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故事
[[[cp|w:210|h:140|a:c|u:/chapters/201411/30/33189346355295671635]]]我和胖子回到京城以后,呼呼大睡了两天,然后,才打开古董店的门开门做生意。
师父和罗大胡子,出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丢下个叽叽喳喳的月儿,整天吵得要命,我和胖子俩人都快被她给烦死了。
这天,古董店正式开门营业,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伸展一下睡得生疼的腰,踢踢腿做了一下运动,就来到了古董店。先把窗户上的闸板卸下,然后进入店内把玉圭放在了玻璃柜台里面,再把店面里里外外认认真真的打扫了一遍,敞开门来做生意。
接下来的几天,确实有些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相继来店里观顾。刚开始我和胖子见到有顾客上门,还热情的招呼款待,等到后来发现他们都只是随便看上几眼就走了,并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我俩就没了耐心,来了客人也爱理不理,任由他们自己随便看。
就这样,玉圭一直安静的陈列在玻璃柜台内,我们在无聊中度过了一个多星期。这天店里,一整天都没有半个人来光顾,实在是闲的就快数头上的虱子玩了。胖子待得厌烦了,就闲扯蛋,嚷嚷着要给月儿讲小时候听老人说的鬼故事。
月儿兴奋的对胖子说:“不吓人可不给掌声。”说完,双手拖着脸,一副认真听教的态度等着胖子开口,我也笑着看向胖子,希望他讲个精彩的故事解解闷。
胖子喝了口茶水,装腔作势的压低声音,刻意渲染恐怖的气息开始讲:很久从前,东北的深山老林,树木茂盛,溪水潺潺,幽静的山洞里,传说住着成了精的妖怪。每逢月圆之夜,便会下山到附近的村庄里,找黄花大姑娘行巫山**之事,采阴补阳进行修炼。天亮后,就会有女子**的干尸在闺房内被发现,尸体就像被吸走了全部的精气,如同衰败的枯木一般枯竭而死。而相传那妖怪来无影去无踪法力高强,没有人清楚它到底长什么样子,弄得人心惶恐不安,有未出嫁女儿的人家,为了避免自己的女儿被妖怪盯上发生惨剧,都急急忙忙把女儿许配人家办婚事,或者送到外省寄养在亲戚家。
省城有户金家,富甲一方,金员外有四个女儿,三个都已经嫁为人妇,就剩下一个小女儿名叫烟雨,年方十六待字闺中。烟雨长得眉如婉月面若桃花,貌似天仙一般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早就有名门旺族,踏破门槛前来提亲。金员外格外疼爱小女儿,觉得女儿尚且年幼,而且又舍不得她早早嫁人,想留她在身边膝下承欢几年,凭自己的家世和女儿的容貌,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所以一直婉言谢绝各路的说亲。自打闹了妖精的事传开,仰慕烟雨小姐的富家子弟,都觉得机会来了,又开始筹备厚礼,托媒婆去金府说亲事。金员外开始不相信有妖怪,认为是官衙破不了杀人命案,糊弄百姓的说托,并不在意。
后来,有日在好友家作客,却不巧见到好友家的女儿惨死,尸身果然如传闻一样就像腐朽的枯木,好似被妖精吸干了精血一样。这才开始担心起烟雨来,回到家就同她商量说:“现在是非同时期,我不得不将你早早嫁人。虽说是非常时刻,但也不会草草将你嫁人了事,定为你找个才貌双全的公子,谈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烟雨对父亲大人说:“婚姻大事,一切由父母作主。”
金员外见烟雨应允,便委托媒婆放出金家招亲的消息。消息刚放出便不胫而走,到金家说亲的人络绎不绝,金府宅院整日人流不断门庭若市。有些公子哥更是身着盛装,亲自登门到访,比权势拼钱财,甚至连府尹陈大人家的二公子也递了门帖,使得不少人知难而退。府尹飞二公子相貌堂堂才华出众,金员外觉得能攀上这门亲事,是家门的荣幸,便准备应下这门亲事,开始讨论婚期。
就在大家都认为俩家的亲事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差的时候,金府来了一个妙龄女子,扭着水蛇腰款款走到金员外近前,深鞠一躬,双手献上一个方盒,里面是颗鸡卵大小的珍珠,说是她家公子送给烟雨小姐的见面礼,明日会备厚礼亲自登门拜访。众人瞠目结舌的盯着珠子,心想皇上玉冠上的珍珠也没有这么大,哪家的公子这么阔绰,莫不是皇亲国戚显赫一方的贵族。
金员外接过礼盒,看着府尹家的陈公子不知所措,陈公子则笑着大方的对女子说:“只有真正的好男儿,才能博得如花美眷。烟雨小姐视金钱如粪土,有钱不一定能取得烟雨小姐的欢心。回去转告你家公子,明日我要和他在真才实学上比试比试,输的一方将自动退出此次的试亲。”金员生怕得罪府尹家的二公子,听他说完这番话,松了一口气,急忙附和道:“陈公子是老夫心中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肯屈尊比试,真是心胸宽广令人折服,不愧是府尹大人家的公子。”旁边人也是赞叹声不绝于耳,陈公子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不由得喜形于色。
翌日晌午已过,也不见昨日所提的公子前来比武招亲。金家府内的众人议论纷纷,都说:那人定是得知竞争对手是府尹家的公子不敢前来了。陈公子听闻自是一脸的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不战而胜抱得美人归,可以安心的准备和烟雨小姐的婚事了。就在这时,金府的大门咯吱吱的敞开,驶进来两辆马车,一辆是遮蓬的轿车,其后跟着一辆装载货物的平板马车。车夫挺稳马匹,跳下马车掀起车门帘,从马车内跳下一位翩翩公子,貌似潘安异常俊美。他命马夫将平板马车赶到近前,伸手打开马车上的红色朱漆木箱,阳光折射着满箱珠宝的光芒,闪得众人纷纷执袖遮目不能直视,当众人放下手臂时,来人已经近在眼前,冲金员外抱拳作揖行礼,自称姓白,是破落的贵族,车上木箱内装载了无数的珍宝,是迎娶金家小姐的聘礼。
陈公子看到众人贪婪的望着马车上的珠宝,心知自己先输了气势,但见来人是个弱不禁风柔弱的公子,不待金老爷回话,就将比试招亲的事情说了一遍,来人爽快的答应,俩人决定先比文再比武。陈公子是饱读诗书之人,又跟着府内的武师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并没有将看似阴柔的白姓书生看在眼里。结果没想到,白书生文韬武略都略胜一筹,比武时,他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姓白的书生摔翻在地。陈公子很有修养的抱拳认输,带着家丁辞别了金家。
金老爷见府尹家的二公子认输离开,又对出手阔绰的白姓书生甚是满意,便急急忙忙定下了婚期,将女儿嫁到了白家的府上。婚宴当日,新郎在前厅院内饮酒陪客,烟雨在婚房内满怀期待的等待自己的夫君。她先前听丫鬟和他爹不住的夸奖新姑爷才貌双全,是难得一见的如意郎君,心里不由得喜滋滋幻想着日后相夫教子的美好生活。戌时过半时,新郎白书生推门而入,烟雨隔着红色透明的头纱看着新郎,果然生得俊俏,红色的喜袍衬着白皙的脸庞,美貌绝不输给自己,就是走起路来的姿势有些奇怪,一扭一扭的好像煮熟的面条一样。但她自我安慰的心说:估计是喝多了,走不稳的缘故。烟雨怕他酒醉走不稳跌倒,于是就自己揭开头纱,脱掉凤冠霞帔,照顾白书生躺下就寝。
半夜子时,在烟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出嫁前,她娘已经对她教导过周公之礼,她害羞的假寐。结果,新郎不住的用舌头舔她的脸,而且将她越抱越紧,使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她不由得难受的张开了眼睛。却见一条白色的巨蟒,将她紧紧缠绕,灯笼大的双眼半眯着,分叉的舌头嘶嘶的上下晃动着。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对尖锐的毒牙,对着烟雨的喉咙就咬了过来,吓得她大叫一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胖子讲到这里突然收声,张牙舞爪的向月儿扑去,他想吓唬月儿,结果反被月儿伸腿拌了一跤,头直接撞在了柜子上,痛得他咧大嘴,痛叫出声。看着他的蠢样,我和月儿在旁边忍不住捧腹大笑。
胖子一脸不忿的对我:“你心眼大大的坏掉了,看到我跌倒也不扶我一把,哪有你这样做兄弟的。”说完,他站起来身,拍拍裤子上的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喝起了茶水。
月儿调皮的问胖子说:“故事的结尾是什么?新娘后来怎么样了?”
胖子对月儿说:“你还想听啊?”月儿立刻点点头,胖子便忘记了额头上的伤痛,神神秘秘的接着讲故事的结尾。
金府上下期盼着幸福的女儿三天后回门,结果三天过去了,女儿没有回门,金员外觉得小两口是新婚燕尔忘了日子,就又等了几天。结果七天过去了还不见女儿回娘家,金员外开始担心女婿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带着家丁护院来到了女婿家。到了地方一干人等都傻了眼,金员外发现女婿的豪宅大院,竟然变成了荒废很久的破烂旧宅,院子内外遍布杂草,房墙上还挂着蜘蛛网,窗子都歪斜着悬挂在窗框一边,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金员外慌慌张张的带着人穿过厅堂来到新房,推开门,只见满屋尘土飞扬灰网遍布,新娘的凤冠霞帔就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而躺在床上的新娘,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后来大家都说,姓白的书生是修成了人形的蟒蛇,蛇性最淫,喜好残害未婚女子,因为醉酒才被烟雨见了原形,人们都称呼它为“白蛇郎君”。千百年间一直都有它的传闻,说他会幻化成不同的容貌,但大多皆是气度非凡的俊美男子。
胖子讲完,煞有介事的对月儿说:“你要小心像假斯文这样的白面书生,说不定就是白蛇郎君变化而成,把你吃了你都还在做美梦。找对象,得找长得我这样的才靠得住。”月儿一脸不屑的摇头否定,我笑着骂死胖子是不安好心居心不良,贬低他人抬高自己。
我们说笑的时候,突然,房间的电灯忽闪两下就突兀的灭了,屋子一下就昏暗了起来。这时,胖子身后的门毫无预警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身着纽扣的白色唐装,手里还握着把扇子,轻飘飘扭着水蛇腰就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冷不丁的吓人一跳。
月儿见来人,不由得脱口惊呼道:“白蛇郎君。”
第二章 东北老家
我们因为无聊,正听着胖子将恐怖的鬼故事。突然,屋子变得一片昏暗,而且进来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白衣男子,吓得月儿惊呼出声。我抬头看看屋子顶棚上的电灯,原来是灯泡坏了,就让胖子踩着凳子换了个新的上去,店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见胖子一脸厌烦的看着来者,心里知道他最讨厌这种娘娘腔的男人,怕他说错话惹事,急忙开口道:“这位小爷是打算“托事”(异士居会接受处理一些疑难杂事),还是“收放”(指买卖古董)。”
油头男子没说话,手里的扇子往玻璃柜台一指。原来他是奔着玉圭来的,既然有肥羊送上门,我打算好好宰他一下,立刻喜笑颜开的吹捧说:“小爷真有眼光,这可是个好东西。刚出锅热乎的春秋古玉,我拿给您观赏观赏。”
男子一收扇子,直接说了句,“爷要了,包起来。”声音就跟古时宫里的太监一样,音调尖锐细高,听得人寒毛直竖,鸡皮疙瘩起一身。
在一旁看热闹的月儿听到来人的公鸭嗓子,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胖子反而乐呵的迎上前,一副奸商的嘴脸,奉承的对来人说:“这位小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刚走进门,小店顿时就蓬荜生辉,我便知来了贵人,小爷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敢问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油头男子答了一句:“爷姓白。”便不发一言。
胖子点头哈腰的对姓白的男子说:“白爷太有眼光了,你看这玉圭,雕工精美,年代久远,还是帝王用过的东西,绝对举世无双,这么罕有的好东西,您打算给个什么价码?”
姓白的男子没说话,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支票,递给胖子。胖子接过来,数了半天的零,然后,掩饰不住喜悦的递给我。我拿眼睛一瞄,竟是张百万的支票,什么话也没说,立刻直接揣进兜里,迅速的把玉圭包装好,递给姓白的男子对他说:“爷您收好”。心里面乐开了花,差点激动的亲吻面前的白姓男子。我原本以为这玩意,顶多值个四五十万,没想到竟然卖出两倍的价格还多。
姓白的男子接过玉圭,看了我和胖子一眼,就头也不回的扭出门外。
胖子对着男子的身影高呼:“白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送走姓白的男子,我赶紧又掏出支票查看,激动的和胖子抱作一团,兴奋的直跳,旁边的月儿一脸不耻的说:“见钱眼开,俗不可耐。乐够了没有,赶紧出去找地方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胖子不服气的对月儿说:“你个千金大小姐懂什么。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没挨过饿,哪离懂得粮食的珍贵。”
我晃着支票说:“别吵了,走喽,向鼎泰丰前进。”
路上月儿忍不住耍宝,兰花指一伸,学姓白的男子讲话,“爷儿姓白......小白脸的白。”逗得我和胖子哈哈哈大笑,乐得前仰后合。笑过之后,我倒觉得那位小白爷有些面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问胖子说:“你觉不觉得,姓白的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胖子止住笑声说:“怎么可能,胖爷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敢打包票,像他这么有特色的人,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说完又和月儿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我想想也是,像姓白的男子那么独特的人,绝对叫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可是,心里就是有个疙瘩在那里,让人有些介怀。这白姓男子买东西也太痛快,也不验货。虽然说异士居是金字招牌童叟无欺,但是像他这样出手大方又痛快的客人,真是十分罕见。不等我细思量,转眼间我们已经到了饭店,入座后立刻点了一桌子的菜,三人便甩开了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喝。酒足饭饱之后,胖子剔着牙对我说:“老郑啊!现在咱们有钱了,你想怎么花?”
我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然后对他说:“咱家老爷子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东西卖出去了,店也就不需要再照看了,我看不如咱俩回趟东北老家,看看乡亲们,顺便给村里捐点款,盖个小学,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胖子点点头,兴奋的说:“开春刚好可以上山打野兔,说不定还能打到狍子,想想我都快坐不住了。”
回想起故乡的点点滴滴,我也满怀期待,一脸兴奋的对他说:“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上午去银行兑了支票,下午咱们就动身。”
旁边的月儿一听,不乐意了,撅着嘴吵着说:“怎么不带上我?我也要去。”
胖子听言一瞪眼,对月儿说:“不带你,你整天叽叽喳喳,太烦人了,难得有机会躲清静。”
第二天早上,月儿就跟着我们一起出发了。实在受不了她软磨硬泡的功力,不止带着她,还带上了小月儿。因为不是去倒斗,随便给师父留了一张纸条告知我们的行程,就直接轻装上阵出发了。
我们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换乘各种车辆,最后雇了个拖拉机,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了近一个钟头,才把我们拉到了村口,下了车,感觉就像刚从跳床上面下来一样,脚底都站不稳了。
开春的东北气候,还是冷风凛冽,冻得月儿鼻涕都流了出来。我和胖子给了车钱,就直奔村里的供销社,买了一大堆的饼干罐头糖果,当是给村里人的见面礼。
村里人听说我俩来了,一大群人站在村中央排成几列等着迎接我们,我和胖子看见打头的人,都乐了。胖子对我说:“老郑,这站最前面的人不就是咱俩小时候,天天欺负的癞头子吗?”癞头子姓赖,小时候傻里傻气的特别单纯,我和胖子骗他去捅马蜂窝,害得他差点没被马蜂蜇死,结果他被骗了以后,还是天天跟着我和胖子屁股后面跑,怎么赶都赶不走,我俩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癞头子”,天天就欺负他玩了,谁让我和胖子从小就一肚子坏水,特别淘气,没有老实的时候,疯狗见了我俩都得躲出去二里地。
我偏着头,用手挡着嘴巴,放低音量对胖子说:“你小点声,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别让他听见了,要不他还不得报复咱俩。”我俩小声嘀咕的时候,癞头子已经飞奔过来,一下子把我和胖子搂在怀里,哽咽着说:“这么多年了,你俩也不回村看看,我还以为你俩死在外面了,村里人都想死你俩了。”
故乡的水甜,家乡的人亲。我和胖子见癞头子这么热情,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回想这些年的坎坎坷坷,三人抱头痛哭。这时,月儿不识时务的在旁边嘟囔着说:“一群大男人,要不要搞得这么煽情。我都要冻死了,先进屋,再接着哭行不行。”
癞头子用衣袖擦着眼泪说:“看我激动的都忘了,快进屋暖暖身子,一路上冻坏了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有话边吃边聊。”癞头子身后的乡亲们,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拥着我们往村里走。
行进的途中,癞头子悄悄的拉住我的衣袖,指了指月儿问我说:“这漂亮的姑娘是谁?”
我看了月儿一眼,然后一脸坏笑的悄声回答说:“是胖子的相好,人不错,就是脾气大了点,胖子怕她怕的要命。”
癞头子深表同情的看着胖子,我强忍着笑,差点没憋出内伤。
京城现在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而这里,竟然还有人家是土坯房煤油灯。我和胖子坐在土炕上,把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分给了村里的孩子,然后拿出五十万,塞给癞头子说:“这是我俩的一点心意,给村里的娃盖学校用。剩下的可以用于建鱼塘,或者办养鸡场搞副业,让村里的人都可以发家致富。”
癞头子继承了他父亲的位子当上了村长,老村长赖老爷子,身体状况不太好,早早就退下来了。回想起当初,我和胖子小时候别提有多淘气,偷喝了赖老爷子的酒,还往酒壶里面撒尿,赖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提着扫把追着我俩满村子跑。那时他还是身强体健的年纪,花开花落物转星移,转眼人事已非,心中难免不剩唏嘘。
农村结婚早,癞头子的儿子,都已经十来岁了,一个劲的管我俩叫叔。我心想:这就升辈分了,我还自我感觉很年轻啊!
癞头子热火朝天的张罗着在热热的炕上摆上饭桌,有人络绎不绝的不停在上菜,有我最想念的粘豆包,蘑菇炖小鸡,腌的苦婆婆丁(婆婆丁:就是蒲公英还没有开花时候的嫩芽,可食用,东北人家用它蘸大酱生吃,或者晒干以后泡茶喝,有去肝火的功效。),炒得金黄色的土鸡蛋,还有爽口开胃的酸菜猪肉炖粉条,弄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看得月儿直吞口水。按照东北农村的规矩,老爷们要先上桌吃饭,女人们要等男人们吃完了,才能和孩子一起上桌吃饭。月儿是客人就例外,剩下桌子围坐的都是我和胖子的发小,小时候,一起撒尿和泥玩的玩伴。
东北人喝酒太猛,直接用碗,举碗就干,不见底不行。而且还特别热情,这个才刚放下碗,另一个已经早早就举起碗等着敬酒,都是一样的玩伴,你要是不喝他倒的酒,就是看不起他,不给他面子。结果,菜还没吃上几口,就已经有人钻桌子底下了。
坐我旁边的胖子,舌头都大了,一直抓着身旁的人,吵嚷着让人家帮忙给他介绍对象。癞头子喝高了,拉着胖子说:“兄弟,你不是有主了吗?朝三暮四的可不好,不能呆在大城市里,有了点钱,就学了地主老儿那一套。”
我在旁边一听,嘴里嚼着的菜差点没喷桌子上,急忙出声打岔,一脸憧憬的说道:“怎么没看见,胖子小时候偷看洗澡的村花啊?”
