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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全文阅读

作者:冰婶     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txt下载     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9章 太子雷霆大怒!

    “好...”建元帝应下后,就又下了命令,“来人,去东宫把唐侧妃的院子再搜查一遍!”

    在建元帝下令时,六王爷、十一爷、太子三人暗暗交汇了一下眼神。

    六王爷和十一爷感到纳闷,至于东宫前院花园挖出木偶一事,皇兄有和他们说。

    可这后院唐侧妃寝宫埋有木偶一事,他们怎么没听皇兄提起过啊?

    而且,贾道士这次似乎比上次更加确定了,居然还敢拿自身性命做担保!

    难道唐侧妃的寝宫当真埋有木偶?

    若真是这样,那皇兄岂不是完了?

    思及此,六王爷和十一爷心里头乱糟糟的,纷纷替皇兄感到担心。

    由于贾道士算错了一回,大臣和太医们这下不敢乱发表言论了,纷纷安静地跪着。

    这一次,不到半个时辰,御林军就回到了龙渊殿。

    为首的御林军头领带了几个侍卫进了内室,而他们的手上,纷纷拿着沾了泥土的桐木偶!

    看到这一幕,王公大臣一脸震惊且惊恐。

    只见御林军分别在屏风外跪下,为首的头领说:“皇上,这次贾道长说的没错,臣等在唐侧妃院子里的花园挖出了七个木偶。”

    “且这些木偶上分别写了您和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而您是被下咒的人,太子殿下是下咒之人!”

    闻言,原本平躺着的建元帝转头,看向御林军们手中的木偶,“拿近了给朕瞧瞧。”

    “是。”为首的御林军头领跪行至床前,将其中一个木偶捧到建元帝跟前。

    建元帝因着头痛欲裂,近日睡眠不好。

    若不是太医给开了止痛的药,他夜里才能勉强合眼一阵子。

    因此,脸庞浮肿,双目浑浊。

    此刻,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那个沾着泥土的木偶。

    只见那木偶雕刻得很是诡异,不但五官扭曲,还缺了个耳朵,其中一只眼睛也是没有眼珠的,关键满头都是血红的朱漆,身上和脑袋全都扎上了银针。

    这让他想到自个最近头痛欲裂,是不是这些木偶的问题?

    最后,他看了眼木偶身上,确实写了他和太子的生辰八字。

    而他是被下咒之人,太子是那个诅咒他的人!

    看到这些,建元帝满脸通红,接着脖子一歪,也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被吓昏了头,当时就昏了过去。

    “皇...皇上......”跪在床前的御林军头领吓得嗓音发颤,“皇上好...好像昏过去了......”

    完了完了,他好像把皇上吓晕过去了。

    可是...是皇上让他这么做的啊......

    见皇帝昏了过去,康王暴跳如雷地冲着太子说:“三弟,平日里瞧着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你竟然私底下给父皇下降头!如今还把父皇给气昏了!”

    怀王:“皇兄,平日里,你一副仁孝贤良的储君模样,今日若不是贾道士揭穿你的真面目,我等和父皇都要被你给蒙骗了!”

    十王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皇兄呐皇兄,你都已经是储君了,这天下和皇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着谋害父皇,身为儿子,你的良心难道都不会痛吗?”

    九王爷:“我听说下咒之人给人下降头,自身也会遭到反噬,皇兄啊皇兄,你居然不惜损了自个的德行,都要诅咒父皇,难道你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他们几个早就想把太子从储君之位挤下去,如今趁着太子给皇帝下咒,自然要多说上几句的。

    “只不过是在东宫挖出几个木偶而已,并不能证明就是皇兄给父皇下了降头。”十一爷白着一张,有些无力地替太子辩解。

    “你没带脑子么?都证据确凿了,这都不能证明,那要怎样才能证明?”康王一贯的暴躁,“十一,你这般不分黑白向着太子,圣人教你的孝道都哪去了?难怪你身子一直不大好,原来是太缺德了!”

    “都给孤住嘴!”裴玄凌沉着脸,先是训斥皇子们,“父皇都昏过去了,你们就不能清净一会?”

    然后,他转头看向跪在后头的御医们,“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上前给父皇治病?!”

    御医们想说还不是你下降头下的?又关我们什么事儿?

    我们就是医术再高,也经不起你在背后给皇上下降头!

    可是,当他们听到太子雷霆般的怒声,以及看到太子怒不可遏的样子,他们在太子脸上看到了皇上龙颜大怒时的影子。

    这样的王者之怒,让他们敢怒却不敢言。

    如今皇上倒下了,皇上昏倒前又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太子。

    那么,不管怎么说,现在就是太子最大。

    他们还是先把皇上弄醒,让皇上来整治太子吧!

    紧接着,御医们轮番掐了掐皇帝的人中,都没能把皇帝掐醒。

    建元帝昏迷不醒,裴玄凌便遣散了众人,让御医好生照料皇帝。

    而他自个,得去查贾道士幕后的推手。

    当天中午,建元帝迷迷糊糊醒来后,立马让人彻查太子给他下咒之事。

    而这巫蛊之术,旁人也查不了,还是由那贾道士利用道术在查。

    是夜,贾道士在京中请了一批夜间祷祝的人,那些人自称能见到鬼,看清真相。

    他还让人在龙渊殿的某些地方泼上血污,假造祷祝现场。

    又在东宫抓了一批宫女太监,用铁钳烧灼那些奴才,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就连东宫的唐侧妃也被叫去问话了。

    毕竟,那七个木偶就是从她院里挖出来的。

第253章 要她命,靠自己

    那一小团黑漆漆的东西,密密麻麻爬得极快,大有继续往上爬的趋势。

    蒋诗诗立马将腿放在床外用力一甩。

    一开始,只甩掉了几个在地上。

    她又连着大力甩了好几下,可算是把腿上的东西全都甩在了地上。

    条件反射性的把那一小团东西甩开,蒋诗诗才想起来春杏在一旁打地铺。

    于是,她立马叫醒了在一旁打地铺的春杏,“春杏,别睡了,快起来!”

    作为奴才,主子一有动静,春杏就会醒来。

    早在蒋诗诗坐起来时,春杏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如今听到蒋诗诗这般大声喊她,春杏登时就掀开被子,点燃了油灯,“小主,怎么了?可是口渴?”

    然而,话刚问出口,她才发现有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点在自个身上爬,吓得她立马就要用手去拍打。

    “不要用手去打!”蒋诗诗提醒春杏,“你就站在原地跳几下,它们就会自动掉在地上。”

    春杏听了蒋诗诗的话,一会原地跺脚,一会原地蹦蹦跳跳。

    果然,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全都掉在地上,并迅速散开了一些。

    此刻,主仆俩盯着地上那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

    只见那些东西通身黑色,体型瘦长,身长五寸,宽一寸,坚硬的尾巴向上蜷曲翘起,肢体像蜘蛛一样爬行在地上的东西,正是蝎子!

    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蝎子,春杏吓得登时就打了个寒蝉,头皮发麻。

    “天呐,哪里来的这么多蝎子。”春杏强忍住害怕,蹲在那群蝎子旁,“小主,你且在床上歇着,奴婢这就把这群蝎子全都抓出去扔掉!”

    眼看着春杏就要用手去抓,蒋诗诗出声制止,“等等......”

    春杏收回手,不解地看向蒋诗诗。

    蒋诗诗:“这些蝎子看起来和寻常蝎子不一样,说不定有剧毒,你别用手抓。”

    前一世,家里有长辈患了风湿病,会用蝎子泡酒,说是有通络止痛,祛风湿的作用。

    那时,她对蝎子就有一些了解。

    据说蝎子都是有毒的,只是毒性大小的区别。

    像那种螯小尾巴粗的,一般都是有剧毒。

    而眼前的这堆蝎子,就是螯小尾巴粗!

    春杏点点头,“小主说的有道理,那我直接把它们踩死吧!”

    说话间,她就起身抬脚,准备踩死那些蝎子。

    “倒也不必。”蒋诗诗冷静分析,“这蝎子看起来不常见,咱们院里出现一只都算奇怪了,居然还出现了一堆,那就更加奇怪了。”

    春杏:“您的意思是...这些蝎子是别人放到咱们院子里的?”

    “嗯。”蒋诗诗点点头,“这样吧,你去厨房找几把铁钳,再找个木桶,把这些蝎子先捉到桶里,留着它们说不定有用。”

    “好!”春杏应了后,很快从厨房找来铁钳和木桶。

    蒋诗诗这下也睡不着了,索性下床,和春杏一起夹蝎子。

    主仆俩把地上的蝎子都夹到了桶里后,还在房间角落和床底,以及床铺上陆续捉到了许多蝎子。

    就在主仆俩夹蝎子时,小桂子一手提着一只死老鼠,从外头进来了,“小主,咱们院子里突然死了好几只老鼠!”

    春杏忙着夹蝎子,没所谓地说:“老鼠太讨厌了,前几日我睡觉时,还有只老鼠从我手上跑过去,那爪子把我手上都挠出一条道来,我巴不得它们都死掉才好呢。”

    “死老鼠?”蒋诗诗看向小桂子手中的老鼠,“你都是从哪找到这些死老鼠的?”

    “就在咱们院子里啊,估计是被蝎子蜇死的。”小桂子说。

    春杏皱眉,“老鼠不是吃蝎子的吗?怎会被蝎子蛰死呢?”

    小桂子:“夜里守夜时,我去了趟茅房,回到院子就看到一只蝎子和老鼠在打架,我也以为老鼠会吃掉那只蝎子的,结果没过多久,那老鼠就有些不对劲,在院子里横冲直撞了一会后,就倒在了院子一角。”

    “然后我发现那角落还有一只死老鼠,接着我在院子里搜查到好几只死老鼠,而这几只死老鼠身上都有被蝎子蛰过的痕迹,想必那蝎子有剧毒吧。”说话时,小桂子把那两只老鼠被蛰的地方呈给蒋诗诗看。

    蒋诗诗仔细看了看,那两只老鼠身上的伤口中间都是血红的一点,四周红肿鼓起一个小包。

    正是被蝎子蛰过的痕迹!

    “天呐......”春杏看到后,心中一阵后怕。

    就在刚刚,要不是小主提醒她,她根本就没把那些蝎子当一回事。

    因为在她们乡下,小时候干农活时,常常能见到蝎子。

    还会用竹签串着蝎子放火上烤着吃,香脆香脆的。

    若不是小主提醒她,这些蝎子可能有剧毒,她还当是乡下那种普通蝎子,准备用手去抓。

    这万一要是被蝎子咬了一口,那她岂不是和这些老鼠一样一命呜呼了?

    同时,她想到小主说这些蝎子不常见,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诗月阁很奇怪,难道是有人想要趁着太子殿下不在东宫,想要小主的命?

    蒋诗诗和春杏想到一块了。

    看来她猜测得没错,这些蝎子果然是有剧毒的毒蝎,否则也不能蛰死如此多的老鼠。

    蝎子作为五毒之首,一旦被蛰,中了蝎毒,终生都难以排出体外。

    被它的毒针蛰了后,除了疼痛、抽搐、瘫痪、还会出现心跳停止或呼吸衰竭的现象。

    且蝎子攻击性很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用毒刺不停地蛰咬对方。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万一睡觉时一个翻身得罪了蝎子,就会被蛰咬得不成样子。

    好在她知道蝎子对强烈的震动十分敏感,会被震动所吓跑,严重的会终止吃食、繁殖、产仔。

    所以,她大力甩脚时,不但甩掉了一部分蝎子,还有一部分蝎子是被吓跑的。

    而这种蝎子,很少在日常中出现,关键还是扎堆出现。

    看来...有人想要利用这蝎子除掉她!

