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搜救队
我被胖子背回村内,他便昏了过去。老乡们面对昏迷的我俩,急得是焦头烂额手足无措,最后决定将昏迷不醒的我俩,送去省城的医院医治。而就在这时,真就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命不该绝,一份突如其来的幸运不期而至,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之前我和胖子被人骗去云南盗墓,结果我不幸被人算计中了蛊毒,当时偶遇一个一双冷冽鹰眼叼着烟卷的男人,自称“烟男”。他一直苦苦寻觅的仇人,正是给我下蛊毒的苗族老头,结果,机缘巧合之下,顺便把我给救了,当时,彼此的相识可以说是很戏剧化。
而今天,在这东北的偏僻小山村,烟男再一处机缘巧合的救了我。说起来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简短节要的说:就是烟男带了几个人前来这附近盗墓,结果住进了我老家的这个村子。这些事情经过都是癞头子向我讲述的,他很兴奋的对我诉说了,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奇怪的事情。
烟男看到我面色死灰昏迷不醒的样子,他一眼就看出来我是中了蛊毒,而且是“草蛊”,植物蛊的一种。后来,我才知道烟男是苗人,是中华古秘术“祝由十三科”的传人,精通巫医。他看完我的状况,便对众人说:这蛊草进入人身体以后,会依次进行生根,发芽,散叶,开花,结果,等五个步骤,当最后等它果熟蒂落,植物就会枯萎,人也就跟着死亡了。而且此草蛊为“嗜血蛊”甚是歹毒,靠吸食人体的精气血液为生,而且此蛊每到达一次成长阶段,都会疯狂的吸食人体的精血,使人痛不欲生,一次甚过一次。
如果有人敌不过蛊毒带来的疼痛而选择了自杀,那么,此蛊也不会死亡,它还会继续控制人体的机能运作,把人变成没有感知的活死人,直到耗尽了寄主体内的所有养分,瓜熟蒂落方能罢休,真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时,烟男在查看我的伤口时感到很诧异,这种“嗜血草蛊”现今已经失传了,失传的原因是植物制成的蛊毒都是被动性的蛊毒,用来害人比较麻烦。
“蛊”在《说文》中的解释是:“腹中虫也。”本意是指人肚子里面的虫子。并不是说肚子里面的寄生虫,而是指吃进肚子里面的虫子。远古时**始流行一种巫术,即为“蛊之术”,据说现今苗疆之地,仍有少数的人在饲养蛊虫。修习蛊术之人,将百种有剧毒的虫子,放到一个刻有上古经文的瓦罐之中,然后将罐口用三层纱布封盖住,接着便埋入地下。等到若干年之后,瓦罐中的毒虫会相互攻击,彼此吞噬对方,直到最后剩下的唯一一只存活下来的毒虫为止,而这只最毒的虫子就是“蛊”了。
远古时养成的蛊虫,其毒害是现今的千万倍,被咬上一口,必死无疑。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中华的秘术在历史的长河中已经消失殆尽,现在人养成的蛊虫已远远不及过往。不过,现在的蛊毒,依旧奇毒无比,并且依旧能蛊惑迷乱人心,使中蛊的人完全听从施蛊者的号令。如果遇不到会解蛊毒的人,中蛊者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所谓的草蛊,就是将蛊虫卵放置在植物的种子内,等它一旦进入到适合的寄主体内,便会开始发育生长,施以蛊术,毒害人于无形之中。植物蛊是要先将蛊虫寄生在植物的种子中,然后将其投入被施术者的饮食当中,蛊毒便会由被施术者食入腹中,草蛊便会在腹内寄生,然后由肚脐处长出,接着一点点的生根发芽继续成长。由于草蛊制作繁琐,而且发作缓慢,生长期较长,害人的效果虽然毒辣,但是不能一下子将人置于死地,所以很早便慢慢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烟男没想到我竟然中了这种罕见的蛊毒,而且毒草生长的位置也是很奇特,竟然是在肩头,而并非是肚脐处,便知我并非是误食了带蛊的食物,而他并不知道,我肩头的蛊,是因为被四指鬼脸猴咬伤所致。
了解了我所中的蛊毒以后,烟男便开始为我解除蛊毒,他解蛊毒的方法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先用刻有咒语的金针,插进我肩头上生长的蛊草中,蛊草便会慢慢的枯萎,因为草属木,而金克木。不过,肩头上的蛊草虽然枯萎了,这解蛊毒的事情还不算完事,待到蛊草枯萎了以后,还要将黄符烧成灰烬,然后和以猪大肠和猪肺熬煮成的汤汁,每天到申时整和酉时整,对我各灌两次汤水。这是因为,要在金时用属金的食物,来排出体内木性蛊毒的余毒。
这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是我们道教易学在熟悉不过的了。“祝由科”是上古传下来的中医术,但是治病并不是用普通的药草和针灸,而是用某种特殊特定的东西,比如“梁上尘”“瓦上霜”“砾中露”等制成药剂,再结合符咒,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医治病人。虽然祝由术也施用符咒,但是和道教的符咒完全不同,他们是“以气注符”,就是将符咒,咒语和气功相结合,用来医治病源。
听完癞头子讲述我被医治的过程,我心中感慨万千。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中蛊毒了,而且两次都是在我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在不知不觉中被还不知姓名的烟男所救。如果以后要是有机会遇见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烟男这位小哥,虽然有着一双冰冷透着寒光的鹰眼,一副石像雕刻一般毫无表情的面孔,但是从他两次出手救助我这个不熟悉的陌生来说,可以看出他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我在脑子思索一下我的这两次蛊毒事件,在云南那次是我第一次中蛊毒,是被人直接施了蛊,故意要置我于死地。而这次,却是被鬼脸猴子咬伤,间接中了盅毒,由此可以推断出,这草蛊本是寄生在鬼脸猴子的体内,等遇到了合适的宿主,就会在宿主体内激发生长。
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这种已经失传已久的蛊毒,会寄生在鬼脸猴子的体内,而不会要了鬼脸猴子的性命。但一想到鬼脸猴子的体态面貌,我就不觉得奇怪了,说不定这种容貌诡异奇特的猴子,是被人将蛊毒寄生在了他们的身上,目的就是为了守护地下那个我们只发现了地宫和天井隧道的墓穴。而就是因为体内寄生了蛊毒,致使猴子的面目和习性都发生了改变,才会如此的面目狰狞,嗜血成性。
由这次进山打猎所经历的一切的事情,足可以明确的证明在东北老家的深山老林子里面,有一座帝王级别的古墓。而且建墓之人,甚是精通上古邪术,或是他身边有精通秘术之人,在墓室外围布置了层层防盗措施,这种上古的巫术大多消失在历史的逆流之中,流传下来少之又少,知道和了解这些中华古秘术的人,更是万中难寻。我此次能有幸活下来,一是多亏遇到精通祝由术的烟男,二是我好彩只误闯到地底墓穴的外围,要是临近地底墓穴的内圈,那里肯定遍布分分钟要人命的各种巫术,到时候几种甚至是几十种巫蛊邪术一起激发,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
思索了事情前后的大致经过,我得知昏倒的胖子并没有大碍,只是昏睡了几天然后便醒了,醒来后他得知烟男一伙人要进山,便要和他们一同前往,是为了再次进山寻找月儿的下落。胖子在打定主意以后,便先给在京城的师父打了个电话,将我们迷路误进了老林子,从而丢了月儿的全部经历讲述了一遍,告知师父他要伙同别人,再次进山寻找月儿。
当时的我虽然还在昏迷,但是蛊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只要每天再喝一次汤水去除余毒就可以苏醒了。给我灌汤水的方法和方式,老乡们都十分的了解,并不是什么难事,不需要烟男再继续照顾了,所以胖子就将还在昏睡的我,托付给癞头子他们照顾。
胖子交代好一切的事情以后,就急匆匆的领着烟男一伙人进山了,而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身在京城的师父和罗大胡子,在得知月儿失踪的消息以后,也是心急如焚一刻都坐不住了,罗叔得知月儿丢了,都差点吐血,立刻张罗着寻找营救月儿的事情。他特意聘请了国外专业的“救援队”,但是因为要等外国的搜救队抵达,所以师父和罗大胡子在京城耽搁了一些时间,今天才刚刚赶到这里。
我看着罗大胡子憔悴的脸孔,哽咽的对他说:“罗叔,都怪我没能保护好月儿,是我太无能,太没本事了,你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罗大胡子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贤侄,这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你们只不过是出来游玩一趟,却糟了大难。你的身体也还没康复,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太自责想太多了。”
我听着罗大胡子沙哑的声音,强忍着不让泪珠滑落,嗓子眼像被东西堵住了一样,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师父见我难过自责的样子,也开口安慰我说:“小文,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今晚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收拾好东西带我们进山寻找月儿。”
师父的话音刚落,还没等我点头答应,一旁的罗大胡子却先开口道:“老方,你就让斯文留在家里好好的修养身体,蛊毒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将毒素从他的体内全部排除干净。即使小文他现在体内的余毒已经排除干净了,但是身体已经被掏空了,这时最需要静养补身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再让他进山折腾了。”
我一听罗大胡子不让我进山寻找月儿,就如同火烧屁股了一样,急忙语气激动的对罗大胡子说:“罗叔,我现在没事了,身体全都好利索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拖后腿的。我是一定得进山寻找月儿的下落,要是让我待在村子里面等消息,我会急疯的。”说完,我生怕他不相信我痊愈了,立刻从地上一下子跳到了土炕上,示意给他看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师父听我说完,再看到我坚决的态度,便对罗大胡子说道:“哪有不心疼自己徒弟的师父。小文这孩子的秉性我是十分了解的,个性既善良又死心眼,我是怕他会在我们走了以后,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进山去寻找月儿,我们还是带他一起进山,这样相互间还有个照应,免得他一个人偷偷的跑进山,这样更加的危险。而且,虽然老罗你请了搜救队,但是斯文他进去过大山的深处,轻车熟路利于节省时间,还是由他当领队,带我们进山寻找月儿比较稳妥。”
罗大胡子听完,也不好再拒绝,便让人把搜救队的老外队长请了进来。搜救队的队长是一个高出我两个头,名字叫洛克的典型美国男人,膀大腰圆的壮汉,满身的腱子肉,健硕的好像格斗选手一样。身旁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是搜救队的翻译官兼副队长。
人都到齐了,于是我们便开始秉烛夜谈,反复探讨进山后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
虽然是预防性的探讨,可是谁又能预知那古怪神秘的老林子,会发生什么样的突发事情!
第三章 空降
胖子将月儿丢了的事情,通报给在京城的师父和罗大胡子,二人得知事态严重,立即聘请了国外专业的搜救队前来搜救月儿。
他们到达东北的当晚,我们便开始秉烛夜谈,由于人命关天,此番进山的事情关系重大,我们几乎彻夜长谈。我将在老林子里面遇到的诡异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讲述完毕,我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罗大胡子是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师父也是同样的表情闭口不语,而只有搜救队的队长洛克不以为然的认为,我口中的鬼脸猴子就是长得丑了一点的猴子,没有什么大不了。
老外队长发表完他的看法,我心知,这也不能怪他,他完全不了解中华五千年的文化中,有很多上古遗留下来的秘术和秘史,许多炎黄子孙都不一定知晓,更别指望他这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能了解,他当然更不可能理解我们口中的蛊毒,和物久成精的道理。而且,改革开发初,许多外国人对中华古国的认知,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误解。
彻夜商讨的最终,老外搜救队的洛克队长认为,只要我们将他们带到月儿失踪的准确方位以后,剩下的事情就应该全权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员来处理。我看和他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便语气不太友善的对师父说:“别跟这些傻老帽儿讨论了,就算和他们说破了嘴皮子,他们也不会懂老林子存在的这些神秘力量的危险性。我看还是,他们爱怎么招就怎么招,咱们自己商量一下剩下的事情。”
听我说完,坐在我对面一直给洛克翻译的女翻译官看了我一眼,我这才自知失言了,这里有个能听懂中文的老外,但是心存侥幸的心想:我骂人的话她应该听不懂。我看她一直直勾勾的看着我,便尴尬的说:“时间不早了,一会就得出发,我看我们就先讨论到这里,外国的友人劳累了一整天,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说完,也不管他俩是不是想走,就站起身恭送两外老外出门。在送两位搜救队的老外出门的时候,那个女翻译官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我怕她提及我骂人的事情,急忙将他俩推搡着送出门,便立刻回手关上了房门,心中暗骂自己嘴上没把门的,气急了脏话就脱口而出了。
会议结束,送走众人,我躺下大概只睡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匆匆吃了早饭,梳洗完毕收拾妥当,便准备着进山。这次再进山,我把匕首弹弓全部贴身塞进怀中,然后弄了一个军用双肩背包,装了满满的各种物品,以防有备无患。不过,背包的重量可真够我喝上一壶的了。
罗大胡子为了搜寻爱女,真是下了血本,请来了老美最好的私营搜救队。听说这个老美的搜救队,整个团队有近百人,包含退役特种兵,国际救援队的成员,还有自然学家等等各个方面的高级人才。在美的搜救公司这次派了由七八个人组成的精英小队,他们每个人都懂海上,沙漠,丛林的搜寻营救,甚至了解各种自然灾害发生时的避难方法,和受困后的生存自救等等专业的知识,常年到各国各地执行各项的救援活动,小组成员间彼此配合默契亲密无间,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身着统一的防护背心加迷彩服,钢印的头盔顶上安装了救生信号灯,束带的夜视仪,身上都携带着简易的医疗背包,腿上帮着护膝,人手一部步话机,因为其公司是在美注册的营救性质公司,所以具备携带武器的许可,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持有不同的轻重形武器。见到这样的阵仗,我完全放心了,这次进山后,如果再遇到什么野兽怪物,都不必再惊慌害怕了,完全可以轻松大胆的横着走。
所有人都装备已毕整装待发,女翻译官拿了几件黑色防护背心来到我和师父三人的近前,让我们穿上,说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遇到猛兽袭击,可以有效的保护身体的重要内脏器官,不必受到太大的伤害。
师父和罗大胡子都客气的推脱说:“不需要。”
我却紧忙将防护背心接过来穿上,然后扣好衣带。心说:师父和罗叔都是练家子,根本不用担心猛兽的袭击。而我可不行,我是一介书生,虽说谈不上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跟这一群人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虽然,我经过了几次惊险的历练,紧张性肠炎已经好了,不过,谁敢保证它在关键的时刻不会再犯了,到时候只会托大家的后腿,还是先照顾好自己为妙,不要增加没必要的麻烦,添乱就不好了。再说,小命只有一条,丢了可就没了,万事还是小心点最好。
一切都收拾的妥当充分了,搜救队的成员并没有直接向后山的树林方向出发,而是陆陆续续坐进了几台越野车内,然后车子就行驶到了村外,开上了稍微宽阔一点的公路上。
坐在车里的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救人要紧,怎么还窝在这里耽误时间,刚打算开口问问师父是怎么回事?就见,刚刚驶上公路的车子又突然滑下公路一旁,然后车子便熄火,停放在公路一侧的泥土地上。结果,车上的老外搜救队成员开始纷纷下车,我虽然不明就已,也只好装着满肚子的疑问,提着背包跟着大家下了车。
刚刚将双脚踏在地面上,我便听见空中传来震耳的嗡嗡声,我立刻仰头看向天空,就见一架飞机出现在远方的上空,由一个黑点再逐渐变大,朝我们的所在地飞来。远空的飞机片刻间便已经清晰可见,接着,飞机就像电影里面出现的画面一样,在公路上滑翔降落,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心说:乖乖,老美的东西可真够先进的了。看来罗大胡子真是爱女心切,下了大血本了。难怪昨天晚上,他们只讨论大山里面的植被,存在的野生猛兽的物种,和可能存在的各种危险。而进山行进的路程和地理环境,他们完全没有当作议题来讲,原来弄了半天,他们为了节省时间,是要直接空降从深山里面开始搜寻。
上了飞机,师父对我解释说:“我和你罗叔都认为,你们之前进去的地方,应该是一座唐陵墓穴前的地宫。而月儿最后待着的地方,应该是地宫前的隧道。我们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胖娃(我师父老爷子对胖子的称呼。)说,他有个朋友前来寻找一座古墓。而唐陵喜好“依山为陵”,地宫和墓室连接的隧道会开天井设壁龛,而你们在地下发现布满了真人土俑的地下城,也应该和唐陵有关。所以我们决定,直接在有可能是唐陵的地方空降,一来节省时间,二来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我听完立刻赞同的点点头,这样确实很必要,营救的第一准则,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受困的人员救出来。因为对于搜救来说,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一定要尽可能避免一切浪费时间的事情发生。而且,我们现在已经白白浪费了三天的时间,对于搜救的黄金七天,就只剩下了四天的时间。
我们刚交谈完,坐在这架空降固定翼式运输机舱内的老外们,已经开始站起身,在机舱门前站成了一竖排。看这架势,我心想:看来是已经到地方了,现在要准备跳伞了了。不容我多想,女翻译官便已经走了过来,把我从座位上面拉起来,然后,直接将我的手交到一个矮个子的老外手中,然后,嘀哩呱啦的对那人说了些英文,但是,我一句都没听懂。女翻译官对矮个子老外交代完毕以后,便转过头,大声的对我说:“他叫henry。一会,他会抱着你跳下去,然后当他松开你的时候,你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立刻拉身上降落伞背包的拉环。记住,不要着急打开降落伞,以免和旁边的人发生碰撞,等降落伞完全展开后,你要尽量控制身体,避开树木茂盛的地方。你放心吧!跳伞很简单,不会有危险,你只要身体放松就好了,降落伞会带着你慢慢的安全着路。”
听她说完,我“啊”了一声,这一个字里面包含了疑问,担心,不信任,等等的万千问题。我实在是处于无语的状态,心说:我这没有翅膀的人类,就要这样被赶鸭子上架的在高空中翱翔了,光是想想,腿肚子都已经开始抽筋了,哪还能转动脑筋组织语言。女翻译没理睬我满脸的担忧,交代完后便走向我的身后方,继续跟后面的人交代空降的事宜。
我看向身旁这个即将掌控我命运的矮个子老外,就见他微笑的看着我,用十分轻快的语调对我说:“e!don‘tworry!”