话音刚落,坐在我旁边的人就接话道:“怎么没见。刚才,一直端菜进进出出的就是二丫,现在人家是村长夫人了。”
我回想着,刚才一直进来的那个水桶腰的胖女人,就是当年迷倒众生的村花啊!真是不由得感叹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胖子喝高了,在旁边听见村花二字,便嚷着叫二丫来喝酒。癞头子拍着胖子的肩膀对他说:“兄弟,二丫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就不要再惦记了。还是安心看好自己的人,月儿姑娘这么漂亮,村里多的是帅小伙,别叫人家给拐跑了。”
我听完癞头子的话,心里暗暗叫苦,刚才自己想要岔开话题,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回来。没救起来场,我担心月儿听见,偷偷瞄了她一眼,见她正埋头在和桌上的菜肴苦斗,好像没听见,这才安心了不少。
结果,月儿大概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用力咽下嘴里的菜,然后对我说:“刚才在外面我都听见了,本姑娘是因为热情的老乡,才不和你一般计较。”
我赶紧面带微笑,双手抱拳说:“月儿姑娘是宰相肚子里能乘船,大人有大量,不会同我这小人一般计较。”
漆黑的夜晚,在美酒佳肴和热情如火的乡情中,无声无息的悄然驶过。
第三章 火光
酒醒已经是第二天晌午的事情了,我挣扎着从炕上坐起身,脑袋痛得像要裂开一样,完全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就睡在这里了。
身旁的胖子也醒了,揉着太阳穴对我说:“昨天喝酒都喝断片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吓唬他说:“你喝多了,拉着月儿的手,调..戏人家,你不记得了。”
我话音刚落,月儿正好走进屋内,胖子吓得慌忙蒙上被子装睡,月儿站在炕沿边,催促我俩说:“都几点了还睡,又不是猪,起来吃午饭了。”
我问月儿说:“昨天睡得好不,住的习不习惯?”
月儿用很平淡语气说;“都还好,就是上茅厕时候用的纸,竟然是晒干的玉米叶,屁股实在是太遭罪了。”
胖子听到月儿的话,一脚蹬开被子,嘟囔着说道:“姑娘家,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知道丢人。”
月儿一听,立马露出一副要吵架的姿态,我急忙从中调解说:“我们还是快点起来吧!老乡们都等急了。月儿你先出去等会,我俩换一下衣服就出去。”
月儿听完,不高兴的撅着说:“你俩快点。”说完瞪了胖子一眼,就转身出屋了。
吃过午饭,胖子非要进山打野兔,癞头子对他说:“这里黑天早,还是明天起早再去吧!”
胖子不同意,大声的嚷嚷说:“我从小在这里的林子里面玩大的,哪里有什么树有什么动物都晓得,熟悉得就跟自家后院没有区别。给我只猎枪,在弄条猎狗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就等着吃新鲜的兔子肉吧!”
月儿一听要上山抓兔子,一溜烟跑进屋里背上包,抱着小月儿,非要跟着一起去。癞头子见拦不住胖子,就只好转回身进屋拿了瓶高粱酒,塞进月儿的包里对我们说:“山上寒风刺骨,喝口烈酒可以暖身驱寒。”
我们三个做好准备,就进山打猎了。其实说是进山打猎,我跟胖子的想法完全不同,并没有抱着一定要打到猎物的心态,只是想要重温一下故乡的山水,呼吸一下遍布树木的大山独有的气息,这可是城市最难见到的活氧吧。
上山的路途中,癞头子给找来的花点小猎狗,没走几步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月儿看着瘦小发蔫的猎狗,担心的说:“它会不会把肺咳出来啊?就它这样能打猎吗?”
月儿的话音刚落,就见花点小猎狗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向前方的树林跑去。小月儿竟然也挣脱了月儿的怀抱,紧跟着花点猎狗的身后,跳跃着就不见了踪影。我和胖子知道花点小狗这是发现猎物了,急忙提着猎枪,刚打算追过去,就见身旁的月儿,飞身单脚踏树,三窜两蹦就消失在前方的林子内。我和胖子见月儿利落的身手都愣了一下神,然后才拔腿猛追了过去。
结果,我俩马不停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半天也没追上前方的月儿。我气喘虚虚的站住脚,单手扶着树,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赞叹的说:“没...没看出来,月儿姑娘的身手,这么好。”
胖子也有些喘,回答我说:“是啊,小丫头片子,竟然还会轻功草上飞。难怪她爹,说她从小在山里面练功,看来此事不假。”
我站直腰,端起猎枪说:“咱俩得赶紧追,林子太大,她不熟悉再迷路了,等到天一黑,可就不好找人了。”
胖子老神在在的说:“这林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有我在绝对丢不了。”
结果,不久我和胖子就在林子里面奇迹般的迷路了。此时,天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而且碰巧今晚还是毛月亮(朦胧的月光,就好像月亮上长了毛一样。),漆黑昏暗的树林,张牙舞爪的树枝,看着格外的诡谲慎人。我和胖子提着防风的玻璃罩煤油灯,一边在树林内盲目的穿梭,一边高喊着月儿的名字。结果,四周连鸟叫声都没有传来一声。我俩不知在这人迹罕至的老林子里面,黑灯瞎火的找了多久,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瘫坐在树底下靠着颗大树休息。
我埋怨胖子说:“你不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吗?现在怎么蔫了?你倒是指出一条回家的明路啊!”
胖子挠着头郁闷的说:“真是邪门了,我一直是寻着落叶断枝的踪迹在走,怎么走着走着,就没路了,而且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方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刚要再数落他几句,就见胖子突然指着我背后说:“老郑,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光。”
我回转头向身后看去,确实隐约恍惚间有微光在不远处闪烁,我对胖子说:“肯定是月儿,她找不到咱俩,就点起了火,告诉咱们她的位子。”说完,我俩急忙向火光跑去。
可是跑了半天,我俩也没能跑到火光亮起的地方。
胖子惊恐的问我说:“光亮目测的距离不是很远,怎么跑不到地方,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我也心头也犯嘀咕,按理说,跑了这么长时间,早应该跑到地方了,难道在这昏黑密植的树林内,遇到鬼怪了不成。想到这里,我端起猎枪,对着不远处的火光射了一枪,结果,那火光一下子忽的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头皮一下子就炸了,看来在这凄凉荒寂的林子里,真的是遇到了脏东西。肯定是因为我俩身上都带着桃木的护身符,它们不敢轻易靠近。
胖子见状,猛地一拍大腿说:“完了,看来月儿有可能遭遇不测了,咱俩得快点找到她。”
我俩担心月儿遇到不测,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密林内奔跑,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大喊着月儿的名字。不知在林子里,狂奔了多久,直到我俩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腿无力的跌坐在草地上。我勉强挥挥手,不停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对胖子说:“歇...歇会儿,我不行了。”然后直接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我躺下的瞬间,身旁的胖子突然大叫道:“月儿,是月儿。”听到是月儿,我腾的一下子直起上半身,冲着胖子叫喊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有一个女子的背影,身形和月儿一模一样。我和胖子见找到月儿了,高兴的立刻站起身,拄着枪走到了月儿身后。
胖子不满的对着月儿的背影说:“小丫头,叫你没听见啊?怎么不回头?”
眼前的月儿,直定定的站着,听到我俩的问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心想:她不会因为独自一人在这荒凉昏黑的密林里,吓傻了吧?想到这里,我有些担心的走到了她的前面。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月儿的脸,胖子就举起了防风的煤油灯,光亮刚打在月儿的脸上。结果,我俩就被吓得“妈呀”一声齐齐向后摔倒,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掉落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煤油矿灯被摔飞出去好几米远,凄惨的躺在地上,玻璃罩摔碎了一地,灯芯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发着微弱的泛黄的光亮,跟没亮着没什么区别。
我发现胖子倒在我身旁,急忙询问他说:“你没事吧?摔伤没有?”
胖子惊魂未定的说:“他姥姥的,吓死老子了。刚才看见的月儿是什么鬼东西,我就看到了一脸的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没看清楚。”
我站起身,走到一息尚存的煤油灯近前,小心的提起它,然后不满的责怪胖子说:“你都没看清,就吓得向后摔倒,还把我给一起拉了下来。”
胖子一脸不愤的说:“不是我被吓得没站稳,是那鬼东西推了我一把,我才摔了下来。那东西,肯定不是月儿假扮的。血红的眼睛,一脸的黄毛,我都没看见它有鼻子和嘴巴,怪模怪样的好像深山老妖。近距离看它那张恐怖的脸,我的胆差点没让它给吓破了。”
我对胖子说:“深山老林,指不定有什么精怪,结果被咱俩这两个倒霉蛋给遇到了。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看看能不能爬上去离开这里才好。”
五秒钟的时间都不到,我俩就放弃了爬上去的想法。我俩掉下来的深坑离地面太高了,刚才掉下来没有摔死,算是万幸了。站在低下仰头看向上方,洞口只有碗口般大小,我俩现在没有任何的攀爬工具,两手空空是绝对没办法爬上去离开,除非我俩变成鸟人,长了翅膀。
我仰着头看着无望的洞口,无奈的说:“还是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路。”
我俩转身往洞底的另一边走去,胖子担忧的问我:“这里不会是妖怪用来储备食物的地方吧?”
我对他说:“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少在那里自己吓自己,妖怪有什么可怕,你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有什么比人心更可怕!”
走了十几步,发现前面有个地下通道口。我提着还在颤巍巍亮着的煤油矿灯,踏入通道口在前面探路。
突然,我身后的胖子,猛地对准我的后背,狠狠地砸了一枪拖,砸得我直接趴倒在了地上,千钧一发的瞬间,我舍命保护手中的煤油灯没有甩出去。
我被胖子一枪托砸得我痛得呲牙咧嘴,趴在地上对他骂道:“死胖子,你打我干什么?”
胖子蹲在我旁边,声音颤抖着磕巴的对我说:“老...老郑,刚...刚才,你背上趴着一个东西,黑黑的一大坨,还扭头冲我眨眼睛,我吓得没直接朝你开枪就不错了。”
我从地上爬起,站起身揉着剧痛的肩头说:“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胖子惊恐的神情,和磕巴的语气,我绝对相信刚才我背上确实有不寻常的东西,只是我没察觉而已。
有了这恐怖的经历,我俩担惊害怕的继续前进,突然煤油灯忽闪了两下,就毫无征兆的灭掉了。紧接着,我便感觉到有一个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黑暗中扫过我的脸颊,吓得我拉住胖子的手,撒腿向前狂奔,没头没脑的一口气跑出去了十几丈远,这才停下来喘口气,用手拍着惊魂未定的心脏,声音微颤的问身旁的胖子说:“胖子,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个长满毛的鬼东西。”
身旁的胖子并没有回答我的话,黑暗中静悄悄的我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突然察觉不对,手中拉着的好像并不是胖子,心中不由得大惊,身旁的人到底是谁?
第四章 四指鬼脸猴
我在黑暗的地下通道中拼命跑了许久,停下脚步后察觉到手中拉着的并不是胖子。因为,手感不对,手中拉着的绝对不是胖子的手,他绝对没有这么多性感的体毛。想到这里,我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抬手对准身旁就是一枪拖,也不管打没打到,撒丫子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当时,我大概是吓傻了,应该往后面跑和胖子汇合才对。等我想明白时,已经不知道在黑暗的地下通道内跑出去多远了,漆黑的地下我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来时候的路。我用手摸索着泥土洞壁,贴着土壁盲目无知的向前移动。没过多久,发现前面好像有光微微的投过来。我害怕又是诱骗人的鬼火,于是,扶着土壁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前走去,来到光亮的附近才发现,原来是地面上的树根,穿破了洞顶的土地,透下来的光亮。
见到了光亮,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紧垂下来的树根拼命往上爬,实在是不敢再待在这没有光的漆黑通道里面了。人们永远无法摆脱对黑暗的恐惧,就像胖子无法摆脱美食的**一样。
我正在费力的往上爬,突然,有东西兀的拽住了我的脚踝,我以为是那个浑身是毛的怪物找到我了,吓得肝胆俱裂,差点没有喊叫出声。此时,我的双手都用来抓紧树根,没办法拿背在身后的猎枪,而我又没有胖子的本事,可以倒挂金钩来御敌。没办法,只好双脚胡乱的踢蹬,拼命的抓紧树根,挣扎着向上攀爬。结果,抓着我脚踝的手劲越来越紧,使得我根本没办法挣脱,惊恐的极致我不由得破口大骂,怒吼出声。
这时,下面抓住我的鬼东西,竟然开口说话了:“假斯文,是胖爷我,你鬼吼什么?”
听到地下的人自称是胖子,我这才停止挣脱,借着微微的月光向下望去,隐约间看到脚下的人身形好像是胖子,但一想到变坏多端的长毛怪物,还是不放心的朝下面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妖鬼变成的胖子来框我。我现在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得对暗号,说对了你才是真正的胖子,说不对我直接用枪嘣了你。”说完,不由底下的人同意与否,直接开口说道:“奇人异士斋”。”
站在下面的人想都没想,立刻接口回答我说:“管挖不管埋”。
听到暗号对了,我高兴的松开紧握树根的双手,滑了下去。不由分说紧紧的抱住胖子,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低喃着说:“可算是遇到同志了”。
胖子看着莫名其妙,激动不已的我,开口问到说:“煤油灯灭了以后,你怎么像发了疯一样向前冲去。我在后面扯破喉咙的叫你,你也不停下来。我拼命追了半天,这才追上你,你到底搞什么鬼?”
我心有余悸的对他解释说:“刚才我撞鬼了,还错把它当成了你,拉着它跑了半天,魂都给我吓掉了。”
胖子听完,对我说:“肯定是推我掉进洞里的那个怪物,咱俩赶紧从这里出去,要不然一会说不定会被它给害死。”
胖子说完,我俩立刻拽着树枝攀爬上去,钻出了树洞,爬到了上面。我俩钻出树洞,踏上四面时,惊觉这树林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眼前竟然是一大片的开阔地。胖子看着开阔地吃惊的对我说:“看来咱俩是误进了大山深处的老林子里了。小时候跟着大人们打猎,没有进过林子的这么里面,这老林子里很难找下山的路。现在咱俩只能在这休息一晚,等天亮再往出走了。”
我俩找了块杂草稀少的空地,挖了一圈防火沟,又拢起一小圈土墙,先做好了各项防火程序才升起了火。林区本来不能点火,可是不点起篝火,我俩就得在这里被活活冻死。还好这里是一大片空地,现在也没有起风,并不用太担心火灾的问题。
点起了火,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温暖了一下身体,就开始嚷着肚子饿了,我对他说:“少吃一顿两顿,不会被饿死。”
胖子穷极无聊的四处捡拾树枝,默不做声的给火添木材,周身发散着低气压,不顺心的把手靠近火堆取暖。突然,他将头转向左侧的老林子,面露喜色的对我说:“老郑你听,好像是有猴子的叫声。”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他说:“怎么可能?你是饿得出现幻听了。”
胖子坚定的说:“就是猴子叫,不会有错。”说完用粗树枝绑了点布条裹了点松脂,做了个简易的火把,点亮以后就往老林子的深处走去,我见他非得一探究竟,只好无可奈何的跟了过去。
刚走进老林子内,就隐约听见吱吱的猴子叫声。我心中暗叹:胖子耳朵够灵的,还真的有猴子。胖子猫着腰冲我打了个手势,我俩悄悄的朝声响处摸了过去,栖身在一颗大树后,探出头向前张望。结果,看到了完全超出人类想象范畴,吓得人肝胆俱裂的惊悚场面。
就见前方的不远处,有一群猴子,竟然不是在吃香蕉。而是,用并排长着的四根细长的手指,扒开某种像鹿的动物的脑壳,在吮吸脑髓。还有的猴子,扒开猎物的肚子,在扯肠子吃。满嘴暴突的獠牙,鲜红的血液顺着绛紫色的嘴角向下流淌,通红的眼睛没有眼皮,额头突起,像是长了尖角。狰狞的样子,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见到这样的恐怖骇人的场面,我吓得腿都软了,身体支撑不住,不由得到顺着大树向下滑倒。这时,有几只猴子竟然警觉的回转头,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一向胆大的胖子,见到这样惊骇的情景,好像也哆嗦了。我俩对视一眼,默契的屏息凝气,猫腰悄声向后倒退。结果,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踩到了枯树枝,咔嚓一声划破黑暗深林内夜的寂静。紧接着,还在猎食的鬼脸猴群,就像厉风一般冲向我俩的藏身处。此时,我俩也不用悄声的躲藏了,开始不管东西南北玩命的向前狂奔,结果没跑多远,就被鬼脸猴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
胖子左右挥动着手中的火把,鬼脸猴群忌惮火,不敢轻易靠近。我忙捡起脚下的树枝点上火,结果轻轻一挥就灭了。于是,急忙凑近胖子的火把,心急如焚的想点燃树枝,可是该死的树枝就是点不着。无奈只好扯下脖子上的围脖,刚扯下保暖的围巾,一阵冷气仿佛裹着冰渣一样,刺痛我的肌肤,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暗叫一声“好冷”。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立刻将围巾绑在树枝前端,这才点燃了火把。我俩举着火把,背靠着背警戒的朝一边缓缓移动。几十只鬼脸猴,吱吱的怪叫,手脚并用的上窜下跳。看着狰狞的鬼脸怪猴,想起之前它们撕扯生吃食物的血腥画面,我汗如雨下,精神紧绷的盯着猴子们的一举一动。
我心中暗想:看来一场血战不可避免的即将开始。便把手探进怀里,结果,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昨天喝大了,不知道谁把我怀内揣着的弹弓和匕首拿走了。虽然手里有猎枪,但是弹药数量有限,根本没办法一下解决掉这么多的怪猴。
双方僵持了大约一根烟的时间,鬼脸猴子的忍耐看来是到了极限,有几只突然从地上向上窜起,挥舞着四指尖爪朝我和胖子发起攻击。胖子端起猎枪,毫不迟疑的啪啪两声点射,猴子的尸体就像败絮一样坠落在地,猴群顿时就跟炸了锅一样,全部疯狂的跳起发起进攻。面对这样危急紧迫的场面,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下腹不争气的又开始绞痛,肠子扭作了一团。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该死。但是,猴群的进攻已经近在眼前,我咬着牙强忍着腹痛,向猴群开枪射击。激烈的枪声使得猴群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不顾性命凶猛的发起攻击,我和胖子快速的向树林的一侧一边移动一边开枪。我的枪法本来就不是很好,奔跑中射击子弹难免射偏,浪费了不少弹药,再加上猎枪的杀伤力一不是很大,结果,猴群才死伤过半,我的猎枪弹丸,已经见底了。
跑在前面的胖子发现我们又回到了,之前歇息的空地上,转过身对我说:“你跑去树洞那里,跳进地下通道躲避。”
我开枪射击面前的猴子,见包围圈出现缝隙,玩了命一样冲向树洞跑去,然后毫不迟疑的从树洞跳了下去。几只追随在我身后的猴子,紧跟着也跳进了树洞扑上我,我见状只好扭回身,打出了最后的几颗弹丸。然后只好抡起枪托,左右开弓轮扫向我扑来的猴子。这时,胖子也跳了下来,手里竟然还握着快要熄灭的火把,我真佩服他的实战能力太过顽强。
由于洞口窄小的关系,有效的克制了猴群,使得它们没办法一下子都跳进来。我和胖子倒退着行进,轮着枪托,迅速的砸死冲到面前的几只怪猴,然后立刻转身开始全力逃命。跳进地下通道的一小部分猴群,锲而不舍的穷追猛打,忽然,一只猴子窜跳到了我的背上,张嘴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右肩头,痛得我差点跌倒。强忍着痛咬紧牙关,右手握着猎枪的木头枪托,大力的砸向猴子脑袋,一股滚烫的脑浆,直接迸溅了我一脸。
用力甩下猴子的尸体,右胳膊已经痛得完全抬不起来了,无力的垂在一边,紧迫的逃命中也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我把猎枪握在左手,一刻也不停歇的继续狂奔。胖子体力是真的很好,一边跑,还一边转身解决掉后面追赶的鬼脸猴。
不知在漆黑的地下通道里面跑了多远,后面的猴子,还在锲而不舍的继续追赶。我骤然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过快,深怕会有猝死的危险,急忙停住脚步休息。胖子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头发被猴子的血液黏在额头上,跟泥潭的枯叶一样。
看着半包围我俩的鬼猴,我对胖子说:“我解决一只,剩下的都归你。”
胖子苦笑着说:“兄弟,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左手抓着猎枪嘴,抡起枪把砸向面前的鬼脸猴,猴子敏捷的蹿到左边。我伸向前方的左臂,立刻直直的向右后方挥舞。不得不惊叹人类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生死存亡的一瞬间迸发的反应能力,猴子都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被枪托狠狠的拍在了我身后方的土墙上。
解决掉了一只猴子,我正打算松口气,忽觉一股腥风迎面扑来,右边的额头上,血液已经顺着脸颊不停的滴落下来。顿时,我心里面的火腾一下就燃烧了起来。胖子平时最怕别人和他抢食吃,老子最怕的就是破了相。心中怒骂:姥姥的死猴子,踩了小爷的雷区,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怒火中烧,我已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瞪着被怒火烧红了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鬼脸怪猴,迅猛的抬起腿,直接把近前的鬼脸猴踢飞了出去。然后握着猎枪,猛砸倒在地上的猴子脑袋,猎枪都被我砸散架了,我还是不解气的不肯停手。
胖子解决掉剩下的几只猴子,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说:“你还有力气啊!”说完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我立刻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的靠在泥土洞壁上。
胖子坐在地上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是抓破皮的小伤口,没有大碍。他见我肩头受伤严重,就把**脱下来撕成布条握在手中,然后解开我的外套,把我衬衣的领口扯开,检查我右肩上的伤口。我侧头看到肩头上的牙齿印深得都见骨了,肩头上面的肉也少了几片,肯定是被鬼脸怪猴撕咬掉了。胖子举着火把,在我肩头的伤口上燎了一下,痛得我直接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胖子却不在身旁,我颤颤悠悠的坐起身,呼喊胖子。
这时,就见胖子从墙壁里钻了出来,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心说:我才昏迷屁大点的功夫,胖子怎么就变成可以穿墙跃壁的鬼了。
第五章 腐尸
我惊愕的看着穿墙入壁的胖子不能言语,结果,他走到我的面前,掩饰不住喜悦,兴奋的对我说:“老郑,你猜我发现什么了?”不等我发问,他便接着继续说:“刚才我肚子饿,打算烤猴子吃,就拽出嵌在土墙上的一只猴子。结果土墙上面的泥土哗啦啦掉了一地,上面破了个窟窿,你快起来看看,这墙后面有什么!”