    这天夜里,诗月阁上上下下都在用铁钳夹蝎子。

    一直夹到后半夜,加起来夹了将近百余只蝎子,也就夹得差不多了。

    蒋诗诗找来了瓦片,又让春杏等人从院子里挖了些土,她将瓦片和土放在木桶里,再在木桶上绑了一圈蚊帐,作为暂时饲养蝎子的容器。

    她还让奴才挖了些蚯蚓和鼠妇虫,抓了些蟋蟀蟑螂扔进木桶,作为毒蝎的食物。

    累了一晚上,蒋诗诗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睡觉了,春杏照旧在地上打地铺。

    春桃则手握铁钳,负责守夜。

    若是看到房内有蝎子出没,春桃得捉掉蝎子,以保蒋诗诗和春杏的安全。

    院子外的两个太监,也是一个打地铺,另一个负责守夜捉蝎子。

    就这样,主仆几个还算平安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蒋诗诗去阮侧妃那请安时,就把夜里的毒蝎同两位管事侧妃说明了。

    蒋诗诗:“阮侧妃,苏侧妃,昨儿夜里,我的院子突然出现了许多蝎子,想请两位侧妃帮忙查下,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在她说话时,春杏把装有蝎子的网纱提给众人看,那里面装有三四个毒蝎。

    一时间,除了虞良娣,在座的其余妃嫔纷纷吓得花容失色。

    “既然有毒,你还抓给我们看!赶紧拿走!”唐侧妃一脸害怕且嫌弃。

    “......”苏侧妃柳眉紧蹙,“蒋良娣,如今天气渐热,本就是蝎子喜欢出动的时候,院子里有蝎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蒋诗诗:“可这些蝎子不是寻常蝎子,而是不常见的毒蝎,能把老鼠轻易蛰死。”

    “蝎子和老鼠本就是天敌,反正不是老鼠吃蝎子,就是蝎子蛰老鼠,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苏侧妃没所谓地说:“不过是几只毒蝎,死几只老鼠,你就不要多想了。”

    蒋诗诗:“苏侧妃,如果只几只毒蝎,我也就不劳烦你和阮侧妃了,关键我的诗月阁不止是几只毒蝎,而是有将近一百只毒蝎。”

    “将近一百只?”苏侧妃听了后,吓得脸色一白,生怕危及自个的性命,“那得赶紧命人去诗月阁抓毒蝎,这万一要是爬到东宫各处,那还得了?”

    蒋诗诗:“昨儿夜里,我院里的奴才已经把那些毒蝎都抓得差不多了,就不劳苏侧妃费心了。”

    苏侧妃:“捉到的蝎子你都消灭掉没有?可不能再让它们四处爬行了!”

    “昨儿夜里就已经用火将他们通通烧死了。”蒋诗诗没说她将那些毒蝎暂时养起来了。

    苏侧妃松了口气,说了句“那就好”,就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下文了。

    要是太子在东宫,她说不定还会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毕竟她才和阮侧妃一同掌管东宫不久,蒋良娣又是太子宠妃,她得好好表现一番。

    可是太子都进宗人府了,她表现得再好,太子也看不见。

    听说那宗人府是个吃人的地方,好些王公贵族进去后就莫名死亡。

    太子万一哪天在宗人府出事了,她们这些东宫妃嫔都逃不了一个死,得陪着太子殉葬。

    想到这些,她哪里还有心思管事啊,还是过一日算一日吧。

    至于那蒋良娣,横竖也得殉葬,比起活死人殉葬,说不定被蝎子咬死还没那么折磨人。

    上首的阮侧妃则说:“蒋妹妹,我看苏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正直夏天,正是百虫爬行的季节,院子里有蝎子也是常事。”

    “就是。”唐侧妃也跟着附和,“尤其是蒋良娣这样的,本来蝎子就喜欢在晚上出没,听闻你夜里还吃那么多饭菜,吃得都胖成这样了,不但院子里的菜香味招蝎子,就你自个都特别招蝎子。”

    “不像我们,夜里只吃点水果蔬菜,夜里毒蝎出动时,根本就不会驻足我们的寝宫,否则...怎么我们院子都好好的,就你院子成了蝎子窝?”

    别人是能把不好听的话,尽量说得好听一点。

    唐侧妃就不一样了,甭管什么话,到她嘴里就变了味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格外的刺耳难听。

    “唐妹妹,你也是的,蒋妹妹本来就被毒蝎折磨得够呛,你就少说几句吧。”阮侧妃先是说了唐侧妃。

    然后,她转头对蒋诗诗说:“蒋妹妹,虽然你院子里出现大批毒蝎,好在你没受伤,已是万幸。我听说蝎子的嗅觉特别灵敏,它们怕那些味道刺激的东西,一旦闻到刺激性味道,就会跑开,甚至会致死。”

    “一会晨省散了后,我让奴才送些清漆、煤油、生石灰到你院里,你让奴才们分别撒在院里和房内,想必不出几日,你院里就不会有蝎子了。”

    “......”蒋诗诗听出来了,阮侧妃和苏侧妃差不多一个意思,见她没受伤,决定小事化了,不打算彻查此事。

    不过,阮侧妃素来八面玲珑,即便不打算彻查此事,表面上也会处理得很圆滑。

    “那便多谢阮侧妃了。”既然两位管事侧妃都不打算帮她查,蒋诗诗也就没有多说。

    因为她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权利在人家手上,人家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

    紧接着,阮侧妃还嘱咐东宫妃嫔,“既然蒋良娣院子里有蝎子,诸位妹妹也多多留意院子里有没有毒蝎,若是有毒蝎,就让人把蝎子消灭掉,再就是在院子里撒些清漆、煤油、生石灰等......”

    众妃嫔:“是。”

    一炷香后,晨省就散了。

    蒋诗诗扶着春杏的手,走在回诗月阁的路上。

    春杏托着蒋诗诗的手,一脸愁容,“小主,两位侧妃都不打算查毒蝎一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蒋诗诗:“......”

    诗月阁的毒蝎明显是有人刻意而为,若是不将幕后之人查出来,她心里头会不踏实,没安全感。

    今儿在诗月阁放毒蝎,谁知道改明儿会不会往诗月阁放毒蛇?

    再这样下去,她和奴才们的性命堪忧啊。

    蒋诗诗沉思了一会,才道:“这样...你花点银子打点下东宫里的宫女太监,先打通关系,然后就说我院子里出现大批毒蝎,谁要是提供了可靠的消息,赏一百两银子,而且我不会供出告密之人的名字。”

    妃嫔们的月俸都才几两银子,而一百两银子,几乎是宫女们两三年的俸禄了。

    靠人不如靠己,两位侧妃明明手握权利,却不管事,那她就自个查!

    她虽然没权,但她有钱啊,有钱就能使鬼推磨!

    “好,奴婢一会就拿银子去打点关系。”在小主的财力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是谁想谋害小主性命了!

    而且,有些人怕告密后被罚。

    小主不会供出高密之人的身份,知情者就更愿意提供线索一些。

    这天之后,东宫其余妃嫔也在院子里陆续发现了蝎子,但好在数量不多,很快就被及时消灭了。

    正如春杏所猜想的那般,在蒋诗诗一百两银子的悬赏下,陆陆续续有宫女太监私下里联系诗月阁的奴才,提供了一些线索。

    其中,有些是无关紧要的线索,有些是假线索。

    好在三日后,蒋诗诗得到了一个颇为真实可靠的消息。

    “小主,今儿有个宫女同我说,她前几日夜里看到有人扛着麻袋往咱们花园倒东西,当时她也没太看清,只知道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如今想起来,估计就是一袋黑漆漆的蝎子。”

    春杏从御膳房提着食盒回来,就将此事禀报给了蒋诗诗。

    蒋诗诗正在堂间等着投喂,听到春杏的话,挑眉问:“那她可有看见是谁往咱们院子里倒蝎子的?”

第254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春杏点点头,“正因为他看见了,奴婢才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蒋诗诗:“他看见谁往咱们院子扔毒蝎了?”

    春杏谨慎地附在蒋诗诗耳旁,把秘密透漏给了蒋诗诗。

    “......”蒋诗诗听了后,问:“透漏消息给咱们的人可靠吗?”

    春杏:“是个小太监,平日里在东宫打打杂什么的,与各宫都没有关系。”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蒋诗诗眯紧眼眸,“那咱们养着的毒蝎就能派上用场了。”

    接下里的几日,陆续有别的宫女太监透漏了可靠消息给诗月阁。

    且她们的消息与那个打杂的太监所说几乎一致。

    另外,各方面的消息都证明是同一个人想害蒋诗诗性命,蒋诗诗便给了那些透漏正确消息的人各赏了百两银子。

    且她说话算数,并没有泄露告密之人的身份。

    在这以地位为尊的朝代,她身为良娣,即便被唐侧妃陷害,想必也很难讨回公道。

    更何况太子不在东宫,阮侧妃、苏侧妃不怎么管事,想要一个公道简直难上加难。

    若是供出告密之人的身份,他们不敢也不能当面帮她指证唐侧妃,说不定还会被唐侧妃私下报复,丢失性命。

    所以,蒋诗诗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宫女太监出来替她作证。

    因为,她打算用魔法打败魔法!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让诗月阁的太监蒙上了脸,把她前阵子捉的毒蝎通通都倒进了对方的院子里。

    蒋诗诗把毒蝎还给对方的第二天早上,晨省就没法照常进行了。

    “小主,一早阮侧妃便派人过来传话了,说是唐侧妃昨儿夜里被毒蝎蛰了,今早便没法晨省,阮侧妃打算召集东宫妃嫔,一起去看看唐侧妃。”

    春杏一面伺候蒋诗诗更衣洗漱,一面将早上的事情同蒋诗诗说了。

    蒋诗诗撑开双臂,嘴角勾起一抹痛快的笑,“知道了。”

    前几日她得到消息,有人看到唐侧妃院里的太监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扛着麻袋往诗月阁倒毒蝎。

    昨儿夜里,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更衣洗漱后,蒋诗诗用过早膳,就去阮侧妃院子集合。

    妃嫔们都到了后,就一同前往唐侧妃寝宫。

    众人才进唐侧妃院子,就听见院子里传出吵闹声。

    只见唐侧妃的院子里跪了好几个奴才,有人拿鞭子在抽他们,痛得他们发出惨痛的叫声。

    而那些抽鞭子的奴才,则一边抽一边咬牙骂人。

    “叫你们不好好守夜,让人把毒蝎放进来了都不知道!”

    “还有你,是死的吗,那些毒蝎都爬到小主床上了,你还在那打呼噜!看我抽不死你!”

    见东宫妃嫔都进来了,院子里的奴才纷纷朝众人行礼。

    其中一名宫女则带着众人进了唐侧妃的内室。

    一进内室,蒋诗诗就听见唐侧妃叫痛的声音。

    “啊!痛死我了,你个贱婢,上药时就不会轻点吗?!”唐侧妃刚叫完痛,就见姐妹们来了,便冲着涂药的宫女摆摆手,让其退到一旁。

    阮侧妃带着妃嫔们走到床边,只见唐侧妃穿着一身寝衣,衣袖和裤腿纷纷卷起。

    雪白的手臂和修长的腿上分别有好些伤口,那些伤口密密麻麻的,都是中间一个血红的点,四周微微鼓起一个包,全是被蝎子蛰过的痕迹。

    不仅如此,唐侧妃脸上也被毒蝎蛰了好几个包。

    就连左眼皮也肿起一个包,导致左眼都没法正常睁开。

    看起来要多惨就有多惨。

    可就算唐侧妃看起来很惨,在蒋诗诗看来,那都是唐侧妃自食其果。

    谁让唐侧妃动了害她的心思,若不是她运气好,这才没有被毒蝎蛰。

    否则的话,她会和唐侧妃一样,浑身被毒蝎蛰得不成样子。

    说不定还会影响身体,或是有性命之忧。

    “可怜了我的好妹妹,你怎的被毒蝎蛰成了这个样子?”阮侧妃在床边一坐,眼眶微微泛红,用手帕抹了抹泪。

    苏侧妃则带着其余妃嫔在床边的圈椅落座。

    一见到阮侧妃,唐侧妃就诉苦,“阮姐姐,昨儿夜里睡觉时,我不过是像往常一样随意翻了个身,谁知道浑身就一阵阵刺痛,奴才们听到动静点了油灯,才知道我被毒蝎蛰遍了全身。”

    说起这个,唐侧妃委屈巴巴地说:“阮姐姐,苏妹妹,那是一种不常见的蝎子,而是一种会蛰死人的毒蝎,可它们却成群的出现在我院里,肯定是有人想害我性命,你们可要好好查查,为我做主啊!”

