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三章：兰娜瑟尔（二合一）
“殿下，该吃晚饭了！”
卡波妮娅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十一份简单的晚饭。
“卡波妮娅？”
东方昶揉了揉紧锁的眉心，抬眼看她，“不是和卢斯克去北伐了吗，怎么回来了？”
“北伐没有殿下重要。”卡波妮娅说着，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碗筷一一摆好。
还挺...贴心的！
东方昶顺手从托盘拿起一个肉夹馍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问道：“进展如何？”
“天谴之门已经被我们攻破，卢斯克带着大军进入了冰冠冰川，很快就可以直面巫妖王了。”
“那就好。”
“加西奥斯和蓝龙军团已经把北风苔原的天灾全部驱逐，红龙军团和卢斯克也拿下了龙骨荒野，嚎风峡湾和祖达克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听阮小姐说，他们已经搞定了祖达克的那些洛阿。”
“哦？这么快？”
“他们是分头行动的，每个人负责一个神灵，有库尔迪拉帮他们处理天灾军团，他们只用了大半天时间，就把这些神灵搞定了。”
“可有神灵愿意来外域？”
“那还用问！”闻言，卡波妮娅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东方昶轻笑，也明白过来。
祖达克的洛阿被祂们的祭司背叛，达卡莱巨魔肆无忌惮地抽取祂们的力量，现在有人愿意给出一片全新的土地给祂们栖居，想必是抢破头都要来的，而且这片土地还远比祖达克大得多。
“我也不会全都留下，都有哪些神明？”
“犀牛神阿卡里、北极熊神伦诺克、猛犸神猛托斯、云豹神哈克娅...”
“这几个带回来，奎思鲁恩和西莱图斯杀了，这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寒冬女王送去。”
卡波妮娅默默记下，又道：“还有，他们救回了凯雷塞斯、瓦拉纳和塔达拉姆...”
东方昶微微愣神了片刻，才想起这仨正是冰冠堡垒的鲜血王子议会。
三人曾是兰娜瑟尔的副官和左右手，前身北伐时，兰娜瑟尔和他们全都死于巫妖王剑下，最后又一同被巫妖王复活，成为了萨莱因。
复活后三人分别镇守圣城纳克萨纳尔、乌特加德城堡和安卡赫特·古代王国。
“效率还挺高的，走，去看看！”
卡波妮娅摇摇头，道：“他们已经在实验室了！”
东方昶神念一扫，果然看到实验室里的三个人影。
实验室中，凯雷塞斯王子来回踱步，身边的两名同伴则被禁锢亡灵束缚着。
霜之哀伤裂开时，他的灵魂成功逃离禁锢，返回到身躯中并获得了自由，但其他两名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一个人背着夕阳的光走进了实验室。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凯雷塞斯！”
“殿下？”
凯雷塞斯伸手挡了挡直射而来的光芒，看向来人，心里面百味杂陈。
被巫妖王控制的这些年，他的意志几乎完全被扭曲了，对于眼前的殿下，心里也是痛恨多过于敬仰。
是他把他们带去了诺森德，是他把他们留在了诺森德...
但此刻，他的意志已经自由，连自己都觉得这种痛恨有多么可笑？
更何况他还是殿下派人救出来的。
他张了张嘴，嗫嚅良久，终于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恳求道：“殿下，救救他们，救救兰娜瑟尔...”
东方昶将他一把扶起：“不用担心，我这就救他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手一个按在了其他二人背上。
紧接着，强大的灵力涌入，这些灵魂力量全都是从暗影界收割来的，属于无主的空白魂力。
有了这些魂力修补灵魂的创伤，两人的目光肉眼可见地灵动起来，脸上的挣扎和痛苦的神情也越发狰狞。
凯雷塞斯有些担忧，却也知道他们正在和巫妖王的意志交战，争夺这身躯的掌控权，他帮不上忙，急也只能干着急。
他帮不上忙，东方昶可以。
随着两股魂力的注入，禁锢两人的灵魂锁链顿时就传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叮！
叮！
不多时，空气中传来了清脆的鸣响，宛如锁链被斩断一般。
瓦拉纳和塔达拉姆涣散的瞳孔开始聚焦。
“殿下？殿下，请允许我加入北伐军，和阿尔萨斯决一死战。”
“殿下，救救兰娜瑟尔...”
东方昶看着两人的表情，暗自点了点头。
一个急于报仇，一个急于救人，这样的人救回来，至少不添堵。
“走，我们先去救兰娜瑟尔...”
冰冠堡垒，鲜血大厅之中。
兰娜瑟尔纤细的五指拈起一个水晶杯，杯中猩红的浆液在她的轻摇之下来回晃荡。
“女王陛下，有消息了...”一名萨莱因战士从门外走进来。
鲜血女王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说！”
“数天前，一片大陆从天而降，那里的人们集结了一支大军，正在攻打反抗巫妖王，天谴之门...已经被攻陷了，凯雷塞斯和其他两位殿下，也是被他们掳走的。”
“哦？”
兰娜瑟尔有些意外，这些年反抗巫妖王的势力不计其数，但真正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一个都没有。
没想到竟然有人真的可以攻陷安加萨。
她脸上不动声色，抬手将杯中的血液泼到半空中。
哗啦！
血液如幕倾泄，却没有落地，而是在半空中凝成一面镜子。
镜子上浓稠的血红光幕流转，不多时，映照出一片景象。
那是一座宏伟的城墙，冰冠堡垒的南大门：安加萨！
不过此刻这座由萨隆邪铁打造的巨门已经坍圮，残损的城墙上光芒跃动，即便隔着血魄宝镜，兰娜瑟尔依旧被那灼目的圣光刺得眼睛生痛。
“那是什么人做的...”
“听说是一个精灵...”
“精灵？”
兰娜瑟尔伸手一拂，血魄宝镜的画面翻过，一艘宝光灿灿的飞船出现，飞船上，一男一女两名血精灵正指挥着大军对天灾亡灵发起无差别攻击。
“那是...卢斯克，还有丽芙？他们身后那个圣光生物又是...”
“你很得意是吗？”
就在这时，巫妖王的声音从她脑海之中响起。
兰娜瑟尔身躯一僵，有一次感到自己的灵魂被强行拘入那片布满荆棘的密林。
密林中弥漫着灰武，密密麻麻的影棘缠覆，将她绑缚在一棵巨树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
“终于来了！”
兰娜瑟尔喃喃。
巫妖王原本每隔几天都会将她们拘禁过来折磨一番，但这些天他却异常安静，安静到兰娜瑟尔都有些不习惯了。
此刻见他出现，她反而觉得莫名心安。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几个兄弟自由了...”
兰娜瑟尔一怔，继而狂喜，塔达拉姆他们竟然自由了？
攻陷安加萨的是血精灵，这么说，是殿下！
殿下又回来了，还救走了他们...
Pia!
她正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冷不防半空中灰影闪过，由痛苦和折磨之力凝聚而成的倒刺长鞭呼啸而来，一鞭就将她抽得皮开肉绽。
Pia!
Pia!
Pia!
“你很开心，是吗？”
巫妖王一边说着，一边挥手，一边又是三鞭抽了过来。
“喝啊，懦夫，你、等、着！”
兰娜瑟尔唾出一口黑血，恨恨道。
“哼，尽管虚张声势吧，等我把你那可悲的王子一同杀死，我看他还怎么跟我耀武扬威...”
耀武扬威...
殿下来了！
Pia!
又是一鞭，刺骨锥心的疼痛袭来，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灵魂的刑罚。
但兰娜瑟尔却惊讶地发现这痛苦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甚至都比不上过去的十分之一。
她甚至都还能有余力去思考其他问题...
“你的兄弟走了，丢下你跑了，你很开心？”
“他们不管你了，就和你那绣花枕头一样的草包王子一样，你很开心？”
巫妖王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却不停，噼噼啪啪的鞭子如雨落下，不断抽在兰娜瑟尔身上。
的确是变弱了...
兰娜瑟尔晃了晃肩，荆棘的倒刺立刻就在她的身上扎出一排小孔，魂血化作猩红的雾气弥散，但却不再像以往那么疼痛难忍，绑缚在身上的荆棘竟然松动了一些...
“你变弱了，阿尔萨斯！”
兰娜瑟尔一字一顿地开口，“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你连折磨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你现在的表现，可让我有点点...失望！”
阿尔萨斯瞳孔遽然一缩，翻手又是一挥，影棘长鞭破空飞来。
啪！
这一鞭抽下，却没能落在兰娜瑟尔身上。
一只皎白修长的手握住了长鞭。
巫妖王愕然抬头，只见这片黑雾弥漫的森林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
那手的主人如同一轮骄阳，以蛮横不讲理的姿态照进了这个阴暗的世界。
“殿下？！”
兰娜瑟尔错愕，她发现来人正是阔别已久的殿下。
“兰娜瑟尔，我们来救你了！”
“殿下来救你了...”
那人身后，又出现三个身影，正是凯雷塞斯、瓦拉纳和塔达拉姆。
“久等了，兰娜瑟尔！”
东方昶拂袖一挥，松开了绑缚在兰娜瑟尔身上的束缚。
他看向兰娜瑟尔的目光充满了歉疚，他原以为巫妖王只是掌控了他们的意志，强迫他们为其作战，却没想到阿尔萨斯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专门开辟了这样一个领域折磨他们。
早知道，他应该早点来的！
这样想着，他看向巫妖王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我真是高估你的人品了，阿尔萨斯...”
“不，或许说我根本就不应该指望你这种人身上，还有人品可言！”
“凯尔萨斯？！”
巫妖王也没想到东方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他的领域，还带着一群人。“呵呵呵，那又如何？这是我的领域，你胆敢进入这里，死亡的力量会带你走向万劫不复的深...”
他话到一半，忽觉手里一空，只见原本握着的长鞭不知何时已经被东方昶抽走。
“你难道不知道，死亡深渊里的那位，也怕我吗？！”
东方昶握住长鞭，猛然一鞭子抽了过去。
Pia!
这一鞭抽在巫妖王胸口，顿时就将他抽倒在地。
“兰娜瑟尔，想不想自己出出这口恶气？”
兰娜瑟尔身躯微微一颤，但很快，她的嘴角便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来。在他身后，鲜血王子议会的三名萨莱因同样跃跃欲试。
“乐意之至，殿下！”
东方昶唇角伸手一抚，附魔术顺着他的掌心覆上将这暗影之力凝成的长鞭，影棘长鞭瞬间由虚化实，尖锐的倒刺上泛起了乌光。
“别打死，他还有很多债要偿还！”
“当然，”
兰娜瑟尔接过鞭子，娇艳的面容狰狞扭曲，“我可舍不得他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喝干他的血！”
“Pia!”
“呃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我要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呃啊...”
......
冰冠冰川，暗影拱顶。
利刃般的高塔顶上，一颗硕大的眼珠来回转动，这颗天灾之眼是巫妖王监控整个诺森德的装置，天灾大军会根据它目光对准的方向前去巡查，搜索入侵者。
不过这两天，它有些忙。
东南面的莫德雷萨正在被肯瑞托的法师攻击，南面的天谴之门又被轰了个硕大的窟窿。
三艘战舰横冲直撞，在冰冠冰川来回扫荡，巨龙和凡人的大军四处流窜，令它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就在这时，一连串弦响之后，裹着黑雾的箭矢破空飞来。
“嗖嗖嗖！”
一连三箭，全都钉在了它转动的竖瞳之上。
啵！
滚滚黑水涌出，眼球瞬间破灭。
“哼哼！”
一艘飞艇从山后飞出来，飞艇之上，希尔瓦娜斯收回长弓，这些天她被这只眼睛追得烦不胜烦，此刻总算是逮着机会射爆它了。
“女王陛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纳萨诺斯走来，轻声请示道。
“听说最近有不少天灾军团恢复了自由，开始反抗巫妖王的统治...”
“女王陛下的意思是...重新召集一支被遗忘者大军...”
“不，”
希尔瓦娜斯举起一只手掌，向后一挥，“有人脱困，说明巫妖王对亡灵的掌控变弱了，我们没有精力再去经营一个国度，我们只需要召集他们，一同讨伐巫妖王便可以了。”
女妖之王需要更多的箭矢...
纳萨诺斯立刻会意：“遵命，女王陛下！”
希尔瓦娜斯正要下令，忽觉臂上轻颤，她臂甲上别着一枚精巧的胸针。
“凯尔...殿下？”
“在哪儿？”
“暗影拱顶。”
“来寒冰王座，晚了就轮不到你了！”
这么快？
希尔瓦娜斯脸色猛然一变，转头对驾驶飞艇的人喝道：“掉头，去冰冠堡垒，快！”
第五六四章：巫妖王的快乐生活
“冰荒废土的战士们，来我身边，我命令你们为主人而战斗、杀戮，直到死亡……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召唤声在诺森德的冻土上空响起，声音中的玄秘魔力荡起阵阵回音，令整片大陆都嗡嗡颤鸣。
雪原上，无数亡灵茫然抬头，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他们有些分不清这声音是想起在自己的耳边还是脑海里。
不过只是呆愣了片刻，他们便开始撒足狂奔，向着冰冠堡垒的方向奔跑而去。
很多高阶亡灵听出这声音的异常，那仿佛不像是巫妖王往昔的声音，但他们也无法违背服从的本能。
那声音更强大，也更不容拒绝。
这一刻，分散在诺森德的所有
寒冰王座上，东方昶收起了统御之盔，打开一道传送门。
“带上他，我们回去了。”
凯雷塞斯王子闻言，提起巫妖王一只脚，拖麻袋似的往传送门里拖。
巫妖王披散着灰白头发，双目空洞地望着天空。
他的盔甲已经破碎，裸露出来的大腿、胸膛上伤痕累累。苍白身躯上，密布着鞭痕、灼痕、咬痕和抓痕......
相比之下，希尔瓦娜斯的箭创反而是最轻的。
女妖之王做梦都想让巫妖王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但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对真正的变态一无所知。
心怀忌惮地看了兰娜瑟尔一眼后，她默默收回了长弓。
兰娜瑟尔收回长鞭，依旧有些气不过。打也打过了，发泄也发泄了，照理说，她也该放下了。
再打，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但就这么一刀杀了他，她觉得意难平。
想了想，她又抡起鞭子，趁他还没穿过传送门，啪啪啪又是三鞭抽了过去。
“呵呵，呵呵哈...”
巫妖王无力地摊着，任由所有人对他任意施为，打不还手，咬不还口。此刻，看着东方昶用统御之盔召唤天灾亡灵，忍不住发出荷荷笑声。
“最终，你也会成为我，你也会成为下一个巫妖王，没有人能拒绝这种力量，没有人...”
“我会...在渊狱的深处等着你！”
东方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
巫妖王一愣，这特么什么意思？
鹓鶵是啥，练实是啥，醴泉是啥，鸱又是啥？
他也是受过皇室教育的，怎么没听懂？
“他说他看不上你这破喇叭盔！”玛里苟斯鄙夷看了他一眼。
这都不懂？嘁！
虽然我也不完全懂...
看不上？
看不上你还抢？
巫妖王愤怒了，但却无可奈何，他发现这大喇叭落东方昶手上好像比在他手上更厉害，连他自己都有种想要臣服的冲动，更何况其他亡灵？
四面八方的亡灵还在向冰冠堡垒涌来，他们的王却已经消失在传送门中。
传送门的另一侧是东方昶的实验室。
玛里苟斯悠哉游哉，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上托个龙蛋，一派高人作风。
那龙蛋上密布幽蓝符文，一闪一闪的，十分玄秘。
那是辛达苟萨的龙蛋。
东方昶原打算直接给他一个有鳞有角的辛达苟萨，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艾格文那样的养成系更好玩。
更何况未来会如何此刻还不确定，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他撑不过去，把龙蛋里的辛达苟萨寄存在永恒之眼，也许还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
想到巫妖王曾对辛达苟萨所做的一切，他也很想给阿尔萨斯来那么两下。
但看了兰娜瑟尔等人的所作所为，他决定，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好。
“殿下把所有天灾军团召集到冰冠堡垒，是想一锅端？”希尔瓦娜斯问道。
东方昶点了点头：“天灾大军不知凡几，一个一个找太过费时费力，还不如全撵到一起，一锅端了。”
“怎么？你想做巫妖女王？”
女妖之王眼神闪烁：“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的我还抵抗不了佐瓦尔的精神枷锁...殿下杀了他们便是！巫妖王呢，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会将他的善恶之魂再次剥离，恶魂留在暗影界的入口赎罪。所有遭受他苦难的灵魂都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只要能够平息他们的怨气...直至他所有的罪孽全部消弭”
“至于善魂...希尔瓦娜斯，有兴趣当个母亲吗？”
希尔瓦娜斯错愕：“殿下说笑了，我是亡灵。”
亡灵要是能生孩子，我还苦恼个球？
东方昶笑笑，不说话。
塔达拉姆王子忽然开口：“我倒是挺想要个孩子的，不过我想要女儿，不要男孩子。”
“你确定，这孩子可是要你...”
“啊？！”
塔达拉姆王子面容僵住，咽了咽口水，有些扭捏地道：“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但莫名就很想试试...”
这想法，要是活着的时候他恐怕打死都不愿意，但如今身躯衰朽，反倒特别想试试。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纷纷侧身看向他，又看了看东方昶。
“殿下，真的可以吗？”
“轮回仙桃吃下去。”
“可亡灵之躯，身体早已衰朽，无法...”
“我用生命之力重塑骨肉...不碍事！”
兰娜瑟尔意动了：“我倒是也想...可善魂只有一个！”
“一个灵魂劈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他，阿尔萨斯的善良之魂虽然弱小，却也比一般成年人强大一些，分化个十个八个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
兰娜瑟尔彻底无言。
殿下你对答如流，是不是早就把这丫的未来都安排好了？是不是把我们的未来也安排好了？
不过讲真，这安排...还真不错！
阿尔萨斯你把我害那么惨，我当你一回妈过分吗？
不过分吧！
“凯尔，这样安排他的命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大门推开，白发如雪的吉安娜走进来，皱着眉问道。
东方昶不以为然：“有啥过分的，难不成你出生在普罗德摩尔家族，也是自己选的？”
吉安娜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
也反驳不了，关键是特么她也有些动心了是怎么回事？
重生之男友变成我儿子，不对，重生之儿子竟是我男友...
吉安娜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个恐怖的想法甩出去，结果却发现，越甩，那个念头越是根深蒂固。
见她不说话，东方昶转而又道：“不过我得警告你们，他虽然和你们，和我都有血海深仇，但既然善魂已经转生，就算是个新的开始了。教育教训都可以，别把自己过去的怨气撒在他身上，既然要做他的妈，就得负责任。”
塔达拉姆轻咳一声：“咳咳，殿下说笑了，我疼他都来不及...”
东方昶微微颔首，总感觉你这个疼他不太正经，不过只要别太过分，好像也没啥。
希尔瓦娜斯一张嘴张的老大，真的能？可是...
这...这这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做了你的主，那我是不是可以好好操练操练你了...比如说：这种乱世，小孩子难养活，恶魔都喜欢找小男孩的...
你看看那么多王子遭了毒手？
穿个女装什么的，不过分的吧？
不过分吧！
“咳咳...不介意的话，可否帮我也安排一个...”
吉安娜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又道，“这个真的只是吃个桃子的事吗，用不用...”
“硬件上不需要，不过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增加点仪式感，看谁不顺眼，你就去找谁！”
“看谁不顺眼...啊，那还是算了...”
这波一换一，血亏！
“哎呀呀，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殿下，我也想...”
“殿下，我要个双胞胎，一男一女...”
“殿下，这个，给我也安排个闺女...”
“我要个带把儿的！”
“性别随机，生男生女都一样，没得挑...”
希尔瓦娜斯有些失望，如果是个女孩子，操练起来总感觉有些下不去狠心...
