去,只见服侍徐鸿儒的两名少女,衣衫不整的倒在他怀中。

    徐鸿儒此时也没有了高人的架子,怀抱佳人,上下其手,正用嘴喂二人吃葡萄呢。

    “真人请自便,贫道先走一步。”

    或许是被张恒看得有些脸红。

    徐鸿儒一手一个,搂着两位少女往后殿而去。

    等到徐鸿儒走后。

    大殿内的音乐一变,变得奢靡起来。

    跳舞的少女们,也开始纱衣轻解,咬着嘴唇,围绕着张恒的方桌献舞。

    “别用脚踩桌子。”

    张恒目光清明,看了眼少女踩在桌上的玉脚。

    “真人,何必拘束呢。”

    两名少女走到张恒面前,解开纱衣就开始磨豆子。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坐卧在张恒身边,或给他捶肩,或给他捏脚,还有人用伟大顶着他的手臂和后背,在那蹭啊蹭。

    “真人,奴家心跳的好快呀,你来帮奴家看看嘛。”

    眼见张恒不为所动,就像木头一样。

    少女们娇嗔着,不依不饶的去抓他的手。

    张恒任由众人施为,也不抗拒。

    可是三番五次之后,仍不见张恒化被动为主动。

    “真人...”

    少女们欲拒还迎,目含水光的看着他。

    张恒却只是摇头:“没用的,我天生就不硬。”

    少女们还要再闹。

    张恒却张口一吐,喷出一缕剑光。

    在这剑光的照耀下,少女们纷纷瘫软在地,化为苹果,香蕉,白梨,还有红杏。

    “原来是红杏,难怪最騒的就是你。”

    张恒捡起红杏,丢在嘴里吃的汁水横流。

    哼。

    味道真不错。

    “形动不生形而生影,声动不生声而生响。”

    “无动不生无,而生有,形可终乎,天可终乎,与我偕终,终尽乎,不知也,是为道。”

    张恒盘膝而坐,口念玄经:“道终无始,进终无久,有生复不生,有形复无形,天地无名,大道无名,我亦无名,余者何可名。”

    第二日。

    徐鸿儒归来。

    见张恒盘膝而坐,持经守心,不由大为震惊。

    “难怪他年不过三旬,便有这番本事,无恒产者,守心不难,家财万贯者,弃之何艰,就是我,偶尔也会放纵一下,与之相比,看似是得到了快乐与满足,实则失之多矣。”

    徐鸿儒上前持半礼,感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真人恪守自身,你若是都不能成仙,我就不信天下能有成仙之人了。”

    张恒缓缓睁开双眼:“天间乐,人间乐,何乐更胜?先乐之乐,后乐之乐,何乐可恒?”

    徐鸿儒答不出。

    他是野路子出身,没有成仙的祖师,自然不知道天间之乐是什么样子。

    至于先乐与后乐。

    取舍而已,若是没有长时以往的修持,只知道享乐,先乐也好,后乐也罢,都不可持久。

    “真人出言,字字珠玑,能为我友,真是徐某之幸。”

    “只是不知,我门下的那些弟子们,有没有听闻真人宣讲道法的机缘?”

    徐鸿儒一脸期盼的看着张恒:“真人驾临一次,就给他们留点东西吧。”

    张恒想了想,开口道:“修行之法,各派皆有不同,短暂宣讲,难得其意,不为上乘。”

    再道:“这样吧,我就为众人讲个故事吧,希望他们能从这个故事中,悟到几分真理。”

    下午。

    徐鸿儒召集众弟子于讲法岩。

    张恒御剑而来,盘坐在讲法岩上,数百弟子宣讲道:“徐道主,希望我来给你们讲法,可我认为,法不轻传,轻传之下,被传者不知其意,容易走上歧途。”

    众弟子看着张恒,等待他的后话。

    张恒也不让众人久等,很快便道:“我还是为大家讲个故事吧,你们要是能从这个故事中学到点什么,那就算我没有白来。”

    等到众人盘膝而坐,侧耳倾听之后。

    张恒讲道:“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北山有一位叫愚公的人,年纪将近九十岁,面对着山居住,一直觉得出行不便,想要将大山移开。

    有人提出质疑:以你衰残的年纪和剩下的力量,连山上的草木都不能损坏,又能把这两座大山上的土石怎么样呢?

    愚公回答:子生子,孙生孙,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什么山挖不平?

    后来,愚公果然付之行动,一年四季,不停劳作,势必要将两座大山搬开。

    天帝听闻此事,也被愚公的坚持所感动,派遣了两位天神,帮愚公移开了大山。”

    说到这里,张恒看向众人:“你们有什么感悟吗?”

    有人答道:“真人是说,贵在坚持,要我们在修道之路上安下心来,日后必有一番收获?”

    又有人道:“真人是说,选择很重要,只要选对了路,才能得偿所愿。”

    张恒摇头:“我是说上面有人很重要,愚公要是认识能搬山倒海的修行之人,两座山早就移走了。”

    “你们也是一样,恒真道是个大家庭,你们要共同守护它。”

    “日后,若是有人修道有成,不可忘记自己的出身,一定要多多帮扶。”

    “宗门好,你们就好,等什么时候,恒真道内出了十几名天仙祖师了,上碧落,下黄泉,都不是无根之萍。”

    “反之,若你是那位天仙祖师,后辈中人才辈出,也能为你们缓解压力。”

    “天上地下,其实都是一样,很多神仙都是人修的,有人的地方有纷争,有仙的地方又如何能够避免。”

    “一家人,就要相互帮助,不要说两家话,这样大家才能更好。”

    “至于竞争,也要良性竞争,不要恶性竞争,不然,吃亏的是你们。”

第二百三十六章:万箭穿心之誓

    听到张恒的宣讲。

    大多数的恒真道弟子,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是一群被庇护在巢穴中的雏鸟。

    在他们的想法中,外界是蓝天、白云、碧波、大树、还有阳光。

    并不知道,蓝天是猎鹰的战场,大树是毒蛇的家园,碧波中隐藏着鳄鱼,阳光照不尽阴暗。

    在这种情况下。

    没有宗门和长辈庇护,就像幼狼失去了母亲和狼群,想要成长起来是很困的。

    更何况,幼狼也是狼,你可能只是个蝌蚪,回头一只螳螂就把你吃了。

    当然。

    现在不懂不要紧,人都是会成长的。

    在外闯荡几年,多碰碰壁,就会明白背后有宗门和宗族支持有多爽了。

    那是一种没后顾之忧的感觉。

    创业失败,灰头土脸的回家。

    大家坐在一起,大伯家拿一万,二舅家拿三万,三姑拿五万。

    一圈下来,拿着几十万又可以再次拼搏,不会被一杆子打死。

    有太多人,在逐梦的路上是被人一杆子打死了,他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宗门和宗族的支持,会让你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机会。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就好比学驾照,考科目二。

    一次机会和三次机会,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一连半月。

    张恒都住在恒真道内。

    闲时与徐鸿儒讲经论法,倦时葡萄美酒夜光杯,偶尔再从恒真道的弟子面前露两手,遇到看得顺眼的丢几枚丹药。

    一时间,恒真道的众弟子们,对张恒的崇拜直线飙升。

    甚至有人说,以后要做个像他一样的高人。

    张恒听在耳中,笑而不语。

    恒真道数百弟子,以后若是有一个能走到他的地步,恒真道百年无忧。

    “嗯?”

    这一日。

    张恒正在后山垂钓,冥冥中心生感应。

    在他的感知中,有人手持信物来寻自己,而这样的信物他只给过杨盘。

    “飞荷。”

    张恒收回心思,看向给他打伞的少女。

    少女名叫白飞荷,是徐鸿儒的关门弟子,今年不过十六岁,已经在幻术上初露头角,是全真道内人人追捧的小师妹。

    “真人。”

    在全真道的其他弟子面前,白飞荷是高冷淡雅的女神,犹如一朵白莲花。

    但是在张恒面前,莲花虽白,却难有高冷之意,看向张恒的目光满是崇拜,就像高校中的学霸女神,遇到了来校交流学术的年轻教授一样。

    不,教授都有些低了。

    张恒在修行界的地位,相当于科学界的诺贝尔奖得主,二三十岁便享誉全球的那种。

    所以这种崇拜,其实是很危险的。

    张恒甚至能感受到,只要他想,很容易就能将魔爪伸向白飞荷,对他,就像粉丝崇拜偶像一样的白飞荷,是拒绝不了的。

    “去宗门外帮我接个人。”

    “他大概会在一个时辰后抵达。”

    张恒心知肚明。

    白飞荷对他的崇拜,还有徐鸿儒的默许,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只可惜,张恒不是白飞荷的那帮师兄。

    在恒真道一众弟子眼中,白飞荷是极好的,女神一样的存在。

    可在他眼中,白飞荷还不够好,甚至是远远不够。

    漂亮的少女他见得多了,漂亮还有天赋的也不少。

    但是想让张恒高看一眼,没有仙资的容貌和资质怎么够。

    不是张恒傲气,而是实事求是。

    他可是有天仙之资的人,日后若选道侣,怎么也不能比他差太多才行。

    “是,真人。”

    白飞荷不知道张恒心中的想法。

    只知道留在张恒身边,心里就充满了干劲,张恒钓鱼,她在一旁撑伞,永远这样她也不会腻。

    “多情总被无情误。”

    “年纪轻轻的,想什么不好,想那风花雪月。”

    “这是修行之人该想的吗?”

