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九章：军团之末
宏大光墙延展，死死抵挡住戈瑞勃尔剑刃，不令其落下分毫。
光墙之下，阿格拉玛持剑站起，坚毅目光中，有羞赧，有愤怒，亦有仇恨的火焰在跳动。
阿古斯一手镰刀，一手树枝，在萨格拉斯后方刷的起劲。此举没有给萨格拉斯造成太大伤害，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你搁这烧烤呢？
刷蘸酱呢？
然而，就连这窝火也只是一瞬，艾欧娜尔的群活读条完成之际，苦痛神殿中的青铜雕像下，白银和青铜之躯如水波蔓延，星辉弥散的魂体开始凝实。
阿古斯又多出来一群伟岸巨人。
一个、两个…
足足四个泰坦巨人的身躯渐次显现。
巨人们脚边，两颗扭啊扭的小螺丝蹲坐着一动不敢动，又乖又怂的模样宛如两只无害的奶猫，生恐乱跑乱动被一脚踩死。
阿古斯的脸都绿了，萨格拉斯并没有降临他的世界，他自己也站在星穹之外，但阿格拉玛和光之巨人却实打实地站在了安托鲁斯——那可是他的心脏。
现在，这样的巨人又多了四个，全都在他胸口蹦迪。
那滋味，别提多刺激了。
好在是四名泰坦多少有点数，复生之后便立刻迈步走入虚空，没在阿古斯停留。
“兄弟，你的远征，结束了！”
阿曼苏尔一声怒吼，手中秩序光束激射，诺甘农、高戈奈斯、卡兹格罗斯纷纷跟上。
与此同时，艾欧娜尔的赛奇纳尔、阿古斯的寂灭之镰、阿格拉玛的泰沙拉克…以及光之巨人的至高光线接踵而至。
五光十色的能量激流在星空交汇，以萨格拉斯为中心，化作一道圆形光晕，光晕扩散，浩荡数万里。
萨格拉斯的身躯被这能量淹没，如被音波震碎的玻璃，瞬间化为齑粉，汇入扩散的光晕浪潮，向着四面八方崩飞出去。
军团之主，万神殿的至强泰坦，就这样陨落了？
哗！
众生振奋，
振奋是此刻的艾泽拉斯！
无论联盟还是部落，神祗还是凡人，乃至于深潜地底的上古之神，此刻都有一种换了人间的感觉。
不用死了！
智慧大厅中。
洛肯一屁股将宝座坐碎，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种清算将至的惴惴然。
这大起大落的，实在是吃不消。
浮空在无尽之海上方的大陆边上，一艘飞艇悠悠靠近。
瓦里安和萨尔站在船头，两人都有些沉默。
我谢谢你诶，凯尔萨斯！
我没能赶到，但我看到了！
月光林地，一个清凉寂静的兽穴中，一枚玉白光卵微微颤了颤。
“泰兰德，吾爱…我梦到你了，还有伊瑟拉…”
“梦里面的你，就和一万年前那样勇敢…即便是直面军团的大军，直面萨格拉斯，你也依旧无惧无畏…”
“嗯？我为什么会梦到你进入阿古斯？真是疯狂的梦境，这种梦不是伊利丹才会做的吗…”
“还有伊瑟拉…伊瑟拉？伊瑟拉怎么不在翡翠梦境，泰兰德！”
一声惊呼，光卵崩裂，一只风暴之鸦飞出，向着高空掠去。
……
“他真的…死了？”
从传送门出来，阿莱克斯塔萨依旧如在梦里，她的语气喃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纵横不败的萨格拉斯，就这样成为了过去？
诺甘农眉头紧锁，其他泰坦也差不多，凝望虚空的眸光充满了忧虑。
“当然没有，那只是一个幻象！”
死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萨格拉斯！
他们几个老骨头一把残魂都撑了这么多年，萨格拉斯这么容易死？
“幻象？那他人呢？”
“逃走了！”
阿曼苏尔深吸一口气，兄弟，你堕落了啊！
你从前可是说真男人，绝对不逃避的…
不对，你早就已经堕落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之后，萨格拉斯粗粝暴怒的声音穿透遥远的虚空传来，验证了诺甘农的话语。
“基尔加丹！你特么死哪儿去了？”
基尔加丹！
维伦浑身一颤，继而后怕不已。
对啊，基尔加丹呢？
要不是基尔加丹没在，这一战恐怕还得生出更多变故。
玛维眨了眨眼，看向东方昶：“你把那个艾瑞达搞哪儿去了？”
“搞？”
东方昶耸耸肩，“说的真难听，只是让他恰巧发现了伊利丹的踪迹罢了！”
“你把伊利丹给坑了？”
“也不算坑…毕竟伊利达雷今非昔…”
“干得漂亮！”
玛维用力挥了挥拳头，比杀了卡扎克还要振奋。
这一趟，她不光收获了卡扎克和布鲁塔卢斯的脑袋，就连之前东方昶那一剑，也算了她的助攻。
驻扎在阿古斯的恶魔，哪一个不是百战精英？哪一个积分低于50的？
光是将领和大恶魔就大几千。
眼睁睁看着积分从十几万飙升到几千万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当时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也一路跟着积分飙涨，差点没有当场厥过去。
不过积分拔高只是让她开心，让伊利丹吃苦头，却能让她爽。
这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咳咳…
东方昶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
行吧，你开心就好！
泰兰德倒是有些担忧：“伊利达雷未必是欺诈者的对手，我们恐怕得去帮帮他…”
“不用担心，诺兹多姆已经去了，就算不是对手，逃回来应该没问题…”
“诺兹多姆？”
玛里苟斯皱眉，“那老混蛋终于舍得出手了？”
要不是他我上哪儿找基尔加丹去，我上哪儿找伊利丹去…
“走吧，该回去了，没有了燃烧军团，萨格拉斯和基尔加丹就是光杆司令，这一天值得庆贺。”
“不错不错，艾欧娜尔，你上次吃的那什么…”
“麻婆豆腐！”
“哦，对，麻婆豆腐在哪儿？我尝尝，那什么，别误会，我倒也不是馋，就看你吃的挺香的，想尝尝啥味儿…”
阿曼苏尔说着，咽了口口水。
卡兹格罗斯赶忙补充道：“还有跳水蛙…”
“哦哦，对对对，还有跳水蛙！”
“水煮鱼…”
“水煮鱼！”
“火锅…”
“行行行了…那个谁，起个门…”
诺甘农低着头，拳头捏得咯咯响。
你说说清楚，哪个谁？
阿曼苏尔话到一半，又改口道：“算了，直接把万神殿搬过去吧，让萨格拉斯给跑了，万一他三天两头往艾泽拉斯跑也不是个事，还是得看着天，走走走，搬家搬家！”
“麻将，火锅，走起…阿古斯，你来不来？”
阿古斯：“啊，我？哦哦，好啊，马上来，马上搬！”
留在他身上的恶魔还有不少，但萨格拉斯走了，这些小跳蚤也翻不了什么浪花，的确是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第五五零章：变起塞拉摩
东方昶一行人刚刚走出传送门，便见联盟的飞艇迎了上来。
船头上，瓦里安和萨尔神色复杂，吉安娜的眼中则隐含担忧，一上来，她便有些埋怨地开口道：“大法师阁下，你这样做太冒险了，你应该等我们一起商议一个万全之策再…”
东方昶还没开口，阮萌萌便忍不住噗嗤一笑。
吉安娜不禁皱眉：“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天真，若能有对抗军团的万全之策，还能等到你？”
吉安娜脸一红，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失败了，你赌上的可是整个艾泽拉斯！”
“可我们成功了！”
阮萌萌拍了拍手，“吉安娜女士，你也别在这里说教谁了，你那套陈词滥调，就连那些宠溺你的人都说服不了！你在这夸夸其谈，无非是仗着联盟对你的偏宠在肆意妄为罢了，但那些曾经惯着你的人，如今还剩几个？殿下可不会惯着你。”
吉安娜闻言脸色便是一沉，片刻后，她看着东方昶远去的目光，幽幽一叹：“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明大义、识大体的人居多，联盟、部落都会慢慢明白过来。对抗，并非正途，只有携手合作，才能有美好的未来。凯尔萨斯，终有一天，他也会明白的...”
“这世界大得很，少了谁也照转，联盟也好部落也罢，没你们我们也一样消灭了军团。先扪心问问你最在意的是谁，再去考虑别的人，别的事吧，别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又是这套自私至极的言论，如果人人都像你们一样自扫门前雪，这世界才真的不值得拯救了！”
阮萌萌耸了耸肩，自嘲地笑了笑。
她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能说服吉安娜，简直比吉安娜还天真！
要不是为了凯瑟琳…
“既然如此，那就祝福你真的可以做得到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阮萌萌不再理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城里走去。
我当然会做到！
看着她的背影，吉安娜本能升起一股厌恶之感。
她厌恶这女孩…
不仅仅是因为理念不合，更因为那天晚宴上，凯瑟琳对她那毫不掩饰的喜爱。
这让她隐隐升起一股危机感，仿佛自己在母亲眼里不再是唯一偏爱的那个孩子了。她知道这种想法很阴暗，很无耻，有人能给母亲她给不了的一切，她本该欣慰才是的……
可就是...忍不住！
“走吧，吉安娜，阿古斯的战争结束了。”
“不去看看安度因吗，瓦里安，恕我直言，你把他留在这里未必是好事，凯尔萨斯得一些想法有些狭隘，并不是一个王者应有得气度。”
“不了！接下来，也是时候了结联盟和部落的恩怨了。”
瓦里安脸上的疤痕微微抖动，这场大战，不光解决了燃烧军团这个注界共敌，还令他大大开了眼。
神灵、巨龙、织法者…甚至泰坦，各种各样的强大战力一一登场！
就如那个血精灵少女所言，这世界大得很，少了谁都照转不误，任何人都不是不可或缺的。
但同时，任何人又都是不可替代的——对于他们自己，对于所有在意他们的人而言。
这也让他再次坚定了一个信念，让安度因留在这里是对的。
在这里，他的孩子能获得最好的教育，能扩展视野，看到很多在暴风城看不到的风景。
和安度因分离多日，他当然也想去看看儿子，但他也没忘记下方的大军。
联盟海军已经撤出刃拳海湾，不代表联盟和部落的纷争也已经解决。
为了安度因，为了联盟的子子孙孙，他需要让这场纷争在他手上划上一个句号。
宿世的恩怨，将在今天完结。
吉安娜一听，顿时急了，她刚刚和阮萌萌明大义，识大体的说了一通，结果瓦里安立刻就抄起了家伙。
这不打她脸吗？
你那套陈词滥调，就连那些宠溺你的人都说服不了！
阮萌萌的话还在耳边，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不，瓦里安，你也看到了，当这个世界团结起来之后的力量，有多么的伟大，就连燃烧军团也要败北......”
这就有些不要脸了，这一战和咱有什么关系？
人倒是团结起来了，但也没来团结我们啊！
瓦里安和萨尔都有些不自在。
许是他们的目光太过灼热，吉安娜脸上也有些臊得慌。
她咬咬牙，继续道：“总而言之，我们都需要慢慢习惯彼此的存在，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为了子孙后代考虑，这绝对是值得的！”
萨尔也道：“部落和这个世界的初次相遇并不愉快，这我十分清楚，但是瓦里安国王，我们已经变了，我们只想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繁衍，仅此而已。”
“你所谓的仅此而已，就是一边说自己变了，一边在背后捅刀子？”
瓦里安脸色一冷，“奥特兰克、阿拉希...这些个国度都已彻底绝嗣，泰达希尔的惨剧仍在眼前，他们甚至连个正示的道歉和解释都没有，暴风城并不想步他们的后尘。为了子孙后代考虑，这件事才必须做个了断，吉安娜，让开！”
“不...瓦里安，而且现在也已经太迟了哦！”
吉安娜脸上带着慧黠笑意，她指着海面上的碧蓝舰队道，“勒已经带领联盟舰队回去，战争结束了，瓦里安！”
瓦里安错愕地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只见平静的海面上，蓝色的风帆已经驶出刃拳海湾数百海里。
“你、干、的？”
瓦里安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在他身后，山丘之王也一拍脑门，这丫头，是真的把军令当儿戏了！
部落方则纷纷松了口气。
这一战，他们本就不想打，但联盟打到了家门口，他们也不得不奋起反抗。
面对瓦里安的愤怒，吉安娜依旧不慌不忙：“在出发前我就用幻音术伪造了你的口令，用魔法飞鸽通知泰勒带大军返航。现在大军已经驶出上千海里，等我们赶回去的话，天都黑了，瓦里...”
“开传送门！”
“不，你听我说，瓦里安...”
瓦里安一拳砸在飞艇的护栏上，将橡木打造的护栏砸得木屑纷飞。
“开传送门！”
吉安娜痛苦地摇了摇头：“瓦里安，这个世界经不起那么多的战火，联盟如此，部落也是如此，你冷静点好不好！”
“好好好！”
瓦里安怔怔看着吉安娜，眼神中满是失望，“我冷静，我冷静，我是该冷静冷静了...你弑父叛友，通敌卖国，我竟然还抱着那份可笑的旧情，觉得你情有可原。”
“吉安娜·普罗德莫尔女士，你令你的父亲蒙羞，令联盟蒙羞...现在，带着你的兽人盟友，滚出我的飞艇。”
“瓦里安...”
吉安娜呆立当场，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弑父叛友，通敌卖国？
这是何等严苛的指控？
“瓦里安国王，吉安娜想要的只是和平！如果你不愿见到我们，我们这就离去。”
“后会有期，吉安娜！”
萨尔说着，让部落法师开启了传送门，转身离去。
“瓦里安...萨尔，我很抱歉，我曾想这一次能让你们坐下来，平心静气谈一谈，看来真的还不是时候。希望下次见面，我们都已经冷静下来。”
“滚！”
“不，瓦里安，你不能这样！”
“你不滚？好，我滚！”
瓦里安兀自愤愤不已，他一边说，一边摸出一块炉石。
吉安娜看着他的身影变淡，眼中充满了失落。
她早料到瓦里安会为此事发怒，却不曾想他竟然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
“瓦里安，麦格尼，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气头上，我会等你冷静。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会理解。和平，即是最崇高的追...”