听他说完,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叫我不要担心。可是,我现在的心情,完全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感情,自己都搞不清楚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如果非要用一个词简单的总结概括,就是“忐忑”二字,我的心现在忐忑得使我的指尖都颤抖了。
我强打精神,对身旁的矮个子老外勉强挤出一些笑容,微笑着点头和他打招呼。我细细打量身边的老外,他的个头和我差不多高,并不像搜救队的其他队员那么魁梧高大,眼睛老是笑着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属于那种自来熟的性格。
矮个子老外只能说上几句简单的汉语,无非是“你好吗?”“吃饭了吗?”这种极简单又不太具有用处的日常生活用语。而我对于英文的认知,处在能认清26个英文字母,数字会说到十的水平,所以我俩基本上是不能沟通,只能安静的站在一起,等待着空降的降临。
处在这种即将体验未知恐怖的情况,我的心脏跳动的异常快速,我便担心起师父的身体情况,到了他的这个年纪,心脏的承受能力变弱,经不起太大的刺激,我生怕他会出现意外。
于是,回头看向身后,就见师父他老人家,仍然一副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的样子,还很愉快的跟身边的老外聊天,看着师父一脸轻松的样子,我也稍稍安心了不少。这才想起来,师父英文说的不错,最为精通的是日文,还会说上几句俄罗斯话,可算是外文高手,自己以后得好好跟着师父学习一下外文,语言不通真的耽误事,有可能成为潜在的危险。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站在机舱门旁边的人打开了舱门,然后打了一个手势,站在最前面的人就跳了下去。接着,排在他身后的人员,开始陆陆续续的从机舱内跳落下去。看着眼前逐个跳出机舱的人员,我的心又瞬间揪了起来,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木讷的一步一步向前迈进,心中不断的默默祈祷:肯请四方神明保佑我,千万不要出现任何的差错!
闭着眼默念了许久,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立刻睁开眼睛,发现已经轮到我的顺序了。
紧紧贴在我身后的的henry,先是用手指了指我背包上面的拉环,然后对我说:“one,two,shree,ok?”我完全不管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像根木头一样站立不动,任由他将我抱紧,然后就见他笑着对我说了句,“relax。”
紧接着,呼啸的风声便在我的耳边疯狂的掠过。
第四章 地龙
罗大胡子为了营救爱女月儿,请来了老美最为专业的搜救队,而他们为了节省搜救的时间,竟然开来了一架运输机,准备直接跳伞空降到老林子内。
我长这么大,甭说飞机了,就连火车我都不曾坐过,更别说还要从飞机上面跳下去,我连想都不曾想象过。此时,我站在不停晃动的机舱内,不由得十分忐忑,坐立不安。
结果,没多久就轮到了我跳伞的顺序,稀里糊涂的就被负责带我一起跳伞的老外抱着跳出了机舱。
白云擦身而过,风在耳边呼啸。我在飞,我竟然真的在空中飞翔,飞在空中浩瀚无边的天空上,我心中不由得发出感叹:鸟儿展翅翱翔在空中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太畅快,太愉悦,太美妙了。畅快的心情立刻盖过心头所有的焦躁与不安,我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开心得放声大叫。在空中飞的感觉太棒了,美妙的无以言表,在我身后抱着我的henry,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而我完全沉醉在飞翔的快乐之中。当我在空中已经能看清地面上的树梢时,才想起要打开降落伞。
我立刻拉动降落伞包上面的拉环,有惊无险的平安落地,当双脚触碰到地面上时,我还是难掩激动兴奋的心情,回味着飞翔的美妙。感叹的心说:跳伞太有意思了,难怪那么多外国人,会对这项危险的运动,不惜生命而疯狂的着迷。
我发现我幸运的降落在一片开阔林地中央,旁边已经有人在集中往我这里走来,我解开降落伞的背带,站起身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还好人员一个也不少,只是有一个不算惊险的小插曲,有个队员在降落的途中,被风吹得偏离了方向,挂在了树上,现在已经被成功的解救了下来,身体也并没有受伤,算是有惊无险。
搜救队的队员都来到我所处在的林地的中央位子集合,洛克队长打开手里的地图,拿出指南针,开始确认我们是否降落到事先预测好的准确位子。
师父并没有看地图,而是望着远方,直接往东北的方向一指,说了句:“四星朝圣,地臧金龙。”
我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远处的地方有纵横交错的山脉,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而现今已经是春天了,有些巨峰顶上仍然白茫茫一片,就像挫冰上面撒了一层白色的炼乳一样,让人感到爽口的冰凉。
我仔细观察远处的山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师父所说的“四星朝圣”,是由一座巍峨的山峰和围在它身边的四个小山丘组成,呈现出“四星朝圣”之象。而“地臧金龙”是说这附近一定有龙脉,而且是条金龙。这是因为,从易学的观点看方位,中央为四季土,而东北方向为太极八卦的“艮”位,艮为山为石为丘为金,一个位处于中央土位象征巨大山丘的巨峰,更是成就了极土之地,而按五行来说:“土生金”,而极土之地,必定生金。又因金克木,木克土,金石之地才会草木不生,因此围着巨峰西方的小山丘,是座光秃秃的童山,这也间接的证明了地臧金龙的说法。
而且,之前我和胖子确实在这附近发现了一处金矿了,更是直接肯定了的上面的说法,看来这里真的是难得一见的风水上层之地,不知埋藏了哪位帝王或圣贤。
我回忆金矿的位子,大概是在西方,“白虎星象的位子”。地宫应该建在地下金矿的南面,地上面修陵寝,地下修墓室,这叫“有靠山”,而且还是座金山。我的推断应该不会有错,因为师父明显是和我相同的看法,地下陵寝就修筑在金矿和地宫的中间,我们只要在那附近找到地面上修筑的标志性皇陵,然后再想办法下到地下的墓室或地宫内,这样既不会迷路,又可以快速的找到月儿所在的天井隧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
搜救小队现在的位置正处于西南方向,队伍只要直接向东行进,去到南方“朱雀星象”的方位就可以了。
师父和罗大胡子还有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老外搜救队完全不买账,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们坚定的相信高科技的电子仪器,否决了东方封建迷信的落伍说法。看着老外洛克不停的摇着他那颗硕大布满金毛的脑袋,否定我们的说法,我真是忍着一肚子火却不能发作,现在队伍急需要团结一致,尽快寻找月儿的下落。心中不由得暗骂说:这帮金毛傻老帽儿,怎么会知道,外国之所以能发明高科技的计算机,是取决于二进制算数,而发现二进制的莱布尼茨,认为中国的“伏義八卦图”,就是二进制算数的最初呈现。
莱布尼茨本人甚是推崇易学,甚至在清朝年间致信给康熙帝,希望加入中国国籍。现今,计算机的机器码被称作“china码”,便是为了纪念中国二进制,对计算机所做的贡献。易学包含了天文,地理,史学,古算,兵法,乐律,经学农学医学人类学心理学等等知识,博大精深奥妙无穷,怎能同封建迷信相提并论画上等号。而易学影响广泛,其中又有天干四柱,紫微斗数,阴阳五行,诸葛神算,风水相术,星相符咒,白鹤神算,奇门遁甲,六壬灵棋,麻衣神相,梅花断易,阴阳宅经,祝由十三科等等各门各派,而每个门派都有自己供奉的祖师爷,遵循本门派的礼教礼数,发扬中华神秘的古文化。
我自身是盗墓手艺人,入的是搬山道人一派,隶属于道教系统,道教的宗师是老子,所以道教一般都会供奉“太上老君”。我们门派师承“太极三十二序风水异术秘藏”,结合了“道术”与“盗术”,虽然是依循道家宗法开门立派,不过我们“搬山道人”应该算是道教中的一朵奇葩,并不算是正宗的道家传人。
老外搜救队不采纳我们的意见,将我们晾在一边,给个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各尽其职,一会便组装好一台地质勘测仪放在地面上。地质勘测仪是用来感应地底的波动,通过仪表上面跳动的波浪,来估测地底的地质情况,,一旦发现中空的地下,便会在上面挖开土层直接下到地底下面去。
看着老外搜救队忙碌的身影,我本来打算过去帮忙,但是一想:双方语言不通顺,而且自己也不懂那些电子仪器,估计过去了,也是帮倒忙。于是,便留在师父的身旁,在一边休息,顺便趁机向师父讨教一些风水的秘术。
结果,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就见不远处在架设好仪器已经开始勘探的搜救队,突然像炸开了锅一样,全部人一哄而散,如同惊走的鸟兽一样,向四处奔散开来。
看着四处奔走的人群,我心中暗叫“倒霉”,心说: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都怪这些杂毛的老外,不听自己的建议,老林子这里可是诡异异常得就像海底针一样难以琢磨,而又偏偏碰到了搜救队这些耳根硬不怕死的实心货,软硬不吃,好赖话听不进去,这下可好了,刚出房门迎面就被砸了一泡鸟屎,可真是个好兆头啊!
我一边在心里不断的咒骂,一边同师父和罗大胡子,急冲冲的向出事的地点跑过去,来到闪避的人群近前,朝着大家目光所集中的地方望了过去。
只见,眼前的地面上,塌陷出一个黑黝黝的大土洞,而原本架设在地面上的地质勘测仪,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就在地质勘测仪消失的地面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目测大概有军用卡车那么大。我打量眼前的这个巨型的怪物,就见它浑身上下长满了细小的鳞片,身前长了一个尖尖的头,身下长着粗短的四肢,身后还拖着一条锥形的长尾巴,而尤为显眼的是它锐利的爪子,黑色尖利的指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炫目的光芒。
我看清楚地面上趴着的这只庞然大物以后,松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女翻译官解释说:“这是一只大穿山甲,它没有牙齿,只吃虫子,别看他个头大了点,估计应该对人类不具有伤害性。大概它刚才在地底下面受到勘测仪的惊扰,才会从地底钻了出来,它大概在这里趴一会,就会走了,你们不用担心,继续你们之前没完成的工作。”
女翻译听完我说的话,立刻对其他还在恐慌警戒的队员解释一番,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将枪口放低。
安慰完众人,我便仔细观察起眼前的大穿山甲,突然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妥。结果,我猛然的发现,巨型的穿山甲除了身躯庞大得出奇以外,它尖尖的头上竟然还长了一根短小的独角,而它的背上,还有一排笋状形的尖尖突起,跟一般的穿山甲长得不太一样。
看到眼前的穿山甲与众不同,除了身躯庞大的不像话,还有许多奇特之处,我心中的警钟一下子敲响了,如有所悟,心说:不对,这不是一只穿山甲,而是传说中凶猛异常的“地龙”。想到这里,我暗骂自己是不是脑筋短路了,在这诡谲的老林子里面,怎么会用单纯的眼光来看待事物。
惊觉之后,我立刻对站在我身旁的女翻译官大声的说道:“这玩意不是穿山甲,快叫大家离开这里。”
女翻译官被我强烈的语气和音量下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我见原本安稳趴在地上的地龙,缓缓的将它的尖尖的头部转向我站着的这个方向,两眼放光的瞅着我。看到地龙那并不明亮的眼光,我的心却仿佛被刺穿了一样,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几万倍,立刻不顾一切的对众人挥舞着双手,大喊道:“go,go,go。”
结果,所有人都没能理解我这个情急之下冒出来的单词具体是指什么意思。
而就在这时,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第五章 逃命
搜救队跳伞空降到老林子的中央地带,老外队员们便热火朝天的开始架设地质勘测仪,想要寻找中空的地下,下去搜寻月儿。
而就在仪器架设好后,开始勘测的时候,从地底钻出一个庞然大物,我看了一眼,便安慰众人说是穿山甲,不必惊慌,嘱咐他们继续工作。可是,当我再仔细观察一番的时候,发现眼前地面上趴着的并不是穿山甲,而是一只凶猛的地龙,便想要大家远离地龙,撤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可恶的语言不通误了事。原本安稳趴在地上的地龙,突然伸出它特有的细长舌头,将地面上一个离它最近的背包一下子卷入口中,然后竟然咔嚓咔嚓的咀嚼起来。虽然,我不清楚背包里面有什么东西,但听到地龙口中传出咔吧咔吧物体碎裂的声音,就能想象的到它的牙齿有多么的坚硬和锋利。
众人见到这样的情况,当时都错愕的呆住了,心说:不是说它没有牙吗?这嘴里传出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就在大家错愕的看着地龙的时候,它的嘴巴停止咀嚼,咕噜一声,咽下嘴里面的东西,然后明显十分不满意的晃晃头,接着便用尖尖头部的最前端的鼻孔,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立刻将头转向一边,对准它左方站立的几个人。
眼见这般情况,我立刻意识到不好,急忙对着身旁的女翻译官大喊一声“快跑”,然后就冲向那几个人飞奔过去。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地龙已经将它的长舌头伸了出来,快速的牢牢卷住了一个黄头发的老外,而黄毛老外旁边的人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黄毛老外的身体,就已经只剩下半截,残留在地龙的嘴外边。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枪声才陆陆续续的响起,搜救队的成员开始形成包围圈,朝着地龙围拢过去,打算抢救被它吞掉的黄毛老外。可是,子弹打在披满细密鳞甲的地龙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就像在往铁门上丢石子一样,完全构成不了伤害。被子弹不断扫射的地龙,缓慢的用短粗的四肢撑起它沉重的身体,然后一仰头,将悬挂在嘴外边的半截黄毛老外的身体,完全的吞入了口中,接着便在密集的枪声中,残忍的大口咀嚼起来,鲜血顺着它的嘴角喷洒而出,溅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搜救队的成员见到自己亲密无间的队友这般惨死,已经从惊吓转为为愤怒,疯狂的扣动扳机,枪声就像雨点一般密集的响起。
师父拉住正要向前冲去的我,将我直接护在他的身后,然后大声的对女翻译官说:“叫他们停止射击,没有用的,人已经救不了了,快点撤离。”
女翻译听完,便立刻一边大喊着:“stop!”一边跑到洛克队长的身边,比手画脚的说了一番,然后洛克立刻点点头,高呼队友停止射击,然后他们纷纷提起脚下的背包,朝我和师父这里跑了过来。
师父见洛克他们已经停止射击,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跑过来,便不由分说,立刻紧紧的拉着我,朝之前我们预测的唐陵方向跑去,搜救队一群人也呼呼啦啦的紧紧跟随在我们身后。
逃跑的瞬间我转过头查看地龙的动态,发现它已经将身体转了过来,然后迈动它短粗的四肢,朝我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样子就好像是一只食肉恐龙一样凶猛庞大。地龙巨大的身躯跑动起来,震得地面轰轰作响,就像发生了地震了一样。不过,也多亏了地龙的身驱异常庞大,才使得它跑动起来特别的费劲,速度不是很快,这给了我们充足的逃生时间。
眼看着我们与地龙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我的体力却已经到达了极限。因为之前中的蛊毒还没有完全的排除干净,被掏空的虚弱身体也还没有调养好,这样过度的消耗体力,使得我此时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地上。
师父见我跌倒,心里清楚我是因为中毒还没有养好身体,于是担心的停止脚步,伸出手打算将我背起来。
我见到师父要背我,急忙摆手拒绝,然后气喘嘘嘘的对他说:“我长到这么大,都还没背过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能让您来背我。”
一句话的功夫,跟随在我们身后的老外搜救队就已经跑到了我们近前停下了脚步。洛克队长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我,二话没说,直接将我连人带背包扛在了肩上,然后,比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众人便继续的朝前方奔跑起来。
我像一个麻袋一样,被洛克扛在肩上,顿时感到了羞愧加无奈,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心中暗叹:同为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自问从小打架斗狠,爬树翻山都很在行,怎么现在体质突然就下降了这么多。心里估摸着,应该是这次中的失传已久的蛊毒十分的毒辣,才致使我元气大伤,体力大不如前,看来得找机会在这东北的深山老林子里面,寻两根野山参,好好的补补身体。
我趴在洛克的肩膀上没颠簸多久,就被放了下来,原来我们已经跑到了开阔地的边缘地带,面前是一大片的茂密的树林,而身后追赶地龙,已经被我们完全甩掉,不见了踪影。我站在地上,揉着倍感不适的腹部,看到师父他老人家站在林子前喝水。一个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跑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脸不红气不喘,他身旁的老外看在眼里,都对师父他老人家投以佩服的眼光,然后又一脸笑意,意味深长的看向我。
傻子都能明白他们目光的含义,我的面子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尴尬的咳嗽两声,然后也不管这些老外能不能听懂,冲着他们大声的解释说:“我现在是病人,病还没有痊愈,所以身体素质才会这么差。要是以我平常的水准,跑个马拉松都跟玩似的。”
女翻译官好似听见了我说的话,看着我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便走上前关切的对我说:“原来你生病了。这个给你吃,能补充体力。”说完,抓起我的手,将一条巧克力,放在了我的手掌心上。
看着手中的巧克力,我也没客气,直接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便撕开了巧克力的包装,走到了师父面前,将巧克力递了过去。
师父没有伸手,笑呵呵对我说:“你自己吃。不过,这次回京以后,我得去农场拉一车鸡,好好的给你补补身体。”说完,握着衣袖,给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我感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强忍着感动的心情,嬉皮笑脸的对师父说:“一整车鸡,我还不得补得天天流鼻血,不是反倒浪费了。”
我见师父不吃,便把巧克力又递向了罗大胡子,他也是笑着拒绝说:“人家的一片心意,还是你自己吃了吧!”