    “徐道友对门下弟子的保护太好了,这里是妖魔横行的聊斋,不是天仙配,误入海河者,难逃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

    手中鱼竿一动。

    张恒伸手一拉,一条鲤鱼随着鱼线跃出水面,落在了他的手掌心内。

    “去吧,去吧。”

    张恒看了看鲤鱼,摘下鱼钩,又将它抛回清潭之内。

    谁成想,那鲤鱼颇有灵性,浮出水面看了他片刻才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后。

    后山传来脚步声。

    张恒坐在凉亭内,拿着鱼竿,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给你信物时,曾对你说,若是日后你遇到麻烦,可以拿着信物来找我,要是不为难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次。”

    说到这里。

    张恒回头看向跟在白飞荷身后的杨盘:“这才多久,你就找上门来了,我的承诺就这么不值钱吗?”

    一别月余。

    杨盘身上已经夹杂了淡淡的浩然之意,身子骨也比以前强壮了几分,看上去更像个男子汉,而不是十五岁的少年了。

    但是在张恒面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上前拜道:“真人,我实在是遇到了难处,这才不得以来打扰您。”

    “小孩子一个,说话的口气倒是老气横秋。”

    张恒放下鱼竿,饮了口清茶:“说吧,什么事。”

    “这...”

    杨盘看向身边的白飞荷,目光中满是戒备。

    “还挺神秘!”

    张恒见状,向白飞荷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真人。”

    白飞荷一脸恭敬的退下了。

    等她退下之后,杨盘松了口气。

    不是他神秘,而是有些事张恒并不知晓。

    比如,即将出现在西荒的雷火果树,要是按照正常发展的话,就落在了这个叫白飞荷的少女手中。

    凭借着雷火果赋予的雷火之体,白飞荷在短短十年间快速崛起。

    年不过二十五岁,便已经挂上了恒真道的长老头衔,被誉为乱世之中,道门最杰出的女弟子。

    “可以说了吧?”

    等到白飞荷离开后,张恒看向杨盘。

    杨盘躬身下拜,开口道:“真人,我在西荒发现一处秘境,目前秘境还没到开启的时间,但是想来,也就在数月之内,我想请真人出手,为我护道,但凡我在秘境中有所收获,我愿意分出一半孝敬真人。”

    “秘境?”

    张恒楞了一下。谷

    见鬼了,他来聊斋世界也有两三年了,秘境这种东西,只在古书上听说过,咋搞的,还有秘境要在这个时代下出世吗?

    “你不是逗我吧,这事靠不靠谱?”

    张恒也不喝茶了:“秘境这东西,几百年不见得遇到一次,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杨盘想了想,回答道:“我在古籍上发现的线索。”

    “你可真好命。”

    张恒深深的看了眼杨盘,本能的察觉到这家伙身上有秘密。

    但是转念一想。

    要说秘密,谁没有,张恒还有传送门呢,要别人给他颁个奖吗。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吧。”

    “你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了你,独占秘境?”

    张恒满是玩味的看着杨盘。

    杨盘不卑不亢,回答道:“我杨家的三千亲兵,已经折损殆尽,没有朝堂圣旨,镇西军不得调动。”

    “而且您的实力,要强过我父亲。”

    “我不知道秘境出世,会有多少人来抢夺,所以我需要跟当世强者合作,而您,是我认识的唯一强者,其他人,不保险。”

    说完。

    杨盘顿了顿,再道:“您应该是修行第四境,合道境的存在吧,不凑巧的是,秘境是一处破败的洞天福地,受其规则所限,前两境的修士能进入,后两境,返虚境也好,合道境也罢,都进不去。”

    “而且我从古书中,知道很多关于秘境的事,您杀了我,再派人进入秘境,我不信他能比我做的更好。”

    张恒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狗屁秘境,怎么看着像是专门为刚踏上修行路的人准备的。

    还要卡修为,超过了不让进。

    这太荒谬了,你当写小说啊,为了凸出主角,强制让修为超过主角太多的人下线。

    “真人意下如何?”

    杨盘信心满满的看着他。

    “所有收获一人一半?”

    张恒想着自己走一趟,能拿到一半也不错。

    毕竟,要是没有杨盘的提醒,他过几天就会返回西湖了,到时候秘境出现再往这边赶,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一人一半。”

    杨盘斩钉截铁的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我怎么觉得你会晃我?”

    张恒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

    他是个讲信誉的人,别人未必是。

    杨盘看着奇奇怪怪,疑似有大秘密,这种人往往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很喜欢吃完饭砸锅。

    “真人可是信不过我?”

    杨盘不等张恒开口,便利索的说道:“你我可以结誓。”

    张恒听到这话,放心少许,点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可以为你护道,事成后所得宝物一人一半,我若是不尽心力,或者贪图你的宝物,就叫我雷火加身。”

    杨盘听闻此话,也跟着说道:“我若食言,死于万箭穿心。”

    誓言一成。

    张恒也不耽搁,带着杨盘往他说的秘境而去。

    这秘境藏于百刃山,此山成锯齿状,似有百刃。

    二人到了这里一看,由杨盘去找秘境入口。

    赶在天黑前,杨盘找到了一棵腹部中空,足够十人合抱的大树。

    杨盘指着大树的树洞,与张恒说动:“数月之内,秘境入口将于树洞内显现。”

    张恒想了想。

    西荒是昆仑派和恒真道的地盘。

    眼下昆仑二圣在开封皇城坐镇,协助赵氏王朝镇压天下,短时间内不会返回昆仑。

    徐鸿儒又不是他的对手。

    如此一来,肉他是吃定了,其他人就算能赶到最多也就喝点汤。

    “秘境内的宝物不知道有多少,用不用邀请燕赤霞和法海来助拳?”

    张恒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早两个月找到秘境入口,占据天时地利,只要在此布下剑阵,谁还能抢到我前面去不成。”

    邀请燕赤霞和法海简单。

    问题是,到嘴的肉也要分出去一份。

    这要是分的不均匀,说不得还要伤了情分。

    张恒自问。

    要是在此地布下剑阵,以他返虚境圆满的修为和剑化九千的手段,谁来他也不怕。

    毕竟,化剑一万,已经是仙人手段。

    他以九千飞剑组成的剑道长河,合道境内,能跟他交手的人并不多,他早就不是对战黑山老妖时的他了。

    “真人,秘境开启时,将有万里霞光。”

    “不多时,西荒与中州的强者便会赶到,真人可有把握?”