原来土壁上破了个大洞,胖子也并不是成了可以穿墙入壁的鬼魂,我这才安心的站起身,然后对胖子说:“那恶心吧唧的怪猴子你也敢吃,也不怕得鼠疫。”
胖子不屑的说:“不管什么东西进了胖爷的肚子,都如同恶鬼进了十八层地狱的油锅,管保连渣渣都不剩下一点。再说,猴子身上哪里来的鼠疫,你少蒙我。”
我一边佩服胖子的食性,一边用没受伤的左手拄着猎枪,探身钻进土壁上破开的窟窿内。穿过土墙,放眼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个四周砌着水泥的废弃大仓库。
墙边整齐的堆放着一些木头箱子,我见地上被胖子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衣服,发霉破烂得不见了原来的样子。我走到木箱近前蹲下身,才看见木箱子上面都漆着汉字和某种奇怪的符号。
我看清以后,惊讶的说:“这不是小鬼子的文字吗?原来这里是日军侵华时,藏匿物资的仓库啊!”心想着能不能收集到些日军侵华的罪证,顿时就来了精神,挑了几块衣服的碎布缠在木板上,做了个简易的火把。为了以防万一,担心有漏网的怪猴偷袭,就又从地上捡了个头盔扣在脑袋上,然后便往仓库的内部走去。
走进去里面以后,发现一侧的墙壁上有一扇木门,走过去用力推开,木门并没有发出那种木门陈旧时该有的吱呀声,而里面的小房间也并没有仓库内腐朽的土霉味。这个小屋内砌着砖,圆形的屋顶,竟然还拉了电灯。我举着火把惊奇的四处打量,屋子大概有十多平米大,里边一角有个玻璃柜,被横着推倒在墙角,地上散落着药瓶和药丸,一张铁床也被掀翻在墙边,这里好像是发生过打斗的样子,我四处寻找电灯的开关,却是一无所获。
这时,胖子走了进来,欢天喜地对我说:“老郑,你快看,这是什么。”
我看见他手里,竟然端着两挺百式冲锋枪,这种枪是日本陆军在二次世界大战中唯一量产的冲锋枪。而且,这是最终的定型,相较于最初弧线形的弹夹弧形的插在枪左面,现在这种仿英斯登式冲锋枪,卧射更方便,在二战的当时,这种先进新颖的设计方法都是不多见的。
我开心的从胖子手中接过来一把冲锋枪,看着弹夹内满满装填着的五十发子弹,掩饰不住喜悦的问他说:“你是在哪里找到这好东西的,这下要是再遇到鬼脸猴子,也不用再仓惶的逃跑了,只要一梭子子弹,就都轻松的解决掉了。”
胖子兴高采烈的回答说:“是在仓库最里边的墙角处,盖着防雨布的木箱堆里找到的,还有不少油纸包着的子弹,完全没有生锈都还能用。咱们现在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会就出去,一次性解决掉那些该死的猴子,叫它们一个都甭想再蹦跶了。你在这里发现什么好东西没有?有没有吃的东西,我怎么这么饿,好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样。”
我对他说:“这里好像是救治伤员的地方,除了过期的药品,什么都没有。”
胖子眼尖,发现横倒的玻璃柜的后面,有扇嵌在墙上的铁门露出了一角,目测整扇铁门大约有两扇大衣柜门那么大。胖子两眼泛光目不转睛的盯着铁门说:“这么大的铁门里面,指不定藏着什么好东西。”
我漫不经心的说:“估计是些细菌研究之类的文件,那些文件在当时是高度保护的秘密,现在估计文件都已经烂没了,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说不定里面可能还有剩余的毒气弹,你一打开,咱俩就都得玩完了。还是去外面的屋子,收拾些有用的东西带出去,用来救济乡亲,才是正事。”
胖子跟没听见一样,执着的搬走玻璃柜,把耳朵贴在铁门上,闭眼倾听。突然双目圆睁,张大嘴巴招呼我说:“这铁门后面,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我一脸不相信的走上前,贴在铁门上侧耳聆听,隐约听见,像蚊子叫一样微弱的声响,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并不像胖子所说的有人在喊救命。
胖子一脸认真的问我说:“会不会是月儿被关在了里面?”
我坚决否定的对他说:“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跑到这密封的铁柜里面。”
胖子不死心的说:“怎么没有可能,说不定,是被什么鬼怪弄进去的。”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想起之前的遭遇,一下子没了主意,犹豫着说:“这门上的铁把手,根本拉不开,你想打开,也是没有办法。”
胖子举起手中的枪,晃动着对我说:“怎么没办法,把墙壁上和铁门连接的合叶打断就可以了。”
我还是不放心,摇摇头说:“万一里面要是关着怪物怎么办?咱俩现在都受伤了,就算是跳出只猴子也是个大问题,还是少生事端为好。”
胖子用嘲弄的口气说:“老郑,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除了有紧张性肠炎,还有个麻雀胆,真是够丢人的了。有这冲锋枪在手,还唧唧歪歪前怕狼后怕虎,以后出去别何人说认识我,我都丢不起这个人。”
我被他挤兑的满脸通红气得够呛,肚子里的火一下就冲上了头顶,愤愤的对他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小爷我今儿暴脾气上来了,还就谁也压不住了,现在非得把这铁门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关着的是何方神圣。”
我话音刚落,胖子一梭子子弹就扫射了出去。“哐当”一声,铁门应声落地,砸的地面一晃,震得头顶上顶棚掉下来不少土。我被灰土迷了眼睛,不禁用手揉着流着眼泪的眼睛,而鼻子此时却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比胖子的臭脚丫要臭上一万倍都不止。我被臭气呛得睁开眼睛,结果看到火把照亮的铁柜内的瞬间,我就忍不住吐了。
我扶着墙壁干呕,真后悔受了胖子的激将法,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就见铁门后的墙壁里面,是个货柜那么大的空间,里面堆积的满满的都是高度腐烂的尸体,有的尸体穿着布衣,看样子应该是种地的农民;还有的腐尸竟然还身着日式军装,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而全部的尸体都腐烂不堪,让观者的胆汁胃液不住的向上翻搅。见此惨状我心想: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突然事件,使得日军慌乱的撤走,都没来得及掩埋或是火化战友的尸体。
胖子在一旁也恶心够呛,我埋怨的对他说道:“死胖子,不让你开你非得开,现在好了,我的胃都要吐出来了,你说你就不能干点好事。”说完,又立刻干呕起来,直呕得苦胆汁都吐出来了。
胖子捏着鼻子说:“这么多死尸,为什么不埋了,关在这里做什么。”
我忍住欲吐的感觉,捏着鼻子对胖子说:“肯定是日军仓惶撤离的时候来不及掩埋尸体,于是,就把日军的尸体,和抓来的老百姓,都关在了铁柜里面。”
胖子听我说完,咬牙切齿的说:“小鬼子,太他姥姥的没人性了,真是缺德带冒烟了。这些老百姓,会不会是被抓来做细菌之类实验的”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腐烂的如同屠宰场一样地方停留,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胖子说:“大有可能,等下咱俩拿了东西立马走人。然后放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一了百了。”我走出这个外表整洁,内在却无比肮脏恶心的房间来到仓库内,来到先前胖子同我讲述发现裝枪的箱子近前。这里层层叠叠整齐的罗列着快要上百个木箱,上面罩着的防潮帆布已经被胖子掀起在一边,我看到上面打开的几个箱子里面放有弹夹,就拿了几个揣进兜里,然后转身看胖子在做什么。
结果,我,莫名的感觉仓库内有些异常,但是一时又说不出这些许的不妥是什么。我再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发现我们刚才进去的医疗室的木门,竟然敞开了一条大腿粗细的缝隙。而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刚才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为了阻隔臭气,明明把木门紧紧的关严了,现在怎会敞开了?我看了一下胖子,他正热火朝天的忙着翻箱倒柜,门应该不是他打开的,也许是因为木门老旧年久失修松动了,所以自己打开了。想到这里,我就打算走过去把木门关严,免得腐尸的臭气飘散到仓库内。
结果,我刚走出两步,便慌张的把枪端了起来。只见一双高度腐烂的手,滴着粘液紧紧扒在门边上,门正被一点点向内拉开。接着,慢慢的从门内探出一颗死人头,真的是颗死人的头。只见人头上的眼睛都已经脱眶而出,晃悠着悬在烂成黑洞的鼻子旁,腐烂得露出牙齿的下颚歪在一边,还流着大量的粘液,缓慢的流淌滴落。
恐惧,惊慌,恶心,全部像彻骨的寒风一样,裹着冰渣向我席卷而来。不等我的大脑下达命令,左手下意识的就扣动了扳机,枪声洪亮的瞬间响起,一排子弹横扫在了木门上。那具腐尸被子弹扫射中后倒下。就在我放下枪的瞬间,惊恐慎人的一幕出现了,刚才中弹倒地的腐尸竟然颤颤巍巍又爬了起来,不仅如此,医疗室木门的后面,接二连三,三三两两的缓缓涌出大量的腐尸,惊得我目瞪口呆如同呆若木鸡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不远处的胖子端起了枪扫射腐尸,大声的呼喊我,让我往进来时的窟窿洞口那里跑。
但等我缓过神来,为时已晚。大批的腐尸,已经涌到面前,将我给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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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鬼遮眼
我听到胖子的呼喊声缓过神来,立刻端起枪对准眼前的大批腐尸不停地扫射。结果,死尸不断的倒下,然后又从新不断的从地上站起来,不停地向前逼近,恶臭腥臊的味道,熏得我都没办法睁开眼睛。
我一边开枪盲目的扫射眼前的大批腐尸,一边向后倒退,转眼间便退到了墙边堆放着的大批木箱的近前,身后已经无路可退了。虽然,木箱内都是弹药,子弹是可以确保了。可是,冲锋枪的扫射,对腐尸起不到作用,顶多能暂缓一下它们的行动,简直和烧火棍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一具腐尸拖着反转脚踝的断腿,张牙舞爪的向我扑了过来,我立刻抬脚将他踹飞了出去。紧接着其他的腐尸,也前赴后继的扑了上来,我见扑过来的腐尸数量众多,四周没有可以闪避的地方了,只好跳上身后的木箱堆。
我刚跳上木箱堆,一具只有半颗头的腐尸便抓住了我的腿,腥臭的褐色粘液蹭了我一裤子。我的右肩受伤不能动没有还击之力,枪又挂在胸前不方便取下,只好用另一只脚使劲的踢腐尸剩下的半颗头,被我踢了十几下之后,那半颗高度腐烂的头被我踢爆了,双手松开了我裤腿,瘫软无力的滑落在地上。我看着鞋子上和裤子上的挂着呕吐物一样的脑浆,肠胃忍不住一顿翻搅,立刻在心里暗暗默念着:该死的紧张性肠胃炎千万不要在这时侯犯病。
而此刻根本不容我多想,已经有另一具腐尸抓住了我的另一条的腿,他双手用力一扯,我便瞬间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木箱上。
其他的腐尸丝毫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纷纷拽住我的双腿,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不禁抬头看像远处的胖子,他正不停的开枪扫射腐尸,以是自顾不暇,根本不用指望他能来救我。见到如惨状,我心想着被腐尸生吞活剥,还不如饮弹自尽来的痛快。结果,死的心都有了,狠劲就激发了出来。我左手一瞬间扯下胸前挂在的冲锋枪,用枪托猛击近在眼前的腐尸头部。下定决心以后,双腿也有了力气,不断的挣扎猛烈的踢开趴在木箱堆上拉着我双腿的腐尸。几番挣扎以后,我从腐尸手中挣脱开来,立刻站起身,踏上堆积如山的木箱堆顶端,踩踏着木箱堆,往外侧的窟窿洞口那里跑去。
跑到了墙壁倒塌形成的窟窿洞口近前,我跳下木箱堆,这才发现胖子是真的很牛,他在仓惶之间,竟然将十几个木箱罗列起来,横堵在面前和腐尸形成了格挡,躲在后面不断的射击腐尸。我跳过木箱形成的防护,闪到了胖子的身后,他见我过来,立刻急切的说:“你去墙角,把插着的火把拿过来,我在这里掩护你。”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头都大了,心想我九死一生才跑到这里,再出去和腐尸对抗,无疑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我立刻对胖子说:“胖子同志,这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你来完成,我就负责在这里掩护你好了。”
胖子闻言,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磕巴的说:“叫你去,你...你就快去,少...少废话,拿了火把,直接丢...丢...丢到我面前的木箱内。然后你就跳进通道,我断后。”
我向胖子敬了一个礼,对他说:“保证完成党交给我的艰巨任务。”说完,立刻一边扫射,一边踹开临近的腐尸,拔腿跑到墙角处,火速的拔下了火把。
在前来墙角处拔火把的途中,我经过几次从腐尸的手中的安然脱险后,发现只要撞开腐尸,不被腐尸的双手抓住,就可以安全的逃脱。于是,回去的途中,我面对眼前大群围堵的腐尸,用尽浑身的力气,牟足了劲撞开堵在前面的腐尸。结果,由于用力过猛,没能刹住车,脚步不稳的跌了个狗吃屎,头上的钢盔甩了飞出去,火把也脱了手。
而此时跌倒在地我,猛然想起电影里面的某个画面。于是,翻过身,后背贴着地面匍匐的向后拱进,然后将抢顶在胸前,拖起枪向后上方扫射。结果,大腿在地上快速的蹬了没几下,就没力气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错不及一下子被腐尸抓住了脚踝。
我躺在地上被腐尸抓住了脚踝,听见不远处的胖子冲我大喊道:“都要死了,你还在那里耍什么帅,赶紧把火把丢过来。”
听到胖子焦急的呼喊,我立刻射爆抓住我脚踝腐尸的头,扒开他紧抓着我脚踝不放开的手。然后,立刻用受伤的右手捡起身旁的火把,跳起来转身跑向木箱护墙,将火把扔了进去。木箱里面破碎的衣服瞬间被点燃燃烧起来,我从火堆上跳了过去,钻出了窟窿,进入了甬道内。
胖子一边扫射一边后退,堵在了窟窿洞口边。我端着冲锋枪不停的扫射,腐尸被困在燃烧的箱子防护墙后面停止了前进,有几个腐尸奋不顾身的冲着燃烧的木箱扑了上去,立刻被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点燃,烧成了黑炭。
我一边不停的扫射,一边焦急的问还身处在仓库内的胖子说:“你怎么还不出来?”
胖子踏在一堆腐尸的断肢残骸上,冷静的回了我一个字,“等。”
我猜不出他要在这遍布腐烂死亡气息的地方等什么,刚要出口问他等什么?忽见他弓身跳出窟窿,然后对我说了一声:“跑。”就飞一般的跑没影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撒腿就爬,结果没跑多远,就听见震耳欲聋轰的爆炸声,接着我就被气浪推出去好几丈远,摔在了地上。耳朵里面像是有无数个和尚在敲钟一样,嗡嗡作响。我浑身酸痛的在地上趴了半天,才抖了抖头上的土站起身,顿时觉得头晕眼花,鼻血都淌了下来。
我扶着地下泥土甬道的土壁,走到正在前方休息的胖子身旁,埋怨的说:“你丫的,也太不厚道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胖子呲着白牙,笑着对我说:“我刚才不是通知你了吗?谁知道你反应那么慢。”
我怒气冲天的对他说:“你丫的,就说了两个字,我能明白吗?”