砰！
不等她话音落下，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吉安娜吓了一跳，赶忙朝响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林木凄凄的泽地边缘，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原本立在海港附近的城塞，则已完全消失不见。
“那是...尘泥沼泽？”
“那是塞拉摩？不不不，不可能的，是谁，到底是谁？”
“不，不！”
高亢的尖叫声响彻云端，惊得飞鸟离散。
麦格尼·铜须手持一竿旱烟锅，他伸手在飞艇栏杆上敲了敲，冷然走进飞艇船舱。
外边风有点猛，年纪大了，扛不住。
第五五一章：听（二合一）
萨尔和萨鲁法尔一行人刚出传送门，一排明晃晃的刀刃便递到了他们面前。
奥格瑞玛的传送枢纽就在暗巷区的怒焰裂谷之外，这里同时也是那些钻研黑暗魔法的术士最喜欢的栖身之所。
但现在，裂谷一片猩红，鲜血浸透了大地，不少术士和恶魔的尸体杂乱堆在一旁。
“格里希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格里希兹是一名绿皮的地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意：“没什么意思，大酋长有令，请各位‘大人物’留在怒焰裂谷里面安度晚年。”
大酋长？
萨尔和萨鲁法尔面面相觑。
部落的大酋长不就在这儿吗，怎么又来一个大酋长？
“哪一个大酋长？”
“部落的大酋长，当然是加尔鲁什大酋长！”
萨尔闻言脸一沉：“你是里维加兹的人，你们撺掇加尔鲁什政变？你们把他当成了傀儡？”
“傀儡？”
地精双手负在腰后，闻言哈哈一笑，“这话说得…我们是商人，可不掺和政治。”
“那你们做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投资…相比较无力开拓，只想守成的萨尔大酋长，加尔鲁什大酋长显然是一支更好的潜力股…当然，说这些你们也不一定能懂。我们地精并不在意谁是大酋长，只要有钱赚，就算放头猪在这个位置上我们也没意见。”
“前提是…得有钱赚！”
正说着，门口的光一黯，一个魁梧的兽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加尔鲁什，你背叛了部落！”
萨尔愤然，因为来人正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
“不，背叛了部落的是你，萨尔，你悲天悯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却对部落的困境毫无作为，看看孤儿院，看看那些衣衫褴褛的亡灵，看看这些缺胳膊断腿的部落老兵……”
“他们都是部落的一员，部落不会抛弃任何人！”
“可你根本没那个能力，你用什么支撑你那泛滥的慈悲？你把他们留在奥格瑞玛，然后呢，你管过他们吗？你这和抛弃他们有什么区别？”
萨尔顿时如遭雷击。
加尔鲁什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响，他却整个人都懵了。
部落有很多问题，很多事情都等着他来处理，相应的，有些不那么紧迫的事情，就免不了会忘记。
但他真的从没想过放弃那些部落的功臣，哪怕他们已经无力再战。
他真的只是，事太忙，忘记了！
震惊之余，他也不禁困惑，这真的是那个木讷的加尔鲁什？
他来到奥格瑞玛才一个多月，竟然就发现了这么多被他们遗忘的问题？难道，加尔鲁什才是部落真正的未来？
眼见萨尔不说话，萨鲁法尔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做有失荣耀，即便你对萨尔有什么意见，也应该以兽人的传统来解决，我请求与你决…”
“砰！”
老兽人的话没能说完，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语，也掩盖了他所有没有说出口的话。
“怎么回事，地震了？”
“不，不太像…”
地洞震颤，扑簌簌往下掉石块。
加尔鲁什抬头看了一眼还算坚固的地面，神色满是轻松：“听到了吗？新时代的钟声已经敲响，这是属于部落的新时代，这也是属于部落的新世界。”
“但不是你们的部落！”
“你们这些旧时代的老顽固，就留在这里慢慢腐烂发臭，直至被世人遗忘！”
说完，他抬腿向外，大踏步离开了怒焰裂谷，阴暗的地下顿时就变得安静下来，留守的守卫卸去了他们的武器和护甲，萨尔抬了抬手，感到自己和元素的链接还在，可看到这群残疾的兽人看守，却有些下不去手。
这些人，也都是部落的一员，甚至他们的伤残，也是为部落征战才留下的。
“你们为何要这样做，你们这是为虎作伥。”
眇目的年轻兽人守卫没有理他，倒是旁边一名独臂兽人开口道：“他给了我们希望。”
萨尔一怔，心里百味杂陈。
他从没想过，部落的士兵竟然会觉得加尔鲁什能给他们希望。
兽人抖了抖空荡荡的袖子，又道：“我出生于血河战争，哪个氏族…我不记得了。我这一生，杀过很多人，在泰尔莫，在沙塔斯，在暴风城...有战士，也有平民，有孩子…”
“我背负的血债多到自己都记不清，大酋长，你能告诉我我该如何赎清这份罪孽吗。”
说着，他又低语了一句：“又有什么样的人，能宽恕这样的暴行？”
萨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但或许你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独臂兽人惨笑，“你也许可以，你的手上干干净净，你可以毫不愧疚地说自己杀的每一个人都该死，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部落。”
“但我不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你父亲一样，把所有罪孽背负在自己身上，不累及下一代！”
萨尔的心没来由一阵抽搐，这兽人提到了杜隆坦，也提到了泰尔莫…
这个德莱尼城塞是杜隆坦一生的痛，杜隆坦年幼时曾到泰尔莫做客，守卫城市的雷斯塔兰为他开启了叶之影的隐蔽屏障。
但十多年后，正是杜隆坦再次开启叶之影的隐蔽屏障，带领兽人攻陷并屠戮了城塞里的平民。
杜隆坦是个英雄，没人会怀疑这一点，但就如格罗玛什，就如萨鲁法尔一样，这些英雄身上，也并不完全干净，他们都只把纯净留给了自己的孩子。
让他们的下一代可以俯仰无愧于心。
从回忆中走出，老兽人浑浊的目光飒然坚定：“加尔鲁什给了我们希望，他让我看到了这个仇恨轮回的终点，我们不会束手待毙，我们会主动出击，这一切必须有个了解。”
“不要…阻止我们，等着一切结束，我们会还你们一整个世界，即便做不到，也能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部落！”
他在割席…
他要分裂部落，可…
可萨尔却发现自己连责怪对方的底气都没有。
泪水夺眶而出，他以为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终于可以用更长远的目光去看待部落和这个世界的关系。
随着眼界的开阔，他的胸怀越来越宽广，他的理想越来越宏大，然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仔细聆听过这些来自最底层的声音和需求。
也忽视了那些饱受苦难的人的决心。
“老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
萨鲁法尔无言以对，他是打仗的，不搞政治的啊。
但不得不承认，这老兽人的话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加入他们的冲动。
用这身罪孽之躯，和联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断。
“你要相信，奥格瑞姆选择你作为继承者，是因为他觉得只有你才能带领部落走向更好的未来…我现在只担心，在那个未来到来之前，加尔鲁什就会毁了部落。”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刚刚那声响。”
老萨满德雷克塔尔忽然开口，“元素告诉我，那震动传来的方向，是塞拉摩……”
......
吉安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尘泥沼泽的。
天已渐黑，海港的渔火却再也不会为她留哪怕一盏孤灯了。
市心广场那个触目惊心的深坑，刺痛着她的神经，深坑并不平整，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除此之外，海边的港口破碎，兵营和议政厅只剩一片光秃秃的地基。
这座她耗费了整整六年时光打造的城市，这个被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城市，当她苦恼于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都不理解自己的时候，是这个地方给了她名为家的慰藉。
但现在，全没了！
至于这座城市的居民，那些敬她爱她，她在意着的人...
她现在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
这一刻，她感觉胸口仿佛有一把勺子在刨，但那一勺一勺挖着自己心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那种痛，她从未感受过。
“你的痛苦，我都感同身受...”
她这样对泰兰德说过，她是这样说的，但那时...好像并没有现在这么痛，但为何这话说起来这么熟练，这么顺畅...就好像她曾练习了数百遍一般。
吉安娜目光呆滞地走进这片废墟，她的心也已是一片废墟，长久以来，用力向和信念构筑的心灵城墙，早已崩塌消散。
暮色中，她看到一只娇纤的手臂无力地伸出石块，微微抽动着手指。
她三两步跑到深坑外围，默诵漂浮咒语，将石块悬空移位。
碎石之下，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侏儒女子。
“吉...安娜？”
侏儒睁开浮肿的眼睑，遍布血迹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你是...辛迪，辛迪·火花，别动，我马上救你...”
“嘿嘿嘿，”
侏儒开心地笑了笑，一笑，喉管附近的伤口便涌出鲜血，“我很...开心你，呃喝，并没有...放弃我们...”
“...没人...能...救我了...”
“不不不，别说话，我这就去找牧师...”吉安娜徒劳地撕扯着衣袍，试图扯下一块布料为她包扎。
辛迪此刻面目全非，眼里却如有星光，碎石的轰砸令她的身躯几近破碎，不说牧师们是最早死的，就是真有牧师，此刻也救不了她了。
但令她倍感欣慰的是，吉安娜回来了，她终于不用孤独地在碎石堆里孤独地等待死亡降临。
“让我...说完...，是部落...机甲从...你...法师塔...抽能，炸了...我...寒冰屏障...但是被...碎石压...”
她的话断断续续的，吉安娜却从中拼凑出了一个大致完整的梗概。
机甲，部落，加尔鲁什...
不，这不可能，加尔鲁什明明被关起来...
萨尔骗了我，骗了我！
“部落永远都不缺这样的个例，部落永远都有加尔鲁什，只要他们需要...”
瓦里安的话语再一次回响在她耳边，身为一名优秀的法师，她的记忆非常好，很多无心之语都能记得很久。
但此刻，她只恨自己的记忆为何这么好。
辛迪的目光黯淡下去，寒冰屏障令她免于遭受爆炸的伤害，但屏障结束后滚落在她身上的碎石，依旧要了她的命。
“辛迪...辛迪，不，不要，不要！”
怀抱着侏儒渐渐变凉的身躯，她终于重重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辛迪不曾埋怨过她，至死都没有。
但她宁可辛迪站起来，骂她几句，就像她父亲曾做过的那样，就像所有曾宠爱着她的人一样。
说那些，她从不曾真正听进去的话。
“不，孩子，你太天真了，一日为部落，永远是部落...”
“部落杀了你父亲，然后告诉你他们渴望和平，你信了！部落毁了达纳苏斯，他们又来告诉你他们渴望和平，你又信了...下一个呢，下一个会是谁？塞拉摩，铁炉堡，还是暴风城？”
“先扪心问问你最在意的是谁，再去考虑别的人，别的事吧，别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祝福你真的可以做得到...”
“我当然做得到！”
“和平，即是最崇高的追求...”
...
“我在听！”她喃喃自语着。
这也是她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谦逊的塞拉摩女王乐意倾听所有人的声音和诉求。
如今想来，这口头禅简直是个莫大的讽刺。
这所有的话语此刻依旧盘旋在她耳边，但也只在耳边，从不曾真正进去过。
暮色更沉，海岸刮来凄冷的风。
呜咽哀啸，声声如刀。
“我在听了，我在听了，我真的在听了...”
“我错了，父亲，我错了...回来，回来啊...”
月色凄凉，一缕灰白染上她的发间，并迅速侵占了她的头顶。
“啊！”
一声哀啸之后，她整个人后仰着栽倒下去。
“唉！”
轻微的叹息声响起，一双微微起皱纹的手从背后伸过来，将她从背后抱起。
......
恍惚中，吉安娜听到远处传来欢歌笑语、鼓乐华章，喧嚣和欢乐的声音汇成一片海洋。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当她的心灵被悲伤的怒涛占据时，远处却有人欢庆......
滴答，滴答......
有水声滴落，从她额心沁落，蔓延全身，将那吵闹的声音驱散，也令她的痛苦稍稍平息。
“她醒了。”声音意外的好听。
紧接着，坐在床头的人影起身要离去。
“不，求你，不要走，不要走...”
吉安娜忽然坐起，眼睛尚来不及睁开，便一把抓住那人手腕，“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
东方昶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你认错人了，吉安娜女士！”
吉安娜一楞，这才发现眼前之人竟是凯尔萨斯。
除此之外，玛维、泰兰德、阮萌萌也在一旁，糯米汤圆安度因也坐在椅子上，用担忧的眼神看她。
泰兰德...
如果当时...
如果当时果决一点，一鼓作气攻下部落，塞拉摩是不是就不用遭受这一切了？
想到自己此前所做的一切，吉安娜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泰兰德没有看她，这几天，她一直忙着暗夜精灵迁徙的事情，找部落麻烦，只能往后捎捎了。
不过也快了。
至于吉安娜，她虽然同情，却也没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情绪。
就如仙多所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玛维看吉安娜的目光则一片淡漠，没有同情，也没有幸灾乐祸。
就如同看一个不相关的人。
“她醒了，我们也该走了，开完了庆功宴，我该去训练了！”
守望者一刻也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人耽误。
“好！”
东方昶应了一声，又对凯瑟琳道：“凯瑟琳女士，我也该走了，泰坦们和守护巨龙还在开庆功宴，我这个主人，也不能失了礼数。”
凯瑟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有劳了！”
吉安娜被众人的眼神刺得一痛，她能看出安度因对她的担忧是真的，母亲对她的担忧是真的，阮萌萌也担忧，但担忧的却不是她...
至于东方昶三人，则似乎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
此刻见他要走，她忍不住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为什么，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只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美好，难道这真的是错的吗？
东方昶顿足，沉吟了片刻道：“吉安娜女士，大道理谁都懂，都能做到的...不是人！”
大道理谁都懂，都能做到的不是人！
轰隆！
吉安娜如遭雷击，这一刻，她再次响起了阮萌萌的歌声。
“祝福你，真的可以做的到...”
她这是祝福吗？
这明明是诅咒，诅咒她不是人！
吉安娜目光愣愣的，她此刻有些不知道该懊恼于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一切，还是该庆幸自己依旧是个人。
“帮帮我！”
“抱歉...但其实，我并不需要道歉！”
吉安娜的目光黯淡下去，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指责东方昶不近人情，但此刻，她却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那些曾经无条件惯着你的人，如今还剩几个？
是她自己一个一个把他们逼走了！
说完，他和玛维、泰兰德转身离去。
凯瑟琳·普罗德摩尔也站起身，转身要走。
“母亲，不要走！”
凯瑟琳顿了顿，从脖子上取下一枚船锚形的吊坠放在床头：“有了它，库尔提拉斯的海军都会听你调遣......”
吉安娜鼻子一酸，正要说话，只听凯瑟琳又道：“但你也别高兴太早，他们可还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我知道的，母亲！”
当初戴林可不是顾身一人来的，他带来了一整支库尔提拉斯精锐，海上王权号的水手们、水军们，他们也有家人，也有朋友。
至今不曾原谅她。
“好好休息，我得去处理些政务...”
凯瑟琳带着阮萌萌和安度因离去，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歌词依旧戳心窝子。
那歌声这样唱道：
“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一阵奥术之风刮过，窗户砰的一声关上。
烦死了！
片刻后，窗户再次开启，吉安娜坐在窗边，想等下一个责备，下一句戳心窝子的歌。
但阮萌萌的声音却已经飘远。
她有些失落，第一次用心去大量这个城市，聆听他们的悲喜。
尽管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从这一天起，我也要开始为那些关爱着我的人而活着，为那些不忍苛责我的惹活着...
“我来了！”
第五五二章：第二件泰坦神器
“鸡爪子，鸡爪我的，谁都不要和我抢！”
“行行了...谁跟你抢那破爪...唔？呜呜？你别说，这鸡爪子还挺好吃哈...”
艾欧娜尔闻言抬起头：“是吗？看着怪渗人的...我给你们尝一个...”
说着，她左一搂，右一搂，整盆鸡爪全被她搂了过去。
高戈奈斯顿时就不乐意了，说好的不抢呢，说好的就一只呢？
“一、一一...”
“没错啊，我这不还给你留了一只吗？”
“别抢，别抢，那是我的排骨......”
“我靠，阿格拉玛你居然用舌头舔，畜生啊！”
“把你们的狗爪子拿开，筷子会用了吗就偷我菜？当老娘眼瞎？”
“唔，这筷子...第二指节抵筷子的地方是个支点，从第二指节到第一个指节之间的部分是个动力臂，第一指节到筷子尖端的部分是个阻力臂...阻力臂大于动力臂，这是个费力杠杆...真是没想到，小小两根木棍，竟然也蕴含着这么玄妙的力学原理，真是寓繁于简，藏巧于拙...诶，我跳水蛙呢？我那么大一盆跳水蛙呢？阿古斯，你个畜生，你还我跳水蛙......”
阿古斯默默把吃剩的骨头网卡兹格罗斯身边一划拉。
“喏！”
卡兹格罗斯深吸一口气，抡起了大榔头。
“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响起，门里众泰坦立刻停下争吵，正襟危坐。
阿曼苏尔掸了掸胡子上的残渣，又理一理衣襟，这才威严开口：
“进来！”
大门打开，熊睿和一群人推着餐车进来，车上叮叮当当，全是装满的盆盆碗碗。
高戈奈斯的眼睛顿时绿了，劈里啪啦的闪电开始在眼中跳跃，一双手也蠢蠢欲动起来。
阿格拉玛眼中战意昂扬，防御姿态立刻切换狂暴姿态。
诺甘农嘴唇蠕动，咒语声似响未响。
......
“嗯哼！”
阿曼苏尔干咳一声，示意他们注意形象，又转头对熊睿道，“你的菜做得很好，为了感谢你的款待，我们也有一份礼物给你，卡兹格罗斯......”