    杨盘选出了位置之后,最担心的就是张恒的实力,不足以护住他夺宝。

    前世。

    杨盘也跟着父亲来看热闹了。

    当时有昆仑二圣与五台山三僧的混战,也有世家大族和赵氏皇族的争锋。

    最后三颗雷火之果,有两颗连同果树一起被毁掉。

    最后的一颗,在恒真道和昆仑派的护持下,被白飞荷所夺。

    从那以后,白飞荷主修恒真道变换之术,辅修昆仑山妙法,不过十年便成了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杨盘自问。

    若是能让他拿到雷火之果,他不会比白飞荷差,只会更强。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可不止这一处机缘。

    “我将在此地结成剑庐,以剑意烙印方圆百里,侵染这里的一草一木。”

    “此法一成,剑阵便起,方圆百里,花草木石皆应我剑,就是那昆仑二圣联手而来,我也不会落下风。”

    张恒回答的信心满满。

    他本就是能越阶而战的天才,现在以返虚境圆满的修为,再加上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搭配着利用梦术修成的,人间几乎不可能修成的剑化九千,一对一,哪怕黑山老妖在世,普渡慈航复生,谁胜谁负也在五五之间。

    “那就全靠真人了。”

    杨盘欣喜不已。

    他的父亲,也是堪比合道境的武圣强者,可惜没有军阵加持,在合道境内只是普通水平。

    再者,镇西侯是赵氏王朝的臣子。

    他不想让父亲卷进来,不然就算得到了宝物,昏庸无道的天禧帝让他上缴该怎么办。

    天禧帝可不是明君。

    将雷火果交给他,万一他给了别的皇子,导致十二皇子无法登基,赵氏王朝可就没得救了。

    还有一点。

    也是杨盘的私心。

    他更渴望自己强大起来,因为他相信,只有自己和十二皇子联手,才可以拯救这个王朝。

    而在其中,实力又是绕不过去的门槛。

    没有足够的实力,他怎么一展抱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领导改革。

    杨盘看着树洞。

    好似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他。

    便是大松王朝的希望与未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不对劲的许仙

    深山,峻岭。

    毒物横行,沼气弥漫,这就是百刃山。

    一转眼。

    两个多月过去了。

    距离杨盘所说的秘境开启之日越来越近,张恒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日复一日,以剑意烙印山川草木。

    现如今,百刃山方圆百里之内,都被他打上了剑意烙印。

    此地,已经成为私家重地,剑光一起,山川草木无不响应,剑托山河,威势更胜往昔。

    “真人。”

    杨盘华服佩剑,头戴玉冠,做儒将打扮:“已经差不多了。”

    张恒默默点头。

    来到百刃山两个多月,一直忙着打入剑意烙印,还未好好欣赏过这里的景色。

    还别说,一眼看去一座山接着一座山。

    因为附近没有人烟,自然未被破坏,山上的树木长势极好,翠绿的树林望不到边际,仿若海洋,这就是所谓的林海吧。

    嗡嗡嗡...

    突然间,大地开始颤动,秘境古树抖着枝头。

    张恒抬眼看去。

    一道霞光自古树上冲天而起,很快便渲染了天际,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绚丽的极光。

    “动静果然不小。”

    张恒看着天空。

    天空上极光弥漫,绿、红、紫、青、黄、五色霞光照耀千里。

    别说在这极光之下,就是千里之外的中原,恐怕也能看到西天边际上的彩霞了。

    “真人,拜托了。”

    杨盘对着张恒躬身下拜,随后走入秘境古树的洞口。

    下一秒。

    就好似走进了光幕之内,伴随着光波闪动,杨盘消失在了张恒眼前。

    “果然不行...”

    张恒也伸手去触碰光幕。

    可是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光幕便弹开了他的手,拒绝了他的进入。

    换成飞剑再试。

    飞剑飞向光幕,好似用手指去压弹簧。

    越用力,反弹越大,向前飞了不过十几寸,排斥的力度便达到极限,将张恒的飞剑弹了回来。

    “此秘境与天地相连,自身规则,得到了一部分天地加持,想要毁掉秘境容易,破开规则进去却是极难。”

    张恒感应稍许。

    很快放弃了无用功,安心守在秘境前。

    半个时辰后。

    天上有流光划过,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便有三人赶到。

    “咦!”

    徐鸿儒从纸鹤上跃下,看到张恒后满是惊异:“张真人,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回中原了。”

    张恒笑而不语。

    随后,另外两人也落在一旁。

    一僧一道,喇嘛僧人先开口道:“大雪山密宗法王,单增桑杰,见过道友。”

    西荒之中。

    单增的意思是持法。

    桑杰的意思是佛。

    单增桑杰,合起来便是持法佛。

    张恒只听喇嘛僧人的名字,便知道这是大雪山密宗的护教法王来了,当即手捏道印,开口道:“茅山张恒,见过单增法王。”

    “张恒!”

    听到这个名字,单增法王露出疑惑。

    一旁的道人见了,向喇嘛僧人开口道:“你久居雪山,消息闭塞,这位张恒真人,可是斩杀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的存在。”

    “什么!”

    单增法王大惊:“我才闭关数年,天下间居然发生了这等大事!”

    道人摇摇头不再多言,转而向张恒说道:“昆仑派掌教真人许静,见过道友。”

    “见过许掌教。”

    张恒回了一礼。

    昆仑派是道门领袖,许静作为掌教真人,虽然没有昆仑二圣的名头大,却也是昆仑派的第三强者,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张真人,你比我们早到,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客套完毕,徐鸿儒便心急火燎的问道。

    “这个嘛...”

    张恒想了想,开口道:“我与一小友,从古书上发现了这里有个秘境即将开放,于是便相约前来探宝,没想到秘境开放,霞光遍天,将大家都吸引来了。”

    “秘境?”

    听闻此话。

    许静与单增法王都露出意动之色。

    只是看看张恒,再看看彼此,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其中,单增法王自问,四人中有三人出自道家,只有他一个僧人,自己要是出手,恐怕会引来三人围攻。

    而许静想的则是,昆仑二圣远在开封,虽然他也有合道境修为,可在四人中却是最弱的一个。

    一动不如一静,不如拖延时间,等二位师叔从开封赶来再做计较。

    至于徐鸿儒。

    他是比较为难的。

    恒真道创立不久,底蕴比不得其他宗门,遇到秘境出世当然眼馋。

    只是许静和单增法王都不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向张恒使眼色。

    好似再说:“秘境霞光冲天千里,你一个人怎么吃得下,选我,选我合作啊,你吃肉,我喝口汤总行吧。”

    “别看我了,我们进不去,只有修行第一境与第二境的才能进去,你要是有心,回去接个后辈弟子来吧,他若是在秘境中夺宝,我不抢夺便是了。”

    张恒看出了徐鸿儒的想法。

    思前想后,决定以传音术告知他一二,毕竟就算他不说,这些事尝试下也能发现,不如结一份善缘,等会要是混战的话,说不得还能拉个盟友。

    “多谢。”

    徐鸿儒拔腿就走,返回恒真道接人去了。

    看到徐鸿儒走了,许静与单增法王有些意外,纷纷开口道:“张真人,可否让我们试试这个秘境?”

    张恒看了眼二人。

    若是不让他们尝试,二人恐怕立刻就会跟他动手。

    1V2他虽然不怕,可后续会有更多人过来,群起而攻之他也扛不住。

    再者。

    他拦在这,布下剑阵,是为了保杨盘冲出去。

    只要保住他,放一些人进去也是无妨,毕竟杨盘对此处秘境知之甚祥,别人的收获不可能高过他。

    “请...”

    张恒退让开来,让二人上前尝试。

    二人试了试,发现阻力很大,自己也进不去秘境,忍不住嘀咕道:“越是催动法力阻力便越大,收敛法力还能好点,莫非这秘境是根据修为来的,修为太高的进不去?”

    “秘境万千,各有玄妙,或许真是如此。”

    许静能成为昆仑山掌教,自然也不是糊涂之人,很快想通了其中关键:“要不我们回去带些年轻弟子来,让他们尝试一下?”谷

    “有理...”

    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分说的飞走了。

    随后半个时辰。

    杨盘的父亲镇西侯杨雄,骑着一匹火红之马赶来。

    看到他,张恒不觉得意外。

    杨雄所在的西门关,距离恒真道不算远。

    徐鸿儒、许静、单增法王都到了,没理由他会不来。

    “杨将军!”

    杨雄之后,又来了个穿的花花绿绿的老太婆。

    她看上去跟杨雄认识,一见面就走到了一起,嘀咕着:“那年轻人是谁,看上去你很忌惮他啊。”

    “五毒婆,你不在五毒教里享福,来这做什么,宝物虽好,也要有命享受才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的好。”

    杨雄虽然跟五毒婆认识,但是显然关系也不算特别亲密。

    当然。

    再不亲密,也比对张恒亲多了。

    杨雄看着张恒,那表情,恨不得冲上去咬他耳朵。

    “奇怪,杨盘出来时,没跟杨雄说他来我这吗?”