听完罗叔的话,我回头看了一眼女翻译官,就见她正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便把手中的巧克力从新包好,放进了上衣的口袋内。
趁众人休息的时候,洛克队长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勘探地质的时候牺牲的黄毛老外,搜救队其他的人一个也不少,大家都是除了惊吓过度,并没有受到任何伤。我心中惭愧,自己还是低估了此次营救行动的艰难,以为有武器在手,就所向披靡了,小瞧了老林子的存在的危险,哪是枪支弹药就能对付得了的,心中不由得怨叹:真是出师未捷。
经过地龙的突袭,搜救队失去了一位成员,搜救队成员的情绪都难免有些低落,其中有几个跟死去老外关系较好的队员,回转身,对着刚才跑来的方向,在胸口画着十字,然后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低下头,默默缅怀亡魂。
罗大胡子见搜救队失去了一位成员,便十分抱歉的出声安慰洛克,结果,洛克队长反倒对着罗大胡子说出一番安慰的话语,女翻译在一旁同步翻译说:“洛克队长他说:在我们没到达这里之前,你就已经详细的告知了此次的救援,存在有极大的危险,是我们自己放松警惕疏忽了,这不怪你。而我们接下来,也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尽全力搜救被困的人员。”
罗叔听完洛克队长的一番话,感激的点点头,我心里也是十分的敬佩这些搜救员,他们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最先考虑的是他人的安危,不得不说他们的职业情操很伟大。
搜救队的老外们清点了一下带来的设备,刚才勘探受到地龙的攻击,大部分的仪器不是掉进了深坑,就是被地龙吞食掉了,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在地面上勘探地下了,只能按照师父和罗叔的想法,先去找皇陵,然后再从地面上的皇陵,下到它下方的陵寝,接着通过陵寝来到连接陵寝与地宫的天井隧道,进行搜救的工作。
陵墓的地上地下,都存在着各种各样防范盗墓贼的机关消息儿,不过,以师父和罗大胡子的能力,破解各种机关消息儿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我现在担心一些隐藏在暗中的未知危险,你既无法预测它的到来,也无法破解将它破解,这才是存在的最令人头疼的恐怖威胁。
任凭你能耐再大,也不敢说能摆平那些你琢磨不透的恐怖力量,除非你有预知能力。
而我们这些平凡人,怎么会具备这种超自然脱俗的能力,我们只能尽量躲避那些摆在明处的危险,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未知危险,我们只有祈求上天的垂怜,让我们不必卷入黑暗中危险的旋涡中。
第六章 深坑中的陵园
再此踏进这片神秘色彩极为浓重的老林子,我的心情仍旧是忐忑不安,此番再踏入这片土地,我身边多了不少全副武装的搜救精英,还有功夫和学识都十分卓越的师父和罗叔,而且是有备而来,遇到危难也会尽可能的避开。即使再遇到像鬼脸猴的怪物袭击,手中的武器也会轻易的解决,可以说相较于上次的经历,安全系数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才对。
可是,我们的双脚才刚刚踏上这片土地,便由于疏忽,导致了一名搜救队成员牺牲,队伍还丢失了所有的先进仪器。可见“枪杆子出政权”这种概念,也要结合实际的情况,不是在哪里都能说的通,特别是,面对像石室内灰色旋涡那样超自然的力量,又岂能是一梭子子弹就可以解决得了的问题。
我带着沉重又复杂的心情,踏进了面前的树林。搜救队的老外成员们,一踏进树林,就像训练有速的军队一样,成扇形警戒着在树林中前行。师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带路,而我这个重点受保护对象,被安排在队伍最安全的中间位置前行。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为了驱赶这种烦闷的心情,我开始有意识的在心中默默盘算起,这次搜救行动的成功几率。我最先估算起胖子是否能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先找到月儿?而身处在诡谲地底的月儿,现在的生存机率又是多少?而我们这只搜救队,能否安全的下到地宫,寻找到月儿的下落,并将她成功的解救出来?我在心中默默估算到最后,结果,全部的问题结论,就只有同样的一个答案,那就是“未知数”。
神秘的老林子存在着太多无法想象和预测的情况,所以,一切未来都只是虚无的未知数,根本没办法估算的出来。可以明确的只有一个不太好的情况,就是,现在各方面的状况都不是很不乐观。想到这里,我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说:要坚信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不会带走月儿这么好的姑娘。
搜救队在林子里面默默的前行,树林内的树木十分的茂密,初春虽然不见了积雪,但是,土地并不松软,还是冰冷的十分坚硬。东北这边的丛林,大多都是耐寒的松树和柏树,这种四季常绿乔木。松树可算是“宝树”,种子叫“松子”,特别好吃还可以榨油,松木的木材很适合用来生火,点火就着,因为它含有大量的油脂,就是俗称的“松树油”,“琥珀”就是由松柏的树脂,滴落而形成。我们身处的老林子这里还有榆树和柳树,现在时值初春,相较于南方的枝繁叶茂,这里只是偶见一些嫩绿的新芽。
林子大了,鸟就多了,不时有鸟类展翅飞过头顶,些许的麻雀站在树枝上,唧唧喳喳欢快的唱着歌。麻雀是东北最常见的鸟类,它身体小,翅膀长,嘴短粗,吃果实的种子和昆虫,特别喜欢叫,可以说是最吵的鸟类。麻雀并不是候鸟,所以一到冬天的时候,就会有不少饿死冻死在草垛上。我和胖子小的时候,经常爬草垛,捡冻死的麻雀回去烤着吃,虽然没有什么肉,但对于青黄不接的年代,烤麻雀算是很不错的解馋食粮。
记得小时候,我和胖子还有村里的小伙伴,最喜欢套麻雀玩。我们在地上用木棍支个簸箕(用竹篾,柳条编成的用具,用来撮垃圾和扬糠。),然后在簸箕下面撒上几颗米粒,接着便拉着拴在木棍子上面的绳子,远远的躲藏起来,等到麻雀飞来吃米粒的时候,就迅速的拉动绳子,支撑着簸箕的木棍就会被扯倒,然后,麻雀就被簸箕扣住了。有时候能同时扣住好几只麻雀,不过,这是个十分需要耐心的游戏,我们时常会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就在一旁玩耍起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麻雀已经将地面上米粒席卷一空。但偶然也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就是麻雀自己专心的啄食地面上的米粒,而不小心碰触倒木棍,然后被扣在了簸箕里面,我们都会很开心的指着被扣住的麻雀笑着说“哈哈哈,傻麻雀。”
走在树林中,我闻着树木的芳香,听着鸟儿的歌唱,回忆起美好的童年。只有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乡村,才能有那么多亲近大自然的机会,享受着不用花一毛钱的玩乐,留有那珍贵的回忆。
但是,一想到美好回忆中一直伴我左右的胖子,心中不由得涌起阵阵的担忧,忍不住的长吁短叹。现在仔细一想,我和胖子天天睡醒睁开眼以后,最先见到的就是彼此,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长时间的分开过,天天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完全没有担心过彼此的安危。这次他不在我的身边,我十分担忧他性格和别人无法好好的相处。胖子他的个性耿直脾气倔强,典型的硬汉一枚。但是,他不怕死就怕饿,一饿肚子就来脾气,平时也就只有我能压制住他肚子饥饿时的邪火,也不知道烟男他们那伙人,受不受的了胖子的脾气。
踩着地面上树木的断枝和枯草,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树林中穿行,心中却哀叹声连连,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脑子都乱成了一锅粥,感觉头顶都要烧焦冒烟了。而我们这只搜救队,已经不知不觉在树林内穿行了二个多时辰了,日头都已经正中了,腹中饥饿感十足,但是我发现老外搜救队并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这才想起,在进山之前,女翻译曾经说过,搜救要充分利用节省时间,因为早晚都要不间断的进行搜救工作,所以睡觉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只吃两顿饭,而吃饭时间为早起时和下午三点。
想到这里,我只能忍受着饥饿,继续的前行了大约一个半的时辰,终于到了可以休息吃饭的时间了。但是,吃的东西只有压缩的饼干和肉干,我们匆匆的解决了一顿不像样的饭,然后又匆匆的休息了十分钟的时间,便又开始继续前行。
搜救队在树林中不停的向北穿行,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擦黑,我的双腿都已经发木了,感觉好像不是自己的双脚一样,全凭着执念,机械的不停迈进。这时,队伍前方领头带路的人突然大喊一声“找到了”,队伍后方的人听见后,便立刻兴奋的朝前方奔跑过去,我也一下子来了精神,向前奔跑起来。
我没跑多远,便很快的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林子外面,看到面前站成一排的搜救队成员,我挤到他们的近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便惊呆了,一时无法言语。
搜救队的成员在树林外十几步的地方,站成了一排,大家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心中发出阵阵惊叹,“太不可思议了!”
在树林外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即深又广阔的大坑,站在深坑的边缘,目测脚下深不见底,前方望不到边际。由于月光和手电的光亮有限,我们只能隐约的看见,深坑内坐落着一个高大的土冢,在封土的外面,围着内外两道夯土的城墙。虽然看不清陵园的全貌,但是远远的看上去,也能感受到它的大气磅礴。
老外搜救队的成员,惊叹的欣赏着神奇又伟大的中华古葬文化,我拨开人群,走到师父的近前,就见他双眉微皱,双眼紧盯着深坑内的陵园,用手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站在师父身旁,默默的等了半晌,见他停止了捋胡子的动作,这才开口问道说:“师父,看您的表情,是不是觉得此处有什么不妥?”
师父沉吟了一下,然后反问我道:“你觉得此处有何不妥?”
我盯着深坑内的陵园,不敢十分肯定的回答说:“我觉得这深坑内的陵园,有些地方背离了唐陵布局的规则,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
我说完此番话,看到师父身旁的罗大胡子笑呵呵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给师父丢人,就将肚子里面的想法咽了下去,犹犹豫豫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师父见我没有在继续详细的述说,便笑着鼓励我说:“你大胆的说说看你的想法,这里没外人,说错了也不丢人。”说完,师父便和罗大胡子两人静静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听完师父的话,我心说:小爷我的脸皮比城墙都厚,最不怕的就是丢人。既然师父让我说说想法,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于是,我将我肚子里面的疑惑说了出来,“之前我和胖子在地底下见到的应该是座唐陵的地宫。唐朝皇陵的地宫,一般都建在东北黄土富集的地区,利用这里土层厚,粘性强,质地均一和降水量少的特点,开凿地下,制成土洞土宫。地宫内一般会绘有一些精美的雕刻和壁画,只是我们并没有见到整个完整的地宫,所以没有发现壁画,又也许彩绘的壁画,只绘制在我们还没有发现的陵寝墓室内。不过,我们看到了与地宫相连的隧道,隧道内还设有天井和壁龛,这足以证明老林子,的确有座不小的唐代帝陵。所以,综合以上一切的推断,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大致上是可以相信推测的结果,就是这里陵寝,应该是唐朝的帝陵没有错。既然,可以确定是唐陵,那么,接下来我就说说我对唐陵的了解。”
众所周知,唐代的帝陵,除了少数的“积土为陵”,大多都是“依山为陵”,利用山丘作为坟墓的坟头,凿山建造。以山峰为中心,筑平面成方形或长方形的内城,四面各开一门,南为朱雀,北为玄武,东为青龙,西为白虎,门外摆设各种人或动物的石像陶俑,朱雀门为正门,进门即为献殿。内城外筑有外城墙,分一道或两道内外城墙,内城墙的门闕至朱雀门铺有,二三千米长的青砖“神道”,两旁摆列着珍禽瑞兽,文臣武将的石雕像,树有“述圣碑”或“无字碑”,这就是唐代地上陵寝的大致面貌。
听完我对唐陵的陈述,罗叔和师傅都赞同的点点头,见他们赞同我的说话,我便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进入到地下的陵寝墓室内,不知道其具体的墓室结构,但是,单凭我在地下见到过的地宫,就和深坑内呈现的陵园扯不到一起去。而且,更为诡异的是,我就从没听说过,哪朝哪代的陵寝是筑在土坑里面的,除了风水上说不过去,地理环境也是个大问题。虽然北方少雨,但是少量的积水,也会严重的损害摧残园陵的土质建筑。再看看这深坑,完全不像是因为塌陷才形成,不管这个巨大的深坑是如何形成,肯定是有人故意将陵园直接修筑在这深坑内,这深坑内的陵园透着诡异,明摆着就是一个等君入瓮的陷阱。”我话说了一大堆理论,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这个大土坑有古怪。
师父和罗大胡子十分认同我的看法,不约得都眉头紧皱面色凝重,虽然我们知道深坑内的陵园,并非真正我们要找的唐陵。但是,我们却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接下来的路程该怎么办?
一望无际的深坑在我们要到达的唐陵直线的路途上,如果选择不穿过脚下的深坑,我们就要从新回到林子里面,绕行很大的一个圈,才能到达唐陵。但是,这样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而在茂密难行的树林内行进,也不一定就是绝对安全的行军路线,所以,我们现在处于左右两难,不好抉择的状态。
这种费神的决定,就由师父和罗叔来讨论,我阐述完了自己的观点,便无所事事的又朝深坑内望去。现在,天色已经全黑透了,不远处的搜救队已经在地面上架起了强光的探射灯,虽然有三架灯光强烈的射向深坑内,但因为土坑过于大且深,可视距离实在是有限,在深坑内的远处陵寝,看上去就像一座没有灵魂死气沉沉的矮山,已经看不清楚其具体的样子了。
盯着深坑内远处黑黝黝的陵园,它就好像一个困顿不堪的猛兽,因为黑夜的来临而沉睡了。如果,要是有谁胆敢惊扰它的清梦,它便会怒吼着醒来,吞噬掉所有惊扰他的生灵。
深坑内的模糊不清的陵园越看越觉得慎人,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说:师父他们讨论的最终结果,千万不要选择穿过这异常诡异恐怖的深坑才好!
第七章 不得已的决定
我所在的这支搜救队穿过了树林,遇到了一个深不见底一望无际的深坑,而深坑内矗立着一个诡异的陵园。
师父和罗大胡子在我身后轻声的讨论着接下来的行进的方向,无所事事的我盯着深坑内远处的陵园看了一会,便感觉一阵困意席卷而来,眼皮不由得就有些发沉。心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这样长时间的奔波还是有些勉强。
我站起身,拍打双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然后解下腰带上挂着的水壶,将一大口冰澈沁肺的凉爽灌了下去,瞬间驱赶走了瞌睡虫。我回头见师父和罗大胡子表情严肃还在进行着商讨。现在选择行进的路线的确是头等重要的议题,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离真正的地上唐陵的位置应该不是很远了,而且,明摆着就是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绕过面前的深坑,二是从深坑中穿行过去。面前的土坑目测不着边际,绕路无疑浪费时间,对于营救不利,而要是在这诡异的深坑内穿行,也并不见得就是十分保险的办法,路线的选择成为了左右为难的大问题。
我个人的的想法是偏于绕行,这深不见底又异常诡异莫测的深坑,给我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尤其现在的天色已经黑的快伸手不见五指了,下去能见度很低的深坑内,无疑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但是,我一想到我们现在离陵墓越来越近,即使是绕路穿行于树林内,恐怕也不是十分稳妥的路径,难不保树林内会有鬼脸猴之类的异兽出现,危险程度不低于机关陷阱。我一但遇到这样左右则选的问题,犹豫不决的性格就很难拿定主意,胖子经常说我这是“选择性困难症”,性格太过于小心谨慎,像个娘们。所以,一般出现选择两难的情况,我几乎都在不知不觉中听从了胖子的建议,而就是因为这样,通常的结果都会与我所期望的背道而行,实在是因为胖子做事完全是靠感觉决定一切,而他的感觉向来都是十分的不灵验,没少害我俩做错决定遭罪受难。
师父他俩的的探讨好像无休止一样,我站在一旁也插不上话,闲极无聊,就决定去搜救队那里看看。我拎起地上的背包,缓缓走向探射灯架设的地方,此时的老外搜救队已经不再忙碌的奔走,而是全部都围在中间的一盏探射灯近前。我冲着人群走过去,见他们都俯身伸长脖子朝脚下的深坑内张望。于是,我好奇的靠近女翻译官,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问她说:“看什么哪?”
女翻译转过头,发现是我,便微笑着对我说:“斯文,你来了。”
听到老外女翻译官有些亲昵叫着我的名字,我听在耳朵里面有些毛毛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我礼貌性的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对她问一次说:“你们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老外女翻译转过身,面对着我,回答说:“我们有两个队友下去深坑下面查探,结果过了很长时间都还没有上来,我们正打算再派两个人下去看看。”
闻听此言,我这才发现,下方的深坑边缘,悬着两根登山绳索,而地面上围观的就只剩下了五个人。我不由得心说:敌我不明就敢轻举妄动,这不是瞎胡闹嘛!于是,我赶紧制止他们继续贸然的行动,问女翻译官说:“那两个人下去多久了?”
老外搜救队的成员,见我脸色凝重,语气紧张,都是满脸的疑惑不解,女翻译官不明就里对我说:“他们俩在中间这盏探射灯架设好以后,就下去深坑里面了。不过,他俩只是下去探路,不会走很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听完此番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架设探射灯到现在,那就是半个时辰之前了,也就是说俩人下入到深坑已经超过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问题了。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过身,大声的喊叫正在谈话的师父二人。
师父听见我喊他,以为我们这里出了状况,急忙和罗大胡子奔跑过来,焦急的问我说:“出什么事了?”