熊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来了来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来了！
我这忙前忙后的图啥？
不就图你们随便指头缝里漏点东西出来，都够我受用一辈子的了吗？
这奖励到底会是什么呢？
真是叫人期待呢！
一边想着，他一边目不转睛瞪着卡兹格罗斯。
卡兹格罗斯正咕咚咕咚灌着水煮鱼的汤，闻言伸手从屁股底下摸出一物，看也不看就甩了过去。
“喏，我夯了三千八百白十九万锤的泰坦神铁锅，阿曼苏尔让给你准备的礼物。”
哐当！
话落，一口天线般的巨大铁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熊睿面前，然后恢复了正常大小，在他面前当啷啷啷打着转。
熊睿一颗心也跟着铁锅一起从高空跌落地上，当啷啷啷响个不停。
神器呢？技能呢？
锅我没有？用你们专门给我打一口锅？
我要这锅干什么？
当盾牌吗？那你倒是也给配一把菜刀啊！
阿曼苏尔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怨念，依旧洋洋得意：“你可别小看这锅，经过我的祝福，它不光能历万年不锈，经万劫不磨，还能随意调节你菜品出锅的时间...”
“就那你内什么...哦对，龙跳墙来说，起码要文火慢煨三天才能出菜，太慢了！现在有了它，啪，1秒钟搞定，厉害不？”
不就是个永不磨损吗？
还有不锈...
阿格拉玛一脸的伟光正：“不错，下厨是个辛苦活，我的祝福能让你在使用这口锅的时候保持心情愉悦，不焦不躁...就那你内龙跳墙来说，长达好几天的煨炖，就算心态再好，也免不了焦躁...”
熊睿张张嘴，还试图挣扎一下：“煨炖这过程吧，看似枯燥，但也是做菜的乐趣所在...”
“你要是喜欢，延长煨炖过程也没问题，十天八天，十年八年都可以...”
“我的寂灭之力能抑制细菌和微生物的滋长，保证锅中食材放再久都不会腐坏，就拿内龙跳墙来说，长达数天的制作周期，总免不了有部分食材发生轻微变质，这对于成品的质量可是严重的瑕疵......”
艾欧娜尔趁着没人和她抢，正在狂啃鸡爪，此刻也含含糊糊开口：“我的生命之力能为你及时补充体力，让你颠锅不累，还能锁住食材鲜味不流失，就拿你内龙跳墙来说...这么久的煨炖，总有些味道会...”
“不用担心，海天之力能让你拥有对汤汁和气味的绝对掌控，保证不串味、不失味，气味想融合就融合，想分离就分离...就那你内龙跳墙来说...”
“我消除了锅体的摩檫力，保证不粘锅不糊锅，就拿你内...”
“就拿你内龙跳墙来说...”
“就拿你内...”
......
泰坦们七嘴八舌，把这锅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但熊睿就只听进去了一句：就拿你内龙跳墙来说...
他这一刻恨得牙痒痒，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佛跳墙的事给说出去的，是嫌我事儿不够多是吗？叫劳资晓得是哪一果嗦出去的，老子屁给他打烂！
还改了果名字叫龙跳墙，你有问过隔壁巨龙们答应不答应吗？
泰坦们却把他这番反应当成是乐傻了，阿曼苏尔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出了门外。
“瞧把这娃儿乐的...不用谢不用谢，不费什么事儿！真要过意不去，赶紧去做两坛内什么...呃，龙跳墙过来！”
“一人两坛，一共十四坛，记好咯。”
“晚上麻将的夜宵也该准备上了...”
“七个人怎么麻将？”
“一桌麻将，一桌斗地主，刚刚好...”
“诶，别忘了你的锅...”
砰！
哐当！
门里飞出一口铁锅之后，大门哐地一声关上。很快，屋子里又传来了争抢的声音。
熊睿欲哭无泪，忙活大半宿，给自己又找了大半夜的事儿做！
就在这时，隔壁守护巨龙的屋子里也传来了玛里苟斯的呼喊声：“熊老板，这边，龙跳墙来十份...火锅...算了，你让人蹲这儿给我们片肉吧！”
熊睿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不经意间，手指触上了地上那口锅。
一道激爽从指尖哧溜溜窜到了天灵盖，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扛起铁锅，大踏步朝厨房走去。
“我爱做菜，做菜使我快乐...”
第五五三章：流放
东方昶最终没能当好这个东道主，不过结果也没差，无论是泰坦还是守护巨龙，一个个比他都放得开。
就没一个见外的！
反而是他的加入令这些人玩得不自在。
东方昶乐得清闲，
燃烧军团的威胁不复存在，又有七大泰坦坐镇天外，连古神都夹着尾巴不敢冒头，其他宵小之辈也不敢出来冒头了。
不过就算不冒头，东方昶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攘外先安内，在最大的威胁降临之前，他必须先把艾泽拉斯那些杂鱼们清理一番先，免得到时候横生枝节。
联盟和部落的争端他不准备介入，但北伐的事情却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前一次因为德沃丝的插手，让阿尔萨斯逃回了寒冰王座，这破事儿拖得有点久了，这一次，他没打算再拖，趁着这个空挡，他要把内部的事务全部安顿好。
兰娜瑟尔几人想必也等得急了。
想到阿尔萨斯，东方昶默默又把他的堕落之旅回顾了一遍。
阿尔萨斯大概是在斯坦索姆的杀人竞速开始，一步一步落入梅尔加尼斯的陷阱，然后在拔出霜之哀伤的时候，彻底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典狱长。
典狱长也很厚道，他只拿走了善良的那一部分，邪恶的那一部分又还了回来…
如果说带孝子的堕落还有迹可循，那么很多其他人的堕落就十分诡异了。
这世界人们的道德观十分扭曲，善恶都很绝对。
很多善良之人偶尔做了一件错事，就会在堕落的道路上劈叉前行，而很多满身罪孽的人一朝忏悔，又仿佛过去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可以既往不咎。
反而是像加尔鲁什这样混不吝的脑残儿，希尔瓦娜斯这样不被善恶观念所束缚的人…活得更恣意。
当然，只是他们自己恣意，别人未必！
吉安娜最终放弃了复仇，只因为萨尔那一句“因为你不想成为加尔鲁什那样的人…”
黑化、洗白、黑化、洗白…
跟玩儿似的。
但一切的核心本质还是和光与影的角逐。
光尽影出，影收光显……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纳鲁。
“带孝子或许不弱，但和一众泰坦、永恒者相比，还是差了点意思。他存在的最大意义，并不在于实力的强弱，而在于他对整个剧情起到的推动作用，换言之，也就是整个艾泽拉斯的命运的推动作用...”
“三次战争以后，联盟和部落粉墨登场。有两条线是规划好的，一条是击败燃烧军团，另一条则是天灾军团...其他诸如大灾变、熊猫人...都是充实世界观和过渡剧情的工具版本...”
“我原本以为燃烧军团是主线，天灾是支线...谁知巫妖王陨落之后又牵扯出来一个暗影界...而暗影界，又涉及光与影的角逐。”
“即便陨落多年，巫妖王依旧在以杠杆的姿态，撬动着整个艾泽拉斯的命运，说不定到时候带领联盟和部落进入扎雷殁提斯的，就是阿尔萨斯的善良之魂都有可能...”
“圣光早已和万物之敌达成了交易...这交易的内容，莫非就是戴孝子？不，应该不止，沙塔斯的至暗之日、萨拉斯的圣光熄灭之时、太阳井、阿尔萨斯、凯尔萨斯、希尔瓦娜斯、暗影界的两名纳鲁，其中一名还是始祖纳鲁，灰烬使者凭什么能斩断霜之哀伤...”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这两股力量干系莫大，圣光把受祂庇护的王者之魂送去了暗影界，把光之具象留在了雷文德斯...但他们能给圣光什么？仅仅是一只圣光大蝙蝠吗？”
这一刻，他不禁又想到了典狱长。
暗影界最近很安静，安静得令他有点不安，照理说不管是雷文德斯，还是噬渊，都应该闹点动静出来才对。
然而，一点风浪都没有。
“只要我跑的够快，天命的脚步就跟不上我。没有风浪，那我便制造风浪，你想按部就班，我就让你自乱阵脚，这样总不会错...”
......
圣光之愿礼拜堂。
柔和的金色光芒透过穹顶上的彩色玻璃，将东瘟疫之地照耀的得如同白昼，空灵梵音婉转悠扬，为所有迷途于夜的生灵送去指引。
星空下有金色的光雨洒落，滴在树叶上，滴在草木间，令万物众生，都如琉璃般明透。
这光之具象的显现，令所有圣光的信徒为之迷醉，为之癫狂。
泽拉的身周，九枚玻片悠悠回旋。
“愿祂的荣恩遍洒汝身，愿祂的光辉指明你路途，愿祂...”
“提里奥，北伐的准备到底如何了？”
门外传来马蹄声，达里安·莫格莱尼的声音响起，提里奥·弗丁犹疑地看了泽拉一眼，走出了大门。
“战舰已经开始打造，粮草和...”
提里奥话说到一半，一名光头传教士忽然低声打断：“大领主，圣光之母说此刻还不是北伐的最好时机，祂让我们在礼拜堂聆听祂的教诲，等时机成熟时，自有预兆显现！”
提里奥心头出现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圣光之母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就仿佛祂曾和自己有过某种交集，可他实在想不起来那是在什么时候，以何种形式...
像纳鲁这样的生灵，见过一次的人绝对不可能忘记。
“耶德瑞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天前，图拉扬大人传的令！”
“图拉扬！”
提里奥闻言，眉头又是一皱。
重见图拉扬令他十分喜悦，他对图拉扬的品格深信不疑，但不得不说，图拉扬的行为作风，和他远征之前变化很大...
他不说话，达里安却急了，阴沉着脸道：“提里奥，他说的可是真的？该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们这些伪君子...”
“达里安，稍安勿躁！”
提里奥伸手，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安定的力量，他将达里安稳住之后，又对纯洁者耶德瑞克道：“通知所有人，按照原计划北伐！”
纯洁者耶德瑞克无奈地摊了摊手：“早就说过了，但是没什么用，士兵们打定主意要和泽拉共进退，帕尔崔丝这些天在一个一个给他们做告解...”
“结果如何？”
耶德瑞克无声摇了摇头。
提里奥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怒火压下，圣光的信徒，不该妄动无名。
但不等他开口询问，一束金光落下，照耀在他身上，化作三个金色圆环收紧，将他禁锢在原地。
“提里奥·弗丁，你可知罪！”泽拉的声音威严宏大。
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有何罪？”
提里奥没有反抗，一边沉声问道，一边感受着这熟悉感的来源。
“怎么回事？”
“圣光之母为何要训诫大领主？”
附近正在聆听圣训的牧师和骑士们纷纷错愕低呼出声，图拉扬从人群中挤出来。
“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泽拉？提里奥是我的兄弟，也是少有的高贵之人，他必不会做那罪恶之事。”
“那高贵的，也有堕落之时，图拉扬，”
面对图拉扬，泽拉的声音揉合了需多，但很快，便继续道：“身为圣光的选民，当离恶向善，与污秽邪恶的亡灵为伍，岂是圣骑士应有的行径？”
提里奥看了达里安一眼，沉声道：“达里安·莫格莱尼是一名高尚之人，你身边那位恐惧魔王或许更贴近你所谓的邪恶污秽。”
泽拉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九枚玻片齐齐震颤，空灵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冥顽不灵，以圣光之名，我在此褫夺你银色盟约大领主的身份，你被流放了！”
你被流放了...
你被流放了...
一个久远的声音自记忆深处响起，在提里奥耳边回荡，不断与泽拉的声音重合，他终于醒悟过来这怪异的熟悉感源自何处。
“原来是你！”
第五五四章：灰烬审判（二合一）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圣光是闪烁于有情众生心灵之中的永恒之光，如果他高贵的灵魂从不曾堕落，圣光为何会拒绝他的祈求？
又有谁有资格剥夺他人的真诚、善良和一切高贵品质？
这个褫夺仪式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有违圣光之道。
但奇怪的是，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觉得这个仪式有问题，也都觉得被贬斥的人，都是有违圣光之道的背信者。
泽拉的声音并没有结束。
“提里奥·弗丁，你已不配再背负灰烬使者的称号。现在，放下这柄剑，离开这个神圣的地方！”
人群中不断传来窃窃私语，似乎对这样的决断抱有疑议。
“泽拉...”
“图拉扬，退下！”
泽拉悠扬的嗡鸣之歌出现一丝滑音，以这样的罪名指控灰烬使者堪称胡闹，但圣光的忠实信徒不会质疑祂的决断，此刻众人之所以还会的议论和私语，只能是因为月前的那场变故。
“放下灰烬使者，离开这片土地，永远不要回来！”
提里奥肩膀微微一耸，三枚禁锢他的金色光圈尽数炸为光雨，他握着灰烬使者一步一步上前，将之平放在泽拉面前。
“你想要灰烬使者？这就是你的目的？”
“提里奥！”
达利安大急，灰烬使者是他父亲亚历山德罗斯的佩剑，曾因他兄长雷诺的堕落而一同堕落。
但在不久前，这柄剑在圣光之愿礼拜堂弯成了净化。
净化后的灰烬使者不是他可以使用的，既然这把剑最终选择了弗丁，他也无话可说，但要看弗丁将这柄剑拱手让出，而且是给这么以为来历不明的怪异生物，他看不下去。
“放下它，它不属于你了！”
泽拉的声音有些急迫，金色光玻回旋，一朵妖异的金色花朵从达利安脚下的大地里长出，将他连人带马卷裹在内，发不出声响。
面对泽拉的咄咄逼人，提里奥握剑的手在半空一松，灰烬使者脱手落下，却没有落地，它在半空猛然转了个圈，而后带起一抹璀璨的辰光，兜头劈向泽拉。
变起肘腋，泽拉离得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闪。
祂也无法躲闪！
眼看这柄灿如朝阳的圣剑劈头砍落，泽拉的歌声一窒，九枚玻片全部凌空，忘记回转。
“提里奥，不！”
就在这时，图拉扬举起光铸之剑，猛然挥出一剑，格挡灰烬使者。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图拉扬！”
提里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失望：“要杀死这名邪神的，不是我，而是这柄剑自己！你大概不知道，这几天我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它，令它不会突然暴起，斩杀泽拉...”
说完，他又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何等邪恶的生物，才会引起灰烬使者如此强烈的反应，巫妖王都没这待遇...”
“什么？！”
图拉扬震惊了，他远征的时候灰烬使者还没有诞生，但以他的眼里，自不难看出这柄剑上蕴藏着的圣光之力。
圣光想要杀死圣光之母，这何其荒谬！
这年头连圣光都这么孝顺的吗？
“不，提里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泽拉，这可是圣光之母......”
“圣光何曾有过母亲？图拉扬，你魔怔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尊邪神，但很遗憾，祂玷污了我们恩师一手打造的这个礼拜堂。”
“僭越！”
图拉扬尚未开口，泽拉的怒音已经如滚滚雷涛炸响，九枚灿金色玻片围绕着祂的核心悠旋，散发出骇人气势，“本想留你一...也罢，拨乱反正，便从今朝开始！”
这一刻，祂不再执意于灰烬使者，而是动了杀念。
提里奥是一枚注定会被抛弃的棋子，如果图拉扬尚未回归的话，祂也许还需要提里奥来扛起北伐大旗，打响与军团决战的第一枪，然后在图拉扬回归之前，完结他的使命，并将灰烬使者传承给合适之人。
但既然如今图拉扬已经归来，这一切自当由图拉扬来完成。
至于灰烬使者，虽然祂很想将之留给图拉扬，但既然天定命运之中这把剑不属于图拉扬，祂也不必强求。
滚滚怒雷之音中，泽拉的形体开始膨胀，放大，顷刻间便立地拔云，显现在整个东瘟疫之地的上空，妖冶玻片宛如九面巨大的屏风，在夜空中悠然回旋。
旖旎的圣歌更是远远传出数千里之外。
“圣光军团，消灭异端！”
守卫在附近的圣光军团和银色北伐军闻言，浑身猛然一震，紧接着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起来，纷纷举起武器，向提里奥逼近。
图拉扬眼中有流金闪过，胡明忽灭，握向剑柄的手也不断挣扎。
“不对，这圣光之母不对劲，圣光的化身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生物？”
纯洁者耶德瑞克手握战锤，微微晃了晃脑袋，将入侵脑海的精神力驱散。
看起来很“凶”，声音却很甜美的神官帕尔崔丝拄着权杖，脸色同样凝重无比。
“你才看出来呢，几天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些士兵们对泽拉的服从，就如提线木偶一样，只不过这提线的‘人’很高明，令他们做出了心悦诚服的模样，也令他们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意识形态的改变，还以为自己是折服于圣光的教诲。”
提里奥紧皱眉头，看着图拉扬的眼神中再次出现少许失望。
就连他的两个副官都看出了不对劲，图拉扬和这生灵在一起近千年难道都没察觉到吗？
还是，连你也中招了？
眼见众人就要杀到眼前，达利安不禁为他捏了把汗，毕竟此刻他也分属异端之列。
“提里奥，还在等什么？赶紧上，用你击败巫妖王的那一招，打祂呀！”
你这地下，不是埋了一堆圣光勇士吗？
赶紧的呀？
耶德瑞克也紧张起来：“怎么办，大领主？”
提里奥叹了口气，再次举起灰烬使者，尽管眼前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但出与自保，他却也不得不出手。
但就在这时，一艘金光闪闪的飞艇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夜空，一头撞进了泽拉的一枚玻片之中。
砰！
清脆响声扰乱了嗡鸣，交织出一曲刺耳的悲鸣，玻片化作光雨炸开，泽拉身形一震，明皎核心和剩余八枚玻片齐齐从高空跌落，直至即将落地时，回旋着重新组合。
维迪卡尔从光雨中冲出，降落在众人面前不远处。
“呸呸呸...”