    对上杨雄的目光。

    张恒心里满是问号。

    杨盘如果提前跟杨雄说过秘境的事,或者说来找他,杨雄不该这样看他才对。

    这目光,敌意很浓,显然杨盘找他合作探索秘境的事,连他父亲杨雄也不知道。

    “古怪的一家人。”

    张恒也不多想,继续守着秘籍入口。

    相比杨雄如何看他,张恒更在乎杨盘在秘境里的收获。

    要知道,杨盘不过刚踏入修行第一境。

    按照他的说法,这处上古秘境有几百里,绕一圈,恐怕就要三五天,更别说四处找寻宝物了。

    现在,杨盘进去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又是半个时辰。

    徐鸿儒带来了白飞荷,许静与单增法王也各自带了一名弟子。

    看到三人护送弟子进入秘境,杨雄与五毒婆婆也是目光一亮,不由分说向后退去。

    又是两个时辰。

    西荒境内,已经没有顶尖高手来了。

    反倒是中原那边,紧赶慢赶,来了两僧,两道,一妖,三儒。

    两僧张恒认识一个。

    不是别人,正是金山寺法海。

    而在法海身边,还有一位穿白色袈裟的老和尚,也不知道是哪家主持。

    至于两道,他一个也不认识。

    看样子,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打扮,也不像传说中的昆仑二圣。

    至于三儒。

    张恒认识一个,但是不太熟,那就是刚成为钦天监监正不久的诸葛卧龙。

    见到张恒,诸葛卧龙点点头,也没有上前打招呼。

    另外两个儒士。

    长袍佩玉,分别写着孔孟二字,不出意外,应该是孔孟世家之人。

    “天下间的厉害人物,差不多都汇聚在此了,今天可真是盛世。”

    法海走到张恒身边,主动为他介绍道:“这位是白马寺主持,古松长老,与我是忘年交。”

    说完,又向古松长老介绍道:“古松长老,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张恒,要不是他,恐怕我还深陷情劫,难以自拔。”

    “阿弥陀佛。”

    古松长老双手合十,向张恒念了句佛号。

    等他念完。

    法海又向张恒问道:“燕大侠还没来吗?”

    “燕赤霞!”张恒看了看周围:“他就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整天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他在干什么。”

    话落。

    张恒又看向法海:“你也是,白马寺一去就是几个月,我去金山寺找你几次,都没见你人。”

    “你找我?”

    法海并不知道张恒找过他,奇怪道:“我走前跟金山寺众僧吩咐过了,他们知道我去白马寺啊,没告诉你?”

    张恒很无语:“谁知道你一去几个月不回来,我还以为等你几天你就回来了。”

    不等再说下去。

    一妖中的白素贞。

    看看这个,看看哪个,眼见谁也不认识,就张恒一个熟人,忍不住凑了过来:“张真人,好久不见啊。”

    “和尚,这是白素贞,和你是邻居,她也在西湖住。”

    张恒向法海说道:“别欺负她,小娘子人不错,在西湖边上开了家医馆,每天治病救人,穷人看病不收分文,很有功德。”

    法海看了看张恒,又看了看白素贞。

    虽然他嫉恶如仇,有杀过无放过,但是张恒的面子得给啊,当即双手合十道:“贫僧,金山寺法海,见过白娘子。”

    看到法海的态度还不错。

    张恒与白素贞笑着说道:“你走运了,今天我在这帮你们引荐一下,以后你们就好相处了,没有我的话,和尚回头返回金山寺,在西湖边上看到你,八成要把你收掉。”

    这话张恒虽然是笑着说的,好似开玩笑一样。

    但是他清楚,一口一个妖就是妖的法海,要是没有他在中间牵线搭桥,对白素贞不会有好脸色。

    比较一下。

    法海就像金山寺社团的扛把子,杭州这一片的社会大哥,这一片都是他的地盘。

    白素贞呢,则是外来的大姐大,想要在西湖开堂口,讨生活。

    没人引荐。

    卧榻之边其容他人酣睡,法海肯定会带着金山寺打她,这都不用想。

    有人和稀泥,做担保,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反正,白素贞要求的也不多,就开了堂口混饭吃,不招兵买马,也不打架斗殴,有朋友请他高抬贵手,他也不是容不下她。

    “真人,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与法海见礼之后,白素贞又一脸为难的看向张恒:“我家相公,自从被你救回来之后就神神秘秘的,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不说,还亲自给我洗脚,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我不是不知福,可他以前没对我这么好过,我这心里有些没底,总觉得哪里不对。”

    张恒一脸问号。

    什么情况,许仙现在路子这么野吗?

    “这事不急,等我回了西湖,就去你家看看。”

    张恒并没有把许仙的事放在心上。

    虽然这个许仙,听起来就不对劲,可在他看来这都是小问题。

    哪怕他就是被人穿越了,对张恒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张恒走南闯北,各种怪事见的多了。

    说穿越。

    对黄屠界而言,张恒与茅山全都是穿越者。

    那又怎么样。

    小树尖尖,日月圆圆。

    有人敢提这件事吗,没有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半步真仙的战力

    来的来,去的去。

    一天下来。

    赵氏皇族,佛门,道门,儒家,左道强者,旷世大妖,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张恒坐镇秘境古树。

    有剑横于膝前。

    有剑悬于顶上。

    有剑护持四周。

    有剑震慑八方。

    “真人,我是海外仙翁岛的鹿杖翁,修为是低了点,比不得那些高人,不过我不贪心,我这小徒弟刚踏上修行路不久,就想让他进去长长见识,真人能否行个方便?”

    张恒是有规矩的。

    他不可能抗衡天下,一个人都不放进去,那不现实。

    但是放谁,就可以说到说到了。

    在他这里,一名合道境修士,可以送一名修为不超过筑基初期的弟子进去。

    至于返虚境。

    不好意思,看看热闹就行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别凑热闹的好。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合道境的修为,在外面看热闹就行。”

    张恒眼皮也不抬一下。

    毕竟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

    眼下光是合道境修士,就从八方来了二十几人,返虚境就更多了,足有上百人。

    放鹿杖翁进去容易,但是开了这个先例,其他人肯定会闹起来。

    张恒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不想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张恒,我们敬你是消灭了黑山老妖的高人,给你几分薄面。”

    “可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你能拦下几个?”

    有人低声下气,自然也有人态度强硬。

    眼见张恒不肯放行,人群中,有返虚境的左道修士坐不住了,向周围人煽动道:“深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大家亮出法器来,看谁敢阻挡我们。”

    翁!

    一声剑鸣。

    以张恒为中心,九千把飞剑迅速展开,在其头顶化为一条剑龙。

    昂!!

    剑龙对着众人一声咆哮。

    龙吟中,加持着剑意,音波,还有梦术。

    身穿玄红衣的左道修士首当其冲,只觉得眼前发黑,心魄被夺,无尽的恐怖涌上心头,好似下一刻就会毙命。

    吓。

    回过神来,一身冷汗。

    再看。

    张恒还在那盘膝而坐,剑龙浮在他的头上一动不动,好似刚才的恐惧只是梦幻。

    “效果不错。”

    张恒看了眼众人的反应。

    上百名返虚境修士,在他的梦音剑术下齐齐胆寒,刚才还吵闹着的众人,现在已经是鸦雀无声。

    为什么会如此。

    因为张恒利用剑鸣,对众人进行了一次精神攻击。

    胆量低于60者,强制胆寒。

    心性低于60者,心生恐惧。

    战意低于60者,战意消散。

    道心低于60者,心生退意。

    所以,对此时的张恒来说,人数在他面前毫无用处。

    胆量不到胆大包天,心性不到心如磐石,战意不到战意高昂,心性不到屹立不倒,连跟他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是不是很赖?

    任你道法通神,武道镇天,四者不过关,在张恒眼中便如杂鱼。

    剑术至此,已经是法则边缘,再往前踏一步,进入剑化一万的境界,那便是仙人才该有的剑术修为。

    所以现在的张恒。

    越来越明白,真仙为什么是真仙了。

    能修成真仙的,起码有一门法术或者神通,修到了我既是法则的地步。

    不到这个境界的,连与其交手的机会都没有,想以凡人之躯横击真仙,先将几门法术修成法则再说吧。

    “盛名之下无虚士,此人要不是法力还未圆满,光凭这道法境界,就已经到了可渡三劫,飞升在即的地步。”

    身为昆仑派掌教,许静真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在他看来,就是昆仑二圣在这,也不能从境界上压住张恒,甚至稍有不如。

    毕竟,昆仑二圣只是法力圆满,道法境界还没有到飞升的地步。

    张恒则是道法境界,走在了法力前面。

    要知道,法力好办,水磨磨就行了。

    日日修持下去,只要天资不差,资源供应充足,早晚也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难的是道法境界。

    为什么有那么多合道境修士,身损三劫之下,无缘飞升。

    因为他们的道法境界,并没有像法力修为一样,达到半步真仙,可以飞升的地步,自然渡不过成仙三劫。

    “无话好讲了吧?”