我将老外搜救队擅自行动的事情说了一遍,当他俩听我说下到深坑内的人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回来,不由得面色发青,表情凝重。对他俩说明完情况,我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他姥姥的这下好了,师父他俩白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得下去到深坑内。气归气,现在找人要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焦急的对师父说:“不用多想了,那俩人肯定是出事了,看来我们必须得下去一趟了。”
师父听我说完,便对女翻译官说:“你告知他们,把能带的东西全部带上,搜救队的所有人员全部下到深坑里面去。不过,下面可能存在有危险,叫大家时刻保持警觉。”
老外搜救队的成员,这时才知道事情不妙,下去的那两个人可能发生了糟糕的事情,自从见到那只惊悚的地龙,他们这帮死忠的唯物主义份子,心中坚毅不摇的大山,多少都有些撼动。于是,他们纷纷将绳索穿过皮带上的安全锁扣,开始在两条绳索上依次的向深坑内下降。
搜救队的成员刚开始下降的时侯,还能看清彼此相邻的队员,随着下降的高度逐渐变低,渐渐的看不见绳索上彼此相邻的人了。而且,深坑内的下方好像有雾气在不断的升起,云雾缭绕更加彰显深坑的狰狞鬼祟。
我悬挂在绳索上,不断的按动腰间的安全锁扣,缓缓的在深坑内下降,身体四周被雾气笼罩,即使有弹射灯的强光照射进深坑内,但却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好似自己孤身一人,无奈的滑落在这片虚无的迷雾之中。
猛地,一阵冷风习过,寒气攀着我的双腿爬过头顶,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这深坑怎么这么深,都滑降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底。搜救队的成员为了节省资源,一根绳索上的四个人,只有打头和断尾的两个人,打开了手电筒,这种军用探照手电筒,即防潮又防暴,照射距离远又集中,但就是由于光线的射线太过于集中,使得手电筒光线的圆径射程范围就缩小不少。
我虽然看不到周边的队员,但是,看到身下的光点在一上一下的晃动,就心安了不少。
寂静,在漆黑的夜晚,诡异的地方,真是要命的词语,它无声无息的消磨着人的意志。
我挂在绳索上,深吸了一口深坑内的空气,潮湿的泥土味,还混杂着朽木枯叶的**味道,瞬间便钻进了脾肺,刺激了胃酸的翻搅,我忍不住难受的咳嗽起来。就在我低头咳嗽的时候,猛然看到脚下方的光亮在直线下坠,然后变成了一个小光点,接着就消失不见了。原本咳嗽不止的我,瞬息间停止了咳嗽,胸口一下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傻了一般愣住了几秒钟。然后,立刻,弯腰俯身仔细辨寻下方的光亮,发现下面的手电筒确实是灭掉了。
回忆起手电筒光亮灭掉有些蹊跷,它并不是一下子灭掉,而是向下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这说明,我脚下的人可能一下子松开了安全锁扣,快速的向深坑内滑落下去。老外搜救队的成员,都受过专业的训练,不可能临时起意,作出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这太不合乎逻辑情理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涌上了一丝不安,慌忙的向脚下大叫了两声。结果,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于是,我又朝下面大喊了两声,可是,下方仍然没有回答。而就在这时,我身旁不远处的空中,却亮起了光亮。
漆黑的诡异的深坑,半空中突然亮起的光亮,我立刻惊愕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另外一条绳索上的罗叔,下降到了自己的附近,,听到了我的叫喊,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情,便打开了手电筒,他焦急的问我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冲着罗大胡子大声的回答说:“我下面的人手电筒灭了。喊他,他也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罗大胡子停在绳子上面对我说:“应该是下面的人手电筒没电了,为了防止绳索上的人不小心滑落伤到人,所以我们上下间隔的距离都很远,也许下面的人没有听到你的喊话,你不用担心,继续保持平稳的速度小心下降。”
听罗大胡子说完,我觉得有道理,便大声的答道了一声“好”。结果,我话音刚落,就察觉有个东西,爬到了我的腿上,然后迅速的从我的腿上一直向上爬上来,很快的跃过我背后的背包,紧接着爬上头顶,顺着头上的绳索爬了上去。我凭着感觉猜测是只老鼠从我身上顺着绳索爬了上去,心中不由得惊叹,这里的老鼠胆子可真够大的了,也不惧怕人类。
我错愕这深坑内竟然有老鼠,而且不畏惧人类,便想打开手中的手电筒,看看还有没有老鼠顺着绳索爬上来。而就在这时,我猛地察觉我手中的绳索一松,而在我面前罗大胡子手电发出的光亮,正从我的头顶上方逐渐的远去,脚下兀的窜起阵阵的冷风,向上用力的揪着我的头发,我竟然毫无预警的向着深坑的下方坠落。
我无法控制自己向下坠落的身体,心中惊觉:不知道为什么头顶上方的绳索断了,而身体正受着地心引力的影响,在不断的向下方跌落。
惊觉之后心说:完了,这脚下的深坑不知道有多深,像我这样掉下去,估计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而帮我收尸的人,一定没法认出来我原来的样子。
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种高空坠落的死法,自己英俊的外貌绝对是难以保存!
第八章 枪声
我在深坑内向下坠落的瞬间,竟然,最先考虑到的是自己死亡后的样子不要太难看。事后想想,我真是佩服自己在临死时的所欲所求。
我悬挂着的安全绳索上面,上方依次是师父和洛克队长,这根绳索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断的,他们俩会不会也像我这么倒霉,摔了下来。就在我胡思乱想十几秒钟的时间,下坠的身体就跌在了松软的土地上。当身体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真是命大,还好自己已经离深坑内的地面不太高,而且庆幸这里的泥土地非常的松散,自己才没有被摔死。
我在摔在地面上的一瞬间,便急忙站起身闪到了一旁,怕上方万一还有人掉落下来,直接砸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我没被摔死反而被压死,不是死得很冤枉。
结果,我起身闪避的时候太过慌乱而没有注意脚下,被脚下的不明物体绊了一跤,跌了个狗吃屎,而且身后背着的背包,直接砸在了我的头上,砸得我脑袋七荤八素,双眼直冒金星。心中不由得暗骂:他姥姥的,这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也他奶奶的塞牙”。我将砸在脑袋上的背包推到一边,然后坐起身,摸出背包里面的军用探照手电,打开以后照向身边的地面,想要看看绊倒我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结果,手电筒光亮扫出去的瞬间,吓得我从地上猛地窜起,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没再次跌倒在地。原来,我刚才摔下来的时侯没有摔伤,心中一直感激深坑内的土地很松软所致。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从高空掉下来,之所以没有摔伤,并非是因为深坑内的土地松软。而是因为,我刚才掉下来以后,跌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现在正以无比怪异的姿势,趴在绳索下方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我看着他趴在地面上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能够摆出的姿势。
从地面上趴着的人衣着上可以看出,这个人应该是搜救队的成员,不知道是先头下来探路的两人其中之一,还是在我同条绳索下方的那个老外。为了确认死者的身份,我硬着头皮,走到地上趴着的老外身前,将手中的手电筒对准他的头部。结果,我只看到了白花花的脑浆,在地上摊成一大片,好像搅烂的豆腐脑一样。
地上的人已经看出本来的面貌了,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脑浆,恶心得我差点没吐出来,心说:还好我下午没有吃什么东西,要不现在会有一大堆的呕吐物,喷在我面前的尸体上。
我难受的吞了吞口水,强压下泛滥翻滚的胃酸,别过头不再看地面上的尸体。但是,想到尸体的惨状,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内心觉得事有蹊跷,只好稳定情绪,转回头再次仔细观察地面上的尸体,再看一次,我立刻察觉了不妥之处。
地面上躺着的这个脑浆崩裂的死人,是处在和我同一条绳索,在我下方的那个老外。因为,他手腕上帮了一条类似红丝巾的绸带,这东西是这名老外母亲的遗物。他们外国人说是唯物主义者,但是,其实也是很迷信。老美的大头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贴身带上一个家人的物品,比如家人的照片,或者家传的项链之类的东西,说是幸运物,可以保佑平安。
而地上死相惨烈的老外搜救队成员,手上绑着很显眼的一条红色绸带。队伍在出发之前,自己曾经听他讲述过红绸带的意义和故事,所以自己记得手上绑着红丝带的老外。而就在要下入深坑内的当时,自己还曾经对走在前面的他嘱咐过要“小心”。
现在明确了死者的身份,所以自己才会觉得事有蹊跷,刚才自己在跌落下来的地方不是很高,而这个老外还在自己绳索的下方,就算是没有防备突然的摔下来,死相也不至于这么惨不忍睹。难道说:他的惨烈死相,并非是摔落所致。想到这里,我急忙站起身,将手中的手电筒向四围扫射出去。
但是,深坑内浓雾蒙蒙,手电筒的光亮在五步开外,就只能看到一个小亮点,四周除了能看到手电筒射出的一条光柱外,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参照物。
深坑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也看到任何的人或物,我的心里难免有一丝的紧张。心想着要再次仔细检查一下死者的身体,然而,就在我即将转身的瞬息间,一阵枪声骤然从头顶上方响起,我急忙向前跑了出去。
我远远的躲离开刚才跌落的地方,这是为了避免我被上方的流弹误伤。听着响成一片的枪声,我焦急的心想:绳索上面出事了。还挂在绳索上面的搜救队成员,一定是面临了很大的威胁,枪声才会如此密集的响起。虽然,他们每人手中几乎都有枪支防身,但是,他们现在可算是命悬一线,都被吊在一个绳子上,行动十分的有限,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弄断了绳索,那可就麻烦了。
我站在离土壁有一定距离的地面,内心十分焦急又忐忑不安的紧握手中的手枪。这是把勃朗宁手枪,是在老林子的开阔地遇到了地龙袭击的时候,老外的女翻译塞给我用来防身的,现在这把手枪,成了我的救命的稻草。我紧握着手中的手电筒和手枪,双耳细细聆听四周的动静,调动全身的细胞和神经,全神贯注的警戒着。
这时,远处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停止了,我紧张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不少。于是,我便安心往前走,想要回到我刚才下来的地方,等其他的搜救队成员下来,好问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就在我打着手电筒往回走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见有物体在地面上被拖动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地面上拖着一个沉重的麻袋。
听到前方有响动,我以为是其他的搜救队成员下来了,急忙向前奔跑,一边跑一边喊道:“我是斯文,是谁下来了?”我喊完了以后,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到,而刚才还清晰可见的拖曳声,也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诧异,心说:难道是自己听错了。等我走回到之前掉落的地方,土壁这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个人影。而且,当我扫视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周围,便立刻发现了异样之处,心中暗骂:他姥姥的,现在的这里,不禁没有看见半个的活人,就连地上的死人也不见了。
发现地上的死尸不见了,我的脑瓜皮猛然就像触电了一样发麻,头发都竖了起来。心说:刚才在地面上趴着的人,看其惨状,绝对是已经死得透透了,根本不可能自己站起来走了。可是,怎么一转眼的时间,死尸竟然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想到这里,我开始在心里暗示安慰自己说:肯定是自己刚才慌乱的跑开了,回来的时候走错了位置。
于是,我抬起头,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朝着面前的土壁向上看去。结果,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只见,自己刚才下来时候用的绳索,正隐隐约约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上方。而手电筒的光亮,再次触及到地面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上有一滩鲜明的血迹,这足以证明这里就是自己下来的地方,而尸体真的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尸体消失了这个事实,就像有一个重锤狠狠的强击在我的心脏上一般,使得我的大脑一下子停止了运作,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断的浮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惊骇的站在深坑内,思绪在慢慢的一点点的恢复,心里却是更加的不安了,心说:按常理来说,绳索上面的人,此时应该已经陆续的下降到深坑内了。可是,现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自己孤零零身处在寒风和浓雾中。现在一回想,自从枪声响起了以后,深坑内就开始变得格外安静得出奇,而雾气也变得越加浓厚,在空中挥动五指,雾气就像水波纹一样穿过指缝之间。
许久没有独自孤身处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了,我的心又开始乱做一团,犹豫不决起来。我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对着上方呼喊两声,看看有没有人回答。但是,一想到地上的尸体无端消失了,这说明深坑下面存在着某种未知的危险,一旦我喊叫出声,无疑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加上我虚弱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宜冒然行事。想到这里,我觉得还是静悄悄的等待比较好。
确定了想法以后,我将背包反抱在怀中,然后,将后背紧紧的贴在土壁上,以防深坑内有人或其他的不明物体突然偷袭我。我将手中的手电筒也关了,心想:反正在这迷雾缭绕的深坑内,手电筒的光亮也是形同虚设,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反受其害。
恼人的漆黑再次降临,天上的月光很是明亮,却照不清浓雾笼罩的深坑,潮湿的雾气肆虐着身体的每根敏感的神经,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后背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土壁上,心里暗暗的祈祷,师父他们能快点下来。
紧绷的神经,使得我的精神和意志很快就感到了疲倦,不由得哈欠连连,疲惫的黑手又一次毫无预警的向我伸来。我一次又一次努力的撑起沉重的眼皮,不由得心想: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真心的希望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结果,就在我再一次的猛然睁开眼以后,心中大叫一声“惨了”,我竟然真的坐在地上睡着了。我急忙从地上站起身,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就睡着了,究竟睡了多久了?
我抱着背包打量一下四周,深坑内的雾气变得又浓厚了许多,周围还是安静的要命,不禁诧异的心想:师父他们怎么还没有下来,难道刚才的枪声并没有解决问题,还是说他们已经下来了,却和睡着了自己擦身错过了。
想到这里,就觉得再继续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和上面的人取得联系。我将沉重的背包又背回身后,先是打开手电筒,紧贴着深坑最外侧的土壁,低着头缓缓的向旁边移动。手电筒照亮的地面上,除了我的脚印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痕迹。之前自己曾经听到过麻袋在地上拖曳的声音,可是,现在看到血迹的周围,并没有出现拖痕,而尸体就好像是溶解在空气中了一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暗黑的天色,浓厚的迷雾,诡异的深坑,危机蠢蠢欲动在潜伏着。我额头上的神经嘣嘣的直跳,脑袋开始发晕,喉咙就好像沙漠一样干涸。我扭开水壶的盖子,润了润喉,对着四周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结果,回应我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土壁上的绳索离地面有一段距离,我没办法再从新爬上去,只好沿着土壁继续向前迈进,希望能遇到其他的成员。可是,我把所有搜救队成员的名字都叫了个遍,寂静的深坑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应答。我贴着土壁横向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可是还没有到达尽头。于是,我便调转头往回走。而在我掉转头往回走的时候,我先是朝着自己左手边的方向移动了两步,也就是离开土壁的方向迈了两大步,然后打着手电筒,一边照射地面察看痕迹和线索,一边直线的向前行进。
我之所以离开土壁,是想试图在地面上寻找到一丝痕迹和线索,看看到底师父他们有没有下来过,而这深坑内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活物存在?
可是,我的想法很完美,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不但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还致使我面临了一个十分窘迫的境界。
那就是,我竟然迷路了。
第九章 铁树
我在深坑内一直等待搜救队的其成员到来,可是,等到最后自己都睡着了,搜救队的其他人员还是没有下到深坑里面。于是,只好自己孤身一人开始在迷雾遍布的深坑内搜索察看。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拄着拐又遇千层梯。本来就已经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偏偏在这诡谲迷雾遍布的深坑内,又好死不死的迷路了。
自己明明记得是在直线前行,可是,当我估算自己已经走回到下来时候,便信心满满的往左边迈了两大步。结果,却没有看见下来时的土壁。我心想:也许是自己的直线行进出现了些许的误差。于是,便又往左边的方向,也就是土壁所在的方向迈了两大步。结果,还是没有看到之前下来的土壁。
这下子,我不免有些心慌,思索自己行进的方向没错,直线行进的距离也不可能出现太大的偏差,自己又没有转弯,怎么左手边的土壁就不见了踪影。于是,我急忙侧转过身,直直的朝着自己下来的土壁方向走去。
结果,走了许久以后,前方还是就只有浓浓的雾气,根本看不到土壁的踪影。我这才确信自己迷路了,看来在这迷雾之中,方向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现在,我又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界。选择性的问题又一次扰人的出现了,就像恶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可乘的缝隙,趁机将你嘲弄玩耍一番。我现在迷路了,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静静的坐在这里慢慢的等天亮,估计过了清晨,深坑内浓雾就会逐渐的开始消散,到那时,既可以找到前行的路,又可以找到从深坑上去的办法;而第二个选项是,现在大致确定一下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然后寻觅一个方向继续前行,这样有可能走到深坑内任意的一处尽头土壁处。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即使找到临近的土壁,自己也没有办法离开深坑,上到地面上去。不过,也许在行进的过程中,有可能会走到深坑中央的陵寝处,说不定还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撞见和自己失散的师父和搜救队。
我仔细评估了一下两种办法,问题的关键是要先找到大部队,我可没自信自己能独自找到月儿,并成功的将她安全的解救出来。思来想去,待在原地而遇到队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在行动中相遇的机率会大些。想到这里,我已经决定要在深坑内继续行进,即使,最终没能遇到失散的师父,但也可以想办法离开这迷雾遍布诡谲的深坑,上到安全指数比较高的地面上去。
主意打定,我想起包里有个指南针,便将它从背包里面翻了出来,结果,用手电筒的光亮一照,就见指南针的指针,晃晃悠悠的转来转去,就是没办法停下来。我惊奇的看着不停晃动的指针,心说:难道这深坑内有干扰磁场的东西存在。这下倒好,再想要准确的确定方向是不可能了,我只好将指南针从新塞进背包内,然后背起背包,抬头看向天空。
黑色的夜空上没有看到任何的一颗星星,好像全部都被莫名的乌云给遮住了,而孤零零的月亮,反倒格外的明亮。看着夜空,我心说:没有星星辨位也没有关系,可以用月亮来辨别方向。月球在冬夏两季,在天空的运行轨迹不同,每晚因地球的自转,其所出在天空的位置也不同。但是,月亮和太阳一样都是东升西落,我现在身处地球的东北,日升月升都会比较早。一天中,正中天月丰满的时候应该是在夜空南方偏东一些,而萧条的月牙则会出现在西方,而后消失,太阳替代月亮渐渐升起。
看着夜空中现在月亮的样子,应该是亥时整,心说:自己之前的一觉,看来睡掉了不少时间,师父他们大有可能已经找到深坑内的陵寝了,自己也得抓紧时间赶路。
我明确了方向以后,打着手电筒继续在深坑内行进。在可见度极低的深坑内行进了许久,由于看不清楚前路,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而手中的手电筒已经开始发热变得烫手了。背包里面虽然有备用的电池,但是我担心长久持续不间断的照射,会使手电筒的灯泡烧坏。所以,我将手电筒关了,让它暂时休息一下,降降温。
而我并不担心照亮的问题,因为,我这次进山,准备的装备那叫一个齐全,所有自认为能用得上,又轻便的东西,几乎全部都带上了。背包被我塞得,就好像是个被填满各种馅料的粽子一样,沉重的要命。看着沉重的背包,心说:难怪我会异常的疲惫,多半是叫这个沉重的背包所累。
我翻动地上的背包,心想:反正深坑内受限于浓雾的影响,光亮照射的范围有限,只要有点光亮能照亮面前脚下的路,不至于让自己摔跤就可以了。于是,我从背包内抽出几根蜡烛和手套,先将棉线的手套戴在手上,这是为了避免被滚烫的蜡泪烫伤。戴好手套以后,我这才点亮一根蜡烛,将它微微倾斜着握在手中,蜡烛的光源在浓雾中散发开来,几乎和手电筒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举着昏暗不明的蜡烛走了没多远,猛地发现眼前浓雾的深处,好像影影绰绰有着树木的身姿,树枝还在妖娆的晃动着。我心中诧异,心说:没想到这深坑内还种有树木。不过,这树影远远的看上去,好像张牙舞爪的恶魔一样,看着十分的慎人。
我朝着有些稀奇古怪的树影迈进,结果我发现,离嶙峋的树影越近,周围的雾气就越稀薄,好像远处的树木具有驱赶雾气的作用。我一步步向前迈进,看着越发清晰的高大的树木,心中越发的惊奇。心想:自己既然已经能看得到大树的身影,应该距离其并不算远。怎么自己朝着目标已经前进了大半天,却还没有走到大树的近前。可见,这棵大树是因为过于高大醒目,所以才会远远的就看到了。
虽然,我还没有看到这颗大树的具体样子,但已经能从其树影中觉察到它的长相颇为奇怪。这棵大树的树枝并没有在摇动,而树干都是直直的伸向四方,没有任何的开叉和分枝,离近了也没有闻到树木的芳香。
手中的蜡烛已经燃烧得见底了,时间在脚步声中无声的流逝,自己还没有走到大树的近前。而在来的一路上,也没有遇到搜救队的任何人。四周依然一片死寂,心中不禁烦躁起来,心想:这该死的深坑,范围真不是一般的大。现在再期望能够和队伍偶遇,已经如同大海捞针一样艰难渺茫了。看来又要剩自己一个人战斗了,自己得提起十足的精神头,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随时应变这深坑内神秘的未知危险。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中怨叹,“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命犯孤星,经常会在鬼怪的地方无缘无故的落单,成为孤家寡人一个。”
我继续向前迈进,大树已经近在眼前了,而手中的蜡烛,已经燃烧得只剩下软软的根部,火苗不时的晃动几下,好像在述说自己的生命即将燃尽。我将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头,用力捏在了新的蜡烛上。蜡烛燃烧的火苗,在一闪一闪的泛着青光,在这诡异的地方,就连散发在空气中的光亮,也透着股悚然的味道。
眼前的树影已经越来越清晰,我穿过最后薄薄的一片雾气,看清了眼前的大树,惊得我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得发出惊叹道:这哪里是什么参天古树,完全是根插满铁管的大铁柱。
只见眼前的地面上,直直的插着一根三人才可以环抱的大铁柱。大概从自己头顶上的位置开始,大铁柱的上面便一直向上插满了手腕粗的铁管,整个锈迹斑斑插满铁管的铁柱,就好像是插满糖葫芦的木桩一样。
我抬头仰望着插满铁管的铁柱,心说:这深坑内真是将诡异莫测,惊悚骇人发挥到了极致。深坑内不仅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诡异陵寝,竟然还弄了根生倒刺的金箍棒插在陵园前,真是创意十足。心中不禁暗骂: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想出了这么有创意的点子,真想将他揪出来暴揍一顿。我将太过昏暗的蜡烛熄灭,从背包里面将手电筒又掏了出来,打亮手电筒以后,向前走了几步,贴近大铁柱的近前,细细的观看这个定海神针一样的铁柱。
铁柱的柱身上面好像纂刻了纹饰,但因为腐朽的过于严重,已经无法辨别纹饰原来的面貌了,只能看到一些简略的线条,同我在地底的地宫石板上见到纹饰大略相同。铁柱下方离近地面插着的铁管,大多被岁月摧残得体无全肤,有的扭曲,有的已经脱落,剩下的一些铁管,锈迹斑斑的插在铁柱上面,在寒风中,可怜的颤栗着。
我围着铁柱转了一圈,心想着:看看能不能爬上这铁柱,这样就能够看到远处,说不定可以找到师父他们的踪影。转了一圈以后,发现爬上去是不大可能了。虽然包里有绳子,可是,铁柱上方稍微高一点地方,铁管插得十分密集,没办法让人攀爬上去。而且,我担心铁管腐朽的太严重,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我的重量,所以,想要爬上去是没戏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继续赶路,虽然我对这根铁柱很是感兴趣。但是,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研究它。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好奇的用手拍了两下铁柱,就听见清脆悦耳的声音飘散开来。心奇道:原来这铁柱是空心的。但是,立一个空心的大铁柱在这里有什么用处,难道是用来接雨水?