不过算了，小问题！
巫妖王在实验室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善恶双魂都感受到了一股直透天灵盖的恶意。
第五六五章：长女又双挨揍了
东方昶说完，运转灵字灵言，将巫妖王的善恶双魂再次剥离开来，紧接着又将他的善魂咔咔劈成八等份。
米、斯、希、尔、萨、阿、奈、尔...
“完美！”
一气呵成，东方昶拍了拍手，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既然没想起来，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为何是八等份？
因为前来迎送阿尔萨斯灵魂的，正是光明使者乌瑟尔。
和吉安娜一样，乌瑟尔一直对阿尔萨斯的堕落耿耿于怀，他们曾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离去，阿尔萨斯是不是不会堕落，不会走向黑暗的深渊。
东方昶对此不以为然，天命之下，众生皆棋子，要是没有颠覆棋盘的实力，阿尔萨斯的堕落很难避免。
乌瑟尔原本是反对这种不人道的灵魂切割法的，但他试图和三个疯婆子讲道理的行为不出意外地一败涂地，最后还被三人成功说服，分一块灵魂去好好教导，以补偿过去的遗憾。
东方昶自然没理由拒绝，一个蛋糕6人吃是吃，7人也是吃。他干脆给阿尔萨斯塑造了一个灵魂，留在暗影界接受乌瑟尔的教导。
就这样，阿尔萨斯多了一个教父外带六个“妈”，其中三个是男妈妈。
东方昶转头，向门外走去，冷不丁听后面三个萨莱因男妈妈在讨论：“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你可别打我闺女主意，谁敢来，我打折他腿！”
“咳咳咳，别那么见外嘛，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家白菜不让我家猪拱，难不成还让她便宜了外面的野猪？”
“就是就是，不过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点...都还没生下来呢，万一都是男孩纸...”
“咳咳，可以女装！”
“啊这...还是游侠将军有见地...”
东方昶一个趔趄，差点扑出去，他终于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几个灵魂原本是一体的，哪怕分成了八份，也会天然渴求完整...
换言之，这娃娃亲就算不定，他们八个最终也会走到一起...
妈耶，这算几角恋？
九宫八卦阵？
算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圆梦大师罢了！
嗯嗯，不去想他了，这一页翻篇。
北伐的事情就只剩扫尾工作了。
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亡灵赶回冰冠堡垒，估计也要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等到齐了以后，三船合一化身光之巨人，一发闪光爆破，这北伐就算结束了...
玩家们也已经把进度推进到了奥杜尔，据说此刻已经成功击败了猫女，即将面对四名泰坦守护者。
有游戏的经验，和硬生生用装备堆叠到传奇的实力，推下奥杜尔应该不是很难...
差不多，是时候去暗影界找德纳修斯大帝讨要割地了。
割哪一块地好呢？
堕罪堡、纳斯利亚堡，还是...
正想着暗影界的事情，只见卡波妮娅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达利安·莫格莱尼。
大领主用暗影锁链拖着个浑身金灿灿的大蝙蝠，大蝙蝠脑袋耷拉着，脚虽然在跟着走，人却仿佛处于梦游状态。
“殿下，洛萨克森已经抓回来了！”
东方昶点了点头，看到了！
随手一拂，洛萨克森身上的锁链消散，人也清醒了过来。
“狡诈之徒屈膝在六个主人面前，却只侍奉一人...说吧，德纳修斯有何企图？你们和泽拉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洛萨克森大惊，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嘴角挂着一丝狡诈的笑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凡人的王子。”
东方昶的目光穿过他，遥遥看向天际：“一个早在无尽岁月之前，就把探子安插到各个领域的阴谋家...我不认为他会甘心给别人打白工...”
“佐瓦尔人在噬渊出不来，除了巫妖王这个耳目之外，他的所有信息来源就只有德纳修斯。换言之，你们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你们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只能两眼一抹黑...”
“我这么说...”
东方昶说着说着，忽然一把揪住洛萨克森的胸口，紧接着精神之力化作扭动的触手光带，猛然刺入恐惧魔王的大脑。
“我这么说，还不如自己去你的记忆里面查看，你说呢？”
洛萨克森鼠眼瞪大，感觉以往的认知收到了极大的冲击。从来只有恐惧魔王占据凡人的身躯，何曾有凡人精神控制过恐惧魔王？
这真的是凡人？
东方昶侵入他的意识之中后，眼前出现了无数画片，这些画片记录着无数过往剪影，有的上面有泽拉，有的有军团，有的是在凡人的国度......
各不相同。
东方昶一边思索着，一边翻开一页刻画着泽拉的记忆图像，结果却发现里面只是记录了洛萨克森在听泽拉布道的场景，但泽拉讲到一半，记忆的场景瞬间变更，又变成了暗影界的场景。
看没多久，画面又是一变...
一本记忆图册，竟然足足变更了数十次，就如同数十部毫不相干的影片首尾拼接，剪辑在了一起。
其中记载的事情更是鸡毛蒜皮，什么都有，有战斗的，有吃饭的，又睡觉的，甚至有尿尿的...
东方昶还是第一次看到恐惧魔王竟然还有...
辣眼睛！
而这，只是他瀚如烟海的记忆中的亿万分之一，可以想象，像吃饭睡觉这样的普通场景，在其他记忆图册之中必然也是数不胜数。
恐惧魔王这是创造了一个记忆迷宫？把数万年所有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那么他自己要如何在需要的时候，找到想要的那一份记忆呢？”
“还是说一份完整的记忆，需要在不同的图册中挑选片段，彼此剪辑合成？”
“那他记忆中，一定有一份关于如何拆散和拼接这些记忆的方法存在...”
“只要找到它...”
轰！
正这样思索着，整片意识海洋开始坍塌，崩溃！所有的记忆画面全都化作五颜六色的心能，汇入意识的海洋之中。
“不好，他的意识要崩溃了...”
东方昶目光一凝，憾然退出了洛萨克森的意识领域。果见他眼神涣散，面目呆滞。
那痴傻的面容上挂着憨笑，仿佛在嘲讽东方昶的不自量力。
“殿下，殿下！”
看他久久不说话，卡波妮娅忍不住担心起来。
“啊，嗯，我没事！”
如果没猜错，那些记忆画片中，每一本都记载着一定的信息，但又不完全，而外来灵魂一旦触及组合这些记忆的密钥，立刻就会使这些石裔的意识崩溃...
不愧是专业搞谍报的，这意识防范还真不是盖的。
这还是东方昶第一次这么灰头土脸，面色也不由有些沮丧，却不是因为失了颜面。
而是线索又断了！
但这沮丧也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他便站了起来，恢复了淡定。
管你什么阴谋诡计，我自一剑削平雷文德斯，看你能翻出花来！
打定主意后，东方昶便要前往暗影界，但就在这时，帷幕如水波一荡，德沃斯的身影出现。
“殿下，暗影界出大事了。”
东方昶豁然抬头：“什么？”
“长女受了重伤，她想见你！”
第五六六章：你感动吗（二合一）
长女又被打了？
东方昶难掩错愕...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因为上一次就是我打的，那没事了！
“谁干的，她现在如何？”
“不知道，她没说...”
德沃丝摇了摇头，道：“她的情况我也不好说，永恒者的极限在哪里我不清楚，不过至少还能走能说话。”
东方昶微一迟疑，便道：“走吧，去看看！”
反正正好要去趟暗影界。
“卡波妮娅，这边交给你和罗曼斯了，我去去就回！”
“遵命，殿下！”
德沃丝羽翼一扇，带着东方昶穿过了帷幕的对面。
两人赶到开辟者之崖时，长女格里斯蒂娅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永恒者手拄长矛，表情痛苦地伏在德沃丝的雕像上。
她的胸口有一个硕大的窟窿，天蓝色的心能汨汨流淌，原本光洁的天蓝色魂光，更是染上了一层朦朦的红光，状况非常糟糕。
这种伤势并非生命之力可以修复，只有足够多同属性的心能汇入，它才可能复原。
这就不是东方昶能办到的了，除非他现在就回去把弗丁杀了送过来…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跑，就不知道找个人过来传话？”
东方昶不禁吐槽道。
但长女却是将这番吐槽当成了关心，竟忍不住面露感激：“感谢关心，但薇茜弗涅和塞尼厄斯背叛了我，凯洛斯和山德里亚还在和他们作战，这时刻，我也不知该信任谁好...”
东方昶震惊地张大了嘴，你这五个圣杰叛了俩...算上德沃丝的话，就是三个。
四舍五入一下，相当于全员二五仔啊！
怪不得现在和惊弓之鸟一样，连带个话都找不到人……
德沃丝脸上反倒出现了一抹释然，早在她从噬渊找回记忆时，她就隐约意识到五大圣杰当中，还有其他人有问题。
记忆执念没有完全净化，她是如何晋升的？
又是如何成为圣杰的？
这中间，如果说没有人做了手脚她都不信。
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塞尼厄斯和薇茜弗涅。
前者是她的引路人，后者则负责净化她的记忆，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对她的记忆做什么手脚，不出意外就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只不过，德沃丝没想到这俩竟然都有问题…
“德纳修斯干的？”
长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知是这样的晋升堡垒，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还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女斟酌了一会儿措辞，才道：“德纳修斯派他的宫务大臣突袭了奥利波斯，我过去帮忙的时候，他却把一片原属于他的土地割弃到了极乐堡，用罪魂污染了我的领域…我让薇茜弗涅用暮钟帮我驱散污染，没想到她和塞尼厄斯都早已被调包…”
说到这里，她却停了下来，有些踟蹰。
调包了？
看来恐惧魔王的渗透还真的是无处不在。
“为了印记？”
“你知道？”
长女霍然转头，看向他：“你到底还知晓些什么？”
东方昶摊了摊手，坦然道：“就这些！”
就这些？
长女静静看着他东方昶也默默回望，他没有说谎，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
暗影界是不是初诞者分割出来的一部分，初诞者是不是就是大地之母崩碎后留在心灵世界的心能集结体…
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尽管这猜想如今看来八/九不离十，但在没有真正见到初诞者之前，这一切都做不得数。
至于五位永恒者的五枚印记，这的确算不得秘密。
“好吧，我原本还在犹豫要如何告诉你印记的事情，既然你知道也省得我再说一边了。”
长女喘了喘，又道：“那片密布罪血的土地污染了晋升堡垒，刚好你还差一片原属于雷文德斯的土地，赶紧把它拖走…”
东方昶点了点头，也算是知道了她身上这层朦朦红光的来历。
简单来说，晋升堡垒修的是功德金身，雷文德斯修的时红莲业火，两者天生相冲。
纯洁的最容易被玷污，高贵的最容易堕落，萨格拉斯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每一个堕落的罪魂，又都会增强德纳修斯的力量...
等等，我好像大概能猜到德纳修斯的目的了。
嘶...一个泰坦战神，再加上一个暗影界永恒者，两名巨擘的堕落，强化了谁？
德纳修斯真的就只有表现出来的这点实力吗？
典狱长真的是无缘无故堕落的吗？
“你的印记还在吗？”
“不在了，”
长女指了指胸口的伤，道：“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柄哀伤之刃，他的宫务大臣用这柄剑窃取了仲裁官的印记，又趁我和他对峙的时候，窃取了我的印记。”
“算上他自己的，德纳修斯已经拿到三个印记…”
东方昶心头一震：“不好，寒冬女王…”
格里斯蒂亚摆摆手：“她那边倒是不用太担心，炽蓝仙野的守卫力量依旧十分强大，德纳修斯自裁了一部分心能，未必是她对手…”
呵呵，这节骨眼他还敢跟你以伤换伤，只能说明他还有其他的后手来对付炽蓝仙野和寒冬女王...
这该死的晋升堡垒式乐观主义！
执政官对他漆黑的脸色浑然不觉，依旧继续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玛卓克萨斯，兵主不在，他若是去夺取兵主的印记，简直轻而易举。五大秘院是兵主最忠诚的下属，我们得立刻支援他们，希望还来得及…”
东方昶勉强笑了笑，脸色十分难看。
玛卓克萨斯那地方，池浅王八多，五大秘院五个侯爵，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更何况兵主的印记压根就不在那儿！
“不，我们得去支援寒冬女王，无论玛卓克萨斯现在如何了，我们都得做最坏的打算，至少要保证寒冬女王的印记绝对不会落入德纳修斯之手。”
长女有些犹豫，他觉得东方昶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至少得保下一个，但又觉得不去看看就放弃玛卓克萨斯，未免太过冷酷...
嘶，到底怎么选呢？
东方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虑，这丫之前是思维固化了转不过弯，现在挨了揍，又开始变得唯唯诺诺，犹疑不定了。
考虑到长女毕竟不像自己能先知先觉，关心则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可惜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她费口水，也难为她到这份上了还能这么慢悠悠。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呸呸呸！
“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德沃丝，你和执政官去玛卓克萨斯，我去仙野，你们那边没事的话就赶快过来，万一你们遭遇德纳修斯也别硬撑，拖住他，印记联系我，我会和寒冬女王过来支援。”
事实上根本存在这样的万一…
长女眼神一亮：“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吧！”
议定之后，德沃丝没在耽搁，找了个开辟之手给东方昶带路。
去仙野需要从奥利波斯折道，尊崇之声虽然觉得这不合规矩，但想想仲裁官现在连心能带印记一起没了，再阻拦那真的是永恒者上吊——嫌命长了。
于是也干脆大手一挥，放行了。
奥利波斯是位乎暗影界中/央的一栋空心圆筒楼，外形有点像根巨大的吸管，管子最顶上是仲裁官的居所：熔魂之巅，管子底下则连着噬渊。只要往中间的通道一跳，就能进入到整个暗影界最热闹的菜市口。
心里揣着事，东方昶也没闲情在奥利波斯多做逗留，大致扫了一眼，便骑上心能浮蛇飞往炽蓝仙野而去。
心能浮蛇是一种存粹的心能生物，也是唯一能在间域中的心能织带钟自如穿行的坐骑。
当他赶到炽蓝仙野时，战火已经在整片林地肆虐。
四处都有交战的声音传来，荒猎团的沃卡伊，根须遒健的仙木灵，还有扇动着花翅膀的妖精全都加入了战斗。
但他们的敌人数量显然更多，有德鲁斯特，有荒野洛阿，有来自玛卓克萨斯的憎恶、鬼魂和蛛魔，也有雷文德斯的石裔魔和温西尔...
“这阵容，几乎就是我能想到的最豪华套餐了...德纳修斯真的是看得起寒冬女王。”
“寒冬女王在哪儿？森林之心的守备力量如何？”
东方昶落下龙背，一巴掌将一名石裔拍碎，一边转头问身边的一只大扑棱蛾子。
那妖精呆了呆，似乎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有援军。
“女王大人在暗临之地对抗德纳修斯大帝，诺克仙林、冬日林谷和闪瀑盆地也都有入侵者...森林之心，糟了，森林之心！”
话音未落，只听仙野中心传来了尖锐的哨声。
东方昶心头一沉，总觉得这会儿的哨声不是什么好事情，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他不再迟疑，立刻踮脚一跃，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向林地中央的巨树飞掠而去。
“陛下，老臣已经拿到寒冬女王的印记，我会回雷文德斯等您回归！”
与此同时，一个十分斯文败类的声音响起：“干得好，呵呵呵，我亲爱的姐妹，感谢你的热心...款待，但现在，它归我了！”
“德纳修斯，不！”
“请留步，毕竟我送你的可是一份...大礼，不谢谢我吗？你不礼貌哦！但我不介意，谁让我是这么的绅士呢，哈哈哈哈...”
说完，那声音逐渐远去，消散在间域之中。
“荒猎团，杀，杀光入侵者，一个不留！”
寒冬女王的声音再不复以往的文弱，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在她的怒意影响之下，林地钟的所有动植物都开始疯狂起来，炽蓝的仙蛾，高挺的巨木，甚至连柔弱的杂草，所有的一切全都开始苏醒，对抗入侵者。
从心木林到森林之心，正常走的话至少要三个昼夜的路程，但在他全力的飞行之下，只用了五分钟便赶到了森林之心。
然而，当他赶到时，却只看到一面猩红之镜已经消散。
“糟糕，还是迟了...”
“你怎么来了？”
寒冬女王此刻也已经赶了回来，看到东方昶，她也有些意外，“是格里斯蒂亚找你来的？”
东方昶点了点头：“她去了玛卓克萨斯，不过估计是白走一趟了！”
正说着，印记震动起来，传来了德沃丝的声音。
“殿下，玛卓克萨斯有些奇怪，这里的人都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就只找到了三个活人...”
东方昶有些无奈：“不用找了，他们刚离开，森林之心的印记也被他们抢走了，直接去雷文德斯吧！”
“好，我们这就去！”
“去雷文德斯？”
见他结束对话，寒冬女王面色面色有些异样，“你打算去抢德纳修斯？”
东方昶沉沉点头：“不错，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们必须趁他还没有集齐所有印记，把它们抢回来。”
寒冬女王愣了愣，她不知道什么是和尚什么是庙，但抢回来她听明白了。
这种做法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她竟然一时间没想到，但此刻遭逢大变，她的性情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不错，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雷文德斯。”
雷文德斯，纳斯利亚堡。
“老臣幸未辱命，陛下！”
宫务大臣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地将一柄微弯的匕首和三枚印记呈给德纳修斯大帝。
大帝随手一挥，将匕首和印记全都收走。
“你做得很好，现在，是时候开始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了！”
宫务大臣恭顺地站到一旁：“执政官和寒冬女王失去了印记必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陛下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执政官受伤破重，但寒冬女王却还好好的，毕竟是二打一，赢面可不大。
大帝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低头看向身边的那名血精灵，又道：“萨索瓦尔，你确定最后一枚印记就在那里？”
“当然，我的主人，我以性命担保！”
“很好！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也该去投奔我们的好盟友了。”
“毕竟...向本大帝这样优雅的绅士，怎么能和女人动手呢...”
宫务大臣微微一愣：“陛下，那些贱民...”
“哦，我亲爱的摩罗萨，我忠心的仆从们都在这里了不是吗？至于那些两面三刀的家伙...我为何要在意他们的死活呢？他们的心能已经收割殆尽，仅剩的价值，就是留给我那两个气急败坏的姐妹出出气儿...不过我猜我那高贵的姐妹一定不屑这样做的，是吗？”
“蕾茉妮娅，让我们开始吧！”
“乐意之至，我的主人！”
......
当东方昶和寒冬女王赶到雷文德斯时，只见这片阴森的大地的中央秃了一大片，原属于纳斯利亚堡的区域已经空空如也。
这座瑰丽宏伟的城堡此刻正漂浮在空中，向着噬渊的方向坠去。
雷文德斯此刻已经全员石化，他们的大帝走了，那个衣冠禽兽走了，不要他们了...
鉴于大帝的苛捐暴政，这是好事！
但为啥啊？
图啥啊？
去哪儿不好，去噬渊？
有进无出的噬渊！
雷纳索尔王子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正准备召集志同道合者，一同反抗大帝的暴政，然后大帝就带着自己的臣僚们奔向了噬渊。
还有这好事儿？
“那可是噬渊...德纳修斯他疯了吗？”
长女和德沃丝也终于赶到了，但纳斯利亚堡也已经卷入了噬渊的巨大漩涡。
“不，他可没疯！”
东方昶面色沉重：“兵主的印记，恐怕就在噬渊里面...”
“啊？这...都怪我，没有早早听你的赶去仙野！”
的确怪你，但却不是因为没有赶去仙野，而是磨磨唧唧个没完！
寒冬女王也深吸了一口气：“这...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众人相顾沉默，东方昶也默默盘算着，这个距离，他要一击重伤德纳修斯，然后夺走印记并成功回来的可能性。
还是直接和他一起跳进噬渊？
德纳修斯大帝站立城堡之巅，遥望着众人，他的姿态优雅，礼仪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我亲爱的姐妹们，臣子们，贱民们，以及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原谅我这迟来的道别，你们的兄弟、主宰，即将启程，前往一片充满神秘和恐怖的旅程。在这里，我谨代表我和我最忠心的臣僚们，向诸位致以最诚挚的祝福，以及...要记得想我哦！”
噬渊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
佐瓦尔举头望天，默默看着这座缓缓坠入噬渊的城堡，一时间也懵了。
这...
