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四章：第一个
“你...真的成功了？”艾格文面色古怪。
她只是回了一趟破碎群岛，半个月都不到好吗？
你这就变成后天泰坦了？
跳级也不是这么跳的吧！
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暑假过去，班里原先和你争第一的学霸忽然站在了讲台上，说他已经读完博士后，来给你当老师了。
可这还没一个暑假呢！
玛维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的神情中有诧异，却也有释然。
怪不得，怪不得越来越无法理解他的力量了。
守望者憎恶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但如果是这种手段的话，也不是不行。
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东方昶淡淡点了头：“过程很痛苦，不过好在是侥幸成功了。既然我都可以，想必你们也行，无非是遭点儿罪罢了！”
“就仅仅是灵魂力量？还有其他要求吗？”
“灵魂还是次要的！”
轮回路开启，他可以源源不断地收割灵力和心能，尤其是艾露恩一波操作，把十多万暗夜精灵的灵魂送到了暗影界......
完全可以预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是韭菜丰收的季节。
这样想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人又不是他杀的，送到手的东西，他还能不要了？
总而言之，这条路也许啥都缺，但就是灵魂力量不会缺。
“那...”
到底有啥屁你倒是赶紧放啊！
东方昶回想当时情况，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忍耐力，对苦痛，对荒芜和空虚的忍耐力，一个不注意，你们的灵魂就会彻底迷失。”
“你当时是怎么解决的？”
“痛苦只能硬抗，但灵魂的迷失...我做了一个锚点，这锚点的材料有些特殊...”
“你那个还在吗？”
“还在，但这个锚点与我绑定，我可以借给你们，保证你们的灵魂不会迷失，但这样一来，你们的灵魂会有一部分与我这个世界链接在一起，如果你们信得过我...”
艾格文和玛维互相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样一条康庄大道，东方昶没有吝啬，直接告诉了他们，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既然还能用，就别费事再做了...”
玛里苟斯也道，但很快，他又失落下去：“不过我恐怕不行，诺甘农将那份赐福赠与我的时候，我和艾泽拉斯已经连接在一起...”
“先试试再说，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把守护巨龙之位传给其他人，要是你可以的话，其他几位守护巨龙想必问题也不大...”
不错，我先打个样！
要是真的行，那可就是五...四位泰坦的复刻版。
玛里苟斯精神一振：“那就从我开始吧！”
东方昶又道：“这种链接方式门槛看似不高，但如果实力不够，不建议贸然尝试，在座诸位，能走这条路的，恐怕不会超过十个。”
十个，已经很多了，万神殿也不过六位泰坦！
虚空势力可能还藏着些，但料想也不会太多。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蜃景演武场也经常交手，基本上谁行谁不行，大家也都有数。
“另外，死亡领域的诸位恐怕也无法走这条道路...”
“还有，要链接世界，首先得有一个世界，而且必须是没有诞生泰坦星魂的世界......”
“我建议你们先从自己擅长的领域着手，然后寻找对立领域的力量...当初因为太贪心，想把六大领域在自己身上融于一炉，结果吃尽了苦头。”
......
见他没完没了，艾格文三人终于爆发：“行了行了，先上手试试再说！”
这都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呢，你就啰嗦个没完。
我这不担心你们试试就逝世么...
有些意犹未尽：“好吧，关于搜寻合适的世界，这里倒是有些合适的，当初阿古斯的远古通路大厅，连同着无数倍军团征服的世界，我在其中一个留了坐标。”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启一道传送门：“纳斯雷萨，一个充满奥术魔法和知识的世界，和你正好匹配，拿上灵魂信标...”
玛里苟斯实在受不了他的唠叨，不等他说完便抓起信标，一头扎进了传送门。
但不到半分钟，他便一头又从传送门中冲了回来。
索拉丁大帝赶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玛维、艾格文和盖亚安祖母也迎了上来，虽然没有开口，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
只有东方昶脸色如常。
我说过，会很疼的嘛......
玛里苟斯脸色铁青，嘴唇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勉强给东方昶比了个大拇指，又一头冲了进去。
这一次，他坚持了两分钟，出来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软的，仿佛回到了一万年前和辛达苟萨没羞没臊的时候......
稍作休息之后，他又一次冲进传送门去。
“怎么样，那个世界被军团征服多久了能察觉到吗？”
当他第三次出来的时候，东方昶忍不住开口问道。
玛里苟斯比了三根手指。
“三百年？”
蓝龙王嘴里嘶哈嘶哈不停，浑身冒着冷汗，他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点头...
三百年，的确有些长，这么漫长的痛苦，就算玛里苟斯能承受，其他人也未必能。
东方昶皱眉沉思了片刻：“你先别忙着进去，我们得另外想个办法，这条路子不对......”
“什、什么办法？”
玛里苟斯休息了片刻，终于能说句囫囵话出来。
“我还在想！”
阮萌萌忽然开口道：“殿下，园艺领域有一种手段叫嫁接，你们也许可以试一试...”
“嫁接？”
东方昶眼神微动，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为了不掉马甲，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开口，“说说看！”
阮萌萌顿了顿，嫁接什么的，她也只是听过，并不十分懂。
之所以有此建议，自然是园艺大师卢惜君在远程指导。
她停顿了片刻，道：“简单来说，就是殿下先将外域的一小块地方割舍给兰玛里苟斯大人，玛里苟斯大人先融入这块迷你世界，然后再将这个迷你世界移植到纳斯雷萨，然后一点一点扩张，慢慢蚕食侵吞整个世界......”
玛里苟斯和艾格文豁然抬头，同时看向东方昶。
“这法子的确可行，但是这样一来，他的世界就等同于我这个世界的延伸，未来他的命运就彻底与我绑定在一起了......”
玛里苟斯闻言，眼睛一瞪：“你不乐意？”
东方昶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怕你不乐意，万一哪天我嗝屁了，你...”
“想多了吧你，真要有那一天，你觉得我们还能有得好？”
“赶紧的，别墨迹！”
东方昶没再开口，再说就矫情了。
他抬手一召，一座水缸大小的小型浮岛飞了过来，玛里苟斯拨动湍流之针，调动魔网节点，随后在上面构筑了一个小型魔环。
随后，他推着浮岛，再次进入纳斯雷萨。
打半小时之后，传送门中传来嚣狂的笑声：“成功啦...哈哈哈！从今以后，我不光是艾泽拉斯的巨龙守护者，还是纳斯雷萨之主，秘法的编织者，我宣布，这个世界以后就叫：玛里苟萨...啊呸！玛里苟希拉！”
啧啧，性别都变了！
玛里苟斯的成功，让众人的目光全都变得热切起来。
“该我了，该我了，赶尽给快地儿...”
“不要急，还得找合适的世...”
“艾露尼斯原来的世界，现成的！”
“艾露纳里亚...”
“影月氏族流传一个名为先知座的星座......”
众人吵吵嚷嚷，一个个兴奋莫名，但就在这时，东方昶忽然抬头，看向了黑暗之门的方向。
艾格文同样轻“咦”了一声，有些惊疑不定。
第五三五章：老娘的小奶狗回来了！（二合一）
“殿下，我们回来了！”
两人正惊疑不定时，占星台外面响起西维尔的公鸭嗓。
东方昶正要让人把他们叫进来，一行四人已经从门外咋咋呼呼自己进来了。
“任务完成了？”
卢惜君取出灵魂石交给他：“幸不辱命！”
“干得不错，拿去自己分一下吧！”
东方昶接过灵魂石，将一团东西丢给他们。
死人接过来一看，顿时就疯了。
“啊...是凤凰，是凤凰！”
熊睿远远看着，听着卢惜君高亢穿云的叫声，淡定拍拍衣袍。
凤凰就凤凰，叫啥子嘛，那么激动做啥子！
哥又不是没有！
哥还骑着满库尔提拉斯兜海风我说过......
“我屮艸芔茻...这是真凤凰啊，真的凤凰啊！”
他转头一看才发现西维尔等人骑的竟然不是普通的凤凰，而是奥涅槃后的模样，和这个一比，自己的就是个火鸡...
他不禁哭丧着脸：“殿下，这，这咋还不一样咧？”
“奥又涅槃了，这次留了8个坐骑，我之前不还让你们挑了吗？”
熊睿顿时一怔，随后想起刚刚从库尔提拉斯回来时的任务奖励。
神器升级和奥的灰烬，二选一！
他花了10万金币买的凤凰坐骑，这会儿还选它干嘛？
当然是神器升级啊！
我...谁知道不光神器能升级，坐骑也能升级的啊！
现在一想，肠子都悔青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他的脑海里盘旋着“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西维尔四人却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不可自拔。
“哈哈哈，哥终于有凤凰了，哈哈哈.....”
“咦，好像不太一样呢，骨头哥哥的是红色的，我的是粉色的，好娘炮啊......”
“不一样吗，我看看，好像确实不一样，我的是紫色系的..”
“妈妈是花的...”
“可能和职业有关吧！来，西维尔，跟我念：红凤凰，粉凤凰，红粉凤凰花凤凰...”
“红讧房，浑凤黄，红哄讧黄发讧房......”
“老熊，厨房还有吃的吗，准备几个小菜呗，哥几个好久没见聚一聚！”
我聚你个锤锤…
一群人兴致高昂地来，又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看着掇在四人身后不远不近的那只渡鸦，艾格文眼里的失落一闪而逝。
来了也不和老娘打个招呼……
“如果有合适的世界，他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口中的“他”，自然不可能是西维尔，而是那只渡鸦。
东方昶没有开口，诚然，无论就实力还是条件来说，麦迪文都是很好的选择。
但对这位最后的守护者，他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抵触。
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对很多人的印象都有了变化，每一个人都是立体多维的存在，每一个行动背后，也都有原因和逻辑。
即便是吉安娜那样的天真派，他其实都不讨厌，不喜欢，但也说不上朵讨厌，尽量离远一些也就是了。
他只是觉得这要是真的哪天塞拉摩也炸了，她那脸上，得多疼…
他尽量抛开自己对一些人的固有成见，以一个更公正更客观的视角去看待他们。
但即便如此，他对其中几个人的印象始终无法扭转。
比如：麦迪文，比如玛法里奥...
又比如加洛德·影歌。
这些人明明都有强大的实力和个人能力，却总喜欢神隐，不到天塌地陷不出来人前显圣。
装逼犯！
emm，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的偏见，毕竟都还没接触过。
艾格文见他迟迟不语，也知道有些唐突了。
她自己当然可以和东方昶随意一些，但麦迪文和他又不熟，贸然让他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建立生死与共的链接，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抱歉...”
“可以...”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
过了一会儿，艾格文笑道：“再等等吧，也不差这一时...而且，他还真的未必合适。”
抛开母亲看儿子的加成，麦迪文这个守护者其实真的不太合格。
东方昶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立刻转移话题：“不说这个，大法师埃兰的残影已经收回来了，看来你们夫妻很快就能团聚了。”
如果再加上城里的麦德安和迦罗娜，还有那只乌鸦，那就是三世同堂了。
一提到这个，艾格文的脸上也多了一抹柔情。
“聂拉斯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我却没能当好一个母亲。”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家室的女人，她也从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但对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依旧觉得亏欠良多。如果不是她，麦迪文和聂拉斯也不用遭受那么多苦难。
东方昶却不这样觉得，在失去守护者之力以后，艾格文仅留下了少许魔力维持自己的容颜不老，由此可见这女人对自己的容貌有多在意。
但在她得知麦迪文死后，依旧毫不犹豫地又将这些魔力连同这些年恢复的那一份一起拿出来，悉数用于复活麦迪文，徒留一具日渐苍老衰弱的残躯。
等麦德安成长起来，又是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助自己的孙子击败克苏恩…
她对麦迪文的爱也许不像聂拉斯·埃兰那样深沉炽烈，但却并不比他逊色多少。
“走吧，带上灵魂石，我们去实验室！”
“他现在只是个残影，连灵魂都算不上，这...能复活吗？”
“这个残影包含了他大部分的记忆...虽然痛苦的那一部分居多。不过只要重塑一个灵魂和身躯，再用这份残影填充，大差也差不到哪里。”
灵魂力量他多的是，身体的话即便是我自己也能重塑一个，不过可能没他做的好...
啊，这不能忍！
“差在哪儿？”
“身躯的原物质结构，记忆的完整度...有他的遗物吗？指甲、头发之类的...”
艾格文一边取出一小簇金色的短发，一边皱眉：“身体什么的，倒不重要，我和埃兰精神层面的交流居多，都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不过记忆如果不完整的话，那他还算是埃兰吗？”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会不会失忆？会不会把我给忘了？
不得不说，这一刻她有些患得患失。
“记忆不完整不是很正常的吗？”
东方昶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活这么久，难道每天吃了啥，见了谁，做了什么事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艾格文抹了一把脸，也对，那些家长里短的屎尿屁，记那么清楚干什么？
忘就忘了吧！
“整年轻点！”
闻言，东方昶、玛维和玛里苟斯有志一同地投过来鄙夷的目光。
说好的身体不重要？说好的精神羁绊？
呵，女人！
鄙夷归鄙夷，东方昶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他摄起一根金发，不断放大，放大，将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椭圆形颗粒取出。
人体的微观世界竟是这样的？
以前还真没留意过！
艾格文不禁好奇：“这是什么？”
“细胞核，细胞内遗传信息的储存、复制和转录的主要场所，你可以理解为人类的‘种子库’。”
人类的‘种子库’不是那啥…
围观几人露出懵懂和尴尬之色，但都很好地把这份疑惑按回了肚子里。
都是同境界的人，谁还没几手绝活呢？
淡定！
东方昶神情专注，操控着创生之力一点一点渗透其中。
不多时，一丝丝肉红色丝絮出现，如细密的根须彼此纠缠着，“种子”开始“生根发芽”发芽，盘曲出一颗小小的桑果状物。
艾格文心里瘆瘆的：“干嘛整这么复杂，我看你整活那猪的时候不是挺轻松的吗？”
“这不尽可能给你弄个原汁原味的聂拉斯·埃兰吗，你要是不喜欢，青铜的，石头的，木质的，充气的我也能做…”
“那你还是麻烦点吧，我不要那冷冰冰硬邦邦的！”
说话之间，胚芽已经开始成长，慢慢有了“人”的轮廓。
“现在是五周左右…”
“这就是人类在母体中生长的阶段吗？”
玛里苟斯若有所思，不知道龙类在龙蛋中的生长过程又如何，也不知道阿莱克斯塔萨能不能玩得转这一手…
随着那个胚胎逐渐长开，艾格文也没了最初的慌瘆，反而有一种奇特的参与感。
仿佛自己正在参与和聂拉斯·埃兰的幼年时光，那是她错过的一段经历。
“要生了要生了，你等会儿，把时间流速调慢些，我录个视频。回过头来看，满满都是黑历史...”
她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印记，兴致勃勃录起了屏。
玛维和玛里苟斯无言，这特么是什么恶趣味，
而此刻，聂拉斯·埃兰终于“诞生”了。
“哇哇...”
小婴儿在半空中蹬着腿，哇哇哭着。
东方昶神色一凛，最重要的环节要来了。
婴儿的灵魂力量弱，成受不了太强的情感记忆的冲击，尤其聂拉斯·埃兰最后是持续施法好几天，活活累死的。
这样的经历对于一个婴儿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承受之重。
东方昶默运灵言术：灵，将灵魂碎片绞碎成粉尘，包裹着一颗黑红色核心，那是埃兰之影的记忆种子。
这颗种子会随着婴儿的生长一同成长，让他缓慢地接受这部分记忆。
“...3个月，一岁，两岁...要体验养成系的乐趣吗？”
“何谓养成系？”
“你养他长大，他给你送终......”
“滚滚滚，老娘要小奶狗...”
“十一岁，十二岁...看不出来这聂拉斯·埃兰年轻的时候还挺俊俏...”
“那可不，老娘看上的男人能丑？”
不过话说回来这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还真的是嫩得能掐出水，就是太弱受了点...
我第一次见到他得时候他多大来着，好像是26！
26岁的聂拉斯自然也是很英俊迷人的，再加上那股子执拗劲儿，真真是充满了男人味，不过对比一下如今这粉雕玉琢的模样...
有点糙了！
那几个老古董，竟然把他藏了那么久。
“你要多奶的狗子，我可警告你，我这《繁星律》里面可有一条：不得猥/亵未成年，男的女的都一样。有条渣龙已经被我没收了作案工具，现在还在阿兰卡接受劳动改造呢！”
“十八，”艾格文想都不想，脱口而处，“老娘要十八岁的！”
呵，女人！
谁说只有八十岁的男人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
八百岁的老太太一样喜欢十八小伙儿......
“恩，差不多就是十八岁的时候了...年纪算是到了，接下来是一些微调。眉眼间距稍稍有点远，看我先给你剌个双眼皮儿！”
“眉尾有点点散，看我给他修一修...”
啧啧，越来越受了，我这手艺，开家整形店的话，养活百八十个男团问题不大......
“身高的话，180吧！18岁还能再长长，180就够了...”
“18岁，180cm...干脆再凑个18cm好了......”
我这该死的强迫症！
“大一点，22！”
场面顿时一静，众人都不作声，看了看静静躺在半空中的聂拉斯·埃兰，又回头看了看艾格文。
艾格文老脸一红：“看什么看，老娘一个成年人，有点成年人的追求有问题吗？”
说完，她用探究的目光一一看过众人脸上：“你们，该不会是......嫉妒了吧！”
东方昶眼皮跳了跳，刚来那会儿我差点被自己掰弯我有炫耀过吗？
他默默转头，伸手一团绿油油的光糊了出去。
22不22的，看缘分吧！
我就当是拉面好了！
玛维不动声色瞥了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
呵，也就那样，还没伊利丹一...
唉我特么想那玩意儿干什么？！
玛里苟斯负手望天，逼格满满！
呵，凡人！
老夫抬出来比你们人都大老夫骄傲了吗？
就在这时，静静在半空中平躺的聂拉斯·埃兰睫毛忽然动了动，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他的记忆在复苏，他马上就要醒了...”
“真的吗？”
这一刻，艾格文也不禁紧张起来，“他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承受不住那些记忆...”
不等她说完，一双浅棕色的瞳孔缓缓张开，聂拉斯·埃兰用清澈的双眼困惑地看着众人......
嘶，头好疼，好累，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记忆好像被挖空了一块儿....
那是什么？一个绿袍的女人...没见过，这装束，要是见过一定能记得。
蓝发的高等精灵...不认识！
那个高等精灵法师...有点眼熟！
好像是达拉然的一个魔导师？
那个紫衣的，那个紫衣的...
“艾格文，是你吗？你回来了？”
艾格文心中的忐忑终于放下，有些担忧地问：“感觉如何，聂拉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
聂拉斯·埃兰抬起双手看了看，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困惑和迷茫。
“我...我的手，这是真的？我这是...活了？”
“回头我慢慢跟你解释，你先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还有缺陷的？”
“缺陷倒是没有，就是走路甩得厉害！”
“咳咳咳...”聂拉斯·埃兰的话语引起了一群人的假咳嗽。
艾格文却不甚在意，你们这些人，就是嫉妒！
此刻，她再也压抑不住失而复得的狂喜心情，一把抱起自己的小奶狗就往外跑去。
“哈哈哈，你回来了...太好了！走，我带你去看看梅里那老骨头！”
“梅里·冬风？他还活着？”
......
“把衣服给他穿上，”
声音渐渐远去，东方昶忍不住在身后大喊，“当街裸奔可是要罚款的！”
“老娘乐意，老娘要让全世界知道，老娘的小奶狗回来了！”
我的辛达苟萨要是能回来，我也要抱着溜达一圈，让全艾泽拉斯，全外域，全玛里苟希拉都知道...
看着乐疯了的艾格文，玛里苟斯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
是真的羡慕！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有同样失去过的人才能体会。
东方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快了！”
玛里苟斯精神微微一振，不错，的确快了！
一万多年都等了，还差这几个月？
原先的灵种复生计划也不错，不过那个灵种里面生出个什么全看运气，根本没得选！
这个就不一样了，要多大...
唔，我得想一想，我要给辛达苟萨做一个什么样的身躯......
第五三六章：到来（二合一）
“嘎、嘎嘎...”
渡鸦飞过高空，俯瞰整座城市。
虚幽星穹下，颗颗天体徐徐运转，天体上坑凹的陨石坑历历可见，苍凉静谧。
天体图是这城市的背景。
夜幕下的繁星城有种科幻与魔幻交织的绮丽雄壮，仿佛万千星辉尽耀与此。
渡鸦偏翼，从东部的高原绝巅上一跃，飞向城市中央的大教堂去。
教堂里圣歌旖旎，华光耀琼霄，当渡鸦掠过教堂顶上的五彩玻璃时，昼夜无歇的圣歌忽然出现了一丝滑音，那滑音微不可查，隐在多名纳鲁的鸣奏中，几乎不可被察觉。
南部是个居民区，一栋栋联排的小平房高低错落，夜虫唧唧，万籁空灵，只有少数几座屋子里还亮着灯。
“嘎、嘎嘎...”
当渡鸦的啼鸣响起时，一座半开的窗户里伸出一颗幽蓝脑袋，那是一个短发的格里恩。
神树打通两界交通之后，德沃丝就派她的几名开辟之手轮流值夜，一方面充当了城里的夜游神，另一方面，也能让着些格里恩看到更多人情世故。
此刻，这名开辟之手淡淡扫了渡鸦一眼，便即低下头去，手中书册翻过一页。
城西是个兵营，城北......