胖子嬉皮笑脸的说:“我以为咱俩心灵相通,你能够听明白我的意思。再说,我一着急就磕巴,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多了反倒费时耽误事。”
我拿他没办法,气鼓鼓的说:“鬼才跟你心灵相通。”
胖子厚着脸皮说:“怎么不相通,我失踪了几次,你不是都找到我了。再说,一条道上的革命同志,心灵都是想通的嘛!咱俩的革命感情是斩不断理还乱,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被胖子烂糟糟的理论气乐了,也不和他计较,他要是胡扯,都能扯到月球上去没完没了。
我俩坐在地上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不能往回走,怕再遇到没死绝的腐尸,就决定摸黑向前挺进。我俩现在是浑身无力,光靠着一股执念继续在漆黑的甬道内前进,估计现在要是有人告诉我俩,前面没路了,是个死胡同,我俩肯定会立刻直接躺在地上,等死。
不知在漆黑无望的地下通道内走了多久,潮湿的土腥味令我胸闷的难受,最后胖子实在忍不住对我说:“要不咱俩,往回走吧!前面一直看不到头,说不定走到最后却发现是个死胡同,没有出路。不如趁咱俩现在还有点力气,遇到腐尸还能应付,只要咱俩坚持到树洞那里,就可以上到地面出去了。”
我也觉得在漆黑的洞穴内,还是走熟悉的路比较好。于是,我俩就调转脚步往回走。可是,我俩几乎走完了来时两倍的路长,甭说是树洞了,就连之前激战的仓库那里也没有再遇到。
胖子在通道内停住脚步,忐忑不安的对我说:“是不是刚才的爆炸,使得土洞塌方了,改变了通道内的路线。咱俩现在,完全在未知的地方徘徊。”
我左手扶着墙壁休息,右肩钻心的疼痛,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受闷湿不透风的地下泥土甬道的影响,我头晕的厉害。我强打精神,有气无力虚弱的回答胖子说:“要是塌方改变了地下甬道的路线,那可糟糕了。爆炸可能使得洞口坍塌封死,那咱俩就得被困死在这里了。”
胖子迟疑了一下说:“老郑,你说咱俩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所以,才一直走不出去。”胖子在遇到一切难以理解的问题,就会用鬼怪作祟来解释,我一般都不同意他这种无稽的观点。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令我有些迟疑,因为我想起我们之前之所以会跌进深坑,就是因为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头一惊,觉得胖子说的话大有可能。说不定之前在地下通道口处遇到的那浑身长毛的鬼东西,正一直鬼祟跟在我们的身后,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发现罢了。
不过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不太适合雪上加霜打击士气,我只好嘴硬的说:“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鬼怪。刚才的腐尸,就是小鬼子研究的细菌实验,使得病毒变异,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我们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工作者,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要消灭一切的牛鬼蛇神,高歌精神领袖的伟大和美好。”说完,我尴尬的咳嗽两声,遇到了这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说完这些话,顿时感觉脸有些发烫。
胖子完全不买我的帐,用鼻子哼了一句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壮胆的吧!”
我尴尬的转移话题继续说:“地下通道这么黑,咱俩也没有火把可以照亮。估计是这地下通道有岔路口,咱俩在不只不觉中走错了,也是大有可能。”
胖子对我说:“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估计外面天应该亮了。也不知道月儿怎么样了?”
我安慰他说:“月儿说不定已经回村了,通知乡亲们来找咱俩了。就算她还在林子里,也比咱俩现在的情况强。”
我俩休息完毕,继续在漆黑无尽的通道里默默前行。突然,我身边的胖子,飞快的向前方跑去,我隐约的看见前面,有光晕透过胖子的身体,也立刻激动的跑了起来。
没跑几步便发现,发出微光的东西竟然是之前不见了的煤油灯,它正静静的躺在地上,灯芯散发着黄灰色的光芒,忽闪忽闪的亮着。而地面上的光亮处,竟然还摆着几个果子和鸡腿,胖子已经不由分说的抓起鸡大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我蹲下身,拿起个果子对胖子说:“你慢点吃,小心噎到。”胖子好像完全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继续狼吞虎咽的啃着鸡腿。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漆黑无人的地下泥土通道内,怎么会放有食物,这太不合乎常理了,完全就像是为了诱捕猎物而设下的圈套。我急忙抬头看向胖子,见他已经目光呆滞,正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拼命的塞东西。我猛地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的鬼故事,说山里的精怪,会把石头土块,蚯蚓蜈蚣,变成美味的食物诱骗人来吃,从而迷惑人的心智。吃了这种食物的人,会被烧得肠穿肚烂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我慌忙的丢掉果子,扑向胖子抢走他手里的食物,结果,胖子继续捡起地上的食物,机械的往嘴里猛塞。见他这般样子,我只好将他扑倒,抢夺他手里的可疑食物。
忽然,被我抱住的胖子怒瞪双眼,恶狠狠的对我着说:“妖怪,老子掐死你。”说完,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双手便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并且翻身骑在了我的身上,将我压在身下。壮硕的胖子有两百来斤的重量,顿时压得我眼珠都冒了出来。
我被胖子压在身下,还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只得拼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扭动挣扎。但是挣扎了一时半刻后,我的呼吸就越来越困难了,手脚也挣扎的没力气了。心里不由得暗暗的叫苦,吸收暖和:刚才没死在腐尸的手里,现在却要被自己兄弟掐死了,这也死的太冤枉了。
我浑身上下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而骑在我身上的胖子,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我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也暴突起,呼吸越来越困难,心想:看来我今天真的是要这么憋屈的见阎王爷了。
第七章 消失的时间
胖子被漆黑的泥土通道内隐藏的鬼怪遮了眼,误食了鬼怪变的食物迷了心智,错将我当成了妖怪,将我骑在了身下,双手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
而我的手脚渐渐无力的瘫在身体两边,双眼迷离眼泪不停的留下来,不久脑袋便不自觉的歪斜在了一边,命悬于一线之间。
就在我生死刹那间的时侯,骑坐在我身上的胖子,蓦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身体无力的瘫软着晕倒在我的身旁。我可算是活了过来,立刻坐起身,双手捂着脖子,大口用力的呼吸空气。结果,肺部受不了猛然灌进来的大量空气,使得我咳嗽不止。
终于止住了咳嗽,我这时才发现,有一束火光亮在眼前,温暖,灵动,活跃,如同炽热的阳光一般;而火光中映着一位仙女,犹如皎洁的月光一般,妖娆,凄美,婀娜,让人燃起生的希望。
我心想:这是在做梦,还是我已经死后进了天堂。急忙用衣袖胡乱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火光和仙女,原来是月儿举着火把,她正弯下腰,喂胖子服下一颗药丸。我激动的走上前,问她说:“月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自从你不见了以后,我和胖子有多担心你的安危。”我的话音刚落,原本在地上安静躺着的胖子,突兀的抽动身体,然后弓起身,剧烈的呕吐起来。
我实在不敢亲眼确认胖子的呕吐物,怕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东西。我两眼追谁着月儿的一举一动,就见她低头查看胖子的状况,等到胖子停止了呕吐,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瞪着一双杏眼对我说:“你们两个笨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之前在林子内我追上了小月儿和猎狗,还打了只野兔,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你俩追上来。担心你俩迷路了,便在林子内四处寻找,后来听到了爆炸声,才循声而至。然后是小月儿发现了深洞,这才遇到了你俩。”
说完,她见躺在地上的胖子,已经将胃液都呕吐干净了,便扶起胖子头,给他喂了点水,然后胖子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见胖子呼吸均匀,脸色红润的睡着了,心知他应该是无大碍了,这才开口对月儿说:“一言难尽,总的来说,就是我俩,撞鬼了。”
月儿由怒转喜,十分感兴趣的问我说:“是长什么样子的鬼?女鬼还是男鬼?厉不厉害?”
我兴趣缺缺的摇摇头回答她说:“没看清。”
月儿有些失望,然后对我说:“你饿了吧?”说完,就直接从包里拿出用纸包着的烤兔肉。我看见金黄色的烤兔肉,立刻接了过来,像恶鬼一样吃了起来,嘴里塞满了兔肉,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对月儿说:“月儿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敢问女菩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月儿笑呵呵的答道说:“现在是晚上了。”
我听完月儿的回答,诧异的说:“不可能,我俩在这里面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外面,应该亮天了才对。”
月儿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说:“什么一个晚上,你俩都已经失踪三了。”
听完月儿的话,我吃惊得差点没被噎死,月儿急忙把水递了过来。我接过水壶,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喝着水,心里完全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腹中的饥饿感,确实像是两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可是身体的生物钟,就只觉得才过了一天。而且我和胖子,之前有出了地底待在地面上,那时候确实也是黑夜,完全没有看到过太阳升起。我为了再次确定,迟疑的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月儿见状点了点头。
我惊愕的同时,心中暗自盘算起来,身体的生物钟,是在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混乱了。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在跌进了深洞里面以后,时间开始在黑夜中不断的消逝。难道我们掉进了另一个空间,这里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在偷偷的流失,让人没有察觉,而且只有黑夜没有白天。想完又立刻否定这个荒谬的念头,心说:这不可能。这推断太超出科学范畴了,不合乎常理,已经大大超出人类所认知了解的一切,是根本不可能成立存在的。不过回想掉进深洞里面以后,所经历的种种怪诞的事情,又有哪件事是合乎常理说的通的。也许,我们真的进到了一个未知的交错空间内,而混然不知。
思考了片刻我便觉得脑袋痛的厉害,而且浑身酸痛得难受,实在是太累了,我懒得再对这些荒谬的事情做思考,就跟月儿交待一句说:“我睡一下。”接着就倒头大睡。
我的这一觉睡得实在太香了,完全没有被任何的梦境惊扰,舒坦的睡醒来时,发现右肩已经上好了药,换上了干净的绷带。
而之前神智错乱的胖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状态,他正和月儿躲在一旁,轻声的嘀嘀咕咕偷偷的交谈着什么,俩人见我醒了,就突然收声不再说话了。
见他俩鬼祟的样子,我心想: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难道他俩偷偷好上了,怕我知道了,他俩会尴尬。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偷笑,装作没看见,不拆穿他俩。
我坐起身,问身旁的月儿说:“你知道出去的路不?”
只见她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说:“进来洞穴后,小月儿就跑不见了,这洞穴看着好像只有一条通道,其实有很多岔路。而且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现象,就是我在地上放了一个石子做记号,直着走出几十步,再往回直着走,石子竟然消失不见了,说明我并没有回到原来做记号的地方,而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别的地方。这里的地域空间,好像能干扰扭曲人们的认知,扰乱人们对事物的判断。”
胖子愤愤的说:“这里就是个鬼洞,吞噬了人们的时间,扰乱认知的方向感。”
我对他俩说:“得想办法回到地面上,待在这里太不安全。”
胖子立刻问我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到办法。但是,俗话说的好,“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我们人多智谋广,就不信从这里出不去。”说完,我见他二人都一脸的失望表情,于是问月儿说:“你的背包里面,都带了什么东西?”
月儿把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两三包食物,一把带鞘的短刀,几发猎枪的弹药,出发前癞头子塞给的高粱酒,还有一瓶女士用的发胶。
我拿起短刀端详,短刀的刀鞘是牛皮裹着杂银制成,没有修饰任何的花纹装饰,刀把也是普通的钢制。当我拔出短刀时,发现刀身却是精铁烧炼而成,泛着青光,让人觉得冷艳的同时感到胆寒,我不由得惊呼出声:“好刀啊!”可以看出此把短刀的刀鞘和刀把都是后配的,没有什么出奇。但是刀身,却安然冷静的述说着自己的故事。仿佛千年前,它陪在主人身边征战沙场,千军万马,横尸在短刀之下;又仿佛看到,长须青衫的仙人矗立山巅,握着它,斩杀妖魔鬼怪力保一方太平。
见我一脸痴迷的样子,胖子担心的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对他说:“既然,这地下通道这么诡异没法找到出路。那么咱们就另辟新径,不走寻常路。”
胖子不解的问我说:“什么意思,在哪里另辟新路?”
我用手指了指头顶,对他解释说:“就在这顶上,我们在这上面挖出一条通道。先从头顶这里开始挖,如果不行,我们再挖通道侧面试试。”
两人明白了我的用意,纷纷点头赞同,盗墓手艺人没有不会打洞的。而且精练的手艺人打出的倒洞,想要方形就绝对不会挖成圆的,可以堪称一绝。
用短刀挖土这种体力活,全权交给了胖子来解决。我发现我的右肩,隔上几个时辰,就会兀的疼痛,就像伤到神经那种奇异跳动的疼痛,仿佛肩膀上有颗心脏,不时的会犯心绞痛,毫无章法的乱跳疼痛。心里虽然觉得伤口的疼痛方式有些奇特,但却没有往心里去。
挖掘洞顶的工程进行了很久,坑洞的高度已经让胖子无法再站在地面上就能触及到了,他只好跳上头顶的土洞,叉开双脚支撑在坑洞中,继续进行挖土。
不一会,胖子就满头大汗的跳下来休息,而月儿就学着胖子的姿势接力,叉开双脚蹬在洞内挖掘泥土。而我只能坐在地上干瞪眼看着满头大汗的二人,心理暗叹: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俩就这样交替着进行施工,眼见上面的直洞达到三丈多高了,胖子从上方的土洞内滑落,脸上都是汗水和泥土混成的泥浆,他用衣袖擦了一把脸,然后提着短刀对我说:“奇怪了。”
我问他说:“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
他犹犹豫豫,有些迟疑的说:“我觉得上面的洞好像已经挖通了,可是又好像没挖通,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解的问他说:“这话怎么说?”
胖子接下来解释说:“之所以我认为挖通了,是因为虽然感觉上还是在挖土,可是已经没有土块土渣下掉来了。不过,话说要是挖通了,应该能上去上面才对。可是直洞的顶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不透光亮,也上不去,就好像有个无形的黑色东西挡在了上方,即没办法移走,也没办法上去。”
听完胖子的话,月儿举着火把,攀进了上方的土洞内,不一会,她便跳下来说:“我用火把察看洞顶,上方黑乎乎的确实是土的样子。我试着用刀挖了两下,真的没有土渣掉落,是挺奇怪的。”
我对他俩说:“先休息一会,讨论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说完,突然感觉右肩的伤口痒痒的。心说:伤口不可能这么快就愈合了,怎么会发痒?便叫身旁的月儿帮忙解开左肩上的绷带,想查看一下伤口的状况。结果,月儿听到我的话并没有动手,反而看向她身旁的胖子,好像在征询他的意见。我看着他俩彼此交换眼神,心里感到莫名其妙,就自己动手把绷带解开了。
结果,发现伤口竟然愈合了,只剩下几道墨绿色的疤痕。心中诧异,伤口怎么会愈合的这么快,而且这疤痕的颜色,也真够古怪,竟然是绿色的,我又不是植物,怎么会产生这种眼色的疤痕。于是,我好奇的用手摸了摸伤口的结痂处,手指触及到的疤痕突然感觉奇痒无比,我只好用手抓了几下,结果伤口的结痂处越发的瘙痒难耐,手指忍不住不停地抓挠伤口,直到将已经结好的伤疤上面的皮抓破为止,鲜血也从伤口处又流了下来,这下子伤口的结痂终于不痒了。我舒服的吐了口气,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月儿和胖子,则是一脸紧张担忧的表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十分的蹊跷。
我一心考虑出路的问题,不疑有他的对他俩说:“我们现在继续开会讨论土洞的情况,你们俩觉得那直洞上方是怎么回事?”
月儿首先发言说:“我觉得这种异常的现象,有可能是“幽灵土”在作怪。”
第八章 地下城
我们和胖子月儿三人在漆黑的地底迷失了方向,都认为是空间错乱所导致的结果。于是,我想出挖通头顶的土地钻到地面上这个办法,毕竟挖盗洞是我们盗墓手艺人最熟悉的逃生手法。可是,在工程进行中,我们发现头顶的土洞内出现莫名怪异的状况,没办法再继续工程,只好坐下来商量对策,找出原因,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
讨论的途中,月儿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听她说完,我笑着说:“我就听说过“幽灵船”,这“幽灵土”是个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月儿甩甩额头上的刘海说:“老人不是常说,物件老了就会成精。蒲松龄的书不是也写,金银有魄,久之能幻化成形。既然会有幽灵船,那么理所当然也会有幽灵土,不过这幽灵土,不一定就是真的土,而是某些东西的魂魄,看上去和泥土一样,而并非就是真的土。”
我否定的摇摇头说:“哪可能这么玄乎!这也太偏离正常思维的轨道了。”
胖子发表了他的想法,依然是他的那套定论,就是有鬼怪作祟。
我十分不赞同的对胖子说:“咱们能不能从科学的角度讨论问题,也许上面就是还没挖到顶,又或是被什么类似土的东西罩住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说完,我站起身,将火把伸进头顶的直洞内,然后抬头看向头顶的土洞的顶端。
胖子和月儿坐在地上都坚定的摇头说:“就是在挖土的感觉,却没有土渣掉下来,用科学的角度怎么解释。既然不是空气,那可以挖动的东西,定会掉下残渣物屑。如果是钢铁等坚硬的物体,那自然不会掉下残渣,单凭手感,就知道不是无比坚硬的东西,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你说是什么?”
我听到空气二字,有股电流瞬间闪电般的穿过脑海。我急忙蹲下身,招呼他俩靠近,趴在他俩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有鬼。”
他俩听我说有鬼,惊讶的张大嘴,胖子捡起地上的冲锋枪,忍不住四处张望,然后小声的问:“真的,你怎么知道有鬼?”