什么情况？
德纳修斯自己跳进噬渊了？
这噬渊莫非就是一座围城，城里的想出去，城外的想进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德纳修斯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哈哈，佐瓦尔，我的好兄弟，我来陪你了，感动吗？”
呵呵，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讲义气的一个人？
佐瓦尔刚要开口，瞳孔遽然瞪大大，惊恐万分地看着德纳修斯地背后。
“德纳修斯，后面，你后面...”
德纳修斯笑容还来不及收，便觉后背火辣辣地痛，紧接着，他身后的衣袍，后脑勺的头发也都被一股热浪燎得一干二净。
他骇然回头，只见一轮骄阳直接从噬渊的边缘砸落下来。
第五六七章：德纳修斯带球跑
耀阳高照，甫一升起，无数低阶泥仆直接融化。
高阶的石裔和温西尔也没好到哪里去，灼热的阳光一照到他们脸上，他们的面容便开始碳化、焦红。
“啊，圣光真残酷！”
“不，光，这该死的光…”
雷文德斯的温西尔仓皇逃逸，嘶嚎着，惊恐着寻找掩体，然而没有用，就连墙体也是由罪血心能凝聚的土石堆砌，很快便如热芝士一般，软趴趴弯卷着倒下。
圣光对罪血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眼前这耀阳不是圣光，但纯粹的日光之力比之灰烬荒野上的惩戒圣光同样不遑多让。
“德沃丝，退后些！”
东方昶一手持剑，一手托起那轮“太阳”，太阳还在他手掌上方不断膨大，仿佛随时可能炸开。
德沃丝虽不是罪血，但此刻也不好过。
光之力对暗影界的所有生物都不友善，即便是晋升堡垒的生物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本质上属于死亡的领域。
此刻，就连两名永恒者，都已经后退开数里开外，不敢离得太近，更何况她？
三人飞至高空，撑开羽翼，给身后围观的一众雷文德斯人遮挡。
好在这一切只持续了仅仅数秒钟，东方昶的目标不是雷文德斯那些苦哈哈的心能韭菜，也没打算拿这些人撒气。
眼下这一切，纯属误伤。
“无量，聚变，天尊！”
完成大招前的蓄力，他一个大扣篮，直接就把那轮“太阳”猛扣入噬渊中去。
“太阳”呼啸着落下，坠落之势直追纳斯利亚堡的坠落速度，转瞬间便要追赶上来。
滚烫的高温之下，纳斯利亚堡迅速熔融，销蚀，就如烈火烧灼下的纸房子一般，很快就变得千疮百孔起来。
城堡中的居民，大帝最忠诚的僚属也在烈日的灼烧之下，或融为泥尘，或化成灰烬。
那轮“太阳”还在不断膨胀、扩大。
德纳修斯大帝已经彻底失去了从容和优雅。
大日之光将他的头发、衣袍燎得干干净净，苍白干净的身躯上也灼出枯焦的孔洞来。
这模样很不体面，比灰烬荒野上那些衣不蔽体的流放者还要难看。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体面了。
太阳落下，他首当其冲，撑起的双手已经开始融化，头顶那两根精致的弯角也碳化了一根。
“不，不不不，该死，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是炎爆术。”
炎爆不长这样…
哪有这么大的炎爆术的，都快赶上水缸了…还在不断膨胀！
这的确不是炎爆术，也不仅仅是简单的塑能系火焰魔法，而是真正的核聚变。
得益于怒啸者高戈奈斯掌控的海天之力，所有液态与气态元素都听命于东方昶的掌控。
此元素非彼元素，秩序侧的元素更细化，也更贴近物质的本核，囊括了元素周期表中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一切。
不像元素领主，只是地水火风的草率地划分一下彼此。
借此，他成功用秩序涅槃和潮汐之石从海水中分离出了氘元素。
核聚变的条件在现实中较为苛刻，它需要对氘或氚原子施加数亿度的高温及高压，让核外电子摆脱原子核的束缚，让两个原子核能够互相吸引而碰撞到一起，发生原子核互相聚合作用，生成新的质量更重的原子核。
在现实中，这样的条件极难达成，也极难控制。
但这不是科学的世界，这是魔法的世界。
早在融合德拉诺世界之前，东方昶便已经能够创造出近百万度的高温。
而此刻，在泰坦之力的加持下，在秩序涅槃和无名法典的法术强度加成下，这种极致提温和加压又有了质的飞越。
他用秩序之力塑造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法术模型，这个法术模型的外壳的的确确是炎爆术，但内核却是一个核反应堆，通过不断往这个内核中施加压强和高温，他终于硬生生用法术轰开了热核反应的门槛。
换言之，眼前这小太阳不仅仅是看似太阳，它本身就是一个微型太阳。
当然，它不持久！
失去了东方昶的掌控之后，这轮太阳很快就要炸了。
“德纳修斯，难得你和你的好兄弟团圆聚首，本殿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份贺礼...喜欢吗？感不感动？不谢谢我么，你不礼貌哦！”
我谢谢你祖宗八辈儿！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德纳修斯气得牙齿咯咯响，却偏偏发作不得。
这大火球光是外围的温度就达到数万度，隔着老远就把他的手都化了…但这不重要，上万度的高温虽然恐怖，还要不了永恒者的命。
关键是这火球的中心，传递出来一股能够轻易杀死他几十次的恐怖波动。
毁天灭地的波动。
这一弹要是炸开，很可能真的会能要了他的命。
德纳修斯想跑，但没地方可去。
噬渊是一个漏斗形的构造，上头粗下头细，他和纳斯利亚堡此刻就堵在了噬渊的漏口处，照着脑门砸落下去的这发聚变弹，直接堵死了他唯一的出路。
“不、准、爆…”
德纳修斯大帝一声爆喝，在他的号令之下，如渊似海的心能从残损的纳斯利亚堡中涌出，化作滚滚湍流，源源不断地汇到他身上。
衣服再次覆上体表，头发和手臂也再度长出。
这一刻，主宰者的威势显露无疑，那是一种远超执政官或是寒冬女王的气势。
德纳修斯竟然这么强？
寒冬女王和长女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后怕，这一趟，要不是东方昶一起来，光是她们两个很可能折在这里。
德纳修斯平日里的确有所保留，汇入噬渊的心能就是他提供的，给多少，留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佐瓦尔知道个球？就算他知道，还能出来打他不成？
而那些克扣下来的，自然落入了他兜里，肥了自己。
但现在，他再顾不得藏拙，再藏真的要藏进棺材里了。
伤体弥合，他一个怀中抱月，将这颗炸弹搂在怀里。
紧接着，原罪心能精华化作一团球形“血浆”，将那个巨大的太阳完全包裹在内，阻止了它的爆发。
“呼，玛德！”
完成这一切之后，德纳修斯忍不住长长松口气，爆了句粗口。
下一刻，他抬手一挥，就想把它丢出去。
但就在这时，“血浆”忽然开始剧烈涌动，冒出了沸腾的泡泡，转瞬间，血浆球表面被灼出一个孔洞，刺目的光芒从中透射出来，瞬间就在他身上扎出一个透明窟窿。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以四个…
它要爆了！
德纳修斯深吸一口气，只好再度抽取心能，来弥补这层破洞。
此举无异于以纸包火，但他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总比砸手上的好。
心能如注，却也渐近干涸。
这些年，他从温西尔的罪魂身上大肆搜刮而来的心能，有一小半送进了噬渊供养佐瓦尔，而剩下的那一大半，此刻也被聚变弹蒸成了猩红的雾气。
数万纪元的积蓄，数十万雷文德斯居民的心能，就这么被当成了裱糊浆！
德纳修斯的心在滴血。
第五六八章：核谐新噬渊
噬渊之下，佐瓦尔也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德纳修斯专心致志地约束着这个小太阳，浑然不觉自己此刻他已经到了噬渊的最中心。
此刻眼见他就要掉下来，佐瓦尔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口高声狂呼：“丢出去，德纳修斯，快丢出去！”
我特么在噬渊，本来日子就过得苦哈哈，你带这玩意儿进来，你还是个人？
没见我这小眼球都瘪了吗，没见我这塔拉格鲁都开始漏气了吗！
德纳修斯有苦难言，他何曾不想丢出去？
这不撒不开手吗？
一撒手就炸啊！
感受到纳斯利亚堡的心能已经榨干，又看了看躲在远处隔岸观火的佐瓦尔，德纳修斯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此刻他落入噬渊已经是定局，挨顿炸也是躲不了的，而手下那帮狗腿子也已经死了个精光。
就这么落入噬渊里...
佐瓦尔会对他做什么？
他不敢想！
没见连兵主那个糟老头子，都被他那么糟践吗，更何况他这么一个身受重伤的花美男？
盘算着，他牙一咬，心一横，一头扎进噬渊里。
“佐瓦尔，我的好兄弟，你看我给你带了个宝贝，快过来搭把手…”
“我搭你老母，%￥……%的，你滚！”
佐瓦尔哪儿能不清楚他的花花肠子，一边骂，一边撒腿狂奔，毫无形象地向着噬渊中间的边缘地带跑去。
德纳修斯见状，眼睛顿时一亮，噬渊这地界，佐瓦尔是地主，肯定比他熟，这当口去得地方，必然是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想着，他抱着聚变弹蹭蹭蹭就追了过去。
“佐瓦尔，我大老远来看你，还给你带了礼物，你不礼貌哦！”
“你滚！”
“别这样嘛，统御之链呢，快伸过来搭把手…”
我搭个锤锤，你当我傻啊，我这手搭上去，还想收得回来？
佐瓦尔跑得更快了。
“火墙火墙火墙，集合分摊！”
这话是德纳修斯从萨索瓦尔占据的那个凡人口中听到的，据说那凡人以前是个什么工作室的老板，睡着了做梦都反复念叨这话…
他以前不懂，但现在他觉得很应景。
就是不知道萨索瓦尔还活着没...估计是不能够了！
以刚刚那太阳的温度，就连他的宫务大臣都洋掉了，那凡人还能活？
可惜了！
都没人服侍本大帝洗澡了...
佐瓦尔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跑去。
快点，再快点，甩开这个扫把星！
终于，前方迷雾的尽头，一块六棱石碑出现。
那是初诞者留下的道标石。
德纳修斯带着的太阳太诡异，那恐怖的能量，那毁天灭地的波动…
要说这噬渊里还有什么能硬抗的，也只有这块初诞者留下的道标石了。
下一刻，佐瓦尔双脚一蹬，猛然一个大跳，越过了石碑，整个人往石碑下一缩，然后伸手、抱头、俯身、弓背，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可就在这时，他忽觉面前一暗，一个人影紧随他跳了过来。
“德纳修斯，我杀了你...”
德纳修斯也没料到佐瓦尔仰仗的，竟然是这么一堵裂了好几道口子的石碑。
这特么，连个屁股都遮不住吧！
算了，没办法了，那球就要炸了。
他当即一屁股坐下，还使劲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挤一挤，快挤一挤，憋不住了！”
“我挤你个锤...扔掉啊，还愣着干嘛！”
你个杀千刀的，老子在噬渊过的跟个蛆一样，捡你们剩下不要的吃...特么你现在还拿这玩意儿进来炸马桶？
是个人？
德纳修斯也不再多话，坐好之后，甩手就把手里的聚变弹举过肩头，向着石碑后面抛了出去。
嗡！
那小太阳刚离手，连0.01秒的功夫都不到，就炸了开来。
恐怖的高温瞬间将整个噬渊淹没，在这股极致热力的冲击下，噬渊里的一切事物都在坍圮，崩碎。
天崩地裂似的音波，夹杂着烈焰卷起的热浪一同扩散，瞬间将这片大地汽化，音波、高温和粉尘来回席卷，无差别地攻击着渊狱之中地一切事物、一切生灵。
但其中的生灵绝大多数都没能活到这一刻。
因为聚变弹爆炸时产生的光亮，甚至比太阳的光芒还要强烈，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罪魂全都在那时就被强光照得连灰都不剩了。
魂河上的迷雾被燎了个一干二净，连河床都断成了十七八截，崩碎着飘入无尽间域。
大地之上，破灭堡彻底破灭了，罪人锻炉炸炉了，野兽密径不光野兽绝迹，连小径都找不到了......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间域中的尘埃。
这宛如宇宙破灭的冲击波在噬渊里来回席卷，足足持续了数分钟，典狱长和大帝坐在道标石后面，又乖又怂...
不怂也不行，两名永恒者到此刻都还在打哆嗦，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
要不是这块道标石的保护，他们恐怕早就汽化了。
但饶是如此，两个人依旧伤得不轻，道标石为他们抵挡了冲击和强光，却挡不住无处不在的高温，他们的身躯就这样不断被高温灼穿，又在心能的字样下修复，灼穿、修复、灼穿、修复...
身上的气息更是一落千丈，早就没了永恒者的超然。
“你，你，你管这个叫凡人？”
“他的确是个凡人...”
“德纳修斯，凡人要是都和他这样，要不然咱那计划...还是算了吧！”
“呵呵呵，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还继续得下去？我们现在连出都出不去...”
俄顷，巨响声又一次传来，两名永恒者宛如惊弓之鸟，齐齐打了个哆嗦，抬头去看天上。
天空中，一团包裹着骇人高温的笠状蘑菇云升起，托着托加斯特如同火箭一般突突突往噬渊顶上钻。
......
噬渊之外，不光寒冬女王和执政官心惊肉跳，就连东方昶本人都惊呆了。
氢弹的威力，他也只在教科书上见过，在视频里见过，哪儿曾亲眼见过？
刚刚那强烈的闪光，差点把他给闪瞎了。
爆炸过后尘雾弥漫，视野不甚清晰，但他的心灵视界却能隐约感受到噬渊下面那片大地已经彻底破碎，化成一快快黑曜石残渣，漂浮在间域里。
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东方昶正看得出神，一截塔尖噌的一声戳出了噬渊，给他吓了一大跳。
他凝神一看，只见噬渊底下一朵蘑菇云托着半截尖塔，正在往噬渊的口子外面钻。
噬渊是什么地方？
用佐瓦尔的话来说，这特么就是初诞者的那啥啥...
屙出来的渣渣你还想塞回去？
门儿都没有！
果然，界壁顿时就有了反应，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向着漏斗中心收缩。原本能容纳一整个托架斯特的大口子，直接缩到一栋楼那么大的口径，把托加斯特又一把摁了下去。
但尖塔下坠没多久，又遇上了上升的蘑菇云。
蘑菇云托着罪魂之塔又往噬渊外边挤了过去，噬渊只好再次收紧。
就这样，一个使劲推，一个不让过，多番角力之下，这座塔被卡在了噬渊的正中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彻底固定住了！
东方昶咂巴匝巴嘴，所以...现在噬渊不光出不来，连进都不让进了？
“这可咋整？我还想跳进去做一回噬渊行者来着...”
“继7.0之后，我又把9.0给炸没了...算了，既然进不去，不进去就是了。就是不知道德纳修斯和典狱长死了没，万一没死，五颗印记可都在德纳修斯手里...”
“唔，等等，我好像还真有办法能窥探噬渊！”
第五六九章：刻希亚
东方昶抬手一翻，一个头盔出现在他手中，那头盔顶上装饰着影钢利刃，尖锐得能戳死一头成年猛犸象。
统御之盔！
这玩意儿是典狱长架设在巫妖王脑门上的一个外放装置。
但现在，它同样可以反过来，成为东方昶探视噬渊实况的探头。
手指轻捻，他将一道精神力锤炼得比头发丝还细，然后顺着统御之盔和统御之链的链接，一点一点渗透过去。
有了洛萨克森的教训，这一次东方昶没有大张旗鼓。
佐瓦尔不是洛萨克森那个菜鸡蝙蝠，万一引起了他的警觉，东方昶也不清楚他会有什么底牌。
让东方昶意外的是，不知佐瓦尔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巫妖王，根本没在管统御之盔，还是伤的太重失去了意识。
总而言之，他这一次入侵异常顺利。
噬渊里的爆炸终于平息，虽然偶尔还有余波传来，但已经成不了气候。
顺着网线爬进噬渊，东方昶第一眼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对他扑了过来。
那是一张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嘴唇上蜿蜒着的唇纹清晰可见。
两瓣红唇之间，四颗森冷的犬牙闪烁着狰狞的光，一条血红的舌头又尖又长，上面还密布着垩白色舌苔…
那张嘴眼看就要吻下来。
东方昶吓了一大跳。
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不对，他是顺着统御之盔黑进来的，第一视野是佐瓦尔的视角。
所以眼下他看到的这个场景…
有什么东西想要非礼佐瓦尔，但佐瓦尔似乎…昏鼓七了！
一进来就这么刺激的吗，这是不付钱就能看的内容吗？
东方昶有些纠结，心里面小天使和小恶魔恰起了架来。
小天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
小恶魔：“非你麻皮录下来！”
东方昶觉得小天使说得对，然后悄悄运起了留影法术，准备帮佐瓦尔在暗影界火一把。
但就在这时，佐瓦尔睁开了眼睛。
“德纳修斯，你是想我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拔光吗？”
德纳修斯？
这长得和千年树妖似的玩意儿是德纳修斯？
这脸上黑一块、紫一块的，光滑的肌肤布满了皱纹，感觉一口气缓不过来就会撅过去的样子。
头发也秃了一大片，稀稀疏疏挂在脑门上，两根弯弯的犄角更是直接成了妙脆角…
看起来属实有些惨！
德纳修斯嘴巴张开一半，只好悻悻然合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佐瓦尔脖子。
可惜了，本来还想趁佐瓦尔昏迷，吸点心能过来治治伤的，毕竟这噬渊里，一山不能容二虎…
没想到佐瓦尔醒得这么及时！
东方昶也有些遗憾，哎呀呀，没能发生点什么，要不然还能帮两位永恒者火出圈一把。
“哎呀呀，我这不是看你伤得厉害，想帮你一把嘛，瞧你说的，见外了不是！”
帮我你不用手你用牙…
佐瓦尔呵呵冷笑，乍然看到德纳修斯肩膀下两截空空荡荡的袖管子。
好吧，手是最早断的。
从德纳修斯抛出聚变弹的那一刹那，这双手就已经废了，伤口上有一股十分玄妙的波动一直残留着。
不是魔法，没有丝毫魔法波动，那是一种他从未曾见过的能量扰动，它阻止了任何魔法的影响。
因此，哪怕德纳修斯一直灌注心能进去，也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
当然，佐瓦尔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本只有胸口一个大窟窿，现在浑身都是窟窿，大大小小的透明孔洞遍布全身，没当场漏气真的算好的了。
“帮我？帮我就把印记给我！”
德纳修斯闻言一僵，那印记可不仅仅只是个标记，这里面还有少许佐瓦尔的本源力量。
不多，但足以让佐瓦尔吊打他！
他不禁打了个哈哈：“手断了，拿不了东西，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兄弟！要不你再给点心能我，等我手恢复了就给你拿！”
给点心能？
我家都让你炸了，上哪儿去给你心能去？
佐瓦尔握了握拳，默默盘算强抢的胜算有多大。
这要是在全盛时期，两个德纳修斯都不够他打的，但问题他现在状态糟糕得很！
受伤严重，心能匮乏让他的力量也大受影响。
德纳修斯此刻虽然也不好受，但这丫最擅长隐忍伪装，谁也不知道他现在这状态是真的还是装的。
再说，还有那把剑…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恶意，大帝背上的活体长剑蕾茉妮娅开始嗡嗡颤动。
佐瓦尔越看越气：“把你那深V领子拉上，一大老爷们穿这么骚你勾引谁？男德呢？”
德纳修斯茫然，你一个光膀子的教训我不守男德？
你也好意思？
他也没在意，既然落入了噬渊，就要做好和佐瓦尔长相厮守的心理准备。
有方回提供的噬渊行者以及刻希亚相关的信息，他倒也并不是很慌，大不了再等个几年——这也是他敢于跳噬渊的底气。
噬渊里虽然出不去，但也没人真的敢进来找他麻烦不是吗！
就是那么多心能没了有些可惜了！
“佐瓦尔，你还能感知到刻希亚的方位吗？”
“呵呵，你说呢？”
当然可以的嘛！
“能把它拉过来吗？”
“你要干什么？”
佐瓦尔不知道他要干嘛，忍不住皱眉问：“你想借助刻希亚做跳板出去？别做梦了！”
我早试过了！
德纳修斯当然不会傻到告诉他兵主的印记就藏在刻希亚，但借助刻希亚离开噬渊…好像还真不是做梦。
“噬渊都这样了，我们总不能抱着这块石碑过日子吧，总得找个落脚点不是…”
噬渊都这样了怪谁？！
佐瓦尔想了想，觉得也是，总不能抱着这块石碑和德纳修斯大眼瞪小眼，这深V领看久了，还真让人有种犯罪的冲…
妈个鸡，忘记这丫就是个行走的原罪了，劳资差点中了你的邪！
“拉不动！”
那可是一整片大陆，你拉试试！
“我说兄弟，你是不是傻，你拉不动刻希亚，就不能让刻希亚拉你过去？顺着统御之链爬过去啊！”
“呵！”
佐瓦尔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噬渊要是用这种办法就能离开，拿它还是噬渊？
我能等到今天？
“刻希亚外面有禁制，你想在间域里面荡秋千自己去，别烦我。”
德纳修斯眉头一皱，心想这可不太妙，刻希亚是一定要去的，但问题是怎么忽悠佐瓦尔把自己捎过去，或者把刻希亚拉过来…
说到底，还是缺心能！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这石碑太小，挤不下，等找到个落脚的地方，我再从雷文德斯抽取一点心能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下…欸，那边有个山洞离得不远，这总拉的来吧！”
佐瓦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的确有个隐秘的山洞。
在那么恐怖的爆炸之下，这山洞居然还能完好？
“噬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山洞？奇怪，以前我怎么从未注意过？”
佐瓦尔统御之链一甩，勾住了山洞，将它缓缓拉向自己。
山洞中，一个隐身的掮灵缩进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五七零章：流浪雷文德斯（二合一）
想从雷文德斯抽心能？
回头我就把它炸了！
东方昶默默退出了窥视，却见寒冬女王已经不在，而长女和德沃丝则还在静静等着他。
“她的林地还有很多敌人，先回去了…”
似是看出了东方昶的困惑，长女默默解释了一下。
事实上，不光寒冬女王的林地正在遭受入侵，山德里亚和凯洛斯同样在和德纳修斯的残部交战。
不过问题倒是不大就是了，主要她还得等东方昶把那块地挪走。
东方昶点点头，表示理解。
寒冬女王这回估计是被打出真火了，下了死心要把林地里的蛀虫全都清理一遍，德鲁斯特和穆厄扎拉估计要难受了。
“噬渊情况如何？”
“彻底崩了，可惜佐瓦尔和德纳修斯都没死…他们想要抽取雷文德斯的力量恢复元气！”
“抽取雷文德斯的心能？”
长女愣了愣，“雷文德斯与德纳修斯是一体的，理论上讲他只要没死都可以这样做，问题是我们还无法进入噬渊阻止他，一旦他们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麻烦就大了！”
“如果我把雷文德斯切走呢？”
“你悠着点...”