渡鸦一圈飞完，又回到了东边的高原上。
高原上空一块浮岛草木森森，当渡鸦飞过时，条条藤蔓悄然滋长；树林中，一名正在熟睡的丛林守护者鼾声冷不丁漏了一拍，直到渡鸦飞走之后才再度响起。
绿植浮岛的后方则是一块巨大的断崖，断崖上放着一架上百米长的巨大铁砧。
渡鸦掠过时，沉睡在铁砧上的克罗莫格蓦然惊醒，玛戈隆睁开独眼，恶狠狠瞪着渡鸦。
“嗷吼，小麻雀！”
渡鸦的眼中浮现一丝惊诧的神色。
“转了一圈下来，没想到竟是个憨子最先发现了我...这警觉性可不行！”
高原的浮岛住人不多，但面积都很大，除了最上面那几座。
渡鸦没有理会玛戈隆的挑衅，翅膀一振便飞上了高原上空那座小园。
接下来，才是展现真正技术的时候。
渡鸦双翼一扇，磅礴的心灵力量汹涌而出，向着小屋里睡着的人席卷而去。
这活儿，它以前搞砸过。
不过有了泰瑞纳斯、安东尼达斯和阿尔萨斯练手，成功率也提升了不少，所以后来找吉安娜和萨尔的时候，都成功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个...
“咦！”
这一刻，它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就如同一阵微风，而眼前的小屋却如微风中的顽石，无论风如何吹卷，顽石都纹丝不动。
渡鸦不甘心，橙黄色的双眼中一圈圈秘法环转动，这一次，它将精神力聚集成束。
他准备以点破面。
精神力汇集，化成一根橙黄色的短针，短暂悬停之后，猛然刺向帘幕遮盖的小窗。
叮！
清脆的撞击声荡起绵绵不绝的回音，在心灵和现实两个世界间来回激荡。
“别吵了，你那破把戏也就糊弄糊弄刚出茅庐的小姑娘，别搁着显摆了！”
“回来，睡觉！”
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条奥能编织的光带飘来，包裹着它的双足往下一扯。
“啊？！”
渡鸦口中发出人言，身体不由自主坠落到下方一座浮空岛上。
这浮空岛上面有座法师塔，塔前一名青铜侍女单膝跪地，静静守护着法师塔的大门。
侍女身前则是一男一女，容貌俱是画中人物。女的英气摄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霸道，相形之下，她身边的男子就显得有些柔弱了。
渡鸦落在地上，化成一个身穿羽衣斗篷的男子。
“艾格文...”
男子讪讪，但当他看到艾格文身边那只小奶狗时，顿时就震惊了，“聂、聂...”
“聂什么聂...没大没小的，那是你爹！”
艾格文一巴掌拍他头上，“大半夜回来不说来看看我，到处大呼小叫扰人睡觉，你缺不缺德？”
艾格文脸上还挂着红晕，神色却不是很高兴。
久别重逢，大好良宵全叫这小兔崽子破坏了！
麦迪文呵呵笑着，守护者的架子完全摆不出来。
“我这不是想给你给惊喜么...再说，我也没吵到谁啊！”
顶多也就惊扰到一个独眼憨子。
“没吵到谁，也就吵了百八十个人罢了...抱歉啊，凯尔，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还没来得及谢你。这孩子不懂事，吵到大家了。”
啊，真的被发现了？
没道理啊！
刚刚强行进入凯尔萨斯的梦境的确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那是心灵位面的震荡，现实里应该发现不了我才对...
麦迪文兀自不信，谁知头顶上得浮岛很快就传来清冷声音。
“不用客气的，小孩子嘛，总有调皮犯错的时候，揍一顿就行了......”
麦迪文：“呵呵呵...”
玛维：“这孩子确实挺欠揍的，下手的时候别给他客气，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城里随便找个牧师都能治。”
盖亚安祖母：“嗨呃，人老了，这睡得就是浅...我看你也别捡日子了，赶紧揍一顿，揍完了送过来我给治一治...”
麦迪文：......
艾格文无声地冲他挑了挑眉，又开口道：“对了，今儿我一家人团聚，明天请你们吃饭，都来啊，不准不来！”
“那没事了！”
“我要跳水蛙...”
“就没人吃素的吗，我觉得那笋超好吃的，就是那俩团子老爱跟我抢。”
......
声音渐渐隐息，浮岛上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四十好几的儿子，三十出头的妈，再加上一个十八岁的爹...
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
聂拉斯·埃兰倒是想端一端当爹的架子，无赖那张弱受的脸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麦迪文，你...这...你这孩子，这些年到底是受了多少的苦，怎么就，怎么就...长得这么着急？”
艾格文闻言，白眼一翻：“他受个屁的苦，一天到晚缩在塔里当甩手掌柜，尽撺掇着别人替他干活儿......”
麦迪文无奈：“艾格文，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的，守护者能力终归有限，就算累死你我，对这世界的未来依旧没有多大助益，只有这世界的凡人们能够团结起来，共同对抗接下来的危机，未来才有希望......”
说完，他又正色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酝酿，这场危机很可能比你以往遇到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危险...这个世界危在旦夕了，艾格文！”
艾格文抬了抬眼皮：“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麦迪文神色依旧十分严肃，“占卜画面一团模糊，天命混淆，但就是这才可怕，这意味着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完全超脱了我的掌控。”
天命混淆，那是因为有人已经把天命蓝图当成了厕纸......
“我知道了，睡觉去吧。这儿没给你准备床，你到书桌上将就...对了，你能变渡鸦，屋外树上自己扎个窝，晚安！”
“艾格文，时间紧迫，我们没有...”
“睡觉！”
......
东方昶躺回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若是换了别个传奇人物到来，他或许还扫榻欢迎，但麦迪文的到来，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可是只乌鸦！
到哪儿哪儿没好事的乌鸦！
好在实力提升的途径是有了，外域的诸多事务也基本平定，接下来，就是回归的事宜了。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艾泽拉斯的存在必然无比重要。
不管是出与保护的目的，还是侵蚀的目的，六方势力都不可能将这个世界放弃。
提早布局的好处是能抢占先机，抢占先机的坏处是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嗯哼，”
刚想着别个人，他就感应到一股气机出现在黑暗之门，东方昶不禁一拍脑门“看来今儿是没得休息了！”
......
“玛维，玛维......”
玛维刚刚睡下，便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她豁然惊醒，从床上翻身而下，握紧了手里的暗月刀。
“是幻觉吗？还是艾露恩...”
那个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悲伤，却又那么遥远......
但她明明已经放弃了那份信仰。
“玛维...”
声音再度传来，这一次却真切无比地传入她意识之中。
那是东方昶的声音。
“有事儿？”
“泰兰德来了，她在找你...”
泰兰德？
玛维皱眉，旋即想起了那棵燃烧在海面上的巨树。
无数的声音，无数的亡魂和残影，至今还在她的黑月之环哀嚎着，啜泣着，令她难以入睡。
要是只有个把两个人，她还能请东方昶帮忙，像复活聂拉斯·埃兰一样复活他们。
但那可是十多万的亡魂。
复活个屁，轮回去吧！
玛维不禁愤愤：“她找我，管我屁事！”
说完，她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半分钟后，她翻了个身。
又半分钟后，她又翻了回来。
再翻过去...
再翻回来...
“罢了，罢了，烦死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向着黑暗之门的方向奔行而去。
......
暮色森森，荒凉大地上，一匹毛色洁白的黑海岸猛虎在黑月下快速奔行。
如果说奥的灰烬是飞行坐骑中的天花板，那么艾斯达卡尔绝对是陆行坐骑的翘楚，尤其是走夜路这种事情，对于暗夜精灵来说简直比白天还自在。
周遭的景物不断后退，狂风在耳边呼啸，泰兰德骑着白虎一路狂奔，经暮色森林，到逆风小径，绕过悲伤沼泽再到诅咒之地的这段路程，她只用了8个多小时便到了。
“呜啊！”
望着面前苍凉的黑暗之门，艾斯达卡尔发出一声委屈的呜鸣，四肢一软，趴倒在地上。
长时间的高速奔行，让这头能征善战的猛虎也累趴了。
泰兰德翻身下地，歉意地在它额前抚了抚。
“抱歉了，老朋友，辛苦你了...”
白虎无力地抬了抬爪子，用厚厚的肉掌在泰兰德脚背上按了按，无声安慰她。
脚背上传来柔软的触觉，还有一丝不太明显，却很熨帖的温度。
与此同时，她的肩膀一凉，一只浑身发光的猫头鹰落在她肩膀，用虚淡的鸟喙轻啄她的耳廓。
泰兰德眼眶一酸，眼泪差点落下。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孤独，这么的无助，以至于在这么黑暗绝望的时刻，能够陪在她身边的，竟然只有它们俩陪着自己。
她晃了晃脑袋，将这股软弱强行压下，然后一步步向着黑暗之门里面走去。
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两个世界却有同一个夜晚。
穿过门，地狱火半岛的星穹便映入眼中。
只是这地狱火半岛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片花园...一个农场？
这才多久，半个月吧？
泰兰德不禁错愕，但就在这时，她看到黑暗之门前面的石阶上，坐着一个窈窕身形。
夜色深邃，刻是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刻，但暗夜精灵的夜视能力依旧让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吉安娜。
泰兰德眉头一皱，露出了不耐烦之色。
“女祭司，请你冷静一下，复仇并不能解...”
看到泰兰德到来，吉安娜赶忙迎了上去。
她的衣袍被露水沾湿，显然是等了很久，脆皮法师光靠一双脚自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不过法师有法师的妙招。
而这妙招却让泰兰德更加不悦。
我跑了一晚上，坐骑都累趴了，你传送到我前面就为了阻拦我？
“滚！”
泰兰德冷冷打断了吉安娜的话语。
吉安娜对她的冷言冷语置若罔闻，依旧固执地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错误的道路上沉沦，更不能看着你变成复仇的化身...回头吧，女祭司！”
复仇的化身？
这话为何听着这么耳熟？
哦对，当初玛法里奥也是这么说玛维的！
当时她只是觉得玛维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伊利丹已经不再是人民的敌人，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执着于仇恨？
但当这一切落到自己身上时，她却忍不住想抽过去的自己一巴掌。
泰兰德更加烦躁了，当下也不理吉安娜，绕过她便要继续前行。
吉安娜顿时急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瓦里安已经打算和部落全面开战，你怎么忍心让联盟的士兵为了你的复仇白白送命...”
为了我？
“大可不必，”
泰兰德的眼神冷了下去：“你回去告诉瓦里安，卡多雷已经不再是联盟的一员，从今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吉安娜闻言，蹬蹬蹬后退三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吉安娜：“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这样，瓦里安都已经...女祭司，你这样做，和那个不择手段的守望者有何区别？”
远处蔷薇花藤纠错的篱栏之间，一对绿色的眼眸幽幽亮起，宛如萤火虫般闪了闪，又再度熄灭。
第五三七章：去另一片鱼塘
不择手段的守望者！
这话再次戳到了泰兰德的痛处，她现在正在成为不择手段的月之女祭司。
“让开！”
“不，和平来之不易，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再挑起战争，我们都冷静一些好不好，女祭司...”
吉安娜话落，便见一道银光迎面劈来，那是一柄卡多雷哨兵惯用的三叶月刃。
来不及多想，她抬手一个冰咒，将极寒能量塑形成一面冰盾，浮空守护身前。
“铛！”
月刃劈在了她的冰盾之上，划开一道淡淡的口子。
“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倾我所有，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叫我冷静...吉安娜，如果联盟这么想与我为敌，我成全你！”
泰兰德面目狰狞举刀又向吉安娜劈去。
无奈艾露恩的女祭司防御无双，搏斗能力却实在有些刮痧，这月刃甚至无法打破吉安娜随手凝聚的冰盾。
吉安娜此刻同样苦不堪言，她是来劝解的，不是真的来和泰兰德打架的，这要是万一伤到了泰兰德，只会让情况越变越糟糕。
但此刻的泰兰德明显听不进任何劝解，躲闪数次之后，她眉头咬牙按下一道冰环，将泰兰德困在其中。
正要开口时，忽见一只渡鸦飞来。
渡鸦落地，麦迪文变回人形：“女祭司、吉安娜，我们又见面了！”
“麦迪文？”
泰兰德和吉安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吉安娜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泰兰德也皱眉不语。
二人都有些奇怪守护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麦迪文不等她们发问，便开口道：“昔日的阴影再度归来，邪恶在深渊之中积蓄力量，这个世界再一次需要你们携手拯救。”
“所以守护者来此，也是为了找到更多有志之士一同对抗黑暗？”
吉安娜闻言，神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女祭司，大局...”
泰兰德不等她把话说完，便默不作声扭头，绕过二人离去。
“女祭司，泰兰德！”
吉安娜赶忙追上去，“逝去的已经不可挽回，女...”
“砰！”
一支流光般箭矢破空飞来，钉在她面前。
泰兰德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是个弓手，身为艾露恩的女祭司，她的神术水平最出色，弓术次之，而近身搏击则是短板，勉强及格的水平。
她的箭不似高等精灵那般迅捷，也没有兽人的凌厉强劲，却附着一股金色流光。
那光芒不疾不徐，看似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不容闪避的威迫。
这一箭没有中，因为这一箭只是警告。
吉安娜看着地上被箭矢灼穿出来的黝黑窟窿，心头微微凛然，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么温柔高贵的人，为何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这世间的苦难已经够多，为何还要人为制造更多？
她紧了紧手中的法杖，正要给自己施放一个火焰防护结界，忽听麦迪文一声怒喝。
“住手！”
狂嚣的音波在大地上回荡，震得路边草木扑簌簌落叶。
守护者打断了二人的争论——或者说吉安娜一人的说教。
随后抬手一推，两个奥能塑形的囚牢宛如肥皂泡般脱手飞出，晃悠悠飘向二人。
吉安娜皱了皱眉，没有抵抗。
但泰兰德的脸却沉了下去，狂怒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涌，沸腾的气血让她亮银的双眸染上了血红。
如果不是你把那些兽人引到卡利姆多，如果不是你把他们引到艾泽拉斯，如果不是你...
这一切的灾难都不会发生！
你还有脸对我大呼小叫，你哪儿来的脸！
不得不说，泰兰德有些迁怒了。
若在往日，她自然不会这么失智。但理智这东西，早在吉安娜三番五次的纠缠中消磨殆尽。
此刻，她的怒火在麦迪文的一声爆吼之中彻底被引爆。
天空中浓云翻滚，一团黑影横移，遮蔽了硕大的月轮，只留一圈环形蚀月。
与此同时，星穹下刮起狂风。
泰兰德的面容被黑月笼罩，她拉满弓弦，箭矢应声射出，其上附着的月火煌煌，如彗星横空，直接将奥术牢笼蒸发。
“我曾见过无数强大的施法者，你们这些傲慢的废物总是把这世界弄得无法收场，然后让别人来给你们善后...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救世之主的姿态。”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走向麦迪文，浑身缭绕着阴郁无比的煞气。
“当我的人民驱逐军团之主的时候，你在哪里？”
啊，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
麦迪文这样想着，身体却在泰兰德煞气冲撞之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当我的人民抵御虫群，封印上古邪神的时候，你在哪里？”
这就耍赖了，其拉之战我倒是想参与，那也得我先...
一边皱眉，麦迪文一边又后退了一步。
“当我的人民为了这个世界前仆后继，身死魂消的时候，你在哪里？”
啊这...
我当时是有在附近的，但我也不是阿克蒙德对手啊...
麦迪文张嘴想要解释，但面对咄咄逼人的泰兰德，他却只能一步步倒退。
“当我的人民惨遭屠戮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这又是哪一出？
麦迪文疑惑，他的占卜预言法术很强大，但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料到。
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天命混乱，他的预言更是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艾泽拉斯发生了什么。
“你有何资格训斥我，你有何资格背负守护者之名？你守护了什么？”
“你守护的是舞刀的屠夫，嗜血的野兽，凶残的刽子手！”
泰兰德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化作滚滚狂啸，直扑麦迪文而去。
面对她的指控，麦迪文面色微凛。
身为守护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有他的谋划和引导在内。
比如：恰巧让联盟发现一个重要的黑铁囚犯，恰巧让部落发现一个隐秘的地下洞窟，恰巧引出一个惊天阴谋...
他一点一点，将潜伏在暗处的敌人那些来不及收拾的马脚送到世人眼前，然后让联盟和部落一一清剿干净。
但作为守护者，他亲身参与的战斗次数几乎为零。
这一点他根本没得辩解。
就拿海加尔山一战来说，如果他真的出手，即便无法战胜阿克蒙德，也至少能阻挡他很长时间。
联盟和部落联手所做的，也不过是拖延。
他可以做的比联盟和部落更好，却依旧选择将联盟和部落引至卡利姆多。
这要是换了东方昶，我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就上了，何必要让不相干的人拿命去填？
所以泰兰德迁怒他，也不算毫无道理。
“够了！”
眼见泰兰德一步步逼近，他将木杖一顿，守护者的恐怖气势全然爆发，“我不知道你遭受...”
“不知道就给我闭嘴，滚！”
黑月中的阴影化作狂啸的罡风，在泰兰德身边形成一个飓风之眼，麦迪文的气势还未近身，便被绞得一干二净。
守护者举头望月，露出骇然之色：“她已经彻底疯了，为何你不阻拦，为何你也......”
跟着一起疯？
那天命的蓝图，明明就在你的手里......
环月无言，洒下清冷光辉。
吉安娜苦笑：“守护者，你不知道，达纳苏斯已经没了...部落摧毁了那座城市，十多万卡多雷死在了那里。”
麦迪文大惊：“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前夜！泰兰德女祭司要找人向部落复仇，瓦里安也已经下令了，天一亮就会和部落全面开战。”
“这不对劲，这不可能...为何会是现在？”
为何？
你问我，我问谁去？
吉安娜默默无言，她此刻心里装着事，也没听出来麦迪文话里有话。
“不，不行，大劫即将来临，这个世界经不起这样的内耗，我们必须阻止她...”
眼看泰兰德即将走远，麦迪文法杖再次顿了顿，一道奥术之虹脱手飞出。
但就在此刻，他心头警铃大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压迫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他骇然抬头，看向这危机的来源，却见天空中的环形月亮正在缓缓下坠，那环月中的黑影无比浓稠，宛如不断坍缩的墨浆。
墨浆中，一张张痛苦的面容浮现，发出无声的哀嚎，随后又被暗影中心的探索之力扭曲，吞噬。
而环月外围那一圈柔白的光圈，却锋锐无比，透骨的寒凉刺得麦迪文汗毛倒竖。
“别动，再动一下，就算你是艾格文的儿子我一样揍你！”
尖锐刺耳的嗓音响起，不远处的篱墙下方，一双暗绿色的眼眸睁开，如同猎鹰注视猎物般看着麦迪文。
那是一个浑身拢在抹律长袍中的身影，她的头上戴着个枭鹰钢盔，面容完全隐藏在其中，看不出来。
麦迪文和吉安娜心中俱是一惊，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泰兰德身上，这才发现就在他们的身边，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人。
这人的装束他没见过，但这人语气和声音他却听过，那是艾格文前不久押着他认的一个姨...
不远处，泰兰德也看到了来人，忍不住面露惊喜：“玛维？！”
守望者玛维！
吉安娜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没能阻止她！
面对泰兰德的呼唤，玛维并没有理会，而是用一双锐利的双眼静静注视吉安娜。
“你说话真好听，能不能多说一点，好好劝劝泰兰德！”
啊这...
吉安娜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她日夜提防着玛维这个激进分子，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帮自己说话。
泰兰德也一脸错愕：“玛维，我知道你对我不满，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守望者，可你也不用这样...不用这样挖苦我。”
我终于能理解你的苦楚，也能体会你的心情，可这代价实在太高昂了......
玛维身躯一僵，她终于等到了这句道歉，泰兰德欠守望者的那句道歉，可她却没有资格替那些枉死的灵魂说一声没关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不理泰兰德，用颤抖的声音继续对吉安娜道：“什么时候出书？你的著作一定很棒，值得泰兰德反复拜读...毕竟，我只是个不择手段的守望者，教不了她什么大道理。”
啊这...
吉安娜有些尴尬，背后说人坏话却被人抓了个正着，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
不过这守望者阴阳怪气的，一时间让她也摸不准玛维到底是什么态度。
见她不说话，玛维继续道：“继续啊，我也想听听你的大道理，陶冶陶冶情操，升华升华灵魂...”
“玛维，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是什么大道理！
泰兰德的声音带着哭腔。
玛维却直接把泰兰德当成了空气，恶狠狠对吉安娜道：“你快说呀，你要是不继续说，她怎么能认清你们那恶心的嘴脸，坚定离开联盟的决心呢？”
吉安娜的脸黑了下去，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爆粗口冲动。
玛德，就知道这守望者没安好心...
不过她说的好像也没错，泰兰德原本态度还没这么差的，好像确实是我越说，泰兰德越狂暴。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泰兰德身躯一震，她终于听出来玛维说的是反话，可要说离开联盟，那也的确是气话。
此刻，她心中压抑着的痛苦和委屈完全宣泄了出来：“玛维，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对泰达希尔做了什么...”
她还在鱼塘里挣扎！
这个念头让玛维心头泛起一丝快意。
以往，泰兰德和玛法里奥都是高瞻远瞩的那一对，他们睿智而明理，他们豁达而包容，仿佛只有她才是无理取闹，鼠目寸光的那个人。
原来，你们也不像你们说的那么深明大义不是吗？
玛维面无表情：“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机甲，血精灵的那台机甲，把泰达希尔给毁了。”泰兰德愤愤地看了繁星城一眼，有些崩溃地怒骂。
都是那台机甲，为何要带来那台机甲，为何要出售那台机甲...
为何我当初没有买下那台机甲！
她还在憎恨那柄舀鱼的罩网......
“我、知、道！”玛维咬牙切齿道。
泰兰德此刻宛如一个泼妇，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自顾自发泄似的哭诉着：“你怎么可能知道？十多万卡多雷活活被烧死，那是十多万人啊，那也是你的同胞......”
“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玛维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什、什么？”
泰兰德愣住了，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这...这不可能！”
天空中的环月终于落下，化作一柄由光和影构筑而成的暗月刀。
玛维将暗月刀接入手中，递到泰兰德身前，又重复了一遍：“通过艾露恩的双眼，我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落下两行清泪。
泰兰德的手抚上暗月刀，感受着这光轮中束缚着的残影，和这些残影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艾露恩知道了？祂都知道这一切？...可，可祂为何没有提醒...”