    “唐姐姐?你说那毒蝎会蛰死人?”苏侧妃打量着唐侧妃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可你被毒蝎蛰了那么多伤口,看起来似乎没多大的事儿?”

    “......”唐侧妃咬咬牙,这个苏侧妃,是巴不得她被毒蝎蛰死才好吧?

    唐侧妃:“若不是我被蛰后立马服下了解蝎毒的药,又让太医连夜研磨了外敷的药,这才保住了性命,否则你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呜呜......”

    唐侧妃素来怼天怼地怼空气,得罪了诸位妃嫔。

    所以,即便她现在看起来很惨,除了阮侧妃能怜惜她,其余妃嫔面色如常,都挺淡漠的。

    就连阮侧妃的怜惜,恐怕也没几分真情,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苏侧妃不但没有同情唐侧妃,也没说要给唐侧妃调查此事,反而问:“既然这些蝎子不常见,唐姐姐怎的提前备了解蝎毒的药?”

    “......”唐侧妃抹泪的动作微微一顿,苏侧妃这是把她当犯人审问吗?明明她才是被害的那个人!

    唐侧妃:“我...我这不是前几日听说蒋良娣院里有毒蝎,你和阮姐姐两个又不管事,我怕被毒蝎咬,这才提前备了解蝎毒的药。”

    其实,是她决定用毒蝎谋害蒋良娣性命时,担心那些毒蝎在东宫各处乱窜。

    未免她自个被毒蝎咬,她才提前备好了解毒蝎的药。

    可昨儿夜里,那些毒蝎在她的院子四处爬行,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从诗月阁窜出来的漏网之蝎。

    那些成群的毒蝎,反而像是有人刻意而为!

    思及此,唐侧妃目光憎恨地看向蒋诗诗。

    肯定是蒋良娣在报复她!

    面对唐侧妃憎恨的眼神,蒋诗诗神色淡然。

    她就说嘛,那毒蝎有剧毒,唐侧妃身上被蛰了那么多伤口,除了浑身伤口红肿,怎的看起来还像没事人一样,原来是早就备好了解蝎毒的药。

    不过,就唐侧妃这满身的伤口,也够她受的了。

    唐侧妃得了便宜还在这卖乖,“阮姐姐,苏妹妹,上次蒋良娣院里出现毒蝎时,你们若是能及时调查清楚,说不定我昨晚也不会被咬。”

    “她不过是个良娣,你们不管也就罢了,这次我被毒蝎咬,你们说什么都得好好查查,不能不管啊......”

第255章 自爆,建元帝收密信

    蒋诗诗:“......”

    听唐侧妃话里的意思,她位份低,就活该被人害死,被毒蝎咬死。

    而唐侧妃是身份尊贵的侧妃,出了事情就必须得给个交代?

    蒋诗诗牵了牵唇,淡淡道:“唐侧妃,上次我院里出现毒蝎时,两位侧妃都说了,如今正直夏日,是百虫爬行的季节,院子里就算有蝎子也是常事。”

    “两位侧妃掌管东宫以来,待咱们情同姐妹,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因为位份高低看人办事,你就别为难两位侧妃了。”

    唐侧妃:“......”

    阮侧妃:“......”蒋良娣把她和苏侧妃架到这了,她若是帮唐侧妃调查此事,反倒显得她和苏侧妃处事不公了。

    苏侧妃:“......”

    她本来就不想多管闲事,反正东宫都已经这样了,再差也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薛良娣自打出宫与她兄长见面后,平时都会帮蒋诗诗说上几句话的。

    此刻,她也跟着附和蒋诗诗:“上回唐侧妃还说,是蒋良娣夜里贪吃,而蝎子喜欢在夜里出没,所以诗月阁才成了蝎子窝。”

    “不曾想,唐侧妃夜里只吃水果蔬菜,院子里居然也招了一群毒蝎,可怜见的......”

    薛良娣看似在同情唐侧妃的遭遇,实则在唐侧妃伤口上撒盐。

    唐侧妃气得瞪了薛良娣一眼,随即把视线落在蒋诗诗身上。

    一双凤眸充满了恨意,像刀子一样剜着蒋诗诗,“是你!我院子里的毒蝎,肯定是你弄的!”

    “......”蒋诗诗一脸天真无辜,“我不知唐侧妃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上次你院里出现大批毒蝎,结果没过几日,我院子里也出现了大批毒蝎,不是你弄的还能是谁?!”唐侧妃咬牙道:“你说!你是不是把那些毒蝎都抓到我院里来了?!”

    “简直是冤枉啊......”蒋诗诗苦恼地回:“上回我院子的毒蝎都被奴才们焚毁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院子?”

    唐侧妃双目猩红,“你撒谎!”

    “不知唐侧妃为何如此笃定此事是我而为?”蒋诗诗颇为无辜地说:“我为何要用毒蝎害你?我根本就没有理由这样去做......”

    “因为你院子里出现了毒蝎,所以你就报复我......”唐侧妃气得自爆。

    “我的院子出现毒蝎,就算要报复,那也是报复害我的人,为何会报复唐侧妃你?”蒋诗诗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难道说...前阵子我院子里的毒蝎...是唐侧妃所为?”

    “......”唐侧妃一脸心虚,说话也有些结巴,“谁...谁说的,好...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害你...你少在这反咬我......”

    这个蒋良娣,害她被毒蝎蛰了满身的伤,气得她光想着让阮侧妃、苏侧妃帮她做主。

    却忘了如果揪出蒋良娣害她,还可能暴露她曾用毒蝎谋害蒋良娣。

    难道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真是气煞她也!

    同样是院子里被放了毒蝎,为何蒋良娣一点事都没有,她却被咬得满身伤痕?

    这一刻,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唐侧妃言行当中的不自然与心虚。

    大家都是聪明人,几个眼神交汇间,似乎就明白东宫两次出现大批毒蝎是怎么一回事了。

    阮侧妃:“好了,唐妹妹,蒋妹妹也是好心来看你,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

    “行了,阮姐姐,我本来就浑身巨痛,你就别在这说一箩筐的话,说得我头都痛了!”唐侧妃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昨晚没休息好,如今刚敷完药,准备歇一会,你们请回吧。”

    她知道苏侧妃指望不上,本来还指望阮侧妃帮她调查此事,谁知阮侧妃似乎也不想管这档子事。

    而她也明白过来,这次似乎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既然谁也不指望了,她都痛成这样了,也就没功夫招待她们。

    主要是这群女人一个比一个会气人,她没被毒蝎毒死,也快被这群女人给气死了!

    “既然唐妹妹要休息,我们也就不便打扰了。”唐侧妃都不耐烦了,阮侧妃虽是个好脾气,但不代表没有脾气,“另外,我劝妹妹接下来还是在院子里好好养伤,莫要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话毕,她就带着东宫妃嫔离开了。

    待阮侧妃等人离开后,唐侧妃气得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狠狠砸在地上泄愤。

    身上本就一阵巨痛,加之她心气不顺,浑身更加难受。

    唐侧妃躺在床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拿杯子撒完了气,她开始拿奴才撒气,“我不是让你们去查了吗,诗月阁的毒蝎,蒋良娣怎么会知道是我弄的?你们查明白了没有?”

    闻言,内室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了。

    其中一名太监小声道:“主子,听闻蒋良娣近日收买了东宫许多宫女太监,在打听咱们给诗月阁放毒蝎一事,但凡告密者,有百两赏银。”

    “许多宫女太监都陆续给诗月阁透漏消息了,想必蒋良娣就是通过这个法子打听到咱们陷害她的。”

    闻言,唐侧妃目光阴狠地问:“都有哪些人给诗月阁透漏了消息?”

    “这几日,往诗月阁透漏消息的宫女太监实在是太多了,蒋良娣那头又没有透漏告密者的身份,奴才等人也不知是谁告的秘。”

    “让你们查是谁害的我,你们也查不出来,还是我自个猜到是蒋良娣所为!如今让你们查是谁向蒋良娣告密,你们也查不出来,一问三不知,我要你们何用?!”唐侧妃拿起一个小茶杯,就直接往那太监头上砸。

    “咚”的一声闷响,茶杯砸在太监头上,那太监立马头破血流。

    可他也不敢吱声喊痛,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鲜血滴在地上,他也不敢伸手去擦头上的血。

    心中却在想,昨晚才发生的事情,今儿就逼他们查出真相来,便是神探也不是这么办案的。

    这时,有宫女给唐侧妃提议,“主子,既然咱们知道是蒋良娣报复您,咱要不要继续报复回去?”

    唐侧妃皱眉,“如今我和蒋良娣刚较量完,我又紧跟着报复她,这不明摆着是我干的?”

    是她之前小看了蒋良娣,在这之前,她一直认为蒋良娣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蠢胖女人。

    便是被毒蝎咬死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谁知在她用毒蝎陷害蒋良娣后,不过短短几日,蒋良娣就查到她头上,还将那些毒蝎通通还给了她。

    如今她本就满身蛰伤,这个时候若是还和蒋良娣继续过招,届时蒋良娣又通通还给她,那她岂不是又要自食其果?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药碗走到床边,“主子,喝药了。”

    唐侧妃不耐烦地说:“早上不是才喝过解蝎毒的药吗?怎的又要喝药了?”

    “......”宫女微微一顿,才解释道:“您忘了,这是另外一种药......”

    唐侧妃听了后,眸中闪过一抹悲戚,这才在宫女地搀扶下靠坐在床头,将那苦药缓缓喝下。

    一眨眼,就到了六月。

    距离太子被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自打建元帝疑心皇子们害他后,便时常梦见有人想害他性命。

    在道士们的道术治疗下,他的头风非但没有好转,身体各方面反而越发不适。

    可他还是常常让贾道士在宫中做法会,因此,宫中时常传出阵阵空灵缥缈的道经声。

    六月初,穆王党见六王爷和十一爷还没主动加入他们,便打算施压。

    然而,还不等他们施压,建元帝就收到了一封密信。

    六月二日夜里,建元帝趁着清醒时,按照密信上所指的方位,命人在宫中各处挖出了将近百余个桐木偶!

第256章 孤要在宗人府长住

    当他看到那堆诡异惊悚的木偶时,气得连夜下了道圣旨。

    圣旨内容是削除十王爷皇籍,将十王爷贬为庶人,流亡至三千里外的边关实行苦役。

    同时,建元帝还下了好几道圣旨。

    那些涉及此事的宫女太监,通通被他下令杖毙。

    就连贾道士也被凌迟处死!