长女眼皮跳了跳：“光是切走是不行的，关键不在这片地，而在于这片地和德纳修斯的联系，就好比他切下来丢进晋升堡垒的那部分，和你从我这里切去的那一部分，前者是他主动舍弃的，后者是因为德沃丝不再认同我的道路，忠诚神庙自然也和我断了联系，所以你才能切走！”
若不然，不管你切多少去我要收回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东方昶闪过一丝了然，这暗影界的土地也和凡人国度一样，永恒者是国王，圣杰和领主是诸侯王。
要么国王割地赔款，要么领地里面的领主带地叛逃，要不然就算割走了也做不得数...
原来如此！
那这么说，我现在去把智慧神庙和纯洁神庙切走是不是也行…
“所以要阻止德纳修斯的话，还得让雷文德斯的这些领主们反叛德纳修斯，并且投靠我？然后才能切走？”
长女看着身后一众温西尔的领主，正要说话，一名小胡子的温西尔走上前来，道：“执政官大人，久违了！德纳修斯横征暴敛，惹得雷文德斯天怒人怨，反对他我没意见，但要把雷文德斯拱手送人，请恕我们做不到！”
东方昶循声看去，豁，这位想必就是暗影界的带孝子了！
话说回来，这么多孝子孝女，圣光怎么就没有一条名为孝顺的美德呢…
另一名女性温西尔也道：“我同意，雷文德斯好不容易摆脱德纳修斯的暴政，这里的人民都渴求着自由，并不需要任何人的统治。”
你哪儿不容易了？白捡都没你这么容易吧！
东方昶抬了抬眉，没有说话。
而此刻，其他温西尔也加入了讨论之中。
“我无所谓，不过这位客人若是愿意与我共度良宵，我倒是也不介意多一位如此英俊的…主宰者！”
“反对，德纳修斯即是雷文德斯。”
“锻石之母，你这么忠诚，也没见德纳修斯走的时候带上你…”
“德纳修斯的时代已经过去，猎惧者、照管者和奉纳长都已死去，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们更应团结一心。我提议，我们应当建立统御议会，共同建设更美好的雷文德斯。”
……
“够了！”
执政官一声怒喝，永恒者的威严显露无遗，“德纳修斯夺走了所有永恒者的印记，一旦他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开启圣墓，生死两界，亿万生灵都将生活在他和典狱长的阴影之下。”
“你们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长女硬气了一回，但似乎用处不大，场面只是微微一静，很快便再度喧嚣起来。
雷纳索尔王子一怔：“这…这可是真的？可就算是这样，这名凡人只需切断德纳修斯和雷文德斯的联系就够了。”
“不错，即便同为永恒者，执政官也不能插手雷文德斯的事务！”
女伯爵托着腮帮，坐在精美的轿椅上，眼中精光闪烁：“如果是这样，我恐怕要重新考虑一下了，不过要是你愿意成为我的第6701任丈夫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要加钱，不，她馋我身子...
锻石师皱着眉，不说话了。
看着一众人吵嚷个不停，东方昶忽然冷冷开口：“执政官恐怕想岔了，不让德纳修斯抽取雷文德斯的力量，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麻烦。”
“嗯，什么？”
长女一个咯噔，心也提到了嗓门眼儿。
千万，不要是...
“只要这世上再无雷文德斯，他自然也就无法从雷文德斯抽取力量了，不是吗？”
场面顿时一静。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来说，他们恐怕早就嘲讽出声。
但联想到刚刚噬渊里升起的红太阳…
这样的法术真的没限制的吗？
想用就用的吗？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长女呼吸一窒：“这不好吧…”
雷文德斯没了，德纳修斯自然也挂了！
理论上是行得通的，她本人也很反感德纳修斯的所作所为，但这种手段你炸噬渊也就罢了，你炸雷文德斯就过分了。
事实上炸噬渊也很过分。
只不过她当时不知道这法术威力这么大，等反应过来时也晚了。
东方昶能理解她身为无私奉献的化身，接受不了这种提议，不过这件事情，他也并不打算迁就。
“从萨格拉斯的堕落到万神殿陨灭，从军团到虚空大君，圣光军团、翡翠梦魇…每一个世界，每一个势力都有他安插的耳目，每一场波及无数世界的战争背后，也都有他的推手。”
“那些世界可以毁灭，他的为何不能？那些生灵可以死，他的人民为何不能？”
长女面露不忍：“可雷文德斯的居民，毕竟是无辜的。”
“他们要活命，离开雷文德斯即可，我不会阻拦。德纳修斯的力量每增强一分，我们的世界就危险一分，浩劫的脚步时时刻刻都在逼近，我没时间去收服一群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温西尔。”
“更何况你知道像薇茜弗涅和塞尼厄斯这样的人还有多少？还有多少人是他的纳斯雷兹姆伪装的，你又知道多少？”
长女沉默下去。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被说服了，相反，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无法说服东方昶了。
她原本就阻止不了，一切都只能指望东方昶的慈悲。
然而他此刻并不打算大发慈悲。
“纳斯雷兹姆？等等，你们说什么纳斯雷兹姆？纳斯雷兹姆早已被德纳修斯放逐了不是吗？”
说话的是那名锻石师，一听到纳斯雷兹姆这几个字，她立刻就有了应激反应。
雷纳索尔王子也道：“不错，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
东方昶抬手一挥，“净！”
下一刻，一道琥珀色的能量冲击过去，如同一股浪潮直接扑向德纳修斯。
温西尔大惊，他们没想到东方昶说动手就动手，一殿征兆都没有。
长女抬了抬手，却没有动，她感受不到东方昶的杀意，反而，从东方昶的法术中，她感受到了一股与晋升堡垒的暮钟类似的能量。
净化！
“执政官大人！”
雷纳索尔惊呼，却发现长女根本没有动手阻止的意思，只好举剑迎击。
“保护王子殿下...”一名石翼魔也挺身出来，一副想要保护雷纳索尔的样子。
但下一刻，琥珀色浪潮卷过，他身上那层石质体表就如同蜡像一样融了开来，露出里面灰褐色的皮肤。
不多时，他身上的伪装脱落，变成了恐惧魔王的模样。
“切尔拉，你...”
雷纳索尔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天天护在他身边，负责他起居安全的人，竟然是个纳斯雷兹姆...
但这才刚刚开始，琥珀色浪潮所过之处，又有一个恐惧魔王现身出来。
“娜德拉丝…”
“莱纳里…”
雷纳索尔脸色越来越难看，战术专家、军需官，还有侍卫长...
这些人竟然都是竟然都是纳斯雷兹姆伪装的。
三名恐惧魔王也愣住了，能骗过永恒者的伪装，这么轻易就识破了？
“愚蠢的凡人，我们的数量无穷无尽，主宰者必将统治这个世界，快走！”
那名被称作娜德拉丝的恐惧魔王错愕了不到1秒，立刻就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她放了句狠话，振翅就想逃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皎白月光照下，直接将她轰成灰烬。
“你们这些恶心的渣滓，竟然还敢出现在雷文德斯…去死吧！”
“锻石之母，请息怒！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纳斯雷兹姆未必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
“轰！”
“轰！”
接连又是两束月光照射下来，三名恐惧魔王一个都没剩下。
锻石师脸上的怒意却不消减：“雷纳索尔，这名凡人说得对，你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废物，你的战术大师、贴身侍卫和军械主管都是奸细，你的所有行为，你的战术，你的器械他都了如指掌，竟然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反抗德纳修斯？”
“可三名纳斯雷兹姆现在都已经死了，德纳修斯也已经落入噬渊，不足为虑，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团结一切力量，重建...”
不足为虑，长女都快急哭了，也就你觉得不足为虑了！
东方昶闻言，抬手又是一拂，灵言术：净化作琥珀之风，又将三名恐惧魔王刮了出来。
在探视之眼的注视下，这些善于伪装的奸细就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那么明显。
不出手，完全是因为懒！
雷纳索尔彻底没了脾气：“这位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免开尊口了。”
东方昶手一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我有空在这里陪你们玩过家家？你觉得我很在意一个死者国度的存亡？”
指控者闻言，忍不住阴沉道：“但你也只是凡人，你也总有死亡的一天，带着你今日所犯的罪孽，来到雷文德斯接受你应得的惩罚...”
“那么，我就更不能留下它了！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归顺我；或者看着雷文德斯毁灭！”
“我耐心有限，你们最好早点决定。”
雷纳索尔呆立良久，说不出话来。
东方昶的强势令他喘不过气，而他的追随者们的目光，对于他而言更如凌迟。
这对他的威望简直是灾难性的打击。
他看向长女：“执政官大人...”
长女眼观鼻，鼻观心：“这是雷文德斯的私事，即便同为永恒者，执政官也不能插手雷文德斯的事务！”
指控者一怔，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四大盟约同气连枝...”
“雷文德斯的奸细正在晋升堡垒和炽蓝仙野横行无忌，还策反了玛卓克萨斯的通灵领主，同气连枝？”
长女，你变了！
东方昶默默看了一眼，发现执政官似乎还真有些变化。
再看雷纳索尔...
文韬武略什么的就不说了，反正手下一水的奸细。
单单说颜值，一张苦大仇深的脸，配上一撮丧啦吧唧的小胡子，砍上去竟然比德纳修斯大帝还老成。
严重拉低了“王子”这个阵营的平均线。
在他们这个阵营里，哪怕把他这个外挂一样的神颜排除在外，像安度因，像亚雷戈斯，像...
即便是阿尔萨斯，那卖相也都是相当可以的！
眼前这，他真看不上！
这家伙放在盛世，也许算得上是个仁君，但在乱世里，他并没有当义军领袖和枭雄的资质。
也是个进本的命！
“十年，我不需要你们永远效忠我，十年之后，我放你们自由，连同雷文德斯的土地一起还你们！”
强势完了，东方昶适当松了松。
“此话当真？”
雷纳索尔瞬间提神。
十年！
相对于永恒不朽的暗影界，十年时间，那真是打个瞌睡就过去了。
“当然，但在这十年里，你们必须留在自己的领地，没有我的允许哪儿都不许去。我没时间给你们甄别奸细，也没空处理他们的烂摊子，十年以后，你们想留下我都会赶你们走！”
雷纳索尔笑容一僵，东方昶这完全是把他们当成了不确定因素圈养起来了，可为何...
“为何是十年？”
长女替他问出了疑惑。
短短十年，能干什么？
“格里斯蒂亚，我并没有何你危言耸听，短则数月，长则数年，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浩劫就会到来。”
“如果能挺过去，浩劫过后我放他们自由又何妨？如果挺不过去，暗影界也好，所有世界也罢，都将不复存在，你觉得凭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能独善其身？”
锻石师闻言，忽然问道：“那若十年内这场浩劫并没有降临呢？”
“那时我也应该有了足够的力量应对任何浩劫，放你们自由又何妨？”
换言之，也就是说到了那时候，哪怕整个雷文德斯都是恐惧魔王，他也不担心了...
很狂，但好像的确有这个资本！
“好，其他人我不管，我的顽石军团和泥仆都听你号令，应对你所说的浩劫。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军团里不能有任何奸细，一个纳斯雷兹姆都不能留。”
“如果你答应，十年之后我也许依旧会留下，当然，仅限于我！”
“锻石师...”
“雷纳索尔，时代的风向在变，我知道你很想引领雷文德斯变革，但你别怪我泼你冷水，你没那个魄力，顶不住这风头！”
锻石师说得很直白，而有了她的带头，原本就犹疑摇摆的雷纳索尔也没了意见，他没意见，骄傲指控者和欲望女伯爵同样不在反对。
不久之后，堕罪堡、堕傲庄、赎罪大厅和暗湾镇纷纷脱离了雷文德斯大陆。
雷纳索尔执掌统御徽章，本身就具有更改雷文德斯地形的能力，倒是给东方昶省了不少力气。
他于是召唤出了水母球，与它建立起了虚空领域的链接。
随着第四个领域的完善，一座闪烁着光芒的虚空神殿在繁星城的北方矗立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核平了噬渊消耗的泰坦之力也得到了恢复。
数天之后，雷纳索尔带着所有雷文德斯的居民开始了流浪雷文德斯之旅。
而那片失去了绝大部分建筑之后，千疮百孔的无人废墟之中，又一轮蘑菇云升空。
这也是雷文德斯的居民第二次切身观看聚变弹的威力，前一次的爆炸发生在噬渊之中，一般人的感官其实并不明显。
但现在，所有人都被这震颤了整个暗影界的爆炸吓得说不出话来。
在恐怖的强光和高温作用下，深不见底的大地就如同一块化开的猪油一般，融熔冶液，流进无尽间域之中。
“噗！”
噬渊之中，正在缓慢恢复力量的德纳修斯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气息更是一落千丈。
“他竟然...他怎么敢，他...格里斯蒂亚...”
“哦，怎么了？格里斯蒂亚怎么你了？”
“没事没事，最近有点上火！”德纳修斯说着，身上的气息又再度恢复正常，只是眼中的愤怒却已经快要凝成实质。
你就装吧！
佐瓦尔抬了抬眉毛，没有说话，德纳修斯这状态，他熟得很。
当初刻希亚被打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走一步路都要担心猝死过去。
不过他也没说话，那凡人打崩了雷文德斯，德纳修斯却依旧没死，这只能说明德纳修斯肯定还把雷文德斯的某块未知区域藏了起来。
而且，那里必然还存着大量心能。
若不然，他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他很乐意掀开德纳修斯的底裤...不是，底牌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怎么又来了，该死的欲望原罪！
第五七一章：黑暗预言
看着缓缓升空的蘑菇云，长女怔怔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道：“这场浩劫因暗影界而起，但讽刺的是，暗影界反而是最晚知道这一切的...”
“来吧，帮我把晋升堡垒的不洁之物清除，我也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尽我所能帮助你，希望我们都能挺过这一关！”
东方昶没有拒绝，他的确需要盟友。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他都留在暗影界，帮长女清理晋升堡垒，帮寒冬女王清理林地。
等到记忆之中存在的所有威胁都清理干净之后，他才带着两名纳鲁回到了外域。
惩戒之光的兹拉莉，英勇之光的欧穆。
两名纳鲁都是圣光军团的成员，数万年前，恐惧魔王肆无忌惮的渗透诸多势力，终于引发了圣光军团的震怒，无数纳鲁进入暗影界，惩戒这些死亡的奸细。
兵主带领暗影界奋起反抗。
那场战争中，无数纳鲁陨落，灵魂之光的弥拉、幸运之光的莱克，庇护之光的婆达尔...相继陨落，他们的核心碎片成为了如今的阿塔玛水晶。
欧穆因光能耗尽堕入虚空，被兵主留在了伤逝剧场当成了角斗士。
而重伤的兹拉莉却被德纳修斯大帝带走，用以惩戒那些不听话的温西尔。
东方昶曾答应灵魂之歌若有机会会将祂们救出暗影界，而此刻，他也就顺道带走了他们。
“不知不觉竟然半个月了，料想这会儿北伐应该也结束了吧，回头再把新得到的几片地盘圈一下，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但就在他从玛卓克萨斯折道奥利波斯时，却被一人拦下了。
“殿下，殿下，救命啊！”
东方昶一愣，没想到在暗影界居然还有人叫他殿下，回过头一看，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血精灵猎人向他跑来。
那血精灵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惹得奥利波斯一众掮灵和侍神者纷纷侧目。
“殿下，殿下救命！”
“玩家？”
东方昶皱起了眉，他依稀认出这猎人正是当初带头偷袭他的人之一，好像叫什么…方回？
但他为何会出现在暗影界？
“你是…那个刺客？”
方回脚步一顿，有些尴尬道：“咳咳，殿下，是我！过去是我猪油蒙了心，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东方昶眼皮微微抬了抬：“你是异界来客，那你倒是说说，在你们那儿，像这样刺杀未遂的刺客要如何处置？”
“呃！”
方回愣了愣，继而苦笑。
他倒是想说无罪释放，但那简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更何况凯尔萨斯那里也有不少玩家，扯这种谎没意思，分分钟就会被拆穿。
“殿下，过去是我的错，殿下要如何责罚我都认了，只求殿下带我离开暗影界。”
“说说看，你怎么回来暗影界的？”
没拒绝，那就是有戏！
“数月前，我和其他人分开之后去了影月谷，但不知为何，那里异常的…宁静！”
方回有些纠结，在他的预想之中，影月谷应该到处充满了危机，正是他一展身手的好机会，再加上猎人这职业容错率高，只要有个耐揍点的宠物在前面顶着，自己基本不需要干什么。
但谁料整个影月谷竟然干干净净，娜迦、恶魔、龙喉兽人…一个没见着。
东方昶却是知道，方回去影月谷那会儿，他的大军刚刚从影月谷撤离，还顺道犁了一遍，他能找到怪才怪了。
“继续！”
“咳咳，我在影月谷找到一处废弃的祭坛，祭坛中有个残魂，诱使我放他出来，我一时不注意，就把他放出来了…”
“塔隆·血魔是你放出来的？”
“咳咳…殿下，我这不是不…”
“不注意？”
方回心累：“因为没有任务做，我就去那儿碰碰运气，结果就真的遇上了他。”
东方昶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谁知我把他放出来后，他立刻翻脸不认人，直接把我关了起来，后来他趁伊利丹不再发起了政变，就把我也带进了黑暗神殿。后来，殿下发兵平乱黑暗神殿的时候，塔隆·血魔自然是凉透了，但有个名叫萨索瓦尔的恐惧魔王却趁乱占据了我的身躯，把我带到了暗影界。”
萨索瓦尔？
这丫不是应该去占据卡雷苟斯吗，怎么跑黑暗神殿来了…
东方昶皱眉不语，方回只好继续道：“直到殿下以无上伟力摧毁噬渊的时候，我的肉身连同萨索瓦尔的身魂一起，全都被轰得渣都不剩，然后通过艾泽拉斯的庇护，虚弱复活了...”