南旻一跃，从驾驶室跳了出来：“哪个缺德鬼在天上设置路障，糊了我一嘴玻璃渣...我说先知，你这飞船不大行啊，怎么连个防护罩都没的。”
“咳咳，特殊时期，一切从简，先凑合着用吧！”
维伦清咳一声，拄着拐杖从飞船上走了下来，身后则跟着一群玩家。
南旻不禁侧目，呦呵，清癯睿智的先知维伦也会接哏了，不错不错！
“维伦，你为何要背叛圣光，你难道真的忍心数万年的努力尽付流水，无数族人白白牺牲吗？你可知，你可知，不出二十年，不出二十年就能迎来最终的返航？数万年都等了...”
泽拉痛心疾首，显然对这个一向对祂们言听计从的先知很失望。
维伦寿眉低垂，长髯如瀑，额前一枚圣符微微跳动。
“军团业已覆灭，我为何要再等这二十年？”
“军团？覆灭了？”
泽拉一颤，刚刚重组的形体差点又一次散架，“这不可能，伊利丹现在应该还在星空深处...”
怎么会...这么快？
如果军团已经覆灭，那祂还拨个屁的乱，反个屁的正？
这一刻泽拉有一种崩溃的冲动，从太初之始就布局谋划的一切，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就仿佛祂千辛万苦去摘一个桃子，设计了千百种路径，算计了风和气流，还踩着一堆人叠罗汉上位，眼见就要得手的时候，那桃却被人一竿子打落，顺顺溜溜捡走了......
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为何一定要伊利丹？为何一定要等那个虚无缥缈的天命，为何要用数万年的时间和万万人的性命，去等待命运将一切送到我眼前？”
维伦目露痛色，紫晶般双眸划过一丝追悔神色。
只可惜，我明悟得太迟了......
“那你还来此做什么？”
“我来，只是为了邀请诸位同胞，与我一同回归阿古斯，重建家园。圣光军团的勇士们，我的同胞们，军团已经落败，然则阿古斯也已满目疮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帮我一起重建故乡，让光明和希望重新照耀在涅槃的新世界。”
圣光军团的德莱尼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真的吗？”
“先知不会骗人，既然他这样说，想必是真的吧...”
“可泽拉...”
对啊，那圣光之母怎么办？
带回去吗？
也不是不行，可祂会愿意吗？
“圣光军团的孩子们，阿古斯早已不适合生活居住，预言之地就在此处，你们还想去哪儿？”
“留在这里，拥抱你们崭新的命运吧！”
“圣光，将让你们...”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萌萌，赶紧的，把任务做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这批传销头目看的我脑瓜子疼...”
南旻见祂没完没了，立刻开始催促阮萌萌。
阮萌萌本来还想看戏，别的不说，观摩泽拉这样强大的二维光生物，对她的写生功底会有极大的触动。
但此刻也有些忍受不住，她取出一张卷轴，诵读了起来：“传太阳王冕下凯尔萨斯·逐日者谕命，兹有圣光歧路，蛊道邪神，名唤泽拉，妄借天命...”
“什什么半文不白的破谕令，哪个王八羔子写的，读都读不通顺？我直接说吧，湿地以北都是奎尔萨拉斯的国土，泽拉，滚出殿下的国度，现在，立刻，马上！”
“萌萌姐霸气！”西维尔立刻送上一波马屁。
“湿地以北都是奎尔萨拉斯的国土？”
一直冷眼旁观得提里奥皱眉，“我怎不知这事？”
银色神官帕尔崔丝轻咳了一声，道：“月前，有个被遗忘者游侠曾来壁炉谷留信说过这事，不过我只当是...咳咳！”
“当是他脑子糊涂了，再加上当时北伐在即，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提里奥不再开口，换做是他，贸然收到这样一份信件，只怕也要当成是疯言疯语。
但谁知这是真的！
“斯坦索姆和瘟疫之地是洛丹伦的土地...”
“难不成大领主还打算迎阿尔萨斯回来加冕？”
提里奥一楞：“北伐军出征在即，但等大军班师之日，总归是要回来的。”
“殿下也已经准备北伐巫妖王，此次我们前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邀您和达利安大领主一同前往繁星城，商议此事。”
“那壁炉谷...”
“自然也是殿下的领土。殿下说了，东西瘟疫之地合并为一个行省，以斯坦索姆为首府，银色北伐军可以拥有行省自治权，但名义上这片土地归属于殿下，殿下也会派人前来帮助完成瘟疫之地的净化和重建。”
这倒不是不行，毕竟我们对于民生这一块其实也不擅长...
弗丁沉吟着：“可我要如何相信他？”
“您可以不相信殿下，”
阮萌萌脸上挂着成竹在胸的神色，指了指身后一名亡灵，“但您绝对可以相信他。”
亡灵从维迪卡尔飞船缓缓走了出来，弗丁一眼看去，顿时热泪涌出，两腿一弯跪倒在地：“老师，您...还活着...”
法奥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不错，你和乌瑟尔都不错...看来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难为你们了！”
说着，他又失望地撇了一眼图拉扬。
图拉扬原先还有些莫名其妙，在繁星城时，这亡灵就几次三番出现在他面前。那时他只觉得眼熟，还在想这亡灵生前是不是他的某个部下，复生了来看他。
直至此刻，听到弗丁那一声老师，他终于忍不住大惊失色：“老师？提里奥，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亡灵怎么可能是...”
“种族不能代表荣耀，连纳鲁都有泽拉这样的邪神，亡灵为何不能有高尚的灵魂？”
弗丁长叹一声：“我真不知道这邪神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在意表象。”
“恩师心中闪耀着的三大美德之光，与这礼拜堂的神圣之光交相辉映，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图拉扬，你已经彻底把恩师的教诲忘记了吗，你还记得三大美德是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恩师的教导，三大美德，坚毅、怜悯，还有...”
图拉扬话到一半，无以为继，他痛苦地抓挠着头发，苦苦思索：“还有什么来着？善良？不对！”
“是正直？不，好像也不是。不不...我怎么可能忘记，我...”
“是尊重！你希望如何被对待，就如何对待你的敌人...”
法奥开口替他解围：“倒也没全忘记，忘记了一部分，毕竟天命之道不需要什么尊重，祂要的只是服从摆布，所以祂永远也不会教你如何去尊重他人...”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在图拉扬的脑海之中，他眼中的金芒骤然消散，眼神豁然清明。
“坚毅、尊重，还有同情心，是为圣光的三大美德，老师！”
他喃喃说着，看向泽拉的目光也出现了一丝不悦，为何他会遗忘这么重要的事情？
为何他还试图强行让奥蕾莉亚也皈依于泽拉的教诲？
就连泽拉囚禁了奥蕾莉亚他也不置一词？
为何他竟然能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泽拉？”
泽拉梵音凌乱。
乱套了乱套了，天命的丝线一团乱麻，军团都没了，伊利丹却还没回来，这还怎么回归正轨？
“哼！”
就在一群人沉默之时，泽拉忽然痛哼一声，连玻片带核心开始剧烈震颤起来。紧接着，祂的核心出现四四裂隙，一道道灰褐色的光芒从核心的裂缝之中透体而出。
“这...”
阮萌萌大惑不解，泽拉这是要自行崩解了吗？
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只见泽拉的身后，一名双翼闪闪的纳斯雷兹姆正引导着光束，攻击泽拉的核心。
“洛萨克森！”
图拉扬错愕，萨克森虽然分属纳斯雷兹姆，却也是圣光军团的高阶指挥官，一直以正直诚恳著称，他没想到他会在此刻发难，而且还是攻击的泽拉。
而此刻，泽拉的光辉已经开始坍缩，眼看就要堕入虚空。
“砰！”
提里奥闭眼抛出了灰烬使者，璀璨辰光划过天际，一剑将泽拉连同洛萨克森劈成了漫天光雨。
雨幕之中，众人仿佛看到了恐惧魔王那奸计得逞的笑意......
第五五六章：黑暗猎人
当东方昶看到阮萌萌捧着一堆泽拉回来的时候，脑子里是有点懵的。
泽拉竟然死了？
他本来还想把这丫丢进噬渊里去陪典狱长来着...
好吧，死了就死了，不影响什么！
“那个恐惧魔王也死了？”
“全混在一起了...”
阮萌萌捧着一堆亮晶晶的渣子，表情有些郁闷，这丫绝对是条大鱼，可惜叫他给跑了。
东方昶托着下巴沉吟，雷文德斯关着个纳鲁，圣光军团里却有只圣光大蝙蝠，不过两者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这个洛萨克森大概觉得泽拉已经没用了，又不想祂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给别人，所以才打算灭口之后，借死遁逃回暗影界。
如果换了其他人，大概真的要被他骗过去了，毕竟死后还有一个暗影界这种事情，活人的世界应该还不知道...
不过在繁星城，这根本就不能算秘密。
“殿下，需要我们去暗影界把他抓回来吗？”
“你知道他在哪儿？”
“呃，不知道...”
阮萌萌抓瞎，暗影界那么大，恐惧魔王又最擅长伪装和潜伏，洛萨克森要是躲起来，她们还真没法找。
“洛萨克森的事情不用急，我让德沃丝派人去留意吧，找得到就找，找不到也没大影响。”
不去暗影界了吗，阮萌萌有些失望。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暗影界还有点新鲜感，其他的还真不太感兴趣。
“殿下，那下一步我们是要讨伐巫妖王了吗？”
东方昶摇了摇头：“北伐的事情，有破晓军团和银色北伐军就行。我原也想让你们去探索暗影界，不过不久前泰坦们发布了另一项任务，我觉得也许更适合你们。”
“卡兹格罗斯已经把任务内容发到你们的印记上了，你们可以自行查看。”
泰坦们给的任务？
啥啊！
阮萌萌和武艺顿时来了兴致，赶忙打开印记瞧了起来。
【任务：猎杀黑暗】
任务描述：为了龙跳...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贯彻爱与正义，直面真实的邪恶......请找到以下食材，前一句划掉不要，请找到并消灭以下生物，带回可用于证明他们身份的部位......
萨隆邪鲍（0/1）：取自尤格萨隆喉部的声带部位，爽滑鲜嫩，自带一股异样清甜清香…（注：采集时请小心，萨隆之血是制作毛血旺的最佳食材，务必不要浪费）。
亚煞极之心（0/1）：带上阿格拉玛的印记，前往锦绣谷地宫，命诺鲁什带回这颗心脏...（注：同上）
克苏恩之肚（0/1）：上古之神克苏恩的胃肉，软嫩鲜香...（该古神在卡利姆多联军的进攻下假死逃遁，现仍在希利苏斯潜伏）
恩佐斯脑花（0/1）：取回完整的恩佐斯脑花，渝派火锅的灵魂尽在于此...
戈霍恩之皮（0/1）：上古之神戈霍恩的内层腹肉，海参的绝佳替代品…
源质吸盘（0/8）：厄祖玛特的触须。（注：该部位拥有自愈能力，可多次采集，切勿竭泽而渔。）
伦诺克之掌（0/4）：极地熊神伦诺克的四掌（限时任务，伦诺克正遭受信徒的背叛，请在祂的精华被达卡莱巨魔抽空之前，取下祂的四掌...）
吉布拉之XXX（0/1）：该部位为绝对禁忌，不可描述，不可名状，否则即便身为创世泰坦亦不免血光之灾，然则既是禁忌，亦是世间罕有之珍馐，前两个字划掉，邪物，是邪物...
格罗尔之鳔（0/1）：鲨鱼之神的鱼鳔，制作花胶的最佳食材…
格罗尔之翅（0/3）：鲨鱼之神的鳍...
格罗尔之唇（0/2）：…
奈瑟匹拉瑶柱（0/1）：...
卡格瓦之足（0/4）：...
......
奖励：创生之雾、复仇之火、时光回响、寂灭之息、奥术之环、大地之岩、海天之歌...(任选其一)，可用于强化神器。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看到了彼此脑门上顶着的三个硕大问号。
任务列表上洋洋洒洒，一共罗列了大几十样部件，大多和古神或洛阿有关，再要不就是荒野之神。
可...这些真的是能证明身份的部位？
怎么感觉有些不太正经呢？
别的也就罢了，帕库喜蛋，这玩意儿能证明我杀了帕库？
还有，这里边好些都不是邪神吧，向卡格瓦、帕库这些，虽然算不得善神，和邪神还是有些距离的吧？
“这特么…都是啥啊？”
“我怎么感觉这更像份食谱？虎鞭、熊掌、鱿鱼须…鱼唇、鲍鱼、鱼翅、鱼肚、花胶…”
“这不会是要做佛跳墙吧！”
佛跳墙？
西维尔有些不自在，过来这几个月，熊睿一直和他说佛跳墙有多好吃，偏偏又从不做给他吃，搞得他现在做什么都不上心，满心满眼都是佛跳墙，跟人说的也是佛跳墙...
当然，为了符合这世界的认知，他稍稍改了一个字，改成了龙跳墙...
不会...传到泰坦耳中去了吧！
“管他做什么，有奖励就行，走起走起！”
“你们要来赞达拉吗，格罗尔就在这里，还有莱赞、戈霍恩、卡格瓦…”
“格罗尔死了，小白刚好上位取代大洋之神...”
......
厨房中，熊睿哼哼冷笑。
那口锅到手之后，他“开开心心”做了好几天的佛跳墙，直到巨龙和泰坦们吃腻了之后，他才告诉他们自己做的只是最低配的“龙跳墙”，最高档的龙跳墙，，需以尤格萨隆的声带、戈霍恩的腹肉、恩佐斯的胃...等足足三十多种珍贵的食材。
泰坦们起先有些犹豫，古神也就罢了，那些洛阿，虽然做事不讲究，但也罪不至死...
不过说起来低配的龙跳墙就这样了，那要是完美版的那该得多好吃呀...
嘶，不能这么想，他们可是高贵的泰坦，怎么能为了区区口腹之欲，就去猎杀这些无辜的生灵呢？
熊睿适时开解：“祂们不是死了，只是去协助暗影界的重建了，是维护生与死的平衡去了blabla...”
泰坦们有些意动，他于是成热打铁：有个叫奈辛瓦里的矮人见天的啥事不干，就偷猎这些珍贵的生物；还有达卡莱巨魔，正在大肆屠杀他们供奉的洛阿神灵，反正都是死，何不让他们发挥一下余光余热Blabla...
去晚了可就没有了哦，这些生灵都是独一无二的Blabla...
泰坦们坐不住了，只有艾欧娜尔还有些犹豫，龙跳墙虽然好吃，可她是创生者啊，怜悯一切生物的，那些注定要死的也就罢了，可还卡格瓦这些吧...