    至于宗人府的太子,被建元帝下令恢复了储君之位。

    太子身为皇子,即便被废,他在宗人府也有单独的院落,还可以带宫女太监在身旁服侍他。

    六月初三这日清晨,裴玄凌照常在堂间看书。

    黄得昌在院子里烧火煮茶。

    突然间,一群太监就进了院子,并直奔堂间。

    在院子里烧火的黄得昌瞥了眼那群太监,不由得眸光微转,也跟着进了堂间。

    只见那群太监先是朝太子行了跪礼,“太子殿下。”

    “......”裴玄凌连头都没抬一下,视线仍落在书页上,“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太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庶人,仅此而已。”

    “您有所不知,皇上昨儿夜里下令恢复了您的储君之位。”为首的太监起身回。

    裴玄凌抬头,目光清冷地扫了眼屋里的太监,“既然父皇恢复了我的储君之位?总得有个理由吧,其理由是什么?”

    “......”这可把那群传话的太监给问懵了。

    他们只是负责传话,反正皇上只说让太子出宗人府,可没说为何让太子出宗人府啊?

    结果太子这么一问,把他们都整得不会了。

    再说了,皇上身为帝王,想恢复太子的储君之位,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为首的太监挠了挠前额,“殿下,皇上只说恢复您的储君之位,还让您去趟龙渊殿,除此之外,没说别的。”

    说到这,他还朝一旁的黄得昌说:“黄公公,太子殿下要去见皇上,您且烧水伺候殿下沐浴,帮殿下换上朝服吧。”

    “......”黄得昌没回话,只是转头看向太子。

    “储君之位非同儿戏,既然没有理由,那我便不能出宗人府。”裴玄凌继续看书,“况且,我在这宗人府呆得挺惬意的,打算在这长住,就不回东宫了。”

    这些日子,父皇卧病在床,很多事情都没法亲自调查,都是底下的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而那个贾道士,更是趁着父皇病糊涂了,没少在父皇耳旁吹妖风。

    若不是他的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让隐藏势力悄悄把所有真相告诉了父皇,只怕父皇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呵,父皇废他时,列了他那么多条罪状,将他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如今恢复他的储君之位,就让几个太监来宗人府传话,企图粉饰太平。

    这般不明不白的让他出去,世人该如何看他?

    “......”为首的太监嘴角微微抽搐。

    今儿得到皇上旨意时,他带着人高高兴兴的过来传话。

    本以为太子在宗人府圈禁了这么久,得知能够回东宫,还恢复了储君之位,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他们还能领赏。

    万万没想到啊,太子居然以“皇上平白无故恢复储君之位”为由,不肯回东宫,还要在宗人府长住。

    太子疯了吧?这宗人府有什么好的?!

    该不会在宗人府禁锢久了,脑子不开窍了吧?

    居然赖在宗人府不肯出去了!

    还口口声声地说他不是太子,结果呢,转头就非要皇上给一个恢复储君之位的理由,好大的排面啊!

    “殿下......”为首的太监腆着脸说:“您是不知道,皇上这几日拖着病体处理了许多事,兴许是一时忙不过来,等您到龙渊殿与皇上父子相聚,想必皇上会把理由告诉您的。”

    虽然皇上没说会给太子一个理由,他先把太子忽悠出去,把这件差事办好再说。

    剩下的,便是皇上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了。

    “我不需要父皇告诉我理由,我需要的,是父皇给天下人一个理由!”裴玄凌嗓音低沉,语气坚决,“我需要的,也不止是恢复储君之位,而是恢复我的名誉!”

    为首的太监好说歹说都没有用,只好跪下,“殿下,这宗人府不是您住的地方,既然皇上都已经恢复您的储君之位了,不如您就回东宫吧?”

    在他说话时,其余太监也纷纷跪下了。

    裴玄凌:“我心意已决,你们且回吧。”

    见太子执意不肯离开宗人府,那些太监也没法子,只得离开了宗人府。

    太子这边不肯出去,龙渊殿的建元帝暂时也顾不上太子。

    因为他本就患了头风,如今被那些大孝子气得不轻,处理完各项事务后,又病倒了。

    而且,这一次比上次病得更加严重了。

    早年间在战场上落下的各种旧疾纷纷复发,还被御医诊出患上了消渴症。

    自这次病倒后,建元帝时常精神恍惚,思维混乱,无法集中精神和注意力,还时不时产生幻觉。

    哪怕清醒时,也性情大变,情绪十分不稳定。

    然而,即便病成这样了,建元帝仍不肯放权给任何人。

    不过,他不像之前那样大小事务都包揽在身。

    只有顶要紧的事情,他才会趁着清醒时处理。

    其余事情,全都交由各部门处理了。

    随着一病不起,建元帝心心念念的南巡,也只好就此放弃。

    可他当初准备南巡时,还打算顺便视察各地河道与水利工程的。

    如今他是没法南巡了,可是得派人视察各地水利。

    六月初八这一日清晨,建元帝趁着精神头还不错,便把皇子们都叫到了龙渊殿说事。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渊殿上首。

    现在的他,再怎么有精神头,瞧着也大不如前。

    本就是古铜色的脸庞,因着气色不大好,看起来肤色比以前更深了。

    下首,因着康王去了西部边关平定农民起义,督促西部屯田。

    十王爷流放三千里,太子圈禁宗人府,在座也就穆王、怀王、九王爷、六王爷、十一爷......以及一些刚成年的青年皇子们。

    “朕近日收到南边的奏折,说是前阵子季节变换,接连下了近一个月的雨,好几处堤坝被洪水冲塌了。”

    建元帝缓了口气,继续道:“古往今来,治水是治国安邦的重点,朕本想今年南巡时...顺便巡察各地河道与水利工程,如今看来是没法南巡了,可巡察河道与水利刻不容缓,所以,朕决定在你们当中找个合适的人选去各地巡察一遍。”

    闻言,皇子们纷纷回避皇帝的眼神,生怕被皇帝选中。

    好在建元帝没有直接点名,而是问:“尔等...可有谁想接管这档子差事的?”

    此话一出,下首一片安静,没一个皇子愿意接这档子差事的。

    巡察各地水利,不但能领略各地风光,还能在民间刷一遍存在感,说不定还可以拉拢各地官员。

    若是哪些地方的水利工程不行,当地官员也会私下塞点银子贿赂他们。

    这等肥差事,要是放在平时,皇子们就是挤破了脑袋都要抢着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建元帝病重,皇子们都想守在京城,掌握京中第一手信息,稳定京中局势。

    万一哪天皇帝不行了,或是驾崩了,他们才好篡位。

    因此,安静了一会后,穆王率先道:“父皇,在儿臣看来,各地水利政事,应当由工部的水部所管,儿臣几个对工部那是一窍不通,实在无法堪当如此重任。”

    怀王:“工部不是正由皇兄所管么?依儿臣所见,由皇兄巡察各地水利最为合适。”

    康王不在京中,再把太子派离京城,那么,京城就掌握在他们穆王一党手中!

    届时,万一父皇有个好歹,太子和康王都不在京城,还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九王爷跟着附和:“大哥和四哥说的对,既然是工部的事情,理应由皇兄巡察各地水利......”

    太子和穆王都在京中,只二哥不在京中,这对二哥很不利。

    趁着众人排挤太子,他也添一把火,反正能挤走一个是一个。

    其余皇子也纷纷附和......

    “父皇前几日就下令恢复皇兄的储君之位,皇兄却一直呆在宗人府,是该出来接管工部诸事了。”

    “父皇都给他台阶下了,皇兄还这般...实在是不成样子......”

    如此云云......

    如今年长的皇子们在争储当中折损了一半,一些刚成年的皇子也开始对皇位虎视眈眈,纷纷想趁着建元帝病重,把太子这个储君挤出京城,他们好歹也能多点机会......

    六王爷和十一爷听见兄弟们都想把皇兄挤出京城,纷纷替皇兄着急。

    可十一爷病重,肯定是没法巡察各地水利的。

    六王爷掌管着礼部,也有些分身乏术。

    但是,与其让皇兄在这关键时刻离京,他情愿离京的那个人是他。

    思及此,六王爷起身道:“父皇,儿臣自请前往各地巡察水利。”

    还不等建元帝答话,怀王就道:“老六,得了吧你,你这才接管礼部多久,连礼部都还没管明白呢,就想着插手工部的事情,你管得过来吗?”

    九王爷:“六哥,虽然你和皇兄素来要好,不分彼此,但工部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插手,交给皇兄去办才好......”

第257章 太子回东宫,皇帝的操作

    上首,建元帝的视线在皇子们脸上一扫而过。

    虽然他病了后有时会犯糊涂,可他清醒时,仍一眼就能看清当下的局势。

    紧接着,建元帝也没说让谁去,只是转移了话题。

    约莫一炷香后,建元帝遣散了皇子们,回到了书房。

    其实,建元帝也准备让太子去各地巡察水利,只是太子一直不肯从宗人府出来罢了。

    在书房的书案前坐下后,建元帝就下了几道圣旨。

    一道圣旨,是向天下人公布十王爷陷害太子,真正在皇宫下巫蛊之术的,是十王爷!

    至于前阵子废太子时的那几条罪名,建元帝帮太子澄清名誉,说清楚太子是被冤枉的,都是十王爷和一些官员陷害太子,损害太子名声。

    因此,建元帝下令惩治了数名穆王党中的官员。

    该处置的都处置得差不多了,建元帝琢磨着选个良辰吉日,昭告天下恢复太子的储君之位,再就是设宴重新册立太子。

    只是,以往他在这方面都是找的贾道士。

    如今那贾道士被凌迟处死,早已下了地狱,他一时竟不知找谁。

    瞧着皇帝拧眉深思,相长东小声问:“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呵,这阵子,朕的烦心事还少吗?”建元帝浓眉紧蹙,“朕打算昭告天下恢复太子的储君之位,正愁着不知该让谁选个良辰吉日。”

    “朝中和皇家办大事,不都是礼部挑选吉日的么?”相长东挽着拂尘,偷偷打量了建元帝一眼。

    只见皇帝仍拧着眉头,似乎从礼部挑不出合适的人选。

    于是,相长东试着说:“另外,司天台观察天象,通玄术,占卜吉凶祸福...皇上或许可以从司天监寻一位大人,替太子殿下择个良辰吉日。”

    他知道,皇上虽把贾道士处死了,但仍迷信玄门道术,所以看不上礼部那些人。

    听闻蒋良娣的兄长蒋重锦在司天台为官,反正他是希望蒋重锦成为皇上跟前的下一个红人。

    起码蒋重锦不会整那些邪门妖术,不会害皇上,更不会害太子党。

    再就是他和蒋良娣有一些交情,打心底里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不过,皇上素来多疑,他又是刚到皇上跟前当差不久。

    因此,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了,点到为止即可。

    反正司天台能入皇上眼的,也就那么几个,而蒋重锦又是比较拔尖的那一个。

    果不其然,建元帝听了后,皱眉想了想司天监都有哪些人。

    结果他想来想去,只想到蒋重锦这么一号人。

    从蒋重锦好几次算对了西部战事胜负,再到蒋重锦求雨,他对蒋重锦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

    “相长东,朕记得司天台有个叫蒋重锦的,你且把他叫来。”建元帝还说:“另外,往后有这方面的事情,你都直接叫他过来与朕议事。”

    “是,奴才这便让人去请蒋大人。”

    当天,建元帝与蒋重锦定下六月十二日设宴册立太子。

    并且,建元帝还下令...那日由穆王和怀王把太子接出宗人府。

    建元帝的这些操作,算是给足了太子面子,可谓是面面俱到。

    太子要是还不肯从宗人府出来,倒显得太子有点不识抬举了。

    于是,六月十二那日,裴玄凌在穆王和怀王地跪拜迎接下,可算是出了宗人府,前往保和殿赴宴。

    在宴会上,建元帝当众下令,让太子于这月下旬巡察各地水利。

    水利方面的政事,本就是工部的事情,太子便领下了这个差事。

    等宴会结束,已经是下午。

    前阵子,东宫妃嫔早就得知皇帝恢复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只是太子迟迟不肯出宗人府,她们为此苦恼不已。

    这会子,得知太子今日回东宫,妃嫔们用过午膳后,就在东宫正门前集合。

    此刻,除了还在禁足当中的卢美人,东宫妃嫔们纷纷站在阴凉处,穿着当季最喜欢的新衣,化着精致的妆容,按照位份站在正门前翘首企盼。

    只虞良娣笔挺地站在人群中,似乎对太子回东宫一点都不感兴趣。

    至于蒋诗诗,夏日炎热,她比别的妃嫔要圆润,也就更怕热一些,正手握团扇不停地扇风。

    不知过了多久,蒋诗诗听见苏侧妃欣喜地说:“你们看,太子殿下回来了!”