    张恒目光扫过。

    在他的目光下,上百位返虚境修士齐齐低头。

    差距太大了,他们面对张恒时战意全无,又如何与之交战。

    想通了这一点,大家安心认命,不服气的话再也没有了。

    时光匆匆。

    转眼三天过去了。

    张恒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甚至就是昆仑二圣到来之后,听许静将之前的过程一说也摇着头离开了。

    无他,昆仑二圣也没有把握胜过张恒,重新领导局面。

    眼下五台山三僧死的死,归隐的归隐,佛门虽然在法海的统帅下没有颓废,却也比以前低调了许多。

    昆仑二圣,作为和五台山三僧齐名的佛道巨擘,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对手没了,就像苏联解体之后,直接称霸的美国一样,也得了数不尽的好处。

    所以他们是不能冒险的,因为他们是昆仑派的招牌。

    只要不输,别人一提昆仑二圣,便会将他们当做世间的最强者对待。

    输了,甚至可能动摇一派气运。

    “三天了,也不知道杨盘那边怎么样了。”

    杨盘的修为到底是低了些。

    进入秘境的,很多都是初入第二境,筑基境的年轻后辈。

    杨盘呢。

    只有第一境,练气境的修为。

    这要是在秘境中,遇到有人夺宝,也不知道他护不护得住。

    毕竟,杨盘此时和其他人的修为差距,就好比当年刚踏入修行路的张恒,遇到了楚美人一样。

    差距还是有些大。谷

    不过想到杨盘整天神神秘秘的,张恒觉得也不能将他当成刚踏入修行路的萌新宝宝对待,他可是有大秘密的人。

    随后又是两日。

    秘境开启的第五天,这一天,按照杨盘的说法,也是他们被排斥出秘境的日子。

    张恒虽然见惯了风浪,此刻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远了不说,杨盘口中提到的雷火之果与雷火果树,还是挺让他眼馋的。

    雷火之果还好,吃了就没了。

    重要的是那株雷火果树。

    这才是下蛋的母鸡,有这棵树在,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凝结雷火之果。

    哪怕百年只能凝结一颗,战略价值也难以估量。

    雷火之果,能让人后天凝聚雷火之体。

    一个教派,每百年必定走出一名有雷火之体的修士,镇压一代,想想就觉得可怕,这是千秋万代,长盛不衰的底蕴。

    轰!!

    正想着。

    秘境古树又开始了震动,万丈霞光冲天而起。

    下一秒。

    光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二十几名男男女女显出身形,几乎人人带伤。

    “法王,秘境中有一棵至宝果树,被那个人抢走了,他还杀了巴鲁鲁师弟。”

    密宗打扮的青年喇嘛,出现的第一时间,便开始跟单增法王告状。

    单增法王怒目而视,看向杨盘。

    杨盘则快步来到张恒身后,不卑不亢的开口道:“你们大雪山的两名弟子,合力想要抢夺我的宝物,成王败寇,败亡我手,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收获如何?”

    张恒看了眼单增法王,又看了眼杨盘。

    杨盘恭声下拜,开口道:“我雷火之树与三颗雷火之果,已经被我全部拿下,另外还搜刮了不少天材地宝。”

    “掌教真人,那雷火果树叶有雷光,枝干生火,上面结着三颗果实,看着好似是至宝之流。”

    进入秘境的一众弟子,各自回到师父身边,纷纷说起了雷火果树的事。

    “知道了。”

    听到弟子的回禀,许静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道:“道友,独乐了不如众乐乐,雷火果树与三颗雷火果,你不会准备全吞下吧?”

    一旁。

    单增法王也开口道:“张真人,你说一名合道境修士,只能送一名弟子进去,我们可是依了你的,很给你面子,现在你的人杀了我的弟子,这件事是不是也得论一论,给我个面子?”

    孔孟世家的家主,也在一旁说道:“孔孟两家,同进同出,我们两家要一颗雷火果,不算过分吧?”

    诸葛卧龙、镇西侯杨雄、宗人府宗。

    三人正站在一起,也出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民莫非皇臣,张真人,这三颗雷火果,应该有大松王朝一颗吧?”

    “阿弥陀佛。”

    法海看了看张恒,又看了看在场众人,双手合十:“贪嗔痴,为三毒,雷火果树也好,雷火果也罢,我中土佛门就不凑热闹了。”

    一听法海不凑热闹,五毒教的五毒婆也招呼着一众散修,开口道:“你们名门正派的人多,可我们散修的人也不少,我们这有七位合道境散修,雷火之果也要算我们一颗才行。”

    “五毒婆,你们七个人,一颗雷火果怎么分?”

    徐鸿儒不乐意的说道:“我看你还是别趟这摊浑水了,省得晚节不保。”

    “姓徐的,你少装模作样,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五毒婆对徐鸿儒的话嗤之以鼻。

    “不该动的心不能动。”

    徐鸿儒站在张恒身边,一边表明自己的态度,一边小声说道:“一棵果树,三颗雷火果,你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分我一个雷火果,我帮你。”

    朋以利聚,财散则分。

    张恒看了徐鸿儒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我与张真人是挚友,我以个人名义,站在张真人一边。”

    法海还是比较靠谱的,来到张恒身边,对雷火果树的事提也不提,只是低声念着佛号:“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贫僧今日恐怕又要破戒了。”

    “还有我。”

    白素贞也站在了张恒一边,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一时间,

    张恒这边有法海,徐鸿儒,白素贞。

    另一边。

    许静真人,单增法王,孔孟世家之主,五毒婆,六名散修,外加诸葛卧龙,宗人府宗正,还有镇西侯杨雄。

    至于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场的谁都不好惹,有些人很识趣的就退走了。

    “杨家世镇西荒,忠君报国,盘儿,你可有话要说?”

    杨雄的目光看向杨盘。

    杨盘沉默不语。

    按照说好的分配,雷火果树与三颗雷火之果,他和张恒应该一人一半才对。

    他不准备拿雷火果树,因为他等不及果树下次成熟。

    所以他准备舍弃果树,换2颗雷火果,但是这两颗雷火果,他准备自己吃一颗,再送十二皇子一颗。

    所谓忠君爱国。

    父亲杨雄忠的是天禧帝,而他效忠的是十二皇子。

    随是父子,道不同,却也难为谋。

    杨盘有自己的算计,不可能让出雷火果,让父亲拿去向天禧帝交差,只能闷声道:“父亲,请赎孩儿不孝,恕难从命了。”

    “好好好。”

    杨雄怒极而笑,目光中满是失望:“我杨家世代忠君,没想到出了你这个逆子,我真不该让你学儒,今日我将你逐出杨家,以后你不再是杨家人了。”

    诸葛卧龙看了眼杨雄。

    心想:‘这套路我熟啊。’

    谁说杨雄是大老粗,一句逐出家门,不再是杨家人,就把镇西侯府摘了个干干净净。

    就算没抢到火雷果,天禧帝追究起来。

    杨雄连儿子都逐出家门了,又怎么能说他有二心呢。

    “父亲保重。”

    杨盘想了片刻,跪下给杨雄磕了个头。

    这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了侯府羁绊,他就可以一心去投靠十二皇子了。

    日后,他的谋算如果成功,可以对镇西侯府多加照顾。

    若是不成,他是他,镇西侯府是镇西侯府。

    等到兵败身死,或者变法失败,获罪车裂的那天,也不会牵连到自己亲人。

    心里苦吗?

    不苦,重整山河,再造乾坤是他的梦想。

    走在追梦的道路上,杨盘宁万死而不改其志。

    “张真人,你留下一颗雷火果,剩下的就交出来吧。”

    父子间的大戏结束后,许静第一个开口道:“我们这么多人,你是守不住的,做人不能太贪心。”

    诸葛卧龙也开口道:“张真人,你我也算相识,交出两颗雷火之果与果树,我们不为难你。”

    单增法王态度简单明了:“杨盘杀我爱徒,我要带他回大雪山受罚。”

    张恒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毫无惧色,反而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天下风云出我辈,来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赵太祖的武道真意降临体

    “南无,三曼多折罗。”

    单增法王嘴上客气。

    下手却是不留余地,抬手便用出了密宗不传之印,大威德明王印。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单增法王正要攻向张恒。

    法海便先一步扯开衣袍,露出了身上的天龙纹身,挡在了张恒面前:“法王,你我分属中土禅宗与雪山密宗,小僧早就想领教你的高招了,今日还望不吝赐教。”

    看到法海挡上来。

    单增法王一身喇嘛服,面无表情:“能与中土禅宗的高人交手,不剩荣幸。”

    轰!!