我悄声的说了三个字“障眼法。”
听我说完,月儿赞同的点点头。胖子悄声的对我说:“我就说有鬼吧!你还不相信,现在印证了我的英明。接下来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把外套掀起,将腰上系着的虎眼文石扯了下来,放到了眼睛上,透过宝石观看四周。四周除了闪烁的火光,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禁有些失望的放下虎眼纹石,心说:难道自己猜错了。但是,我不死心的又将虎眼石罩在眼睛上,先看了看地面,然后又抬起头看向上方。结果,就见头顶上方胖子他们俩挖掘的直洞内,有一只蛇一样诡异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我立刻惊慌的大叫一声:“胖子。”
坐在地上的胖子立刻举起冲锋枪,冲着头顶上方的直洞内扣动扳机。
枪声响过,上方的直洞内,传出“嗷”的一声鬼叫,掉下来一个东西。独眼尖嘴,身体似狼似狐,脖子上长了一圈刺猬的刺,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而细长的四肢却长着青蛙的蹼脚。这鬼东西一定就是我和胖子之前遇到,能变化成人形的毛脸怪,它诡计多端的一直悄无声息的跟随在我们身后,伺机下手迷惑毒害我们。
怪物受了枪伤,流出绛紫色的血,一只独眼恶毒的看着我们。我不禁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向后倒退了一步,胖子举起枪正要再次射击,那四不像的毛脸怪物,用它的青蛙脚蹼黏住土壁,迅速的蹿跳到顶上的直洞,“咻”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这时我们才发现,上方的直洞已经挖通了,还投下微微的光亮。胖子怕鬼东西在上面伏击,就先背着枪一马当先的攀进直洞。他谨慎的将头探出直洞外,并没有发现怪物的踪影,便双手撑地,跳了上去。紧接着月儿将包跨在肩头,然后轻盈的跳起,攀上直洞爬了上去。而最后只剩下了我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我只能无措的站在地面上。我的右臂受了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不知为何,身体却越发的没有力气。
已经从地底出去的胖子和月儿,他俩站在上方的洞口处,脱下外套绑在了一起,然后将系在一起的衣服从直洞上方垂了下来。我踮起脚尖,伸出左手缠住抓紧衣服,他俩一起用力将我拉进上方的土洞内,我双腿蹬踢着直洞内的土壁,攀了上去。
当我攀升上去站在上方的地面后,我们三人这才举着火把打量四周,看到眼前的景象,完全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面前竟然有座古城楼,庄严的石板路,盘龙石柱树立两旁,巍峨的城墙上有五个城门,上面还有青砖碧瓦的城门楼。
胖子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赞叹的说:“好家伙,地底下的**。”
月儿赞同的说:“是挺像**城楼,前不久,方伯刚带我去看过。”
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中间最大的城门旁,有兵俑在把门站岗。胖子看着兵俑说:“这么气派的城门,怎么摆放这么矮小的石俑,像秦始皇的兵马俑那么高大,显得多气派。不过这石佣做的真够逼真的,面部表情跟真人一模一样。”
我对胖子解释说:“古时候,人都比较矮小,估计这石俑偏向于逼真的写实风格。”
我们三人步入到城门里面,发现城内竟然布设了真的市井街道,商贩游客样子的石俑穿街过巷到处都是,场面如车水马龙一般热闹非凡,月儿不禁惊奇的迈步向前,走动着四处观赏。
进了城门以后,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头晕晕的好像是贫血一样,不由得头重脚轻的跌坐在一个石凳上休息。而我身旁的胖子也是一反常态,没有追随月儿一起去观赏,反而面色紧张的守在我身旁,关心的问我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怕他担心,勉强笑着对他说:“大概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时,跑到远处的月儿,突然大声惊呼。我心里一惊,该不会那毛脸妖怪又现身了?于是,慌忙站起身和胖子迅速疾跑到月儿身旁。到了她近前才知道她惊呼出声,是因为她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石俑,石俑摔在地上,断成了两节。
胖子不悦的对月儿说:“不就是摔坏个石俑,知道你大呼小叫的吗?,孩子都被你吓掉了。”
月儿撅着小嘴反驳胖子说:“你又不是女人,也不是孕妇,哪里来的孩子。”
我低下头拿着火把照向摔坏的石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石俑,分明就是真的人俑,完全是在人的身上漆了一层类似水泥的培土,拿人制成的土俑。我拾起一块摔碎的土坯块,放到鼻子下方闻了一下味道,有股刺鼻的药草味,应该是某种药水和着泥土混合制成。我蹲下身,用手戳了一下土俑身上的培土,感觉十分的柔软一点也不坚硬,很难从人俑的身体上剥离,已经完全和土俑内人体的皮肤融为了一体。而摔坏的石俑断处,还涌出一堆如呕吐物一般的内脏,恶心的我胃又是一顿翻搅。
胖子这才看清土俑里面竟然是人体的尸骸,忍不住破口大骂,“谁这么缺德,把死人弄成石俑,摆在这里当摆设,也不怕半夜去敲他家房门。”
看着地上摔碎的人俑,我心里有些犹豫,先是看了看月儿,然后又看了看胖子,这才缓慢的开口说:“这些石俑,应该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就制成了。是先将人灌入麻药以后,再从脚底向上抹上培土,当人醒来的时候,身体以下的培土都已经干了,而面部的培土却还没有干透,于是图培内还活着的人,便不断的争扎着呼吸,所以土俑的面部表情才会如此生动又狰狞。”
听我说完,他俩恶心得急忙跳开,月儿有些愤慨的说:“这城是谁建的?太缺德变..态了。”
我对她说:“再往里面走,估计就会遇到这变..态的城主大人了。”
说完,我们便穿过热闹的市集,就看见前方有座幽深的古宅,静静的远离市集坐落在不远处,目测大小要比我们在京城住的宅子大出三倍有余。我们离开市集,走近阴深深静悄悄的古宅。
我和胖子兴致勃勃的在外墙观赏,观赏完后,胖子感叹的说:“太美太气派了,真够威风的。能住在这里享清福,估计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重臣。不过话说回来,老郑你看这宅院,是不是和咱俩在京城住的古宅,一模一样啊!”
我一开始也觉得眼熟,听见胖子这么一说,看着眼前的古宅越看越像我们在京城住的老宅子,异士居的老宅完全就是这里的迷你版。难道,这里的宅院和“异士居”有什么关联。
我们三人一边欣赏一边感叹,不知不觉已经穿过了门堂,走到了后院内宅。这座阴深深的古宅院内并没有摆设人俑,月儿疑惑的问说:“这里怎么没有摆设那些恶心扒拉的人俑。”说完还嫌弃的吐吐舌头。
我心里也是觉得奇怪,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后花园,眼见前面有个小方亭,就招呼她们俩过去休息。我们三人坐在凉亭里休息,顿时觉得冷风习习,胖子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然后说:“这里是地下,哪里吹来的冷风,竟然还这么刺骨。”
我们感到冷风习习,便环视了一下花园内,结果,发现方亭不远处有口水井,幽深的井里面,竟然好像还有水。
胖子立刻兴奋的说:“太好了,正好口渴,打点水喝。”
我对他说:“你别抱太大希望,这里的水喝了,准保会拉肚子。”
胖子不在乎的说:“我的肠子很健康,就是吃了石头,也能消化了。不像有些人的肠子,那么弱,经不起折腾。”
我气得脸发胀,没好气的对他说:“死胖子,听不出好赖话,喝死你。”
胖子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走到水井近前,月儿也忍不住好奇心跟了过去。我见他俩在井边热火朝天的瞎忙乎,好像是想要用井边的木桶打水喝,便坐在凉亭内,无聊的看着他俩忙碌的身影。
就在我穷极无聊的看着胖子二人晃动的身影,右肩头毫无征兆的兀的传来钻心的疼痛,痛得我额头上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强烈的疼痛感只持续了十几秒,我浑身上下就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疼痛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我有些疑惑的解开肩头上的绷带,发现之前被我抓破的伤口处,竟然长出了一根半截牙签大小的硬刺。用手轻轻拔了一下,它与伤口的连接处顿时传来如同撕裂般的疼痛,就好像有根硬刺在肩头上生根发芽了,根本和血肉连在了一起。见此怪状,我心中倍感诧异,用手摸着硬刺,感觉不像是肉芽,更像是坚硬的树枝,心头大为惊奇,心想:难道说,我的肩膀上长了一棵树。惊讶中,便想拿刀将它剜下来。
就在这时,忽闻水井边胖子那里惊呼连连,急忙拉好衣服,提着冲锋枪冲出了凉亭。就见井边上的水桶内,正不断的往外涌出黑色淤泥一样的东西。而胖子拉着月儿跑向哪边,流淌到地上的黑泥,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追到那边。凡是黑泥经过的地方,就好像被泼了强硫酸一样,吱吱作响冒着焦烟,而且还散发这臭气熏天的刺鼻气味。
我试着对地面上流淌的黑泥开了几枪,子弹没有溅起一丁点的淤泥,反而被其包裹着不见了踪影。黑色淤泥不停的朝着胖子所在的方向流淌,他和月儿已经退到了墙角边,缩在了一起,无处可逃。
胖子大叫着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月儿贴在他的旁边,小脸失去了平时俏皮的神态,紧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孽。”
第九章 花妖
我和胖子月儿三人来到在地下的古宅,走进后花园内,在凉亭里休息的时候,感到阵阵阴风彻骨,忍不住环视了花园内一圈,发现了一口深井。胖子不听我的劝阻,执意要打水来解渴。他和月儿二人便前去井边提水,我坐在凉亭内休息,忽感肩头疼痛难耐,便检查肩部的伤口。谁知这时胖子和月儿在井边惊呼,我急忙跳出凉亭,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就见胖子他们用来从深井内提水的木桶,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着泥浆状态的黑色淤泥,而且淤泥好像有生命一样,紧紧的追随胖子和月儿移动的方向。而黑色淤泥所经之地,地面都被严重的腐化,可见这黑色淤泥具有强劲的腐蚀能力,绝对不能接触碰触,要不然这肉身之躯,有可能会被化成一堆枯骨。
我心里惊奇这具有生命力的黑色淤泥是什么东西,就听到被淤泥逼到墙角处的月儿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孽”,而就这被月儿轻轻吐出口的一个字,却在我脑袋里如同惊雷一样炸开了。急忙低头看着眼前黑糊糊的淤泥,心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鬼啊!
“孽”是由从万恶的地狱钻出的无数恶鬼聚集形成的样子,它能吞噬人间的一切,虽然异常的恐怖,但消灭的方法却非常的简单,只要用参了朱砂的纯盐,洒在淤泥上,就可以彻底的消灭它。但是,现在的关键是手边没有这两样东西,孽就成了急剧威胁而且超极恐怖的东西,遇到它算是我们命歹,此时想要消灭它,根本是无能为力!
我还在思考的时候,远处的胖子和月儿见无路可退,便纷纷飞身翻过身后面的院墙,离开了这个花园。我见他俩找到了保命的方法闪了,便有样学样的想着自己也应该翻过身后的墙逃生。先到如此,我立刻先奔回凉亭拾起地上的背包,丢过身后的院墙,然后又把枪支丢了过去。这时,淤泥已经绕过凉亭,涌上了凉亭的阶梯,马上就要奔流到我脚下了。我慌忙的跨过凉亭内石质的椅凳,来到离近凉亭的院墙边,准备翻过院墙。此时,受伤的右肩仍然在隐隐作痛,根本使不出力气,我只能用左手扒住低矮的墙头,双脚用力蹬着墙壁向上爬。好不容易将半个身子俯在了墙头上,就见墙内侧的地面上,猛然窜起一个半人多高的东西,瞬间就和我对上了眼,吓得我不由自主头重脚轻的掉进了墙内。我晕晕乎乎的躺在地上两眼冒着金星,浑噩间,看到了一张脸,五官就像被绞肉机绞过的碎肉一样恐怖异常的脸,正低头俯视着我。
我不知是不是因为摔晕了,双眼的目光逐渐模糊起来,最后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等我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我急忙睁开双眼,眼前已经不见了那张无比恐怖怪异的脸,而胖子和月儿也并不在我的身边。我坐在地上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我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刚才掉进去的庭院,而是在一处断崖边。四周有着忽隐忽现的光亮,来源于是在空中飞舞着大量的萤火虫,我心中惊奇,在这地下竟然会有这么多漂亮的萤火虫,现在的这个季节,萤火虫应该是很难存活。不过,在这时间和空间都错乱的地下,出现任何的现象都不足为奇。
我抬起头看看上方,发现天空中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衬托着昏暗的月亮,顿时大吃一惊,心中忍不住惊呼“太好了,我竟然逃出黑暗诡谲的地底了。”我高兴的站起身,蓦地,右肩传来一阵骨裂般的疼痛,痛得我差点把后槽都牙咬碎了。肩头伤口处这次的疼痛时间,明显比之前持续的要久了许多,而且疼痛感更加剧烈难耐。疼痛过后,我想要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我手心上溢出的汗水都可以养金鱼了。我在衣服上擦干手心的汗水,然后扯开外衣的衣领,小心翼翼的拉下衬衣的领口,发现肩膀上的伤口上长着的硬刺,竟然已经长出好像豆芽菜一样的两片叶子。而肩头的伤口处的表层皮肤,也变得十分坚硬,用手指碰触一下,完全没有知觉,就好像伤口处的皮肤和肌肉都坏死了一样。我顿时惊慌起来,心说:肩膀上这生长的鬼东西是什么?我的肩膀又不是土地,怎么会生长植物,越想越觉得害怕惊慌。我又试图拔掉肩头上生长的怪东西,可是刚一用力,一阵撕裂的疼痛感瞬息间就传遍了全身,拉扯着好似秧苗一样怪东西的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现在身边也没有其它任何的工具,可以用来剜掉肩头上生长着秧苗一样的鬼东西。可是,一直盯着它看,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既然没办法除掉,就只好无奈的拉上衣服。
我离开断崖边,仔细观看四周,这里是一大片空地,遍地杂草丛生。现在只是初春,这里生长的杂草茂密的有些古怪,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自从步入老林子以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正常思维可以理解的了了。我冲着四周大声呼喊胖子和月儿的名字,可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只好不断的往空地的中央迈进,仍旧不停的呼喊着他俩的名字。
在无边的杂草地上走了不久,我隐约看见前方有一棵大树,远远的看上去,大树十分的粗壮,但并不太高。现在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发现任何的人或事物我都已经不觉得惊奇了。我慢慢的朝着大树走去,等我走近了以后才发现,杂草地中央长着的并不是什么大树,而竟然是一株一丈多高的大花,花朵个头大的出奇,树干一样比直的绿茎,花瓣肥厚得胜过床垫,娇艳欲滴的鲜红色,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美丽。
我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花朵,没办法将它和脑海中任何的植物对上号。心中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奇异的花朵,便忍不住翘起脚跟,伸长手臂,轻触最底层的花瓣。巨大花朵的花瓣柔嫩富有弹性,就像人类的肌肤一样光滑。
我站在地面上感受着花瓣的触感,这时,顶端的花心突然慢慢的绽放开来,散发出一股齐异的香味,摄人心弦,令人为之疯狂的着迷。我贪婪的嗅着花香,退后几步抬头观看花瓣的顶端。就见顶端上面的花瓣此时已经全部盛开了,露出了金黄色的花蕊。而花蕊的中间处,竟然端坐着个妙龄的少女,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粉嫩的樱桃口,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映在洁白得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浓密得十分惹人怜惜。端坐在花蕊的少女在月光的笼罩下,身体散发着朦胧的光芒,仿佛是月宫的玉兔下凡幻化成的仙女一样。
我站在地面上仰视着花蕊,完全被少女的美貌惊呆了,呼吸仿佛停止了,心跳也好似停止了跳动。我此时对她没有任何肮脏龌龊的想法,就像欣赏一件完美无暇的精美艺术品一样,目不转睛崇拜的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浑身上下的感觉就仿佛置身在灵泉中沐浴一样。我就这样痴迷的看着花蕊中的少女,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想要试着和她打招呼,但又会担心惊动了睡梦中的精灵,生怕她会突然展开透明的翅膀飞走,从此舍我而去。
就在我天人交战挣扎在犹豫不决之时,花蕊上端的少女终于像刚刚睡醒了一样,慢慢的张开了双眼,然后低下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我立刻就像了魔一般,不顾一切的攀爬上花瓣,走到了花蕊处,鼓起了勇气,缓缓的抬起手轻抚少女的脸颊,光滑柔嫩如同婴儿的肌肤一样令人神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笼罩在朦胧月光中的少女,她就像仙子一样美丽动人,我不禁有股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就在这美好的时刻,突然我的右肩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这次疼痛的感觉,就像被剜心一样强烈,眼泪忍不住瞬间迸发夺眶而出。我左手不由自主的扶着右肩,双腿无力的跪在了花瓣上。
我跪在花瓣上闭着眼,等待疼痛的消失,心中咒骂疼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疼痛感持续了一瞬间便消逝了,我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无意间看到花蕊中的少女,竟然弓着腰缓缓的站了起来,而且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只见她双眼变得狭长犹如毒蛇一般,嘴角也向两边裂开,露出满嘴食人鱼一样细细尖尖的獠牙,口水不停的在牙缝间流出来,样子比阴间的恶鬼夜叉还要难看恐怖万分。
见到花中少女这样的骤变,惊得我魂飞天外,慌忙转身往下面的花瓣上跳去,我一刻也不停歇,飞快的在花瓣上向下跳跃。当我奋力的跳到地面上时,那恶鬼模样的少女已经直起了身,站在花蕊中间看了我一眼,便朝着我飞跃而来。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没命的向前逃窜,一边全速奔跑,一边时不时的改变奔跑的方向,躲避身后如同恶叉一样的少女的袭击。少女的攻击不停的扑空,几次险象环生中她细长尖利的指甲,都擦着我的耳边呼啸而过,惊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我玩命奔跑的途中,突然,脚下踩到个什么东西,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接摔了个狗啃屎,我心中暗叫“不好”,心说:小命怕是不保。
这时,恶鬼一样的少女将双脚踩在我的背上,然后弯着身子低下头,不停地用鼻子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而我趴在地上的时候发现,绊倒我的罪魁祸首原来是颗圆滚滚的人类头骨,正静悄悄的躺在我的身旁。于是,我偷偷的抄起地上的头骨,抬手便砸向后方,而踏在我身上的恶鬼少女不得不飞身躲避。就在她闪避头骨的时候,我趁机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前逃窜,直到我跑得筋疲力尽喘不上气时才停住脚步,这才发现后面的少女,并没有追上来,于是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休息。
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我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恶鬼少女,就见她屁股后面好像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仔细观看后才发现,她身后长着的并不是尾巴,而是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花茎,将少女与花蕊相连,现在已经被少女拉扯的绷成了直线,看来花茎的长度已经到了极限。恶鬼少女站在我正前方的不远处,挥舞着尖爪,挣扎着向前扑。我心想:这少女怪物,定是那株怪花衍生出的妖孽。俗话说:物久成精,必有其道理,看那怪花高大粗壮的样子,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个年头了。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大半天,一边休息一边评估现在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守则不足,攻则有余”。我现在处于悬崖边,只有通过中央地带,才能继续前进,而左右两边是高耸的山崖峭壁,没有路可以绕过怪花,只有搞定它才能继续前行。此时也可以选择被动的待在原地,说不定胖子和月儿会找过来。但是,这样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而且我现在身边即没食物也没有水,估计体能也会越来越差。趁现在体力充足,除掉这恶鬼一样的花妖少女,才是可执行的比较稳妥的办法。
孙子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衡量到最后,只有想办法将其除之,自己才能有条生路可走。可是,身边现在什么工具也没有,赤手空拳的怎么才能除掉这花妖。
主意已定,我便开始寻找除掉恶鬼花妖的办法,于是我站起身,在花妖可移动的势力范围的外圈,寻找可用的东西。走到一侧的悬崖壁近前,我发现这里地面上的杂草丛中,隐藏着大量人与动物的枯骨。于是,挑选拾取了一些大腿骨之类大型的骨头,然后在平地中央花朵的附近,将骨头围成了半圈堆放在一起。
我站在一堆骨头近前,捡起一根大腿骨,在手上掂了掂份量,然后向前冲跑几步,甩向怪花的根茎。
小的时候,老爷子曾经带着我和胖子去蒙古做客,当时看过蒙族同胞表演的“打布鲁”。蒙古人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刚会走路的娃娃,都能得心应手的打布鲁。当时,精彩的表演看得我和胖子心里发痒,于是就满草原的找兔子操练。结果,看似很简单的打布鲁,真正丢起来才知道有多难,特别是面对能活动的目标,即要拿捏手腕的力度,还要计算活物逃跑的路线,准确度和力量缺一不可。
我和胖子在草原上四处的追兔子,可是最终连根兔子毛都没打到一根,气得胖子把布鲁一扔,端起猎枪狙击了好几只野兔。我俩怕人知道会丢脸,就偷偷地把兔子都给烤着吃了。结果半生不熟的兔肉,害得我俩消化不良,躺在蒙古帐篷里面两天都没起来床,还错过了我俩一直惦记的烤全羊篝火晚会,当时是哀声连连追悔莫及,现在这段记忆仍然记忆犹新。
我拿出当时学习打布鲁的本事,这回面对的是静止的目标,脱手甩出去的骨棒正中草地中央的花茎。就见花妖痛得一哆嗦,立刻察觉了我的目的,更加狰狞的向我扑过来。我一边躲闪,一边扔骨头,左手扔的不是很顺畅,而且躲避的过程中难免失去准头,就这样来来回回跑了将近一个钟头,我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而花茎虽然没有断,但是已经严重破损淌出不少墨绿色的汁液,而花妖少女的嘴角也挂着血液,行动也开始缓慢起来。心想:看来用不了多少时候,就应该可以敲断花茎灭了它。
此时,我已经筋疲力尽,腹中饥饿难忍,实在迈不动脚步了,只好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心里不禁担忧起胖子和月儿的情况,不知道他俩有没有躲过院子里像墨汁一样的黑色淤泥,找到了逃生的路线。
我坐在杂草地上休息够了,就继续捡起枯骨扔砸花茎,一个钟头以后,花茎终于在我不懈努力的抛砸中断了,巨大的花朵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躺在一地墨绿色的的汁液中缓慢的枯萎了。本来我以为怪花枯萎了,那花妖也会跟着断气,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挣断了身后和花朵连接的花茎,疯狂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只好绕着砸在地面上的花骨朵,绕着圈不停地逃窜。心中暗骂这诡异的地方,竟然繁衍出这样的怪物。先前为了弄断花茎,我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眼看着自己的力气耗竭而尽,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跌倒在草地上。
而恶鬼一样凶残的花妖已经扑到了眼前,于是,我把眼睛一闭,心想这下可真是难逃一死了!