“创生者实在怜悯祂们，可以将他们圈养到您的花园，每次割取一定部位之后就为他们疗伤，这样一来，祂们不光不用死，还能源源不断地提供韭，好的食材...”
“可这万一露了馅...”
我们可是万神殿，脸面还要不要了？
诺甘农不作声，默默搞了个幻象伪装，让每一个黑暗猎人都能幻化成奈辛瓦里的模样，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发现不对劲，也赖不到他们头上...完美！
于是，众人就把这事儿告诉
东方昶一想，刚好他想要回收洛阿神灵的魔精，泰坦想要吃...古神死，玩家们又闲不住...
妥了！
第五五五章：休息
快要完结了，休息一天，重新捋一个大纲出来
第五五七章：插旗
大殿中，玩家们走后，图拉扬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凯尔萨斯殿下，燃烧军团真的已经被击败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提里奥·弗丁和达利安·莫格莱尼都忍不住抬头，直勾勾看向东方昶，他们不是不相信维伦的诚信，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仅仅是艾泽拉斯，整个实体宇宙都苦燃烧军团久矣，谁不想消灭军团？
可军团要是那么容易被消灭，还能轮到他们？
和燃烧军团相比，天灾真的只是癣疥之疮...
东方昶瞄了图拉扬一眼，不禁叹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直男的了，这还有个更直的，许久不回来，不先问问老婆孩子的么？
难怪奥蕾莉亚意难平！
“军团的大本营阿古斯已被攻陷，萨格拉斯和基尔加丹下落不明...”
“不过真正的危机并未解除...”
危机的确没有解除，还有阿尔萨斯，还有天灾军团...
提里奥·弗丁默不作声，理所当然地将东方昶说的危机理解成了天灾军团。
“那么凯尔萨斯殿下打算何时开始北伐？”
“三日之后！”
“三日？”
提里奥和达利安异口同声，前者是错愕，而后者则完全属于惊喜到了。
不久之后，提里奥沉声问道：“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呃，我是说，军械、辎重这些要准备的话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繁星城有你们需要的一切，军械、辎重...这些都不用你们担心。”
东方昶指了指地图：“繁星城的下方，就是龙骨荒野，风暴要塞、生态船、能源舰三舰齐出，需要的物资早已在舰船上准备就绪。”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事实上，这三天不是用来准备出征的，而是让你们熟悉处境的。”
“处境？”
提里奥和达利安面面相觑，“什么处境？”
“我们现在的处境，这个世界的处境...以及，我们真正的敌人。具体的，接下来的几天里法奥大主教会和你们说明。”
“三日之后，北伐巫妖王！”
暗影中的一个角落里，玛维张开了翠绿的眼眸。
三日吗？
应该也够了！
......
傍晚时分的奥格瑞玛依旧洋溢着一股如火热情，这热情大多源自铁匠铺。
加莫的铁匠铺就在银行边上，正对着格罗玛什堡垒的地方。
附近一整条街上，大部分都是和他一样的铁匠，这么大一条街的铁匠铺，对于经营的铁匠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压力。
但战争时期，生意倒是不用太愁。
对面的堡垒进进出出，十多名强壮的战歌兽人抬着一个硕大的头骨进入堡垒，那生物的脑袋硕大，光是头盖骨就有磨盘大小，两根獠牙更是足有两米多长。
头骨悠悠散发出一股骇人的灼热感。
玛诺洛斯！
加莫瞳孔微缩，战歌氏族怎么把这恶魔的脑袋搬进来了？
它不是被埋在屠魔峡谷吗？
正诧异着，门口响起了一个粗愣的嗓音。
“人都在哪儿，大白天铁匠铺为何熄火？”
大白天？
这都快晚上8点了…
“打烊…”
加莫刚要回答，忽觉这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熟悉，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魁伟兽人正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大、大、大酋长？”
加莫忙不迭站起来，“冲压机裂了，正打算明天修呢！”
新任大酋长趁萨尔等原高层带着库卡隆离开的时候，带着战歌氏族和黑水地精夺取了格罗玛什堡垒，短短数天里，就把很多效忠于原大酋长的老人撤换并监禁了起来。
手段堪称雷厉风行。
加莫不敢得罪。
加尔鲁什闻言，对不远处的几个地精招招手：“把新的冲压机抬过来，从今天开始，炉火日夜不许停……我们不会给联盟再打上门的机会，我们要打上门去，这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属于部落。”
“时间就是一切，效率就是一切！”
“可我们没有那么多燃料…”
加尔鲁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会有的，从今天起，整个卡利姆多都是部落的，灰谷、黑海岸，这些富饶的土地都将属于部落。”
“是…是！”
萨尔还没回来，他一个小人物，也掺和不起这种争斗，加莫只好点头应付。
“还有问题吗？”
“大、大酋长，熔炉会受不了，会炸炉的…”
“不准炸…”
加尔鲁什话到一半，也觉得自己强炉所难了，厚厚的棕色皮肤涌现一抹黑红，“找几个法师来，随时准备给炉子降温。”
“是…”
两人正说着，一名兽人骑狼冲来：“大酋长，不好了，不好了！”
加尔鲁什脸一沉：“什么事慌慌张张！”
“外面有个夜精灵要挑战你，她要Mak'gora！”
“什么？一个精灵？我为何要接受她的挑战。”
“她已经在Mak'gora中杀死了30多个部落士兵了，都是一刀一个，还扬言…”
“扬言什么？”
……
“这就是部落的荣耀？这就是部落的本事？这就是部落新任的大酋长？不断派些新兵蛋子来送死？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挑战到整个部落再无一个活人为止...”
玛维站在奥格瑞玛的城门口，在他身边，泰兰德骑乘白虎，珊蒂斯·羽月则拄着新月巨树旗侍立在侧。
新兵...蛋子？
门口的士兵有些恍惚，奥格瑞玛的守城士兵，最少也得是石头守卫，这能算新兵？
但此刻面对玛维的轻蔑，他却无法反驳。
此刻死在她暗月刀下的三十多个人中，甚至不乏百夫长和部落勇士这样的高手...
都是一击毙命。
一刀，身首分离！
整个过程甚至没到一个眨眼。
和这些人相比，他的确是个十足十的新兵蛋子！
“让开...精灵，龙喉氏族，马尔考罗克接受你的挑战。”
说话间，一名魁梧的兽人推开围观人群，从城门口走出来。
围观的部落战士们顿时燃起希望。
“马尔考罗克？”
“是中将马尔考罗克，这下好了，这个精灵嚣张不下去...啊！”
议论中止，场上二人一个照面间，已经分出了胜负。
玛维甩了甩暗月刀，将刀刃上的血迹甩去。
“下一个，别等我点名！”
“龙喉氏族，督军扎伊拉，接受你的...啊！”
“下一个！”
城门口一片静默，只有利刃划破躯体的声影伴随着玛维冰冷单调的“下一个”在回荡。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的部落战士，珊蒂斯眼中闪过些许不忍。
“敏多，会不会太过了？”
“过？这才哪儿到哪儿，想想泰达希尔，想想我们的同胞，我只恨...”
只恨自己不是战士，只恨不能亲手杀死这些刽子手！
就在此刻，城门再次打开，身穿獠牙肩饰的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从城门走出。
“够了，精灵，你想挑战我，我希望你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说着，加尔鲁什不满地扫视了身后的兽人一圈。
废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居然让一个夜精灵嚣张这么久！
“现在，确立此次Mak'gora的规则：允许使用武器、护甲；不允许使用魔法；不允许从背后偷袭；武器掉落不得拾取；允许...”
说到这里，加尔鲁什忽然一顿，看了看自己的战斧和玛维的暗月刀，改口道：“不允许为武器祝福；双方各有至少一位见证者；至死方休！”
“精灵，你可有异议！”
玛维不语，只微微摇了摇头。
“很好，现在，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的力量，正统部落的力量。”
“Lok’TarOg...”
冲锋冲到一半，一柄暗月刀迎面劈来，将他的战吼噎了回去，也将他的冲锋摁在原地，再也冲不过来。
第五五七章：继续睡
全场一片寂静。
就连部落的大酋长，也没能撑住这女人一刀?
假的吧？
“你，你一定用了魔法，你作弊！”
“对，你一定作弊了...”
“卑鄙的精灵，你的心里还有丝毫荣耀吗...”
“杀了她...”
......
玛维棕黑色的高挑马尾在夜风中飞扬，面对兽人的激愤，连眉毛都没抬一抬。
要是在过去，单纯只比拼力量的话，她还真未必是加尔鲁什的对手。
但她真正强大的从来不是力量。
而是无与伦比的战斗洞察和无懈可击的战技。
仅凭这一点，颓靡了十多年的加尔鲁什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现在的她早已今非昔比，融合奈兰世界之后，一整个世界反哺她的力量强得超乎想象。
再去打加尔鲁什，那就是欺负人了。
“部落难道没有法师吗？有没有用魔法都分辨不出来吗？”
她一边冷声嘲讽，一边将暗月刀高举头顶，下一刻，一轮黑蚀月出现在天空中，并缓缓降落。
黑月中，一颗灵魂黑洞散发着骇人的吸力，扭曲着附近的空间。
城墙不堪重压，开始剧烈抖动，丝丝裂痕爬上墙头，木质的尖桩和栅栏开始弯曲、折断。
紧接着，整个城市都开始向着那个微型黑洞坍缩过去。
“这才是魔法！”
玛维面容冷肃。
围观众人战栗，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离体，飘向空中的黑月。
这才是魔法，这样的魔法落在奥格瑞玛，会是什么后果？
他们没敢猜，有些人可能逃得走，但那些平民，肯定是别想幸存了。
“你们想用文明的方式，我就用文明的方式，你们要野蛮，我就给你们野蛮，自己选！”
她...她真的没用魔法！
她真的一刀就赢了加尔鲁什...
部落这边落针可闻，照理说，他们应该给胜者欢呼，但这特么谁喊的出来？
谁喊的出口？
许久之后，高阶督军克鲁姆什走出来：“我们的大酋长已经落败，你赢了，精灵！”
“还有一个人，黑水地精的里维加兹，交出他。”
克鲁姆什一怔，藏宝海湾的地精，虽然名义上加入了部落，但他还真使唤不了，尤其是此刻没有大酋长的情况下。
“那就继续，你是下一个是吗？”
克鲁姆什苦笑：“雷王氏族，克鲁姆什...”
“够了！”
就在这时，一只风暴乌鸦落地，化做一个鹿角羽臂的男人，他伸手一抬，贫瘠的大地中长出荆棘与藤蔓，将她缠绕其中。
“玛法里奥？”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玛维握着暗月刀没有动，声音里夹着冰碴子，“你要代替部落接受我的挑战？”
玛法里奥皱了皱眉，看着玛维的目光满是鄙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做，和加尔鲁什有何区别？”
“区别？区别就在于我会入乡随俗，我尊重部落的习俗，所以用部落认可的方式来解决这件问题...”
“可你杀的这些都是无辜的人...”
“我挑战的是加尔鲁什，既然其他人愿意替他受死，就不无辜...”
说话间，天空一黑，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在天空中。伴随阴影而来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嘿，精灵，我听说有人在找我，是你们吗？”
玛法里奥循声望去，只见一台近百米高的机甲从天空中落下。
呼！
机甲几乎将整个天空都塞满，此刻那双庞大的双足，就在他们头顶数十米处。
玛法里奥瞳孔微缩，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化身风暴乌鸦，一抓一个抓起珊蒂斯和泰兰德飞了出去。
轰隆！
机甲一脚落下，震得城墙不断颤动，扑簌簌往下掉落石块。
“你们能逃到哪儿去？”
驾驶室中，黑水海盗的地精利维加兹操控着机甲，机甲手臂上伸出黢黑炮筒。
“泰兰德、玛法里奥...还有一个以外的惊喜，这一波，卡多雷的三大领袖都齐了...可惜啊，踩扁了就不能卖钱！”
“砰！”
玛法里奥偏转双翼，带着两个人的他飞不快，但身后的奥术弹却紧追不放。
“这到底是什么，该死，奥术魔法就应该被彻底禁绝，吾爱，别怕，我会...”
“谢谢你！”
“呃...不用客气的...我是说，发生了这种事情，吾爱，你应该早点唤醒我的...”
玛法里奥感到泰兰德的脸色有些异样，却也没有太在意，只当她是悲伤过度情绪不佳。
毕竟...泰达希尔的一切，他也听其他德鲁伊说了。
但就在这时，泰兰德却挣脱了他的鸟抓，轻轻一跃落地。
“泰兰德，不！”
“敏多！”
珊蒂斯·羽月也提起了心神。
不远处，利维加兹见状，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来。
“艾露恩的女祭司，将死于这一日...”
他一边说，一边调转了机甲手臂上的炮筒。
呼呼呼！
如雨的奥术弹袭来，每一颗都有石碾子那么大，眼看就要将泰兰德淹没。
但就在此刻，一束皎白月光从天空落下，照耀在机甲之上。
嗡！
短暂的失音之后，机甲直接被月光蒸发汽化，化作一团蘑菇云缓缓升空。
泰兰德手持长弓，束起的长发在月色中迎风飞扬，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玛法里奥：
“谢谢你让我认清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玛法里奥！”
玛法里奥还没有从泰兰德这毁天灭地的月神轨道炮中回过神来，也还不想明白泰兰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
然后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呃，什么？”
“时代变了，玛法里奥！当然，和一个睡了上万年的老古董说这些可能不合时宜，但现在，不再是一万年前了！”
“吾爱，无论时移世异，有的东西永远不会改变，比如这世间的公道，比如我对你的爱...”
“你的公道就是把玛维绑死了，让机甲踩？”
“啊，这...玛维！”
玛法里奥乍然醒悟，刚刚下意识就抓起了泰兰德和珊蒂斯，却忘记了还有个被荆棘束缚的玛维...
“我很抱歉，愿艾露恩救赎她的灵魂...”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闪过，墨绿的斗篷，亮银的头盔...
正是玛维。
“解决了？”
“解决了！我把尸体吊在了城门口，剩下的，随他们自己乱去吧。”
泰兰德点了点头，诛杀了加尔鲁什和利维加兹，只能算聊以慰藉亡魂，但艾露纳里亚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来安顿，她的确没有太多时间把精力放在部落上。
“接下来那场动乱，如果能够安然度过，也许我们还能再来找部落算账，如果度不过...总之，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玛维幽邃的目光隐在钢盔之下，连带着所有的情绪也一并隐藏。
“守望者不会再过问卡多雷的事，我该回去了...”
“我倒是希望你能偶尔来骂醒我几次，这样也就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
“也许吧！”
玛维身影微顿，“但最终的决战即将到来，如果那场战争之后，我们还能活下来的话...”
说完，她几个闪烁，消失在密林之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玛法里奥一头雾水：“她在说什么，什么最终的决战？她又要去杀谁，吾爱，仇已经报了...”
看着玛法里奥迷茫的双眼，泰兰德不禁又想起了苏玛的话来。
“天啦，我生西维尔那一段，才在家休息了半年不到，就感觉自己完全和社会脱节了...他竟然能睡一万年，这还醒来干什么...”
仙多是对的！
泰兰德有些惋惜地看了玛法里奥一眼，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玛法里奥，回去睡吧，没你的事儿了...睡吧！”
“不，吾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
告诉你告诉你，你就不能少睡会儿，自己去看？
你睡的时候老娘端屎端尿，现在还要睡前故事了？
“你、给、我、睡、去！”
第五五八章：迦拉克隆
清晨到来的时刻，阳光遍洒麦田，提里奥迈步在金色的沃原。
像这样的景象，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
如今想来，恍然若梦。
他伸手抚过麦穗，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饱满触感：“这世界是多么美好...”
这三天里，他和达里安亲身去了阿古斯，去了暗影界...
一切的描述，都不及自身所见来得直观。
经过三天的消化，他和达里安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一角真相。
但此刻，他宁愿自己悠久懵懂，依旧一无所知，那样或许还快乐一些。
不至于这般叫人无力。
“如果这世界能一直这么宁静美丽，那该多好...”