    二人身如幻影,很快在交手中飞远了。

    “许真人。”

    一旁许静真人见了,正要上前,便被白素贞先一步叫住了。

    “不久之前,我曾伤在你们昆仑山的护山仙鹤手上,此败,非战之罪,实乃万物相生相克也,今日得见掌教,白素贞想与你讨教一二。”

    白素贞白衣飘飘,面上带笑:“真人不会吝啬吧?”

    “可...”

    许静往白素贞身上看一眼。

    见她妖气冲天,便知道是妖物出身,心想着:‘我有昆仑派妙法,同境界下,寻常妖邪如何是我对手,料想擒下她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真人,请。”

    白素贞身姿优美,向着不远处的湖泊飞去。

    她已经看过了,湖泊占地不小,水汽升腾,正适合施展云水之术。

    “张恒。”

    孔孟世家的两位家主,齐齐上前一步。

    “我来。”

    不等张恒开口,徐鸿儒便站了出来:“这些假儒生,真小人,一个个沉迷荣华富贵,满心的鸡鸣狗盗,用我的幻术对付他们正合适。”

    张恒开口道:“孔孟世家,底蕴非凡,不可大意。”

    徐鸿儒点头:“我就是赢不了他们,也能牵制一二,放心交给我吧。”

    这下。

    张恒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

    而在对面,还有诸葛卧龙,镇西候杨雄,宗人府宗正,五毒婆婆,外加六名不知名的散修在。

    “道道道…”

    “天道人道哈,鬼道魔道呀,黑道、白道、红道、紫道,蓝道,绿道,呸呸呸呸呸,邪魔外道,我自求我道!”

    伴随着高歌声,九天之外有人御剑而来。

    此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衣服也破破烂烂,要不是乘风御剑,还以为是从哪来的叫花子呢。

    “天生万物于人,人无一物报天,故,人鬼神魔,无不可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黑衣夏侯剑客,独臂,背剑,紧随燕赤霞而来。

    “燕赤霞!”

    看到来人,宗人府宗正便坐不住了:“你不是去海外群山,为陛下寻找延寿丹去了吗?”

    “呸…”

    虽然对方是宗人府宗正,燕赤霞却一点也不客气:“傻子也知道这世上要是有延寿丹,也早就被人吃了,让我去找,我去哪找,应付一下就行了。”

    说完,燕赤霞来到张恒身边,嘀咕道:“张小子,你这场面是越搞越大了,怎么,想打十个?”

    夏侯剑客也开口道:“我与燕赤霞结伴去海外,没想到刚回中土,就听说你在独守秘境,气都没喘一口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还好没来晚,不然就对不起朋友了。”

    张恒抱了抱拳:“自己人,恩情不言谢。”

    说完,又看了看风风扑扑,满面倦色的燕赤霞:“燕大侠,夏侯来了便好,这趟浑水,确实不适合你来趟呀。”

    燕赤霞是皇族的人,被称为乾坤半壁。

    帮他,赵氏王朝那边说不过去。

    所以在张恒想来,他隐而不出,就算对得起他们的交情了。

    “胡说什么,谁要帮你?”

    燕赤霞看向站在散修中的五毒婆婆:“五毒婆,你在西荒建立五毒教,以荒民为奴,害人无数,你的事已经发了,今日我燕赤霞要替天行道。”

    “啊!”

    五毒婆也愣了一下。

    眼下是夺取雷火果的重要时机,这时候不抢雷火果,而是抓她,有没有搞错?

    再者说,荒民也算民吗?

    大松王朝都不承认,只当他们是部落野人,而且说抓荒民为奴,谁抓的比镇西军多。

    镇西军修桥补路,开采矿石,一次就要抓上万荒民,能将方圆百里的荒民部落抓空。

    五毒婆在西荒这么多年,没见哪个荒民被抓后能或者回去。

    说草菅人命,跟镇西军比她差着境界呢。

    “啊什么啊,伏法吧。”

    燕赤霞动手不动口,提着宝剑就砍。

    五毒婆也不是一个人,散修群中还有两个至交好友。

    当即,三人合斗燕赤霞,一眨眼的功夫就打远了。

    “这个燕赤霞!”

    宗人府宗正气的牙痒痒。

    可他对燕赤霞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护国剑神,连皇帝的话都能阴奉阳违更别说对他了。

    “七打二,优势还在我们这边。”

    诸葛卧龙目光扫过,依然信心满满。

    谁成想,眼见张恒这边隔三差五就有人来帮,剩下的四名散修中,有两个心里犯嘀咕了。

    要知道。

    张恒本就是天下有数的至强者,他们不过是来捡便宜的。

    眼下张恒这边势力也不小,作为无根无萍的散修,难免在心里多想有一些:“我们都是散修,没有宗门可以依靠,就算抢到雷火果,这些皇族与世家之人也不会分给我们,我们何必出这个头呢?”

    另一人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我们都是独行侠,就算抢了宝贝又能如何,回头姓张的找上门来,我们谁是他的对手。”

    “是极是极。”

    开口的散修下定决心,向张恒告罪道:“张真人,我YB枪王只是来凑热闹的,可没想抢你的宝物,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不凑这个热闹了。”

    另一人也说道:“山水有相逢,几位,下次再聚,告辞,告辞了。”

    说完,四名散修中走了两位。

    一时间,场上人数2:5,虽然张恒这边还是人少的一方,却也不像一开始时,1:10那么夸张了。

    “我叫夏侯剑客。”

    “得张恒指点,踏上了寻仙访道之路。”

    “如今魔剑之术初成,便用这把魔剑,向各位做个自我介绍吧。”

    夏侯剑客拔出魔剑,指向剩下的两位散修:“今日过后,我夏侯剑客以一敌二,剑斩合道境修士的消息定能广为流传。”

    “笑死人了,吹大气谁不会。”

    “就是,还要斩我们,你斩的了吗?”

    剩下的两名散修,一左一右的蹦跃而行,身法闪烁之际,很快渐行渐远:“想斩我们就跟上来吧。”

    “哪里走。”

    夏侯剑客也不废话。

    冲浪一样,将手中的魔剑往天上一丢,飞跃而起,站在魔剑上向二人追去。

    “三打一。”

    眼见众人各有对手,镇西侯杨雄也不惊慌,沉声道:“我们有三个人,优势还在我们这边。”

    诸葛卧龙听闻这话,看了眼身边的赵宗正,开口道:“赵宗正,你与镇西侯拦住他,待我先擒下杨盘。”

    杨盘一直在吃瓜。

    刚才还在想,张恒居然有这么多高手朋友,这些人要是都支持他,就不愁没有变法的力量了。

    谁成想,正美滋滋的幻想着,就听到诸葛卧龙要对他下手的消息。

    这下,杨盘的瓜吃不下去了,赶忙躲在张恒身后:“真人,全靠你了啊。”

    张恒看了眼杨盘。

    什么也没说,反手丢出一物。

    此物被丢出时,只有巴掌大小。

    一脱手,见风便涨,等落在地上时已然变成了一座宫殿,上书三字:如意宫。

    “进去吧。”

    张恒提起杨盘,将他直接丢了进去。

    诸葛卧龙看到还不死心,抬手以一方砚台向如意宫砸去。

    结果碰撞之下,如意宫丝毫未损,反倒是儒宝砚台被磕坏了一块,惊得诸葛卧龙面色大变:“这么硬?”

    “还有更硬的。”

    张恒一把抽出宝剑,当头一剑向诸葛卧龙劈去:“方圆百里,山川草木,聚我剑意,诛我强敌。”

    这一剑,带动着方圆百里内的剑意烙印。

    一剑下去,剑光百丈,足以开山断河。

    “武侯阵图!”

    诸葛卧龙手忙脚乱的将诸葛世家至宝,武侯八卦阵图祭出。

    只可惜,诸葛卧龙虽然名字有个卧龙,却不是诸葛武侯本人,再加上祭炼的时间尚短,至宝在他手中难尽全功。

    只一击,挡是挡住了,可诸葛卧龙依然被震得口吐鲜血,差距十分明显。

    “怎么会?”