第十章 喜房
我莫名其妙的置身在一处断崖前,被一只恶鬼一样的花妖追赶,疯狂逃命的时候不幸跌倒,而花妖已经扑到近前,我心想着难逃一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哒哒哒的枪响,顿时,花妖墨绿暗红的血液便溅了我一身,破碎的尸体,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同我来了个近距离的接吻。花妖满嘴的唾液血液,全部滴在了我的脸上,恶心得我肠子阵阵翻江倒海,慌忙奋力推开花妖的尸体,用衣袖不停的擦脸。
擦干净了脸上的汁液,才发现开枪救我的竟然是胖子,他已经跑了过来,用脚踢踢躺在地上的花妖,问我说:“这是什么玩意?”
我心说:我哪里知道这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坐在地上感激的对胖子说:“可爱的胖子同志,你出现的真是太及时了,如同天神一般,解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举消灭了反动的恶势力,我应该立刻给你立块碑,高歌颂扬你的英雄伟绩。”
胖子笑骂着对我说:“你丫的少耍我,立碑的事等我死了以后再说,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立个十丈高的才行,上面得刻满我平生的丰功伟绩,少刻一个字,我都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找你算账。”
我笑着应和,然后看到他只身一人,表情便变得严肃的问他说:“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月儿哪里去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胖子把枪背在身后,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还帮我拍拍身上粘到的泥土,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栗子递给我。他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估计是他看到刚才的一幕,担心我受伤了,所以感情才丰富了一些。
胖子剥着栗子壳,有些惆怅的对我说:“这栗子是月儿在林子里,掏松鼠的树洞找到的,松鼠到了冬天会囤积粮食,藏的最多的就是这栗子。”
我见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便又问他说:“月儿在哪里?”
胖子看着我,有些内疚苦笑着说:“我把她弄丢了。”
我一听月儿丢了,急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便开始徐徐道来,他俩没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消失之前,我们三人在花园里面遇到了所谓叫“孽”的黑色淤泥,泥浆好像有生命一样可以吞噬一切。他和月儿为了避开黑色的淤泥,便跃过了身后的院墙,发现身处在一间古朴的别院内。他俩心系我的安危,又急急忙忙跳上墙头,结果,发现我不见了,就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却没有听到我的回答,知道我肯定是出事了,就在院墙上疾走,四处找寻我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
二人找不到我,都急红了眼,月儿便埋怨胖子非要打水喝,才惹出这祸端,胖子反说月儿当时也很积极的凑热闹,不能全怪他自己。结果俩人大吵一架争执不休,到后来胖子先服软认输说:都是自己的错。他俩这才停止了争吵。
然后,月儿对胖子说:“斯文哥哥有可能进了房间躲避,应该进屋子里面找找看。”胖子一听有道理,于是他俩便开始在房间里面搜寻。
他俩搜寻的途中发现,荒宅里面房间的摆设几乎都一个样子,除了积满灰尘,墙上结着大量蜘蛛网,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也没有发现我的影踪。最后,他俩回到了那间古朴的别院,推开了别院的房门,结果,俩人顿时大吃了一惊。只见别院的屋子内格外的干净明亮,房间被装饰成喜气洋洋的新婚喜房样子,屋子中央的桌子上,还摆着龙凤酒杯,象征着早生贵子的花生大枣,一盘盘的摆满了整整一桌。二人惊奇的走进去,看到床框上挂着的红幔帐上绣着双喜字,床上铺着大红的喜被,还有一对绣花的鸳鸯喜枕。
月儿惊叹的说:“这房间怎么保存的这么完好?”
胖子则对她说:“我看这里太诡异了,还是快出去的好。”
他俩转身刚要离开屋子时,突然,房门被打开了,呼呼啦啦进来一大堆人,欢天喜地将二人围住,吵嚷着说:“新人不能这么快就入洞房,新郎应该在外面好好陪酒。”胖子和月儿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晕头转向,结果俩人仔细一看,发现彼此竟然都穿着大红的喜袍,胖子胸前还挂着一个大红花。两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月儿就被一群妇人硬从胖子身边拉走,按坐在喜床上,盖上了红头巾。她想挣扎起身,却被妇人们笑骂着拦住,说:“新媳妇不能这么心急,成何体统。”胖子则被男人们簇拥着出了房门。
晕晕乎乎的胖子,被门外的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很多,觉得事有蹊跷,应该是遇到鬼怪了,急忙施展拳脚奋力挣扎。这时,走过来一个穿着员外袍的老人,扇了胖子一耳光说:“大喜的日子,不要喝了酒就耍酒疯,你娘都被你气死了。这回结了婚,你也该定定性了,好好过日子,不能再为所欲为了。”胖子被扇了一巴掌后,头晕得更厉害了,听完老头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心里莫名的很伤感,不由得放声大哭。
这时,员外模样的老者走上前,轻抚着胖子的后背,安慰他说:“儿啊,大喜的日子,不要伤心了,陪客人们好好喝一杯。”说完就拉着胖子往前走。胖子发现前进的方向,是有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淤泥的那个院子,就对身旁的老人说:“不能进去那里,那里很危险。”
老人笑着对他说:“我儿喝大了,怎么说胡话,自家的院子有什么危险的,客人们都在等着给你道贺,不要磨蹭,快进去。”
胖子对之前的黑色淤泥心存恐惧,说什么也不肯迈进那院子。老人拉着胖子的手,走到院墙的拱门边,对他说:“你看,里面都是自家的亲戚好友,你害怕什么?”胖子看向门外,眼前的院子里,确实是在大摆宴席,高朋满座,人声鼎沸。有人见他来了,都大声的说着恭喜,举杯招手叫他过去喝酒。胖子迷迷糊糊的向前迈动脚步,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危险,于是,他走到门口便犹豫的停止了脚步。突然,胖子身后那个自称他爹的老人,用力推了他一下,事出突然,使得胖子措手不及,跌进了院内。
胖子跌进院内的同时,周围的吵闹声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他抬起头以后,就发现自己哪里是在有拱门的院子里,眼前明明就是之前逃走的那个花园,而不远处的凉亭水井边,那个他用来打水的水桶,依然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黑色的淤泥。胖子慌忙站起身,发现手上粘到了淤泥,已经被腐蚀得起了水泡,甚至有些地方的皮肤,严重得就像烧焦了一样都发黑了,还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味道。胖子急忙将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结果,发现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破了不少洞,鞋子也开始冒烟。于是,他急忙翻身过墙离开遍地是淤泥的后花园,踩在干净的土地上,用力的蹭掉鞋子上黏着的淤泥。
胖子讲到这里,我才发现他棉袄的外层布料,有几个大大小小像被火烧的破洞,棉絮都露了出来。而他脚上的鞋子,就好像从火堆里面抢救出来的一样,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听完胖子的讲述,我心中兀的升起一个想法,觉得那间别院,有可能会影响人的磁场,扭曲人的五感,让人看到幻象产生幻听,说不定还能诱发人心底的**。于是,我笑着问胖子说:“你对月儿,是不是有着特殊的感情啊?”
胖子愣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他笑骂着说:“老郑,你满脑子都是肮脏的资本主义思想,这可偏离了阶级群众的轨道,我们的目标应该更广大,眼光应该放得更长远一些,怎么能天天将儿女情长挂在嘴边。再说,月儿虽然单纯善良,活泼可爱。但是,她个性太古灵精怪了,我可消受不了。我拿她只是当亲妹妹看待而已,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我听胖子讲完一大堆慷慨激昂的废话,然后眯着眼,一脸坏笑的对他说:“少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跟兄弟讲实话。”
胖子先是嘿嘿一笑,然后对我说:“就她那小身板,达不到胖爷我的审美标准。”
我心中笑骂,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前凸后翘丰满的女生。月儿虽然长得不错,可就是纤细了一点,在我俩眼中,就好像是未发育完全的干瘪少女。我俩笑骂一阵,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情绪,于是我继续问他说:“你俩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月儿怎么就不见了?”
胖子接着回忆道:他为了躲避后花园的淤泥,慌不择路的跳进一个院子,发现枪支和背包都在这个院子里面,他便背上背包,拎着枪从新回到别院内。他愤怒的踹开了喜房的门,结果,屋内顿时灰尘四处飞扬,完全不见了当初干净整洁的喜房模样。而灰网遍布的屋内,竟然站满了各种高矮胖瘦面目表情狰狞的人俑,却唯独不见了月儿的踪影。胖子冲着屋内大声的呼喊月儿的名字,结果除了回音,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
胖子觉得之前他看到的幻象,就是这些人俑在作怪,于是端起枪,对着人俑一顿扫射,人俑纷纷应声而倒,碎了一地。随后,他便踏着人俑的碎块走到月儿先前端坐的床前,发现床板被枪扫射出的弹孔,竟然透着微弱的光亮。他便立刻掀开了床板,发现床铺下面竟然是空的,他觉得月儿很有可能就在这下面,于是就跳了进去。下去以后,他发现下面的结构,有点像逃生的地道。
胖子借助前方透过来的微弱的亮光,在地道内小心的向前行进,他心系月儿的安慰,不时的呼喊月儿的名字,声音在地道内撞击着飘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在昏暗的地道内弯弯转转的走了大约有五丈远,就看到前方有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而竖在门旁的长明灯,竟然被点亮了,黑黑的油膏发出明亮的光晕,还飘着一股油脂燃烧的香气。胖子自然而然的认为,月儿是从这里过去了,所以门才会开着,而灯才会亮着。他直接把竖灯从地上拔了起来,当作火把照亮用,推动虚掩的铁门,铁门发出咯吱吱挣扎的声音,就好像是野兽低沉愤怒的嘶吼声。
胖子义无反顾的跨进了铁门内,呈现在眼前的是狭长的地下通道。他站在门口,顿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进入了猛兽的口中,然后将要在肠道内,无奈的被迫蠕动前行。
而最终的结果,有可能被吞噬消灭在这狭长的地下通道内。
第十一章 肩上草
胖子在别院内清醒以后,便开始寻找月儿,他发现屋内的床下有一条密道,便跳了进去。没走多远,面前就出现了两扇铁门,于是,他推开铁门,便踏上了寻找月儿的征程。
胖子在狭长的地道内七扭八拐,走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前方出现了岔路口。他见左边的甬道隐隐有些光亮透过来,就把长明灯插在地上做标记,然后,便步入了左边的通道。
通道的地面呈低度的坡形,直直的向上方延伸,胖子没走多远,就见到了明亮的出口,出来后才发现出口处是一个山洞口,而出口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再后来,他踏上杂草地上以后,就看到有个绿色的怪物在追赶我,才恰巧在关键的时刻把我给救了。
听他讲完,我抬头看向天空,明月悬空繁星点点,天色还是没有要亮的迹象。这里的时空,使人焦躁又郁闷,没有月落日升,完全无法得知时辰的变化,太令人心里感到不安又厌烦了。我对坐在身旁的胖子说:“这里是悬崖边,周围都是峭壁,没有路可以走,还是得回到地下通道里面去。估计,月儿在岔路口那里,选择了另外的一条通路,咱俩得进去找她。”
胖子站起身,把背包背在身上,我也站了起来,打算提起地上的冲锋枪。就在我弯下腰的时候,右肩兀的疼痛起来,就像有电钻在肩头猛力的钻洞一般剧烈疼痛,强烈的疼痛感使得我双脚再也没有办法站稳,不得已又一次捂着肩膀,双膝无力的跪倒在地。肩头传来的疼痛感,使得我额头上的血管暴突,双眼通红,眼泪不住的向下狂流。伤口这惨烈的疼痛已经发生四次了,而疼痛的时间却是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
我跪在地上痛苦的**了好一会,疼痛感才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而一直站在我身旁的胖子,见我身体不再颤抖,这才走过来从地上扶起我,然后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要说话,有无法开口的样子。我将胖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他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胖子是有一说一的直肠子性格,结果,我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勉强的挤出笑容,并且挠着后脑勺对我说:“没...没有啊!”我太了解他了,就像他完全了解我一样。听他开口,我便一眼就看穿他在说谎,他一定对我有所隐瞒,难道和我肩膀上的伤有关系?
我没有点破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对胖子说:“短刀还在不在背包里面?”
胖子回答我说:“刀还在。”但是他并没有把刀交给我,而是反问我说:“你要刀做什么,你要是想要做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我就好了,我一定帮你办妥,你就安心的坐着好好休息。”
我听胖子不肯给我刀,便轻描淡写的对他说:“我肩头上长了个怪东西,想拿刀把它剜下来。”
胖子闻听此言,脸色骤然一变,忙劝阻我说:“不能剜。”
看到他反应的态度,心下肯定了我的想法,肩膀上长的这怪东西,胖子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对我有所隐瞒。之前我在地下通道昏迷的时候,他和月儿曾私下里避开我讨论的事情,应该也和我肩膀上的伤口有关。心中不禁诧异的想:难道我肩膀上长了个要命的东西,所以胖子才一反常态的关心我。难道说肩膀上长着的这怪草,难不成还能威胁我的生命,莫非死亡已经笼罩在我身上,而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
胡思乱想完,我开始有些害怕,而心里更多的是好奇。于是,两眼紧紧盯着胖子看,虽然此时心里已经乱了套,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微笑,装出十分不在意的样子问胖子说:“为什不能剜,放任怪草长在肩头,我心里不舒服。你还是把刀给我,我自己一下子就能解掉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胖子把背包带紧紧握在手里,生怕被我抢了去,他尴尬的笑着反问我说:“我说不能剜是为什呢?”说完他小眼睛一眨就计上心来,于是对我解释说:“现在的环境不适合你动刀,万一得了破伤风怎么办?再说,手术中流血不止怎么办?这里也没有可以用来止血的东西,你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饭休息,不适合再白白的浪费流血了,搞不好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到时候我不是还得背着你行动,所以我当然得拦着你了。”
我心里清楚,胖子拦着我,肯定是对我好,但他一直坚持不肯说出真相,我也不打算再强人所难。于是站起身,左手提着枪,对他说了句很煽情的话:“我相信你都是为了我好。”
胖子立马哈哈哈大笑,一脸轻松得意的对我说:“兄弟是不可能会害你的,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从小在一个锅里吃饭,穿一条裤子长大,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彼此亲密无间不分你我。”
我见他还能开玩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估计肩膀上的问题不大,于是笑着对他说:“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至于老婆嘛!个人是个人的。”我俩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地道,片刻间便来到了胖子先前说的岔路口。
胖子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杆长明灯,我俩走进了右边的地下通道。没走多远,地道便开始变的宽阔起来,能容纳两三人并肩同行,而两侧的土壁也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由土质转换过渡到坚硬的石质,看上去好像是某种矿石。胖子好奇的用长明灯贴近在石壁上照亮,瞬间,璀璨得好像繁星一样的金光四处闪烁。
见到石壁金光四射,我和胖子顿时傻了眼,相互对望了一眼,急忙抚摸矿壁上的岩石。胖子将长明灯插在地上,从背包里面把短刀拿了出来,对准一块突起的石头用力砸了一下,一块灰不溜秋的矿石便滚落到了胖子脚边。他马上捡起来,凑到火光下细看,双手捧着矿石,小心的抚摸,好像生怕矿石会碎掉一样。胖子看了几秒钟后,脸上就乐开了花,发疯似的亲吻着手上的石头。看着胖子接近癫狂的状态,我此时完全能理解他的行为举动,因为我内心也是激动不已,兴奋的看着四周的岩石壁。心说:原来这里是个矿洞啊!而且不是东北特有的煤矿,而是世间难寻的金矿。
胖子停止亲吻矿石的举动,开始四处撬矿石塞进背包。我笑着对他说:“你就算背一整背包的矿石出去,也不会提炼出多少金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等我们出去以后,找人回来开采就好了,到时候我俩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胖子被我泼的冷水,浇灭了一时鬼迷心窍的贪婪。他把短刀放回背包,提着枪拔起长明灯,然后淡淡的对我说:“老郑,继续前进找月儿吧!不过,你得记好地点,以后怎们好能回来开采。”
我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安慰,无论是谁都很难抵挡金灿灿的黄金的诱..惑。我俩继续在矿洞内前行,走了不到五十米,就步出了矿洞,地道又开始变得狭窄起来,并且变得有些低矮,胖子两米的个头得低着头才能前行,而矿洞也变成了石板砌成的甬道。我停住脚步,拿过胖子手里的长明灯观看石壁,胖子已经习惯了我这种反常的举动,坐在一旁休息。我看到甬道两侧的石板上,勾勒了一些像人的图案,方形的庞大身躯,绘有健壮的四肢,但却没有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被绘画勾勒在胸部,而肚脐处是嘴巴的形状。看到这古怪的纹饰,心中不禁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纹饰。
我把灯火在石板近前上下左右移动,仔细观看整个石板上雕刻的纹饰,发现没有头的人物脚下踏着祥云飘在半空中,下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而无头人的手上分别拿着盾和类似斧头的武器。见到如此,我骤然惊醒,这不是战神“刑天”的样子嘛。我立刻来了精神,举着长明灯向远处移动,就见甬道两边的石板上,纹饰着各种有关“刑天”的事迹,不由得想起陶渊明的那首诗:“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威,猛志故常在”。
“刑天”是炎帝的大臣,能文善武,他热爱音乐,曾为炎帝作曲,谱写过诗歌。二十二岁就帮助炎帝杀死恶魔,平定江淮夷,完成创世伟业。后来听到炎帝被黄帝打败时,他独自去找黄帝开战。
“常羊之役”刑天被黄帝斩杀砍去了头颅,刑天心有不甘,便将乳..头化作眼睛,用肚脐当作嘴巴,双手舞动干和威,(干:古代对青铜方盾的称呼。威:一种巨斧。)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叫嚣对战。刑天的历史定位比较错综复杂,许多文献称其为“凶神”,而现代的大多数人因为他锲而不舍的英雄主义,浪漫悲壮的骑士精神所感动,尊他为“战神”,甚至为他立庙供奉。
我心中惊奇的是,不死战神刑天的纹饰怎么会出现在这狭长的甬道内?鬼怪异常恐怖的地下甬道,和凶神刑天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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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毛脸怪兽
我被胖子救了以后,听他讲述完他和月儿先前的经历,了解到月儿又丢了,便和他一起下到地道内寻找月儿。我俩在地道内惊奇的发现了金矿,但是寻找月儿要紧,我俩立刻继续在狂洞内不停歇的前进,却又遇到了绘有凶神刑天纹饰的石板甬道。
我举着灯火站在狭长的甬道内,仔细的欣赏石壁上雕刻的纹饰,纹饰雕刻的手法十分精湛,不像是古时那种近乎于抽象的纹理纹饰,行云高山都雕刻的清晰巧妙,有点近代修饰的手法。心说:这石板难道是唐末以后铸成的。
而我心中最为惊奇的是,没想到在自己生长的东北老家地区,竟然也会有崇拜刑天的历史。可是,印象中,老人们会讲一些炎黄蚩尤的上古神话,但却从没听说过有人会对凶神刑天有着极度的崇拜,甚至将他的形象雕刻在石板上。他也不像是门神,挂在门口具有辟邪的作用,雕刻在石板上,一点意义也没有,为何还有人将其绘制在石板上,还偏偏砌在这诡谲莫名的地方。
不过,这里既然有石板铺成的甬道,那么这附近肯定有地下墓穴。没想到我们在老林子内迷失了方向,竟然误打误撞踏进了地下墓穴的甬道。
我欣赏完石板上的纹饰,转回身时发现胖子正在打瞌睡,心说:怎么这么一会就睡着了?不过,又立刻心说:这也难怪他,我们俩在这时间混乱的鬼地方,也不知道待了多少个日子,几乎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觉没根本没有睡过。看着胖子熟睡的样子,我将竖灯插在地上,蹑手蹑脚的轻轻靠近胖子身旁坐下,然后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下。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猛地从甬道的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如同怪兽的利爪一样,瞬息间划破寂空。吓得我兀的睁开眼,身旁的胖子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只手端着枪,一只手拔起地上的长明灯,用灯火打量一下四周,然后警戒的看着甬道深处。
我望着暗黑的甬道深处,心里肯定那声音就是从这未知的黑暗世界里面传出来。而能发出这样凄厉如同恶鬼的叫声,一定不是人类所为。
胖子声音有些紧绷的问我说:“老郑,刚才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在鬼叫?”