达里安没有回来，在暗影界，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他把黑锋骑士团交给了库尔提拉·织亡者和萨萨里安，自己则留在暗影界，准备多陪伴一阵父亲。
这三天里，通过瘟疫之地和繁星城的传送门，北伐军也已经陆陆续续都传送到了城里的兵营中，所有的准备皆已完成。
下一步...
呜呜...
集结的号角已经吹响，提里奥拉了拉缰绳，向着传送法阵而去。
风暴要塞中，卢斯克和加西奥斯已经坐定，除此之外，玛兰德女公爵、丽芙·血叶、帕尔崔丝、耶得瑞克也已坐定。
见他进来，卢斯克直接开口：“人都到齐了，说一下这一次的作战计划。”
“计划第一步，我们要集所有兵力，以雷霆之势攻下纳克萨玛斯。随后我和丽芙会坐镇中军，从天谴之门正面强攻。”
“加西奥斯和玛兰德女公爵从北风苔原进攻，银色北伐军从嚎风峡湾进攻，黑锋骑士团进入祖达克，围剿一切你们遇到的天灾...”
“嗷吼...”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一声充满暴戾的怒吼冲霄而起。
......
龙骨荒野，迦拉克隆之墓。
巫妖王从坚厚的积雪中抽出了霜之哀伤，在他身后，一只山体般庞大的骨爪伸出，重重拍击在冰雪覆盖的废土上。
砰！
积雪狂卷，在晴朗的天空中刮起一阵雪暴。
很快，又一只巨大的骨爪伸出，光是两只骨爪，便令龙骨光叶多出来两座山丘...
紧接着，是头颅，那高高隆起的巨大脑袋上，两个直径足有数十米的凹陷眼眶中，跳跃着两团幽蓝魂火...
“起来吧，群龙之父迦拉克隆，臣服我，臣服于我的意志...”
骨龙双爪往地上一按，将庞大的身躯撑起，然后整个爬出冰层废土。
稍稍适应了片刻后，它猛然展开嶙峋骨翼。
“嗷吼！”
桀骜的狂啸席卷天地，震得无尽雪原崩塌，冰川震碎。
巫妖王站在这样的存在身前，宛如一只指挥着巨象的蚂蚁。
“去吧，巨龙、神祇...豆在那里，尽情享受你的盛宴去吧！”
“嗷吼！”
又是一声怒吼，迦拉克隆展开双翼，一头冲向高空。
做完这一切之后，巫妖王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馋这头始祖巨龙的尸体好久了，应该说，他对无色巨龙的埋骨圣地都垂涎已久，只可惜，有龙眠神殿矗立荒野，即便是他也不敢直撄其锋。
万一骨龙没复活，自己折在了这里，那乐子可就大了...
直到数天前，徘徊荒野的影魔斥候发来报告，龙眠神殿的所有巨龙全部出动，具体原因不知。
他等了连天多时间，确定巨龙们还没回来，这才低调地赶了过来。
“呼，呼呼！”
阿尔萨斯重重喘着气。
复活迦拉克隆是个体力活儿，即便佐瓦尔赋予了他更强的力量，复活这条群龙之父依旧不是什么省力的事情。
不过好在是成功了！
成功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力量可以慢慢恢复，但像迦拉克隆这样的打手，可不是一般
看着远远高飞的迦拉克隆，他冰蓝的双眼中终于再次露出一抹从容笑意，这些天以来盘旋在头顶地阴影终于烟消云散。
“现在，将我的复仇带去那片土地，那个世界！”
“让他知道，惹怒我是什么样的下场！”
......
魔环中。
“红中...还是幺鸡...这是个问题！”
阿莱克斯塔萨举牌不定，纤纤玉手不断在两张牌间来回逡巡。
索莉多米的心也提了起来。
红中、红中...
我推演过三百七十二中未来，她出红中的概率是82%，红中，一定是红中...
在众人的注视中，红龙女王缓缓丢下了手里的骨牌：“红中...”
“禾...”
就在这时，一声咆哮犹如一面巨大的破锣擂响，敲得人耳膜炸裂。
那咆哮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恨，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远远地传出数千里，在整个诺森德上空回荡。
阿莱克斯塔萨立刻站起身，哗啦一声将身前的麻将推翻。
“糟糕，我把迦拉克隆给忘了！”
玛里苟斯和伊瑟拉借机“失手”，也将自己面前的派搅成一团乱。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这可不得了...”
“是啊是啊，不得了，那可是始祖巨龙...”
索莉多米看着自己就要和了的牌，气得牙痒痒...
该死的迦拉克隆！
怎么特么老有意外，怎么就是赢不了！
特么，不玩了！
她无穷的怨念刚刚升起，便见玛里苟斯已经开始熟练地洗牌、码牌......
“不是说迦拉克隆...”
“嗨，一时没记起来，头顶上光泰坦就7个呢，迦拉克隆算个球...”
“来来来，继续继续...”
“索莉多米我跟你嗦，你这磨牙的习惯不好，得改！”
“不错不错，诺兹多姆怕不是因为这个才老是在外面不回来吧...”
索莉多米看着俩妯娌一唱一和，拳头终于忍不住硬了。
...
巨龙麻将室的上方，一座宏伟的7座亭榭中。
“我就说了你这样不行...这里面，有及其复杂的算数编程，你依葫芦画瓢没用...”
“你别吵！”
“唉，怎么就不听老人言呢...你看吧看吧，根本没有用吧？就你这样，哪天才能五黑啊？”
“你行你上！”怒啸者、寂灭者、复仇者及锻造者异口同声地怒吼道。
诺甘农当即闭嘴。
卡兹格罗斯这才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一台小小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是鲁仁斌从蓝星带过来的，据说里面还记载了需多关于生命起源的秘密。
但他对这个不感兴趣，这是艾欧娜尔的领域，他更关心的是怎么把这小小的“笔记本”复刻出来，然后带他的几个兄弟开五黑...
是的，麻将和斗地主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主要是一直输！
艾欧娜尔则百无聊赖地靠在高耸石柱上打着盹儿。
搁以前，没有遇到万神殿的时候，她还会养些猫猫狗狗的宠物逗着玩儿...
现在不行了，现在看着那些小动物，她现在唯一会想到的是：哪个部位的肉嫩？酱爆还是红烧？再要不清蒸？
创生者依旧爱怜着万灵众生，只是爱的方式发生了一丢丢微妙的变化！
“嗷吼！”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吼传来。
创生者惊喜地探出脑袋：“哪儿来的鸡叫...”
“鸡？什么鸡？”
围观卡兹格罗斯的一大群人顿时来了兴致，齐齐把脑袋探出神殿之外。
只见一只双翼遮天的骨龙正冲浮空大陆飞来。
“听这声音，这精气神，绝对赞啊...”
“可是这都只剩骨头了，还能吃吗？”
艾欧娜尔也有些不确定，回头冲厨房的方向吼道：“哎哎，大厨，大厨？这骨头龙，吊高汤合适不？”
熊睿眼皮狂跳：“怕是不得行，死了太久了，不新鲜了...”
“这样啊...”
艾欧娜尔眼神黯淡下去，但很快，便又亮了起来，“我记得凯尔那小子用一根头发复刻了一个大活人，头发...活人...这么大一块骨头，应该也可以...”
“嘶...咕嘟...我有预感，我正在创造一项足以让宇宙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发明...迦拉克隆...以后这技术就叫克隆技术吧，也算是让这宇宙都铭记你曾经做出的贡献...”
说话间，骨龙已经快要飞进浮空大陆。
艾欧娜尔伸手一抄，一巴掌就握住了迦拉克隆的脖子，提小鸡似的一提。
“咕嘎咕咕咕...”
龙骨荒野，巫妖王再次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那只伸出云层的青铜巨手，那...
假的，一定是假的...
幻觉！
一股寒风吹来，身上传来阵阵冰寒，他这才惊觉不知何时他浑身都已被冷汗湿透，这些冷汗冻结成冰，扎得他无比难受...
等等，只是区区寒冷而已，他何曾惧过？
握住霜之哀伤的手依旧在抖动，那不是恐惧，那是虚弱...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复活迦拉克隆时消耗的力量，还没有恢复？
“佐瓦尔？”
“佐瓦尔？你对我做了什么？”
“回答我！”
愤怒的嘶吼回响在雪原，震得树枝上得积雪扑簌簌往下掉，但统御之盔寂寂无声，始终不见回音。
反而是雪原上一些无脑的行尸转过头，看向了他们的君王。
浑噩死僵的双眼中，有灵动的光一闪而逝...
第五五九章：旧日尊者（二合一）
眼看着迦拉克隆被艾欧娜尔一巴掌拖走，东方昶莫名想到前世一个很火的主播。
也是这样，提着菜刀，走过鸡圈，咯咯咯咯哒...
啪！
上砧板。
想的有点远...
嗯...远吗？
从穿越至今，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时间，如今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却莫名会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仿佛那都已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一样。
“灵魂容量太大，导致每一段单独的记忆都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吗？”
东方昶看着窗外的晨光，收回思绪。
无论如何，只有当下是最重要的，也最真实的...
而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补觉。
灵魂强大以后，他的感知异常敏锐，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惊觉。
这一方面固然让他增强了警觉性，不至于危机降临还不自知，而另一方面，却也大大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
哪怕惊醒了之后想睡还是能继续睡，但一晚上被吵醒几十次，总归不是什么幸福感爆棚的体验。
躺在床上，东方昶一边浅眠，一边默默盘算着。
北伐的事情，交给卢斯克和加西奥斯他完全放心，自己出手虽然也能体会虐菜的快感，但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秩序、生命、死亡...继整个世界奠基之后，三大原力也已定序，这让他对整个世界的掌控之力再次上了层楼。
接下来是圣光、虚空和混乱。
光是一切的起点，光与影的碰撞，带来了生命、希望及其衍生的一切可能性。
而虚空则是所有光芒的终点，在万千可能性的尽头，于森罗万象的结局处等候整个宇宙迈入终末。
而混乱...
“六席并列的长桌。六张饕餮巨口。最后一个会吞噬其他所有...”
六席长桌，六大原力。最后一个，谁都想做最后一个，这还是万古未有之事...
这声音有些奇怪，沙沙的，哑哑的...
“生命的仆从掩盖了背叛，当心绿色的眼睛...”
生命的仆从...绿色的眼睛？伊瑟拉吗？
不，感觉不像，还有谁的眼睛是绿色的？
等等，刚刚的声音是我的吗？这不可能，我的声音不可能这么低沉...
“盲目的女王挥舞着骨杖，自深渊招来灾厄...”
盲目的女王？这说的是谁？
初诞者吗？
双目失明的女性...好像只有她。等等，这些预言还不到问世的时候！
而且这声音...为何这么难听，绝逼不是我的！
嗯，谁在说话？
东方昶豁然惊醒。
却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稳定，就如同一台信号不好的电视机，不断闪烁跳屏着不同的画面。
一个画面中密布迷雾，灰蒙蒙的天空中群星密布，闪烁着萤火般微光，忽明忽灭。
另一个是深黑的画面，伴随着无边幽暗和令人窒息的焦灼感，耳边还有咕嘟咕嘟的水泡声传来。
而最后的一个画面，更像是一个湿漉漉的山洞，腐臭的气息弥漫，四处都是粘腻湿滑的胶状不知名浆液。
这几道声音分别出现在不同的梦境之中，在他的思绪之中回响，渺渺无际，仿佛就是他自己的心声，仿佛只是一段呓语，又仿佛是精神恍惚时出现的一个念头，毫无意义。
但这似曾相识的出场方式，这莫名熟悉的句式...
六席长桌，六张嘴，
盲目的女王，
绿色的眼......
东方昶要是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多年的游戏也就白玩了。
“我还没去找你，你们倒是自己找上来了，还分别给我编织了一个梦境，这待遇...”
就在这时，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出现在深黑窒息的梦境。
“五把钥匙，开启了道路...”
“五把火炬，照亮了前途？”东方昶接口道。
冥冥中的声音一窒，有些不知道如何继续。
感觉到空气的凝滞，东方昶莞尔，看来这番抢答，把那个在整不会了。心念一转，三张不同的画面开始拼合城一副。
“谁？！”
东方昶已经直到是谁，却还是很配合地做出了惊恐的神情。
“吾之尊名，尤格萨隆，千喉之魔，深渊之声，谜语的守护者...”
“吾之尊名，尤格萨隆，千喉之魔，深渊之声，谜语的守护者...”
“吾之尊名，尤格萨隆，千...”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但很快又同时呆滞！
三个尤格萨隆？
东方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浮空大陆所处的位置就在北地附近，这里明显是尤格萨隆的地盘。所以，三个存在中，应该有一个就是萨隆本尊。
只是萨隆酱，你可是古神啊，怎么能这么实诚？
就不能学学你那俩兄弟？
都晓得把你推出来背锅，完善点就在虚空之外，别的古神看不到，你难道看不到？
你是真的蠢，还是头铁？
但很快，东方昶的眼前一黑，所有的光芒尽数消失。
黑暗中，一抹乌光一闪而逝。
东方昶抬眼去找，那光芒却又消失不见，就在他转眼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又瞄到刚刚注视之处，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划过。
透过那丝微弱的光芒，东方昶看到眼前是一座狰狞扭动的“肉山”，体表密覆着网状的黑红经脉，不断鼓荡着。
山上则有密密麻麻的洞穴堆叠，宛如一张张大大小小的口。
这些口全都长着尖锐的利齿，有的张开，有的闭合着，喷吐着森冷的气息。
“你的朋友，会背叛你...”
“只有我，才能拯救你...”
不同的口，说着不同的话，所有的声音又交织成一股嘈杂尖锐的声音，宛如电钻凿击着人的耳膜。
丑陋怪诞的“肉山”宛如一台加大的音响，每一张嘴中都在不断单曲循环着毫无意义的垃圾话。
“肉山”的另一边，是一面覆着胶状粘液的鲜红“肉墙”，墙体通天彻地，完全看不出有多高，有多宽，倏忽墙壁裂开，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眼球睁开，带着血丝的垩白眼球生着竖瞳，全都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而这堵畸形的墙壁另一侧的生物，则要正常的多。
当然，这种正常也只是相对于祂的两名同伴而言。
那是一个如同山岳般巨大的生物，外形类似章鱼，硕大的头颅之上长者数个眼球，一眨一眨的。
“千眼是蔽目之影，千喉颂癫狂之语，七首呼无边煞气，畸脑是入梦之魇...活着的古神，就只差那位欲望的煽动者了，你们这是约好的么？”
约好的？
哪能那么巧啊，大家都是劳改犯，本体还杵在泰坦打造的监牢里出不来呢。
这不发现艾泽拉斯出现了一片未知的大陆，屁颠屁颠跑来抢地盘了吗！
恩佐斯自知自己最弱，自报家门的时候就披了尤格萨隆的马甲；克苏恩刚刚遭受重创，还处于“假死”状态，也觉得此刻不宜露面，也披了尤格萨隆的马甲...
只有萨隆最实诚，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肉壁”轻鼓，“肉山”静默，数千张大嘴张的老大，“章鱼”不说话，静静用呆萌的竖瞳看他。
祂们不明白的是，祂们明明寄生的是这片浮空的大陆，最后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凡人的梦境里；更不明白的是，祂们每一位编织的噩梦都不一样，为何这三个独立的噩梦会融合。
还有这个凡人，为何会如此淡定，见了如祂们这般怪诞的畸体，凡人难道不应该看一眼便觉疯狂绝望吗？
这不科学！
“一个与世界融合的凡人，一个提前出现的‘钻石国王’，一个与我们一样的存在，一个...从未观测到的结局。有意思...你终将，加入我们的行列...”
就在东方昶即将失去和祂们打哑谜的兴致时，“肉山”开口了，大大小小的嘴全部张开，宛如数千台音响在播放着重金属摇滚。
融合世界，提前出现的‘钻石国王’...
另两名古神同样反应了过来，恩佐斯硕大的脑袋转过来，巨眼眨阿眨的，似要将他看个彻底，而克苏恩则更为直接。
“这盏灯笼又有了养料，加入我们，加入我们，成为我的光，成为我的一部分...”