    不只是诸葛卧龙,就连一旁的杨雄也惊住了。

    诸葛卧龙修为不弱,与他也在伯仲之间,算上至宝武侯阵图的话还要强上一些。

    几个月前,杨雄曾与张恒交手。

    虽然不敌,却也不是没得打,怎么几个月不见,厉害成这样,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诸葛卧龙,以武侯阵图护身都被一击重创。

    “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

    看到杨雄的反应,张恒哈哈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恒,已非当日之恒。”

    对杨雄来说,他们才四个月未见。

    但对张恒而言,人间一日,梦中便是三十天。

    四个月,梦中已过十年。

    要知道,昔日汉高祖刘邦,从亭长到皇帝才用七年。

    十年,足够亭亭玉立的女神变成老阿姨了。

    “张真人,还是让我来向你请教一二吧。”

    毫无疑问。

    如果说燕赤霞是大松王朝的里子,宗人府宗正便是赵氏皇族的面子。

    作为明面上的赵氏第一高手,赵宗正亦是名扬天下的至强者,正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大松王朝在风雨飘摇中没有立刻倒下,给了傅天仇等人合纵连横的机会。

    “请。”

    张恒毫无畏惧。

    赵宗正深吸一口气,对着开封方向拜了三拜。

    张恒还没搞懂他要做什么,就见一条金龙飞来,在赵宗正头顶盘旋一圈,化为一根盘龙棍落在手中。

    “仙器!”

    见到盘龙棍的第一眼,张恒便感受到了一股冲天的武道意志。

    瞬间,他就明白这是赵太祖飞升时,从云端抛下,用以镇压国运的随身兵器了。

    “有点意思。”

    手持盘龙棍的赵宗正,身上的威势节节攀升。

    几息间,便带给了张恒一种强烈威胁。

    张恒用法眼去看。

    依稀间,只见赵宗正身后站着个看不清面目,穿着黄色龙袍的中年人。

    不消说,这是飞升前的赵太祖,将自己的武道真意灌输在了盘龙棍上,并由赵宗正这位嫡系血脉,以神降的方式请到自己身上来了。

    与其说,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赵宗正。

    不如说,站在他面前的是飞升前的赵太祖。

    “有趣,真是有趣。”

    “人人都说你武道通神,未成仙时,便有横击真仙的实力。”

    “想来,残留的武道真意降临,代表不了你的全盛水平,最多只有八成功力。”

    “不过也足够了,正好让我看看,我距离你飞升前的差距有多大。”

    张恒见猎心起。

    剑化九千,以剑道长河向赵太祖的武道真意降临体攻去。

    “棍打九州!”

    赵太祖的武道真意降临体,瞬间提棍,只一棍向九千飞剑点去。

    瞬间。

    在张恒的目视下,这朴素无华的一棍,就像三体中撞向人族舰队的水滴飞行器一样。

    一路所过,飞剑一磕击碎,好似梦幻泡影,唯有这一棍是真实的。

    “无坚不摧的法则!”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张恒细细品味一下,发现赵太祖的武道真意为无坚不摧。

    除非你的道法境界强过他很多,不然你就是祭出仙器,可要被其一棍打碎。

    可想而知。

    当年全盛时期的赵太祖有多恐怖,不是世家大族不反对他,也不是佛道两家支持他。

    而是他太强了,手持一根盘龙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哪怕真仙下界,也要被打落道行,打碎仙器,在这根盘龙棍下喋血。

    “这一棍!”

    张恒发现赵太祖的武道意志,对他非常克制。

    这种克制,就像英雄联盟中,残血的刀妹秀盖伦。

    王者荣耀中,残血的花木兰追亚瑟。

    二者拒绝一切花里胡哨,跟赵太祖的平平无奇就一棍相比,毫无疑问,张恒现在就是花里胡哨的那个。

    “飞天!”

    张恒不干硬抗,只能闪身躲避。

    但是下一秒,他刚刚飞到空中,身后却有一棍破开空间而来,点在了他的肩头上。

    “无视空间!”

    张恒坠下云端,目光中满是惊异。

    赵太祖居然身兼两种法则,一个近战武圣,居然点出了无视空间,这还让别人怎么玩。

    “还行,两种法则冲突,只能选其一。”

    “利用空间法则时,无坚不摧便不存在了,要是合二为一的话,这一棍说不得要将我重创。”

    张恒身穿无相天衣,防御力并不差。

    当即,看到这武道真意降临体的实力后,张恒也抖擞精神,变得全神贯注起来,笑道:“刚才只是破题,文章还在后面,再来啊。”

第二百四十章:雷帝法相

    “棍定乾坤。”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将手中盘龙棍往地上一戳。

    下一秒。

    盘龙棍自张恒脚下探出,这是...

    这是跟谁学的招数,插眼,掏裆,这招式可不兴用啊。

    张恒手持宝剑,金鸡独立向旁一侧身,回头剑锋下扫。

    铛!!

    太平剑的剑身拍在盘龙棍上,将捅来的一棍拨到一旁。

    至于为什么不用剑刃去斩。

    锤棍之将不可力敌。

    盘龙棍两两端有手腕粗,上缠金龙,通体玄红。

    拿剑刃去硬碰,这主意太妙了,想到这个妙招的人一定死的很惨,保不准,脑袋都让人打扁了,好血腥,好残忍。

    “还来!”

    张恒发现无视空间的法则太赖皮了。

    站在那不动,只是舞棍,便有棍棒自四方袭来。

    张恒从未如此憋屈过。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红尘剑意,对赵太祖的意识降临体完全无用。

    因为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不管是胆识,心性,道心,还是战意,几乎都是满值。

    万幸。

    张恒用剑是因为够帅,梦术则是清理杂兵很方便。

    压箱底的本事,却不是这两样,而是黄天之术与雷法。

    当即,张恒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心与雷神,混然如一,我即雷神,雷神即我,随我所应,应无不可,上体天心,下领幽冥,天意降临,不可违我,雷来!”

    轰隆隆!!

    天色瞬间变换,刚刚还是万里碧空,转眼就化为了黄天乐土。

    天是黄色的,云也是。

    云海之间,雷霆滚滚。

    如果有懂行的人在这,就会发现这些在云间翻滚的雷霆,不是一般的雷,而是中央黄天崩裂之雷。

    此雷有了雅称,名为灭世雷。

    常言。

    天地无恒,三千大世界下又有无量中小世界。

    一刹那既有十万世界生,十万世界灭。

    生如何生?

    混沌生无极,无极生太极。

    灭如何灭?

    天流火,地裂痕,雷霆灭世。

    这灭世的雷霆,便是中央黄天崩裂之雷。

    当然。

    此雷自张恒手中用出,肯定没有一雷落,打碎一座小千世界的地步。

    不过就是如此,面对这灭世之雷,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身也察觉到了危险,虽然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握着的盘龙棍却紧了几分。

    叮!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不等雷霆落下便一跃而起。

    自身升腾万丈,直入云层,对着雷云举起了擎天一棍。

    轰隆!!

    与此同时,雷霆也轰然降下。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先是一棍搅散雷云,然后抽棍防守,打向惊雷。

    只可惜。

    雷霆之迅,难以规避。

    防守的第二棍还是慢了些,只出半棍雷霆便至,这一棍扫是扫不出去了,只能举起棍棒选择硬接。

    轰!!

    天上炸开一朵黄色的爆闪。

    此光之亮,宛如在天空升起了两颗太阳。

    赵太祖从空中坠下。

    入眼,被其占用的赵宗正的肉身,已经被雷霆击毁法衣,以棍抵挡的右臂更是血肉无存,露出了森森白骨。

    叮...

    即将坠落地面的瞬间,降临体一个后翻,稳稳落在地上。

    落地之后,看了看自己的右臂。

    以一字钳羊马的站姿,改为左手持棍,棍端遥遥指向张恒。

    嗖!!

    又是破开空间的一棍。

    这一棍角度刁钻,从背后而来。

    张恒扭身便挡,结果转身格挡的一刹那,背后又有强风吹来,来不及多想便一个纵身。

    下一秒。

    张恒人在半空回头看去。

    只见刚刚站着的位置上,赫然插着一根盘龙棍。

    刷。

    降临体的速度快的惊人。

    人影自大地上惊过,一拽盘龙棍,双脚便狠狠的踏在了地面上。

    轰!

    冲天炮一样。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冲天而起。

    原地上,地面都被踏碎了。

    曾有人说,炮兵阵地在战斗结束后,炮架所在之处的地面,要比别处低三寸,这是因为开炮的后冲力造成的。

    而降临体的这一脚,犹有过之。

    “飞天!”

    张恒一边向后飞,一边以无相天衣变成甲胄。

    此时,他身穿重铠,手持宝剑。

    二人在空中,顷刻间便交手三十合,飞出了数十里。

    这一交手。

    张恒便忍不住暗暗心惊。

    盘龙棍上传来的力道大的惊人,虽然只三十招,便震得他双手发麻,险些握不住宝剑。

    “呼风、唤雨、惊雷!”