“因为这一切都是祂的安排！”
“这不可能！”
泰兰德一声尖叫，打断了玛维的话语，“你，你在骗我！”
艾露恩怎么会这样对待祂钟爱的孩子，怎么会？
玛维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用这种拙劣的谎话来骗你？”
泰兰德浑身一僵，继而如同一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瘫了下去。
是的，她是艾露恩的高阶祭司，和艾露恩的羁绊无比密切，这样的谎言，她只需一问，便能戳穿。
可她此刻却不敢说，不敢问，更不敢提及艾露恩的名讳！
假的，都是假的！
不可能的！
看着整个人都宛如抽空了力气一般的泰兰德，玛维感受不到丝毫快意，反而没来由一阵空虚和苍凉。只因泰达希尔被活活烧死的，也是她这万年来发誓要守护的人。
她仰起头，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去哪里？”
“带你去另一片鱼塘看看。他们的确已经死了，但也许...你能给他们带来新生。”
说完，她自顾自向着西面走去。
泰兰德只迟疑了一秒钟，便跟了上去，她不知道玛维话里的“他们”指的是谁，但隐隐约约预感那一定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人。
第五三八章：两个人情（二合一）
泰罗卡森林。
遒劲的桃树上穷九霄，下抵黄泉。
树冠宛如一柄撑开的巨伞，将大半个外域都笼罩在它的遮盖之下。
树枝间硕果累累，每一颗桃子都是一个灵魂，墓园国度在德沃丝接管之后，其中的血精灵英魂便获得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忘却过往记忆，进入桃树的轮回，开启一段新的生命；或是留在太阳之眠，协助德沃丝管理冥世的国度。
抑或进入不再觉醒的永眠！
绝大部分人选择了前者，尽管那将会使他们自我不再，可隔着生与死的帷幕，他们依旧热切地渴望着能再一次以鲜活的肉身，亲临辛多雷新生的家园，去体验一段不一样的旅程。
留在冥世的人不多，但也有约莫数千人，也有数百人选择了永眠。
繁星城的所有居民在想要孩子的时候，都需要经过一个培训，并通过培训考核。
这考核的内容是城里的孤儿院长阿鲁娜编撰，内容主要是如何抚养孩子，如何教育孩子，以及如何成为合格的父母...
律师米越曾对这一教材做了一些法律完善，妇产科医生贺丰年来了之后，则又在里面填充了一些孕期护理、胎教、婴幼哺育之类的专业知识。
只有通过了这些考核之后，才可去生育中心领取1-2个仙桃服食受孕。
保证受孕，不孕也孕！
桃树根上的树洞中有个传送门。
麦迪文和吉安娜赶到时，只看到泰兰德和玛维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中。
吉安娜一个闪现，便要跟着进入传送门，但一个人影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止步，这里是辛多雷的禁地，未经允许不得进入。”
库尔迪拉·织亡者拄剑侍立，旁边还有一局未打完的麻将，和三个有点懵逼的血精灵。
贺丰年和高旭三人早就想进入暗影界探索，无奈任务一直没来，只好来和库尔迪拉搓麻将。
三人此刻见了麦迪文和吉安娜，也已经见怪不怪，这世界的进程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连创生者都见过了，还差一个麦迪文？
吉安娜举杖拱了拱手，“联盟和部落即将开战，我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回泰兰德女祭司，失礼之处，我回头再和凯尔萨斯殿下赔罪！”
说完，她抬腿就要进入树洞。
库尔迪拉脸一沉，这棵树的轮回，是整个外域的枢纽，你一句失礼就可以进，那我还守护个屁？
不等他出手，贺丰年却站了起来，镇静自若地对吉安娜道：“塞拉摩女王这么热爱和平，为何还要试图挑起战争？”
吉安娜皱眉，法杖轻轻顿了顿，便走向传送门：“这话怎么说？”
“你强闯辛多雷禁区，真的以为凯尔萨斯殿下的刀，是砍不动人了吗？”
吉安娜驻足，暴风城出征在即，每拖延一秒，情况便紧急一分，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传送门中，但贺丰年的话却让她顾忌起来。
凯尔萨斯会为这和她撕破脸吗？
但很快，她便把心安了下去。
一棵树罢了，就算她和凯尔萨斯旧日的情分早已不再，他也断然不可能为了这就和塞拉摩开战。
“事态紧急，何况我只想确保泰兰德女祭司的安全，事后我会和殿下解释。”
“艾露恩的高阶祭司是这世上最安全的人，没有之一！”
贺丰年说完，又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开传送门给她通行：
“倒是你，吉安娜女士，你强闯辛多雷的禁地我不拦你，也拦不住你，但等辛多雷大军降临塞拉摩的时候，请别忘记，是你挑起的战争，是你把战火引到自己国度的。”
“这只是一棵树而已！”
“泰达希尔也只是一棵树而已！”
贺丰年说完，便不再开口。
吉安娜却迟疑了，她现在无法确定这棵树对辛多雷的意义，但如果这棵树真的很重要...
无论有多重要，也比不上此刻她要做的事重要！
她咬了咬牙，抬腿就要进入。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按在了她肩头。
吉安娜回头，只见麦迪文面色凝重地对她摇了摇头。
“守护者？”
麦迪文默然不语，静静注视着这颗巨树。
这颗树上交织着多股力量，生命、秩序、圣光、暗影......这么多股力量和谐交融。
可以想象，这样一颗树在任何世界的重要性都是毋庸置疑的。
可这样的树在他过去的数千次预言中，一次也不曾出现。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预言法术失灵了，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之前的所有计划，所有安排都得推倒了重新布置了。
这是一个十分繁复，也十分浩大的工作。
令人头秃的工作。
见他不说话，吉安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守护者，再不去，来不及了！”
“你若进去了，才真的来不及了！”
麦迪文说着，闭上了眼睛，“耐心点，孩子！他说得对，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泰兰德更安全。”
我是担心她安危吗，我是担心联盟和部落打起来。
吉安娜虽然着急，却终于没再试图强闯，她拄着法杖，绕着传送门来来回回打圈圈。
此刻已是正午，瓦里安虽说会等她一夜，但要掀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需要的准备工作可不少。
至少今天，联盟是不可能动身出发的。
她只希望泰兰德快点回来，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就在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的时候，传送门中出现了人影。
“女祭司！”吉安娜赶忙迎了上去。
泰兰德皱了皱眉，不理她，自顾自和玛维说着话。
“轮回之后，他们还能记得自己吗？”
“可以！”
玛维话语简洁，虽然给出帮助，却并不意味着她已经原谅泰兰德。
她顿了顿，又道：“你现在要考虑的，是该把重生之后的他们安排到哪里，泰达希尔已经没了。”
“可以让他们留在外域吗？”
“不能！”
“他不愿意？”
玛维长眉抬了抬，停下脚步：“先不说他愿不愿意，你愿意吗？除了艾露恩，你愿意接受其他人的命令吗？”
泰兰德身躯顿了顿，辛多雷的先祖奎尔多雷是卡多雷的分支，因为不愿放弃奥术魔法而遭到卡多雷的放逐，此刻却要卡多雷寄人篱下，托庇于辛多雷。
这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但他们此刻能够重生，已经是托了凯尔萨斯的福，些许委屈算得了什么？
她沉思了片刻，咬咬牙道：“我愿意！”
“可是艾露恩不愿意！”
“什么？”
泰兰德愕然，“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大概你就是祂亲女儿吧！
玛维长长叹了口气：“罢了，我给你找个地方吧！”
......
“你要把艾露纳里亚让给她，你确定？”
东方昶的脸上写满了惊容，艾露纳里亚是艾欧娜尔的避难之所，艾欧娜尔复活之后，便将这个世界再度拼合，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后花园。
而这个世界，也是玛维一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
他没想到玛维竟然会为泰兰德让出来。
泰兰德也一脸困惑，什么艾露纳里亚？和艾露恩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让给我？
玛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也许能领导守望者，但并不适合带领整个卡多雷，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她。”
守望者只要练不死，就可以往死里操练。
但带领人民不行，带领人民要张弛有度。
玛维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一个铁血的特种兵将领！
而不是领袖！
东方昶挑眉：“那你自己呢？”
说什么绝不原谅，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另找一个便是！”
哪儿那么好找，东方昶不置可否：“我可提醒你，你背负的黑月之轮里面已经蕴藏了太多痛苦，艾露纳里亚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一个世界，其他世界你未必驾驭得了！”
安全？
无痛嫁接不是很安全吗？
玛维眨了眨眼睛，立刻就明白了东方昶的意图。
他这是在给她邀功！
她可以付出不求回报，东方昶却不想她的付出被当成理所当然。
玛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的好意，但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守望者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辛劳了上万年，却依旧不被暗夜精灵的主流社会认可，被认为是一群没事找事的疯子。
因为她们的功劳全都藏在自己心里。
“艾露纳里亚在被阿克蒙德击碎之前都很安全，链接这个世界的难度和需要承受的痛苦也更小，而且那个世界也更适合卡多雷。”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不需要嫁接外域过去，泰兰德也能承受，这也就避免了泰兰德和东方昶建立不必要的羁绊。
玛维顿了顿，又道：“至于我自己，我和艾露纳里亚其实并没有那么契合，先找找其他世界吧，实在不行，我进入暗影界化身冥月便是！”
“不，不可以！”
泰兰德没听懂前面的话语，但她听懂了暗影界，那个世界对于活人来说，就是一个死者的世界，进入那个世界也就意味着在现世的死亡。
“玛维，我亏欠你的已经太多了，就算重建新家园，再种一颗世界之树，我都不能让你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玛维侧了侧眼皮，邀功的感觉，还不赖！
“既然有现成的，何必那么麻烦？而且也未必就到那一步，我承受的伤痛无数，这点小事情还难不倒我！”
“不，玛维，不要！”
玛维脸色一冷：“让不让是我的事，要不要在你！”
你还上瘾了不是！
东方昶挥了挥手，开启了一道传送门：“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艾格文已经催我们好几次了，来吧！”
数分钟后，传送门中传来痛苦的哀嚎声。
“我...可以...承受！”
“艾露恩，不，艾露恩...为什么？为什么抛弃你钟爱的孩子......”
“加尔鲁什，加尔鲁什，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我...不会屈服！”
泰兰德嘶吼着，咆哮着，此刻她身上在没有丝毫温和宁静的气质，反而更像是一头末路的野兽。
月辉亮起，从无穷星域之外照耀进来，洒落粼粼光辉，轻抚泰兰德的伤痛。
那月辉之中带着安抚，带着愧疚，带着怜惜，甚至还带着哀求之意。
东方昶不出声，因为那哀求是冲着他来的。
艾露恩觉得我能帮泰兰德？
看着痛苦无比的泰兰德，玛维脸上的快意敛去，化为深深的担忧。
她看出泰兰德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之所以没有被压垮，完全是因为艾露恩的护持。
“你当初承受的，也是这样的痛苦？”
东方昶也有些奇怪，艾露纳里亚是一个很小的世界，所遭受的撕裂之痛，也只有片刻须臾。
按理说，驾驭这样的世界对于泰兰德来说，应该不难。
艾欧娜尔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之外，隔着传送门与他对视：“她和你不一样，你虽然是第一次尝试，却做足了准备，而她的精神，本来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是满BUFF的，她是残血？
“她撑得住吗？”
“撑不住！”
艾欧娜尔摇了摇头，“除非你愿意帮她承担！”
“但那样一来，艾露纳里亚也会与我产生联系...”
东方昶皱眉犹豫，他倒不是不愿意帮泰兰德，实在是泰兰德和艾露恩的羁绊过于密切。和泰兰德有了牵连，也就意味着和艾露恩有了牵连。
而艾露恩此刻到底是什么态度，他还摸不准。
艾欧娜尔似乎看出了他的顾忌，忍不住摇头道：“你对艾露恩的成见太深了，卖祂一个人情对你只有好处。”
“祂是你姐姐？”
艾欧娜尔微微顿了顿身，但很快便放松下来，她伸出双手，一手上繁花绽放，草木凄凄，另一只手则交织着奥术和秩序的光辉。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六大领域并非互不相干，创生与交融无处不在，立身秩序的领域，我和诺甘农他们是兄弟姐妹，而若是立身自然和生命领域，我和艾露恩也是姐妹......”
也就是说这张桌子不是一个平面，而是立体的，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固定的形状......
东方昶又道：“如此说来，就算在秩序领域，艾露恩也是你们的姐妹吧！”
艾欧娜尔惊讶地张大嘴，无声瞪他。
东方昶也不甘示弱，隔着传送门和她对视。
片刻之后，艾欧娜尔败下阵来，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干脆破罐子破摔：“艾露恩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圣光、暗影、生命、秩序...这些领域都和祂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也是祂强大的原因。”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射着心中的光影，但同时，它也是身体的器官，拥有身躯自有的力量...它还照耀诸界，予自然万物休憩与安眠......
怪不得会有唯一真神的传说！
东方昶点了点头：“所以这也是艾泽拉斯这么重要的原因？因为她涉及的领域比艾露恩还要广博？”
艾欧娜尔不说话了，片刻之后，她才开口道：“总之，你只要记住，哪怕你的计划只有一丝希望，艾露恩也会帮助你...”
重点是一定要有希望！
卖艾露恩一个人情...唔，不对，算上送暗夜精灵轮回的话，艾露恩严格来说欠他两个人情。
虽然不知道这人情会在什么时候兑现，如何兑现？
但他总有一种预感，预感这将对他未来的道路起到关键性的影响。
行吧，干了！
下一刻，他将意志延伸到艾露纳里亚，将那撕裂的痛苦分了一大半到自己身上。
“唔...喝啊！”
半小时后，泰兰德回到小屋里，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她感到一股强盛的生机与她链接在一起，这生机瞬间就将她的伤体复原，同时也令她与自然、生命领域都构筑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真正的强大。
真正的强大无法仅凭力量成就，但没有力量绝对成就不了真正的强大。
她不禁去想，如果在那场劫难发生之前，她就拥有这力量，是不是就能改变这一切？
不过现在在想这些已经完全没有意义。
她看着东方昶惬意闲适的脸，不禁一阵恍惚。
那痛苦，那撕裂身躯和灵魂的痛苦，他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吗？
而这还是最简单，最不痛苦的世界！
那其他的世界要怎么办？
泰兰德不禁为玛维担忧起来。
玛维看了看东方昶衣袖里露出的半截手指，拿手指上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一根根青筋凸起，随着手指的抖动而跳动。
她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你就装吧！
“到我了！”
东方昶身躯一僵，默不作声地摄来一块小石子，悄悄递给玛维。
演戏演全套，装像点儿。
玛维默默给了他一个眼神：还用你说！
数分钟后，玛维凄厉的嘶嚎从传送门中传出来，宛如鬼哭狼嚎一般，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泰兰德急得眼泪狂飙：“玛维，玛维！凯尔，请你帮帮她...帮她...”
“我...在...帮了！”
东方昶眼窝突起，额头上“冷汗”直冒，但玛维的呼喊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大声了。
“伊利丹，我杀了你...”
“啊...玛法里奥，混账，你这混账...”
“泰兰德，泰兰德，你怎么敢，你怎么......”
借着这次机会，玛维把所有的不满都一次性发泄了出来，无奈口拙，骂不出什么技术含量。
泰兰德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反而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厉害了呢？”
“奈兰是...萨格拉斯伏击万神殿...的地方，这个世界...承受了太久的苦痛，不是艾露纳里亚可以...比拟的，这个...只能靠她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艾露恩，救救她，救救您的女儿...”
泰兰德已经泣不成声，伴随着她的祷言，月华再次散落。
只是这月辉之中却没有丝毫抚平伤痛的力量，反而带着丝丝愠怒。
“她...放弃了对...艾露恩的...信仰，艾露恩...不会...帮她的...”
“不！艾露恩，求求你...”
天空一暗，无边月华徒然就变得凄惨起来。
创生者也叉腰不作声，默默看着两个人演。
“凯尔萨斯，你这叛徒，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
东方昶脸顿时就黑了......
第五三九章：乱拳捶死守护者
艾格文的晚宴设在守护者圣殿，这座圣殿是她离开卡拉赞之后私下打造的。
严格来说，这圣殿并不在外域，也不在艾泽拉斯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位于一片小型的独立位面之中，只有入口的钥石设在阿苏纳。
这座圣殿更像是她的一个随身空间。
所以当她搬到外域来的时候，也只需带着钥石过来就行，十分方便。
晚宴邀请的人不多，除了当初与她一起对抗青铜巨人的那些人之外，就只邀请了卡波妮娅和凯瑟琳·普罗德摩尔。
前者是她学生，后者则是她自己央求阮萌萌带进来的，当她知道昨夜吉安娜来了，而吉安娜又曾和艾格文有过一段师徒之缘，可能会出席这次晚宴时，便扭扭捏捏地让阮萌萌把她也带上。
玩家之中，除了阮萌萌之外，熊睿和南旻四人也在受邀之列。
阮萌萌帮夫妻二人设计了晚礼服，熊睿是晚餐的主厨，而南旻四人则帮她带回了埃兰之影。
除此之外，梅里·冬风带来了麦德安。
此时此刻，麦德安的身世还是一个谜。
梅里·冬风只知道迦罗娜是这孩子的母亲，却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迦罗娜倒是知道孩子的父亲，但她不知道艾格文是自己的婆婆，而艾格文则只认识梅里·冬风，对这对母子的真实身份一概不知，还在吐槽到底是什么人，混血能混出这么个奇葩孩子。
她不知道，聂拉斯·埃兰自然更不知道。
东方昶转念一想，既然这一家都来了，也别再藏着掖着了，干脆把迦罗娜也叫了过来，一家子好好“热闹热闹”。
迦罗娜本来不想来，架不住麦德安央求。
黄昏到来的时候，东方昶和玛维也来了，两人分别带了安薇娜和泰兰德。
泰兰德来了，原本不打算来的吉安娜也只好跟着麦迪文进来。
这样一来，原本准备的桌子就严重不够用了，艾格文大手一挥，干脆又拍出一张新桌子。
大佬们一桌，小孩们自己坐一桌，大家都自在。
晚餐依旧是火锅，一个是方便，一个是所有人都爱吃。
“凯尔萨斯殿下，奎尔萨拉斯也是艾泽拉斯的一部分，现在艾泽拉斯危在旦夕，你怎可躲在外域无所作为？还兜售武器，挑起联盟和部落的纷争…”
“麦格娜…母亲！？”
吉安娜筷子还没拿起来就想直奔主题，冷不丁看见了艾格文，神色就有些复杂了。
这位和她曾亦师亦友的老人，竟然就是她一直崇拜着的偶像，她竟然一直不曾察觉，以至于失之交臂。
但当她再看到孩子们那一桌上，阮萌萌身边的凯瑟琳时，又忍不住花容失色。
塞拉摩女王长袖善舞，但这场面，她没见过。
凯瑟琳把脸一板，不去看她。
她原本是冲着吉安娜才来的，这会儿见了吉安娜，却又忍不住摆脸色。
“母亲，我…您怎么会在这里？”
凯瑟琳瞥她一眼：“库尔提拉斯差点灭亡，我不过是来感谢无所作为的凯尔萨斯殿下及时给予的援手罢了…”
“库尔提拉斯差点灭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凯瑟琳夹了块羊肉片涮烫着，嘴里不咸不淡：“什么时候的事？和塞拉摩女王有关系吗？吉安娜女士是干大事的人，世界和平尽系于一身，可别为了区区小家小国耽误了你拯救世界，嘶溜…”
“母亲！”
吉安娜面容苦涩，又忍不住转向东方昶，愤慨地道：“凯尔萨斯殿下，这就是你的伎俩，用我的母亲来阻止我？联盟和部落若是两败俱伤，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真的能独善其身？”
东方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本来是看麦迪文和迦罗娜笑话来的，没想到吉安娜和凯瑟琳充当了前菜。
听了这话，他头都没抬，自顾自烫着牛肉：“今夜的晚宴我可不是主角，而且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吉安娜女士并不在受邀人名单里。”
“我...”吉安娜顿时语塞。
随即又忍不住疑惑，对啊，我本来的确没被邀请，那凯尔萨斯怎么可能提前想到邀请母亲过来对付我？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赶去库尔提拉斯，把母亲请过来吧！
难道...库尔提拉斯真的遇到了危难，是他帮了母亲？
艾格文原本也想看戏，冷不丁见麦迪文张嘴要说话，顿时暗叫一声不好，她赶忙双手往桌上一拍：
“吃饭吃饭，今儿老娘一家团聚，高兴日子可别给我整事，天塌下来也等吃完了这一顿再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今儿谁谈正事谁出去。”
聂拉斯·埃兰也打着帮腔：“来来来，吃饭吃饭！”
主人家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只好低头默默吃饭。
大佬们桌上气氛十分尴尬，一群人没一个说话，默默吃着菜。
小孩们桌上气氛十分活跃，一群人拿出了酒水，推杯换盏。
酒是好酒，啤的洋的白的黄的都有。
熊睿开餐馆的，自己也会收一些，此刻供应无限，自不会吝啬。
阮萌萌和卢惜君也一直在想办法搞活气氛，无奈两桌离得有些远，完全带不动。
艾格文看着对面热热闹闹的一桌人，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这特么的，好好一个晚宴，怎么她办的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
正暗暗捉急，只见麦迪文啪的一声，筷子一放。
“凯尔萨斯殿下...”
东方昶不等他后面的话说出口，直接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麦迪文木然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三枚铜币闪着blingbling的光。
啥，啥意思啊？
“初次见面，麦迪文贤侄还真是一表人才，就是长得有些着急...做叔叔的没什么好给你的，些许阿堵物，别嫌弃！”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大佬这一桌上众人面色古怪，玩家那一桌则连桌子都在晃动，一群人憋笑憋得厉害，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借助印记交流。
“凯爹这是拿他当熊孩子了么...”
“你见过这规格的熊孩子吗？哈哈哈...唉，我笋呢？”
“笋被你凯爹夺走了！”
“你们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那可是麦迪文诶！”
“那还不是他自找的。”
......