东方昶屏蔽了祂低沉的蛊惑之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样一段信息：与我们一样的存在...
上古之神是一种畸态病变，如同生长在这世界本体上的肿瘤，这肿瘤会不断扩散，并蔓延全身。不过不同的肿瘤之间，彼此也有竞争，祂们都想侵蚀我脚下这片大地，而其中，又以遭受了重创的克苏恩为最。
祂们这是馋我珍藏了几十年的处...
咳咳...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是直接取代星魂，是有技术含量的，专业术语那叫夺舍...和你们这种妈都忍不住来是啥的玩意儿能一样？
反而是玛维那种“嫁接”式的融合，和古神更像...
“桀桀桀...”
尤格萨隆尖锐的笑声不断传来，吵得东方昶无法思考。
“震！”
他眉头一皱，“震”动之力凝聚指尖，猛然往“肉山”上最大的那个山洞中一弹。
嗡！
洪钟大鼓般的声音响起，音波从那山洞内部层层叠叠扩散，在万千魔喉中回荡出悠扬回音，瞬间就将所有的耳语压了下去。
“呕哇...”
那座难以名状的“肉山”剧烈颤动起来，数以千计的巨口齐齐张开，发出类似于干呕的恶心声音，试图将这股音波宣泄、释放。
东方昶见状，嫌弃地皱了皱眉。
“不准吐，不准喊，合上！”
“肉山”重重一顿，表面血红的经络肉眼可见地变绿，很快，一条条覆着翠绿叶片的藤蔓从血管中长出，这些藤蔓一触及“肉山”，便被灰霭的能量侵蚀，化作一根根血肉花藤。
藤叶触须遒劲粗壮，彼此纠缠着，越收越紧，将“肉山”上的每一张嘴全都缝合。
原本一鼓一鼓的“肉山”又是一顿，而后剧烈挣扎起来，但数千张嘴全部闭合，令祂无法开口说话。
东方昶见状，又打了个响指：“开！”
绿叶间，一朵娇艳的喇叭花绽放，点缀在其中一张嘴上，充当“肉山”的发声器官。
“我是清醒的梦境，你们噩梦中的怪物，千面的恶魔...唔！”
话音未落，喇叭花闭合，将祂的话又摁了回去。
“幻象？恐吓？梦魇？没了？上古的邪神，就这点本事？”
“就这？”
“就这？”
轰！
他肆无忌惮的嘲讽彻底激怒了眼前的三名存在，滔天怒意升腾，梦魇开始崩塌。
章鱼扭动储蓄，如无数巨鞭抽打下来；“肉山”巨口变大，化作这比天空的黑洞，从头顶向他笼罩下来；
“肉壁”则开始溃烂，化作一滩脓血，污浊的液体掀起粘稠恶浪，要将他淹没其中。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不...他是我的！”
“也许，我们可以平分他...”
古神们吵作一团，丝毫没有发现梦境世界的边界正在一点一点消散。
与此同时，一股不属于祂们的精神力量将祂们包裹，侵蚀，令祂们原本就狂乱的神魂更加癫狂。
终于。
脓海席卷，没入血盆巨口；
触须落下，戳进深暗之喉；
巨口合拢，将二者一同吞没。
咕嘟，咕嘟嘟...
呕！
扁平的“肉山”如球般鼓胀，祂的每一张嘴巴里都长出了扭动的触须，储蓄的顶端，又长着一颗大大的眼球。
三名存在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现在，你们是我的了！”
光明乍现，东方昶端着一个水晶鱼缸，站在太阳之下。鱼缸里正是这个融合在一起的小型古神。
小型古神探出一根触须，用顶上呆萌的眼球和他对视了片刻，懵懂地点了点头。
恩，我是你的了！
东方昶输了口气，被吵到回笼觉带来的坏心情开始回春。
三名古神当然不可能本体降临，祂们的本体还在牢里呆着，此刻降临的只是一道附着了部分力量的意念体。
但光是捕获的这些，也已经足够他用来解析虚空力量的奥秘了。
尤其这个小小古神，等同于是一个虚空版的统御之冠，它不光拥有三名古神的部分能力，还能在需要的时候，让他把精神逆向链接到三名古神身上，这样一来，玩家们推古神的成功性也大了很多。
“光暗感应寄生体...光的成分少了点，差不多全是虚空之影...”
“刚好可以把泽拉那些碎片拿来废物利用一下...来，张嘴！”
小型古神不敢反抗，乖乖张开嘴，让他把一块一块的圣光玻片塞进口中。
没塞几块，它的身躯便开始剧烈抽搐，不一会儿，它的眼球和口中都涌出了浓黑的液体。
等到液体流尽，它的躯体颜色逐渐变淡，化作淡淡的粉色，动的触须也变成了半透明色，里面隐泛着点点金光，它的每一只眼睛里都流溢着不同色彩的光芒。
赤、橙、黄、绿、青、蓝、紫...
不一而足。
紧接着尖锐的利齿也开始脱落，牙根长出钝圆的乳牙，流动着玉白色的光。
“三位一体，光暗共生，猛男必备的少女粉，这下好看多了。”
好看吗？
缝合后的畸变生物转动着，长出一根眼柄，扭来扭曲打量着自己。
嘶唔，我好萌啊！
上古萌神扭动着所有触须，将自己紧紧抱住，数千只眼睛全都陶醉地眯了起来。
东方昶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花里胡哨的畸变怪：“从今以后，你就是：尤格-煞恩斯——等我找到你那剩下的两个同伴之后，我就叫你笋噻吧！。”
笋噻眼柄张开一只眼睛，无辜地眨动着。
不叫这个可以吗？
总感觉不是什么正经名儿...
“不喜欢，那就叫你益生菌吧...病毒改写成了益生菌，我这算不算解决了上古之神的威胁？”
益生菌恹恹的，感觉还不如笋噻。
“那就笋噻，如你所愿！”
与此同时，奥杜尔，千喉之魔的怒号从无尽地渊传出，仿佛要吃人一般。希利苏斯的黄沙动了一动，但没敢冒头，海底之城的尼奥罗萨则寂寂无声，丝毫反应都没有！
第五六零章：造血干细胞
小水母在空中一耸一耸，如在水里游动。
东方昶伸手戳了戳它的伞盖，感受着指尖传来果冻般的软滑触感，一时只觉无比治愈。
“解压神器...不知道长点一点能不能当成懒人沙发...”
他一边说着，一边身躯一晃，出现在影月谷。
这里隐藏着一个未知的上古之神。
德拉诺崩解之时，一支黑暗教团的鸦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一尊古老存在的名讳，他们在影月谷建立祭坛，刻画法阵，试图召唤这名存在降临，庇护他们。
当然不可能成功。
在原剧情中，这个黑暗教团自然是被百万大领主一遍又一遍地碾压，召唤仪式胎死腹中，邪神也被放逐回深渊之中。
而如今，随着他的出现，黑暗教团早早就覆灭了，这个邪神却被他卡在了位面的缝隙之中，进不去，出不来。
他不是不想杀，只是时候还不到。
裂隙之中，是一个与克苏恩有着几分相似的古神，不过并没有克苏恩那颗卡姿兰大眼睛，也远不如克苏恩那般庞大，只有三米多高，瑟缩在一个干涸的水池里面。
【涅若格蒙】
种族：光暗感应性寄生体
等阶：上古之神（弱等神力）
身份：愚盲与悲啸之主、伏行亵渎、黑夜放牧者、蒙蔽者...
san：9687
眼疾！
“弱鸡一个！”
东方昶自动屏蔽了这名菜鸡古神那长达数十个的尊号，颇有些瞧不起，9000多的san值，还不如刚刚降临的任何一个古神分身...的十分之一。
同为眼疾，克苏恩如果算是白内障的话，这弱鸡古神大概就是颗眼屎。
“看来像亚煞极、克苏恩那样的古神，即便放诸整个宇宙也不多见，不过像这样的小弱鸡，对于尤格-煞恩斯来说，刚刚好...”
“上吧，损噻！”
小水母触须一抖，轻飘飘飞起，啪叽一声，趴到了古神身上。
随后，数百条细细长长的触须在古神的甲壳上开始拍打。
随着触须的抽动，它身体的颜色也开始不断变换，忽红忽紫，拍大了约有数分钟之后，它分裂出两块西瓜大小的小水母球。
一块湛青，一块深红。
两颗水母球在古神身上蹦了几下，啪嗒嗒几声，又分裂成五颜六色的小球...
小球不断分化，不多时便化作密密麻麻的水母球群，裙带一扇一扇的，如跳豆一般在涅若格蒙身上乱窜。
这些水母球最大的有拳头大小，最小的则只有豆子大，每一个都带着长长的飘带触须，身上闪耀着灿金色的星芒。
其中一部分特别活泼的，落地之后便到处乱窜，将柔软的触须扎入古神的甲壳中、眼睛里，甚至有些直接就把自己整个儿挤了进去，从古神幽褐的甲壳之下汲取浓浆似的腐蚀之力。
与此同时，它们身上的万千星芒也随之闪耀，将这些暗影一点一点磨灭。
涅若格蒙起先没有理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祂是古神之中较弱的存在，也远非这些蝼蚁一样的生物可以比拟。只需倾泻少许的暗影，这些吸血的寄生虫就会受不了，甚至很可能一接触到祂的能量就会被腐化，扭曲，然后痛苦地变成祂的一部分。
但很快，祂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活泼的小东西寿命似乎异常短暂，有的落地之后，甚至还没来得及钻进祂的甲壳，就已经死去。
神智更是几乎没有，根本就不存在用幻象和低语诱导堕落的可能。
就算祂存心想要腐化它们，都有些来不及。
祂能感应到这些小东西与祂同根同源，都是光与暗的集合体，但暗影之力在它们身上只体现了短寿和注定灭亡的特性，那些疯狂的、绝望的特质，一概没有。
而这些生物唯一的目的，竟然就是与祂同归于尽，用它们渺小的生命，一点一点吞噬祂的亵渎和腐化，并用自己的身躯将之净化、消除。
小球还在不断死去，有的直接死去；有的则带着祂的腐蚀一同消散，化作肥沃的养料落入大地...
每一个小球能够消灭的腐化都不多，相较于祂顽疾般的身躯而言，连万分之一都够不上。
但祂头顶上空那个母体还在分化，一排排，一列列的小球，宛如整装待发的士兵，浩浩荡荡，向着祂体内开进。
涅若格蒙撑不住了，他感觉到了威胁。
这种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预兆，在泰坦身上祂都不曾有多强烈得感受，反倒是在这么渺小的生物身上，让祂感受得尤为明显。
这太不可思议。
祂开始剧烈挣扎，身周长出一根根触须，如长鞭抽打自己的背部，与此同时，触须上的眼球也射出暗影电弧似的眼棱，绞杀着身上的小球体。
噼啪，劈啪啪...
触须一拍，一大片小球立刻被拍成了浆糊。
滋滋滋！
眼棱的连锁攒射之下，亦有大片水母球被消蚀成灰。
一只青铜手臂伸来，试图将这些丑陋的触须拔除，东方昶赶忙拦住。
“别动，让它们自己来…”
艾欧娜尔闻言，有些不忍：“让这么弱小的生物去对付连我们都无法对付的敌人，会不会…”
“上古之神，光暗感应性寄生体，光与虚空的碰撞，催生了这些扭曲畸形的病变体...祂们就如同是初诞者身上的病菌一样的存在，伴随着她身躯的碎裂，分散在实体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之所以那么难对付，是因为每一种病毒，每一种病变，都是不一样的，这世间并不存在一种包治百病的药，所以祂们也就和癌细胞一样难以杀死...”
“我说的没错吧！”
艾欧娜尔点了点头，她虽然不明白所谓“癌细胞”是何物，但东方昶说得其他内容，与他们此前的了解如出一辙。
“我们曾创造一种古神的弱化体，试图让艾泽拉斯能够慢慢适应，进而产生对这种腐蚀的抗性，然而...”
“戈霍恩？”
东方昶面色古怪，“所以你们打算把戈霍恩当成是疫苗？”
不得不说，他们的思路是一致的，不过他创造的这只小“水母”尤格-煞恩斯不像是疫苗，反而更类似于造血干细胞。
那些小球，则是它分化出来的“白细胞”、“嗜酸细胞”、“淋巴细胞”等等。
“何谓...疫苗？”
艾欧娜尔有些懵懵的，这一刻，她感觉到自身专业知识的不足。
“疫苗是将病原微生物及其代谢产物，经过人工减毒、灭活等方法制成的制剂，主要用于刺激人体免疫系统产生抗体，记忆病原菌，进而免疫疾病侵扰。”
“不错，”
艾欧娜尔点了点头，很多专业术语她没听过，但大致意思能懂，“正是如此，但问题就在于艾泽拉斯此刻尚未觉醒，你说的这个疫苗，它无法生效...”
“这疫苗需后天刺激，对‘胎儿’不光没用，反而可能产生副作用。而泰坦生而强大，一旦觉醒之后，哪怕没有这疫苗一样能驱逐身上的寄生体，所以这玩意儿有点鸡肋。”
艾欧娜尔有些郁卒，戈霍恩就是这样的鸡肋存在。
艾泽拉斯要是没出生，祂就起不了作用，而一旦艾泽拉斯降生，也就用不到祂了...
“那你这个水母...”
说话间，那些水母球已经死了一大片，但尤格-煞恩斯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分化。
而此刻，那些进攻古神的白色小球已经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黄朦朦的小毛球，挡在前面。
小球体个头不大却英勇无比，面对触须的拍击，不禁不躲不闪，还直接迎了上去。
啪！
触手拍下，如同豆腐砸在石块上，顿时就断成了好几截。
而发射暗影电弧的眼球同样遭受到一种绿色光束的刺激，污浊的液体哗啦啦流出，再也无法发射光束。
不多时，小山一样的古神已经被这些小东西揍得千疮百孔，眼见就要不活，尤格-煞恩斯这才一耸一耸，回到东方昶身边。
“哦，小东西这么厉害？”
艾欧娜尔看呆了。
“奥术之力是流淌于星魂身躯之中的血液，我在这血液里增添了一种片段，就是这个小水母。”
“它存在于星魂流淌的奥术血液和魔网血管之中，能够根据入侵异物病原，分裂出这些不同颜色的小球体。有的小球负责吞噬记录病原体，有的负责发起攻击，有的负责警报，有的负责产生抗体...”
“我管它叫...造血干细胞！”
第五六一章：哀伤
“造血干细胞...”
艾欧娜尔咀嚼着这词语，只觉既拗口，又有一种奇怪的魔力，“的确是个好东西，有了它，沉眠泰坦低于侵袭的能力会大大提高。”
“只可惜，我们发现的太迟了...”
东方昶不言，的确有些迟，但他就生活在这个时代，而且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去积累，去发现的。
不说他，如果不是发生了萨格拉斯得背叛，再给万神殿一点点时间，也未必不能发现这东西。
毕竟，免疫毒株戈霍恩都已经做出来了...
“不，也许不算太迟...”
二人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两个白银巨人，正是诺甘农和阿曼苏尔。
“阿曼苏尔...”
艾欧娜尔惊喜，但很快，便又有些担忧地道：“你...决定了？可一旦过去的基石被改写，会不会破坏现在的时间线？”
阿曼苏尔笑着摇了摇头：“每一个现在，都是既定的现实。更何况就如你所言，艾欧娜尔，它们太小了，小到连凡人都可以轻松将之剿灭。对于那样的存在而言，还构不成威胁和重视...”
诺甘农也沉声道：“要说休息，这些天也休息够了！凡人都在努力，在拼命，我们可不能懈怠了。”
“不错，艾欧娜尔，你留在此地，负责培育这个什么...造血干细胞，我负责送其他人回到过去，将这些东西植入我们发现过的每一个世界的魔网之中...”
“那...萨格拉斯！”
“阿格拉玛会留下来，一旦事有不对，我也会把其他人召回来！”
艾欧娜尔颔首：“也是该活动活动了...”
就是可惜，绝品龙跳墙还没吃到呢...不过好在我是留下的，倒是每天都能吃上好的，就可怜了阿曼苏尔他们了。
......