说到这里，他瑟缩地抖了一抖，虽然说能无限复活，但当聚变弹砸下来地那么一瞬间，那种恐惧简直能叫人失禁。
东方昶点了点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说到玩家灵魂不朽的事情...这有可能还真不是艾泽拉斯的手笔。
这宇宙的万灵都和大地之母的灵魂有关，每一个灵魂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圣光与虚空皆有安排。唯独玩家的灵魂不属于此界，圣光和虚空都安排不了...
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变态的一次又一次地复活。
“被占据之后，德纳修斯大帝从我身上获取了很多未来的事情，我…”
“你能说的，我基本也都已经知道了，既然你能一次次死而复活，又何必再来找我，自己在外逍遥自在不更好吗？”
方回眼中出现一丝恐惧：“殿下，但奥利波斯和现实位面的传送门不开，我出不去啊...我不怕死，可一旦被恐惧魔王占据，我想死都难。”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四下环视了一眼：“殿下，我有预感，奥利波斯就有不少恐惧魔往存在。”
东方昶稍微瞄了一眼...还真有！
“那么，我为何要救你呢？”
方回咬了咬牙，斟酌着道：“殿下那边也有一些我的老乡，不知他们有没有和您说过，这个世界在我们的世界…”
“说过，挑重点。”
说过还这么淡定，厉害！
“我死后，虚弱复活是在刻西亚复活的！”
东方昶顿时就来劲了：“你能进入刻西亚？”
方回点了点头：“我知道兵主的印记在哪里，就是那地方我过不去，不过如果有殿下在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另外，在刻西亚我还遇到了一尊很有意思的雕像，它告诉了我一些可能会颠覆我以往认知的消息...”
东方昶抬了抬眼皮：“比如说呢？”
“比如说‘第七人觊觎六者的掌中之物，支点不断削弱，万物都将消亡...’”
“比如说‘隐秘在日光之下，沉眠的火焰栖居在第六棵树上。’”
东方昶霍然抬头：“沉眠的火焰？第六棵树？”
“不错，日光之下的第六棵树！”
东方昶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这一刻，他想到了来自恩佐斯的那个预言。
“五把钥匙打开道路，五把火炬照亮道路...那五把火炬，真的是无名古神吗？”
如果这预言是真的，还真是差点被恩佐斯误导了...
见他不说话，方回不禁暗暗焦急，我这诚意已经足够多了吧，行不行倒是说个话呀...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方回眼睛一亮，谁知东方昶话锋又是一转，“但不是现在！”
“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如果完成了，我会带你离开暗影界。”
峰回路转，方回的心扑腾扑腾的。
穿越近半年，几乎可以说一个任务没完成，好不容易找到了塔隆·血魔，还被坑得不浅，这会儿总算有任务了...
“殿下请吩咐。”
第五七二章：尤格-萨隆
与此同时，冒险者的小分队也已经攻入了奥杜尔的最底层。
疯狂之口的下方，奥术之力编织的锁链闪烁莹莹蓝光。
锁链之下，束缚着的正是千喉之魔尤格萨隆，不过此刻，这牢不可破的锁链却断裂了近半，上古之神的身躯也已经从地底牢笼挤出来近半。
千喉之魔长满巨口的身躯宛如肉山，这畸陋的形体，光是看上一眼，便叫人意识错乱。
而此刻，祂身躯底下那张最大的口微微开启，里面闪烁出幽暗的乌光。
“张嘴了，祂要张嘴了，所有人，奥术炸弹准备！”
“萌萌挡得住吗？”
“当然...挡、不、住！”
数十根水桶粗细的触须破土而出，化做一根根巨柱挥砸下来，劈头盖脸地往阮萌萌身上拍去。
她的身躯不断下陷，就如同一枚被巨锤夯砸的钉子，整个人一点一点，慢慢地被夯进了地层之下。
“西维尔，奶好她，茗姐奶全团，语寻注意一下理智值，所有人保命。准备准备，疯狂凝视准备，马上张嘴了...”
所有人闻言，纷纷将微型奥术炸弹扣在手中，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炸弹是蔷薇之蕾地最新科技，通过将奥术之力不断压缩强化，在附着裂解魔法矩阵，拳头大小的一颗，能炸出足球场那么大一个坑。
“准备，3...”
“准备，2...”
“准备，1...”
就在这时，尤格萨隆贴近地面的巨口张开，整个身躯就如一只打开了壳的扇贝。
“疯狂吧，绝望吧，在死亡之神面前屈服吧，哈哈哈哈哈哈...”
“扔！”
听到隋靖的指挥，众人不顾脑海里回荡着的贯耳魔音，也不再理会噌噌噌往下掉的理智。纷纷抬手，将手里的炸弹往尤格萨隆张开的口中丢去。
“会成功吗？”
“不知道，希望能吧，我脑壳有点涨，感觉要爆炸了...”
“忍一忍，我没记错的话，吃满一个疯狂凝视也就掉20%的理智，只要撑过去，死的就是祂。”
“应该没问题，只要亮了血条，就没有杀不死的BOSS，尤其这法力炸弹的威力还...”
吴阙话到一半，眼睛突然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贺丰年转过头一看，只见原本还张大了嘴巴，引导疯狂凝视的尤格萨隆不知何时已经把嘴巴闭上了，一层乌光凝聚的护盾将整个大鲍鱼遮蔽得严严实实。
这屏障将尤格萨隆的贯耳魔音都隔绝了开来，但同时，也将众人丢过来的法力炸弹弹了回来。
“要糟！”
情急之下，他一个后跳试图跳出爆炸的中心，紧接着威慑假死一气呵成，人也直挺挺倒了下去。
“轰！”
“砰砰砰...”
十多枚法力炸弹引起了一次连环爆炸，狂野的魔力迸发出璀璨白光，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灭灭灭，重来...”
隋靖的话音未落，贺丰年假死变成了真死，张茗也已经化作守护之魂升起，两片洁白的光芒之翼下，是十多具破破烂烂的尸体。
“糟糕，根据我的计算，这次爆炸产生的冲击有362万9435.2334牛顿...诶，我为什么要说牛顿，牛顿是啥？...谁？”
“霍迪尔，爆炸要来了，压制住！”
“艾欧娜尔，您的仆人需要帮助，请把您的祝福赐予我！”
“寒冬的帷幕会保护你们，凡人们，坚持亻...”
监狱之上的走廊步道上有四个看守之台，每个台子上站着一名守护者，霍迪尔的寒冰屏障刚刚才把三名同伴包裹，巨浪般的冲击波已经袭来。
轰隆！
四名守护者正当其冲，同样被这磅礴的魔力崩飞出去。
“糟糕，监牢的锁链...”
托里姆撞断了数根巨柱，身形还没站稳，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别担心，根据我的计算，泰坦的监牢能够承受4000万牛顿的冲击力，它暂时还是安全的，诶，我是不是又说牛顿了，牛顿到底是谁？”
“那是十根锁链的承受能力，如今这锁链只剩五根...恐怕关不了祂太久了...”
四名守护者跌跌撞撞跑回看守之台，往下一看，只见原本束缚着尤格萨隆的幽蓝锁链又断了一根，只剩下四根了。
而监狱的中心，也是爆炸的正中心。
见众人灭团，尤格萨隆志得意满地撤去屏障，扭曲的形体挣扎着从地下挤出。
“哈哈哈...我离自由又...Duang...uang...ang...ng...g...”
得意的笑声同样没能持续太久，又一阵爆炸声从祂体内传出，透过祂那数之不尽的巨口传出，宛如有数千台音响，在这房间里循环播放着爆炸的回响。
嗡！
四名守护者才刚刚爬回看守之台，又一次被迎面而来的音波撞了个正着。
守护者伟岸的身躯倒飞出去，霍迪尔接连撞碎了寒冬神殿旁边的数座偏殿，这才倒地不起，他严冰石块的身躯上，依旧频繁地散发着细密的振幅，震得他身躯都变得模糊起来。
芙蕾雅召唤出层层藤蔓，编织成吊床接住自己，并用它们繁茂的叶片紧遮双耳。
“警报，警报，主机遭受不明音波冲击，受损级别：极高！保护系统已崩溃，自动离线系统已开启，哔啵哔啵哔...”
密米尔隆的机械播报只播到一半，也化作漏气般的熄火声，再也发不出声音。
托里姆仰躺在地上，两条腿时不时抽搐着蹬一脚。
此刻，数千台喇叭是功率最大的外放，狭小的空间是回音最好的温床。呼啸的音波来回激荡，化作绵绵不绝，彻底盖过了所有其他声音。
躺尸的，还活着的...所有人全都躺在地上，双眼放空，没死的也把自己当成了死尸，生无可恋地看着天空。
从法力炸弹引爆开始，到音波完全消散，这场爆炸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
等到所有声音全部停歇，尤格萨隆的数千张嘴巴已经全部闭合。
在狂暴的音波中，封锁祂的锁链又断裂了一根，但祂却高兴不起来，隔绝在外的爆炸虽然被屏障阻挡，但源自身体内部的那一轮爆炸却依旧让祂遭受了极大的内伤。
狰狞的尖牙缝隙间，黑褐色的邪血涌出，腐化了祂身边的大地，将之化做一片恶心的泥沼，数十根触须也耷拉着，软趴趴匍匐在地。
又过了打半小时，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又闯了进来。
三名守护者惊恐地看着这群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怎么又来了？
不是死了吗？
一个能复活，两个能复活，总不至于全员都能复活吧？
你们这就没意思了，再多来两次，我这监牢还要不要了？
玩家们完全没注意到四名守护者的神情，熊睿熟练地拉起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响起，不多时，几盆香喷喷的麻辣小龙虾就出锅了。
众人席地而坐，一边吃，一边复盘着。
“我尼玛...傻龙竟然会中断读条，这不科学啊，老东西不讲武德...”
“不，应该说是我们想当然了，毕竟是泰坦都忌惮的生物，我们竟然想当然地拿祂当木桩打了，这不找死么...”
“语寻说得对，我们的战术其他问题没有，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炸弹丢早了。”
“丢早了？”
张茗剥开一个龙虾壳，递给西维尔，“那应该什么时候丢！”
“二阶段，这一次，我们正常打，等传送门开启，进入尤格萨隆的脑室之后再丢。”
武艺眼前一亮：“没错，击碎了里面的幻象，等祂的大脑本体出现之后再丢炸弹，丢了炸弹立刻出传送门，这样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好，战术已经明确，吃完了我们重新来一次，还有其他问题吗？”
“有！”
西维尔弱弱地举起手，“我妈妈被祂吞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苏玛不见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尤格萨隆身体里面也传来了爆炸...”
西维尔掩面：“妈妈力气小，怕炸弹丢不进去，就靠近了一些。结果一个不小心，炸弹没丢进去，人先跳进去了。”
“所以尤格萨隆身体里面的爆炸是这么来的？”
西维尔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阮萌萌：“......”
南旻：“......”
卢惜君：“......”
片刻后，隋靖道：“虽然是个失误，但好像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你们看，傻龙好像也被炸傻了，恹了吧唧的...”
“西维尔你妈妈身上还有法力炸弹吗？”
“没有了，全炸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不久之后，南旻摸着下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战胜尤格萨隆...”
“我也有个即将成熟的战术，可以彻底解决上古之神的威胁...”
“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应该不谋而合。”
“不如说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可以想象，一旦这个战术成熟，将会是古神、死亡之翼这种巨怪类BOSS的浩劫...”
西维尔听得瑟瑟发抖，总觉得这个战术一旦问世，对他妈妈来说，也将会是一场莫大的浩劫。
“其实吧...这个战术也不一定要妈妈的，其他人也能执行...”
“但是你妈妈不会死...”
隋靖赶忙制止了众人无休止的脑洞：“先别想那么多，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把弄死傻龙再说，其他还有问题吗？”
“我有个问题，我们为啥要打0灯？奥杜尔的装备对我们来说毫无价值。”
“这不是为了飞机头...对啊，现实和游戏不一样，飞机头是必掉的，那我为啥不开守护？犯蠢了，有四守护帮忙的话，我觉得这次稳了...”
“还有个问题，我们的装备都损耗得非常严重，但是附近没有修理的地方...”
“这个简单，看我的！”
正说着，只见一只泰坦神铁打造的机械手臂伸了过来，喀拉一声，就把南旻的护甲卸了下来。
南旻愕然回首，只见密米尔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们身边，整出一个精巧的铁砧，乓乓乓三五下就敲好了。
霍迪尔蹲坐在地，似乎依旧有些没回神，托里姆也好奇地打量着众人，只有芙蕾雅最干脆，直接操控藤蔓伸入盆里开始剥壳。
呆滞了一秒后，隋靖开口道：“老熊，赶紧的，整点大菜...”
半小时后，酒足饭饱。
“我是清醒的梦境，你们噩梦中的怪物，千面的恶魔，在我的真正形态面前颤抖吧，在死亡之神面前屈服吧！”
尤格萨隆的声音由女变男，庞大的身躯也再次从暗影的泥淖中出现。
托里姆提起巨锤，一榔头砸了下去：“叫你老母叫叫叫...揍不死你丫的！”
“托里姆？哈哈哈哈哈哈...你看我送你的老婆多娴淑，她给你织了一顶绿油油的帽...yogh！”
霍迪尔抡起巨槌，往大贝壳上一轮猛砸：“你给他捏老婆扯我干啥？你把那***杀了，还嫁祸给我，揍死你个瘪犊子！”
两名守护者直接下场，一锤一槌往千喉之魔身上砸去。
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尤格萨隆体表覆盖一层乌光屏障，任凭二人如何轰砸都无济于事。
尤格萨隆浑然不惧，挥舞触须拍击二人。
“退后退后，烈焰巨兽来了！”
密米尔隆驾驶烈焰战车进入牢笼，火焰所过之处，所有触须全都被烈焰少了个一干二净。
不远处的墙角，芙蕾雅种下一棵小型生命之树，蓬勃的生机弥漫囚笼，小树下方，玩家们和芙蕾雅一同席地而坐，一边吃着小龙虾，一边唠着嗑，间或嘴巴得闲时，也给三名守护者刷个666......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胸口都是微微一震。
阮萌萌取出印记一看：“咦，殿下回来了，有新任务？”
“这会儿就算有任务也先别管了，先整死傻龙再说吧...唉，这任务和沙龙有关。”
“任务要干啥？”
“任务让我们把古神留着先别杀，带回城里去。”
“啊，这要怎么带回去？上古之神不是在艾泽拉斯扎根了吗？”
南旻和卢惜君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有些闪烁：“还真...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们还记得地狱火半岛从天而降的魔能机甲吗？”
阮萌萌眼前一亮：“西维尔，炉石吧！”
“哦！”
“走走走，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
“芙蕾雅小姐姐，你要去吗？艾欧娜尔也在哦。”
芙蕾雅翠绿的眼眸之中闪过那么一霎那的困惑，但稍加犹豫之后，变开口道：“好的。”
......
与此同时，赞达拉。
数名血精灵骑乘龙鹰飞过纳兹米尔的天空，地面上，纳兹曼尼的鲜血巨魔纷纷退避。
最开始，他们还敢丢丢投矛，试图把这些入侵者打下来。
但在血精灵丢了两颗法力炸弹，把希里克的蝙蝠洞直接炸塌之后，这些鲜血巨魔算是彻底被打怕了，再也不敢去招惹这些疯子。
卡洛斯·日炎飞在队伍的最前方，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狗哥和陆任毅回去的时候，交代他只要不死人，别在地面上造成大规模的动植物灭绝，其他随便浪，于是他便放飞自我，对纳兹米尔展开了例行轰炸。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地上一阵蠕动，一根长着硕大眼球的触手从地底探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
数小时后，影月谷一声巨响，一坨乌漆嘛黑的腐肉从天而降。
东方昶对此早有准备，漂浮术一托，直接将尤格萨隆悬浮在半空之中，紧接着尤格-恩煞斯化成一个巨大的肉色水母，垂落下无数触须，触须们如同吸管，扎入尤格萨隆的一张张巨口中，开始吮吸其中的能量。
“这是哪儿？不，不不，啊唔...”