见气氛有些尴尬，艾格文只好硬着头皮给他解围：“咳咳，菜仨铜板，你这也忒小气...”
“我不是来要钱的！”
我缺钱吗？
卡拉赞随便卖本书都够我花一辈子的了，我缺钱吗？
麦迪文有些挫败，第一次觉得守护者的身份不那么好使：“艾格文，你虽然已不再是守护者，但危机降临时那种感觉想必还记得，事态真的很紧急！”
艾格文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叹了口气：“行，那你去忙吧！”
去忙？
我这不是在忙吗？你老打断我。
“艾格文，我们讨论过的，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守护者，未来的希望掌握在凡人手中，凡人们必须团结起来，人类、兽人，还有精灵...”
泰兰德原本默默吃饭，此刻忍不住打断：“别算上我们，卡多雷为这团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样的错误，我绝不想，也绝不会犯第二次。”
“女祭司，那真的只是个意外...”
“意外也绝没有第二次。”
“无论你们愿意不愿意，当这场危机降临的时候，没一个人能独善其身，如果你们...”
这边一争吵，另一桌也不由得安静下来，一个个不出声扒拉着饭。
苏玛的脸红红的，三两杯米酒下肚，头便有些晕。此刻听到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嗡嗡嗡响，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用仅剩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思维。
“儿子啊，这个守护者...很厉害吗？”
怎么一直叭叭个没完？
西维尔一看她脸色，顿时就是一惊，赶忙问阮萌萌：“萌萌姐姐，你给我妈妈喝酒了？”
阮萌萌啊了一声：“就米酒，度数不高的，她还挺喜欢喝来着...”
“完了完了完了...”
西维尔眼一黑，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我妈妈不能喝酒的，沾酒就醉，醉了就说胡话...”
“嗨，我当什么事...说点胡话算什么，别耍酒疯就行。”
这里这么多大佬，以苏玛的战斗力还能翻了天？
“不是的，妈妈喝醉了很能说的，而且必须顺着她，不然她能怼到你怀疑人生。”
阮萌萌对这话表示不信，苏玛平时什么样他们不知道吗？
就她？
就在西维尔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苏玛见他迟迟不回答自己，已经不乐意了：“你这孩子，问你话呢，哎呀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要妈...”
西维尔心里一个咯噔，赶忙敷衍：“嗯嗯嗯，守护者还挺厉害的呢。”
“哦，那你跟我说说，他都做了啥？”
“他就是之前我们去的那座塔的主人...”
苏玛：“啊，就是他啊...”
西维尔点点头：“他是艾格文女士的儿子，艾格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守护者的力量传承给了他，但他后来击伤了艾格文...”
“啊，这...”
“他十四岁的时候力量暴走，他父亲埃兰为了救他，力竭身亡...”
“啊，这...”
“萨格拉斯彻底掌控他以后，他把提瑞斯法议会、提瑞斯秘法会还有提瑞斯嘉德的成员都杀了...”
“啊，这，这...”
“他还引导了部落和联盟西渡...”
“他还曾和一个半兽人有过一段露水缘分，生下了一个孩子，但他并没有亲自抚养这个孩子...”
“他...”
“这不是绝世大渣男吗？”
苏玛越听越是愤慨，只觉得这人比西维尔的亲爹还渣，却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大到连另一桌都上的人全都不说话，侧目看了过来。
开始了开始了！
东方昶顿时就不困了，麦迪文藏着心事，一直没发现迦罗娜，他还在想怎么的把这对母子引荐给他，却没想到打响第一枪的居然是苏玛。
果然，面对苏玛的指控，麦迪文忍不住皱眉问道：“请问，何谓渣男？”
“渣男就是极度自私、只知索取、不负责任，垃圾渣滓一样的男人...”
苏玛不知道问她的就是渣男本男，头也没回就说了一句，末了还不忘教育儿子，“西维尔啊，你以后可以不能学这个守护者，知道吗？”
公鸭嗓子看到苏玛身后的守护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刚刚是在背地里说人长短，只好讪讪点了点头。
“这守护者，哪里就渣了？”
“这还要问？”
苏玛却浑然不觉，给儿子添了一筷肉，道：“一般渣男多妈宝，他一边啃老，一边还打残亲妈累死爹，连妈宝都算不上，这还不够渣？”
聂拉斯·埃兰：“噗，咳咳咳...”
艾格文：“哎呀...嘶，咬...咬到特头了，痛死我了...”
两人回头看麦迪文，那目光一言难尽，虽然苏玛在说他们的儿子，但为什么就感觉...还挺在理的呢？
麦迪文不由想要辩解：“当时不是...”
“他妈给他留了个大公司，他倒好，一天班不上也就罢了，一上任就从股东到员工全杀了个精光，这不是渣，这已经坏到透顶了！”
梅里·冬风：“啊这...”
股东谈不上，员工...咳咳咳，这里还活了一个。
不过除了他之外，玛苟克拉斯议会留下的三个组织：提瑞斯法议会、提瑞斯秘法会、提瑞斯嘉德...的的确确是被他杀了个精光。
感受到亡灵法师幽怨的目光，麦迪文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当时无法控制自己...”
“你看看你看看，西维尔，这就是渣男最常用的借口，‘我也是不得已，我也是没办法...’千万别学，啊！”
“嗯！”公鸭嗓子重重点了点头。
“身为守护者，自己的活儿不干，还忽悠着联盟和部落给他打白工，他付工钱了吗？这不比咱们那儿的大资本家还坏吗？”
泰兰德皱了皱眉，好像...的的确确是有那么点味道。
这不你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吗？回头把部落和联盟往卡利姆多一引，两边人马死伤惨重，你却从头到尾神隐不出现，怎么击败了阿克蒙德还算你的功劳了？
苏玛酒劲上头，越说越起劲：“他打伤爹妈是不得已，抛妻弃子总不是了吧？”
“妻子孩子还在外边风餐露宿，他自己却住大别野，天天开宴席，夜夜看歌剧...那可怜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爹是谁。十多年来，他可曾有一天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麦迪文挠挠头：“哎呀，这个...”
这没法洗！
迦罗娜闻言，忍不住又把脑袋埋低了些。
这一桌人里，吃得最食不知味的大概就数她了，当她看到麦迪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离开，但又怕贸然离去太扎眼，此刻简直如坐针毡。
艾格文和埃兰则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两人忍不住看向麦迪文：“你竟然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孩子...”
麦迪文觉得这一趟他来外域简直就是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先是被人当成个无理取闹的小辈，然后又被这凡人公开处刑，抖出了很多私密往事，此刻他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就是个意外...”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意外...
这话就更渣了。
艾格文觉得脸上无光，直接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意外也是你整出来的，你光吃菜不刷锅的吗？”
我还真不用刷锅...
麦迪文摊了摊手：“当时阿克蒙德降临在即，我哪有时间儿女情长...”
“没时间儿女情长你把人肚子搞大？！”
聂拉斯·埃兰也道：“就算当时没有时间，你后头也不能丢下人不管啊...”
麦迪文有苦难言，只好强行拉回话题：“艾格文，浩劫将至，你确定要和我纠缠这些琐碎的家长里短？”
“看吧看吧，又是渣男最典型的借口！”
苏玛撇撇嘴，继续输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长里短都处理不好还守护世界？西维尔啊，以后可不能学这种好高骛远的人，要脚踏实地，知道吗！”
“嗯！”
“妈妈不奢求你以后能像凯尔萨斯殿下一样顶天立地，旷古绝今...”
东方昶摸了摸鼻子，哎呀这...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也不要求你和玛里苟斯大人一样，万年如一地爱着辛达苟萨...”
玛里苟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惭愧惭愧，我其实，偶尔也...
嗯，没错，我就是那样专一的一个男人...龙！
“但你至少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知道吗？”
“嗯嗯！”
西维尔明显是知道自己母亲战斗力的，敷衍得没带片刻停顿。
其他人则早已目瞪口呆，卧槽，这是苏玛？
这是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的苏玛？
一殿存在感都没有的苏玛？
这特么是拳师吧！
不，这绝壁是拳师里的一代宗师啊！
西维尔撇了撇嘴，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守护者战斗力不行，妈妈都还没发力呢......
吉安娜见麦迪文难堪，忍不住开口帮腔：“你这话说得就偏激了，有些选择很残酷，但为了更崇高的事业，我们必须做出那个令我们痛苦的决定，守护者他...”
“连心爱的人都不愿意守护的守护者，能守护谁？世界？吉安娜女士，你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那套说辞那么招人讨厌吗？”
吉安娜一怔：“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里只爱自己，你只在乎你那所谓的崇高事业，不屑于小情小爱...你都没有爱，怎么共情那些遭受苦难的人。”
“我怎么没有爱，我怎么无法共情...”
“就拿这次来说，你要真能体会泰兰德女士的痛苦，就应该把施暴者送到她面前给她道歉，任她处置。施暴者都还没道歉，你就一个劲儿要求受害人大度、宽容、原谅...她原谅谁去？”
吉安娜如遭暴击，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泰兰德原本默默吃着，此刻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得好！”
怎么说就这么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明明泰达希尔那么多人被烧死，怎么不见你把凶手抓出来，反而是一个劲儿要求我大局为重？
搞得跟我才是行凶的那个人一样！
“我猜做你的亲人一定很痛苦，因为你习惯性伤害他们，并用所谓的大义来说服自己，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说得好！”
凯瑟琳·普罗德摩尔也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虽然苏玛也是在骂她女儿，可她为什么就觉得这么解气呢！
到了此刻，气氛总算开始活跃起来，却每一个人帮麦迪文说话，苏玛拉踩他的时候，没忘记给现场的其他男同胞每人送上一个彩虹屁。
索拉丁、法奥、东方昶、玛里苟斯，甚至埃兰......人人有份，彻底杜绝了广大男同胞为麦迪文发声的可能性。
而女同胞，女同胞除了吉安娜之外，每个人看苏玛的眼神都充满了小星星。
这一刻，她们斗觉得自己遇上了人生导师。
一直低头扒饭的迦罗娜忽然抬起头：“那请问如果遇到这样的渣男，我们广大女性同志应该怎么做好？”
她原本没打算开口，甚至想着默不作声，等宴会结束就悄悄离去。
但苏玛那句话刺痛了她。
“妻子孩子还在外边风餐露宿，他自己却住大别野，天天开宴席，夜夜看歌剧...”
凭什么？
你吃香喝辣，酒窖都要搞一个庄园出来屯，我和孩子在外面睡破茅房？我还特么被古尔丹的黑暗魔法苦苦折磨？
凭啥啊！
苏玛一听，更来劲了，拉起迦罗娜的手，充满同情地问道：“姐妹，你也遇到渣男了？”
“呵呵！”
迦罗娜干笑着，“我就是你那故事里被渣男始乱终弃的那女人！”
末了，她又指了指麦德安：“他就是那个孩子！”
啪嗒！
麦德安手里的辣条掉地上。
“啊？”
守护者是我爹？
咔哒！
梅里·冬风的下巴掉地上。
“啊？”
麦迪文是这孩子的爹？
哗啦啦！
艾格文和埃兰的筷子纷纷落地。
“啊？”
这奇葩孩子的爹是我们儿子？
麦迪文刚开始还只是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此刻抬头一看，顿时就再也维持不住守护者的逼格。
“迦罗娜！”
“呵呵，守护者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这话一开口，不光其他人，就连吉安娜的目光都有些鄙夷了。
这特么...
自己妻子孩子就在面前，你竟然没认出来？
迦罗娜脸色黑黑的：“姐妹，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离婚，必须离！
虽然也没正示结过。
亏我还担心被你认出来，合着你压根就没认出来我们。
苏玛嘬了口米酒，点点头：“姐妹，给你点赞，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迦罗娜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没有下一个了，老娘一个人过。
“麦德安，饭也吃过了，咱该回去了！艾格文女士，感谢您的招待，但恐怕我们母子二人要先告辞了，诸位，告辞了！”
她说完，甩着双马尾拉起麦德安便走出了传送门。
艾格文给麦迪文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追！
“迦罗娜，迦罗娜！”
眼见人生导师又解决了一起感情纠纷，泰兰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闭嘴之后却觉得心有不甘，止言又欲，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仙多...如果有一个男人，他睡了一万年，那我该怎么办呢？”
“噗...”东方昶闻言差点喷出来。
仙多都来了...
这称号，在达纳苏斯语中可是大导师，玛法里奥的专属称号！
苏玛选择性忽视了东方昶夸张的动作，眼神有些暧昧地看着泰兰德：“姐妹，那你也挺幸福的啊，睡了你一万年...这么专一的男人可不多啊。”
“咳咳咳，噗噗噗...”
“啊，这...”
泰兰德脸上发烫，“不是睡了我，是睡觉，单纯睡了一万年。”
苏玛呆住了，长生种和凡人种的隔阂让她有些不能理解：“就单纯只是睡在一起？”
泰兰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睡在一起，他在月光林地有个兽穴，在那里睡了一万年。”
关键还不是和我一起睡。
“中途没醒过？”
“没醒过！”
“他都不起夜的吗？”
“噗噗...”
玩家们肩头耸动，总感觉苏玛关注的点有些奇怪，但又挑不出毛病来。
正常人谁能想到这一茬...
不对，正常人谁能憋一万年啊！
疯了疯了，老拳师杀疯了！
“咳咳咳...”
泰兰德面色尴尬：“艾露恩的光辉会保护他安然度过休眠。”
这...
苏玛抓狂了，她见过熬夜不睡觉的，还真没见过睡觉能睡一万年这么久的。
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女朋友不够靓？
他也不担心头顶绿油油？
这样的人她真没法理解啊！
“不是...姐妹，你到底图啥啊？图他呼噜声大吗？”
“呼噜倒也...咳咳咳，不是，玛法里奥在一万年前曾经把族人从燃烧军团的魔爪中拯救出来。有他在，我就莫名觉得很安心，但有时候又总觉得还是希望他能多陪陪我！”
就比如当达纳苏斯被摧毁的时候...
苏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姐妹，你这是魔怔了啊...他占着你男朋友的名儿，让你一万年都不能找其他男人，自己却不履行一个伴侣应尽的义务。这种男人，你菜市场买根香蕉不比他强？”
“啊...那个我有，呸呸！”泰兰德话到一半，赶忙改口，“我和玛法里奥...精神层面的交流比较多一些。”
“精神层面？他托梦给你了？”
“呃，没有！”
“那他说梦话和你交流啊？”
“噗噗...”其他人不敢笑，玛维却笑得毫无顾忌。
泰兰德更难受了，但还是觉得有必要给玛法里奥解释一下：“他在梦境里有别的要事，需要维系梦境和现实的平衡......”
“他倒是很平衡，可你呢？”
苏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姐妹，放弃吧，这就是一植物人，我都不知道你这一万年是怎么过的。你觉得他可靠，可你看你遭了这么大罪他在哪儿？怕不是还在睡着吧...”
泰兰德脸一黑，还真特么在睡着！
“姐妹啊，我琢磨着他既然喜欢睡，就让他好好睡着，没有男人又不会死，你一万年都这么过来了，对吧，来来来，姐妹，咱姐妹说点体己话，也别打扰到人家，我们出去说...”
“啊，啊，是，好的！”
“仙多，你是不知道，我是真的迷茫啊，你说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也不好去烦艾露恩...其他人也没人能懂。”
“仙多，你说得真对，听您这么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我怎么没早点遇到您呢。”
“不迟，不迟，来得及......”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东方昶和玛维都憋着笑。
再这样下去，玛法里奥，你老婆要没了！
与此同时，月光林地的一个兽穴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鹿角男子在石床上翻了个身，仿佛睡得有些不踏实......
“星歌，快来看快来看，大导师是不是要醒了？”
“真的吗？我看看！好像是...快，快去通知泰兰德女祭司！”
第五四零：少莫还乡（二合一）
泰兰德和苏玛离去之后，凯瑟琳也起身告辞，吉安娜看了看泰兰德，又看了看凯瑟琳，两边都想去追。
但最终，她咬咬牙，还是决定放纵一回，转头追向凯瑟琳而去。
守护者都追老婆去了，还不让她好好陪陪母亲?
“母亲！”
凯瑟琳不理她继续走，嘴角却忍不住咧了开来。
......
饭桌上少了讲大道理的，气氛顿时就活跃了不少。
艾格文大手一挥，直接让另一桌的人也坐了过来，一大桌子人也没了身份和年龄的顾忌，敞开了吃，放开了喝。
晚餐之后众人离去，东方昶站在小屋外眺望夜空。
“看来你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
玛里苟斯出现在他身后，身边是玛维和艾格文。
“哪里就能轻松了，他的出现只能证明事态的确已经十分紧急了。”
东方昶说完，看向艾格文，“你也有过那种感觉吗？”
艾格文闻言，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当我成为守护者的那一刻起，我就察觉到自己和艾泽拉斯产生了一种联系，这种联系有点类似危机感应，平时根本察觉不到，只有当这世界面临强大危机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紧张和心悸感。我还记得萨格拉斯降下化身的前一段时间，我的头发几乎都是竖着的，感觉神魂就好像被瓦解了一般，一点一点陷入到混沌的深渊。”
有点玄学，但在这个世界确实存在。
毕竟连凡人都有可能预感到危机，艾泽拉斯怎么可能没有？
“这种感觉会提前多久出现？”
“不固定，有时候是几天，有时候是数月，数年的都有，但也有时候只是虚惊一场，根本就没有危机降临。”
虚惊一场？
那是不是说明有什么东西在打艾泽拉斯的主意，但最终又放弃了吗？
艾格文见他不说话，又有些迟疑地道：“我觉得你也许可以尝试一下他说的办法，说不定团结更多的力量，希望也更大一些。”
东方昶摇了摇头：“信任是一件奢侈品，把它托付给不值得的人，对于我真正的盟友来说是一种侮辱，我不需要关键时刻会背刺我一刀的盟友。”
玛里苟斯身躯一僵，一些不好的记忆浮现。
这一刻，他想到了耐萨里奥。
即便还没有完全融合纳斯雷萨，他也已经能够体会耐萨里奥的痛苦，那种整个世界的重量尽压一身的感觉，真的非常痛苦，也非常疲累。
但理解不代表他就能原谅，更不代表他会重蹈覆辙。
“这样的盟友的确不需要，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搬家！”
“啥？”
艾格文差点跳起来，我刚搬过来屁股都没坐热，你跟我说你要搬走？
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但转念一想，便有些恍然：“你是想要把整座城市搬回去？这倒是个好主意，但你准备把它放哪儿？”
“不是城市，是整个外域，我打算把整个外域搬到艾泽拉斯的上空，就在奎尔萨拉斯以北，嚎风峡湾以南的那片海域上空。”
东方昶说完久久听不到回音，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三个人全都张大嘴，呆愣愣看着他。
玛维脑子空空，许久才木然问道：“你、你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你们现在哪怕没有完全将自己的世界融合，多少也该明白自己的能力极限了吧，有点见识好不好！”
东方昶说罢，临风傲立，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咳咳！”
玛维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坐定。
玛里苟斯负手望天，维持好自己的逼格不掉。
艾格文理了理衣袖，好整以暇，仿佛刚刚哪个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的人不是自己。
“行，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五天后吧！”
“卧槽…”
三人强行凹出来的镇定再次破功。
……
麦迪文去追迦罗娜，毫无疑问吃了个闭门羹。
他不清楚自己对迦罗娜是何种感情，爱这种东西，应该早就没有了。
他猜测迦罗娜对她也不见得有多少感情了。
但他们有个孩子！
迦罗娜大概是为这孩子不值，兽人女性坚韧顽强，就算死了丈夫一样能独自把孩子拉扯大，但他明明没死！
诚然他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每一个都堂皇正大，但这改变不了他对母子二人亏欠的事实。
他在门口等了很久，但里面似乎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危机正在降临，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面，最后敲了一遍房门没有回应之后，他只好转身离去。
“孩子，你似乎很纠结！”
麦迪文回头，只见聂拉斯正用清澈的双眼看着他。
掉牙老狗回春，此刻他更像儿子，而麦迪文更像爹，这让守护者很不适应。
“我只是尽我所能...”
“尽你所能去主宰别人的命运？”
麦迪文皱眉驻足：“这话怎么说？”
“我猜在你原来的安排之中，我本应死于那些闯入卡拉赞的凡人之手，对吗？”
麦迪文脸色一僵，最后还是颓然点了点头。
“我只想终结你的痛苦。”
埃兰死后，艾格文收集了他们的记忆碎片塑成这个残影，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复活他，但麦迪文觉得此举只会让这个痛苦的回响延续过去的苦难。
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以他的实力，抬手就能把这残影拍散，但他不能这么做。
卡德加留下的紫罗兰之眼也不敢这么做，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入者敢承担艾格文的震怒，终结埃兰的痛苦。
“成为残影的那段时间，的确是一段很痛苦的经历，可当我睁开眼，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老实讲，我现在也不觉得你是过去的埃兰，你只是一个新塑造的肉体，和一段过去情感回响的结合体...
麦迪文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麦迪文，你不能替别人做决定，决定他们何时受难，何时结束苦难...如果我的苦难在卡拉赞就终结了，我此刻就看不到她，也看不到你了！”
聂拉斯·埃兰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一丝失落，他能理解儿子的决定，但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悲伤。
麦迪文赧然，从他的角度来看，这的确是为埃兰好，但这行为多多少少有点像拔管子，区别只在于他没有自己拔，而是找了一群无知无畏的愣头青来拔。
孝感动天。
“我..我很抱歉，但我并没有想过左右他人的命运......”
“在我成为残影的那些时光里，我看到你一直在和自己下棋。你赢了一次又一次，可你总是不高兴...”
“你开始给你假定的那个对手作弊，可‘他’还是输了，直到有一次，你一步一步引导着‘他’走向胜利，你高兴得像个孩子...”
听他说起这段往事，麦迪文也陷入了回忆里面。
“‘他’赢了，说明这个世界还有希望...”
“可结果呢？”
结果...