第258章 唐侧妃被贬,众妃争宠

    蒋诗诗抬头看了看,就见前头有一群仪仗队。

    太监们抬着辇,而那辇上坐着的,正是着墨色蟒袍的太子。

    不多时,那步辇停至东宫门前,妃嫔们纷纷福身行礼,“恭迎殿下回东宫。”

    裴玄凌踩着太监的背下了辇。

    他先是虚扶了阮侧妃一把,接着又虚扶了苏侧妃一把。

    本以为太子也会扶她的唐侧妃却落了空,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就听太子朗声道:“都起吧。”

    妃嫔们起身后,有些奇怪太子没扶唐侧妃。

    毕竟,以往三位侧妃在场,太子殿下都会三碗水端平。

    要么谁都不扶,要扶都会意思意思的虚扶一下。

    待妃嫔们都起身,裴玄凌扫了眼在场的妃嫔,包括站在中间的那一抹沁人心脾的薄荷色倩影。

    穿着薄荷色襦裙的蒋诗诗起身后,一面用团扇扇风,一面抻着脖子看了眼前面的太子。

    男人身材颀长,整个人温雅而俊朗。

    即便在宗人府圈禁了一个多月,男人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丝毫不减,反而看起来更加冷峻威严了。

    一双深邃的眼眸正朝妃嫔们扫过来,当那双眸子久违地落在她身上时,她正好与男人眼神对视。

    不过,周围人多,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就都移开了视线。

    阮侧妃温柔地说:“殿下,妾身和苏妹妹已经让人把前院打扫干净了,另外,夜里我和苏妹妹想在前院设一场家宴,为您接风洗尘。”

    “你们二人有心了。”太子同两位侧妃说了些场面话,就先回了前院。

    妃嫔们迎接完太子,也就各回各的寝宫。

    临近傍晚时,蒋诗诗一手扶着春杏的手,一手握着团扇,前往前院。

    许是妃嫔们许久没见到太子了,等蒋诗诗到前院时,其余妃嫔早都到了。

    蒋诗诗找了个位置坐下,约莫一盏茶后,太子就从内室出来,在上首落座。

    人都到齐了,宫女太监就开始上菜。

    太子一人坐在上首,妃嫔们分别坐在下首,众人不同席,各自面前摆着一张小案桌。

    蒋诗诗早就饿了,见宫女们上了菜,就开始埋头享用美食。

    其余妃嫔们许久没见到太子了,分别致力于邀宠。

    擅长书画的阮侧妃温柔道:“殿下,听闻皇上让您巡察各地水利,妾身今儿下午临时画了各地山水图,想请您过过目。”

    裴玄凌:“你有心了,只是孤过几日就要动身了,京中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完,你让人把画送到前院便是,孤有空会看的。”

    即便被太子婉拒,阮侧妃面上笑容不改,“是,妾身晚些时候让奴才将那些画送到前院。”

    紧接着,苏侧妃柔柔地说:“殿下,上回您宿在妾身那时,说妾身酿的桃花酿好喝,您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妾身又酿了许多的桃花酿,就等着殿下回到东宫,与殿下一起品尝。”

    苏侧妃肤白貌美,身材纤细的同时前挺后翘。

    一袭流彩暗花云锦襦裙,衬得她肌肤洁白如雪,娇颜晶莹如玉。

    这样的女子,便是坐在那不说话,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更别说她柔声说话时,一双深邃的凤眸勾魂摄魄地望着对方,任何男人都没法拒绝她。

    苏侧妃这般模样,简直让男人看了上火,让女人看了直冒妒火。

    众妃嫔实在没想到苏侧妃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殿下一同喝酒。

    谁不知道酒能助兴,届时喝酒喝多了,谁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有心了。”裴玄凌淡淡道:“等孤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再去你那品酒。”

    一听这话,苏侧妃就知道太子今晚不会去她那了,咬唇应了声“是”,眼巴巴地望着太子,“妾身等着您.”

    阮侧妃和苏侧妃都邀宠了,众人本以为该轮到唐侧妃了,谁知唐侧妃居然什么话都没说。

    她也没用膳,只是坐在下首,眼神呆滞。

    这般反常,让妃嫔们都觉得奇怪。

    毕竟,这不是唐侧妃的风格。

    就在众人诧异时,太子眼神犀利地看向唐侧妃。

    下一刻,一道厉声在殿内响起:“来人,将唐侧妃押下去禁足!”

    太子突然下令,把堂间众人都整懵了。

    好端端的,唐侧妃到底哪一点惹怒了太子?

    难道是唐侧妃前阵子和蒋良娣结下了仇,而蒋良娣是太子心尖宠。

    所以,太子一回到东宫,就开始替蒋良娣撑腰?

    蒋诗诗原本专注于干饭,突然听见太子怒声惩罚唐侧妃,她便抬头看了眼太子和唐侧妃。

    与别的妃嫔不一样,蒋诗诗不认为太子是为了她才惩罚唐侧妃。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唐侧妃寝宫曾挖出了桐木偶。

    眼看着宫女们上前押着唐侧妃,唐侧妃却挣脱了宫女的束缚,跪在地上,“殿下,妾身不知哪做错了,竟惹得您如此大发雷霆?”

    “孤为何这般,想必你比孤更清楚。”裴玄凌冷冷看着唐侧妃,嗓音一沉,“即日起,唐侧妃被贬为美人,永禁于寝宫!”

    “.”对上太子那双能看穿所有的深邃眼眸,唐侧妃颇为心虚

    只是,太子没把那层纸戳破,她便认为太子是不知道那件事的。

    “妾身作为东宫妃嫔,您想要撤掉妾身掌管东宫的权利,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唐侧妃垂死挣扎,“如今您一声令下,就要将妾身贬为美人,是不是该给皇后和唐家一个交代?”

    “且不说你平日里如何嚣张跋扈,心思歹毒。”裴玄凌嗓音清冷,“就说你勾结外人在东宫埋下桐木偶,企图陷害孤给父皇下巫蛊之术这一条,也该是皇后和唐家给孤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什么?

    前阵子害得殿下被废的人是唐侧妃?!

    这一刻,便是唐侧妃自个都震惊得跌坐在地。

    明明那件事她做得天衣无缝,居然还是让太子查到她头上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唐侧妃也不狡辩了,她只是心如死灰般坐在地上。

    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想必情况属实,阮侧妃实在不明白唐侧妃为何这样做,“唐妹妹,你说你身为东宫妃嫔,不一心为了殿下好也就罢了,居然还吃里扒外,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兴许是阮侧妃的话刺激到了唐侧妃,跌坐在地上的唐侧妃登时就像个怨妇般大放厥词。

    “呵,我入东宫这些年来,又不是没为太子殿下着想过,可我非但没得到太子的宠爱,还失去了掌管东宫的权利。”

    “不仅如此,我为了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常年催吐,因此患上了胃脘痛,太医说这是不治之症,我只有半年的活头了”

    说到这,唐侧妃眸中闪过一抹哀伤,眸中的泪水不断掉落,“如果这样能换得太子的宠爱,我死也值了”

    “可我耗尽生命都没能得到太子宠爱,凭什么蒋良娣不自律,不节食,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太子宠爱?”

    唐侧妃的这些话,再次震惊到了在座的妃嫔们。

    若不是唐侧妃亲口说出,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唐侧妃患上了胃脘痛。

    蒋诗诗:“.”

    又是一个因为“以瘦为美”影响身体健康,患上绝症的妃嫔。

    胃脘痛似乎就是古代的胃癌。

    难怪唐侧妃最近都化着很浓的妆,原来是因为患上了不治之症,想用浓妆遮住病容。

    如今泪水在唐侧妃脸上留下几道泪痕,那些胭脂水粉被泪水冲去,露出原本暗黄的肤色。

    此刻,唐侧妃那张脸就像是数百年的老房子,即便表面重新翻新了一遍,浓厚的腻子粉盖住了原本的旧面貌。

    一旦墙角掉了一块腻子粉,就会露出原本发霉且开裂的真实面容。

    细细数来,唐侧妃已经是第三个因为维持苗条身材患上绝症的东宫妃嫔,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此患病的妃嫔。

    光东宫就有这么多个妃嫔因为身材焦虑饱受折磨,更别说东梁国上上下下,有千千万万个女子正像她们一样,饱受身材焦虑的摧残!

    “唐氏,你勾结外人陷害殿下,做出这般不可饶恕之事,殿下没要你的命就不错了。”苏侧妃鄙夷地说:“现如今,你非但不知悔改,还在这怨天尤人,实在是无可救药!”

    “是啊,太医都说我活不了几个月了,我当然无可救药咯.”唐侧妃眼中充满了愤恨,“既然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便让太子和蒋良娣都给我陪葬,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唐侧妃癫狂一笑。

    “只可惜他俩命太硬,我在蒋良娣院子里放了那么多毒蝎,她居然能安然无恙。还有太子,明明都已经被废了,还被圈禁在宗人府,只差来个人将他暗杀就行了,谁知道峰回路转,他又成了东宫太子!”

    闻言,裴玄凌眸光一冷,“.”

    在宗人府的这些日子,他忙着处理各种公务,根本无暇顾及东宫这头。

    关于唐侧妃在诗月阁放毒蝎一事,他也是今儿回到东宫才知道的。

    虽然肉包子没受伤,事后还让唐侧妃自食其果,那也是肉包子机智。

第259章 太子不与诗诗见外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唐侧妃心思歹毒的事实!

    今儿是他的好日子,他本想过了今日再处置唐侧妃。

    可是,当他得知唐侧妃给蒋良娣放毒后,看唐侧妃哪哪都不顺眼,只想尽快处置了唐侧妃,眼不见心烦。

    见唐侧妃魔怔了,裴玄凌沉声下令,“都愣着作甚,速速将唐氏叉出去!”

    很快,唐侧妃就被宫女腾空架起。

    哪怕这个时候,她仍死鸭子嘴硬,冲着太子大喊,“太子,你将我禁足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直接将我赐死,给我来个痛快!”

    裴玄凌薄唇轻启,“唐氏,你好歹是母后娘家的人,如今你病重,看在母后的份上,孤暂且留你一命,让你在东宫度过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

    明明是充满怜悯的话,可是从太子口中说出时,却是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

    话毕,裴玄凌大掌一挥,唐侧妃就被宫女叉出去了。

    “太子!你少在这装什么仁义君子!其实最冷漠歹毒的便是你,唔......”唐侧妃被捂着嘴拖了出去。

    对于唐侧妃来说,如今她被贬为美人,还被永久禁足,连自由都没有了,活着对她来说已毫无意义。

    关键她隔三差五胃里就绞着痛,痛得她在地上直打滚儿。

    死不折磨人,得了折磨人却一时又死不了的病,心灵上也没了寄托,那才最是折磨人。

    太子说得好听是给皇后面子,其实就是故意留她性命,不想让她死得痛快,想她受尽病痛折磨再慢慢死去......