尤格萨隆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哀嚎，试图用疯狂之语攻击入侵者，但空中的水母球却更狡猾，轻飘飘的触须不断膨胀，将千喉之魔的喉管堵上，也将所有的声音噎了回去。
“你们做得很好，回去休息一下吧，很快，我们就要开启下一阶段的目标了。”
东方昶转过身，看向众人。
“殿下，我们不累，尤格萨隆不杀吗？”阮萌萌兴致勃勃，一殿都看不出来累了的样子。
东方昶点了点头：“暂时还不能，我需要用祂来做点研究。”
“好吧！”
阮萌萌有些遗憾，“殿下，诺森德已经结束了，下一个去哪儿？”
“老陈已经找到回潘达利亚的路，不日就能把亚煞极之心带回来，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纳兹米尔，刚刚卡洛斯·日炎传回消息，血神戈霍恩已经出现了。”
“哈？这么快？”
“不错，不用理会赞达拉巨魔，把血神戈霍恩带回来就可以，不过在那之前，先去找梅里卡尔领取你们的奖励吧！”
“哦耶！”
第五七三章：暴雨之前（二合一）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之间三年时间过去，这三年里，不光血精灵进入高速发展期，联盟和部落也迎来了一段短暂的和平发展阶段。
奥格瑞玛，格罗玛什堡垒，一名暗影猎手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格罗玛什堡垒，一边跑一边大喊道：
“大酋长，大酋长，长出来了，怒水河谷地长庄稼了…”
斥候一句话说完，便毫无顾忌地抓起指挥台上的水壶，咕咚咕咚一阵猛灌。
“真的？”
顾不得斥候的冒失，萨尔噌地一声从座椅上站起，瞪大一双湛蓝色双眼。
“真的长…长出来了…晨光麦，黎明谷都已经结穗，还有影薯也丰收了，足足有300万磅，300万…”
斥候话依旧有些不利索，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满满的兴奋，怒水河冲击平原长出庄稼，这意味着部落的粮食问题得到了彻底的解决，再也不用挨饿了。
别的不提，光是那300万磅的影薯，哪怕口感不佳，用来做饲料喂养禽畜却是极好的。
兽人食量大，又无肉不欢，光靠野猪农场那几百只猪，哪里够吃？
“好啊，好啊，怒水河谷地长出作物，不光是杜隆塔尔，南北贫瘠之地也将不再贫瘠，部落以后再也不用挨饿了，好啊！”萨尔喜出望外，口中更是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回想奥格瑞玛建立的这几年，真的相当不容易，光是饮水就是一个大问题。
绕城的怒水河源自海加尔山，雪水融化提供了高质量的净水，但纯净的河流流经艾萨拉时，与地下暗河倒灌进来的海水交汇，形成了这条咸水河。
因而，整个杜隆塔尔地区的淡水资源都需要从莫高雷用科多兽驮运过来，还有可能面临野猪人的打劫…
连带着，河谷的大片平原地区也都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
直到开春时，萨尔和其他几位领袖商讨之后一咬牙，从血精灵那里赊款购买了一套盐碱地整改综合方案套餐，用以改善杜隆塔尔周边地区的土质。
血精灵先是在上游河口修筑了一条水坝拦截淡水，再绕道灰谷，开辟了一条淡水人工河，然后在河道的下游同样拦筑了一道大坝，堵住咸水灌入河道。
经过这么一改道，淡水绕灰谷至下游流回怒水河，咸水则被圈在河流中游，变成了盐场水库用于炼制精盐。
随后他们又召唤来一名叫傻馒的半神水元素，前前后后一顿冲刷，不光杜隆塔尔的饮水问题得到解决，连带着河流两岸的土地也很快得到了改善。
紧接着血精灵根据土质，种植了晨光麦、黎明谷、影薯等作物，还提供了鸡仔、猪仔、卡利鸟等禽畜…
如此一来，艾萨拉的植树种林、咸水河谷的盐田、杜隆塔尔的农场、贫瘠之地的牧场都有了着落。
两道水坝，一条人工河，轻轻松松解决了农林牧渔盐，以及开春的洪涝灾害等诸多民生问题。
这么简单的事情，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呢？
还苦哈哈跑去莫高雷运水…
还花大价钱找血精灵来想方案…
萨尔不禁懊恼。
不过如今，再后悔钱也已经花了，得了便宜想退钱，这事想也不可能。
而且血精灵的东西贵是贵，但质量也好啊！
就比如说那盐场，人直接给你建好，投入就能用，傻瓜式操作；
再比如河谷两岸的洒水装置，起初是为了冲刷地面，净化盐碱地用的，但盐碱地改善之后，灌溉庄稼也能用；
又比如那半神水元素…
反正他召不来。
“大酋长，民生问题得到解决，士兵们的训练可也不能落下…”
萨尔回头一看，只见萨鲁法尔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老朋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士兵们久疏战阵，的确会产生懈怠，但如今我们和联盟都进入了和平发展期，艾泽拉斯各处潜藏的威胁也都被血精灵一一拔除。战事停歇，正是抓紧时间追赶发育的时候啊。”
萨鲁法尔面色一僵，确实，有血精灵在前头，部落和联盟这点争端就跟过家家一样。
这三年里，联盟和部落打仗，血精灵在后头汰卖武器，发战争财；联盟和部落不打仗，血精灵在后头汰卖设备，发基建财…
三亩棉花三亩稻，晴雨保收。
这钱赚的不要太轻松。
可你要说他们没有担当，只顾自己捞钱？
那又说不过去，这三年里，他们北伐巫妖王，南征雷神，剿灭暮光教徒，深入永恒王宫，净化翡翠梦魇，平定火源之地…
就连三名上古之神，也被他们彻底拔除出这个世界。
如此多的丰功伟绩，想想就令人心情激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联盟和部落连个参与奖都没蹭到。
倒不是他们不想参与，实在是血精灵动作太快了，说好一起进军火焰之地的，结果他们这边军备还没准备好呢，人已经把拉格纳罗斯的原生火焰之心抬出来了。
参与感和体验感极差！
久而久之，联盟和部落也不打了，这还打什么，安安心心搞发展不香吗？
见萨鲁法尔不说话，萨尔不知他在想什么，又苦口婆心劝道：“老朋友，我们要融入这个世界，就得做出一些改变，这里不是德拉诺，靠征伐和狩猎维持部族生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必须向前看了。”
萨鲁法尔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这时候提及战事有点扫兴，但我不知为何心里慌乱乱的，十分不安，有一种被战争的阴云你笼罩的感觉，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迫感，比海加尔山，比希利苏斯，比沙塔斯的那一次都要明显，都要强烈。”
“战争要来了，而且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萨尔！”
萨尔闻言，面色凝重起来，他可以谁都不信，却不能不相信萨鲁法尔。
所谓老马知途，论及对战争的敏感程度，一万个他也不及眼前这位头发灰白的老兵。
“你确定吗，老朋友？”
萨鲁法尔不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可这节骨眼上，古神和艾萨拉都被打趴下了，还能有谁？难道是死亡之翼？”
“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像，我虽然没有接触过这条龙，但仅凭他无法给我这么沉重的压力。”
“不是死亡之翼？那是谁？难道是血精灵？”
说完，萨尔不禁笑了，什么时候血精灵已经变得比死亡之翼牌面还大了？
他故作轻松道：“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到也未必是坏事，由他们来带领部落，说不定比我做得更好。大不了，我们也建一个卡利姆多大行省，加入他们。”
萨鲁法尔闻言，扯扯嘴角勉强笑了笑，但心里却依旧无法放下心来。
早在数年前，血精灵的实力就足以横扫联盟和部落，那时他们都没有发起战争，此刻又怎么会突然发难？
但除了他们，到底还有谁？
就在这时，一只渡鸦飞进堡垒，化作一个身披斗篷的人。
“久违了，杜隆塔尔之子，古伊尔！”
“先知？”
“我带来战争的消息。”
……
与此同时，联盟也迎来了战后的第一个丰年。
金色的沃原上，收割的农夫们镰刀翻飞，正挥洒着幸福的汗水，忽听远处传来马达的声响，紧接着一辆深蓝色的汽车从田野间的路边驶过。
那汽车曲线流畅，精致而华美，就连车门上的金狮图案，都喷绘得活灵活现，一看就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高级感。
和它一比，不管是侏儒的蒸汽摩托，还是地精三轮车，都显得土爆了。
车子经过麦田停下，车门打开，走出来两个人。
大的那个是个魁梧的男子，砍上去有三十五六的年纪，脸上横着一条狰狞的刀疤。
小的则只有十二三岁的光景，那张青涩的脸上还洋溢着未脱的稚气，还未长开的面容却已经显现出罕见的阳光和俊朗。
“安度因，我们下来走走吧！伯瓦尔，麻烦你开车到前面去等我们。”
“陛下，您的安危！”
“我还没那么娇气，再说了，我们的安度因也长大了，他会保护我的，是吧，安度因！”
安度因嘴角抽了抽：“爸，你成熟点！”
瓦里安甩了甩高挑的发束：“唉，安度因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就算爸爸不问，安度因也会自豪地说‘爸爸，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果然啊，年纪大了，就时遭人嫌...”
安度因额角青筋抽动：“爸，你正常点，你才三十六！”
“三十六怎么了？三十六就不是你爸了？”
“我看你是缺个老伴，回头把我师傅介绍给你得了，以后她要是再教训我，我就告她虐待继子，这主意不错...”
“咳咳咳...”
瓦里安差点被口水呛到，也不知安度因哪里学来这些骚操作，他赶忙转移了话题，“走吧，一个优秀的王储要亲身提会平民的生活，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诉求。”
“老人家，今年收成如何？”
“那还用说，西荒熟，暴风足啊！这丰年，可有十多年不曾见咯。”
老农夫一边说，一边手里镰刀挥不停。
“啊，这是为何？”
安度因闻言，不禁露出困惑神情，瓦里安失踪那几年，他还年幼，虽然担任着国王，却并不晓事，政务大多仰仗摄政王伯瓦尔。
老农看了他一眼，道：“后生家，你还小，没有经历过迪菲亚的匪患啊，那些强盗是无恶不作啊，以前我们哪里敢出来劳作？大白天出个门都提心吊胆的。”
提到迪菲亚，瓦里安心头一痛。
迪菲亚兄弟会的前身是暴风城石匠工会，在他从洛丹伦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为重建暴风城贡献了巨大的力量，但在暴风城建好之后，城里的贵族却长时间拖着拒绝发放工酬。
最终的结果便是石匠工会落草为寇，成立了迪菲亚兄弟会，反抗暴风城统治。
这期间，他的王后蒂芬也在混乱中死于贼寇之手。
“迪菲亚，也是一群可怜的人，你们...”
“嗨，可怜啥啊！”
老头不以为然，依旧骂骂咧咧，“这些家伙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有什么好可怜的。他们驱赶农夫，劫掠渔获，烧毁麦田，你知道为的是啥？
“为啥？”
“他们说，这田里的麦子，海里的渔获，他们宁可烧掉、砸掉、扔海里，也不叫城里的贵族老爷们收到一颗麦穗、一片鱼鳞。”
瓦里安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也是因为城里的贵族老爷欠他们工钱...”
“嗨，老汉我一辈子伺候泥巴，哪里晓得他们和贵族老爷有啥纠纷？他们受了冤屈，遭了难，就烧我们的粮食泄愤？没这道理啊，你说是不是，后生家！没粮食我们怎么活？”
老汉一边割着麦子，一边继续倒苦水：“小娃娃你是不知道啊，早些年秋收后的农场我们都是不拾捡的，剩下些，留给那些流浪汉拾穗。就算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可以沿着海岸赶海，或是跟渔队出海碰碰运气，日子也能过得十分不错。”
“但后来呢？这帮强盗一出现，荒野上的农户少了七八成啊。”
“他们去了哪儿？”安度因好奇问道。
“死了呗，死的死，逃的逃，老汉的两个儿子也被他们杀了，留下我们两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像个田鼠一样东躲XZ...”
“要不是陛下英明，剿灭了这些强盗，老汉差点就活不过前年冬天...”
听着老头的话，安度因面色复杂。
他对那段历史有所耳闻，在这之前，他曾听过城里贵族口中的迪菲亚，老石匠工会石匠口中的迪菲亚，以及暴风城监狱里，那些迪菲亚成员自己口中的迪菲亚。
而这一次，他听到的是西部荒野的农夫口中的迪菲亚。
越是了解得多，他也越明白治理一个国家，是多么的复杂。他直到这是瓦里安给他的第一课。
石匠工会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他同情石匠的遭遇，又有谁来同情这些农夫？无论他们有何冤情，当他们把屠刀对准这些平民的时候，事情就已经不存在转圜的余地了。
安度因耳边又想起临行前，东方昶给他上的那一课，当时太阳王就考验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你父亲，你会如何处理石匠工会？
那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石匠工会也是是暴风城的子民，他们做了错事但事出有因，我应该给与原谅；至于他们曾造成的损失，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但我会尽力去补偿...”
这样的回答，他自问放诸四海都算得贤明。
东方昶却没有告诉他这个答案是对是错，只是让他亲自到西部荒野来看一看。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节课的意义。
一些“贤明”的决断其实很好做。正真难做的，是一些需要背负骂名的决断。
就如迪菲亚，就如斯坦索姆那些感染了疫病的平民...
这些，才是一个君王最难，却又必须承受的考验。
“老人家，那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难处吗？”
“难处？莫有咧，你看这强盗也赶跑咧，粮食也丰收咧，国王陛下还免了我们三年的税，嗨，国王陛下还真是英明啊！”
听着老汉的彩虹屁，瓦里安有些得意地冲儿子勾了勾下巴。
在派人扫荡了藏宝海湾和死亡矿井后，大量的金币入账，他还真不在意这区区三年的税收。
压力减轻了，农夫和平民的生活自然也得到了长足的改善，风评也就好转了。
就在这时，忽听老汉又道：“要说苦恼，还真有一个...不过这问题，我估计就算国王陛下也抓瞎，大概只有神来了才能解决。”
安度因立刻打起精神：“什么问题？”
“台风，小娃娃你一看就是城里人，那是不知道，这荒野上闹台风啊，不得了咧，能把人都吹起来。”
安度因抬头看了看，顿时了然，荒野地势平坦，一旦台风来袭，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风暴夹着铺天海浪，能把整个荒野所有的作物都吹个一干二净。
这的确是个难题。
瓦里安握了握儿子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买了血精灵的生态圆顶，这种奥术屏障发生装置不仅能在台风天保护庄稼，还能调节圆顶内的气候，模拟任何想要的天气状况，对于作物生长好处相当大。”
“蛤？那些生态园顶是你买的啊，爸，你亏大了啊，这都是凯尔伯伯不要了的，你居然花了六十万金币买回来...”
“儿子，你爹我今天再教你一课。一个东西的价值不取决于卖的人，而是取决于买的人，这生态园顶对于血精灵就是一堆留着没用，丢了可惜的废品，但在这荒野之上，却能保护数万农户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你还觉得亏吗？”
“呵呵，这我能不晓得？但这和你一个铜币的价都不还有什么关系？”
“咳咳...这都是细节，血精灵也许血赚，但我也不亏，何况人还送了一套台风预测装置，准确率相当之高...”
“你高兴就好！”
“瓦里安，安度因！”
父子二人边走边说，忽听身后传来呼唤。
两人回头，只见一名满头白发的女子牵着个两三岁的鼻涕娃走来。
“吉安娜？”
瓦里安皱眉，但当他看到她牵着的小孩时，又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阿尔萨斯...不，这不可能！”
那小男孩虽然年纪还小，但一张脸却和阿尔萨斯小时候如出一辙。瓦里安和阿尔萨斯从小一起长大，有着同穿一条开裆裤的情谊，又怎么可能认错。
“这是米尼斯，米尼斯，来，叫伯伯！”
“啵啵！”小男孩吸溜着鼻涕，奶声奶气地道。
“吉安娜，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我先把正事说一下，再告诉你他的来历。瓦里安，战争要来了，如果我无法活着回来，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米尼斯。”
瓦里安神色不虞：“你这是要托孤？说吧，这回又要打谁？”
“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敌人，这场浩劫席卷整个无垠黑暗止境，整个宇宙都有可能会被颠覆。不过你放心，凯尔和万神殿编织了一个魔法，这个魔法会笼罩整个艾泽拉斯，让她不受波及，但我放不下米尼斯...”
“这样的大战，你觉得我会错过？安度因，交给你一个任务！”
“爸！”
“吉安娜，开门！”
安度因只好含泪道：“活着回来！”
瓦里安昂扬迈步，伸手对身后的儿子比了个耶的手势。
“你要是死在外面，我就给你立个衣冠冢，把你枕头下藏着的那几本《催人泪下》系列小说放坟前，供所有人瞻仰！”
瓦里安一个趔趄，差点扑出去。
第五七四章：各自的路
刻希亚，灰蒙蒙的天空中，一只刃翼兽飞过天际。
嗡！
一声弦响过后，刃翼兽母从天空跌落。
方回收回长弓，向那巨禽掉落的方向走去。
三年时间，将他从一个打架靠技能，平A靠缘分的菜鸟，培养成了一名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三年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专属特质吗？不过如果哪天回去的话，也许开家射击体验馆也不错…”
这么说着，一种莫名的失落自他心头划过。
他是一家代练工作室的老板，代打、代练、带上分…是工作室的主营业务。
这种工作算不得多么光鲜，他自问以他的能力，在原来的世界找一个收入更高，更符合父母亲人期待的工作并不难。
可他却在这个行业浪荡了10年，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也许，是时候开始做出些改变了，等这一次回去，就回老家…”
他暗暗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长弓忽然开始轻颤，一股莫名的能量顺着手掌涌入弓柄。
“专属特质，终于出现了吗？”
方回一惊，继而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手里的弓是凯尔萨斯离开前留给他的，弓很长，足有近人高的长度，用一种泛着青蓝光的金属打造，样式有些类似奎尔萨拉斯金弓，带着典型的血精灵风格。
当然，作为一个务实者，弓的外形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柄半神器。
凯尔萨斯离开时曾说过，半神器意味着这武器已经拥有了神器的潜质，但要真正成为神器，还需要他自身的明悟。
明悟己身，明澈己道。
明了自己神魂与心能之中最强大、或最能够触动自身的一种特质，并以之反哺武器。
如此，才能让这把弓真正成为专属于他的神器。
若不然，就只有去找萨斯多拉这种已经被别人获得的神器，并让这些神器放弃原主人，转而认可他。
这难度…他觉得还不如自己养着。
抛开其他不说，就算这把弓一直无法晋级，那也是柄半神器，和橙弓一个级别的。
而此刻，由于他的一些触动，三年没有动静的弓终于开始蜕变了。
方回心情激荡，抖得比手里的弓还厉害。
忽然，长弓脱手飞出，悬浮在半空中并自动拉满，一颗灰暗的旋涡在弓骨和弓弦之间出现。
旋涡悠悠旋转着，不断从他身上吸取心能。
“坚…持！”
蜕变后有多强，就取决于现在能让它吃多饱了，加…
扑腾！
力量被抽空之后，他头一晕，整个人栽倒在地。
但此刻，他顾不得满头的灰土，立刻一蹦又跳了起来，打开徽记。
徽记同样是凯尔萨斯留下的，橙色品质，除了提供属性之外，还可以坚定装备，交接任务，以及和其他玩家交流。
因为当初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他这三年都很低调，从来没在玩家群里面说过一句话。不过现在，他觉得是时候秀一波了。
方回：“哇哈哈哈，哥的神器终于诞生啦…”
群里一片寂静，就在他以为没人在看的时候，阮萌萌回了他一句：“哦，恭喜！”
“哦，恭喜！”
“哦，恭喜！”
“哦，恭喜！”
……
嘁，这么敷衍，肯定是嫉妒哥了…
西维尔：“是什么武器呀？”
终于有人捧场，方回心情一振，立刻就把图片贴了出去。
【舍离，众神之影】
弓（双手）（装备唯一）
品质：神器
属性1：主属性（敏捷）提升：130
特效1：专注：所有射击专精技能消耗的集中值降低50%，速度提高50%。
特效2：神灵的回响：召唤一名洛阿神灵的精魂为你作战，并为你提供一种独特的赐福增益。
哈克娅：雪豹女神是雪原上最优秀的猎手，迅猛而致命…哈克娅的赐福：使你在雪地中能够进入潜行状态。
埃基尔松：天空之神会召唤闪电和雷霆的力量，攻击你的敌人…埃基尔松的祝福：埃基尔松能帮你飞越一些无法翻越的障碍。
莱赞：王者之神攻守兼备，还能为你提供治疗…莱赞的祝福：使你和你的队友所有属性增强25%。
加亚莱……
纳洛拉克…
“哎哟，能带灵魂兽的射击猎，牛批牛批！”看到这装备的特效，同为猎人的贺丰年终于惊叹起来。
“那当然，要不怎么说，凯爸爸牛批呢！”
方回得意洋洋，心想总算高光了一回，不料很快便听贺丰年又道：“就是属性稍微低了点。”
“啊，这属性很低吗？”
你不要骗我，我记得你们贴出来的金杖什么的，也就几十点主属性…
“不能说很低，应该说是极低…”
贺丰年说着，直接贴出了自己的武器。
【丰饶之原的守望】
弓（双手）（装备唯一）
品质：神器
属性1：主属性（敏捷）提升：620
特效1：协同：使你和你的宠物伤害提高50%
特效2：丰饶动物园：可同时驾驭4名野兽伙伴作战。
附魔：复仇之火X9：狂野怒火的效果提升9倍……
方回不说话，许久才憋出来一句：“不是...你这个9倍效果的狂野怒火就夸张了吧...”
贺丰年幽幽道：“我这算啥，萌萌和熊哥才叫夸张呢。”
“啊？”
阮萌萌不说话，也贴出了自己的武器。
【幸福守护者】
盾牌（单手）（装备唯一）
品质：神器
属性1：主属性（力量）提升：620
特效1：破法者的黎明：反射所有定向攻击。
附魔：复仇之火X9：怒气消耗降低90%；时光回响X9：盾牌猛击有9%的几率打出9倍力量的强力一击；海天之歌：净化一个负面效果（9秒冷却）；大地之岩：主属性提升9%……
620的主属性！
反射伤害！
还那么一堆的附魔效果...