麦迪文郁卒，结果这群进入卡拉赞的臭小子光顾着抄书，带走埃兰之影后就回去了。
“你不忍见这世界陷入危难，却又不敢亲自出手拯救，所以你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子...可你也看到了，当你以为你终于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一条能够避免未来悲惨命运的道路的时候，他们却根本就没想过迈入你的棋盘。”
麦迪文长叹一口气，这特么才是最气人的。
“我能感受到你的矛盾，你的...忧思，你很想成为向她一样的人，也很抗拒成为和她一样的人。所以你躲在幕后，谋划着一切...”
麦迪文身躯一僵，继而怅然道：“她曾犯过严重的错误，我也是...我想这些教训应该教会我一些东西。”
“可你似乎忘了，如果不是她，这个世界在数百年前就已经灭亡了！”
“可现在她却坐视这世界陷入危难，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无动于衷呢？你不奇怪她的身体是如何复原的吗？你不奇怪她的力量是如何恢复的吗？你不奇怪她来到外域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吗？”
“这......”
“你只是揪着她过去的失误不放，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她，倾听她，麦迪文！她是守护者，但抛开这些，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面临那样的强敌，她也会被算计，被击败...”
麦迪文脚步一顿，脸上苦笑道：“所以你们生下了我？让我成为她的替代品？你们让我继承这一切，却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我从来没有选择不是吗？”
“我承认最开始的确有这想法，”
聂拉斯点点头，但很快语气便是一转，“但当她怀上你的时候，她就后悔了。麦迪文，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只是你自己，她最终决定将这份力量交给你，也只是因为她希望你拥有选择的底气...”
“她给你这份力量不是为了让它成为你的枷锁，恰巧相反，她希望你能用它打破一切枷锁。当然，如果你最终决定继承她的事业的话，她会很开心的。”
聂拉斯说完，迈开大长腿就往夜色中走去，但这时候麦迪文喊住了他。
“埃兰...”
聂拉斯·埃兰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身。
“她希望我怎么做？”
“她只是希望你能听一听她的计划，然后决定是继续躲在幕后操控一切，还是站出来面对这一切...无论你最后如何选择，她都十分欣慰！”
......
无尽之海的上空，一颗小树悬空漂浮。
这棵生长在虚空里的小树只有两米多高，它的枝叶稀疏，看不到几片，根须则倒挂着垂落，树枝上瘤状节疖盘曲，宛如一把倒挂着的拖把。
海面上风力强劲，漂浮着的焦黑木炭被浪涛卷至远方，但这棵小树却毫发无损，甚至连细长的根须都不曾晃动一下，也没有丝毫移位，甚是奇诡。
忽然，小树周围的空间微微晃动，一根头发丝一般的裂痕出现。
“咔哒…”
裂痕不断扩散，并向外部蔓延蔓延，一个摇摇欲坠的透明屏障出现在小树附近。
海风呼啸，这个屏障在大海上摇摇欲坠。
“泰兰德，吾爱，是你吗？”
“泰兰德，泰兰德，我感到了自然的痛苦和哀伤，到底发生了什么？”
啪！
一只紫罗兰色的纤细手掌按在屏障之上：“继续睡吧，玛法里奥，什么都没发生，你做噩梦了。”
“睡吧，睡吧…”
泰兰德语气轻柔，面目狰狞，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一整句话挤了出来。
她一掌按下，丝丝月白色的能量从指尖落下，渗入屏障的裂痕之中。
碎裂的屏障开始弥合，转而化成一个洁白巨蛋。
巨蛋足有两米多高，洁白的“蛋壳”上有丝丝寒雾溢散.
泰兰德伸手虚抬，将巨蛋轻飘飘移至船上：“走吧，送他去月光林地！”
暗影界一行，她不光了解到了生与死的真相，还从范达尔·鹿盔的记忆碎片中得知玛法里奥其实被萨维斯变成了一棵树。
这棵树就在泰达希尔，混迹在密林之中，被萨维斯的魔法保护着。
这种魔法本应有相应的破除方式，但加洛西机甲那一劈以力破巧，直接把魔法屏障劈到了崩散的边缘。
这才有泰兰德回来找树苗的这一幕。
珊蒂斯·羽月看着巨蛋目露担忧：“敏多，这样真的可以吗？大导师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出问题？”
泰兰德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讥谑道：“睡了一万年都没问题，现在能出什么问题？”
“走吧！”
珊蒂斯依旧不忍：“可敏多，我们现在需要大导师！”
“不，珊蒂斯！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们要站起来，没有他，我们一样可以带领卡多雷重新走向辉煌。”
“更何况，我们现在有另一位仙多了。”
泰兰德说着，又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苏玛：“仙多，我们卡多雷现在百废待兴，人民需要重建一个安定的家园，可部落所做的一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到底要如何取舍好，您给我参谋参谋...”
船头上，玛维也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看向她。
苏玛现在慌的一批，她根本就记不得自己和泰兰德说过什么了。
只知道那晚她是和泰兰德一起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泰兰德对她就恭敬得不得了，一口一个仙多，还盛情邀请她一起前往月光林地做客。
随后，她们便通过繁星城和冬泉谷之间的传送门回到了艾泽拉斯。
此刻，珊蒂斯·羽月用期冀的目光看她，那眼神里写满了俩字：复兴、复兴、复兴...
玛维用幽冷的目光看她，眼神里也写满了俩字：复仇、复仇、复仇...
泰兰德用困惑的目光看她，眼神里同样写着俩字：咋整、咋整、咋整......
面对三人热切的目光，她顿了好久才磕磕绊绊反问道：“冲、冲突吗？”
啪！
三人不约而同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对啊，咋没想到呢，这根本就不冲突嘛。”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全要！”
“还是仙多有见地......”
但就在这时，正午的天空忽然一暗，一片巨大的阴影投落下来。
玛维抬头看天，只见一片巨大的陆地凭空出现在东北方的天空中，她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他开始了，做好准备！”
珊蒂斯不解：“准备什么？”
“准备战斗！”
第五四一章：战起
刃拳海湾之外，蔚蓝海面上红日高悬。
一艘悬挂蓝色风帆和雄狮战旗的战舰出现在海平面上，紧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
海岸边早已筑起防御工事，部落士兵严阵以待，全都紧紧盯着海面上。
“大酋长回来了吗？”萨鲁法尔大王出现在阵前，转身询问洛坎。
后者摇摇头：“还没有，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能估算出联盟的大致兵力吗？”
“战舰一百一十艘，每艘战舰可装载士兵五百人、坦克两辆、飞行器若干……”
洛坎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萨鲁法尔大王，如果我们此前的情报无误的话，这只能说明暴风城和铁炉堡已经倾巢出动了。”
“联盟疯了吗？他们就不担心抢滩不成…”
“不，这恰恰说明加尔鲁什已经触碰到联盟的底线，他们已经不想和我们玩政治游戏了。”
萨鲁法尔大王面色凝重，此刻已经近午，打从拂晓时分，巡海的双足飞龙斥候发来战报，说无尽之海出现联盟舰队的踪迹之后，大酋长便又一次启程前往塞拉摩。
虽然不担心吉安娜会扣留大酋长，但他们也不可能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吉安娜身上，所以备战工作自然不可能不做。
“准备作战！”
眼见联盟的战队越逼越近，萨鲁法尔大王心神一凛，将注意力转移回眼前的战争之中。
刃拳海湾安静下来，只有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不断回荡。
就在这时，幽蓝的光圈亮起，一道传送门出现在海岸上......
海的对面，联盟的战舰上，瓦里安·乌瑞恩此刻高举萨拉迈尼，正做着战斗动员。
“高山的子民门，诺莫瑞根的儿女们，索拉丁之裔，我看到了你们的眼睛，和其中深藏的迷茫，你们中有的人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而有的人还在困惑。”
“困惑为何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困惑为何我们的盟友卡多雷不在这里...”
“二十多年前，部落来到这个世界，战争、灾难、死亡和黑暗紧随而来。暴风城、激流堡、奥特兰克，那些你们曾生活过的熟悉国度，一个个沦为史书上的名字。”
“十多年前，我们戮力同心，战胜了他们，仁慈的泰瑞纳斯国王不惜斥巨资，打造敦霍尔德收容所，给他们提供一片栖身之地。”
“五年前，他们逃离收容所，逃到了这里，大海西面的卡利姆多。”
“他们来，又一次将战火带到这片古老神圣的大地，他们摧毁山林，劫掠财物，屠戮生灵，甚至残忍地杀害了高贵的森林之王...”
“为了对抗诸界的共敌，邪恶的燃烧军团，我们再一次接纳了他们，包容了他们！”
“但...就在五天前，部落摧毁了泰达希尔，十多万卡多雷惨遭屠戮，生还者百不存一......”
上百艘战舰连成五排，海浪和鸥鸟的鸣唱和狂风的回响交织在一起。
瓦里安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一个士兵耳中，一声响过一声。
联盟的士兵们静静听着，眼神中的震惊和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
就如瓦里安所说，有的人的确早已听到风声，而有的则完全一脸懵，接到备战通知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打谁。
瓦里安并没有立刻将这一战的前因后果说明，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要让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被点燃、引爆。
而此刻，他的确也成功了。
随后，他将萨拉迈尼一挥，剑刃上金光流淌，将他狰狞的面容衬得威严神圣。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的人早已厌倦了战争，有的人还抱着和平的幻想。”
“我和你们一样，也渴望着和平，但我们一次次给出和平的诚意，他们却一次次将之践踏。”
“他们想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们战争！”
“这就是我们战斗的原因，这就是我们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来吧，联盟英勇的儿女们，宿世的恩怨，将在今天清算。”
“来吧，联盟骄傲的儿女们，折戟沉沙，背水一战，还艾泽拉斯一片朗朗青天！”
“战，为了泰达希尔，为了卡兹莫丹，为了暴风城，为了...联盟！”
“为了联盟！”
“为了联盟！”
“为了联盟！”
轰！
所有的煽情，所有的铺垫，最终都化作四个字：
为了联盟！
瓦里安慷慨激昂的演说结束，但联盟士兵的士气却越涨越高，所有的声音从散乱到整齐，最终拧成一股，化作一股股磅礴声浪，向着海岸席卷。
就在此刻，海岸边一个传送门出现。
“不，不要，瓦里安！”
吉安娜人还未走出传送门，哀求的声音已经传出来，“想想安度因，想想我们的子孙后代......”
船舷上，瓦里安眉头一皱，转头又道：“想想你们的家园、孩子，你们要把这样一群背信弃义的野兽，留给他们吗？”
“看他们继续残害你们的儿女、妻子、子孙后代，糟践你们所珍视的一切！”
“你们接受这样的和平吗？”
瓦里安几乎用上了战吼，粗粝豪迈的声音在上百艘战舰中来回激荡，震得人头皮发麻。
而联盟士兵亦不负所望，整齐划一怒喝：“不！”
“为了明天和未来，为了子孙后代，为了你们所珍爱的一切，战！”
“为了联盟！”
“为了联盟！”
“为了联盟！”
......
吉安娜脸色一僵，她不提安度因还罢，一提，整个联盟都同仇敌忾，甚至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
“吉安娜，今天出现在战舰对面的，都是联盟的敌人，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开口！”
“瓦里安，泰达希尔的一切，都是加尔鲁什一人所为，不要让无辜的人民陷入战火之中......”
“那么加尔鲁什人呢？”
吉安娜声音一窒，转头看向传送门里走出的萨尔，目光中有那么一丝决绝：“萨尔，交出加尔鲁什，这是底线！”
“不，”
纳兹格雷尔不等萨尔开口，立刻抢先回答：“大酋长，部落不会放弃任何人，即便加尔鲁什有错，也不能交由联盟处置。”
萨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这场战争他不想打，但他知道纳兹格雷尔是对的。
部落和联盟的纷争由来已久，一有龃龉就拉个人出去顶锅的话，要不了几次，人心也就散了。
许久之后，他长叹一声：“我们只是想要生存！”
为何就这么难呢！
“联盟也是如此！”
萨鲁法尔大王沧桑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悲痛，“他们想要的，也只是生存和延续。”
“这一战毫无荣誉可言，可我们都是为了生存而战，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来吧，部落忠诚勇敢的儿女们，举起你们的盾牌，拿起你们的武器，保卫家园的时候到了。”
“Lok’TarOgar！为了部落！”
“为了部落！”
“为了部落！”
......
部落同样士气如虹。
此刻，联盟的战舰距离海岸已经快到一箭之地，部落士兵箭已上弦，矛已在握。
吉安娜被士气激昂的部落士兵挤到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场大战爆发。
“疯了，疯了，都疯了...”
第五四二章：抢滩
战舰还在缓缓前进。
“斯通赫尔斯将军！”
巴琳达·斯通赫尔斯无论军功还是资历都早已足够升任少将，只不过一直驻守石炉要塞腾不出时间，如今奥特兰克的战事停歇，也终于成功完成授衔。
“明白！”
不等瓦里安下令，她便即会意。
应声之后，她抬手一挥，手中法杖闪耀光火，与此同时，上百艘战舰的船头上都各自出现了十多名法师，有的是人类，有的是侏儒。
这些法师纷纷取出法杖，口中默诵咒语。
“Nimfloriefrostadesseda...”
咒语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上千名法师的声音汇在一处，化作玄秘的奥术之力在天空中回响。
平静的海面开始翻涌、激荡，浪涛的声音宛如怒啸的海兽，嘶吼着，咆哮着，震鸣声几乎要冲破众人耳鼓。
虚空中，一只无形的巨大手掌落下。
砰啪！
一声巨响，“手掌”抄入海面，溅起泼天巨浪。
大海顿时为止断流，平如镜面的海面顿时出现了一块真空区，上百艘战舰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船舷上，重装战马站立不稳，忍不住嘶嚎连连，脚下的蹄子也开始打滑，向着甲板倾斜的方向滑去。
骑士们赶忙拉紧缰绳，试图将坐骑拉回来，但战马加自身的重量依旧让他们无法抑制地下坠，加之不习惯水上作战，很多骑士已经开始晕船。
所幸就在此刻，旁边的海水涌入过来，填补了海面上的空缺，使得战舰又一次恢复平稳。
而此刻，抄入海面的“手掌”捧起一股十多米高的浪涛，向着海岸边猛推过去。
轰隆！
狂狼还未到来，恐怖的压迫感便已经压得部落士兵们透不过气。
萨尔湛蓝的双眸瞪大，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绝决。
下一刻，他握起毁灭之锤猛夯地面。
“风暴、大地、烈焰...听从，我的召唤！”
“风暴、大地、烈焰，听从我的召唤！”
部落之中，牛头人、巨魔和兽人萨满们纷纷将图腾插入地面，沟通此地的元素之灵。
伴随他们的祝祷，天空中的气流开始躁动，丝丝缕缕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和风、旋风、阵风、强风、山林风、冰川风......
各种各样的流风在此交汇，化成数十股龙卷风垂落海面，这些风暴大小不一，大的足有数十米高，小的也有四五米，在海岸之外竖起无物不卷凡人螺旋屏障。
而此刻，上千名联盟魔导师招来的巨浪已经扑来。
哗！
砰、砰、啪啪......
巨浪撞入狂风，狂风带着巨浪旋舞升空，化作一条条腾空而起的水龙卷，向着高空而去。
不断有狂风消散，而每一股狂风的消散，又削减着浪涛的威势。
当所有的狂风全都散去时，原本如海啸一般的狂潮也已经削减成一道不足一人高的浪涛，等扑到海岸边时，便即后继无力，彻底溃散。
远处海面上，水龙也不断炸开，在天空中泼洒倾盆暴雨。
这场狂风与巨浪的较量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便即结束，但部落和联盟的战争却刚刚开始。
这个大型联合法术令联盟的法师部队消耗了巨大的魔力，但船舷上的咒语声并没有因此停歇，法师们默诵唤醒咒语，快速恢复了法力之后，再次开始施咒。
伴随着低沉而玄奥的咒语声，战场上的气温骤降。
此刻，联盟舰队已经进入部落的射程之内，再召唤一次巨浪不是不行，但潮汐可不会分辨敌我，席卷而来的狂潮最先淹没的，只会是最近的联盟，而不是部落。
故此，魔导师们现在颂唱的，是最普通，也最常见的暴风雪咒语。
寒雾弥漫中，地面开始结冰，高空泼洒而下的暴雨也随着升腾的低温凝成冰雹砸落。
湿滑的地面和铺天盖地的冰雹让部落士兵们举步维艰，但此刻，萨满的火舌图腾和火元素也已经就位，温暖的火焰行过之处，冰层融化，气温开始回暖。
与此同时，海岸边的哨塔上，巨大的弩床射出成人手臂一般粗细的巨箭，投石车也装填火石，在天空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向着联盟的舰队砸去。
轰隆！
就在这时，一团团燃烧着墨绿火焰的陨石坠落，砸落在一艘战舰的侧舷。
木制战舰顿时被轰出一个硕大的窟窿，海水瞬间涌入。
“地狱火，是地狱火，快闪开......”
“着火了，救火！”
“船体进水了，快，快排水！”
“稳住，不要慌乱，找个术士来，放逐这些恶魔。来个法师，用寒冰封堵洞口，其他船员，想办法排水...”
看着乱作一团的船员，瓦里安神色一凛，他知道，抢滩之战最艰难的时刻到了。
部落拥有主场优势，海岸边的防御工事给联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不断有船只进水沉没，士兵们哀呼着坠落水中，有的被牧师拉回，有的直接游向岸边，也有的呛水沉没......
“陛下！”海军上将泰勒出现在瓦里安身后。
“再等等...”
“陛下，伤亡太重了，不能再等了！”
瓦里安举起一只手向后靠了靠：“等！”
“靠近一些！”
“再靠近一些！”
“就是现在，发射！”
嗡！
随着他一声令下，船舷上出现一台炮筒，炮筒的发射口快速旋转着，交织出一片剧烈的噪音。
轰隆！
短暂的失音之后，海岸边传来一声巨响，矗立海岸的一座高耸的塔楼从中折断，塔顶的弩床和驾驭弩床的士兵从高空坠落下去。
港口的两颗门牙被拔了一颗。
与此同时，一个个虚淡的人影出现，向另一座塔楼的方向潜行过去。
“这里有刺客，是军情七处的刺客。”
部落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一小队牛头人猎人一边朝塔楼丢照明弹，一边战争践踏跺得大地砰砰响。
一群黑衣人从阴影中现出身来，全被战争践踏踩晕。
巨魔投矛手得投矛见状，手中长矛如雨而至。
就在这时，天空中落下一顶顶金蓝光冠。
保护祝福、牺牲祝福、自由之手......
联盟圣骑士念诵祷言，各种各样的祝福不要钱似的套在了这些刺客身上，刺客们从眩晕中醒转，一部分守住了塔楼的入口，一部分则带着榴弹舍生忘死冲入塔中。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另一颗门牙应声倒塌。
“干得漂亮，迫击炮小队，趁现在，炸掉那些投石车，火枪手，掩护！”
舰船甲板上，矮人们扛着一台台小炮筒出现，这些矮人三人一组，一人负责瞄准，一人负责填弹，一人负责发射，向着海岸边的部落投石车发射榴弹。
就在此刻，天空中传来兽鸣，双足飞龙载着部落的投矛手飞来，从高空投掷淬毒的长矛下来，而矮人火枪手的燧发枪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嗡嗡嗡...
船舷上传来螺旋桨的转动声，侏儒工程师乘坐飞行器升空，对空机炮扰袭飞龙的双眼和翅膀。
“呃...啊！”
“我要死了，我要死啦，啊...”
天空中不断有任坠落，联盟部落都有，惨嚎声混在一处，分不出彼此。
瓦里安算了算距离，此刻联盟的舰队距离海岸已经只剩数十米的距离。
“巴琳达将军！”
巴琳达·斯通赫尔德没有开口，两个大型联合法术耗空了她所有的魔力，她此刻恢复的法力还不足十分之一，唤醒法术短时间也无法再次施展。
她取出一枚法力刚玉吞下，而后重重点头。
瓦里安面露不忍，但想到这一战的惨烈，他狠狠一拳砸在护栏上：“幸苦了！”
巴琳达·斯通赫尔德恢复了少许法力之后，勉强站起。
其他战舰上的法师见状，也纷纷取出法力宝石吞下，配合她一起施咒。
伴随咒语声，法师团的法杖顶端再次弥漫寒气，霜雾升腾中，海面开始结冰，冰层越来越厚将舰船固定在浅滩之外。
瓦里安高举萨拉迈尼：
“骑士们，冲锋！”
“为了国王！”
“为了荣耀！”
“为了泰达希尔！”
“为了联盟！”
......
冻结的海面令战场变得开阔起来，水土不服的重装骑士顿时有了用武之地，举剑高呼着，冲向部落。
骑兵身后，步兵们架起盾墙发起冲锋，紧随其后的火枪手也凭借体型优势，躲在步兵腰胯之间放冷枪掩护，更后方的牧师们祷言不断，召唤圣光的力量治疗战士的创伤......
“库卡隆，出击！”
部落方亦不甘示弱，萨鲁法尔大王巨斧一挥，狼骑兵狂啸着扑向战马而去，牛头人战士亦步亦趋，灵魂行者给所有人拉起灵魂链接图腾，巨魔巫医也在后方放下治疗守卫......
“冷静，你们都冷静一殿好不好，瓦里安，萨尔...”
抢滩之战一触即发，吉安娜站在海湾边的土丘上，徒劳地呼喊着。
她一度想投入战斗以战止战，但理智告诉她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这一刻，多么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终结这场无谓之战。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人听到了她的乞求，一片巨大的阴影忽然出现在天空中，将太阳的光芒遮蔽。
吉安娜抬起头，发现那是一片巨大的陆地，凭空出现在东北方的天空中......