我知道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很幼稚,可还是被好奇心绊住了脚步。我将背包放在地上,打算用绳子结个套,然后将铁柱上面的铁管拉下来几根看看。
结果,就在我低下头翻找绳子的时候,铁柱的上方传来了一些响动,随之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方滚落下来,我急忙站起身,将手电筒的光亮朝铁柱的上方照去。
然而,就在这瞬息间,我的背后猛然窜过来一道劲风,直接抓住我的后脖领,将我向后甩飞了出去。我惊愕的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见,十几根铁管,瞬间斜插在我刚才站着的地面上,管身在不住的颤抖着。
第十章 兽头
我专心致志的蹲在地上翻动背包寻找绳索,结果,听到铁柱上方传来响动,于是我站起身,仰头查看上方的动静。而就在这时,我身后窜来一道劲风,直接将我仍飞了出去。
跌坐在地面上的我,惊愕中看到十几根铁管,斜插在我刚才落脚的地面上。庆幸和惊吓之心未过,就听见旁边有人飞驰而来,一下子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不由分说的拽着我向后方跑去。手电筒在刚才被甩飞出去了,现在周围一片混沌不清,不过,通过身型我可以看出来,拉着我在不断奔跑的人是师父。察觉以后,我高兴得不能言语。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巨石落下,砸击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轰响声飘荡在耳后,拉着我奔走的师父此时停住了脚步,松开了我的手。
我回想起独自一人在深坑内担惊受怕的经历,心潮澎湃,忍不住激动的大叫一声“师父”,心想着从师父那里得到安慰。
结果,却换来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一个爆栗,我的头被敲得都发蒙了冒金星了。
师父看着满脸激动神情的我,一脸的怒气消失了一半,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你个死兔崽子,怎么老是到处乱跑,总是叫我这古稀之人替你担惊。”
我有些委屈的对师父说:“刚才在土壁那里,我是因为绳子突然断了,迫不得已掉了下来。结果,我站在下面等了你们半天,也没见你们下来,接着我便迷路了,找不到原来的地方,就只好往陵园这里走来,心想你们也要经过这里,一定能和你们再次汇合。你看,现在我们不是相遇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然后就往回走,口里念叨嘟囔着:“你个笨蛋,一会儿的功夫也能走丢,真不叫人省心。”听着师父严厉的喝斥,我默不做声,安静的跟在他身后面。
跟在师父身后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前方有几束手电筒的光亮,还有人们交谈的声音,我心想:应该是搜救队的其他成员们,还好他们都还安全的活着。果然没错,远远就先看到高高壮壮的队长洛克,他身旁站着的好像是罗大胡子。久别重逢,我心想他们应该很担心我,一想到我又给他们添麻烦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朝着他们走去。
当我走到他们近前,金发女翻译立刻开心的同我打招呼,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尴尬的笑笑,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事”。女翻译将一个手电筒递给我,说是刚才我落下的。我推动手电筒的开关,手电的光亮散了开来,我才看到面前的几个人,个个灰头土脸,身上还还迸溅着斑斑的血迹,就像刚从坟墓爬出的鬼尸一样。
我诧异又担心的仔细观察,发现搜救队的人数一个也不少,只是,每个人都好像受了不同曾度的轻重伤,其中一个老外的好像还摔断了腿。
见到搜救队员此般的境况,我一下子联想起之前听到的枪声,于是,急忙问他们说:“刚才我听到了枪声,是发生了什么事?”
罗大胡子听到我的问话,并没有回答,反而关切的问我说:“小文,你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啊?”
我听到罗大胡子的温暖的问话,急忙摇摇头,感激的对他说:“我没事,谢谢罗叔的关心。”
罗大胡子笑着对我说:“没事就好。刚才看见你掉下去,我着实吓得不轻,一直自责没能及时出手拉住你。”
我急忙摆摆手,对他说:“当时事出突然,我这个当事人都是始料未及,怎么能怪您,您可千万别自责。”说完,我又一次问起刚才枪声响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罗大胡子刚想回答,站在我身旁的师父,突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手掌撑在耳后,侧耳倾听,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
看到师父的表情有些不对,我立刻四处张望,结果,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妥的情况,刚想开口询问师父怎么了?而就在这时,一声碎裂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兀的钻入了我的耳朵。然而,还诧异的我还没来得及的寻找声音的出处,紧接着,周围便连续的蹦跳出蛋壳破裂的声音。
这时,大家终于听清楚声音的出处,齐齐转身看向身后。发现,刚才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是一个锈得不成样子的铁疙瘩,它好像是从铁柱的顶端脱落下来,大概是由于它从高空跌落,促使这个铁疙瘩开始破裂开来,发出蛋壳破碎的声音。
我见这个铁疙瘩很是稀奇,便蹲下身,将手电筒的光亮贴近它查看。就见,砸在地面上的铁疙瘩遂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大致形态好像是个兽头的样子。我看着好似兽头的铁疙瘩,心想:如果这铁兽头若是先前被安放在这铁柱上面,那么,这根铁柱就很有可能是树立在陵墓前方的华表。不过,铁柱身处的这个位置,离真正的唐陵应该还有段距离,而深坑里面明明就是个假的陵园,按理说:华表就不应该被树立在这里。
但是,细一想,这个好像长满刺的大铁柱,有可能并不是华表。想不通的是,这个插满铁管的空心铁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放在这里有什么用处?“铁”这种金属,在古代非常珍贵,不会平白无故的随便做个没有用处的东西,浪费的插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打算向师父说出我心中的疑问,说不定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这铁柱的名号和用处。我又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铁兽头,便站起身,发现师父他正将耳朵贴在铁柱上,细细的倾听。看着师父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禁疑心的想:一个空心铁柱会有什么声音,即使是有声音,也就是只有从铁管灌进去的风声而已。
我见师父在忙,就只好问向身边的罗大胡子说:“罗叔,你说这跟大铁柱,是不是华表?”
罗大胡子正弯着腰,聚精会神的查看地面上的铁疙瘩,他一脸的严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手电筒贴近铁疙瘩上面的裂缝处,往铁兽头的内部细看。见到他此番的举动,我惊奇的心说:难到这不起眼的铁疙瘩,里面暗藏玄机?我立刻也好奇的将脸凑了过去,就见手电光亮照射的铁疙瘩内部,乌漆麻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这次在贴近观看的时候,好像隐约听见了些许细微的声音,好似齿轮转动的响动。我怕是自己的幻听,便将耳朵贴在铁兽头的裂缝处,闭上眼仔细的聆听。
这时,站在我身旁的老外搜救队成员,对我奇怪的举动都感到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女翻译官好奇的走到我的近前,弯下腰问我说:“这个东西里面有什么声音吗?我们为什么不继续行进了?”
我听到女翻译的问话,耳朵并没有离开铁疙瘩,而是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女翻译看见我的动作,只好无奈的直起腰,走向站在一边的洛克队长,跟他进行交谈。
我将耳朵紧紧的贴在铁兽头上面,全神贯注的继续倾听里面是否真的有声音。而就在这时,从铁兽头内冷不丁传出咔嚓的一声响动,就好像是用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咔嚓的一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共响起了九次,才愕然停止。而就在九声响过之后,铁疙瘩便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我立刻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紧盯着铁兽头,就见它静静的躺在地上,就好像是个实心的铁疙瘩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刚才的响动,也并非是从它的内部传出。
看着一动不动静静躺在地上的铁兽头,我心中十分的失望。刚才从它内部传出来的声音,一定是用来开启铁兽头的机关发出的响动。可是,大概因为操控的机关年久失修,经过风吹雨已经坏掉了,所以没办法再开启。而此时,后知后觉的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机关并没有坏掉,而是正常的开启了,那我傻傻的将头贴在它身上,无疑是在厕所里面打灯笼----找(屎)死。
我擦了一下额头刚刚冒出来的冷汗,心中还是难免好奇的想:既然铁兽头已经坏掉了,不如将它弄开来,看看里面设计了什么样的精巧机关。想到这里,我便把背包放在地上,拉开背包拉链,在里面翻找可以用来插进铁兽头裂缝的工具,然后将已经生锈破损的兽头外皮撬开。
见我热火朝天的翻动背包,站在我身旁的罗大胡子问我说:“贤侄,你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吗?”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我就是听到了一些响动,想要将它撬开来看看。”说完,继续闷头翻找工具。
罗大胡子站在我身旁,看着我翻动背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处于某种担心,还是觉得不应该因为一个铁疙瘩耽误时间,想要催促队伍前行。
我看到罗大胡子有些纠结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竟然玩物丧志,在无端的浪费寻救月儿的宝贵的时间。于是,急忙将翻乱的背包整理好,然后站起身,将背包背在身上,招呼休息的大家继续行进。
我走到师父的近前,却见他木然的回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是一下子笑,一下子皱眉,十分丰富的转变着。
见到师父从未有过的古怪表情,惊骇得我好像噎到了一样,不禁心说:师父这是怎么了,好像是中邪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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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铃铛虫
我被稀奇古怪的铁兽头深深的迷住了,听到从它内部传出齿轮运转的声音,我十分好奇的想要将铁兽头撬开一探究竟,而就在这时,我意识到自己实在是玩物丧志,在浪费营救月儿的宝贵时间。于是,我急忙招呼大家继续赶路。
当我来到铁柱近前,背对着我的师父,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于是转过身。而我惊愕的发现,师父的面部的表情十分的怪异,令我错愕的觉得师父好像中邪了。不过,师父脸上怪异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不见了,恢复了他平时的表情。这让我心生迟疑,那些古怪的表情,是否真的曾经在师父的脸上浮现过。
我站在铁柱近前楞了几秒钟,然后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好像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表情古怪,仍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神态,笑着问我说:“有什么事?”
我对刚才浮现在师父脸上的古怪表情心存芥蒂,关切的上下打量着师父,然后用十分轻松的语气,好像不在意的随口试探他说:“您老人家刚才在听什么?是不是这铁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师父习惯性的缕缕山羊胡,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铁柱,对我说:“这华表是有些古怪。不过,我们不用太在意,继续前进赶路。”
我正准备要开口说话,老外女翻译从我的身后走过来,对我和师父说:“现在是凌晨了,已经差不多要到休息的时间了,我和洛克队长商量了一下,这里的雾气比较稀薄,我们还是就在这里吃些东西,休息一会,然后再继续前行。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休养生息和保存体力,对于营救来说,也是尤为关键。”
我和师父点点头,同意女翻译官的说法,我们三人便走向罗大胡子的近前,对他说了洛克队长的说法,他立刻十分赞叹的点点头。搜救队的成员开始在原地休息,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皮便开始打架,我强忍困意翻动了几次眼皮后,就再也没有力量将沉重的眼皮给抬起来了。
突然,一个激灵将我的梦境打碎,我睁开了双眼,从地上坐了起来。后背感到又冷又潮湿,十分的难受不适。心说:自己以前没有床就不能安然入睡,即使是入睡了,只要是听到一丁点的动静也会惊醒。记得小时候屋顶漏雨,微弱的水滴声都能使得自己无法安然入睡。而现在倒好,就算是躺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大马路上,自己也是能雷打不动的轻松入睡。
我从地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伸展了一下肌肉僵硬的四肢。发现,搜救队的其他成员已经休息完毕,正在煮东西吃。地面上架着一个小铁锅,四围飘散着木炭夹杂着某种刺鼻燃料的味道,还有少许蔬菜杂粮的香味。我已经饥肠辘辘了,迫不及待的走到铁锅近前,贪婪的吸着食物散发出的香气!我见铁锅内煮着黏稠的粥饭,上面竟然还飘着一层肉屑,心说:真是太奢侈啊!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还能有这样的伙食,真是心存万般的感恩!
吃过已经分不清是早饭还是晚饭的一餐,洛克队长便知会每个人可以再睡一个时辰,虽然我刚才已经睡了一觉,但是根本没有解乏,我现在又困得站着也能睡着了。听到还能再睡上一觉,我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趴在了背包上。此时,我的眼皮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一样混沌粘稠的难受,感觉有点想吐。心说: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想到这里,我便沉沉的睡着了。
铃铃,铃铃,是微风吹动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幽然又清亮的,好像灵魂的深处有着美妙的精灵在轻声的歌唱。我在梦中不禁诧异的心说:是什么声音能令疲惫的心如此舒畅?我的眼球在眼皮下面慵懒的转动,不知不觉中我眯着半睁开的眼睛,寻找梦中那悠扬的声音。
四周静悄悄,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扰乱着这份宁静。我睁开眼睛,困意全消,搜救队的老外们还在倒头大睡,师父和罗大胡子也靠在铁柱上沉沉的睡着,我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深坑上方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东北的太阳就是升起得特别的勤快。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深坑内依然雾气朝朝,不过相比于晚上,可视度提高了不少。
搜救的第一天,就这么虚无的结束了。
我坐在地上扭了扭脖子,脖子僵硬得就好像木头一样,浑身上下也都无比异常的酸痛,我正打算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忽的,一声清脆的铃铛声穿过我的耳膜,如同我梦境中那轻扬的风铃声一模一样。美妙的声音轻轻的飘入耳中,好似人间不应有的美好绝伦的动听声音。还没等我寻找声音的出处,就见一只身体圆圆的金色甲虫子,扑扇着两扇金色脉络的透明翅膀,轻轻的落在了我的肩头。我看着肩头上的甲壳虫,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这是什么甲虫,太漂亮了!”
肩头上的金色甲壳虫,有点像金龟子,但是身体又不是金龟子那样半圆形的形状,而是整个身体都是圆滚滚的,好像一颗硕大的金豆子一样。
我好奇的伸出手,将肩头的甲壳虫捏了起来。甲虫的身体有小葡萄那么大,浑身金色,米粒大小的头部没有看到触须和眼睛,在它圆圆的腹部有一条裂缝,甲壳虫整体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圆滚滚的铜铃铛。我还发现它四处乱蹬的六只腿足也是金色,心说:这虫子真够稀奇的,浑身上下好像金箔制成的一样,难不成这虫子是金子幻化成的小精灵。我见这甲壳虫样子可爱,便想找个瓶子或者罐子将它装起来,一会展示给大家看。
结果,就在我将背包拿到面前的时候,又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响起,然后便一声接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于耳的响成一片。响过后,我发现面前的背包上面,竟然已经飞落下十几只金色的甲壳虫。而周围正在熟睡的人,被铃铛声惊扰得相继醒来。
这时,甲壳虫开始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发现风铃的声音,是由这漂亮的金色甲壳虫所发出来,纷纷惊奇的抓起金色的甲壳虫在手中观看。大家刚刚醒来,便聚集在我的背包近前,睁大双眼盯着上面落满的金色小精灵,纷纷啧啧称奇,完全被这些漂亮的小虫子勾去了魂。
女翻译官一脸兴奋的说:“完全未知的稀有甲壳虫品种,真是漂亮!”
我也不由得赞叹说:“金光闪闪的是挺漂亮,不过,你说这是未知品种,那么是我最先发现,按照惯例,是不是应该以我的名字给这甲壳虫命名?”