这还是防战？
方回彻底自闭了。
良久，他才悠悠问道：“你们这武器的属性…怎么这么高？”
贺丰年：“肝呗！三年下来，持续不断往里面灌心能，总能肝满！”
方回：“那那个附魔…”
阮萌萌：“做任务啊，猎杀洛阿神灵，嫁祸给奈辛瓦里，然后把食材交给那群吃货…不是，泰坦，就能拿到附魔部件…这你都不知道？你的印记难不成是捡来的？”
方回：“……”
方回：“殿下让我监视刻希亚，一旦有风吹草动就通知他，我走不开啊…”
阮萌萌：“你就不会买点眼插着吗？”
方回：“啊，还有眼石卖的吗？”
阮萌萌：“你傻了吧，不会真在那儿蹲了三年吧…”
方回：“我，我这也出不来啊...”
西维尔：“奥利波斯有到太阳之眠的传送门啊，然后通过轮回桃的通道，就能出来了。”
“啊，也...也没人跟我说啊！”
“这不你也没问吗？你呀，要这印记有何用，真的当装饰品吗？”
......
方回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因为赵昊的事情，再加上后来被恐惧魔王占据，透露了很多关于穿越者的事情，他原本还担心这些人会对他有意见。
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这个印记，是真的被他当成了提升属性的饰品来用了。
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
过去的无法改变，但未来，犹有可期。
这么一想，他感到一股能量从身上涌出，顺着手指传入长弓。
“又变强了，舍离...断舍离！不断自省，然后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不沉缅过去...这就是我的道路，我的心能，哈哈哈，我明白了，哈哈哈...”
方回正乐不可支，忽觉脚下大地一阵摇晃。
轰隆！
大地抖动，带着林间心树摇晃，扑簌簌掉落层层叶子。
“怎么回事，地震了？”
但很快他便反应回来，暗影界的地都不完全是地，哪里来的地震？
“难道是...”
方回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刻西亚的断崖。
断崖之上，有一根长长的影钢锁链，锁链悬坠着，通向幽暗不见底的间域深处。
而这时，原本微微弯垂的锁链忽然被拉直，紧接着整片大地如同一艘舰船，不受控制地往幽暗之中驶去。
第五七五章：集结
萨尔一行人赶到议事厅的时候，大厅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生死两界，部落联盟，再加上血精灵、龙眠联军、肯瑞托‘以及万神殿的泰坦都已到齐。
“德鲁斯瓦的守护者，森林之心阿萨尔、林地秘卫阿泰妮到...”
说话间，两头巨鹿踏着轻缓的脚步走入大厅，雄鹿通体洁白，有着精致华美的角冠，角冠之间星辉闪耀，而牝鹿则隐匿在黑夜般深邃的暗影之中，祂的头顶有一轮月牙桂冠。
地板上，一串荧光蹄印隐现，引领两位荒野半神前往祂们的位置。
“影踪派掌门：祝踏岚到！”
“大守护者莱到！”
“金莲三贤：孙·柔心、鲁克·石趾、禾·软足到！”
“大魔导师艾利桑德到！”
“王者之神莱赞、狂风之王帕库、变形之神贡克、新生之神阿昆达、万兽之王吉布尔-埃拉卡到！”
“至尊天神玉珑、赤精、砮皂、雪怒到！”
“缪恩·大地之怒、预言者努波顿、乔拉齐·拉文霍德、梅拉·高岭、威尔弗雷德·菲兹尔班...到！”
大厅里不断有人进来，有些是成名已久的传奇高手，有的是隐居山林的荒野半神，整个艾泽拉斯排得上号的人，麦迪文基本都邀了个遍。
当然这也能理解，那样一场关乎整个宇宙命运的大战，的确值得所有人团结一致。
在来的路上，麦迪文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大致和所有人说了一遍，到城里之后，血精灵又用巨大的投屏，以影片的形式播放了一遍。
怎么说呢？
故事很传奇，特效很震撼，情节很曲折...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他们不是这故事里的人就好了。
人们三三两两，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低眉沉思，有的忧心忡忡，各个神情不一。
萨尔看到人群中的盖亚安祖母，他正要去打招呼，但当他看到盖亚安祖母身后那个浑身缭绕着通灵气息的人时，他的双脚便如同生了根一般，再也动不了分毫。
那个女兽人给他一种莫名的触动，让他倍觉熟悉和亲切，可他明明都从不曾见过，那是......
“都到了吗？”
就在这时，此地主人出现，东方昶依旧没有嘶嚎拖泥带水，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这次请大家来的目的，已经和大家说过，这里不再赘述，战争即将到来，这一战，我们要与所有威胁到艾泽拉斯的存在做一个清算。”
“此战过后，在座诸位，凡人、神灵，乃至创世者皆有可能陨灭。但此战之后，我们务必要还艾泽拉斯一个朗朗乾坤，还后人一片祥和宁静，诸位可敢一战？”
白虎雪怒威严的声音响起：“个中缘由，守护者已经与我们说明，怯战者不会来此，直接说吧，这一战有何安排？”
“不错，辛多雷之王，我们既然接受了守护者的邀约，自然没有退缩之理。既然你是此战的牵头之人，就那一个章程出来，什么时候，打谁，在哪儿打？说说清楚。”
“恕我直言，我们此刻的认知还只停留在你的故事之中，而那个故事的真实性到底有几成，我们却犹未可知，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听风就是雨的。”
“我倒真希望那只是一个故事...如果真等那一切发生，就太迟了！”
......
东方昶等众人议论了一阵之后，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在座诸位不乏神灵和半神，和这个世界联系紧密，相信不难发现正在迫近的危机。”
阿萨尔和阿泰妮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洛阿神灵们透过灵魂的触觉吵得不可开交，至尊天神们化作四名人形，也在悄然私语...
事实上，那种暴雨将至的无形压迫感，不光影响了这些神灵，就连萨鲁法尔、缪恩·大地之怒等凡人也对此早有察觉。
更别提一直高居云端的几位泰坦化身，他们始终没有开口，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们的敌人有来自暗影界的死亡主宰，有燃烧军团的堕落泰坦，也有无垠黑暗止境的虚空势力。这些存在觊觎我们的世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所以这一次，我准备将祂们逐一钓出来，彻底消灭。”
玉珑化身一名熊猫人女童，她清澈的双眸中有着述不尽的沧桑：“那么，饵料是什么呢？”
“我和我的世界！”
嘶！
大厅里响起一阵抽气之声，有人想反唇相讥，但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泰坦投影，终究没有说话。
东方昶继续道：“我和诸位泰坦会将艾泽拉斯隐匿起来，同时用幻象将外域改造成艾泽拉斯的模样，借此为饵，吸引祂们过来。所以，战场也就在此地...”
“这...能成功骗过他们吗？”
“山川易改，精魂难妆，所以才需要诸位的帮忙。”
玉珑一怔，合着我们的作用就是帮你装点这个幻象？
不过这似乎也说明了这一战的信心很足？
“那么，你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训练配合！”
东方昶说着，转头看向索兰莉安，“大星术师，蜃景布置好了吗？”
“阿曼苏尔大人模拟了此战的86万7千种可能性，都已经编入蜃景之中，殿下！”
“很好，接下来，请大家进入蜃景进行实战演练。卢克斯，你带他们过去。”
“是，殿下！”
很快，卢克斯和莉芙·血叶便带着众人离开了议事厅。
“卡波妮娅，城里边安排好了吗？”
“大法师罗曼斯会带着孤儿们返回银月城，其他人都愿誓死跟随殿下。”
“胡闹，银月城就不需要人去看守了吗？万一战局不利，难道就不留火种了吗？让那些没入传奇的人都回去！”
“是，殿下！”
“泰坦军团呢，现在如何？”
“艾格文老师一家人已经成功融合艾露尼斯三相星，泰兰德女祭司也已经完成，泰莎和塔兰努斯融合了双子星，加上女公爵、萨洛瑞安、馨菲尔·疫誓、弗雷温...一起一共有45人完成了融合，不过融合的都是小行星，只有玛维的奈兰世界比较大，需要的时间也长一些，不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45名人造泰坦...
虽然距离真正的万神殿还差了很多，但比他预想的已经好了很多
卡波妮娅说完，又问道，“殿下，真的已经这么急迫了吗？”
东方昶还来不及回答，便觉胸口的胸针一震，打开一看，竟然是方回发来的消息。
“殿下，殿下，他们来了！”
“已经到了吗？”
“还没，佐瓦尔正在拖动刻希亚，但不知什么原因，动作异常缓慢，到现在还看不到噬渊。”
“很好，等他们打开了刻西亚的屏障再叫我。”
“好的，殿下，等他们到了以后，我需要做什么吗？”
东方昶沉吟了片刻，道：“带他们去取兵主的印记。”
“额...什么？”
第五七六章：黑暗边境（二合一）
与此同时，无垠黑暗止境和扭曲虚空的交汇之地，一个名为达克博德的世界里，三头数十米高的巨兽正在厮杀。
三头怪物中，一头生物像魔暴龙和大猩猩的结合体，直立的身躯上圆圆憨憨的脑袋，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尾；
另一头则有着类似龙虾人的形体，一手是一个巨钳，另一只手则如蝎尾的毒螯，匍匐地面的身躯上长着多对节肢和一个如同蒲扇的长尾。
此刻，这两名生物正在联手对抗一头无牙独角的“深渊领主”。
这头“深渊领主”显然比其他两头生物要高壮，也要强大，不过强也强得有限，在两名怪兽的联手夹击之下逐渐不敌，数分钟后，终于被大龙虾一钳剪断脖子。
轰隆！
巨兽庞大的身躯倾倒，轰砸在地，黑红黑红的鲜血如雨破溅。得胜的两头巨兽欢快地跑过来，“大龙虾”钳子挥动，三下五除二就把“深渊领主”肢解成几块，然后和“魔暴龙”欢快地坐地分食。
“雷丘巴斯和哥尔赞…竟然打败了超戈布！”
远处，一名长得像个直立行走的安康鱼似的生物躲在巨石下方，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头顶挂着白色亮灯的拟饵来回摆动。
临近黑暗疆界的地方虚空恐兽肆虐，这些被混乱和虚空能量灌注的生物长相千奇百怪，体型和力量更是强大到不可思议，在没有外部威胁的情况下，影兽之间经常会大打出手，彼此狩猎和吞噬。
这一打，便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躲藏在暗影罅隙中的凡人们只能藏入地下的洞穴，在巨兽无法进入的地方挣扎求存。
“魔暴龙”哥尔赞，“龙虾人”雷丘巴斯，扑街的“深渊魔王”则是超戈布，三名巨兽都是达克博德养蛊式征战之后，决胜出来的几名顶级掠食者。
不过影兽大多是独行者，像眼前这种联合狩猎，却还是第一次。
“你在干什么，咕噜尔特，你不要命了啊，回来，快回来！”
不远处，另一名安康鱼人见伙伴看得出神，不禁着急提醒。
安康鱼人咕噜尔闻言，依旧专注地看着正在进食的两名超巨兽：“等一下，巴哈姆特，雷丘巴斯和哥尔赞吃了戈布，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我们得想个办法。”
“想办法？”
巴哈姆急得跳脚，头顶挂着个小绿灯的长长拟饵一颤一颤的，“你疯了啊，咕噜尔特？你可是我们当中长得最俊的雄安康人，肩负着部族的繁育大任的。”
“我明白，但是...”
“但是什么啊但是，你要是有个意外，呼噜儿特特和贝坎特特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老婆也肯定会何我离婚的，毕竟要不是知道我跟你走的近，她压根就不会嫁给我...”
咕噜尔闻言，神色有些愧疚。
安康族原本是个长寿而安宁的种族，他们的足迹遍及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族人们谦和有礼，彼此敬称同性平辈为“特”，异性平辈为“米”，若是高一辈，就加一“特”或一“米”。
以此类推。
早些年黑暗虚空还没有降临的时候，族里辈分最高的是一位六十四“特”的大长老。一到逢年过节，整屋子都是“特特特特...”，“米米米米...”的声音，热闹非凡。
但无垠黑暗止境无时无刻不在扩张，当它把整个达克博德笼罩在内的时候，不光带来了永夜无光的暗影，还带来了影兽。
在影兽的肆虐之下，原本繁荣的安康族群死了九成九，族里辈分最高的安康人，也只剩了一位特特特，也就是巴哈姆口中的“贝坎特特特”。
虚空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在它的侵蚀下，很多族人都发生了畸变，向着奇形怪状的方向进化过去。
有的手掌上长出了眼睛，有的眼睛里长出了手，还有的肚子上长出了一张脸...
如果只是自己变也就罢了，他们生下的后代变得更离谱。要不是亲眼看着，很多雌性安康人都不敢相信那玩意儿是自己生出来的，什么八头的岩旋蚓，十二只眼的宝宝鱼...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生不出的。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咕噜尔的基因异常稳定，不光自己没有发生什么特殊变化，连他的后代，也能保留他七八成的颜值。
久而久之，他理所当然地成了全族的宝藏男孩。
但这种日子久了，宝藏男孩的宝藏也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那些雌性安康鱼也在畸变，有时候他真的是宁可面对影兽，也不敢回到族里去。
“巴哈姆特，不是我不想帮你，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能对茉瑞米...”
“别别别，我求你，求你欺好不好，我宁可给你养孩子，也不想养我那八足鳅儿子...”
咕噜尔脸黑了下来，兄弟，真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茉瑞米身上真的太臭了，我宁愿和巴姆米米米...
巴哈姆还待劝说，忽然一道深紫色光束从背后射来，穿透了他的身躯，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化作了飞灰。
“巴哈姆特！”咕噜尔惊呼。
看着连渣都没剩下的多年好友，咕噜尔震惊伤心之余，心底也不自禁松了一口气。
但当他抬头看到杀死巴哈姆的巨怪时，这点小庆幸又荡然无存了。
“眼Q之力，是奇兽眼Q？”
咕噜尔骇然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只大眼怪，它的身体本身就如一颗大眼球，而这个眼球上，又密布着大大小小无数只小眼睛，故称奇兽眼Q，也是达克博德的顶级掠食者之一。
此刻，眼Q似乎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光束误伤了一个可怜的安康人，紫色光束猛然照向正在饕餮飨食的“魔暴龙”哥尔赞。
哥尔赞吃的正开心，冷不防被眼Q阴了一道，深紫色光棱正中它下巴，半边脸顿时被打得稀巴烂。
哥尔赞身边，雷丘巴斯顿时警觉，猩红的双眼忽然变蓝，一束冰封万物的光束射出，直冲眼Q的眼球而去。
眼Q的大眼球如轮旋转，源源不断吸收着这光束的力量，双方僵持不下。
但就在这时，一头类似巨龙的生物出现，巨龙从天空俯冲而下，一爪就抓碎了眼Q的大眼球。
“超古代龙美尔巴也来了...看来今天之后，达克博德的顶级掠食者，就只剩一个了...”
果然，美尔巴抓碎了眼Q之后，立刻马不停蹄扑向雷丘巴斯。
雷丘巴斯举起毒螯想要蜇它，但古代龙的双翼十分灵敏，轻轻一翻，便躲过了巨螯，绕到雷丘巴斯，找准机会一抓，抓住了龙虾兽的尾巴，随后双翼一扇，飞起到高空，将宿敌从空中砸落。
如此同时，它的独角放光，一道超音波光束射下，将雷丘巴斯射死在半空之中。
轰隆！
巨大的尸块如同砸落的山峦，在地面轰出一个数百米巨坑，层层叠叠的冲击波如水波激荡开来，久久不散。
美尔巴就在这巨坑的中心，大快朵颐。
四名宿敌的体型很大，但美尔巴也不小，很快，它便将其余四名帝王兽吃了个精光。
下一刻，它的口中喷吐出枣红色浆液。
浆液覆盖它全身，凝固成了一枚巨蛋，扑腾扑腾跳动着。
“糟了，美尔巴吃了其他四大帝王影兽...它将进化成从未有过的五帝兽，这还有谁能战胜它？”
咕噜尔急得团团转，脑袋上弯垂下来的拟饵不断打着颤。
可就算他急破头，一个光有一张脸的安康人，又能做什么呢？
“咯咯咯...”
空气中传来甲壳开裂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酸馊的味道。
咕噜尔抬头一看，只见美尔巴的巨蛋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一个深渊领主头、暴龙尾、一手龙虾钳、一手大眼球，背后还有一对巨龙之翼的怪兽从蛋中走出。
怪兽体型庞大，足有数百米高，每走一步都地动山摇，大片大片的山峦被它踏平。
“怎么办，怎么办？”
咕噜尔惊恐万分，他看到那巨兽所行之处，正是一个安康部族的藏身地。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切地从胶质的皮肤外衣里掏出一颗小小的棱彩晶石。
“蜜涅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能保护我不受虚空的侵蚀，一定也有办法，蜜涅...”
棱彩晶石光芒暗淡，没有任何回音。
咕噜尔的眼神也黯了下去。
“我真是魔怔了，当初你那么强大，也差点被眼Q害死，如今这么小的你，我怎么能指望你能打败五帝王呢，更何况你如今恐怕都还没醒过来，唉！”
“看来达克博德注定要灭亡了...”
但就在这时，那颗水晶忽然幽幽浮空，散发出清脆悦耳的蜂鸣。
紧接着，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脑海里。
“安康的咕噜尔特，你要相信光，相信奇迹...”
那声音十分微弱，却带着令他安定的力量。
咕噜尔大喜，数百年前，有一位带着无尽光芒的生物出现，自称蜜涅蔻·奇迹之光，祂的出现，曾阻止了虚空侵蚀万物的速度，直到祂被奇兽眼Q击伤，陷入沉眠。
此刻，祂再次醒来了。
咕噜尔心中的希望也变得炽热起来。
“蜜涅蔻，真的是你吗？你醒了吗？”
“让你担心了，咕噜尔特！”
晶石悠悠旋转，九色光华流转，虽微弱却不可忽视，“我在沉眠时，听到了一个名字，人们称呼他奥特曼贝洛瑞，他的存在给这虚空边界带来了光明，也带来了希望。”
光明，希望...
多遥远的回忆啊...
咕噜尔心生期盼：“他能战胜五帝王吗？”
“安康的咕噜尔特，你要相信光，相信奇迹，高举我的光芒，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奥特曼贝洛瑞。”
“奥特曼贝洛瑞！”
“大声一点，自信一点，再来一次！”
咕噜尔被蜜涅蔻激励得心神激荡，他高举这颗纳鲁核心，大声喊道：“奥特曼贝洛瑞！”
下一刻，奇迹出现了！
只见一个和五帝王差不多高大的矫健勇士出现在半空中，那勇士浑身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他有着亮银色的头颅，和安康人一样的身躯。
至少咕噜尔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他身上红蓝黑条纹的皮套服和安康人很像。
光芒勇士从天而降，一出现，便冲上去和五帝王战作一团。
五帝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它毕竟是五名帝兽的结合体，只是微微趔趄便站稳了身形。紧接着变成左臂的眼Q抬起，一道紫色光束喷出，迎面射向光芒勇士。
对面的光之巨人浑然不惧，他抬手一挥，一面金色光盾出现，光盾上铭刻三角法阵，法阵光芒熠熠，将眼Q的光束挡了回去。
五帝王被自己的光束击中，身躯一僵，出现了短暂的迟滞。贝洛瑞奥特曼找准机会，抬手一个响指：“伽马未来！”
下一刻，两个与他长相类似的光之巨人出现。
两名巨人一出现，便和贝洛瑞奥特曼一起托手蓄势，凝聚光束。
“泽斯迪姆光线！”
“索尔捷特光线！”
“至高：光子流线！”
三束光芒分别从不同方向射来，穿透了五帝王的身躯，将它击得粉碎。
“这...这么简单？”
咕噜尔绷不住了，洁白的拟饵一颤一颤，“蜜涅蔻，这就是你说得...奇迹吗？”
蜜涅蔻也忘记了旋转，祂还能说啥？
祂是奇迹之光的纳鲁，可也没见过这种程度的奇迹好不好。
就在这时，那名光之巨人忽然变小，俯身来到咕噜尔身前：“时隔数十万年，圣光的力量又一次让我们重逢了，蜜涅蔻。”
蜜涅蔻从这巨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之感，却并不十分确定，那是圣光的力量。
“被放逐的光芒不敢称圣，你是...你们是......”