第五四三章：两个创生者（二合一）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联盟和部落的士兵们纷纷停手，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天空中的场景。
一整片大陆忽然出现，这太突兀，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是…外域？那是黑暗之门？”
“好像是…”
终于有人通过那有些熟悉的地形辨认出这片大陆来，他们之中，有的人参与了沙塔斯那一战，现在距离他们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却意外地发现，就是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个世界又变了。
“那里，好像有人…”
如果是外域的话，那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少见多怪！
但很快，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因为他们发现，那惊呼之人口中的“人”并没有露面，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有一双手。
一双流淌着青铜光辉的，如山岳、似瀚海般的巨大手掌。
那人左手上垂着藤蔓和花朵，茂密的丛林绽放在纤长健美的手臂上，手臂微环，手掌则托在了纳格兰的下方。
而左手上则交织着奥术的幽蓝光辉，一圈圈繁复瑰丽的奥术之环外扩，托着黑暗之门下方的大地。
两只手一左一右，一个公主抱，将这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陆抱了过来。
这还是人？
而此刻，随着那片大陆不断横移调整位置，被遮蔽的阳光再度出现，而那个巨人的身影也终于显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那是一个和一整个世界一样大的巨人。
她的双足踩在虚空，头顶戴着繁茂之冠，面容如刀削斧凿一般，轮廓分明，但眉宇之中流露出来的威严和慈爱却依旧令人莫名舒心。
“艾欧娜尔！”
龙眠神殿，一名身着水莲色红衣的曼妙女子骇然抬头，清澈却沧桑的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而在神殿东南方不远处，翡翠巨龙圣地之中，一条沉睡的碧绿巨龙身躯慢慢由虚淡变凝实，仿佛正从一个神秘的位面中跨越过来。
终于，她的身躯显现在现实位面，翡翠巨龙抬起了戴着弦月王冠的头颅，用精神的视野凝望天穹。
“赞美泰坦，创生者回来了...”
奥杜尔，生命温室之中，一名遍体生花的女巨人忽然从浅寐中惊醒，迷茫的双眼中露出一丝清明，但很快，困惑和迷怠再度袭上她眼睑之中。
与此同时，智慧大厅中，遍体银白的智慧之王洛肯从宝座上滚落下来。
“艾欧娜尔？她回来了？”
“不…这不可能…”
“她明明已经死了…万神殿明明覆灭了…”
这一刻，高高在上的泰坦守护者，也和遇到猛虎的兔子一般惊慌失措。
“冷静，智慧之王，这世界的未来中，没有他们的位置。”一个粗哑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冷静？癫狂的呓语者居然劝人冷静？”
洛肯面目狰狞，“我怎么冷静？如果他们回来，如果他们拿到了诺甘农圆盘，如果他们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那就全完了…”
“那又如何，你以为在你做了那些事情之后，还有回头路可走？”尤格萨隆的声音充满讥谑和得意。
洛肯白银铸造地脸庞不自然地抽了抽。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尤格萨隆！”
“呵呵哈哈哈哈哈...”
尤格萨隆狂肆的笑声响起，在洛肯的脑袋中嗡嗡回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虚空的喉舌愿为你承担一切罪责。”
“但请你告诉我，为何最终背叛泰坦的不是托里姆，不是芙蕾雅，不是米米隆，不是霍迪尔，却独独是你洛肯呢？智慧之王？”
智慧之王！
提到这两个称呼时，尤格萨隆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根本不加掩饰。
洛肯颓然坐倒在地，是的，为什么是我？
我可是智慧的守护者，为什么是我最先屈服于虚空的意志呢？
看着颓唐无比的洛肯，尤格萨隆的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得意，尽管祂成功腐蚀了智慧之王，并借此操控了其他一众守护者，甚至脱离奥杜尔也指日可待，但和泰坦相比，依旧是苍鹰之于麻雀的差距。
祂依旧清晰地记得数万年前，那只伸出天穹的擎天巨手，轻而易举就捏爆了祂们中最强的一位。
亚煞极！
当时的场景并不比今日这挟山超海的女巨人差。
甚至，犹有过之！
令祂想不通的是，生命的缔造者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在祂遇见的未来图景之中，无论是圣光编织的天命，还是虚空渲染的终暮之刻，创生者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天空中，艾欧娜尔不断调整着外域的位置。
这么一片大陆，如果安置于艾泽拉斯的大气层之外的话，两个世界各自的重力和公转会使之趋于平衡。
但此刻两个世界离得这么近，唯一的结果便是质量更大的那一个将捕获质量小的，两个世界引发惊天碰撞，然后双双崩裂解体。
大家一起玩儿完！
终于，艾欧娜尔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松开双手，任由其自由落体。
呼！
庞大的星辰呼啸着落下，带起狂暴的罡风和冲击波。
骇人的威慑力笼罩整个艾泽拉斯，令居住其上的生灵们战栗到无法呼吸，神灵也好，凡人也罢，全都在此刻如鸡圈里待宰的鸡仔一般，瑟瑟发抖。
“卧槽！”
“卧槽，卧槽...”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语言，来自世界各地的声音，全都汇成了一句：
卧槽！
龙眠神殿中，阿莱克斯塔萨橙红色的双眸中满是困惑，创生者怜爱一切生命，为何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举？
她想不明白。
奥杜尔，尤格萨隆也惊呆了！
讲道理这一砸的威力，是足以将囚禁祂的监牢彻底粉碎的，但道理要是真这样讲的话，祂自己也是决计扛不住这一砸的。
这特么什么惊天反转，创世者变成了灭世者？
萨格拉斯狂喜啊！
联盟和部落不打了。
这还打个屁，头顶上这玩意儿要是砸下来，整个艾泽拉斯都得完蛋，联盟和部落此刻这点争端，和过家家差不多。
还打什么？
所有人都抬头，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天空，大气不敢出一声。
嗡！
就在这时，天空中那不断下坠的星体忽然一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臂将之托起，令它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之中。
“呼！”
这一刻，所有凝望这一幕的任都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
“停、停下了？”
伊崔格说话有些不利索了，在他对面，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的，难道你还希望它真的落下来不成？”
“呵，那又怎样？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还不如干脆点，免得我还得担心它哪天掉下来！”
说是这么说，人却不由得怂了点。
伯瓦尔没有和他杠，因为这也是他所担忧的。
此刻，他迫切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为他解答这个问题，他把目光投向巴琳达·斯通赫尔斯。
巴琳达少将皱着眉，有些不确定地道：“这似乎是变化系的法术，那个女巨人大概是把那一个世界的重量缩小了...”
但要将一整个世界的重量更改到能够悬空的程度，那需要多么庞大的奥术之力？
简直是天方夜谭！
即便她是咒法系的大师，最多也就勉强能将一台蒸汽坦克浮空的地步。
“不，不是重量！”
同为变化系大师，吉安娜看得更明白，“她改变的是方向，这是一个正、反、正的三重重力结构，三个不同方向的重力体系构筑成一个完整的重力平衡体系...”
伯瓦尔一脸懵：“那什么重量啊，方向的，我也听不懂，就说它会不会掉下来吧！”
吉安娜摇摇头，耐心解释道：“简单来说，她把那个世界地基以下部分的重力做了反向调整，以这份反向重力悬浮于空，并承托地基之上的那片世界。所以这个世界即便坠毁，也是向着天外飞去的，对于它来说，我们这里才是上，天空之外才是下！”
她越说，伯瓦尔越懵，伊崔格同样眼神涣散，一脸听天书的感觉。
不过有一点他们都听明白了，那就是他们不需要担心那个世界会哪一天突然掉下来了。
而天空中的场景，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只见那片悬空的大陆底层，随着剧烈的摩擦烧尽它外层的地皮之后，露出的却不是岩浆和土壤，而是一块晶体。
一块剔透无暇的茶色水晶。
这一整个世界的地基，不知何时已经被这块水晶替代，透过水晶，人们看到一柄巨锤静静躺在水晶地层之中。
卡兹格罗斯之锤！
外域的地基改变，显然和这柄巨锤脱不了干系，它不光重塑了地形地貌，改变了地层的构造，还令整个地基的重力方向彻底逆转。
随着那片世界稳定下来，它对艾泽拉斯的影响也逐渐显现。
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鸥鸟，忽然在两个世界的缝隙之间不停打转。
在来回摆动了十多次之后，它们终于双翼一翻，由原本的背天面地飞行，转而变作面朝天空，背向大地。
无比诡异且违和的姿势，它们却飞得无比顺畅。
与此同时，海面上，一滴滴海水飞起，化作倒飞的雨滴，向着天空落去。
那个世界的反重力无法将整个艾泽拉斯捕获，但这些小质量的水珠、雾气和飞禽，却逃不开它的魔爪。
雨滴不断“下”坠，落在那个世界的地底。
与此同时，茶色水晶内部，一颗圆环形玉璧散发微光。
那玉璧断成三截，三块碎片彼此耦合着，玉璧中间的孔洞中，则有一颗篮球大小的珍珠，所有的雨滴和水流，全都汇集到了这颗珍珠里面，并随之北导入到地面之上。
“艾泽拉斯版德南水北调？”
联盟队伍中，唯一的一名暗夜精灵德鲁伊伸出猎豹之爪，挠了挠下巴发出疑问。
一名和她对挠的牛头人野德也一屁股坐地：“这都隔着俩世界呢，也不是南水北调啊...”
“上北下南，怎么就不是了？”
一猫一熊争论了起来，谁也说不过谁，只好又一次互打喵喵拳。
而此刻，天空中的世界已经停稳。
艾欧娜尔伸手一扯，东部王国最北端的一座小岛上，一口流淌着奥术之力的井水忽然开始奔腾，淡金色的奥术之力冲天而起，化作一股光芒织就的“丝绦”。
创生者手上动作不停，“丝绦”也随之分散，由“束带”变“丝线”，她将这些丝线的一端连入外域世界，另一端则编入了艾泽拉斯无处不在的魔网之中，试图将那个世界彻底稳固。
但就在这时，一束煊赫无比的邪能光束忽然出现，从高天之外降落下来，猛轰艾欧娜尔后背。
艾欧娜尔仿佛浑然未觉，依旧繁忙地编织着奥术的纽带。
“呜，小心！”
龙眠神殿，纱衣女子忍不住伸手捂嘴，紧张得一颗心都差点跳出来。
翡翠巨龙圣地，碧绿巨龙同样忘记了呼吸，而智慧大厅里的洛肯曾猛然从宝座上站起，眼神中满是偏执和扭曲的疯狂。
“死、死、死！”
尤格萨隆没有出声，但祂心里也和洛肯喊着相同的话语。
“去死，去死，赶紧去死...死！”
此刻那个世界已经没有坠毁的危机，创生者就成了祂们这些虚空生物最大的威胁。
创生者不以战力见长，但那是相对其他泰坦而言的，对于祂们来说，依旧是不可企及的存在，尤其是复苏之力对祂们这些病态的脓疮畸变体而言，更是天克。
此刻，和祂一样瞪眼歪嘴，巴望着艾欧娜尔去死的，还有很多存在。
而那邪能光束，已经快要轰击到她背上。
震惊的、恐惧的、担忧的、狂喜的......
各式各样的目光在她身上汇聚，创生者仿佛依旧丝毫未察觉，专心致志地编织着两个世界间的补丁。
轰！
就在这时一声剧响震动虚空，就在混乱光束即将击中她的一刹那，一束翠绿的光束出现，与那狂暴的混乱光束撞在了一起。
紧接着，有是一名青铜女巨人出现，女巨人头戴花冠，双手持握雪花石膏法杖，法杖顶端弯月杖首繁华绽放，那翠绿的生命之力正是从这些山峦般巨大的花朵中散发出来，与那突然袭来的混乱光束僵持对峙。
“艾、艾欧娜尔？”
阿莱克斯塔萨迷了，翡翠巨龙同样愕然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空中。
为何会有两个创生者出现？
这怎么可能？
第五四四章：集结
为何会有两个创生者？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天空中，最早出现的创生者身躯上的青铜光泽开始扭曲，眨眼间就变成了金发金瞳的血精灵男子。
血精灵面容清贵，俊美无俦，即便那张脸被数千数万倍地放大，依旧叫人找不出一丝瑕疵。
“凯尔萨斯？”
吉安娜的心跳没来由漏了一拍。
那个创生者，竟是凯尔萨斯伪装的？
这怎么可能？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这个疑问，也是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问。
在外域的时候，众人也见过他出手，甚至有很多人还和他交过手。那时凯尔萨斯的实力虽强，但至少还在他们的理解范畴之内。
而现在，直接将一个世界从遥远的虚空搬运过来...
这不能理解！
东方昶不去理会所有人的目光，每一次泰坦之力的使用都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地编织魔网，令外域稳固地悬空于无尽之海的上空。
至于后背，只能交给艾欧娜尔了。
泰坦之力还在一点一点流逝，悬空的大陆也随之固定，但艾欧娜尔对阵混乱光束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
萨格拉斯最强泰坦的称谓，可绝不是浪得虚名。
尽管隔着浩瀚星河，无垠虚空，他打出的这一击混乱光束依旧强势无比。
艾欧娜尔奋起所有力量，全部倾注于赛奇纳尔之中，并借此持续鼓荡创生之力，对抗混沌光束的冲击。
轰隆！
混乱如瀑，冲击生命的寒潭，两股能量在虚空中轰鸣碰撞。
混沌如浪涌般荡起层层波涛，在虚空中扩散出橙黄色的光晕。
翠绿色的生命之力则四散迸溅，在虚空中降下一场翠绿灵雨，灵雨滴答，催生朵朵青莲。
秩序的生命力，于混沌而言是死亡，是剧毒！
但即便是毒药也得看剂量。
此刻混沌光束气贯长虹，而生命魔力却显见捉襟见肘。
咔咔，咔嚓...
雪花石膏法杖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丝丝裂痕蔓延开来。
艾欧娜尔也被这股冲击撞得不断后退，若不是过远的距离消耗了混沌光束太多能量，她很可能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住。
看着一点一点逼向艾欧娜尔的混沌光束，洛肯的面目扭曲起来。
“死、死、死...”
龙眠神殿，阿莱克斯塔萨远眺虚空，双目亦不免染上忧愁。
而就在此刻，西方传来清越龙吟。
“魔枢？”
她转头看去，只见考达拉的地下，短暂的静滞之后，一束奥术光芒冲天而起，光芒之中，一个凝结着寒冰的石环高高飞起，近百头成年蓝龙高高腾飞，向着虚空中的战场飞去。
“玛里苟斯？我的兄弟，就你那副行将崩朽的残躯，也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吗？”
阿莱克斯塔萨热泪盈眶，她不再迟疑，猛然向高塔外一跃，化作一头五十多米长的巨龙，向着高空飞去。
她刚刚飞起，翡翠巨龙圣地的绿色巨龙不甘落后，展翼升空，与她并肩飞行。
“伊瑟拉...红龙军团，出击，为了艾泽拉斯，为了生命！”
高亢嘹亮的声音响彻艾泽拉斯，这一刻，无论身处何地的红龙都听到了女王的召唤，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红龙军团是所有巨龙之中数量最多的，光是驻守在龙眠神殿的成年巨龙就有近千，此刻倾巢出动，声势之浩大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红龙翱翔，翼下涡流扇起狂风，席卷数千里，延展的龙翼遮天，化作一片鲜红的帷幕，将天穹遮蔽。
不过最先抵达战场的，却不是红龙，也不是最早动身的蓝龙，而是一群青铜巨龙。
虚空的边界，一个个传送门突然出现，一条条大大小小的青铜龙从中飞出，流沙之鳞的时光之龙从哥哥不同地时光线赶回，抵达的时间反而是最早的。
黑海岸，珊蒂斯·羽月终于明白了玛维说的准备战斗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样的战斗，真的是她可以参与的？
珊蒂斯，你是不是膨胀了？
她抖了抖嘴唇，话没出口，便见玛维掏出一块炉石，搓着搓着人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泰兰德也微微下蹲，猛然一个蹬腿，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天际。
“敏、敏、敏、敏、敏...”
“多！”
多字出口时，泰兰德的人影也已经消失在天际。
珊蒂斯怅然若失，忽然觉得此刻的敏多是如此的陌生和遥远，就好像前几天她去的不是黑暗之门，而是登仙之门。
埃索达。
“罗姆尔，维迪卡尔进度如何？”维纶抬头看天，睿智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异样。
技师罗姆尔从一艘晶体船舱之中伸出脑袋。
“启禀先知，舰船早已完工，但我们缺的是能源，以此刻的能源储备，是决计到不了阿古斯的。”
先知寿眉微蹙，本来如果沃洛斯能提供能源，即便是飞往阿古斯也未必不行。
但月前，不知因何缘故，沃洛斯的真理之光开始黯淡，歌声也陷入空无和迷茫。
“此刻最远能到哪里？”
“最多从埃索达到荆棘谷。”
荆棘谷，差不多也够了...
先知长杖挥了挥：“通知所有圣光的选民到维迪卡尔号集合...”
......
“自古对波左边赢，情况不太妙啊！”
牛头人野德用爪子挠了挠脖子，很是苦恼。
对面的暗夜德猫眼圆睁：“胡扯，明明是右边赢！”
因为现在联盟的方向在右边！
牛头德鲁伊没有和她争辩，他倒是也希望艾欧娜尔能赢，毕竟此刻整个世界的安危尽系她一人身上了。
而且玩家固然是不死的，但这能力貌似是艾泽拉斯赋予的，如果艾泽拉斯死翘翘了，他们这不断复活的能力，真的还能有吗？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普通士兵们心中惶恐，传奇的高手同样不安。
萨尔湛蓝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辉，原来，这世界的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原来，巨龙军团的力量如此强大......
如果数年前联盟和部落没有联手，阿克蒙德真的能毁灭这个世界吗？
未必吧！
“知道害怕了？”
瓦里安面带嘲讽，“你们得庆幸龙喉氏族招惹的是红龙，但凡他们招惹的是任何一个其他种族的龙，部落都早已不复存在了。”
萨尔没有反驳，因为瓦里安说的是事实。
红龙是生命的守护者，创生泰坦给予阿莱克斯塔萨的这份赠礼，即是祝福，也是诅咒。
因着这份赠礼，即便是对她的仇敌，她也无法赶尽杀绝。
眼见两人口角，吉安娜赶忙开口打断：“瓦里安，萨尔，情况紧急，我们得去帮忙...”
瓦里安和萨尔互相看了一眼，有点想看两厌。
但最终，瓦里安还是愤然挥了挥手。
低空的云雾之中，一艘飞艇显现出来，这飞艇本该是这次围攻奥格瑞玛的秘密武器，但此刻他却也不得不提前拿出来。
此地距离战场还很遥远，即便是乘坐飞艇，也需要三五个小时，现在出发恐怕未必能够赶得上帮忙。
但无论如何，他们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吉安娜见状，眼睛微微一亮，忍不住有些雀跃。
“瓦里安，这场大战关系到整个艾泽拉斯的命运，如果失败，联盟和部落这点纷争几乎可以忽略，普通将士们能够帮到的忙有限，飞艇也载不了这么多人，不如让泰勒先带他们返航吧...”
瓦里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吉安娜的话虽然夹带私货，但也不是毫无道理，而且他们这些将领都去参战的话，普通士兵留在部落的主场，的确很危险。
第五四五章：全军出击
天穹之外，在混沌冲击的推动下，艾欧娜尔庞大的身躯不断后退。
“你个乌鸦嘴，还...真让你猜中了！”
一边后退，她一边有些气急败坏地抱怨。
“你该庆幸我猜中了他的意图，要不然此刻要毁灭的，就不光是外域了。”
东方昶一边回答，一边奋起余力，协助她抵御冲击。
早在搬迁开始之前，他就猜测这次搬迁会有意外，这猜测并非毫无依据。
外域是一个早已被燃烧军团锁定的世界，马瑟里顿、扎肯，乃至青铜巨人，恶魔大军数度降临，让这个世界对于军团而言就如黑暗中的明灯一般显眼。
这段时间，艾欧娜尔频繁降临外域，萨格拉斯即便无法准确找到她的位置，也能想到她和外域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此刻，外域一动，果然立刻就吸引了萨格拉斯的注意。
艾欧娜尔一阵默然，在东方昶的帮助下，她逐渐稳住了退势，也有了余力说话。
“余波...”
她说的是混乱冲击造成的光晕，这光晕对于泰坦来说差不多就是池塘里的一道涟漪，但这涟漪对下方的凡人来说，就是混乱的狂潮，轻轻一荡变能要了数万人的性命。
东方昶勉强点了点头：“放心，有人回来处理。”
他话音刚落下，一只渡鸦飞过高空，对着混乱光晕嘬嘴一吸。
“呱啊...”
规整的圆形光晕不再向外扩散，而是开始拉长，变成了水滴状，水滴的尖端汇成橙黄色的飘带，向着渡鸦飘去。
麦迪文以喙衔书，将混乱魔流牵引至影月谷的一个巨大山洞之中，最后消失在山洞之中。
萨格拉斯的混乱之力啊...那可是全宇宙难得一见的高质量混乱魔力，本应是伊利丹最好的口粮。
可惜他不在！
啧啧！
这种高质量混乱魔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除了伊利丹之外，恐怕就只有麦迪文这个曾被萨格拉斯夺舍了数十年之久的世界守护者能承受一二。
当然，这其中艾欧娜尔的“缓释”同样功不可没。
艾欧娜尔看到混乱的余波问题得以解决，提着的心神也心中也松了口气。
“你还能坚持多久？”
“就快...”
东方昶鼻尖渗出汗珠，泰坦之力在他体内急剧消退，眼看就要见底，但看到不断靠近的巨龙大军时，他心头大定。
青铜龙和蓝龙军团是早就联系好的，红龙军团虽然没来得及联络，但他猜测阿莱克斯塔萨大概率不会袖手旁观。
而伊瑟拉，则纯属意外之喜。
至于联盟和部落，他倒是没怎么指望，从奥格瑞玛到这里，光是飞艇也要飞好几小时，等他们到，黄花菜都凉了。
放个道标过去...
算了，这时候节外生枝，只会打乱原来定好的计划，而且还可能面临吉安娜的说教......