女翻译官听我说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结果,她见我紧盯着她在等回答,便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我见到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却立刻兴奋了起来。如果,这金色的未知甲壳虫以我的名字来命,那不是预示我将要名利全收,只要抓一些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再办个展览,以后小爷就可以告别泥腿子阶级,成为上流社会的人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美,脸上的得意之情就显露无疑。
结果,我看见师父在旁边看见我洋洋得意的样子,眼白一翻,便走去了一边。我心想: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己可是搬山道人的正宗传人,盗墓手艺人中的佼佼者,怎么能净想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这时,四周的甲壳虫越聚越多,都密密麻麻的覆盖在铁柱上面,原本锈迹斑斑的铁柱现在就好像被镀了一层金一样闪着金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插着一根金箍棒。
见大家欣赏够了,洛克队长立刻背上背包,招呼大家准备上路。我急忙从地上抓起背包背在肩上,然后,迅速的站起身准备出发。我之所以一副积极行动的样子,是以免让大家误会我真的不着调。而就在大家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只体型巨大的甲壳虫,忽然从高空坠落,刚好掉在了一个高个子的老外头顶上。
这只金色的甲壳虫比其它的甲壳虫稍微大一点点,和核桃差不多大小,但是它长了黄豆一样大小的头部,而且头部是鲜艳的火红色,格外的显眼刺目。这只体型不小的甲壳虫应该是因为失足,不小心从铁柱上面掉了下来,恰巧跌在了高个老外的头顶。由于出于保命的本能,它的几只小短腿,死命的勾住高个老外的头发,以免圆滚滚的身体再次跌落。
我抬头看着已经变成金色的铁柱,心说:原来这些小虫子,是从铁柱上面插着的铁管里面爬出来的,而这只长了红色头部的巨大金色甲壳虫,应该是甲壳虫的虫王,看样子它好像不会飞。红头甲壳虫王还在高个老外的一头乱发中不停的挣扎,而这时,原本安静停落在四周各处的金色小甲壳虫,一窝蜂的飞舞着接近跌在一头乱发中虫王,好像要将它救走。
铃铃铃,铃铃铃,震耳的响铃声瞬间围着高个老外的脑袋四周响起,高个老外急忙挥动左手,驱赶围在他脑袋四周的甲壳虫。然后,用另一只手迅速的将陷在他乱发中的虫王一把拽下,接着便大力的向远方抛了出去。
结果,站在我身旁的师父,忽然大叫一声“不要”,便立刻飞身扑了过去,想要接住被抛飞的虫王。
可是,师父晚了一步,虫王正好被甩在了铁柱上面,来了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搜救队的老外们因为师父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了一跳,都愣愣的看向师父。结果,就见原本冲前铁柱的师父,他来了一个急转身,大喊一声“跑”。说完,便半刻都没有迟疑,立刻拉着还在傻楞站着的我,疯了一般向前冲去。
第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震动
大家在欣赏完漂亮的金色甲壳虫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甲壳虫落在一个高个子老外的头顶,揪着老外的一头乱发没办法离开。而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停落在周围的小金色甲壳虫群飞而起,打算将红头甲壳虫从高个子老外的头顶救走。结果,高个子老外随手将头顶上的红头甲壳虫甩了出去,致使它撞击在铁柱上面,不幸而亡。
而师父见金色虫王一死,立刻高呼一声“快跑”。接着,便不由分说,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向前冲了出去。我被师父拉着已经跑出去了十几步远,后面的人才反应过来,追随我们的脚步跑了起来。
可是,为时已晚,就见成千上万只的金色甲壳虫一起振动翅膀,发出如同寺庙里面撞钟声一般的悲鸣,而插在深坑内的空心铁柱,它柱身上的每根管子,都发出如同雷鸣般的震响,震耳欲聋的声音令人头晕得不能自已。而站在空心铁柱近前的高个子老外,一下子就被直接震晕了过去,大量的金色甲壳虫一瞬间围在高个子老外的头顶。就见趴在地上的老外痛苦的捂住双耳,挣扎着站起身没跑几步,便无力的跪在地上,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里面流出,接着又从他捂住双耳的指缝间淌落。
雷鸣声在四周疯狂响起,我耳朵痛得无法形容,一只手被师父紧紧的拉着,只能用一只手捂着耳朵隔绝声音,我渐渐感觉右边的耳朵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师师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放松,飞快的向前飞奔,我没办法顾及身后面的人,虚弱的身体任由着双腿惯性的向前奔跑。
震耳的声音在逐渐远去,慢慢的我开始能听见自己的牛喘声。心想着:要是没有师父拉着自己跑,以我自己现在的体力状况,根本没办法跑这么快这么远。现在,身后已经听不到铃铛虫发出的声音了,师父这才停住了脚步,相比我急促的喘着粗气,师父他老人家仍然面不改色,只是呼吸稍微变得快速了些。我看到他的双耳在流血,急忙将肩头的背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包棉花,然后先让师父坐在背包上,我开始擦拭他耳朵内流出的鲜血。
我一边擦拭血流,一边有些心疼的问师父说:“耳朵疼不疼?”
师父摇摇头,对我说:“还好跑的快,要不然不死也得变成聋子了。”
我心里有些难受的说:“又是我这不成材的徒弟,拖累师父您老人家了。”
师父淡然的一笑,语气轻松的对我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回到北京,你和胖娃少给我惹点麻烦。我现在这把老骨头,可再没有力气给你俩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了。不过,你们俩现在有能力了,也几乎用不着我这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
听到师父的感慨,我急忙给他捏肩膀,然后一脸谄媚的对他说:“师父您老人家身强体健,生龙活虎,怎么会是老骨头。您是泰山上面一青松,我和胖子俩人就是地垄沟里的一棵葱,以后还得依靠师父您这颗长青大树的庇荫,才能遮风避雨好乘凉。等到以后我和胖子挣了大钱,便好好的孝顺您老人家,您老以后就准备轻松安心的养老吧!”
师父听完我说的话,很满意的笑着捋了捋山羊胡,然后对我说:“你能有这份孝心就够了。虽说这盗墓是赚钱最快的方法,但是风险也很大,墓室里面是诡异莫测机关重重,弄不好就把小命丢了。而且盗墓最损阴德,平时你和胖娃要多多积德行善,墓室内见财起意的情况也很容易发生,你俩要时刻谨记,绝不能因为钱财而害他人的性命。”
我认真听完师父的交代,心里感觉怪怪的不是滋味,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听遗言,心中暗骂不由得自己怎么胡乱瞎,这种想法不是在诅咒师父嘛!我一边给师父捶着后背,一边语气坚定的对他说:“师父你老人家请放心!我平时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害他人性命。至于胖子他就是长得凶悍了点,心肠却比棉花还要软,我俩绝对都不是会干杀人勾当的那种人,这点您老人家不是最了解吗?”说完,我想到胖子,他现在生死未卜,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
师父听完我的一番真心话,满意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你和胖娃都是善良的孩子,为师自然是知晓。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万事要小心,为人处世要懂得圆滑些,尤其是个性耿直的胖娃,你要多多的提醒他,他这个孩子太容易得罪人了,而且还不自知。”
我口上应着,心里却在想:搜救队的老外他们怎么还没有追过来,而且,就连功夫了得的罗大胡子,到现在竟然也还没有看到他踪影。就算是师父的功力了得,拉着我跑得快了点,而他们又起步晚,也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差距啊!难道他们全都没能逃过金甲壳虫的残害?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开始感到忐忑不安起来,于是,低头问师父说:“师父,都过了一刻钟了,他们怎么还没有赶上来,不会是都遇难了吧?”
师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摇摇头说:“以你罗叔的能力,想要逃脱根本不成问题。估计,他有可能为了帮助其他人脱险,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我走到师父的身前,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望去,心想:我被师父拉着一路上跑过来,虽然天亮路清,但是深坑内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他们会不会和我们跑岔开了。想到这里,我回过头征询师父的意见,问他说:“我们要不要往回走迎他们一下?”
师父站起身,走到了我的近前,然后俯身趴在地上,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表情安然的闭眼聆听。于是,我也有样学样,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细细聆听。可是,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诡异的深坑内静的出奇,上空连鸟都不会飞过,地面上也没有看见小动物在这里打洞筑窝。这深坑内,除了我们这几个闯进来的冒失鬼外,大概没有其他任何的生命体存在。
师父趴在地上大约半支烟的时间,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拍掉粘在衣服上面的泥土说:“有人过来了。”
果然,不一会就看见高大魁梧的洛克队长从远处走来,走在他身旁的是罗大胡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金发的女翻译官,和在飞机上带着我跳伞的henry,然后,就没有再看到其他的人了。我心里很明白,那些搜救队的老外们恐怕是遇难了,虽然,我们大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搜救队的老外们都很亲切友善,知道他们遇难了,我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洛克几人走到我们的近前,师父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罗大胡子,我把我的水壶递给了金发女翻译官,她默默的接了过去,将水壶窝在双手中,然后便一动不动的杵在我的面前。我见她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刚刚痛哭过,我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完全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正好我看到她旁的henry左臂受了伤,便转移目光,开始处理henry的伤口。他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只要简单的上药包扎就可以了。于是,我打开背包,拿出云南白药的药瓶,又扯了一截干净的白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处理好伤口以后,henry微笑着用十分生硬的中文,对我说了句“谢谢”。我回以他一个微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到了师父的近前。
师父和罗大胡子在谈话,无聊的我便抬头看向上方的天空。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了,深坑内的雾气正在变得淡薄,可是,还是看到深坑内有任何的物体,甚至就连深坑内那座宏伟的陵园,都不曾发现一角,最让人心烦的是,前面的路途茫茫无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过这恼人的深坑。现在,最初寻找之前失踪的搜救队成员的目的,已经成为了泡影,怎么想他俩都是凶多吉少,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现在,老外的搜救队加上我和师父还有罗大胡子,就只剩下了六个人,我们还得继续我们的任务,寻找营救受困的月儿。六人的搜救队又开始出发,老外搜救队的洛克队长,仍然将后背挺得笔直,走在前面和师父带路。走在我身旁的女翻译官蓬头垢面,脸和大花猫一个样子。我心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有可能更差劲。自己在出发前照过镜子,就已经是一脸营养不良的菜色,估计现在看上去,一定和风餐露露的乞食者没什么两样,现在根本没办法再维持自己的形象了。
身上背包的肩带,勒得我肩膀生疼,双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们现在的情况,岂能用出师未捷就足可以形容的了。
走,不停机械的迈动脚步,我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之前在深坑内的所见的陵园,完全是海市蜃楼,根本就不存在。要不然我们在深坑内走了这么久,即使是“望山跑死马”,也不可能还没有走到它的近前。
我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呐喊出声,我拉开背包侧面的小口袋,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啃了一口,干涩的饼干渣吸干我口中的所有水分,使其更加难以下咽。脑子又开始不争气的胡思乱想,为了摆脱恐怖的臆想,我主动的和旁边的女翻译搭话,干涸沙哑的声音从口中迸溅而出,发出了句没有太大意义的一句问话,“你还好吗?”
女翻译侧过头看着我,先是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便只是抽动了几下嘴角,然后就别开了目光,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下的路。
见到她这般样子,我心想:她应该还在为失去的队友难过。此时,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话可以安慰她,以现在的这种情况,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
队伍在深坑内缓缓前行,头顶的太阳越升越高,周围的温度也热了起来,深坑内的雾气在逐渐的消散,四周开始越来越明亮起来。但是,深坑内依旧好像是空旷的沙漠一样,看不到边界,只有上方清澈明朗的天空,证明我们并不是身处在虚无之中。
忽然,深坑内行进的路面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前面领路的人被迫停止了脚步,随着剧烈抖动的地面,所有人的身体都像是风中残烛一样摇摆不定。而脚下的异动在不断的持续,队伍前方的师父和洛克大喊着“快跑”。
可是,在这种强烈震动的情况下,脚下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跑”,无疑成为了最艰难的事情。
震动发生时,我死死的拉住身旁女翻译官的手,将她拉近在自己的身旁。听到跑的命令,我便拉着她飞身向震动的外围奔跑。
但是,我俩几乎是几步一个趔趄,我勉强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避免摔倒,紧紧的惨扶着女翻译官向震动外围逃离。大腿的肌肉由于强迫的紧绷,都已经开始抽筋,可是,现在却不能稍有放松,心说:如果跌倒在这里,无疑难逃一死。
我拉着磕磕绊绊的女翻译官,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地龙追到了这里?又或者是遇到地震了?不过,不管现在是哪种情况,我们都是在危险的边缘游走,为了躲避逼近的危险,只能拼尽全力的逃命。
无论能否逃出生天!
第十三章 坑中坑
搜救队余下的六名成员,在无边无际的深坑内继续穿行。忽然,脚下的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我便迅速的拉着身旁的金发女翻译官,向震动的外围逃离。
五丈,十丈,地面在脚下飞快的向后移动,我拉着金发女翻译终于离震动点越来越远。可是,我俩慌忙逃离震动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也离我俩越来越远,最后不见了身影。这一次,老天爷并没有再一次将我一个人丢下,它把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留在了我的身边。
我和女翻译官俩人气喘嘘嘘的停住脚步,这才发现师父他们不见了。震动的当时发生的太突然,而且震动强烈,深坑内的地面有些都裂开来了。我俩全部精力都只集中在脚下,根本没注意到其他的人往哪个方向奔走。我看向身旁的女翻译官,她一直用那双碧蓝的大眼睛望着我,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于是,急忙尴尬的松开紧握着的手。
我转回身看向来时的方向,对女翻译官说:“我们好像分散了,你有没有看到其的他人,是往哪个方向跑走了?”
女翻译摇摇头,汗水在她的额头滑落,我从口袋里面掏出手绢,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擦完了以后,才后知后觉的认为自己的这个举动有些**,于是急忙收回手,别开目光,有些尴尬的对她说:“太累了,我们坐这里休息一下,再去寻找失散的队伍。”
我说完,便坐在了地上休息,女翻译官毫不做作的坐在了我的身旁。我俩已经相处了两天,共同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状况,我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清了一下嗓子,干咳了一声后,问她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话一出口,立马觉得自己的措辞和语气都有些不对,这种问法太容易令人误会了。但是,一想到她是外国人,应该听不出来这细微的差异,毕竟,中文博大精深,也是很难懂的嘛!
结果,金发女翻译官非常甜美的朝我一笑,风情万种的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我的名字,一直没能有机会自我介绍。我叫苏菲亚,俄罗斯人,二十五岁,很高兴认识你,斯文。”
完了,听完她的语气,我就知道她误会了,而且是彻底的误会了,她眼中闪烁着某种**裸的火花,烧得我浑身发烫,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心慌意乱的停顿了片刻,然后才装作很潇洒的微笑点点头说:“很高兴认识你,苏菲亚。”
苏菲亚自从自报姓名以后,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像只快乐的山燕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和初见时精明干练的样子相差甚远,我真心的希望她表露无疑的本性,并这不是因为和我单独在一起的缘故。因为,我不希望她误会我对她有意思,虽然她很善良美丽,落落大方。可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那种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女,而且自己也不喜欢吃西餐,实在是不对味儿。
苏菲亚对神秘的中国充满了各种幻想,她一直问我各种奇怪的问题,比如说龙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的功夫是不是也很了得,能不能像我师父一样飞檐走壁?等这类我看来十分不着调的问题。而我只能反复的回答她说:“没有,不行,那都是神话传说。”
索菲亚问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以后,她有些羞涩,又脉脉含情的问了我一句,“那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想都没想就干脆的回答她说:“没有。”因为,我现在确实是没有女朋友,但是,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了,心想:要是她紧接着问我一句,“我当你的女朋友好不好?”那我该怎么办?
因为,这种问题对于我来说,最为棘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实在是因为,我犹豫不决的性格,原本就很难果断的作出拒绝,再考虑到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万一要是拒绝她,那么我俩之间就会一直处于尴尬的状态,那得是件多么闹心的一件事情。这种想法可不是出于我的自作多情,他们外国人思想很开发,敢爱敢恨,完全推崇自由奔放,女孩子绝对会自己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结果,还好我的白白担心了一场,索菲亚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并没有说什么。我并不是那种很直接干脆的人,情感上的表达更是一塌糊涂,这种时候我完全没办法说出心里话,实在没把握能直接拒绝别人的示好,但我又不是那种善于委屈求全的人,自己认定的想法,绝对不会轻易动摇。所以,这种时候的这种问题,答与不答,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很残忍。我有些愧疚的站起身,将她身上的小背包提到手中,然后,低着头默默的前进。
行进的途中,苏菲亚忽的想起了什么,很是开心的对我说:“我背包里面有步话机,我们拿出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队长他们?”说完,从我手中拿过她自己的背包,将一部黑色的步话机拿了出来,然后扭动上面的旋钮,步话机立刻传出“吱啦吱啦”的声音,难听得好像恶鬼**一般。索菲亚急忙将步话机关掉,沮丧的说:“这里好像有干扰,步话机不能用。”
之前,我独自一人在深坑内迷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深坑内的磁场错乱,指南针慌乱的转个不停,估计电子仪器应该也都会受到大大小小的干扰。
这时,索菲亚又突然建议我说:“要不咱俩喊几声吧!说不定其他人有注意到我们逃跑的方向,现在正朝着这里来找我们。”
我倒是觉得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光凭喊几嗓子,纯属是靠碰运气,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此时不能打击索菲亚的积极性,只好微笑着点点头,也许是我的笑容给她带来了力量,她的叫喊声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差点没把我的耳膜震破,就和鸣起的警报声差不了多少。
索菲亚的呼喊声在深坑内飘散,不知飞往何处。但是,四周没有一丁点的回音,更没有回答声,她难免有些失望。
我只能安慰她说:“这里太大了,而且不拢音,我们说不定往前继续行进,就能遇到他们了。”
苏菲亚的两只鹿眼,水汪汪的望着我说:“是真的吗?”
我顷刻间便陷进了这一汪潭水中,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她立刻开心的拉着我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外文的小曲,看到她愉悦的表情,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心情轻松的任由她牵着手行进。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额头的汗水就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苏菲亚手表的指针已经划过未时,于是,我俩停下来开始今天的第一顿餐饭,我累得好想躺下来睡上一觉,可是,身旁的苏菲亚却是精力充沛,感觉给她一双翅膀,她都可以飞上天去了。
个性突然便活跃的苏菲亚吵闹的好像一只家雀儿,我的睡意被她彻底搅扰没了,不禁心说:女人真是这世界上最让人难以理解的生物,一天之内,性格就可以发生千万种变化,让你永远猜不透她每时每刻都在想些什么?