我摇摇头,为了缓和情绪,勉强笑着打趣的对胖子说:“就连英明神武的钱光荣同志都不知道的问题,我这个无知的平头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知道。反正那叫声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胖子听我说完,没好气的对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说假斯文你能不能正经点。听到那如同恶鬼一般的叫声,你还有闲心说笑打趣,你就不能长点心啊!”
我笑着对表情不太好的胖子说:“反正咱们俩也得别无选择的向前行进,正好去会会前方的妖魔鬼怪,顺便收了他。万一前方是断头台,小爷我会笑着英勇就义,顶多留下个碗口大的疤,三十年后仍然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胖子听我说完,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调侃的对我说:“假斯文,没想到你胆量大了不少,之前小看你了。你说的也对,这里也不是战场,没必要时刻调动浑身的神经戒备着。而且,现在咱们手里有了枪,也不怕那些妖邪鬼怪作祟。要是他们不长眼的敢出现,老子一枪一个,全都送他们上西天,让他们陪唐僧上西天取经去。”
我俩打定主意,便背起枪,向甬道的深处前进,我一边走一边轻松的笑着对胖子说:“咱俩身上都带着千年桃木的护身符,一般的精怪小鬼也不敢靠近咱俩。万一要是碰巧遇到了哪个不开眼偷溜出地府的小鬼,咱俩就顺便帮阎王爷收了他们,说不定阎王爷会念着咱俩的好,就不会轻易的收了咱俩去。那咱俩以后再下墓来,不就是无所畏惧,所向披靡了。”
我俩嘻嘻哈哈的继续前进,一路上开着玩笑都是为了驱赶内心的恐惧。我俩现在是既担心月儿的安慰,又担心那古怪的声音,心中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发出那如同从万恶的地狱中传出的声音。其实,月儿是否就在前方,我俩心里也都没有底,这个严峻又冷酷的问题,我俩只能默契的埋在心底,不能轻易的问出口。
我俩在狭长的甬道里不知走了多久,最后累的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然后把背包里面剩下的最后一口食物给吃了,胖子表情有些严肃的对我说:“如果再找不到月儿,咱们俩就得在还有力气的时候,从新回到地面上去。要不咱俩就有可能被活活饿死在这里,我可不想喝自己的尿解渴,那样我宁愿被渴死。”
我笑着安慰他说:“不是还有瓶高粱酒吗?迫不得已的时候拿酒当水喝,也能起到解渴的作用。”
胖子听完,立刻乐呵呵的把背包里面的高粱酒拿了出来,捧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对我说:“老郑,要不咱俩先来两口,暖暖身子。反正这东西只会越喝越渴,没办法用来解渴当水喝。还不如现在喝两口,提提神。”
我把酒瓶从胖子手中抢过来,从新塞回背包里,然后对他说:“你还是先控制一下你肚子里的馋虫吧!喝酒怎么会提神,只会让人更加的不清醒,万一咱俩要是醉倒在这里如何是好,到时候还怎么找月儿。以后等到我们回到地面上,我把你泡在酒缸里,让你一次喝个够。”
原本还盯着背包对高粱酒恋恋不舍的胖子,听到我提起月儿,立刻站起身背上背包,然后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明灯,举着灯走在前面引路,我俩就又继续在狭长深邃的甬道内前进。结果,我俩刚在漆黑的甬道内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乱糟糟的吵杂声,好像是一群人在前面打群架。我和胖子相互对望一眼,马上在狭长的甬道内奔跑了起来。
狭长低矮的甬道使得我俩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我俩没跑多大一会,便踏出了狭长漆黑的甬道,眼前顿时变得豁然开朗。
原来漆黑狭窄的甬道尽头,连着一条短隧道,隧道十分高耸宽广,大约有十来丈宽七八层楼那么高,而隧道的顶端上方还开了九个天井,隧道的两壁还设有一人高的壁龕。
我先前的猜想完全中了,怪异诡谲的地底确实有座墓室,而且还是唐朝帝王的陵寝。因为墓室外围修筑的隧道规格,明确规定太子墓的天井只有七个,而九个天井的规格只能是当时的帝王。
微微的月光透过头顶上的天井照射进来,我和胖子清楚的看到前方远处的隧道尽头,有十几个似狼非狼似狐非狐的毛脸怪兽,正在围攻一个人,而那人正是我俩苦苦找寻的月儿。就见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飞身闪避着毛脸怪兽群的攻击,眼看着毛脸怪物的包围圈正在不断缩小,月儿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
胖子见状,慌忙的端起枪向前方狂奔而去,我也立刻紧随其后奔跑了起来,结果,我没跑几步,右肩头的伤口处便猛地疼痛起来,这次的疼痛使我都没办法再咬紧牙关强忍,凄惨的哀嚎声不断的从我口中传出,口水从口中不受控制的不停溢出,眼睛也变得发花看不清前方,头也胀痛得像是要爆开了一样,身体痛苦的跌倒在地,惨烈的疼痛使得我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我疼痛难忍的在地上翻滚,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枪声响彻在我脑海里面,就像炸雷一样直接将我震晕了过去。
等我苏醒有了知觉以后,发现肩头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便慢慢的睁开眼,隐约恍惚看见月儿正在我的身旁前后奔跑晃荡着,表情紧张的在大声冲我喊着什么。我虽然苏醒有了知觉,但是脑袋里面就像有无数台轰炸机,在不间断的投弹乱轰,炸得我整个脑袋感觉都是七荤八素晕晕沉沉的,而且眼睛的视线完全没有焦距,根本看不太清周围的环境,耳朵也听不见声音,想要张嘴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好像是嘶哑的**声一样。
这种混沌的感觉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渐渐能看清楚周围的状况了。发现我现在身躺在隧道的正中央,心里面盘算估计,应该是被胖子他俩在我昏迷的时候,将我拖到了这里来。我看到月儿护在我的身前,衣服上都是斑斑血迹,但是看不清她哪里受伤了。而胖子在离我几步开外的地方,两只手握着已经熄灭的长明灯,挥舞着长明灯的竖把,在和十几只毛脸怪兽打斗。在他脚下地面上,枪支就像被残忍的尸解了一般,零件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他脚下各处,他脚边的地面上的一圈,都是毛脸怪兽的死尸,鲜红的液染红了胖子脚下周围的土地,令人眩目不忍直视。看到这般惨状,心想:可见刚才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我躺在地上想要努力发出声音,结果听在耳里就像锯木头的声音一样难听。在我身前的月儿听到了声响,回过头见我醒了,立刻蹲下身询问我说:“你怎么样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点点头,示意说:我没事。前方在与毛脸怪兽搏斗的胖子见我醒了,一边与毛脸怪兽周旋,一边倒退到我身边,激动的对我说:“刚才吓死老子了,我一回头发现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感觉轻松了不少,体力也好像正在渐渐恢复。见到胖子和月儿十分紧张担心的神情,费力的挤出点笑容对胖子说:“你忘了,师父给咱俩算过命,说咱俩命硬的狠。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子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挂了。”
月儿见我有力气说话了,立刻在一旁焦急的说:“你俩还有时间在这里说废话,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掉眼前的问题。”
月儿的话音刚落,胖子立刻在一旁咋呼道:“解决个屁,我是顶不住了。老郑,你能不能站起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这时,我才发现胖子脸上的都是血迹,额头好像受了伤,腿也一瘸一拐的,好像受伤很严重。
我看到受到胖子拼死阻挡的毛脸怪兽,正缓缓的向我们慢慢逼近,它们身上的毛皮都被血迹染红了,显得更加的刺目狰狞,不知疲倦的叫嚷着逼近我们,眼看着就要发起另一波的攻击。
我见这番情景,咬着牙吃力的坐起身,身边的月儿立刻搀扶着我站起身,扶着我向隧道的后方尽头缓缓的退去。
撤退的途中,胖子一直挡在我们的面前,抡起手中的长明灯,阻碍毛脸怪兽群的前进,一边后退一边左躲右闪,十分的狼狈不堪,身上不断的平添伤口。
而就在我们狼狈倒退的时候,先前我和胖子在甬道内听到的那声凄厉的鬼叫声,又一次毫无预警的响起
突兀响起的凄厉叫声回荡在隧道内,不禁惊得我们三人心发颤,胆发寒,腿肚子直转筋。
第十三章 生死离别
我旧疾突发,昏倒在天井隧道内,浑噩间醒来时,发现已经来到了天井隧道的中央,胖子和月儿都守在我的身旁,在抵挡毛脸怪兽群的攻击。
眼见着我们只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三人便想撤到天井隧道的尽头处避难。偏偏这时屋漏又逢连夜雨,之前我和胖子心底惧怕的恶鬼叫声,如同敲击鸣石一般响彻在天井隧道内。
这一声突兀的鬼叫声,使得我们面前的毛脸怪兽们瞬间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一同驻足屏息侧身,伸长脖子望向后方,恭顺谦卑的样子,就好像在等着什么大人物的到临。
我们三人奇怪的看着毛脸怪兽群的举动,心想:发出这凄厉鬼叫声的东西,必定十分的恐怖,就连毛脸怪兽群都露出十分畏惧的样子,那么我们这受伤严重的三个人类,该如何来面对这份未知的恐惧。
胖子诧异的扭头想要问我什么,就在我们一错神的瞬间功夫,一道黑影犹如风驰电掣般飞了过来,直接将胖子撞飞了出去,摔到了我和月儿的脚边。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的我,急忙扶起摔在我脚边的胖子查看。胖子经过这强劲的撞击,嘴角渗出了血,双眼错愕的看着前方。我心中庆幸胖子还好没有昏厥,应该伤的不重。
我扶起倒地的胖子,就看见我们面前有一只体形硕大的毛脸怪兽,耀武扬威的站在毛脸兽群的前面,一只毒蛇般阴险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们看。
我看着眼前体型大得出奇的独眼毛脸怪,心说:真是冤家路窄。这只独眼毛脸怪,就是我们先前在挖直洞的时候遇见的那只独眼怪兽,应该也是推胖子跌进深坑,然后又诱骗我们吃食物,被我当成胖子在地上通道内拉着跑的那个浑身长毛的怪物,看它站在毛脸兽群前的样子,应该是这群毛脸怪兽的头领。
我和月儿搀扶着吐血的胖子,然后向后不断的后退。独眼毛脸怪一反之前仓皇逃窜的样子,邪恶的眯着眼睛,嘴角讥讽的微微上扬,看着我们仓惶的后退的样子,好像是在讥笑嘲讽我们的落魄。它看着我们不断的后退,神态轻松悠闲的迈着猫步,幽雅的向前缓缓移步。它身后面的一群毛脸小怪,欢欣鼓舞的跟随在它身后,不时的发出几声兴奋的怪叫。
我们倒退到隧道的尽头,身后是整块的石壁,上面嵌着龕,龕离地面有半人高,我现在也没功夫和闲心查看龕里面摆设着什么东西。三人眼看着已经背靠在石壁上,身后再也没有后路可退了。
胖子咬着牙,怒视着眼前独眼怪兽的嚣张嘴脸,怒火中烧,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一只小畜生,竟敢敢如此嚣张。”说完,非要上前去跟那独眼毛脸怪兽拼命,我和月儿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使得胖子动弹不得。我俩不停的劝他不要擅自行动,并向他保证说:“绝对不会让这嚣张跋扈的小畜生蹦跶太久,等找到机会,绝对会一举将它们全部消灭掉。”
这时,眼前的独眼怪兽突然像疾风一般迅速的发起了攻击,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身影,月儿就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和胖子慌忙将趴在地上的月儿翻转过来,发现她只是被撞晕过去,并没有受到致命伤。
见到月儿昏迷,胖子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他抡起背包冲着独眼怪兽扑了过去。我将月儿扶靠在墙壁上,左手捡起长明灯也加入战斗,附近的毛脸小怪兽群只是在一旁上窜下跳的围观起哄,并没有参与到独眼怪兽和我们的战斗中。
即使是这样二对一,我和胖子也没有占到便宜。我俩现在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那怪物攻击的速度又快的惊人,完全超出人类肉眼所能捕捉的范畴,根本没办法跟上它攻击的步骤,不久我和胖子便败下阵来。
胖子现在是俩条腿都受伤了,行动更加是不便。而我现在的情况,虽然还不至于沦落到,打架时只剩下吆喝的那种人。但是,已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快比那也强不到哪里去了。我和胖子现在的处境,只有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而那独眼怪兽,并不向我俩发起猛烈的攻击,而就像抓住了老鼠的猫一样,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不想要快速的一下子解决掉我们。
面对独眼怪兽这样的羞辱,胖子气得额头上青筋暴突,脸色十分的难看,侧过头咬着后槽牙问我说:“老郑,你有没有办法弄死这小畜生,这鬼东西太气人了,老子现在恨不得活剥了它的皮。”
我哭丧着脸说:“你都搞不定,我能有什么办法。”
胖子气得直跺脚,焦躁的说:“奶奶的,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可怎么办?”
那独眼毛脸怪兽大概知道我俩拿它没辙,咧着嘴眨着那只独眼,一脸的坏笑,谁看到它的表情,估计都想抽它一巴掌。
我看着它奸猾的嘴脸,不由得恶从胆边升,脸上浮现出无比狰狞的笑容,在心里发誓说:小爷今天不弄死你,从今以后就该跟你姓。但是心想一下不对,这杂毛的畜生哪里来到姓氏。便在心中从新暗暗发誓说:今天不弄死你,就让爷今后找不到老婆。
我绞尽脑汁思索了片刻,忽然脑中灵光乍现,然后笑得很狡猾的对胖子说了两个字:“智取。”说完,便把长明灯塞到他手中,然后打开地上的背包,把月儿包里的发胶拿了出来。
我将摩丝发胶窝在手中,然后“哈哈哈”纵声大笑,笑得是荡气回肠余音不绝,围着我们的所有毛脸怪兽都不约而同警觉的看向我,而为首的独眼怪兽更是直接蹿到了我的面前,挥舞着尖爪向我扑来。我心里暗自高兴,心说:我的目的就是要吸引你的注意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独眼怪兽扑到我的近前,在它爪子划破我右臂衣服的同时,我瞬间抬起左手,将摩丝发胶喷嘴对准它的独眼,用力按了下去,一大堆浓浓的白色发胶泡沫,顿时糊在了它的独眼上。独眼怪兽立刻痛得哇哇乱叫,摔到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立刻刻不容缓的大叫一声:“胖子。”
胖子不等我叫他,就已经一下子窜到倒卧在地的独眼怪兽身前,举起长明灯的铁柱,狠狠的插进了独眼怪兽的身体。就见倒卧在地上的独眼怪兽抽蓄了几下,就停止了叫声与挣扎。
而围在我们四周的毛脸小怪物们,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独眼怪,见到这般情景,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玩了命似的从地上窜起,冲我们发起攻击。霎时间,我和胖子浑身上下的衣服,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了。
胖子挥舞着只剩下支棍的长明灯柱挡在我的身前,看着疯狂窜起的毛脸怪兽群,和沾满鲜血的灯柱,我心中涌上感慨,苦笑着对胖子说:“原来咱俩有这么大的缘分啊!即能同生共死,死后还能同穴。看来咋俩这辈子是兄弟,估计上辈子有可能是夫妻,你说是不是?”
胖子一撇嘴,笑着对我说:“你这辈子都是男生女相,长得太俊美,上辈子如果是女人,肯定是出落得如同八方美女。老话说的好,自古红颜多祸水,胖爷我肯定无福消受你这样的祸水。”
我笑着对他讲:“说不定上辈子,你是女来我是男。”
胖子想都没想,立刻回嘴道:“还你织布来我耕田!”说完,自己又哈哈哈大笑着说:“长我这样的女子,估计你肯定也无福消受。”听胖子说完,我俩同时放声大笑,笑得荡气回肠,仿佛就是革命先驱在面对敌人的刺刀,准备要慷慨就义了一般。
我和胖子**大笑,围着我们的小毛脸怪兽群反倒是毛了手脚,机警的站在原地不敢轻易的有所行动。这时,我的身后方传来一阵石头相互摩擦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月儿的叫喊,“你俩快过来,这里有个石门。”
我和胖子一听有逃生的希望,浑身立刻充满了能量,奔着月儿高呼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围着我们的小怪兽群来不及反应,先是错愕的一愣,然后便立刻尾随在我俩的身后追赶过来。我和胖子跑到了月儿的近前,并没看到她所说的石门,见她站在一个离地半米高的壁龛内,壁龛大概有半丈宽一丈高,上面没有陈列摆设任何的东西。
胖子仰着头,焦急的询问月儿说:“门在哪里?”