光之巨人的光芒微微消散，显现出里面的数位纳鲁，他伸出手掌，递到蜜涅蔻前方。
“放逐你的只是泽拉，可不是圣光，奇迹之光的蜜涅蔻，你还愿意与我们同行，将希望的奇迹带去那些注定要遭受黑暗的地方吗？”
“兹拉莉、鲁拉、克希利...还有弥拉？！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蜜涅蔻认出同伴的光芒，但也正因为认出来了，所以更加震惊。
灵魂之歌嗡鸣嘹亮：“奇迹的光辉足以打破天命的预言，蜜涅蔻，你还愿意与我们同行，将希望的奇迹带去那些注定要遭受黑暗的地方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片刻后，光之巨人消失在星空深处，随之一同离开的，还有奇迹之光蜜涅蔻。
“再会了，蜜涅蔻，我会永远相信光，相信奇迹！”
“还有，谢谢你！”
咕噜尔站在幽暗的天幕下，挥手默送。
而就在这时，冰冷黑暗的扭曲虚空中，又有两个人影出现。
“贝洛瑞奥特曼，Anubeloredela'na...这难道是萨拉斯语，永恒之日的光之巨人？有意思！”
一个双目绑缚着眼罩的牛角男子“目”送光之巨人离去，转身面向虚空，那张脸，赫然正是伊利丹。
“看来，你的预料出现了误差，萨格拉斯，这个世界并没有消亡。”
伊利丹身后不远处的虚空中，一双眼睛如煌煌大日张开。
“这没有任何意义！黑暗边境上，像五帝王只是小角色，比之强大的生物不知凡几，那个光芒聚合体根本杀不完。”
伊利丹点了点头：“不错，他杀不完，但对你来说却轻而易举。”
如果你想向我展示的真相就是这种程度，那我可就要失望了，这也配万神殿最强大的战士堕落？
眼睛的主人默默注视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感情：“影兽之上，还有光暗感应性寄生体，也就是你们说的古神，古神之上有虚空星辰，虚空星辰之上，还有虚空大君...”
“我能净化所有的影兽，所有的虚空星辰，甚至虚空大君，但这世界却依旧难免堕入永恒的黑暗。”
“这是为何？”
“光明是起点，黑暗是终点，有一个人失去了双眼，宇宙便只剩黑暗！”
失去双眼？
伊利丹下意识地以为萨格拉斯说的就是自己，但即便他再脸皮厚，也不敢说自己的失明能够影响到整个宇宙的天黑。
“这不是胡扯...”
“的确是胡扯，但在现今宇宙的秩序之下，这却是不可避免的宿命。她摘下了自己的双眼，为宇宙带去光明。这份牺牲成就了圣光，所以泽拉才会认为同样自毁双目的你承载着她的精神...”
所以那个玻璃板说我是光之子...
“光影相生，光明生生不息，虚空也就源源不绝。只要这森罗万象的光影造物还有片瓦留存，黑暗的虚空便始终是一切可能性的最终归宿。要想终结这个宿命，只能将之彻底摧毁，然后在灰烬里重塑新的秩序，更完美的秩序。”
伊利丹皱眉：“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希望我能加入你的事业？”
“我很想带你深入无垠黑暗止境，去看一看这宇宙的真相，但可惜，你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了虚空的力量。”
我弱？
伊利丹差点暴走，但想想自己和泰坦的差距...
的确是弱！
“我曾带一个人进去看过，希望他能加入我的事业，但他拒绝了我。我想你或许比他更明白牺牲的含义。”
“放弃那些不在意的东西，这不叫牺牲，只有舍弃掉最珍爱的一切时，那才叫牺牲。遗憾的是，我必须做出这份牺牲，才能打破现有的秩序，让这宇宙从不可逆转的宿命中得到解脱，哪怕要亲手杀死我曾深爱着的手足和兄弟。”
伊利丹神色微动，牺牲啊...这个我熟！
但泰兰德...
嘶，如果能在萨格拉斯这里薅点羊毛的话，假意投诚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到时候反悔便是，若不然我这背叛者的名头岂不是很冤？
“你也说了，以我的力量恐怕做不了什么！”
“我会给你我的祝福，我的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我也会给你一个考验。考验你是否真的舍得割舍心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考验你是否真的愿意为这份事业做出...牺牲！”
“那还等什么，来吧！”
管他到底有多疯，先把羊毛薅到手再说。
萨格拉斯抬手，一道混沌能量注入伊利丹身躯，透过血管，洗刷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毛发。
“啊！”
伊利丹顿时连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剧烈抽搐着，浑身燃烧着暗绿色的混乱魔火。
在感受着无处不在的灼烧和剧痛的同时，他也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蓄势待发，那力量几乎将他撑得爆体而亡。
他甚至觉得哪怕是基尔加丹此刻站在他面前，都挨不住他一拳。
“这是你的嘉奖，现在，该履行你的誓言了！”
“你的第一个考验，杀死你心里隐藏最深的那片柔软。”
萨格拉斯说着，一道巨大的传送门出现，传送门的对面是一个一片死寂的世界。
大地广袤，幽月无边。
风光是前所未见的陌生。
“这是哪儿？”
我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会在这儿？你怕不是瞎开了一个传送门？
不过也好，随便杀一个人就能取信于萨格拉斯的话，说不定还能多薅几次羊毛。
“这里是奈兰，我曾在这里击杀了万神殿的兄弟姐妹，而现在，你也将在此杀死你最珍爱的人，完成你的考验。”
第五七七章：奈兰之翳（二合一）
传送门的另一侧，奈兰世界荒凉的大地一片死寂，没有生灵，没有建筑，就连狂暴不羁的元素也异常安分。
萨格拉斯凝立虚空，伊利丹则从传送门中走出，落在这片阴风恻恻的世界。
“这里真的有我最在意的东西，或者…人？”
伊利丹表示存疑。
萨格拉斯也有些意外，自从当初那一战，奈兰世界就变成了一颗生灵绝迹，秩序崩塌的死星。
这里竟然还会有人存在？
等等...
这颗死寂的星球，为何会有心跳的声音？
这不可能！
早在数万年前，万神殿就探查过这个世界，不可能诞生星魂......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在远处的大地上。
那人头戴钢盔，浑身罩着墨绿色的刃翼斗篷，手持一柄暗月刀，正在月光下快速奔行。
“玛维？不，不是！”
这个猜测刚刚涌上心头，立刻就被伊利丹否决了。
眼前之人虽然做守望者的装扮，就连身形、动作习惯也都和很相似，但他和玛维相处万年，论及彼此之间的了解，恐怕就算是二人的亲兄弟也不如。
他很快便察觉这人不是玛维。
“虽然不是玛维，但恐怕比起玛维也不逊色多少了。”
只是稍作观察，伊利丹便对这名守望者的能力大致有了底。
“看来这几年玛维也没闲着，守望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不过那又如何，今天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赢过我了，在绝对实力的面......”
“你在这里嘀嘀咕咕个什么？”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把伊利丹吓了一大跳。
“哦啊...诶？”
他一个转身，蹬蹬蹬后退几步，面露惊容，“玛维，你怎么在这里？”
玛维伸手，掸了掸墨绿披风：“我为什么在这儿？应该是你为什么在这儿吧！”
伊利丹正要回答，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赶忙低声问道：“玛维，你在这里，那泰兰德呢，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玛维皱眉：“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她...
是啊！
就凭玛维和泰兰德的关系，她俩能出现在一个地方？
嘶，可是这又不对了，萨格拉斯说我最在意的人就在这里，原本我是不信的，但玛维和守望者却出现在了这里...
“泰兰德真不在？”
玛维不说话，用冷冰冰的目光看他。
好吧！
“呼，不在就好，不在我就放心了！”伊利丹长长呼出一口气。
萨格拉斯就在身后的虚空注视着他，如果泰兰德在，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带她逃离，既然她不在...
既然她不在，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杀了她！”
脑海里传来萨格拉斯的声音，伊利丹一楞：“她？你不是要我杀了我最在意的人吗？”
意识交流出现了片刻的凝滞，萨格拉斯似乎也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反应。
从心灵的纠葛和羁绊来看，这女人就是他心里最无法割舍的人没有错了...难道他还没意识到？！
这就更有趣了！
“杀了她，这是你的第一个试炼！”
杀了玛维啊...
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毕竟被你折磨了上万年。
伊利丹举起战刃，动手时却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略一沉吟，他低声对玛维道：“玛维，配合我演一出戏！”
玛维侧了侧眉，示意他说下去。
“和我打一架，我会假装打不过你，然后设法逃走...”
“这还需要装？”
伊利丹说不下去了，mmp，好想揍她丫的！
算了，就用十分之一的力好了，就当是报了这一万年的监禁之仇...然后找机会“失误”一把，以玛维那见缝插针的本事一定能抓住机会，他就可以顺势假装被玛维击败，再想办法逃走。
这就不是我不想完成你的考验，而是实力它不允许。
说不定，还能再薅点羊毛出来...
伊利丹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感受这被囚禁了一万年的愤怒吧，玛维！”
伊利丹一声怒喝，整个人化作一颗邪火陨星，撞向玛维。
呼哧！
这一记邪能冲撞不禁速度惊人，力量也十分狂暴，伊利丹所到之处，干裂的大地被犁出一条七八米宽，近百米长的鸿沟，沟壑中暗绿色的混乱魔火腾跃，灼热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开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伊利丹，玛维面露惊容，似乎也被伊利丹此刻狂暴的力量所震撼。
不过就在伊利丹即将撞上她的那一刻，她踮起足尖轻轻一跃，静静站立在半空中。
“这就是萨格拉斯给你的力量？”
玛维看着被伊利丹撞得坑坑凹凹的地面，面露不虞。
和奈兰融为一体之后，大地的伤痛也会反馈给她，虽然这条混沌火壕对她造成的伤害就和被牙签轻轻划了一下差不多。
但伊利丹这种行为本身，让她很不爽。
伊利丹见她躲开，勾唇一笑：“没错，这就是萨格拉斯赐予我的力量...看好了！”
说完，他双翼展开，一个后空翻跃起，眼罩遮蔽的双目中一束水缸粗细的眼棱激射而出，向着半空中的玛维射去。
半空中，玛维一步跨出，人影消失不见。
嗤！
眼棱激光落空，烧灼得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伊利丹见一击不中，侧后方一道刺骨的杀意袭来，不由心神一紧，赶忙收束眼棱，又一个邪能冲撞冲向远处。
但不等他站稳，便感到身后的空间波动出一阵涟漪，玛维的身影再度出现。
她站立在半空中，墨绿的斗篷展开，宛如一只鹞鹰般静静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就这，就这就这？”
玛维的语气中尽是嘲讽，“伊利丹，你属狗的吗，他拉一坨屎你都扑上去舔？他拉一路你就舔一路？”
怎么说话的呢，你！
伊利丹脸黑黑的，体形徒然拔高了十多米，身上的混乱之火也蹭蹭往上涨。
“本来还想给你留个体面，既然你...哎呦！”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人影就无声无息出现在他面前。
玛维落在伊利丹伟岸的身躯之前，右手一抬，暗月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可落下时，却出现了半秒钟的迟疑，微顿后，她把暗月刀交到左手，改用拳头砸去。
嘭！
拳头刮起罡风，狠狠砸在伊利丹那门板似的脚背上。
伊利丹只觉自己的脚掌仿佛被冲压机狠狠压了一下，脚底板一陷，顿时被砸进地面之下，人也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扑出去。
他赶忙双拳一握，重心下沉，试图止住倾倒下去的身躯。
但就在这时，玛维一个闪现便跳到伊利丹肩头，紧接着尖锐的铁靴弓起，在他肩窝一踏。
轰隆！
伊利丹刚要挺直的身躯又遭阻拦，终于无法受控，推金山倒玉柱地吻向大地。
不等他起身，玛维已经顺着他的弯角一滑，落到他的面前，下一刻，她一手摁着伊利丹的犄角，一手抡起沙宝一样大的拳头，哐地一拳就砸了下去。
嘭！
伊利丹直接被砸懵了。
什么情况，我都这样了，我都快比阿克蒙德还强大了，还要被玛维打？还有天理没有？还有王法没有？
萨格拉斯你个坑货，你给我的，怕不是掺了水的混乱之力！
“装得还挺像回事啊，伊利丹！接下来呢，你的剧本后半段呢，你准备怎么逃？”
玛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伊利丹顿时就精神了。
没错，窝就是假装打不过玛维的，这就是窝本来的目的，现在，窝该...
“窝...我会找机...”
“嘭！”
看着他被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的模样，玛维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手上又多用了一分力气。
“你不逃，那我可就继续了！”
“嘭嘭嘭！”
......
这一刻，她是真的发现，自己的拳头竟然比用了上万年的暗月刀还好用，一拳一拳砸在伊利丹脸上，那感觉不要太舒泰。
挟私揍人不道德，但是爽啊！
“塞拉、德兰妮，你们过来。今天我要教你们守望者的终极奥义：高端的猎物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狩猎方式，给我一起上，揍他丫的！”
“嘭嘭嘭！”
“嘭嘭嘭！”
“哎哟，唉，别打脸，窝生气了啊，哎哟，德兰妮，你打就打，怎么还带掐的...”
极富节奏感的打击声想起来，伊利丹彻底陷入了茫然。
......
天空中，萨格拉斯的眼睛张开，宛如两轮大日。
他能感受到伊利丹那出工不出力的惫懒态度，但刚刚那一次交锋，他看得出来伊利丹并没有放水，他是真被那个凡人女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这让他也不禁心声困惑，天命之子，就这？
就这？
绝对实力的碾压，还能输给一个凡人？
算了，不管了，这个世界的心脏竟然开始跳动，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诞生星魂的可能。
这，不能容忍！
萨格拉斯眼神冷冽，握着戈瑞勃尔的手紧了紧。
地面上，正在狂揍伊利丹的玛维忽然伸手，止住了其他两名守望者的动作。
“不打了？那我可就逃了...玛维，回头我再和你算账，我会记着这一天的！”
伊利丹说完，噌地一个邪能冲撞，逃没了影。
塞拉·月卫和德兰妮·语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玛维：“玛维，怎么了？”
玛维眼睛微眯，没有回答。
萨格拉斯的真身隐在虚空之中，被层层叠叠的云雾遮蔽，塞拉和德兰妮看不到他，如果还是过去那个凡人，她也一样看不到。
但现在，她和这片大地共享着感官，天穹之外，堕落者那伟岸的身躯和毫不掩饰的杀意，都让她心神凛然。
萨格拉斯举剑，但还没劈出，眼前这世界阴翳的浓云便开始汇聚。
云层舒卷，聚拢成一个不亚于他的庞大黑影，黑影双肩负着锯钩，手里握着圆刃，身形与那些凡人女子如出一辙。
下一刻，黑影手中满月般的暗刃劈出，一刀斩向他胸口。
“原来如此，你竟然...真是不可思议！”
只是一刹那，萨格拉斯便看穿了这阴翳的根底，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是惊讶，安瑟之光所照亮的所有可能性中，有这一个吗？
伊利丹的确输得不冤！
不过，如果早知道存在这样的可能，他其实是不是...
不，这种情况肯定是偶然，这样的存在，是不可复制的，这个宇宙，还是摆脱不了虚空的黑暗。
萨格拉斯举剑相迎。
铛！
暗月刀斩在戈瑞勃尔的剑脊上，发出嘶嘶悲鸣。
这柄暗月刀在东方昶的改造之下，在她万年如一日的用心砥砺之下，早已具备了神器的品质。
但在戈瑞勃尔这种宇宙天花板级别的神器面前，它还不够看。
萨格拉斯一剑挡下玛维，正要反击，忽觉后背一紧，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窥伺。
他猛然回身，只见深厚的虚空中，一双不带丝毫情感色彩的眸子次第张开。
第一双眼睛灰霭朦朦，眼睛之下有一轮又一轮的时序之光流转。
“阿曼苏尔？”
下一刻，又一双眼睛张开，那是一双暗金色的双眼，流淌的金光中充满了对新生的喜悦和对众生的慈爱。
紧接着，第三双、第四双、第五双...
“艾欧娜尔？高戈奈斯...我明白了，你们只是过去的回响，一个往日的阴影罢了...”
“没错，是往日的阴影，也是复仇的回响！”
“阿曼苏尔”呼喝，声音中挟着滚滚雷霆炸响，“于复仇之月的世界诞生，我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将你加诸于我们身上的痛苦，加倍地发奉给你。”
萨格拉斯面露不屑：“那又如何？你们若是真身在此，我转身就走，但你们只不过是一片往日的翳云，能奈我亻...”
“轰隆！”
“阿曼苏尔”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身化流光，以时光之力加持自身，一头冲向萨格拉斯面门。
然后，他就炸了！
“我...艹！咳咳咳...”
震撼虚空的响声远远传出，这一发自爆弹紧贴着萨格拉斯面门炸开，一朵庞大的蘑菇云在虚空中升腾，顺着他的口鼻眼睛钻进去，呛得他咳嗽不止。
但“阿曼苏尔”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艾欧娜尔”、“高戈奈斯”等人纷纷扑来，在他面前炸开。
轰隆！
轰隆！
轰隆隆！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萨格拉斯还没从“阿曼苏尔”的自杀式袭击中回过神来，接二连三的爆炸直接将他炸的灰头土脸。
“疯子，特么都是疯子...”
萨格拉斯一边艰难闪避，一边怒骂。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阿曼苏尔”那句话的真正意图。
“将你加诸于我们身上的痛苦，加倍地奉还给你。”
数万年前，万神殿在奈兰商议对付虚空的办法，他趁所有人不注意，引发了一次混乱大爆炸，直接把整个万神殿一锅端了。
而现在，这些复仇之影也用了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他自己。
报应啊！
“哼，就算是报应，我也自可一剑斩之！”
下一刻，戈瑞勃尔横空，一剑劈向最后一名泰坦之翳“阿格拉玛”。
嘶啦！
“阿格拉玛”的回响被一剑劈成两半。
“抬手就能灭杀的东西，真当我没脾气吗？”
萨格拉斯面容冷冽，但下一刻，他的双眼就瞪得老大，眼神中也完全被震惊之色取代。
只见“阿格拉玛”的身影被劈成两半，却并没有消散，依旧将手中的燃烧巨剑猛然掷了过来。
“铛...”
巨剑命中萨格拉斯的犄角，清脆的撞击声在虚空中荡起层层涟漪。
而紧随而来的，依旧是爆炸。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炸。
复仇者和复仇之翳无比契合，“阿格拉玛”的回响这一轮爆炸的威力甚至还要高过于高祖阿曼苏尔。
萨格拉斯被炸得蹬蹬蹬后退几步。
咔哒，咔哒哒...
细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伸手一摸，额头上的一根犄角便咔哒一声断裂，向着云层下的奈兰世界坠落下去。
大地之上，正在举头观战的伊利丹嘴巴张得老大。
什么情况？
那是玛维？
玛维竟然都能和萨格拉斯硬刚了吗？
玛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的！
那、我、以、后、还、怎、么、过？
诶，等等，我又不和玛维过！
萨格拉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然地看着玛维，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错的反击，但到此为止了！”
玛维站在虚空之中，静静与他对视，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感情波动，似是无所畏，又似是无所谓。
但下一刻，她便肩膀一耸，连人带着脚下的奈兰大世界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