“我要松开了，能顶住吗？”
艾欧娜尔铜牙紧咬：“不能也得能！”
“好，成败在此一举！”
说完，东方昶手一松，对身后喊了一句，“交给你们了！”
下一刻，原本被抵挡回去的混乱光束又一次暴涨，汹涌咆哮着扑向艾欧娜尔，艾欧娜尔顿觉亚历山大，再也开不了口说话。
就在这时，隐在东方昶身后的三个巨大圆盘出现，艾格文、玛里苟斯和梅里·冬风分别站在一个圆盘上。
“这里先交给我们。”
“你先去恢复，恢复好了再来！”
艾格文手持艾露尼斯，磅礴的奥术之力从杖顶激射而出，三之准则定点聚焦，与其他二人的魔力交汇成一股，源源不断汇入艾欧娜尔身躯。
艾欧娜尔枯竭的魔力得到补充，短暂地抵挡住了攻势。
东方昶终于腾出手来，疲惫和枯竭占据了他的身躯，双眼沉重得仿佛压了两座高山，令他差点当场睡去。
但此刻还不能休息，他抬手一翻，一柄法杖出现在手中。
萨格拉斯权杖！
由燃烧军团打造的注界之钥，这柄权杖汇集了无数个现实位面的传送门，能轻易撕裂空间，创造出通往任意地方的传送门。
而副作用，则是传送门附近的空间会变得无比脆弱。
东方昶默颂传送法咒，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便从大地反馈到他自己身上，那感觉就如同有一只手拎着他得手臂，硬生生要从那上面撕扯一块肉下离。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疲惫的大脑瞬间清醒，咏唱咒语的速度也不由加快了起来。
随着咒语完成，一个数十米高的巨大传送门出现。
与此同时，他的体型急剧缩水，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便恢复了正常大小，向后翻下去。
一只五色的琉璃彩凤拖着长长尾翎飞来，将他稳稳接在后背。
东方昶站在奥德背上抬手一挥，将萨格拉斯权杖抛向麦迪文，随后举剑遥指传送门。
“进攻，全军出击！”
说完，彩凤翻飞，一头扎入传送门中。
出击？
刚刚感到的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面面相觑。
巨龙女王愕然抬头，看向传送门中，只见传送门对面是一片被魔能浸透的疮痍大地，密密麻麻的邪火熔池中，各种各样的恶魔在孕育，在复生...
他想把战火引到军团的世界...
阿莱克斯塔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她被这个计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还没回过神，只见下方的浮空城已经完全动员起来。
浑身长满藤蔓的女巨人、由熔岩和烈焰锻塑而成的巨人、丛林守护者，以及凡人中的传奇强者......
一支清一色的传奇大军骑乘虚空巨龙，穿过传送门而去。
“阿莱克斯塔萨，相信他！”
玛里苟斯的声音传来，随后他又对魔环上一条苍老的蓝龙道，“塞纳苟斯，远征军听你指挥，跟上，快跟上！”
塞纳苟斯浑浊的双眼微微聚焦，对玛里苟斯郑重地点了点头，驾驭着魔环一头冲入传送门中，在他身后，数百碧蓝巨龙紧紧跟上。
而此刻，索莉多米也带着青铜龙军团扑入其中。
“来吧，姐妹们，又到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这一次，让我们彻底解决军团的威胁。”
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迟疑。
“巨龙军团，进攻，为了艾泽拉斯，为了生命和希望！”
第五四六章：玉宇澄清
传送门的另一侧正是安托鲁斯，燃烧王座。
“德米特、安塔里恩！”
刚刚穿过传送门，东方昶便回头呼唤两名半神。
荒野之王和女巨人德米特立刻上前来：“殿下！”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东方昶不再开口，时间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和两人构建生命和自然领域的链接。
这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一方面，这能为他快速恢复实力，另一方面，这也会令荒野之王和德米特的实力水涨船高，应对接下来的战斗也更有底气。
而此刻，恶魔们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传送门。
“进攻，入侵那个世界，毁灭那个世界！”
一名恶魔将领高呼，数支千人大军瞬间成型，恶魔们浩浩荡荡，向着传送门冲了过去。
“克罗莫格！”
盖亚安祖母一声高呼，玛戈隆克罗莫格蹬腿一跃，篆刻着熔火符文的双足从高空落下，跳进了恶魔大军。
轰隆！
一声巨响，密密麻麻的恶魔大军被跺得七零八落。
玛戈隆身后，玛维的身影出现，她伸手一摘，将头顶的暗月轮摘下甩手丢出。
暗月轮迎风便长，化作一面横飞的环形蚀月，蚀月低空刮过，如辛勤的镰刀，收割在它深秋的麦田。
她一个闪烁，出现在蚀月前方伸手接住。
砰！
刀扇飞溅，绽放出暗影和死亡的莲华，恶魔们一茬一茬倒地。泰兰德借机冲出，找到一片开阔的高地。
她端坐虎背默颂艾露恩赞歌，祷言声中，磨盘大的星屑从天而降，数以百计的恶魔来不及哀嚎便被砸死。
这三人一出现，立刻就在传送门前开辟出一片宽阔的空地。
萨满们趁机上前召唤雷云和熔岩，为他们提供掩护和支援。
索拉丁大帝、兰特瑞索、奥蕾莉亚、迦罗娜、维尔莱斯、逐星兄妹、卡波妮娅、达纳斯...纷纷冲向附近的恶魔。
大军后方，法奥大主教、玛兰德女公爵、弗雷温、护林者欧穆等人则在阵容后方提供治疗。
人如龙，马似虎！
这支百人不到的小队，仅在短短一分钟时间里，便蒸发了数千恶魔大军。
但没有用，即便他们如怒海中的顽礁，恶魔的军队却比浪潮还要汹涌，一个倒下去，便会有十个顶上来，倒下十个，又有百个......
远处的恶魔也发现了这个传送门，在恶魔将领的领队下，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源源不断！
“情况有些不妙，按托鲁斯的守卫严密了不少。”奥蕾莉亚眉心微蹙。
卡波妮娅赧然看向东方昶，这个事儿吧，殿下恐怕得背一大半的锅。
就在此时，铺天盖地的巨龙从传送门中飞出。
“昂！”
清越的龙吟声中，生命之火、炎霜之雾、流沙之息从高空喷吐下来，成片成片地消融着恶魔大军，瞬间就在邪能遍地的土地上喷出一片如茵草地。
阿莱克斯塔萨也被这群凡人的战力震惊得不轻，她和伊瑟拉只是在传送门外犹豫了片刻，传送门中就已经倒下如山的恶魔尸体。
巨龙军团不敢再迟疑，狂暴的龙息覆盖天幕，他们的加入，让远征军立刻就在传送门附近站稳了脚跟。
恶魔不断倒下，巨龙和凡人的联军虽然还没出现伤亡，但阿莱克斯塔萨的心里却一点都乐观不起来，高飞天际，她的视野远比其他人看得更远。
透过橙黄色的云雾，她看到数不尽的邪能歼星舰正在向这里赶来。
东方昶打开了艾泽拉斯到奥古斯的传送门，这同样意味着阿古斯也能反向入侵艾泽拉斯。
玛里苟斯，你让我相信他，我要如何相信他？
“军团的星舰还有多远？”东方昶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还有大概3分钟...嗯，你知道？”
阿莱克斯塔萨愕然，你知道军团的星舰就在赶来的路上，你还这样有底气？
“所有人听我指挥！”
东方昶没有回答，生命神殿已经构筑完毕，随着生命和自然领域在外域落地生根，他的泰坦之力已经恢复完毕。
但他没有立刻出手，他准备憋一炮大的。
透过心灵视界，他悄无声息地将时光之力向外延伸，默默微调着每一名恶魔的前进速度。
靠近的，放慢点...
离远的，跑快些...
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去关注那些星舰的动向。
“巨龙军团随时汇报星舰动态，其他人撑住这三分钟，必须撑住！”
繁星城的众人不用他开口，在意形成了默契。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反而是龙眠联军，这支军团中，除了玛里苟斯和索莉多米之外，其他龙对他毫无了解。
此刻磨合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选择相信彼此。
“两分钟！”克罗米的声音传来。
“稳住！”
大军之中已经出现伤亡，玛格汉的萨满和破晓军团的大军中，已经有不少人出现了伤亡。
“一分钟！”
轰隆！
玛戈隆克罗莫格力战两名深渊领主，他一拳砸烂深渊领主下巴的同时，自己也被另一名深渊领主的地狱火砸中，轰然倒地。
“德米特，安塔里恩，参战，其他人，向我靠拢！”
女巨人德米特抬手一挥，水桶粗细的藤蔓贴着地面爬去，藤蔓卷裹恶魔大军，将他们串成一串。
安塔里恩抬手一挥，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这一刻，祂竟然觉得自己的力量不亚于父亲塞纳留斯。
“感受，自然之怒...”
哗啦...
宁静之雨从天而降，淅淅沥沥落在传送门前。
这饱含自然魔力的雨滴，绽放疗愈万物的生命气息，降落大地。
一时间，草更绿了，花更香了，德米特的藤蔓更粗壮了...受伤的战士们，也在顷刻之间复原痊愈。
不仅如此，那些不慎进入宁静之雨范围内的恶魔，也如白雪照耀暖阳一般，生生消融成一滩邪能残渣...
“30秒...”
“10...”
“9...”
“8...”
“7...”
东方昶豁然睁眼：“所有人，退回传送门！”
退回传送门？
巨龙军团尽皆错愕，好不容易才在这里站稳脚跟，你说退回去？
“退回去，你认真的？”一头守护巨龙失声问道。
阿莱克斯塔萨沉吟了不到一秒，立刻开口：“撤退！”
“女王大人！”
“撤！”
伊瑟拉同样不能理解，她刚要开口询问，便看到玛维一连三个闪烁，人已经出现在传送门之外。
与此同时，萨满们化身幽灵之狼，战士们连冲锋带援护，潜行者开启了闪避疾跑......
一群人跑的没有丝毫犹豫。
就连索莉多米和塞纳苟斯，也已经带着青铜龙和蓝龙军团，飞出了传送门中。
伊瑟拉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此前的场景。
“姐姐，退，快退！”
来不及了！
就是这数秒钟的迟疑，军团的星舰已经近在眼前。
而此刻，红龙军团只撤走了一半不到，红龙没有全部退走，阿莱克斯塔萨自然不可能离开。
“伊瑟拉，梦境！”
不等他开口，伊瑟拉弯月形王冠已经亮起。
碧绿的雾气升腾，笼罩红龙军团，将他们全部包裹在内。
这一刻，伊瑟拉这个意外的援军，完美地扮演了这支联军的容错阀，她从未尝试一次性拉这么多人进入梦境领域，这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极限，但此刻却不得不勉强为之。
数不尽的恶魔星舰已经尽在眼前。
东方昶身形暴涨，顷刻间化做一名近千米高的泰坦巨人。
嗡！
泰坦巨人横剑一挥，生命魔力从剑刃激射，化作一道翠绿的弧月扩散开去。
弧月刮过，近万米内的恶魔瞬间消融。
天空中，刚刚赶到的军团歼星舰被弧月的余波扫荡，化作绚烂的烟火，接连炸开。
这一剑，海清河晏！
这一剑，玉宇澄明！
阿古斯从未有这般的清净时刻。
传送门中，一大群人面容呆滞，他们曾猜测过如今的殿下到底有多强大。
这，就是答案！
梦境领域里，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双翼凝滞，一时间竟是忘记了飞翔。红龙军团则躲在梦境里瑟瑟发抖，上至守护巨龙，下至刚刚成长的幼龙，眼神中全都充满了后怕。
这要不是伊瑟拉，这要不是提醒的早...
得有多少巨龙要遭受鱼池之殃？
东方昶劈出的，虽然是生命之力，但即便是红龙，在承受如此磅礴的生命魔力之后，一样要不堪重负。
没见连两位龙王，都遁入梦境领域了吗？
这样想着，他们看东方昶得目光，不禁也带了些崇敬和畏惧。
也许，在他的带领之下，真的有望消灭军团？
不，他已经把军团消灭殆尽了。
就在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至少有数万...
数十万？
还是...数百万？
反正燃烧军团的兵力即便没有完全被瓦解，也至少消耗了七八成，要知道这里可是阿古斯，这些恶魔死了，可是不可能再复活的。
算了，不敢想了。
听话就是！
这一剑究竟杀了多少恶魔，东方昶自己也不清楚，也懒得数。
聚怪这么久，图的不就是这一刻？
看着一望无际的恶魔尸体，东方昶有种欣喜，有种怅然，更有一股无力感。
这一剑，又耗去了他刚刚恢复的所有力量。
这大起大落的……
就在此刻，一道阴影从天空中落下，红龙们抬头，只见一柄燃烧着地狱烈焰的巨剑正在落下。
第五四七章：军团之灾（二合一）
天空中，混沌雷云翻滚，一双眼睛如煌煌大日般投落冷漠而疯狂的目光。
“哼，区区凡人，竟然毁了一切！”
萨格拉斯一手引导混沌冲击，隔着虚空与艾欧娜尔对峙，另一手则持剑高高擎起。
剑还未劈落，挥剑带动的涡流已将整个安托鲁斯的空气抽尽，再灼热窒息的压迫感笼罩之下，末日的危机刺痛着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神经。
恶魔、巨龙、躲藏废土上的破碎者，甚至每一根草木，每一颗土壤......
一切存在之物，尽皆战栗。
红龙军团躲在伊瑟拉的梦境之中，瑟瑟发抖。
梦境位面独立于现实之外，但这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丝毫安全感。
刚刚升起来的一丝希望，也瞬间消融破灭。
这种绝望，这种无力感，高居艾泽拉斯食物链最顶端的巨龙们并不陌生，以往猎食的时候，那些猎物在他们的追捕之下便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们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萨格拉斯才是猎人，是翱翔天际的巨龙，东方昶勉强可算是雄鹰，而它们，充其量只能算麻雀。
萨格拉斯如炬双瞳中的光芒，狂怒而暴戾，耗时数万年才拉起来的这支大军，这个班底，竟然被东方昶一个人毁了个七七八八。
这让他无比震怒，也无比后悔。
后悔没有早点出手，将这凡人扼杀于微末。
德拉诺是一个早已被军团瞄准的世界，早在青铜巨人败北之际，他一度想亲自出手，将那个世界毁灭。
但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是因为不值得。
他是诸天至强泰坦，但他也是他自己的囚徒。
同为泰坦，阿古斯和万神殿那些他过去的兄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一旦他有所动静，阿曼苏尔等人也会立刻脱困。
届时，不等他抵达艾泽拉斯，就会面临万神殿的追捕和报复。
冒着让万神殿诸多泰坦逃离的风险，去出手毁灭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世界，这买卖不划算。
不如把它当成一个投放在虚空中的浮标，凭借它和艾泽拉斯以及艾欧娜尔的联系，也许能钓到大鱼。
而此刻，这“浮标”忽然移动了！
并且越来越和艾泽拉斯所在的坐标靠近。
这...不用想也知道和艾欧娜尔有关。
隔着这么远，击杀艾泽拉斯根本不可能，不过如果能重创艾泽拉斯和艾欧娜尔，冒点险还是值得的。
如果能够杀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那就更妙了。
所以，他动手了。
但他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一个预料之外的凡人，竟然令他数万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山脉般绵延无际的手臂高举，戈瑞勃尔擎至最高处，眼看就要落下。
东方昶的眼中同样闪过一丝疯狂：“就是现在，动手！”
说完，他不退反进，举剑上撩，用最后的力量狠狠斩击萨格拉斯持剑的右手。
萨格拉斯的戈瑞勃尔带有绝对锁定，一旦落下就不容闪避，唯一的办法就是攻敌必救，让他这一剑落不下来。
动手？
梦境之中，伊瑟拉和阿莱克斯塔萨纷纷错愕，都这样了，他还有帮手？谁能帮他？
混沌雷云之中，萨格拉斯心头微微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打从战斗一开始，痛苦神殿的四名泰坦星魂便异常安静，安静得仿佛睡死了一般，就连他和艾欧娜尔隔着虚空对峙，都没有出来干扰捣乱。
合着在这里等他了！
果然，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了下方大殿里四名泰坦星魂的挣扎，那反抗的力道，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强大。
咔嚓，咔嚓嚓...
青铜铸就的星魂囚笼雕像开始龟裂，裂痕迅速扩散，如蝉翼，似蛛网...
女巫会的破坏魔们大骇，她们已经失去了苏拉雅，只剩三人的女巫会要压制四名泰坦星魂，本就十分不易，现在这些老不死的竟然集体暴动，她们哪里还撑得住？任凭三人挤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阻止雕像上的裂痕蔓延。
扑簌簌......
不光雕像在崩解，随着雕像的震颤，整座神殿也已经摇摇欲坠。
“姐妹们，加把劲...”
“不，不行了...萨格拉斯大人，我们尽...”
与此同时，阿古斯的星核深处，又一个巨人出现。
那巨人身躯足有数千米之高，虽只有萨格拉斯腰间那么高，远不如萨格拉斯伟岸，却同样令人高山仰止。
刚刚驭驶维迪卡尔感到传送门的维伦心头没来由一顿，隔着传送门，他感应到一股十分强大、熟悉，且悲伤的气机。
“阿古斯，泰坦阿古斯！”
他们暌违数万年之久的故乡世界，那苦难而哀恸的世界之魂。
而如今，他回来了！
阿古斯摇手一晃，一柄弯钩巨镰出现，猛然劈向萨格拉斯的擎剑之手。
他不是萨格拉斯的对手，但此刻他却不得不出手。
堕落者这一剑如果劈实了，不光东方昶要死，身为这个世界本身的他同样在劫难逃。
他深知自己之所以能活着，不是因为萨格拉斯杀不了他，而是因为燃烧军团需要他的力量，需要他这个奶爸。
但现在，东方昶一剑把燃烧军团剁了个七零八落，他这个奶爸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人都死光了，还留个奶干什么？
阿古斯大为光火，被萨格拉斯压着打了数万年，他没脾气的吗？
他可是寂灭者，身为秩序和湮灭领域的泰坦，他即便不如萨格拉斯强大，也绝对不弱，放诸万神殿，一样能排进前三之列。
凡人尚且能把堕落者逼到这地步，真拿他这个寂灭者当生杀予夺的鸡崽了吗？
寂灭之镰自下而上，和东方昶的秩序涅槃一起，狠狠劈斩萨格拉斯的手臂。
萨格拉斯怒目圆睁，下方苦痛神殿的泰坦即将脱困，左手正在与艾欧娜尔隔空对波，右手则面临着东方昶和阿古斯的夹击。
情况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仅仅权衡了不到半秒钟，他愤然收回了左手的混乱光束，狠狠向着苦痛神殿压了下去。
无论如何，万神殿不容有失。
随着他亲自出手镇压，苦痛大殿里的挣扎猛然一窒，监禁星魂的四座雕像也稳固下来。
而右手的巨剑，却依旧缓缓下落。
他打算以伤换命！
但就在这时，一柄雪花石膏的法杖从传送门中伸出。
法杖的顶端，一颗碧莹莹的种子落下，种子坠入恶魔的尸山血海，落地生根，立刻就汲取这些混乱生物的死亡之力疯长。
眨眼间，一株生命之树拔地而起，瞬间就遮盖了阿古斯的高天。
随着萨格拉斯收回左手，与艾欧娜尔对峙的混沌光束也随之中断，创生者终于空出了手来。
东方昶用萨格拉斯权杖构筑的这个传送门，不足以让泰坦的本体通行。
本体不行，但一部分力量却不成问题。
稍加思索，她便把法杖捅了进来，隔着传送门施法，不光不用担心被打断，还不用直面堕落者。
奶妈狂喜！
随着她的牵引，巨树的根须扎入星核之中，宛如缝补世界的针线，将阿古斯破碎的三块星体聚拢、缝合。
世界的完整令阿古斯的力量暴涨，身躯也跟着长高了数千米，直至与萨格拉斯的前胸齐平。
寂灭之镰闪烁乌金光辉，狠狠斩向萨格拉斯的肘腋。
萨格拉斯咬牙不去理会，他现在恨死了东方昶，就算拼着断落一臂，也要将他斩杀，又怎会去在意这些？
但就在这时候，世界之树的一根粗壮根须猛然刺入苦痛神殿，强烈的生命气息令神殿里三名破坏魔差点当场瘫倒。
“复活吧，我的兄弟们，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让秩序的光辉，再度照亮这个宇宙。”
“复活吧，万神殿！”
艾欧娜尔的声音响彻整个宇宙，无数世界，无尽虚空，全都听到了创生者的昭告。
与此同时，原本消停下去的四名泰坦星魂同样开始暴动、挣扎，配合创生之力凝聚实体。
东方昶挥出一剑之后，身躯急剧缩水，短短半秒钟便恢复了正常体型，此刻看着艾欧娜尔从马桶...传送门里捅出来的法杖，震惊得张大了嘴。
哦？！
还能这么来？！
怪不得那么多BOSS喜欢钻马桶，原来是有原因的啊！
你打我，我就缩回去，你不打我，我就可劲儿恶心你！
妙啊！
他在这里赞叹，萨格拉斯却感头皮发麻，这特么...怎么还能这么恶心的啊？
这不赖皮吗？
万神殿泰坦的尊严呢？
烦归烦，管却不能不管，他咬咬牙，手臂微微一侧，强行改变了巨剑的方向。
哗啦...
这一剑，拦腰劈在树身上。
巨树被混乱的火焰点燃，熊熊燃烧着倒塌，山体般粗壮的树枝从按托鲁斯一直坠向玛凯雷而去。
与此同时，他双目之中耀射混沌光束，再一次隔着无尽虚空，攻向艾欧娜尔。
阿古斯双目微凛，生命之树倒塌这样的轰砸，对他的本体而言，绝对是难以想象的重创。
他可以和萨格拉斯一样不管不顾继续攻击，这样一来，堕落者固然受伤不轻，但他自己也绝对不好过。
而如果他去处理断树，则会错失重创萨格拉斯的良机。
微微一迟疑，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下一刻，寂灭之镰由上撩改为横挥，镰刀的尖端刺入树体，将之拖入虚空中。
寂灭者的攻势消弭，东方昶那一剑却并未受到影响，太阳王之锋激射出数千米光棱，宛如经天长虹般，严严实实劈在了萨格拉斯下腋。
咔嚓......