    这个男人,好狠的心呐。

    不,他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冷血之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喜庆的家宴,早已变了味儿,气氛怪怪的。

    唐侧妃被叉出去后不久,裴玄凌就一甩袍角,抬脚进了内室。

    太子都率先离席了,东宫妃嫔个个都是喝露水的仙女,自然不会留在这用膳。

    妃嫔们纷纷散去,回了各自的寝宫。

    天气炎热,蒋诗诗每日都要沐浴两次左右。

    今儿中午她已沐浴过一回,如今刚回到诗月阁,她又让奴才备水沐浴。

    当奴才们备好水,她正准备更衣沐浴时,外头就传来黄得昌难得的唱报声:“太子殿下到!”

    听到这唱报声,蒋诗诗没法更衣了,只好转身出去迎接太子。

    然而她才走到耳房门口,门一开,迎面就撞上了太子。

    “殿下。”蒋诗诗盈盈福身行礼。

    裴玄凌一把扶起了女人,抬头看了眼耳房内的浴桶,嗓音低沉地问:“这是准备沐浴?”

    蒋诗诗点头“嗯”了一声。

    “正好孤也准备沐浴,你便进来伺候孤沐浴罢。”男人抬脚进了耳房,往浴桶旁一站,撑开双臂等着女人上前更衣。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都一个多月不见了,她还以为自个和太子之间会有点生疏。

    不曾想,这位在她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面对丝毫不见外的太子,蒋诗诗走到男人身旁,像往常那般伺候男人更衣。

    见状,屋里的奴才纷纷退出去,还悄悄把耳房的门给带上了。

第260章 太子:看够了没有

    蒋诗诗替太子把衣服一件件解下,很快,男人便光着膀子站在蒋诗诗跟前。

    从木施上取了一块浴巾,蒋诗诗弯腰站在浴桶旁,替男人搓着精壮的背,“殿下,您似乎瘦了。”

    虽然太子身上的肌肉一如既往的强健,可是从蒋诗诗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侧颜越发棱角分明了,下巴与喉结间形成一道性感的弧线。

    “嗯,是瘦了点。”裴玄凌坐在浴桶里的板凳上,扫了眼女人脸上及身上,“你似乎也瘦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肉包子只有日渐圆润的时候,还没有突然变瘦的时候。

    蒋诗诗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帮男人搓澡。

    “怎么,孤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你没好好用膳么?”

    “......”蒋诗诗哀哀地看了男人一眼,“您都进宗人府了,妾身还能好好用膳么?”

    “孤进宗人府,跟你用膳有什么关系?”

    “妾身这不是担心您在宗人府吃不好,睡不好嘛......”搓完后背,蒋诗诗帮男人搓着身前,“当然,更担心的...还是您的安危......”

    要是太子在宗人府被暗杀了,那她立马就得跟着殉葬。

    听见女人担心他的安危,裴玄凌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

    左手从水中抬起,在女人肉嘟嘟的脸上掐了一把。

    眼前的女人除了对她那两个哥哥比较在意,除此之外,好像没有谁能影响她的胃口。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因为他而吃不好饭。

    看来他平日里没白疼她。

    蒋诗诗娇嗔地瞪了太子一眼,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水痕。

    “这次孤出远门,打算让你陪侍左右。”裴玄凌语气淡淡的,“这几日,你让奴才将你的行囊都准备好。”

    很久之前,太子每次要办大事,必带蒋诗诗在身边。

    所以,蒋诗诗早就猜到太子这次也会带她出宫。

    根据书中剧情,建元帝让太子巡察各地水利,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如今看来,随着建元帝提前病倒,看来各方面的剧情都跟着提前了。

    书中说,太子这次从京城出发,去往各地巡察水利,途中遇到了许多的危险,可以说是一次非常凶险的旅途。

    因此,蒋诗诗本就琢磨着要跟在太子身边,想要通过剧透帮太子避祸。

    现在太子主动开口要她陪侍,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想到太子这次会很危险,蒋诗诗看似随意地问:“既然您这月下旬便要离京了,礼部那边帮您选好动身的日子了吗?”

    “这次孤出去办事,父皇没让礼部挑选吉日,而是让司天台算的日子,好像还是让你哥算的。”裴玄凌淡淡道:“只不过,孤今日才出宗人府,具体情况还得和司天台的人详细商量。”

    “既然是让我哥给算的,不如咱们直接去趟蒋家吧,顺便再让我大哥帮您卜个卦?算算吉凶?”说到这,蒋诗诗颇有些不好意思,“另外,妾身许久没回蒋家看看了,也想在离京前和家人们一起吃个饭。”

    “等过几日吧...过几日休沐的时候,孤带你去趟蒋家。”女人的这点要求,还是能够满足她的。

    “好......”蒋诗诗抿着唇,嘴角微微上扬。

    夏天本就热,等到蒋诗诗伺候太子沐浴完,把她给热出了一身的汗。

    服侍太子换上墨色寝衣,蒋诗诗让奴才们去另一个耳房备水,她要沐浴。

    结果忘记取干净肚兜了,因此,她回到内室,想要找件干净的肚兜。

    推门一进去,就发现太子居然在里面。

    这位不止光着膀子,还没穿裤子。

    确切地说,男人的裤子正卡在膝上,双手放在裤子两旁,似乎正准备穿裤子。

    听到门口的动静,男人转头一看......

    一时间,四目相对,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了几息。

    直到男人沉着嗓音问:“看够了没?”

    蒋诗诗才反应过来,立马转过了身子,面红耳赤地说:“那...那什么...我只是想回来拿个衣服,没想到您在这穿衣服......”

    她还说:“您不是刚沐浴完,妾身才在耳房帮您换好寝衣么?您怎的又在这内室换起衣服来了?”

    听见女人略带抱怨的话,裴玄凌一面穿裤子,一面回:“你是帮孤换了干净的寝衣,可你哪回帮孤换上干净且干燥的底裤了?”

    明明是她不小心闯入房间,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换衣服。

    蒋诗诗:“......”好像是这么回事。

    每次伺候太子沐浴时,太子都是穿着底裤坐在浴桶里的。

    等到太子沐浴完,她直接给男人换上寝衣就完事了,每回都是太子自个换下湿漉漉的底裤。

    思及此,蒋诗诗背对着太子,“那您继续换,妾身先去另一侧的耳房了。”

    说话时,她侧着脸,帮男人把内室的房门给带上了。

    在她关门时,内室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你不是要进来找衣裳么?”

    “......”蒋诗诗把门一带,就双颊滚烫地跑远了。

    蒋诗诗惊魂未定的回到另一侧耳房,春杏见她两手空空,便问:“小主,您不是回内室取肚兜了么?”

    “殿下在内室有事,晚点再去取吧。”蒋诗诗走到浴桶旁,自顾自地更衣,“先沐浴再说。”

    春桃往浴桶里撒了些玫瑰花瓣,“小主,您的脸怎的这样红?”

    面对春桃的问话,蒋诗诗脑袋中立马浮现出刚才在内室看到的一幕。

    一想到太子令人震惊的身材,她立马摇摇头,甩开那些画面,“想必是刚才给殿下沐浴时太热了吧。”

    春桃一脸纳闷的“哦”了一声,奇怪,小主刚伺候殿下沐浴完,脸蛋都没这么红。

    如今都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脸蛋反而比那时更红了?

    而且,小主素来沉得住气。

    可就在刚刚,小主居然一脸惊吓地跑回了房间。

    约莫一炷香后,蒋诗诗出浴。

    宫女帮她找了替换的肚兜,蒋诗诗换上肚兜和寝衣,秀发随意盘起,就往内室走。

    站在内室门口,即便是她自个的房间,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敢直接推门而入了,而是敲了敲门:“咚咚咚......”

    内室,传来太子低沉的嗓音,“进来。”

    蒋诗诗深呼吸一口气,才推门进了内室,顺便把房门给带上了。

第261章 温情,太子初寻诗诗真相

    她看了眼内室的情况,房内只亮了一盏微弱的油灯,太子已经躺在床上歇下了。

    蒋诗诗正愁不知如何面对太子,见太子已经躺下,她松了口气。

    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头上的玉簪后,将床边的油灯吹熄,蒋诗诗就背对着太子躺下了。

    裴玄凌:“你......”

    蒋诗诗:“妾身什么都没看到......”

    裴玄凌本想问她之前进屋不敲门,现在怎的敲门了。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女人就急于解释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急于解释的样子像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之前他在内室换衣服时,正好被她撞了个正着,她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孤要问的不是这个。”裴玄凌嗓音低低的,“你现在知道敲门了,之前怎的不敲门?”

    “妾身在自个的院子和房间,当然不用敲门了。”蒋诗诗抿了抿唇,“而且,妾身当时急着回房间找衣服,又不知您在内室,更不知您在房间换衣服......”

    语音刚落,一只大掌扣住了她的左手臂。

    男人轻轻一拽,就将她拽过了身,使她平躺在锦被上。

    下一刻,男人还压在她身上,强有力的手臂撑在她两旁。

    蒋诗诗侧过头,不去看男人。

    “看着孤。”男人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蒋诗诗缓缓回过头,与身上的男人对视。

    黑夜中,男人那双深邃的墨瞳格外的幽深难测。

    “殿下,上回您不小心看到妾身出浴时,不是您说过的嘛,妾身将来还要侍寝的,看了也就看了,就当咱俩抵平了吧。”蒋诗诗还以为男人不满她撞见他换衣服,便拿男人曾说过的那套说辞还给他。

    “而且,妾身身为女子,按理说不管是被看,还是无意间看到不该看的,都应该更吃亏才是。”蒋诗诗小声嘟囔:“我还怕长针眼呢,都没和您生气,您就不要同妾身计较了,好不好?”

    听到女人理直气壮的一派胡言,裴玄凌又气又好笑。

    男人气得低笑了一声,“谁跟你说合法的男女关系会长针眼?若是这样也会长针眼,全天下的男男女女岂不是个个都长针眼了?”

    纠正了女人的谬论,裴玄凌缓缓俯身,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你刚刚不是说什么都没看到么?既然什么都没看到,又怎会长针眼?嗯?”

    “呃...嗯...”蒋诗诗本就心虚,尤其太子那双仿佛能看穿所有的眼神还如此近距离地盯着她看,她吞吞吐吐了几声,只有附和男人,“殿下说的都对...既如此,那我就不用担心...唔......”

    蒋诗诗话还没说完,男人就重重压下,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而那些未说完的话,全都被男人的薄唇给堵住了。

    太子身为储君,做任何事情都喜欢占据主导权,哪怕在这上头也不例外。

    蒋诗诗只是轻轻环住男人的腰,由着男人肆意侵略。

    久违了一个多月的吻,绵软而悠长。

    期间,男人稍稍松开女人缓了缓气息,四片唇瓣就又黏在了一起。

    漆黑的床帐内,一对男女深沉地拥吻着彼此,就像是一对在湖中交颈的鸳鸯,温情而唯美。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党这头,因着太子从宗人府出来,恢复储君之位,一派喜庆。

    穆王党那头,因着十王爷要流放三千里,气氛有点丧。

    这一日午时,穆王、怀王分别乘着马车来到了十王爷府。

    门口,刑部护送十王爷到边关的人员已经在那等着了。

    此刻,一行人全都在王府门前。

    穆王给了看押十王爷的头目一个钱袋,“本王与十弟有些话要说。”

    那头目收下了钱袋,“王爷们兄弟情深,便说会话吧。”

    便是穆王不给他赏钱,穆王想同十王爷说会话,这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十王爷被贬为庶人,要服流刑,可人家骨子里流着皇家的血脉。

    旁人前往边关,那都是带着枷锁步行至边关,有些受不了长途跋涉与气候的,死在半路上的都有。

    十王爷不一样,有专门的马车护送十王爷到边关。

    另外,如今皇子们争储激烈,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

    这万一要是穆王登基,十王爷还能有翻身的那一日。

    因此,刑部的人不敢怠慢。

    他们还很知趣,见皇子们有话要说,纷纷退远了些。

    “十弟,这次苦了你了。”穆王素来平静温润的脸上,满是难过之色。

    “大哥,你说的哪里话。”十王爷反而笑着宽慰穆王,“是我自个因为太子上次害我从马背上摔断骨头,这才想趁着父皇生病,彻底扳倒太子,唉...要怪只怪我运气不好,我认命!”