月儿没有回答,而是从上方的壁龛上跳了下来,然后跑到十步开外的一处,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
这时,毛脸怪兽已经冲着壁龛围了过来,呲着獠牙从地上窜起发动攻击。我俩一边闪避毛脸怪兽的攻击,一边紧盯着月儿的一举一动,就见她在地上摸索了一番,然后站起身,一只脚用力的朝地面踩下去,紧接着我就听见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壁龛内的石壁竟然徐徐升起。
原来壁龛的内壁是个可以开启的石门,石门缓缓的开启,露出了后面的暗室。
胖子见石门开启,立刻跳上壁龛,紧接着伸手把我拉了上去,然后冲着站在不远处月儿大声的喊道:“你快过来。”
站在地面上的月儿却仍旧保持着一个踩踏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着身,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你俩快进去。”
胖子焦急的对月儿大喊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过来。”
月儿扭过头来对我俩说:“这暗室开关要一直踩着,门才能打开,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俩快进去。”
月儿的话音刚落,有几只毛脸怪兽窜跳上了壁龛,我和胖子急忙手忙脚乱的将几只毛脸怪兽从壁龛上踢下去。而毛脸怪兽仍旧持续不断的窜上壁龛,不一会,我和胖子便已经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稍不留神,身上就又多了一处伤口。
胖子看着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月儿,趁毛脸怪兽还没窜上来的空隙,飞身跳下了壁龛,跑到了月儿的身旁,对月儿说:“你上去,我留在这里。”
胖子从壁龛上一离开,我立刻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腿上一下子就多了好几处伤痕。我见他俩都站在地面上不肯离开,便对他俩大喊道:“都别争了,一个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干脆跟这些怪物死磕到底。”说完就打算跳下壁龛。
这时,月儿猛地推了胖子一把,语带怒气的说:“你们俩不要逞英雄,快到石门里面去,我有办法进去。”
胖子不相信的问她说:“你有什么办法,说给我听。然后你先进去,我留在这里实行。”
月儿有些焦躁的对他说:“你轻功没我好,腿又受伤了,实行不了。你先把背包给我,然后赶快过去,斯文哥哥快顶不住了。”
胖子闻听月儿说的话有理,回头见我在壁龛内已经被毛脸怪兽们扑倒在地,只好将背包交给月儿,然后转身跑到了石壁这里,飞身跳上壁龛,将扑在我身上的几只毛脸怪兽踢开,接着迅速的将我从地面上拉起来,闪进了壁龛后的石室,几只毛脸怪兽也锲而不舍的紧跟着跳了进来。
我和胖子同跳进石室的几只毛脸怪兽僵持以对,彼此都机警的紧盯对方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着接下来的战斗。
结果,还没等我们双方开战,壁龛内的石门突然轰的一声坠落,紧紧的关闭了。
沉重的石门将月儿关在了外面,也同时将我和胖子的心关在了外面。
第十四章 离散
自从进入这诡谲的地底以后,我的心一直好像被一根细到看不见的丝线提着,完全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心绪没有一刻是安稳的。这种异常的情绪,是人类即将要面临危险时,身体发出的警告,潜意识的警告,它不受任何的操控,你即无法预测它的到来,又不知它会何时离开。
而此刻,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却跌落了,跌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们被毛脸怪兽群围堵在天井隧道内,月儿发现了一处暗室,而离开的方法却是要留下一个人开启石门的开关。我和胖子当然不能丢下月儿离开,在我俩决定留下来和毛脸怪兽拼命的时候,月儿却谎称自己有办法离开,执意要留下来开启机关,并劝我俩退到壁龛后的石室内。
而就在我俩进入了石室内以后,石门轰的一声关闭了,而月儿却没有能够如约而至。
石门关闭的刹那间,我和胖子都傻了眼,奔到紧闭的石门近前,一边拼命的拍打着石门,一边大声呼喊月儿的名字。
而此时围在我俩身后的毛脸怪兽,完全无法了解我俩此时急躁不安的心情,无视我俩担心的举动,毫不迟疑的开始发起猛烈的攻击。看着眼前的几只毛脸怪兽,怒火烧便了我和胖子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我在心中打定主意,面目无比狰狞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毛脸怪兽,对身旁的胖子说:“咱俩不要分散战斗,抓住一只毛脸小畜生就往死里打,弄死一只以后再接着打下一只。”
主意打定,我俩便完全不在闪躲,瞄准一个目标,便如饿虎扑食一样扑将过去。俗话说:硬地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无欲则刚,我俩做好了舍命的心里准备,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将性命置之于度外,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豁出去了和几只毛脸怪兽拼个你死我活。
杀红了眼的我俩,活劈了最后一只毛脸怪兽时,浑身上下已经体无完肤,就跟俩个血葫芦一样。我俩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伤痛,火急火燎的在石室内四处寻找可以开启石门的机关。
结果,我们发现这个石室,不禁空空无一物,而且只能靠外面的机关才能开启石门。我们身处的石室有三面石壁,石门的正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一人高的灰色旋涡,仿佛连着另一个空间。
想起我们之前的讨论,结果在这间石室内被证实了,这谜一样的地底,确实有着一个交错的空间存在,它不具备白昼,只有黑夜,时间也像空气一样不容易被觉察,而却像奔腾的骏马一样,马不停蹄的悄然流逝。在这诡谲异常的地底,有着各种各样的谜团,我们不巧深处其中,遇到了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意料的恐怖经历。而此刻,我们有可能即将在这里失去我们尤为重要的朋友。
一想月儿将要独自留在这诡异至极的地底,我和胖子的心就像被无数的针扎一样疼痛的无法呼吸。我俩不死心的在石室内搜寻了一遍又一遍,而这间石室就好像是浑然天成的一样,甭说开启石门的机关了,就连个芝麻大的突起都没有在石壁上面发现。
而石室内唯一不同的就是内侧石壁上的灰色旋涡,它就好像是魔鬼留下可以步入地狱的罪恶之门一样,心中不禁对它产生无声的千般抵触。我和胖子盯着旋转的灰色旋涡,都不敢踏进旋窝内半步,生怕进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石门无法在石室内开启,我和胖子只能不停的拍打石门,大声的呼喊月儿的名字,祈盼她能再次打开石门。然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伴随着我俩敲击石门的声音。
冰冷没有生命的沉重石门,隔绝了声音,希望,期盼,友情,甚至是爱情等等,一切的一切......
我和胖子不停的拍打着石门,从盼望到失望,然后到了绝望。最初,我俩都还相信月儿会有办法进来。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俩的嗓子喊哑了,手也拍肿了,眼泪也流干了,石门仍旧沉静的关闭着,冷漠的无视我俩的迫切,我和胖子跌坐在冷酷无情的石门近前,无法接受月儿进不来了这个现实。
诡异至极的地底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我和胖子身处在昏暗的石室内,也不知一天,两天,三天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流逝了。身处在这窒息的空间内,除了干渴和饥饿的侵袭,更多的压力来源于心理方面。
胖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坐在地上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一直同他面前的空气对话,我知道他的心理底线就要崩溃了。胖子的体质比我强,但是心理素质却没有我好,而且,他对月儿那丫头是有心的,肯定比我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月儿,我也是一阵心悸,她为了我俩能逃出去,义不容辞的牺牲了自己。平时,她在我俩身旁总是叽叽喳喳的不消停,我和胖子还都嫌她吵,现在没有了她在我们的身边,心里就好像是空了一个大洞一样,让人落寞得难受。
我忆起之前在隧道里面找到被毛脸怪兽围攻的月儿,当时她看到我俩火急火燎的赶去营救她,事后,她一改俏皮淘气的常态,用从没有过的真挚表情对我和胖子说:“最初刚认识你们俩的时候,我心中对你们俩的印象,一个是整天笑里藏刀,虚伪的好像包藏祸心的花花公子;另一个好像是只会打架斗狠,穷凶极恶的流v氓打手。但是,跟你们俩相处不用很长的时间,就会了解你俩都是难得一见的古道热肠,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牺牲自我,世间少有的好人。”
当时我和胖子听完月儿的夸奖,都有些不好意思,胖子当时调侃的对她说:“其实你看错了,我俩绝对是,会背后插别人两刀的人。”
我在旁边也是附和的点头,哈哈哈大笑的赞同说:“胖子说的对。”说完,我和胖子还互相揭露对方做的坏事,表明我俩都不是好人。
月儿听完我俩的反驳,见我俩吵闹并没有生气顶嘴,而是很沉稳的接着说:“你俩对待敌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但要是对待亲人和朋友,一定肯舍命相待。我能有幸跟你俩做朋友,真挺好,我很开心。”
当时,听完月儿这番难得的真挚话语,我和胖子都很惊讶,月儿能说出这样的一番心里话,而且还能把我俩看得如此透彻,不得不承认在她天真的外表下,有颗能洞察人心的蕙质兰心。
忆起往事,历历在目,而当时说出此番贴心话的人儿,却是生死未卜离我们而去。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流到干裂的唇上渗入口中,顿觉格外的咸酸,苦涩,说不出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滋味。
我坐在地上靠着石壁,一直不敢和胖子搭话,我怕神志不清的他向我问起月儿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怕我将这层透明得几乎发亮的窗户纸捅破后,他会承受不了现实的打击而精神崩溃。
可是,看着一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的胖子,我深知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我心里十分清楚,即使再无奈再刺痛,面对胖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绝对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如果再继续任由他这样子下去,他会完全迷消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换来心灵的毁灭。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什么样难以接受的痛苦和打击,我都会陪着胖子一同承受。我不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又将面临精神错乱,必须强迫自己开口,忍住自己的悲伤,去宽慰另外一个更加悲痛的灵魂。
我靠近胖子的身旁,对他轻声的试着喊了两声“胖子”。呆坐在地上的胖子没有任何的反应,双目无神的继续神神叨叨的和面前的空气对话。
我不在呼喊他,而是侧耳细细聆听他的低喃,就听见他在说:“入洞房的时候,我发现新娘是你,实在是太开心了,却误将幻影当真,才会错失了救你的良机。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起了贪念,想完成我内心的期盼,是我犯了致命的错误。而再见到你活蹦乱跳的时候,我真想紧紧的抱住你,但又怕你会误会不高兴。虽然,我老是和你吵嘴,但那也只是为了跟你搭话,想吸引你的目光,引起你的注意而已。而如今,我再一次像个傻子一样,失去了你,这一切都怪我,是我犯的错,都怪我,是我犯了错,都怪我......”
我听明白了胖子和空气的对话,原来他是在和自己幻想中的月儿谈心,阐述自己的心里话,他不停的说自己错了,可见他心底是多么的懊恼和悔恨。没等我听完胖子的低喃,心酸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泪珠像豆粒一样唰唰的坠落,我心里好恨自己没用,没有本事保护好身边这些最在乎的人。想到这些,我不由得痛心的抱住胖子,痛哭出声,我希望胖子也可以大声的哭出来,要不然他一直强忍着,肯定会被憋坏发疯。
胖子心理摇摇欲坠的堤防,终于在我的痛哭声中决堤瓦解了,他抱着我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哽咽的骂自己没用,没能力救月儿,结果又一次的失去了她。他伏在我肩头,任由鼻涕口水四处飞溅,哭得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凄惨得让闻者忍不住心酸落泪。
我此时也是同样的心情,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是,又怕他哭背过气去,只能轻拍他的后背,柔声的不停的说着“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就在胖子伏在我肩头哭诉的时候,我的右肩又兀的开始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个锋利的利器,在不断的剜割我肩头上的肉,然后用尖锐锥子,不停的刺向我裸露出的肩胛骨,痛苦得我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最终忍不住大叫出声,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不停用疼痛难耐的肩膀撞击身边的石壁。
胖子看到我的痛苦不堪激烈的样子,急忙用双手将我紧紧搂住,然后卷起了衣服的一角,塞进了我的嘴里,防止我不小心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肩头的疼痛在持续加剧,我身体越加剧烈抽动挣扎,抱着我的胖子被我撞倒在地。而身体还在因为肩头的疼痛而剧烈抖动的我,又开始眼花,耳鸣,说不出话来,神志也慢慢变得混沌恍惚,唯有疼痛只增不减,没有减轻半分。也不知我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在地,翻滚了多久,就疼得实在是熬不住了,两眼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此次的昏厥,我差点就跟胖子俩人天人永诀了。
------------------------------------------------------------------------------------------------------------第一部丶荒林异界卷完------------------------------------------------------------------------------------------------------
第一章 回首过往
热闹繁华的街道,熙攘吵闹的人群,我恍恍惚惚漫无目的站在街中,穿梭的人群像被快放的影片一样,在眼中只残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影子。
盲目的伫立在街头许久,我才惊觉周围环境的异样,自己竟然身处在古代石砖铺成的街道上,街巷两旁矗立着木制的客栈和酒楼,还有商铺和医馆。
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男人束发高耸身穿长褂,女人珠翠摇曳衣裙轻摆,全部都是古代的装扮。我惊觉之下猛地看向自己的穿着,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身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不安,慌乱,像恶魔般侵蚀我的心灵,令我没办法移动半步,只能错愕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甚至有些陌生的自己。
站在陌生的街中回想往事一下子忆起自己和胖子回到了东北老家,进山打猎的时候迷失了方向,在寻找同行的月儿时,跌进了一个没有白天只有黑夜的交错空间,而在那里遇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感受了惊悚骇人的经历,而在最后的生死关头,月儿为了让我和胖子能离开,被关在了石室的门外,而我和胖子在昏暗的石室内苦苦的等候,等到最后也没能等到石门的从新开启,而自己却因为肩头的旧疾发作,疼昏了过去。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自己就完全不知道了。
往事历历在目,胖子和月儿的音容笑貌飘荡在脑海中,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过了脸颊。我抬起衣袖拭去泪珠,看着宽大的衣袖,我不禁心说:难道我已经死了,然后又从新投胎做人了。
这种想法只存在了一秒钟,我立刻摇头否定了心中的这个念头,如果,自己死后从新投胎做人,怎么可能会回到古代,更不可能记得前尘往事。我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难道说:之前忆起的往事,只不过是自己梦中预知的未来,而自己真的生活在古代,记忆的不是前尘往事,而是南柯一梦。
想到这里,我头痛欲裂,不禁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等待疼痛的消失。头痛愕然而止,我这才缓缓的站起身,猛然间看到两个人影,衣着奇特,在人群中突兀的走着,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而二人的身影我莫名的感到非常熟悉,猛地记起,这两个身影便是刚才自己回忆中出现的胖子和月儿。
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能见到他俩熟悉的身影,我的心就像融化的冰霜一样,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我不做迟疑,立刻大声呼喊他俩的名字,可是眼前的二人,好像没有听到我迫切的呼喊,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前行进,就快要离开我的视线。
看到胖子和月儿没有听到我的呼喊,我焦急的跑动起来,想要追上他俩的脚步。可是,任由我再怎么拼命的奔跑,就是没有办法追赶上他俩的脚步,而此刻,我面前二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正在逐渐淡出我的视线,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绝望。
我没有停止追赶的脚步,可胖子和月儿的身影,却在慢慢地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接着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模糊不清的旋转起来起来,我头晕的跌坐在地上,瞬息间周围便变成了一片混沌,而我孤独绝望的身处在这片混沌中间。
当我从混沌未分的三界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浑身被汗水沁湿,原来是噩梦一场,心中严重的渴望,造就了刚才清晰又虚幻的梦境,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梦一场,胖子和月儿都没有离我而去。
头脑清醒的我立刻看向四周,寻找胖子和月儿的身影,但是,并没有发现二人熟悉的身影,而我的四周仍旧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恐慌立刻席卷而来,我马上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棉袄外套,这才安下心来,心想:自己并不是在刚才的梦境中。但是,我惊奇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伤,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一点都看出来曾经有受过伤的痕迹。
见到此状,我一下子又不能淡定了,难道说自己正在做着另外的一场噩梦,而噩梦中,自己又将无可奈何的失去什么?想到这里,我努力想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即使梦中的一切都只是泡沫幻影,也不想再让它左右我一星半点儿的命运,失去重要的人。
我伸出手不停的挥舞,驱赶身体周围白茫茫好像雾气一样的东西,伸腿想要迈动脚步,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可是,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完全没有办法移动半步。而这时,我脚下的地面消失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向下沉降,好像要跌到地底的万丈深渊中一样。
片刻间,我不停坠落的身体便好像已经跌进了十八层地狱,置身在火辣滚烫的油锅里面,受着痛不欲生炙热的煎熬。浑身上下备受着火热的煎熬令我想不通,自己究竟是犯下了何等重大的罪过,现在要承受这般残忍的刑囚。
越想我越不甘心,我要问问苍天,让它还我个公道。
心中的悲伤转化为愤怒,我仰面长啸,声音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从喉咙里面冲撞而出。接着,我猛地从油锅一样的地方跳了起来,大声的怒骂道:“他姥姥的,谁把炕烧得这么热,小爷我的屁股都要烫熟了。”话一出口,我身体诧异的僵住了,迟疑的心说:我怎么会冒出这句话?
我诧异的环顾四周,自己真的就站在屋子里面的火炕上,而脚底下还传来滚烫的热度,而屋内也是再熟悉不过的摆设。这时,我才猛然的惊觉,自己竟然回到了村子里,而且刚才就睡在癞头子家的火炕上。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了进来,我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发现屋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我担心自己仍旧在梦中,急忙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的疼痛驱赶走我内心的怀疑。我站在滚烫的炕上,试着喊了两声“胖子”,结果,没有听到有人回答。
不过,我从紧闭着的窗户和房门处,隐约的听到钻进来热闹吵杂的声音。我急忙跳下火炕,穿上地上的鞋子,拿起炕沿边上放着的外套披在身上,便立刻推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步出房门以后,我发现平时安静远离喧嚣的小村庄,此时,村子内坑坑洼洼的土道上,竟然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影在交错的晃动着。
一群人正马不停蹄的从一辆大卡车上,搬运下来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而就在大卡车的近前,有十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在叽哩呱啦的吵嚷个不停。见到此番景象,我惊讶的心说:自己老家这里,只是个平静安宁的小村庄,并不是旅游胜地,怎么会跑来这么多的大鼻子老外。
我惊讶的筹措着向前走去,发现在一大群老外的中间,站着一个鹤立鸡群十分显眼的身影,嶙峋的身躯,精明的双眼,还有那一缕山羊胡,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这里,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迈开双腿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矮小身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然后低低的唤了一声“师父”。
没错,站在老外人群中我所熟悉的身影,就是我的师父方老,站在他身旁的还有罗大胡子,也就是月儿的父亲,他也一同来了。
原来,我在深山地底的石室内昏迷了以后,胖子的脑袋便一下子清醒了,他不想连我也一同失去了。当时的我,面色死灰,已经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之前在地下狭长的甬道内,月儿在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我中了蛊毒。但是,她只知道我是中了蛊,却不会解蛊毒,心知我受的伤事态严重,她便悄悄的告诉了胖子,所以,我几度蛊毒发作的时候,胖子才会特别的关心我的状况。
后来,我俩被关在石室内,蛊毒在一次的发作,使得我痛昏了过去。而胖子为了救我,放弃了继续等待月儿,毅然决然的背着昏迷不醒的我,跳进了石室内的灰色旋涡。结果,石室内的旋涡就跟百慕大三角一样,好像是某种异磁(除了地磁,其他的磁场效应。比如力量强大的未知生物磁。)扭曲出来的空间,直接将我俩从地底的异世界,传送了出来。胖子发现我俩回到了老林子的外围,而传送我俩的旋涡也消失不见了,可见交错空间所产生的旋涡,能将进入它的物体,随机传送到任意的地方,而我俩竟然幸运的来到了老林子外面。如果,当时旋涡出现在某个悬崖的上空,那么我和胖子就得被摔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来到老林子的外围,胖子背着昏迷不醒的我,顽强的走了几十里路,将我安全的带回到村子里,接着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村里的人见三个大活人进山打猎,结果消失了几天以后,一个失踪,二个昏迷不醒,眼看着面色死灰的我就像快咽气了一样,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张罗着发动拖拉机,要将我俩送去省城的医院医治。
可是淳朴的老乡们哪里知道,昏迷不行的我是身中蛊毒,这种近乎于失传的上古秘术,普通的医院根本没办法医治,就算把我送到了医院,我也只有等死的份,跟本没有救活的希望。
人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除了会想办法解决问题,也会焚香祷告,祈求幸运的降临,解决一切的困难。而运气这无影无形虚无缥缈的东西,尽管世人如何迫切的渴求幸运的到来,它仍旧如同梦幻一般的神秘存在,时间最遥不可及的东西。
当你倒霉的时候,人们会用喝口凉水也塞牙来形容窘迫的境界。而当幸运来临的时侯,你便是距离天国最近的人,万般恩宠齐聚于一身。幸运会使你运势强盛,如日在天,即使你身处在烈火之中,也会突降暴雨浇熄火焰,让你脱离火海,奇迹会一次又一次的降临在你的身上,让你体验到运气这无形又强大的力量。
而此时的我,正需要这样的一份运气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