北伐的大军势如破竹。
银色北伐军、黑锋骑士团和破晓大军兵分四路，仅仅半天时间不到，就把这座通灵浮空城的四大区域扫荡完毕。
顺利会师之后，萨菲隆也轰然倒地，众人来到了克尔苏加德面前。
“仆从们！侍卫们！隶属于黑暗和寒冷的战士们！听从克尔苏加德的召唤！”
浮空城的最深处，传来了克尔苏加德阴冷的声音。
话落，他抬手一挥，一枚坚冷冰棱破空，向着弗丁射去。
弗丁举剑一扫，寒冰化作水汽。
加西奥斯见状，面色一沉，抡起了手中的大锤就砸了上去。
“砰！”
一道寒霜炸开，将所有人冻结在原地。
但没有用，参与此次围剿的人，清一色都是传奇，而且很多还是传奇中的中高阶。
“圣光在上，驱散这严寒...”
冰环刚刚筑起，帕尔崔丝的群体驱散就已经颂唱起来。
克尔苏加德空洞的眼窝中魂火跳跃，显露出一丝烦躁的情绪，他抬起骸骨的之指，一指冰枪射向银色神官。
“我要冻结你的每一滴血...”
帕尔崔丝不敢硬接，正要中断祷言，却见一顶棱彩王冠落下，罩在她的头顶，丝丝光芒将她笼罩。
啪！
冰枪戳在多彩祝福化成的光幕上，顿时偏斜。
帕尔崔丝立刻借机驱散冰环，一群人立刻冲了上去，各种各样的武器，各种各样的法术纷纷往他身上招呼。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片刻之后，高大上的首领讨伐变成了聚众斗殴，血精灵和银色北伐军对这位天灾大管家都有着深仇大恨，此刻全都一股脑围了上来，硕大的拳头劈头盖脸砸下。
“这块骨头比较硬，让我来砸一锤。”
“玛兰德，玛兰德，让我一哈，我就敲一下，就一下...”
“先等着，塞勒沃尔？挡着你的又不是我...”
“说的也是哈，你的没这么大，也没这么软啊...”
“流氓，滚出去！”
“唉哟！”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是圣光的追随者，怎么能让复仇占据我们的心灵，怎么可以这么多人围殴这么一个老人...”
“弗丁，你说不打，你倒是出去啊，说不打的是你，揍起来最起劲的也是你...”
“咳咳，圣光的事情，怎么能叫围殴呢，这叫教化！”
克尔苏加德的感动烟消云散，咔哒哒脱落的下巴无助呼喊着：“主人，我需要帮助！”
浮空城外寂寂无声，没有人响应他的求助。
巫妖王抛弃了我？
克尔苏加德不禁绝望，但嘴上却不示弱：
“哼，你们这些蠢货，尽管逞一时意气吧，我与这个世界连在一起，我是不朽不灭的，终有一天，我会...”
“我找到他的命匣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安薇娜抱着一只黑白色的暹罗猫走了进来。
命匣？
比格沃斯先生？
克尔苏加德竟然把命匣藏在了这只猫身上？银色黎明和白银之手都不至于为难一只猫，怪不得...
“哼哼哼...”
命匣一找到，众人看巫妖的眼神就变得不善起来。
......
与此同时，纳斯利亚堡的噬渊边界。
德纳修斯大帝负手立在崖巅，静静看着那黑红漩涡的深处。
“佐瓦尔，想好了吗...”
深渊中，低沉的声音传来：“德纳修斯，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这哀伤剑做什么？”
德纳修斯大帝闻言，下意思瞥了瞥身边一个人影。
那是一名血精灵猎人，如果东方昶在的话，一定会记得，这猎人正是当初和狗哥一起偷袭过他的那一个。
方回！
方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冲德纳修斯大帝点了点头，给了一个笃定的眼神。
“时机成熟了，是时候夺取她们的印记了，但要想获得这枚印记，凭我还不行...”
“要想获得印记，必须借助他的力量，符文之力铸造的哀伤之刃，就如同他当年对我做的那样！”
深渊中的声音夹杂着阴冷的怒意，令黑红的漩涡开始涌动起来。
“不错，哀伤剑！”
德纳修斯大帝接口，“他在你手里，铸造符文剑的方式也在你手里。有了哀伤剑，我才能从其他永恒者手中获得印记，然后，我们就能开启通往扎雷殁提斯的道路。”
“哼！”
佐瓦尔冷哼一声：“可你不是她们的对手，而锻造哀伤之剑，却会让我遗留现世的那把剑力量衰弱！”
对于佐瓦尔的小觑，德纳修斯大帝没有反驳，仿佛他陈述的就是事实。
“所以留在玛卓克萨斯的后手可以开始行动了，等我们找齐了印记，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兵主、玛卓克萨斯，还有那个堕落王子，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你也不再重要了！
“可他的符文也下落不明！”
闻言，德纳修斯大帝忍不住抬头，又看了方回一眼。
“他的印记，我也已经有下落了，最多不出半个月就能找到。”
深渊中的声音一窒。
“可我要如何相信你？”
似乎早已预料到佐瓦尔会这样说，德纳修斯大帝抬手一送，一枚黑红色的符文浮空，悬在噬渊上空，却没有落下。
“作为诚意，我会先将我的印记奉上...当然，是在哀伤之刃铸造完毕之后！”
佐瓦尔似乎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漩涡中才传来两个字。
“成交！”
第五六二章：两不相欠（短短的二合一）
寒冰王座位于冰冠冰川最高的山头，阿尔萨斯曾许愿的凉快宝座，就在山尖上的高台之巅，冰冠堡垒便是围绕这王座建立的宏伟宫殿。
这座城市原本并不存在，就在数年前，阿尔萨斯击败伊利丹，成功和耐奥祖融为一体之后，他才下令所有的灵骨工匠用萨隆邪铁打造了这座死灵雄城。
一缕金光照进阿尔萨斯幽蓝的瞳孔，刺得他干涸的泪腺一阵生痛，他下意识抬手遮在眉前。
极北之地长夜短昼，但盛夏临秋的这段季节，正午的阳光依旧有些强烈，但他意外地发现，这道光似乎并非来自天上的太阳，而是源自尖塔之外。
走到塔缘，他才看到那是三艘镶嵌着硕大宝石的飞船，在安加萨之外的天空中巡游。
那刺痛他眼睛的光芒，正是来自于船体宝石折射出来的光。
宝石飞船一路飞，一路倾泻神圣激光，五颜六色的水晶船体上散发出耀眼强光，各种光芒汇在一处，化作纯粹炽烈的白。
无论是强大的冰霜巨龙，还是最低等的食尸鬼，全都在这白炽光芒的照耀之下化作飞灰。
“哼！”
巫妖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霜之哀伤一挥，死灵之力化作雷霆，从剑尖激射而出，向着最前头的巨大飞船而去。
飞船岿然不惧，巨大的船体表面，一片片淡金色的玻片飞旋汇聚，化作一面金色凹镜。紧接着，三艘飞船上各出现一名纳鲁，耀白的、湛蓝的、橙黄的光芒从祂们身上散发出，化作凝实的光粒子。
四面八方的光粒子源源不断涌入凹面金镜，并在金镜前方被聚焦成一个耀眼无比的透光奇点。
就在这时，一个窈窕人影出现在飞船上，她抬手一召，凹面镜开始变形，化作一并精巧的金弓，她一手弯弓拉满了弓弦，一手虚拈透光奇点。
嗡！
弦声响起，奇点嗖的一声，拖着长长焰尾飞出，宛如流星划过天际，悍然迎上了死灵闪电。
巫妖王眉头一皱，出现在船舷上的那三个七巧板一样的生物他并不认识，但那个少女他却见过，那是凯尔萨斯的侍女。
是血精灵！
凯尔萨斯来了！
巫妖王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羞恼。
凯尔萨斯就派一个侍女来对付他？
呵呵呵，很好，等我把她扭曲成萨莱因，日日折磨之后，我倒要看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小觑于我。
就在他阴沉的目光中，透光奇点已经迎上了死灵闪电。
但下一刻，他眼中的阴冷便被错愕和不可置信取代。
只见那透光奇点宛若打入蜡像的烙铁，势如破竹地穿过死灵闪电，闪电顷刻间瓦解，化作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消散。
奇点去势不减，依旧以昂扬高歌的姿态，向着天谴之门：安加萨而去。
轰隆！
天谴之门上缤纷光瀑炸开，萨隆邪铁打造的巨门砰然崩裂，安加萨瞬间告破。
“进军！”
深渊战鼓垒起，卡波妮娅的飞船一马当先，冲进了冰冠冰川，两艘略小的飞船紧随其后。
紧接着，数百头守护巨龙也飞了进来。
飞船之下，一支由精灵、兽人和德莱尼人组成的大军气势如虹，浩浩荡荡从坍圮的城墙废墟里冲了进来，大肆屠戮天灾亡灵。
巫妖王惊怒，却无可奈何，隔着这么远，打出一道死灵雷霆已经勉强，此刻就算想要阻止，也力有未逮。
“你感觉到了么，我的儿子…”
霜之哀伤轻轻颤动，发出阴森的嗡鸣，一道微弱的意志从剑脊的裂隙延伸出来。
“就在你的身旁，圣光的正义已经苏醒。”
“你注定逃不脱那满身的罪孽，你将受到永恒的折磨，因为你所犯下的罪行，因为你所散播的阴森恐怖，以及你所屈从的古老黑暗力量。”
“我只是第一个被你的邪恶吞噬的灵魂，这把剑里还有千万个灵魂哭喊着想要得到自由。”
“看看这冰封的城堡，我的儿子，正义的勇士已经集结在你的门前！”
巫妖王一把握住符文剑，平举身前，狞声道：“来得正好，霜之哀伤，饿…”
咔哒！
话音未落，霜之哀伤猛然一震，一丝裂缝在剑脊上蔓延开来。
巫妖王瞳孔一缩。
这裂痕是前不久在奎尔萨拉斯被凯尔萨斯弹崩的，至今没有完全弥合，全靠他的心能维系。
但此刻，听了泰瑞纳斯国王的话，他心神不稳，一个不慎竟然让这裂痕又扩散了。
呜呜呜…
呼号的哀风刮起，一道道幽蓝的灵魂争先恐后从剑刃中逃了出去。
“不，不不不…”
巫妖王徒劳地挥剑去兜那些灵魂，但那些魂魄却如幽蓝的蝌蚪，在半空中灵活地闪避他的追捕。
就在这时，一股疲惫感袭来，令他双腿一酸，瘫坐下去。
紧接着，剑体上的符文也黯淡下去，宛如瞬间进入了节能省电模式。
逃出去的灵魂一个没有兜回来，裂隙里却还有更多的灵魂咆哮着想要出来，灵魂们拖着尾巴似的长长魂雾，消失在堡垒之外。
“不，佐瓦尔！”
“佐瓦尔…”
巫妖王的声音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愤怒，但统御之冠中依旧没有回音，只有阴风回荡在他耳际。
复活迦拉克隆时损耗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体内剩余的力量却在不停消退。
短短数分钟，已经跌回到和耐奥祖融合之前的水平。
对亡灵的掌控力更是一落千丈，他能感受到霜之哀伤中那些灵魂的暴动，也能听到冰冠堡垒的大厅中传来的愤怒回响。
“佐瓦尔，回答我！”
“巫妖之王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终于，统御之冠中出现了回音，佐瓦尔把“巫妖之王”四个字咬的很重，满满的嘲讽之意。
但阿尔萨斯此刻已经顾不得在意这些，他霍然站起，一把摘下统御之盔，平放在自己面前，仿佛那样就可以与那名不可知的存在平等对话。
“你收走了我的力量，为什么？”
“你的，力量？”
巫妖王闻言，脸上闪过一阵羞怒，他神色一狞：“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我们有过契约！”
“契约！”
佐瓦尔的声音力依旧满是嘲弄，“啊，没错，是有过。但那契约仅限于这把剑！”
“用你的灵魂，换取这把剑的归属，但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把剑永远不会坏不是么？”
“事实上，即便它之前没坏，要不了多久它也会断裂...”
“怎么，你难道还希望我给你保修？”
巫妖王闻言，狞然将霜之哀伤抵在统御之盔上：“少给我打马虎眼，我俩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把我的力量还回来，不然，我一剑劈了这破头盔，咱俩谁也别想好。”
“嘁，行啊，那你倒是试试？”佐瓦尔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巫妖王骇然倒退，他不敢相信，这一招竟然不管用了。
他...被彻底抛弃了！
不，不可能！
下一刻，他握着统御之盔的手一松，霜之哀伤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猛然劈向从空中掉落的头盔。
但...
佐瓦尔没有反应。
剑刃距离头盔半米...
佐瓦尔还是没有回音。
剑刃紧贴头盔...
佐瓦尔依旧不为所动。
剑刃凝滞。
统御之盔当啷一声落地，滚出去数米开外。
巫妖王持剑凝立，身上却早已没了往昔的威风霸气，他不敢相信，他真的被抛弃了。
“不，不可能的，一旦我斩碎王冠，你的事情就会败露，一旦你的事情败露...”
“呵呵哈哈哈哈...”
王冠中传来了狂笑，“无知的巫妖之王，你以为我在哪里？我可是在噬渊，有进无出的噬渊！”
“就算有人知道了我的谋划又如何？谁还敢进噬渊来找我？更何况，此刻又有谁能阻拦我的计划？”
“你尽管将这头盔斩断便是，你且看看死亡的奴隶是会来找我，还是去找你...”
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他不在乎了！
这一招，真的是不管用了。
巫妖王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心灵被惊惧填满。
“不，不可能的...你签过契约的...”
“这不可能...”
“啊，又是你那契约，没错，我们是有契约...”
不知是噬渊的日子实在太无聊，还是大局已定，佐瓦尔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这一刻的他竟异常的健谈。
“既然你这么在意你那契约，我不妨把他还给你！”
话音落下，一道灵能波动从统御之盔中传出，紧接着一枚护魂水晶出现。
水晶炸裂，幽蓝魂雾凝聚成一个金发小男孩的模样。
“米斯希尔萨·阿奈尔？！”
见到这个小男孩，巫妖王如同见鬼，不断后退着，靠向自己的王座，“不，不可能，我分明已经把你杀了...你已经彻底不在了！”
这小男孩正是他的善良之魂，在和耐奥祖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耐奥祖依旧在为自己曾带领兽人投效军团而愧疚，而后悔！
这份愧疚让精神力量远超他的耐奥祖变得软弱。
由此，他觉得善良是他最大的软肋，也因此，在杀死了米斯希尔萨·阿奈尔之后，他终于反败为胜，成功将耐奥祖融为他的一部分，而不是成为耐奥祖的一部分。
但此刻，米斯希尔萨·阿奈尔又活生生站在了他面前。
“可怜的小王子...你永远杀不死自己的恶，正如你永远也别想湮灭自己的善...除非你自己已然死去。”
“再提醒你一下，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波动...有些大吗？”
巫妖王一怔。
没错，在杀死自己的良知，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覆灭了自己的王国之后，他自觉自己已经再没有任何软肋了。
他已经...所向披靡！
一个无敌于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沉不住气？
他本以为是凯尔萨斯给他的压力太大，导致他有些失控，但现在看来，这一切恐怕和佐瓦尔脱不了干系...
“是你？”
“善良的人啊，我把他留给你，我们...两清了！”
佐瓦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完，他的声音消散无踪。
巫妖王看着眼前怯弱的小男孩，面色一狞，提着霜之哀伤便冲了上去：“我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死你第二次、第三次...”
“不、不要！”
金发的男孩只有6、7岁光景，看着强壮而扭曲的男人想自己走来，不由惊恐万分，“求求你，不要这样，你会迷失的，会回不去的...啊！”
剑刃划过，米斯希尔萨·阿奈尔的身躯被斩为两段，但却没有倒下，而是彻底化作一缕幽蓝的魂雾，钻入了巫妖王体内。
“你做了什么？不，滚出去...”
“不，不要进来，滚，滚，滚出去...”
“不，父王，洛丹伦，我都做了什么...”
“父王，原谅我...滚，滚开，你这懦夫，这具躯壳，是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