    虽然他们都是穆王党,但这次的主意是他出的。

    穆王:“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按理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大家都是一体的......”

    “我一个人被父皇罚,总比大家一起受罚要好。”十王爷佯装无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指望大哥坐上那位置,将我从边关捞回京城呢。”

    “这次是父皇下的命令,我们虽不能违抗,不过,从京城去往边关这一路上,我都已经打点好了。”穆王哥俩好的拍了拍十王爷的肩膀。

    “多谢大哥替我打点。”十王爷还嘱咐穆王,“对了大哥,咱们当中有奸细,我去了边关,你要多留意某些叛贼。”

    说话时,他故意瞥了眼边上的怀王。

    “......”自打怀王上次强吻了紫雪,与十王爷之间的关系就又出现了嫌隙,两人之间时不时就要闹上一阵,“老十,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十王爷不满地说:“上回老七漏税,我和大哥都查清楚了,咱们穆王党当中,除了你与老七见过面,别的人都没与老七私下联系过,肯定就是你收了老七好处,给老七通风报信!”

    “这一回,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只告诉你在太子前院埋了木偶,果不其然,太子前院的木偶就让人提前挖了出来,好在我留了几手,知道东宫的唐侧妃对太子怀恨在心,便在唐侧妃院里埋了木偶,又在皇宫各处埋了木偶......”

    “这些不过都是凑巧罢了......”怀王皱眉,“老十,我和大哥好心送你,你临走时还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

    十王爷冲着怀王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这种人送我了?”

    “你以为老子愿意送你?”怀王哼了一声,“要不是大哥非要我来送你,我才懒得来呢!”

    “老四,十弟今日远行,你稍微忍一下性子成不成?”穆王说了怀王一句。

    “他总是怀疑我,我忍不了。”怀王被人冤枉,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还对穆王说:“大哥,你们要是不信任我,接下来你们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参与了,省得全怪到我头上!”

    话毕,他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怀王离开后,穆王又嘱咐了十王爷几句。

    就在兄弟二人说话时,一名白衣女子背着包袱来到了门口。

    “你怎的来了?”十王爷看到背着包袱的紫雪,拧了拧眉。

    紫雪背着包袱在十王爷面前跪下,“爷,妾身想跟着您一起去边关。”

    “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是去边关做苦役的,又不是去享福的,那里气候和条件非常艰苦,你一个女人家家的,非要跟着去作甚?”十王爷侧过头,不去看女人。

    “只要能够在爷身边,妾身不怕苦的。”紫雪抱着男人大腿。

    见状,穆王也劝了一句,“十弟,边关条件艰苦是没错,可要是身边没个体己的人,只怕日子更是难熬。”

    “......”十王爷垂头,看着跪在脚下的女人。

    虽然他被贬为庶人,但到底是出身皇家,上头允许带仆人和女眷。

    考虑到边关条件艰苦,他便只带了一名擅武功,身强力壮的仆人在身边差遣。

    至于女眷,甭管得宠还是不得宠的,他都不想她们跟着去边关受苦,以免她们死在边关。

    但是,前几日他故意召集后院的女人,试探地问了谁愿意跟他去边关。

    后院十几名妻妾,往日嘴甜得跟抹了蜜似得,却没人愿意跟着他去边关。

    只有紫雪站了出来,说是愿意跟他去边关。

    可他本就不愿带着女人在身边受苦,更何况紫雪还是他最宠爱的妾室。

    十王爷:“雪儿,我再说一遍,边关苦寒无比,一年有大半的日子极寒,那里人迹罕至,一年到头不是种田,便是打围,烧石灰,烧炭,无半刻空闲......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去吗?”

    “妾身以前在乡下时,种田,挖野菜,砍柴,拾柴禾,挑担子......都不在话下。”紫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爷,妾身什么苦都吃过,您就让妾身跟着您吧......”

    “傻丫头......”十王爷弯腰,宠溺地扶起了女人,“既如此,你便先上马车,我还有些话要与大哥说。”

    想当初,他就是看准了紫雪对怀王忠贞不二的样子。

    现如今,这个傻丫头在他面前也是这般忠贞不二。

    看来...他当时没看错人。

    “是。”紫雪含泪笑着应下,就上了马车。

    紧接着,十王爷同穆王又说了些话后,就乘上了马车,在看押人员的护送下前往三千里外的边关......

    到了朝廷休沐的日子,太子与蒋诗诗早就约好了去蒋家。

    这一日,两人在京城买了好些东西,乘着马车去了蒋家。

    早几日前,蒋诗诗便差人下了拜帖。

    到了蒋家时,蒋家上上下下都在门口迎接。

    一家人许久不见,大家先是聚在前厅说了会家常话。

    然后,蒋重锦遣走了奴才、女眷、小孩,前厅便只剩下蒋诗诗、太子、以及蒋重锦。

    蒋重锦把占卜的家伙计都搬到前厅后,先是给太子算了算日子。

    只见蒋重锦翻了翻一本老黄历,接着手指一掐,“太子殿下,这个月底二十七日是个宜出远门的好日子,下官建议您在这一日动身。”

    裴玄凌微微颌首,嗓音低沉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蒋诗诗则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

    选好了出发的良辰吉日后,蒋重锦就开始给太子占卜吉凶了。

    蒋重锦正襟危坐着,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张吉凶八卦图

    期间,蒋重锦蹙着眉头,手指掐算了好几次。

    良久后,他神色凝重的对太子说:“殿下,您此番前往各地巡察水利,凶险非常,下官建议您多带些人手在身边。”

    裴玄凌:“孤此番离京,本就打算多带人手,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再多安排些人手罢。”

    “......”闻言,蒋诗诗吃点心的动作微微一顿,“大哥哥,既然你说殿下这次离京有危险,你可算出来殿下在什么地方遇险,或是何时会有危险?”

    “别急,我正准备与殿下细细说来。”蒋重锦看了桌上的星盘与八卦图。

    沉思片刻后,他颇为隐晦地说:“楚地和蜀地在番地当中最为繁华,越是繁华的地儿,世道也比较乱,而您这次又会经过这两地,需得多多留意。”

    “另外,如今皇上大病,朝堂风起云涌,您身为储君,回京时更是要万般小心......”

    蒋诗诗听了后,有些诧异地问:“大哥哥,我听殿下说,这次会去楚地,但没听他说会去蜀地啊,你是不是算错了?”

    蒋诗诗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却给蒋重锦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蒋重锦没有明说,而是隐晦地说些有的没的。

    但是,蒋重锦把太子在书中会遭遇的危险基本都说出来了。

    其实,她之所以让太子到蒋重锦这占卜吉凶祸福,就是想让蒋重锦给太子提前预警,好让太子提前设防。

    到时候,再综合她的剧透给太子避祸,但愿太子能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蒋重锦暗指太子会在楚地和蜀地遇到危险,还提醒太子回京时要小心,就是说明太子回京时会遇到危险。

    书中也是这样写的,说是太子在楚地和蜀地遭遇刺杀和埋伏,回京时更是遭到各种埋伏,简直是危机四伏!

    只是蒋诗诗很好奇,太子明明只说了会去楚地,没说要去蜀地啊?

    那么,为何书中的太子却在蜀地遇到了危险?

    而蒋重锦也算出太子会在蜀地遇险?

    “哦?”面对蒋诗诗的问话,蒋重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高深莫测地看了太子一眼,淡然一笑,“就当是我算错了吧。”

    “......”裴玄凌先是与蒋重锦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蒋诗诗,“孤与重锦单独说会话,你且去园子逛逛。”

    蒋诗诗诧异地看了眼屋里的两个男人,点头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待蒋诗诗离开后,裴玄凌才与蒋重锦说:“其实你没算错,其实,孤这次确实会去蜀地,只是父皇没有公开而已。”

    父皇前几日把他单独叫到龙渊殿,说蜀地铜矿和铁矿蕴藏量占东梁国三成,可蜀王上报的挖矿量却一年比一年少。

    就拿今年来说,蜀王上报的铜矿和铁矿,居然只占东梁国一成,比别的地区上报的还少。

    所以,父皇想让他暗暗去调查此事。

    这事只有父皇和他知道,蒋重锦不知情却能算出来,是有真本事的!

    “既然是秘事,殿下请放心,下官一定对此缄口不言。”就算太子不说,蒋重锦也对自个的占卜术有信心,知道自个占卜的没错。

    裴玄凌:“孤对你自是放心的。”

    蒋重锦他看了眼门外,笑问:“殿下要和下官单独说的,便是这事?如果是因为这事,其实您不必遣走诗姐儿,反正她是要和您一同离京的,届时您去了哪儿,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其实,他打心底里是不想诗姐儿与太子一同离京的。

    可太子居然和诗姐儿说好了要一起去,他不能左右他人想法,只有把危险告诉他们。

    其余的,让他们自个拿主意。

    “......”裴玄凌摇摇头,“孤之所以将她遣走,是有一些别的话要单独问你。”

    蒋重锦眸光一转,“殿下请说。”

    一想到女人每次无意为他避祸时的情景,裴玄凌不由得问:“蒋良娣她...是不是和你一样,自幼学了玄学?”

第262章 玄术致人晕倒吐血?

    “那没有。”蒋重锦毫不犹豫地摆摆手,“虽然我自幼与祖父学玄学,但祖父一早就说了,在嫡系孙辈中,只选一位在这方面有慧根的孙辈亲授玄学,且只传一人,并不多授。”

    “而嫡系孙辈中,只我打小对玄学感兴趣,且在这方面颇有天赋,诗姐儿她身为女子,对玄学那是一点都不感兴趣,更别说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了。”

    “......”哪怕听说蒋诗诗没学过玄学,裴玄凌还是继续问:“像你们这种颇懂玄术之人,常年替人算命、占卜吉凶,会不会因为泄露天机,经常身体不适?”

    蒋重锦:“泄露太多天机,确实会遭到天谴,主要是因为干涉了别人的因果,改变了自然规律,所以啊...万事先知,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轻则折损自身福德,重则邪心干扰堕入魔道。”

    “不过,也不是所有玄术之人都会遭到反噬。”蒋重锦娓娓道来:“只要不随便打开别人的命盘给人算命,哪怕给人算命时,只要掌握好其中分寸,不要泄露的太多,就没事的。”

    所以,刚才诗姐儿说他算的不对时,即使他对自个的占卜有信心,也没有去争辩。

    而是故作糊涂,承认自个算错了。

    “......”裴玄凌听了后,就问:“所谓的天谴,是不是会动辄昏迷,或是呕血?”

    “什么?昏迷?呕血?”蒋重锦听了后,不由得发笑,“殿下,泄露天机确实会遭到天谴,但不会在泄露天机后,立马就遭到反噬,更没有动辄昏迷呕血一说。”

    “而是经过日积月累到了一定地步,才会折损自身阳寿,出现患上重病的情况。”

    裴玄凌:“......”