我和索菲亚休息片刻,便又开始继续在深坑内迷茫的行进,感觉在深坑内走的路,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不禁心想:看来天黑前想要和师父他们汇合的希望,是十分的渺茫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接着又想到胖子,便琢磨了一下他和烟男的情况,估计他们已经进到了真正的唐陵内。唐陵地面上的陵园外围就已经巫术密布,鬼怪异常,可想而知,其内部定是机关重重,暗藏危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小命不保。想着,想着,担心便像激流的泉水一样不断的涌现出来,脸上的表情也变的越加凝重。
就在我低着头,满心担忧着各路情况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身体暮然的向下滑去,而在关键的时刻,出于人类的本能的自保反应,我一把拉住了身旁的索菲亚。结果,很不幸的将她一起拉落了下来,双双摔进一个土坑内,是一处在大深坑内的小深坑。
在我们不幸跌进深坑的时候,并不是直线垂直摔落,而是滚了下来,因为我一脚踩空跌进的深坑下面是个斜坡,这也使得我俩有幸避免了严重的摔伤,只是屁股摔得生疼。我俩此时还跌坐在地上,我急忙站起身,将索菲亚从地上面拉起来,有些愧疚不好意思的对她说:“刚才真是对不起,我完全是因为出于求生的本能,一激动,就把你给拉下来了。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索菲亚看着我,微微的摇摇头说:“我没关系。”
我看着索菲亚直勾勾的眼神,急忙松开紧握着手臂,然后转移目光环顾四周,语气尴尬的说:“这该死的深坑里面怎么还有深坑?”我环顾周围,发现我们掉进来的这个土坑不深也不浅,直径不到五米,一边有斜斜的土坡,不是很陡,如果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我拍掉身上的泥土,然后对索菲亚说:“你先从土坡爬上去,我在后面保护着你。”
索菲亚并没有答话,而是朝着我身后的方向走去,我有些莫名的转身看着她,就见她走到土坑中央的位置蹲下,十分好奇的用手指戳着地面上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我见她莫名的举动,心说: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真搞不懂这女人的好奇心,怎么比自己还要强烈。不知道有句俗语叫做“好奇害死猫”吗?我对她的举动十分的不解,心想着要快点上去寻找搜救队,但是,又忍不住好奇的走到索菲亚的身旁,问她说:“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索菲亚蹲在地上,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将插在脚踝处的匕首拔了出来,然后用刀尖将石头四周的泥土拨开。地面上的黑色石头,慢慢的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个破掉的墨色瓦罐呈现在眼前。我一见地上的黑色石头原来是个古董瓦罐,立马来了兴趣,从背包内拿出棉线手套带在手上,然后蹲下身,将半个身子还深陷在泥土中的墨色瓦罐挖了出来,拿在眼前细细的观赏。
墨色瓦罐明显年代久远,具体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的产物。外表没有任何的装饰和花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是陶瓷器类的精美陪葬品,而只一个普通的日常生活用来盛装物品的瓦罐,里面除了泥土,并没有装置其它的东西。这种外表普通的瓦罐不像瓷器具有欣赏和艺术价值,我记得在红星古玩市场,这东西好像一两百块钱可以买好几十个,不值什么钱。不过,我心里诧异的是,用来盛装东西的日常用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诡异的深坑内,真是耐人寻味。
我将瓦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股很重的腥气味儿直冲鼻腔,而这股腥味,并不是泥土的土腥味,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我将青铜匕首从怀中掏出,用刀尖轻轻的将瓦罐内的泥土刮掉,结果,匕首的尖部黏着的泥土,和瓦罐之间拉出一条长长的细线,原来有粘液夹杂在瓦罐和泥土的中间,奇异的腥气味儿就是从这粘液中散发出来。
这时,原本安静的蹲在我身旁查看地面的索菲亚,忽的,发出一声凄厉惊呼,“oh,mygod!”
索菲亚冷不丁的一声惊呼,吓得我手中的瓦罐差点摔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心说:他姥姥的,吓老子一大跳。
第十四章 瓮棺
我和索菲亚双双跌进了深坑内的深坑,我正准备要爬上斜坡离开的时候,发现索菲亚对地面上的一个黑色石头十分的感兴趣,等我走近了以后才发现,原来地上的黑色石头,竟然是个墨色的瓦罐。我好奇的将瓦罐拿在手中,心想:这日常生活的用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深坑内,原本有个生活起居的地方?但是,谁会在这诡异的深坑内生活,又不是脑子进水了。难道说:这里的唐陵有“守陵人”,他们曾经生活在这深坑内?
而就在我胡思乱想,接连否定自己想法的时候,身旁的索菲亚突然无预警的惊呼出声,我立刻扭转头,发现她已经惊慌的站起身,连连的向后倒退了十几步,然后便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我将瓦罐放在地上,走到跌坐在地的索菲亚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见她满脸呈现惊恐状,手中都在不住的颤抖,于是问她说:“你怎么了?”
索菲亚没有回答我的话,神情仍旧十分的惊恐,然后缓缓的抬起手,指向我的身后。我见状,心里顿时一惊,心说:难道我身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立刻转身,作出防卫的动作。结果却发现,我的身后面什么也没有,细看之下才发现,索菲亚手指的方向,就是刚才发现瓦罐的地方。我定睛仔细一看,原来在我专注研究手中的瓦罐时,索菲亚继续用匕首挖掘地面上的泥土,而现在,地面上露出了一部分很明显的大瓦罐的罐沿,沿边的泥土中,还散落这几个破碎的瓦罐。
我从新回到被挖开的地面近前,蹲下身查看地面上露出来的东西,一部分弧形的罐沿清晰的露出地面,它的罐身还深陷在泥土中,弧形的罐沿在泥土中无限的向四周蔓延,这个巨大瓦罐的罐口究竟有多大?现在已经难以考证了,目测估算罐沿的延伸范围,已经超出我现在所处在的这个小深洞的面积。地面上被索菲亚沿着罐嘴沿边的一处向下挖开了,里面的土被翻了出来堆在一旁,从不太深的土坑里面,露出了一块人的头盖骨,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害得索菲亚惊呼出声。我用青铜匕首将头盖骨四周的泥土挖开,一颗完整的骷髅头露出了地面,处在不远处的苏菲亚又忍不住发出轻呼,我只好偏过头,笑着安慰她说:“不要怕,死人的骨头并不可怕,活人才真正的可怕,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人,恐怖得吃人都不吐骨头。”
我说的此番话,明显没有缓解索菲亚紧张惊恐的情绪,她躲得远远地瑟瑟发抖,用双手捂住嘴巴,好像怕自己的呼吸声,都会惊扰死人的安宁,然后用十分小心轻声的语气对我说:“我们还是上去吧!”
看着索菲亚惊弓之鸟一样可怜的样子,我心说:女孩子就是胆小。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躲在远处的索菲亚,她好像受到惊吓的可爱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自己现在也想立刻带着害怕的索菲亚离开。但是,地上的瓦罐就像妖娆的魅姬一样,撩动我的心弦,引诱我要对它们一探究竟。毕竟古葬文化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毒品对于瘾君子一样,令人深陷其内无法自拔。
我已经打定主意,便将嘴角上扬,双眼微迷,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万分温柔的对索菲亚说:“等一下,我看一眼就上去,好不好?”
苏菲亚迷茫的看着我,呆呆的点点头。
我立刻转回头,然后将手指插进骷髅头骨的眼窝内,用力向上一提。结果,并没有将骷髅头给拉出来,不禁诧异的心说:难道这骷髅头下面还连着尸骸。想到这里,我迅速的用匕首挖开头骨四周的泥土,真的就在头骨的下方,看到了肩胛骨,然后还有部分的臂骨也露了出来。我心想:那这下面接下来一定是肋骨,有可能还会有盆骨和腿骨。那么,这就是一具完整的尸骨,而这具完整的尸骸,是被直直的放进了瓦罐之中。想到这里,忽然一阵电流穿过脑海,猛然醒悟,心中惊叹道:难道这个深坑内的深坑,是个墓室。而这瓦罐就是特殊的棺椁“瓮棺”,是用来安葬死人的骨坛。如果,地面上露出的弧形罐沿是个瓮棺,难免也太大了,这里得安葬着多少死人!想到我脚下是一大片的尸骸,鸡皮疙瘩便瞬间窜起了一身。
“瓮棺”是种特殊的葬具,始于新石器时代早期,一直延续到新石器时代晚期,多用于安葬夭折的未成年幼儿,而成人的瓮棺葬,均为二次葬。
用于墓葬的瓦罐,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储物器具,随机拿来用于埋葬使用,规格形状各异,也有极少数特别制作的特殊瓮棺。儿童瓮棺墓多由上下两个陶器扣在一起组成,下面一个罐或瓮装入孩童尸体,上面用一个或两个陶钵覆盖住,钵底会钻有一个小孔,传说是给灵魂立刻的通道,而瓮罐多竖葬在人们居住区的周围。想到这里,我心说:难道我们下来的这个大深坑,真的有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可是,这个大深坑内寸草不生,一到晚上就雾气缭绕,就连老鼠都不曾发现过一只,普通的人又怎么能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生活。而且,纵观周围,完全没有发现过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我蹲在地上,看着露出不少的骸骨,不用仔细观看也知道,这瓮中埋藏的明显是个成年人,也就是“二次葬”。成人的二次葬,是指将已经安葬过的死者的骨骸取出,从新收敛装入瓮棺中,然后盖上有“泥钮”的器盖,罐身的口沿外壁一般也附有五六个“泥钮”,将盖子上面的泥钮和罐身上面的泥钮上下对称后,瓦盖和瓦罐就可以扣在一起,或者用绳子勾住“泥钮”,将瓦罐捆绑在一起。一般成人的罐藏尸骨大多比较凌乱,几乎不可能呈现出像我脚下的这种垂直的安葬方式,心中不免觉得十分的奇怪。
可是,奇怪之处何止一二。通常,一般的瓦罐葬也会有墓葬群,会有几个或者几十个埋在同一片区域,而并不会像脚下的深坑中这样,将人集体的安葬在同一个瓮罐中。这种独特古怪的群葬手法,根本就说不通,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
还有奇怪的地方就是,据我目前了解知道的特制瓮棺,最大的通高不超过一米,腹径大约一米,底径也就半米多一点,罐身半尺厚。而我面前地面上的这个瓮棺,明显过于庞大,而瓮身的厚度却很单薄,就只有大约一寸厚。
见到这么多奇特之处,我在心中开始推测,心想:这么多的死人一同下葬,难道是因为打仗的原因。于是,我蹲在地上,挥动匕首,将外围的土壤又挖了挖。结果,除了头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任何东西,也没有金属兵器之类的残痕,甚至连衣物的残渣都没有发现。心中越发的奇怪,难道这些死人都是被脱光了以后下葬的?此时的地面上,已经不知不觉的露出了十几个白花花的头骨,看表象都完好无缺,并没有打斗受损的痕迹。
通常的瓮棺内会会有一些陪葬品,但是都很少,也有的不会放陪葬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将泥土装入罐中,这个大瓮像是将人直直的放入以后,然后再将泥土慢慢的填满,要是一次性大力的倾倒泥土,这些尸骸应该不会这么整齐的站着,难免会被倾泻而下的泥土冲倒。我越想越是觉得奇怪,心说:难道这些被安置在瓮棺中的人,在被浇灌泥土的时候还活着,所以才会站稳脚步。但是这种想法太骇人听闻了,谁会在活着的时候,傻傻的安静站在瓮棺里面,等着被活埋。
思来想去,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瓮棺一般都会埋在生前人们生活地方的房前屋后,所以这深坑内确实有人类在这里居住过。而由于莫种原因,大概是感染疾病的原因,导致大批的居民在同一时刻大量的死亡。所以,就被埋藏在同一个巨大的瓮棺中,然后挖了一个深坑将感染疾病无法救治的人员集体埋葬。这就能说通被埋葬的人为什么有可能是活人,而填满泥土,是为了防止疾病的传播!这样说起来,居住在深坑内的人类,大有可能就是真正唐陵的“守陵人”。但是,现在这些守陵人不知去向,有可能没有逃过历史的泥流绝迹了。
我实在是对脚下的巨大瓮棺充满了无比的好奇,虽然自己想出了一番结论,但是,真实的考证还待继续深究。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上露出的一个个头骨,它们黑幽幽的眼洞透着惊悚骇人的气息,不远处的索菲亚已经退到了斜坡的下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紧紧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索菲亚并不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大概现在正在胡乱猜,她应该大概能估算到,我的工作是和死人打交道相关。
“瓮葬”这种将人装在瓮罐中埋葬的墓葬方式,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太具有历史的参考价值了!可惜师父不在这里,他老人家要是在这里,就可以和他一起挖掘探讨,好好的研究一下古代“瓮棺”的墓葬方式。这种墓葬方式,独特而又神秘,距今年代久远,很难找到完整的具有研究意义的墓葬群,所以,相关的知识我知道的少之又少,我真心的希望能在此挖掘一番,充分的研究学习一下。
可是,现在自己有重要的任务在身,时间和器具上面都不允许,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来了。想到这里,我只好无奈的捡起一个破碎的瓦罐,用半个瓦罐盛着泥土,将露出地面的头骨从新掩埋好,然后,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地面说了句“抱歉打扰了,莫怪罪。”说完,便走到苏菲亚的身边。
索菲亚好像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呈现出一副精神恍惚的状态,我有些担心的问她说:“你没事吧?”
苏菲亚点点头,然后,突然很唐突的笑着对我说:“你的爱好还真的是很奇怪,你是考古工作者吗?我记得你的师父是位古董商,你们还贩卖尸骨吗?”
我听完索菲亚的话,知道她想歪了,我可是正经的古董商,怎么会和那些眼睛里面只有金钱的不法分子一样,倒卖干尸谋求暴利。于是,我笑着对索菲亚解释说:“我也是个古董商,只是对这里的瓦罐感兴趣,所以才要仔细查看一番,看看值不值钱。至于贩卖尸骨是犯法的行为,而且,我断然不会鬼迷心窍的做出这种缺八辈德的事情。”
索菲亚听完,好像安心不少,脸色也稍有缓和,然后问我说:“那你看出什么结果来没有?”说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有意侧着头躲避她的眼神,喃喃的说:“这里原来是个墓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苏菲亚不知道是没能理解墓场的含义,还是没有听清楚,她像我靠近了一步,然后问我说:“你说这里是什么?”
我只好转过头来,直视她的双眼,大声的对她说:“这里是个坟墓,我们......”
结果,我的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索菲亚就“啊”的一声惊叫,然后向我扑了过来。而我当下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她向后扑倒在地,而索菲亚,也以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摔在了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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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逝去
我和索菲亚同搜救队的其他成员走散,我一不小心,连累她和我一起跌进了一个深坑中。我们在深坑中的深坑,无意间发现地下埋葬了一个大瓮棺,里面被填满土,集体埋葬了许多人。当我把这个事情告诉索菲亚的时候,她大概是惊吓过度,莫名的向我扑来,由于我毫无防备,措手不及间被她扑倒在斜坡上,而她也以也十分奇怪的姿势,摔在了我的身旁。
我从斜坡上站起身,急忙查看摔在我身旁的索菲亚,就见她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的躺卧在地上。我心里立刻充满了愧疚之情。于是,柔声的安慰她说:“不要怕,我们这就上去。”说完,我便拉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可是,她刚一起身,便大叫一声“好痛”,接着便从新跌坐在地上。原来,索菲亚的右脚踝扭伤了,所以刚才她在扑向我的时候,才会以十分奇怪的姿势摔倒在我的旁边,而不是直接压在我的身上。
我蹲在地上,挽起索菲亚的裤腿,脱下她的鞋子和袜子,检查她受伤的情况。就见她右脚的脚踝已经又青又肿,我用手摸了摸她的脚踝,索菲亚立刻痛苦的**出声。我将她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对她说:“还好不是骨头断了,只是扭伤,上点药慢慢养着就会好了。”说完,我在她的脚踝处涂了点跌打损伤的药粉,然后用白布条缠好。
我将索菲亚的鞋袜从新穿好以后对她说:“从这里上去以后,我可以背着你走。可是,这里的斜坡我没办法背着你爬上去,你要不先试一下,看看还能不能走动。”
索菲亚听我说完,点点头,我便搀扶着她,试着让她走几步。结果,刚刚移动一下,她便痛得哇哇直叫,眼泪在眼圈不停的打转,说什么也没办法再移动半步。见到索菲亚的状况,我心想:现在再想要爬到地面上去,就有些麻烦了。索菲亚现在自己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只能靠我把她拉上去。而虽然面前的斜坡不是很高,但是坡度倾斜的比较陡,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手脚并用,上去也十分的费劲,要再想拉着一个人上去,根本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弄不好两人会再次摔下来,很有可能害得索菲亚的脚踝受到二次的伤害。
但是,要等苏菲亚的脚伤好一点再上去,我们就得一直待在这个深坑中。刚才,我不过只是告知索菲亚这里是个墓场,她就激动得扭伤了脚踝,要是现在再告知她要在这尸骸遍布的深坑内过夜,我想她应该很有可能会被吓昏过去。我这一两年经过盗墓的经历,胆量变大了不少,纯属是因为经常在诡异的地方落单,硬生生的给磨练出来的,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并不紧张,只是担心因为索菲亚的受伤,我们和搜救队其他成员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大。而现今只剩我这个拖油瓶,然后再带着一个拖油瓶,根本无法想象我俩能独自继续接下来的任务。
苏菲亚坐在斜坡下方,表情紧绷,一双鹿眼充满了惊恐之色,我估计她现在已经处于杯弓蛇影的境界,再也经不起一点点的惊吓和打击。
深坑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雾气开始在深坑上方慢慢的凝聚,但是,我们身处的深坑内部既没有雾气升起,也没有外部的雾气飘进来。不过,天色将黑的时候,坑内的温度开始骤然的下降,变得异常的寒冷,就好像身处在冰窖里面一样,有着刺骨的阴冷寒气。这迫使我和苏菲亚,不得已越靠越近,最后只能紧紧相拥着取暖。
苏菲亚的嘴唇冻得发紫,颤抖哆嗦着问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冷?上面明明很暖和,为什么只有这里这么冷?”