    张恒知道以武艺,自己是拼不过赵太祖的意识体的。

    所以他很快便开始施法,召唤出黄风,酸雨,还有雷霆来阻挡。

    “黄天无极,剑道无极,雷霆无极...”

    张恒口中的咒语之快,旁人听了只觉一声音啸。

    实则,这是念咒的速度快到了极点,虽然还没到一喝万咒来的地步,却也不慢几分。

    轰隆隆!!

    天空再次闪烁起雷霆。

    雷云之上,更有雷帝虚影浮现。

    此雷帝脚踏雷云,身缠闪电,手中握着一把宝剑,面貌与张恒一般无二,赫然是他的法相虚影。

    “黄天雷帝显法,灭世,诛邪!”

    张恒飞入云端。

    自身与法相相合。

    一时间,高约千丈,立于云端的雷帝,提起手中宝剑自雷云上一剑斩落。

    这一剑。

    风随行,雨随行,雷霆随行,剑意随行,黄天随行。

    “杀!”

    张恒与法相合一。

    自九天而下,持剑杀来。

    下一秒。

    以秘境古树为中心,方圆百里内打下的剑意烙印都瞬间响应。

    一花一草一树木。

    一山,一岭,一江河。

    皆化为点点剑光,应召而来,试图为张恒斩灭强敌。

    “铁马照山河,寒衣伴楚歌。”

    “棍扫九州地,将军奏凯歌。”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奋起手中长棍。

    下一刻,两道身影碰撞在一起。

    山河为之倾倒,世界为之失声,耀眼的光芒照耀一切。

    等到尘埃落定时,两道身影相距十步,背对背的站立着。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后继有人,吾道不孤。”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将手中盘龙棍插在地上,转身看向张恒:“此身虽然是我的后裔血脉,也有合道境的武圣修为,可比照我的真身,依然是限制颇多,最多发挥我巅峰时期的七成实力。”

    张恒没有说话。谷

    因为他也知道,赵宗正打磨的肉身,不可能与赵太祖的武道真身媲美。

    再加上这是武道意识降临,七成实力应该都是多说的。

    “你,应该还未进入合道境吧?”

    赵太祖问向张恒。

    张恒轻轻点头。

    听到此话。

    赵太祖更满意了:“甚好,甚好,等你进入合道境后,哪怕我的巅峰时刻,恐怕也胜你不得,今日,我们算是打平吧。”

    张恒擦了擦口鼻间的血迹,只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对赵太祖意识体平手的提议,他也是默默点头,叹息道:“恨晚生了四百年,不能与巅峰时的你的一战,可惜,可惜。”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已经没有提升的可能了。

    而张恒不同,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距离突破合道境已经不远。

    合道境后,又是一片新天地,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那时,已经没有和他交手的资格。

    所以。

    没能见到飞升前的赵太祖,在全盛时期有多强,注定要成为一件憾事。

    但是转念一想。

    人生,不就是充满遗憾的旅程吗。

    “刚才你怎么不出手?”

    面对平局的结局。

    诸葛卧龙极不甘心,忍不住向镇西侯杨雄埋怨着:“你要是上前相助,或许就不用平手了。”

    “那样的战斗,是你我能插手的?”

    杨雄也是言语反驳:“或许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你去试试?”

    “我...”

    诸葛卧龙看了眼张恒。

    哼!

    冷哼一声,抛出法宝砚台,站在上面飞走了。

    试试。

    怎么试?

    赵太祖的武道意识降临体都不行,他去试,试死了怎么办。

    “等你飞升后,我们或有再见之日。”

    赵太祖说完这话,一棍扫出,打碎空间,一步跨了进去。

    张恒眼尖的发现。

    空间的另一端,赫然是开封城,宗人府。

    这一棍,破开空间,居然通向了数千里外。

    “西侯。”

    目送赵太祖的武道降临意识退去,张恒也没有阻拦,而是看向了镇西侯杨雄。

    杨雄手持长矛,跨上战马,头也不回的说道:“告诉那个小畜生,以后不要丢我的脸。”

    小畜生说的是谁。

    当然是杨盘了。

    父子情深,刚才的杨雄真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吗。

    未必啊。

    可他就是没出手,要说这里面没有杨盘的关系,张恒是不怎么信的。

    因为杨雄是战将。

    和诸葛卧龙这个儒士不同,他并不缺少一战的勇气。

    诸葛卧龙都看出他的状态不佳了,杨雄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战而未战,非惧战也,实则虎毒不食子。

    “你的实力,已经超过我了。”

    片刻后。

    张恒正在盘膝打坐,燕赤霞回来了。

    他衣衫破碎,精气神却是极好,显然已经得胜而归。

    “可曾斩了五毒婆?”

    张恒抬头问道。

    “不曾,让她给跑了。”

    燕赤霞嘿嘿笑着,也不在意这件事:“那老毒婆,被我的剑意所伤,没几年是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

    张恒嘴角露笑。

    燕赤霞跟五毒婆不熟,所谓的缉拿五毒婆,不过是帮他解围的借口。

    说朋友,什么是朋友。

    关键时刻,能站在你身边的就是朋友。

    若不是他交友广泛,以诚相待,今日何来众人相助。

    同理。

    要是没有燕赤霞等人解围,光凭他一个,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正说着。

    法海也披着袈裟回来了。

    不消问。

    大雪山的护教法王,还是没打过这位中原禅宗的扛把子。

    这不奇怪。

    法海的实力之强,张恒自问是不弱于他的。

    也就是法海心性未满,还需在红尘中锻炼。

    不然以他的法力和境界,已经可以考虑飞升的事了。

    “张道友。”

    徐鸿儒也回来了。

    他鼻青脸肿,瘸着一条腿,显然被打的不轻。

    “不分胜负,嘿嘿,不分胜负。”

    注意到张恒的目光,徐鸿儒也是要面子的:“你别看我好惨,其实他们也一样,被我把衣服都扯破了,没脸见人了。”

    张恒没有道谢,而是持了一礼,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张恒几人等在原地,迟迟未见白素贞回来。

    左等右等,张恒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在众人中,白素贞的实力是最差的。

    对上的又是昆仑派掌教许静,虽然许静在昆仑派中只算第三高手,却也不是好惹的。

    “我去看看。”

    张恒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息,已经恢复了几分。

    感念白素贞仗义援手之情,却是不能对她不管不问,于是用出飞行法往白素贞和许静交战的位置而去。

    结果到了这里一看。

    山河被焚,湖水被煮。

    湖面上满是被煮熟的鱼虾,几里方圆都被夷为了平地。

    “白娘子?”

    “白素贞??”

    张恒站在空中,呼唤着白素贞的名字。

    片刻后,从一滩乱石下面,钻出了一条筷子长的小白蛇。

    这条白蛇奄奄一息,伤痕遍布,其中尾巴处的一处伤痕,差点将它的尾巴斩掉。

    “伤的这么重!”

    张恒一脸感动。

    说关系,他在众人中,与白素贞的关系不算亲密。

    二人相识,只是他出手救了许仙。

    现在,许仙什么情况还说不准,白娘子来帮他却出了死力。

    一报还一报,张恒也不禁感叹着:“白娘子,果然忠厚。”

    嘶嘶...

    张恒伸出手去,白娘子便顺着他的手爬了上来。

    将丹药掰碎,配合着乙木精华酒喂她一颗。

    再拿出疗伤药给她洒在身上,很快白娘子便恢复了几分神采。

    “多谢张真人。”

    恢复几分之后,白娘子化为人形,不甘心的说道:“要不是我伤在仙鹤手上,旧伤未愈,不见得会败给他。”

    “明白,明白。”

    张恒说着宽慰的话:“今日的事先记下,日后你要是想找回场子,我便陪你走一趟昆仑山。”

    白素贞想了想。

    找回场子的事倒不急,更急许仙的事:“等这边的事忙完,真人还是帮我看看我家相公吧,他被你救活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我都不敢跟他亲近了。”

    不敢亲近?

    这可是大问题,难怪白娘子着急。

    张恒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你先回去,明日我去你府上,定与他见个分晓。”

    白素贞带着一身伤势,感激不尽的走了。

    目送她的背影。

    张恒也在叹息着:“不居功,不自傲,多好的一条蛇妖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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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茅山开始介绍:
如果你能往返一个‘特殊’的民国世界,你会做什么?
富甲天下,妻妾成群?
提笔报国,文压天下?
秣马厉兵,封王拜将?
还是...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ps:本书又名《诸天:从民国开始》。诸天从茅山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从茅山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从茅山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