燃烧着的青铜巨人腋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出现，橙黄色混乱血雨，宛如正片汪洋，从天空铺洒而下。
“可惜了！”
可惜没能一剑斩断堕落者之臂。
不过这战绩，大概也是万古以来独一份的吧！
除了上古之战时，布罗克斯希加·萨鲁法尔曾用橡木战斧在堕落者脚趾上留下一道伤痕，也就只有他做到了吧！
而且这道伤痕可比布罗克斯希加造成的大得多！
血海汪洋已经落下，东方昶只好意犹未尽地拍了拍奥的脖子，飞出了传送门。
“真是不可思议，你竟然做到了，你真的重创了萨格拉斯...”
传送门外，艾格文目光呆滞，直至这一刻，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这一战的战绩。
前任守护者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维伦千里迢迢赶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光隔着传送门看了一场大戏。
从东方昶一剑扫灭军团主力，到萨格拉斯出手，再到艾欧娜尔复活泰坦，东方昶重创堕落者，这不可思议的几件事情，竟然就发生在短短数分钟里。
“这些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你竟然算到了这一步？”
“算到？”
东方昶微笑摇了摇头，握着拂晓晨曦的手松开了些，“我哪儿算得了这么远，不过总体而言，这结局的确出乎意料的好。”
在这之前，他其实并不能笃定阿古斯会不会出手，拂晓晨曦，甚至艾露恩的那个人情，都已经准备动用了。
不过好在是不用了！
为了保命，阿古斯也会拼尽全力。
而现在，联盟和部落仍在赶来的路上。
失去萨格拉斯的引导，眼棱光束中的混沌冲击威力远不如前，艾欧娜尔仅凭一人就能勉强挡下，唯一麻烦的是她也腾不出手来给与协助。
玛里苟斯驾驭湍流之针尔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宜将剩勇追穷寇，趁传送门还在，我们要彻底让军团成为过去，将笼罩艾泽拉斯的阴翳驱散。”
这...你搞了这么大阵仗还不够？
玛里苟斯张口结舌，他想劝东方昶见好就收，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军团都这样了，万一萨格拉斯狗急跳墙，的确不能不防。
不如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
“胜算如何？”
“不超过四成，但如果过了今天，以后的胜算不会超过两成！”
如果今天不把问题解决，阿古斯一旦被萨格拉斯杀死，他们就会失去一个最强的打手。
四成？
那已经很高了。
“干了！”
玛维挑了挑眉，眼中同样闪过一丝狠戾：“你有计划了吗？你打算怎么做？”
东方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塞纳苟斯！”
“在！”
“等血雨消退，进入传送门之后，我会和你构建秩序领域的链接。”
塞纳苟斯浑浊的眼睛一亮，身为蓝龙军团的元老，他的实力毋庸置疑是强大的。
但可惜在挑选守护巨龙时，泰坦守护者选择了玛里苟斯而不是他，加之上古之战时被死亡之翼重创，此刻他早已近乎油尽灯枯，只能靠着法力池续命。
如果东方昶任命他为外域的魔网守护者，不光能延续他的生命，也能让他的实力水涨船高。
而唯一的副作用，则是他的能力上限也要受到制约，受限于东方昶的实力高低了。
这也正是东方昶不愿让卡波妮娅等人和自己链接的原因，至少在他们的潜力被完全开发出来之前，他不准备为她们构筑链接。
而塞纳苟斯的潜力早已耗尽，即便没这天花板，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增长空间，这点代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东方昶说完，又道：“萨格拉斯有阿古斯和万神殿牵制，我来分配一下任务，熊老板！”
“在的，在的！”
“你们的任务是潜入痛苦神殿，消灭破坏魔女巫会，为万神殿减压...”
“保证完成任务！”
“玛维！”
玛维侧了侧脸，示意他继续。
“布鲁塔卢斯、卡扎克这些大恶魔应该已经在复活了，具体位置你知道的，你带领守望者和战士、猎人深入阿古斯，执行斩首计划！”
“盖亚安祖母...”
第五四八章：解脱（二合一）
传送，门中，血海消退，萨格拉斯的狂怒却没有消退。
安托鲁斯外面的虚空里，是一片橙黄色的海洋，绝对零度的深寒也冻不住这混乱狂暴的能量。
“唔，哼！”阿古斯痛声闷哼。
混沌之血涌过之处，大地一片枯焦，这伤痛立刻便从大地反馈到他身上。
即便他早已习惯了邪能的侵蚀，也依旧被这恐怖的高温灼烧得几近崩溃。他很扫寂灭之镰，将安托鲁斯表层的大地刮去。
刮骨疗伤，这种痛苦难以想象，但对于他而言，却反而要比忍受萨格拉斯之血的侵蚀要好受得多。
但就在此刻，一股灼热的罡风袭来，强烈的危机感再度将他刺激得浑身抽搐。
萨格拉斯抬高手臂，令流淌的混沌能量在伤口附近聚拢，并凝结成痂，借此止住不断喷涌的血液。
这一剑，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军团之主何时遭遇过这样的挫败？
惊怒之下，他无视了腋下的创伤，依旧一剑劈落。
血潮消减之后，传送门依旧，但东方昶一行人却消失无踪，他不知道这些凡人是被混沌之血直接蒸发了，还是逃出去了。
大概率是逃出去了。
找不到东方昶，他只好把气撒在了阿古斯头上。
阿古斯顿时叫苦不迭，这世界是他的主场，但主场没优势，不光没优势，反而是他的拖累。
萨格拉斯无论攻击他本人，还是攻击这脚下的世界，对他来说一样都是个死。
他后悔了，他现在后悔得要死。
刚刚要是配合那个凡人，直接把萨格拉斯持剑得右手斩落...
哪怕他自己也要重伤，但好赖安全是有保障的。
现在呢，不光自己受伤严重，关键他还要一个人要面对萨格拉斯的狂暴。
那个凡人呢，那个凡人去哪儿了？
打一枪就跑了吗？
不带这样的啊！
“拖住他！”
就在此刻，清冷的声音宛如天籁，从传送门中传出。
紧接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再一次从门里走了出来。
仗义啊！
阿古斯差点感动哭，一勾将那截被他拖入虚空的生命之树又拖了回来。
他的寂灭之力对于萨格拉斯来说是大补，但艾欧娜尔的创生之力却正好相反，这亏吃了几万年，不能不汲取教训。
阿古斯单手一握，将那根断树握进手中，然后一个举火燎天，用斩断的生命之树猛戳萨格拉斯伤口。
萨格拉斯双眼隔着虚空与艾欧娜尔对峙，看不到下方情况，只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危机直逼腋下伤痕。
他没有冒险，此刻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有半分冒险。
戈瑞勃尔变纵为横，由劈转削，巧妙躲开阿古斯刺击的同时，拦腰切向阿古斯胸腹。
阿古斯举镰格挡，寂灭之镰的长柄顿时弯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连带着将阿古斯叶一同扫飞出去。
“塞纳苟斯，”
东方昶回到阿古斯之后，没有片刻耽搁，他一便呼唤塞纳苟斯，一边抬手一挥，示意众人按计划行事。
传送门中，玛维带着一群刺客，闪现的闪现，隐身的隐身，一路马不停蹄，向着星核深出而去；泰兰德端坐白虎唱诵祷言，陨星之雨再度落下；萨满门化身幽灵狼，与玩家一起冲入大殿之中......
天空中，伊瑟拉终于支撑不住，上千头巨龙从梦境领域之中跌落。
阿莱克斯塔萨一声高呼：“红龙军团，听从指挥。”
听谁的指挥，她没有说，但此刻既然不是听她的，那自然不可能再有别人。
东方昶抬手指向被萨格拉斯劈断的巨树：“修复它，然后杀恶魔，找能杀的杀，有多少杀多少...”
这时候再想具体的战术来不及了，所幸现在也不需要战术。
乱杀就是！
给混乱制造混乱，那就是构建秩序。
红牛龙女王毫不迟疑，一口龙息喷在树桩上。
树桩开始萌芽，长出新叶，枝干节节拔高。
从小树到大树，大树到巨树，参天拔云就在几个呼吸之间。
眼角的余光瞄到这棵几乎与自己等身的巨树，萨格拉斯呼吸顿时就是一窒，他现在挪不开眼，他还记得艾欧娜尔钻马桶的操作。
他也动不了左手，左手下方是万神殿。
唯一能动的右手，也被阿古斯死死纠缠着，阿古斯躲在他的视野盲区，一有机会就拿树枝戳他伤口，令他非常难受。
“阿格拉玛，消灭这些入侵者！”
“遵...遵命，主...人！”
一个入齿轮转动般的声音磕磕绊绊响起，紧接着，又一名数百米高的巨人一步跨出，跳到平原之上。
巨人头戴高冠，手持一柄断剑，双眸中火光跳跃。
“还有一名泰坦？”
红龙巨龙纷纷绝望，这特么泰坦现在这么不值钱的吗？随随便便就使唤一个出来？
复仇者阿格拉玛身长数百米，他的状态似乎并不十分稳定，持剑的手一会儿举起，一会儿放下，似乎正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
踟蹰半晌，他终于举起断剑，燃烧着的断剑尖端火光暴涨，一截由烈焰锻铸而成的剑刃填补了残缺，带着愤怒之怒暴的横扫过来。
剑未至，灼热罡风便已扑面而来。
“稳住，做好你们的事！”
红龙们刚要后退，便听东方昶在后方下令。
这要怎么稳？
逃都来不及...
巨龙纷纷侧目，看向最前方的阿莱克斯塔萨，却见红龙女王持续喷吐生命之息，催生着巨树不断拔高。
其他巨龙也只好咬牙，守护在侧。
“稳住！”
稳不住...
“铛！”
一声悠扬交鸣之后，缤纷光雨炸开，断剑泰沙拉克被一面长盾挡下。
“挡、挡住了？”
巨龙们都已经打算闭目等死，不料泰沙拉克竟然停在了他们面前，庆幸后怕之余，又不禁有些困惑。
什么样的盾牌能挡住泰沙拉克一击？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挡住泰坦一击？
光芒散尽，挡住阿格拉玛的人影终于出现。
那是一名身材匀称，颀长健美的巨人。
巨人一手持长盾，一手握巨锤，身高足有数百米高，几乎和泰坦阿格拉玛齐平。
他的身上没有穿戴盔甲，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遍布红、蓝、银、黑等颜色条纹的肌肤，头顶有银色的冠角，眼睛是曜白色的椭圆形，胸口还有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
“叮咚，叮咚......”
宝石嗡鸣作响，赤、橙、黄、绿......七色纷呈的光芒流转交织，淌入他流线的肌理，令他整个人都在灿灿生辉。
“那...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竟然能够掌控白银之手！
伊瑟拉喃喃，她不认得这个光之巨人，却认得他手里的巨锤。
白银之手，曾属于秩序之王提尔的专属武器。
没想到守护者死后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能举起这柄战锤，而且似乎还是一个机械体...
面对伊瑟拉的惊愕，东方昶恶趣味地卖了个关子：“你相信光吗？”
相信光吗？
圣光即生命，光与生命的领域毗邻，但两者之间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不过这机械体似乎的确闪耀着极强的圣光力量。
这光之巨人自然是灭战机甲的光辉形态，继物理形态常威、奥术形态御法者之后，光辉形态和暗影形态也相继问世。
这两种形态参考了迪迦奥特曼的原型，内部由十个光辉引擎构成。
引擎中的光源，正是十名纳鲁，祂们在灵魂之歌的统筹调度下，共同驾驭光之巨人。
南旻将他称作贝洛瑞奥特曼，译为萨拉斯语，便是永恒之日。
光之巨人一手持盾，抵挡泰沙拉克，另一手则握紧了白银之手，一锤一锤向着阿格拉玛砸去，动作优雅、流畅...也不失暴力。
锤是白银之锤，上面的白色水晶则是塔拉陨落之后遗留的核心。
作为皈依之光，祂的核心道路皆与忏悔、诡异、思过等属性息息相关。
而盾牌，则是阿格拉玛之盾，同样镶嵌一枚橙黄色宝石。
当隋靖找回阿格拉玛之盾后，安薇娜寻获的那枚阿塔玛水晶：纳鲁之盾也有了归处。
成为镶嵌在复仇者之盾上的一枚宝石。
一锤一盾，皆与阿格拉玛、与圣光有着莫大关系，再加上十名纳鲁，三枚阿塔玛水晶。
光之巨人的装备堪称奢华。
此刻他一锤既出，忏悔之光、静思之光、制裁之光...各种各样的光芒交成一股，从白银之手上涌出，化作澎湃的光之波涛，将阿格拉玛淹没其中。
阿格拉玛被巨人一锤砸晕，陷入了困惑和茫然之中。
“就是现在！”
东方昶一声爆喝，左手无名法典，右手秩序涅槃，头顶则是三颗花光璀璨的月之水晶。
在他身后，梅里·冬风、艾格文、玛里苟斯三角站位，组成一个小型聚能法阵。
而三人身后的湍流之针上，还有塞纳苟斯及数百蓝龙和繁星城的法师，这些施法者同样组合成一套中型聚能法阵，复合阵法将各自得魔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聚焦之虹，又经由聚焦之虹汇集到东方昶身上。
“净！”
春雷般的灵言炸响，月之水晶中，琥珀色光芒灵动变幻。
啵！
虚空宛如平静的水面，滴落一颗轻盈的露水，发出清晰空灵的声响。
东方昶蕴养多时的灵言术：静，在这一刻完全催发。
“水滴”落在阿格拉玛额头，立刻扩散蔓延，龟裂燃烧的青铜之躯熄灭下去，并开始再度恢复光泽。
与此同时，光之巨人则收回长盾和巨锤，双手一横一纵，左手平方胸前，右手手肘则竖在左手掌上。
“斯派修姆光线！”
一束青白色弹幕光线从光之巨人手上射出，轰在阿格拉玛胸前。
光明如雨，在青铜巨人身上迸溅出闪耀的花火，这花火一点一点击退着混乱，疗愈他的心灵。
阿格拉玛眼中凶光消散，一点一点恢复清明，身上的混乱火光也如水波褪去。
传送门外，艾欧娜尔精神一振。
阿格拉玛的情势一片大好，如果他能成功恢复神智，就能彻底奠定这一战的胜利。
眼见阿格拉玛即将被净化，萨格拉斯再也无法淡定了。
艾欧娜尔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微一沉吟之后，他忽然收回目光，一剑从高空劈落。
呼！
戈瑞勃尔如绵延山脉，剑刃卷起燃烧的冲击波，从高空呼啸坠落。
这一剑，既斩光之巨人，也斩阿格拉玛，极两人脚下的世界：阿古斯。
多方掣肘之下，他竟没想到，只要阿古斯彻底毁灭，这些凡人，这些抵抗全都会化作飞灰。
艾欧娜尔想要复活万神殿？
那又如何？
在那之前，阿古斯就会被他一剑劈成宇宙尘埃，位乎其上的这个传送门，也会彻底消散。
僵持彻底打破，燃烧巨剑遮天蔽日，这一剑，斩一切希望！
艾欧娜尔一颗心提到了嗓门眼，眼见阿格拉玛即将回归，谁知又出这样的变化？
传送门中，东方昶金发飞扬，鲜红的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终于到这一刻了，成败...在此一举。”
他手握拂晓晨星，却没有急着用出来。
......
痛苦神殿中。
熊睿带着一群玩家正在和三名破坏魔激战，玩家们此刻都挂着一身神器，但即便如此，战局依旧不容乐观。
三名破坏魔不仅通晓火焰、暗影和寒冰魔法，剑术和治疗法术同样精湛无比。
鏖战多时，双方都没有任何进展。
玩家们打不过这三名魔女，但破坏魔同样无法离开痛苦神殿，因而只能看着他们进进出出，不停地前来骚扰。
就在这时，神殿下方的密室之中传来了声响。
“我们在此召唤您，自地狱之炎和原初之火中诞生的主宰，我们在此召唤您，炎魔之王，降临吧，拉格纳罗斯......”
召唤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燃烧火光的传送门出现。
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从传送门中伸出半截身子。
“谁胆敢召唤强大的炎魔之王，是谁...”
拉格纳罗斯话说到一半，却见眼前的世界并不是熟悉的艾泽拉斯，而是一个极其陌生的世界，顿时就懵了。
啥玩意儿，这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世界上也有萨满知道我真名的吗？
我这么有名？
但很快，祂就感应到世界的表层，有数个无比强大的存在正在战斗，那恐怖的气息，那混乱的能量...
让祂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炎魔之王，就是一团小小的火苗儿，风一吹就灭。
祂二话不说，扭头就往传送门里面钻去。
但就在此刻，一只虚淡的青铜手掌出现，手掌纹理井然，一把就握住了祂的小蛮腰，紧接着一扯，硬生生将祂从火源之地扯出了现实世界。
卡兹格罗斯高呼一声：“赶紧的，再召唤一个，再来一个！”
“我们在此召唤您，自原初之风......”
......
上方神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来，阮萌萌一手剑一手盾，像个大蒜一般被被烈焰之母诺拉劈砍。
身后，张茗和西维尔可劲奶着，熊睿和卢惜君输出炸裂，战斗打得热火朝天。
谁知就在此刻，脚下的地板忽然塌陷，一个巨大的火焰螺丝扭啊扭，从地下升了起来，将地板彻底挤塌。
轰隆隆！
四壁摇晃，四个泰坦雕像摇摇欲坠。
“大螺丝？”
阮萌萌错愕，但这还没完，继大螺丝之后，又一团扭动的东西从地下挤了出来。
“奥拉基尔？这...”
这是什么操作？
这操作不光玩家们想不通，就连两名元素领主都没整明白。
拉格纳罗斯和奥拉基尔面面相觑，老朋友，知道咱在哪儿不？
我也不知道！
知道咱该干啥不？
我也不知道！
算了，既然不知道，那就随便整活吧！
短暂错愕之后，两名元素领主达成默契，那就是逮谁打谁。
拉格纳罗斯举起萨弗隆战锤，卷起一道数十米高的火墙，劈头盖脸朝所有人盖了过去。
与此同时，奥拉基尔也召唤出闪烁的雷球，向着四方奔腾。
这大殿可是青铜打造的，导电性好得不得了，哧溜溜得火花瞬间就将整个神殿眼魔。
“哧溜溜...烫烫烫...”
“哦...不是，麻了麻了...”
“哦，不是，我飞起来了...”
玩家也好，恶魔也罢，此刻全都被这俩元素整的焦头烂额。
乱了，彻底乱了...
一团乱麻中，两个死亡骑士和南旻一起，踩着冰霜之路，悄悄绕到了烈焰之母诺拉的后背......
与此同时，玛维也带着一群守望者和刺客从阿古斯的核心深处出来，他们的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
布鲁塔卢斯、卡扎克、阿苟纳......
这些强大的恶魔在沙塔斯战死之后，还没来得及完成孕育重生，便再度被玛维的守望者们收割了性命。
这战绩，这积分...
伊利丹在忙活个一万年都别想追上她。
但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高天之上的燃烧巨剑，已经落到他们头顶只剩数百米。
灵言术：净已经从额心蔓延到后脑，阿格拉玛眼中的光彩越发灵动起来。
净化一名堕落泰坦，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之所以能这么快，一方面是因为东方昶尽全力催动了时光之力，另一方面，青铜龙军团也在催发时光沙漏，每一秒，都是千载光阴。
两相结合之下，硬生生将这漫长的过程缩短到了数分钟以内。
但依旧不够，戈瑞勃尔的剑刃已经近在眼前了。
时间，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只需要几十秒钟，甚至几秒！
眼看巨剑落下，光之巨人举起阿格拉玛之盾，顶在了最上方。
“宏大光墙！”
嗡！
光辉巨人身上的引擎中，十多名纳鲁齐齐吟唱，一堵真正意义上的宏大光墙出现。
光墙绵延千里，厚数百米，层层叠叠，抵挡在众人头顶之上。
砰！
巨剑与光盾相交，霎时间就击碎了最高处的数百层光盾。
戈瑞勃尔势如破竹，一路摧枯拉朽而下。
“你相信光吗？”
这个问题，此刻根本不需要回答。
不能不信，也不敢不信！
伊瑟拉和阿莱克斯塔萨龙息不断喷出，生命之树暴涨数百米，纯粹的生命能量如潮水眼魔所有人，又被纳鲁们吸收转化，化作精纯的圣光之力维持光盾。
维伦抵杖而立，娜塔莉·塞林和阿隆索斯·法奥光束激昂，伊莎娜带着圣光的虔信徒高唱圣歌，祷言的声浪甚至盖过了剑风的呼啸。
一点点，一滴滴的心灵之光闪耀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发出璀璨光芒。
众志成城之下，被击碎的宏大光墙再度凝聚，并越发坚固而凝实。
戈瑞勃尔去势受阻，而阿古斯的攻势却再度袭来。
四面起火！
萨格拉斯干脆把心一横，压制泰坦的左手收回，按在剑柄上猛然下戳。
咔擦，卡嚓嚓...
宏大光墙再度层层碎裂。
眼见情况危急，东方昶抬头算了算距离，高呼一声：“泰兰德！”
泰兰德立刻会意：“艾露恩，请帮帮我，帮帮您的女儿...”
嗡！
天空变暗，一轮幽月高悬，皎白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宏大光墙。
光墙开始由虚转实，变成了遮蔽天空的真实墙体，戈瑞勃尔的剑刃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光墙下方，单膝跪地的阿格拉玛眼神也彻底恢复清明，他握着断剑，长身站起，霎时间变作和阿古斯一般巨大的巨人之躯。
“艾露恩？不！”
萨格拉斯一声怒吼，双手压着剑柄再度用力按了下去。
剑尖一点一点刺入光壁...
但就在这时，苦痛神殿之中传来数声哀嚎，同命同体的三名破坏魔女巫扑倒在地，无人压制的青铜雕像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与此同时，传送门外，艾欧娜尔的法杖也再度捅了进来。
“复活吧，我的兄弟，复活吧...万神殿！让秩序之光再度照亮这宇宙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