我握起她的手,揉搓着给她取暖,然后声音也有些发抖的对她解释说:“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位置太低所致。”
苏菲亚有些愧疚的对我说:“是我拖累你了。”
我将她的双手握紧,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对她说:“算起来,是我拖累了你。”
此时,无论是谁拖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二人紧紧的相拥,取代了一切的言语。而寒冷却不停的透过肌肤,侵进骨髓,慢慢的,手脚都已经开始麻木了。
深坑内的冷气不知从何冒出,却越来越严重,苏菲亚长长的睫毛上好像都挂霜了,她眼睛里面的神采,已经慢慢的消逝殆尽,困意正偷偷的席卷而来。我内心深知,绝对不能在这里睡觉,便将索菲亚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在原地不住的轻轻踏步。然后,不时的和她说话聊天,驱赶着瞌睡虫。
但是,这一切明显都是徒劳。我心知肚明,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俩会因失温而被活活冻死在这里。想到这里,我觉得必须得想些办法取暖,无论成效如何。我打开地上的背包,把里面的一大捆蜡烛拿了出来,在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小土坑,便将蜡烛插入坑内点燃。几十个蜡烛的火苗,有力的跳动着,像一群火辣的舞女在翩翩起舞。我和索菲亚将手拢在火光周围取暖,欢快跳动的火光映在我俩的脸上,严寒被火苗一点点的驱赶走了,身体感觉暖和了许多。可是,我心知蜡烛的热量坚持不了多久,还是得想办法上去到上面才行。
我盯着摇曳的火苗,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带着索菲亚上去。而就在这时,菲亚坐在屁股下的背包,猛然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拉到了一旁,使得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就在我惊愕这奇异的突发事件之时,面前正在燃烧着的一捆蜡烛,顷刻间也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拽入了泥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寒冷立刻再次侵袭,昏暗的深坑内,只剩下头顶上薄雾透下来的微弱月光。
索菲亚坐在身下的背包诡异的移开,而正在燃烧的蜡烛兀的消失,惊得索菲亚惊呼出声,立刻从地上弹跳起身。我也立刻站起身,扶住了索菲亚激动摇晃的身体,怕她会再次的跌倒。我担心的问她说:“你没事吧?”
索菲亚处在惊恐的状态中,她听到我的问话,木然的摇摇头,然后强打精神,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问我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蜡烛怎么会陷进地面里去了?”
诡异的事情事发突然,我也着实吃了一惊,便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地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即没有塌陷,也没有钻出任何的东西。就在我俩聚精会神的低头观看眼前的地面,突然,苏菲亚受伤的右脚,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拉住了,泥土转瞬间便莫过她的右脚背,鞋子已经消失在地面,陷入了泥土之中。索菲亚惊慌的奋力的挣扎,我急忙用左手死死的扶住她倾斜的身体,然后右手迅速的抄起地上的背包,愤怒的锤击索菲亚左脚的地面,她的左脚便从泥土中抽离了出来,鞋子却遗留在了诡异的泥土之中。
这时,昏暗的深坑内,好像从地底探出一双双无形的手,胡乱的撕扯着我俩的双腿,疯狂的想要将我俩拽入痛苦的深渊。我拉着索菲亚向斜坡上爬去,地底无形的鬼手,没有错失任何的机会,再一次趁我们不备,拉住了索菲亚的双腿。我的脚踏在斜坡上,双手紧紧的抓住索菲亚的双臂,拼尽全力向上用力的拉扯着她。可是,地面下方的无形鬼手,更是丝毫不迟疑的要将索菲亚拖进泥土中。
苏菲亚不断的大声惊叫,发出阵阵哀鸣。我用尽全力的抓住她的双臂,同下面的力量僵持的拉扯着索菲亚。结果,我不久便跌倒在斜坡上,处在了劣势。
此时,我只能大声的安慰索菲亚说:“不要放弃,我们不会有事的。”索菲亚泪眼朦胧的看着我,看到我坚定的眼神,然后满脸泪水的挤出一丝安心的微笑,点点头。很快,我们俩便被一点点的拖回坑内,索菲亚的双膝已经深陷在泥土中。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紧抓着她的双臂丝毫没有松懈。但是,即使我拼劲了全力,索菲亚的身体仍旧不断的被拉进泥土中,眼看着,已经很快就要到腰部了。
索菲亚的表情开始变得绝望,我看到她失去信心的表情,再次的大声的对她:“不要放弃”。而她,这次却摇摇头,语气哽咽的对我说:“你快放开手,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也会被拖进来。不要管我了,我已经没救了。”
听到索菲亚绝望的话语,我站起身,愤怒的将双脚用力踩跺在斜坡底部,腰部用力,双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可是,泥土已经掩埋到了索菲亚的胸部,她开始呼吸不顺畅,费力的断断续续的对我喊着:“你...你快走,快...快放手,快...走。”
眼泪在索菲亚和我的眼角不停的滑落,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说话,只能轻轻的摇着头。此时,有顾无形的力量拽住了我的小腿,用力的向下拉扯,想将我一起埋葬在这泥土中。泪水布满了索菲亚的脸颊,她兀的对我嫣然一笑,然后,便用尽全部的力气对我说:“认识你真好,iloveyou。”说完,她的双臂猛地挣脱开我的双手。而就在这转眼的一瞬间,索菲亚就被吞进了泥土之中,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双手用力的刨着面前的土地,可是,就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再出现。我失望又颓废的看着索菲亚消失的地面,心里清楚她已经离自己而去,被这个诡异的深坑吞噬了。而自己,必须得逃离这里,因为索菲亚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就是为了让自己安然的离开。
想到这里,我准备爬上土坡,却发现我的双脚已经消失在了地平面,便立刻抽出怀中的青铜匕首,奋力的插进斜坡上,借由此力将脚一只只的从泥土内拔了出来。无形的力量依旧顽强的向下拉扯着我的双腿,我用双脚不住的蹬踏,十指抠着斜坡的土地拼命的向上攀爬。
该死的诡谲大深坑内寸草不生,我攀在斜坡上,双手根本没有可以抓握借力的东西,只能用手指扣着斜坡,双腿向上蹬爬。可是,没爬多远,就会被下方的无形力量拉着倒退几步,我只能反复的挣脱,然后再次继续攀爬,手指尖不断传来阵阵的钻心疼痛。终于,在我爬到了稍高一点的地方,下方的力量开始减弱,后来随着我逐渐的向上攀爬,下面一双双隐形的双手,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已经就快要爬出深坑了,我无力的趴在斜坡上,不住的喘气,背上的背包越来越重,双手渐渐的在失去知觉,力量眼看着是要用尽了。于是,我深呼了一口气,凝聚浑身上下最后的一点力量,咬着牙不停歇的拼命向上爬去。
终于,我从遍布恶鬼的地狱逃脱了出来,大字型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现在,我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我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深坑内的浓雾仍旧冰凉呛肺,我休息了片刻,终于强打着精神翻过身,凝视着大深坑内的小深坑。
此时,我的怀中还遗留着索菲亚的余温,然而,转眼间,我们却已经生死离别,天人永隔了。
我的心内感慨万千,泪珠滚落在斜坡上。深坑内那个诡异的瓮棺,此时又多了一具尸骸。
这里,埋葬了第一个向我表白的女生,第一个令我痛彻心扉的女人,却埋藏不了我的恨,我的回忆!
又一个为了我而舍弃生命的女人。而我,却只能无奈擦干眼泪,然后在土坑的边上,挫起一堆泥土,然后对着坑洞拜了拜,心说:我们此生无缘,愿来生再见。
然后,我便拎起地上的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去。因为,还有人在等待我的救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异士居》壹完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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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鬼压床
静,安静的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静,安静的好像世界不存在一样。静,安静的好像自己并不活着一样。
原来,安静是这么可怕的一个词。我一个人踏在无边无界的深坑内,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行进。周围安静得慎人,“沉默是金”这四个字,现在对于独自走在深坑内的我来说,就和狗屎一样不值一文。
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昏暗诡谲的深坑内,已经快要忘了我为何会在这里?又是为何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可是,我不敢回想,将大脑放空,生怕忆起那些让我撕心裂肺的回忆,我选择了懦弱的逃避,躲进自己内心卑微的世界里面,幻想着成功,幻想着一切进展顺利!
黑夜的深坑内又开始弥漫着昭昭的雾气,肚子已经反复嘶吼了许久,又是一天在深坑内无稽的虚度,前方仍然看不到尽头。疲惫,像病毒一样肆意的滋生,喉咙就像枯井一样干涸,身处在雾气弥漫的深坑内,所有的感官都混乱得一塌糊涂。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眼睛也开始发花,心里暗暗祈祷自己身体现在所呈现的这些状况,不要是体内潜伏的蛊毒余孽,想要趁机叛乱。
怨念在心中不断的升起,此时又是剩我一个人了!自己再一次被命运狠心的孤立遗弃了。
脚,不停的向前迈步,不停的机械迈进,只剩下一股执念,牵引着我的双腿在不断的向前行进。可是,我慢慢的感觉到双腿变得乏力,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发软跪在地上,从而一蹶不振没法再站起来。就在我濒临崩溃绝望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到前方的不远处,有土壁在雾气中忽隐忽现,不由得心说:难道终于走到了深坑的尽头,可以上去地面了?
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心里激动万分,可是,脚步却无法加快向前,而不远处的土壁,却在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我挣扎着向前方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土壁的真实感,抓住眼前这似有似无的救命稻草。结果,最终却是眼前一黑,身旁的所有一切,都消失在了黑暗的世界里。
不知在黑暗中无助的徘徊了多久,身体的意识开始在逐渐的回归,耳边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一群小鬼在低声商量着恶毒的勾当,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厌烦,想要将低吟的小鬼们驱赶走。可是,身体就好像被镶嵌在了墙壁上一样,动弹不得。而我的思维却在不断的清醒,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像被鬼压床一样动弹不了。于是,试着努力的翻动眼皮,慢慢的眼睛能睁开一条缝了,仿佛间,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在飘来飘去,忽远忽近,不禁诧异的心说:那是什么?
是鬼,我看到了一张苍白干枯的脸,清晰得连她眼角的鱼尾纹都看得一清二楚,接着我便看到她没有嘴唇,露出口腔中血红的牙龈,阴冷枯白的牙齿,一条长长的舌头垂在胸口处。
看到这张异常恐怖的脸,在惊恐之余我好想问她说:“你是谁,为什么来缠着我?”可是,我的嘴巴努力蠕动了半天,结果,却连半个最简单的音都发不出来。我想在脑海中搜索这幅面孔的记忆,但是,我看不到她的鼻子眼睛,因为她脸部的上方,只是一团灰蒙蒙的模糊旋涡。
我在心中有些凄凉的问她说:“是我害死你的吗?”结果,它视乎听到了我的心声,就见她猛地张开双臂,伸着长长的指甲,凶恶的向我扑过来,凄厉的对我说:“是,就是你害死我的。”尖锐的鬼叫声刺穿了我的耳膜,直击我的大脑,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席上心头,眼泪在眼角处悄然的滑落。
“醒醒,醒醒。”“这怎么还哭了?”“不知道,估计是梦到你死了。”“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要是我的爱徒醒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在浑浑噩噩之间,隐约听见有人在我耳边拌嘴,声音非常的熟悉,也幸亏有这拌嘴声音,才及时驱赶走了扑向我的恶鬼。慢慢地,我身体的感知回来了,能感觉到有人在往我的嘴里灌水,甘甜可口,浇灌着我如同沙漠一般干涸的喉咙,我忍不住咕噜咕噜大口的吞咽起来,眼睛瞬间炯炯有神的睁开了。
睁开双眼的瞬间,我看到了师父和罗大胡子,他俩的身后还有洛克队长和henry,他们都围在我的身边。而我躺在一块铺在石板上的雨布上,由于,我被密密的围着,看不见自己现在身处在何方。我盯着眼前的众人,缓缓的张开嘴问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见我开口说话,围着我的众人面部表情均是变得柔和,然后松了一口气的说道:“你可终于醒了。”
我将手掌支在地上,借机坐起身来。这时,蹲在地上的罗大胡子站起身,一边将手中的水壶扭上盖子,一边高兴的对我说:“贤侄,你可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的师父非得急死不可。”
我刚才在半清醒的状态下,听到了师父和罗大胡子的对话,知道师父为我担心的不得了,我望向师父,十分感激的说:“师父,不孝徒儿又让您担心了。”
师父并没有生气,一反常态的安慰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问他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在深坑内昏倒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师父回答我说:“你在深坑的尽头处昏倒了,然后很神奇的被我们给遇到了。之后,你也是一直昏迷不醒,还满嘴的说胡话,我们便一直抬着你走到了这里。”
站在师父旁边的罗大胡子插嘴说:“能找到贤侄你,真的是很神奇。我们走散了以后,一直在寻找你们,可是一直也没找到。后来,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在前方的浓雾里面,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样子好像是女翻译索菲亚。我们高兴的叫她,可是她完全不予理睬,一直在前面疾走。于是,我们只好加快步伐追赶她的背影,结果,最后她的身影突然一闪不见了,然后我们就在地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你说神奇不神奇?”说完这些话后,罗大胡子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我说:“索菲亚她......”后面的话,他并没有问出口。我知道此话的含义,十分难过的摇摇头,心中便不断的涌出阵阵酸楚,疼痛相继席上心头。心想:也许师父他们遇见了索菲亚的鬼魂,她竟然在死之后,还念念不忘的帮助我。这一份情债,就这样无法释怀的背负在了我的身上。
师父和罗大胡子见我十分悲痛的表情,便都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洛克队长没有看到苏菲亚和我在一起,估计也应该猜到了原因,他也以示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于索菲亚,我内心有着无限的愧疚,但我只能将眼泪强行咽下。现在,还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即使要哀悼,也要等此番任务完成了以后再说。搜救队还得继续前行,寻找等待施救的月儿,而最初救援的黄金七天,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天,我们不能再继续的浪费时间,我也不能在拖大家的后腿了。想到这里,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结果,当我的目光越过众人的肩头,就被眼前的景象完全给惊呆了。
不由自主的惊叹道:太气派了,气派得超出想象;太雄伟了,雄伟得彰显人类的渺小。
我现在身处的地方,脚下是一条用巨大石板铺成的神道,在神道的两侧,布设有各种各样的瑞禽神兽,文官武将,番酋石柱的石像,均有一丈左右高。而脚下的神道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阙楼,阙楼红砖碧瓦照相辉映。此处的陵园有内外双阙,四面出门,城外是一条宽广的城隍。(隍:干涸的城壕。古时人们在建筑城墙时就近取土,城墙修好后,城墙下就被挖成了大壕沟,于是在里面注满水,就成了可以防御外敌的护城河,没有注水的便称作隍。)
在我的身后是一座山峰,整个山体被凿成陵,(“墓”,在远古时候,人死后在地上挖个坑将棺材放入,然后盖上土,与地面平,不植树者称墓。“坟”,要比墓晚些,就是在上面起个土堆,现今仍在沿用,不过已将“墓”和“坟”统称为坟墓。“冢”要比坟更高,《说文》中说:“冢,高坟也。”是贵族等有身份的人,死后的居所。“陵”,是更高的土山,是皇家专用的名称。)覆斗状的陵山,高大巍峨,器宇轩昂,太壮观了!也就只有在帝陵,才能看到如此大手笔的墓葬光景。
头一次领略皇陵的威严,我激动万分心潮澎湃,现在自己身处在陵山近前,思索着应不应该走回去看看。因为,我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被抬着进来的,错过了好好近距离观赏陵园的机会,而如果我现在不借此机会观看一番,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近距离的欣赏帝王的陵园。
结果,就在我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搜救队的其他人已经开始整装好开始往回走,我立刻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我见自己沉重的背包在师父的肩头,立刻抢了过来背在身上,然后问他说:“师父,我们怎么又往回走了?”
师父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你没醒来之前,我们已经将陵山仔细的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可以下去的入口,只能回过头,再在陵园内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下去地宫的入口。”
听师父说完,我“哦”了一声,心里确是乐开了花,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结果,机遇就这么自己送上门了。这下可好了,可以好好的观赏下这座巍峨庄严的陵园了。
我们五个人在神道的左侧,几步一停的搜寻着入口。脚下的石板路铺得严丝合缝整齐如一,大力踏上去没有听到中空的声音,应该没有布置机关陷阱。神道旁伫立的丈高石像栩栩如生,二人尽展双臂才能将其环抱,石像虽然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表面却完全没有太大的腐蚀损伤,仍旧稳稳的树立两侧,屹立不摇。神道两旁的石人石兽,好像长在了地上一样,没有办法移动半分,大家在神道两侧走了几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下去的入口。
这样的结果,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地下墓室一定不会在陵山的正下方,中空的土地绝对没办法承受住陵山的重量,太容易被压垮了。之所以在这附近搜索,纯粹是为了保险起见,不能错过任何的可能性。我心想:墓室也绝对不会筑在阙门下,因为墓葬最重视风水,而这样的布局,会使龙脉的气顺着门流失掉,特别是帝王的陵寝,更是诸多讲究,所以历朝历代的帝陵才会惨遭挖盗,完全是因为有迹可循。要是都像元朝的皇帝成吉思汗一样,随便在大草原上找块地挖个坑,然后下葬以后再填上土,让马蹄在上方践踏结实,用不了多久,墓地上方就会被幽幽青草覆盖,茫茫如海的大草原上,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以找寻。
陵园内被大家仔细认真的搜索了一番,但是,没有找到可以下去的通道。懂门道的内行人都知道,墓室不可能直上直下的就建在陵园的正下方。于是,搜救队踏出了一无所获的陵园,相继跳进了壕沟内,开始搜寻。
干涸的护城河有三丈多宽,一丈左右深,脚下的泥土上面附着一层灰烬,经年累月竟然没有被风雨洗刷卷走,可见这里曾经堆积焚烧过大量的东西。即使在古时,陵寝附近也不会发生战火,那这城隍内灰烬产生的途径,就只能是祭祀了。祭拜亡灵的时候,需要焚烧大量的祭品,因为这里是皇陵,所以祭品种类和数量更为繁多,所以,灰烬自然而然的也就非常的多。
不过,我低头细看这城隍内的灰烬颜色,心说:这里的灰烬真够稀奇的。一般的灰烬都是黑灰白,三色相间。而这壕沟内的灰烬,竟然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青绿色的光芒,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而好奇心,是盗墓手艺人最要不得的东西。而我旺盛的好奇心,早晚有一天,会在诡谲异常,机关重重的墓室中害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