    蒋重锦:“而且,也不是所有术法都会遭到反噬的,有些玄门之人收人钱财,利用术法刻意陷害他人,尤其是陷害一些大福大德之人,遭到的反噬会更重。”

    “再就是道行不高,还不知深浅的去帮助别人...最严重的,便是利用术法惩治灵界众生,像贾道士那样的,本就道行不高,还收了他人钱财,利用术法行恶,所以,中年便落得个凌迟处死的结果。”

    “术法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用他行恶,肯定会遭到天谴,因为术法不抵业力,发善愿行持种种善法才能消业,因为善法能扭转业力,善愿是大过业力的。所以,若是用术法维护正义,将会功德无量!”

    裴玄凌:“像你这次帮孤占卜吉凶祸福,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殿下放心好了,这次替您占卜,我既没有说得很清楚,也不是行恶,对我是没有影响的。”蒋重锦还以为太子是关心他,便宽慰道:“而且,我是替殿下占卜吉凶,助您避祸,这其实是一种善业。”

    裴玄凌:“......”他原本以为蒋良娣也是玄门之人,而她身体弱是因为常帮他和家人朋友避祸,所以才遭到反噬。

    可是现在蒋重锦告诉他,蒋良娣并没有学玄术。

    且蒋良娣比蒋重锦还谨慎,每回别说明说了,根本就是无意间助他避祸,便不会因为泄露天机遭到天谴。

    就如蒋重锦所说,蒋良娣也没有行恶,只是帮助他人避祸,这是一种善业。

    既如此,为何蒋良娣体弱,还会时不时的晕倒、呕血?

    难道当真只是因为厌食症落下的病根?

    紧接着,裴玄凌又与蒋重锦聊了一会,蒋诗诗就回到了前厅。

    她见太子与蒋重锦聊得投机,也就没有多想,还以为太子把她遣开,说的是有关去蜀地的秘密。

    当天,蒋诗诗和太子在蒋家用过午膳后,下午就乘着马车回了东宫。

    接下来的日子,蒋诗诗让奴才们帮她把行囊准备好。

    太子那头,也在尽快处理好京中事务,为远行做准备。

    东宫妃嫔还不知道太子要带蒋诗诗出宫陪侍,纷纷殷勤邀宠,想要陪侍太子出宫游玩。

    若她们知道太子此番危险重重,只怕个个都吓破了胆儿,不敢争着抢着要出宫了。

    临行前一晚,春杏和春桃在内室帮蒋诗诗收拾衣裳、首饰、胭脂水粉。

    这次出宫,太子说了,蒋诗诗不能带奴才在身边。

    所以,春杏等人只有在诗月阁守院子。

    这会子,春杏抱着一个木匣子,一脸不舍地嘱咐蒋诗诗:“小主,这里头都是您爱吃的,里头有点心和各种肉脯。”

    接着,她又提了一个大包袱,“还有这里头,是青黛姑娘给您开的药方子,您若是路上犯病了,记得让黄公公安排人给您煎药。”

    “知道了。”蒋诗诗看了眼木匣子和包袱,在脑海里记下里头的东西。

    春杏:“小主,您这次随殿下出宫,舟车劳顿很是辛苦,您可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听见春杏不放心的各种叮嘱,蒋诗诗颇为动容。

    然而就在她感动时,就听春杏说:“这次殿下出宫,除了您,奴婢没听说殿下让别的妃嫔出宫陪侍,那么,打明日起,太子殿下就是您一个人的了,这回您可一定要争气,争取下次回宫时怀上皇嗣!”

    闻言,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且不说她和太子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说太子此番离京,凶险异常,两人能够平安回京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造娃?

    而且,上次她不小心撞见太子换衣服,亲眼目睹了太子惊人的体魄。

    那家伙,就跟小孩子的藕臂似得,让她瞧了就害怕。

    同时,她在心中庆幸,幸好太子目前没有生皇嗣的想法,又体恤她体弱。

    否则就她这具体弱的身子,未必能扛得住。

    次日,六月二十七,是太子动身离京的日子。

    这一日,东宫妃嫔们把太子送到了东宫门口。

    蒋诗诗作为陪侍的妃嫔,没和妃嫔们站在一起,而是站在太子身后。

    当她发现冰美人虞良娣也站在太子身后时,不由得微微一顿。

    之前没听说太子还要带别的妃嫔,现在看来,虞良娣和她一样,也是出宫陪侍太子的。

第263章 奇怪互动,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样也好,若是太子只带她一人出宫陪侍,只怕会拉仇恨。

    如今有虞良娣同行,好歹能帮她分担一部分仇恨。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东宫妃嫔纷纷用那种仇视的眼神剜在她和虞良娣身上。

    这阵子,苏侧妃为了让太子带她出宫,变着法儿地争宠,结果太子却不带她出宫。

    此刻,苏侧妃那双凤眸来回扫了蒋诗诗和虞良娣一眼。

    搞不懂太子怎么想的,蒋良娣身材圆润,虞良娣又跟冷冰块似得,这两人哪点比她好了?

    不过,让这两人跟着太子出宫陪侍也行。

    听闻那虞良娣脾气性子可不怎么好,在皇后面前都冷若冰霜。

    就连在表姊妹唐侧妃面前,虞良娣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不爽就怼。

    关键那虞良娣还是习武之人,说不定和蒋良娣一路上合不来,把蒋良娣暴揍一顿也不一定!

    思及此,苏侧妃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殿下,此番离京...您千万要保重。”阮侧妃温柔的面上满是不舍与担忧。

    裴玄凌微微颌首,语气淡淡的,“孤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便有劳你与苏侧妃一同打理东宫了。”

    苏侧妃&阮侧妃:“这些都是妾身应当做的。”

    紧接着,阮侧妃还转头嘱咐蒋诗诗和虞良娣,“蒋妹妹,虞妹妹,你们定要好生伺候殿下。”

    蒋诗诗和虞良娣应了声“是”,就跟着太子离开了东宫。

    太子乘辇,蒋诗诗和虞良娣像左右护法似得,跟随在步辇两旁。

    身后,传来东宫众人的声音:“恭送殿下离京,祝殿下一帆风顺......”

    蒋诗诗等人到了皇宫门口,那里有朝廷派来给太子送行的皇家侍卫和御林军,加起来约莫两千人。

    不过,他们只负责送太子平安离开京城,就回皇宫复命了。

    只有太子身边的数百名亲卫和暗卫,继续保护太子安危。

    出了京城,太子身边只安排几名亲卫跟着,其余人则在暗处跟随。

    这会子,蒋诗诗和太子坐在马车内。

    虞良娣、黄得昌、侍卫们骑着马儿跟随在两旁。

    七月初的某个夜里,马车外传来虞良娣硬邦邦地禀告声:“三爷,前头有一家客栈!”

    出门在外,众人都称太子三爷。

    蒋诗诗和虞良娣充当着妾室,其余人则是仆人。

    车内,裴玄凌听了后淡淡吩咐,“你去前头探店,定好客房后咱们就在客栈歇脚。”

    虞良娣:“是。”

    蒋诗诗掀开车帘一看,就见虞良娣勒紧缰绳,挥动着鞭子,骑着马儿跑远了。

    出宫这几日以来,虞良娣多数时候是骑马的,只有累了时才会在她和太子乘坐的马车里小憩一会。

    虞良娣的话很少,出来好几日了,虞良娣和蒋诗诗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且虞良娣说的每句话都硬邦邦的。

    这位哪怕和太子说话时,也是硬邦邦的,属于有事说事那一类的,完全看不出她是太子后院的妃嫔,就跟太子身边的侍卫没两样。

    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全然不像是妃嫔与皇子之间的互动,反而更像是下属与上司之间的互动。

    而太子也常命虞良娣做些侍卫才做的事情,蒋诗诗严重怀疑太子这次带虞良娣出来,不是让虞良娣出宫陪侍的,而是把虞良娣当女侍卫使唤的。

    约莫一炷香后,虞良娣就骑马返回,“三爷,前头的那家客栈干净整洁,也有足够的房间,有炒菜的厨子,可住店可打尖,我去他们后厨看过了,厨房干净,店家还可以让咱们的人借用厨房,只是客栈稍简陋了些。”

    “出门在外,不必讲究那么多。”裴玄凌掀开车帘,对虞良娣说:“你在前头带路,咱们就去那家客栈歇脚!”

    虞良娣应了声“是”,就骑马在前头带路。

    是夜,众人在客栈用了晚膳。

    由于条件有限,除了一些地位高的亲卫,其余侍卫都是在野外露宿。

    不过,太子有让客栈多做了饭菜供侍卫们吃顿热乎饭。

    蒋诗诗和太子住一间房,舟车劳顿了几日,她和太子先后沐浴完,躺下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蒋诗诗起床时,枕边的男人早已不在了。

    迷迷糊糊听见外头有“哼哼哈嘿”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练武。

    蒋诗诗下床,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就看见太子与侍卫们在楼下空地练武。

    穿好衣裳,一番洗漱梳妆后,蒋诗诗也去了楼下。

    刚到楼下空地,才发现不止太子与侍卫们在空地上练武,就连虞良娣也在那练武。

    虞良娣不似当朝女子那般穿着裙子,而是穿着一袭枣红色直裰,墨色箭袖,白色竖领。

    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又美又飒。

    虞良娣手握丈八蛇矛,那蛇矛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做游蛇形状。

    在虞良娣的舞弄下,那弯曲的矛头银光四闪,如同火苗般起伏不定,又似白蛇吐信,嘶嘶破风。

    这一刻,本就冷冰冰的虞良娣看起来寒气逼人,杀气腾腾,颇有一代女豪杰的模样。

    等到虞良娣练完一套动作,将蛇矛利落地收在后背时,蒋诗诗不由得拍手叫好。

    “好!”蒋诗诗一脸欣赏地看着虞良娣。

    虞冰斜斜睨了眼蒋诗诗,“你又不是习武之人,看得懂么?”

    “虽然我不是习武之人,也不懂武,但我在皇宫的校场见过御林军们练武。”蒋诗诗知道虞冰的清冷性子,这人说话素来硬邦邦的,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觉得你跟那些御林军比起来,你一点都不比他们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蒋诗诗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闻言,虞良娣微微一怔。

    在东宫时,那些妃嫔表面上说她身为女子居然也习武,夸她吃苦耐劳,蛇矛耍得好。

    可她知道,她们只是见她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加之她是皇后亲戚,便故意奉承她的。

    其实,她们背地里都说她不像女人,是个男人婆。

    可眼前的蒋良娣不一样,她的言行真诚且诚恳,不似奉承,听起来似乎是真心话。

    在东梁国,世人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女子们学的也都是琴棋书画或女红掌家之类的。

    像她这种习武的女子,在东梁国简直就是异类。

    而她出身武将世家,打小就喜欢学武。

    可父兄说她是女子,便是习武也没用,他们让她学女红,学管家,将来做一个贤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才是一个女子的本分。

    既然他们不愿教她,那她就偷偷地学。

    直到后来,她的武学在同辈当中是拔尖的。

    本以为能获得父亲的认可,将来能上战场杀敌。

    结果呢,换来的不过是父亲摇着头,无奈地说了句“咱们冰儿若是男儿身就好了......”

    哪怕她的蛇矛耍得再好,父亲也从来不会表扬她。

    慢慢长大,家族中同龄的男儿已经跟着族中长辈上战场了。

    而她明明比他们都优秀,却只能窝在府中学女红、掌家。

    父亲宁愿把上战场的机会给旁支亲戚中的男丁,也不会给她一丝机会,还转头就让她与皇家联姻。

    不管她多么努力的习武,就算她的武术再好,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不如男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谁说女子不如男!

    可眼前的蒋良娣却同她说,谁说女子不如男?!

    因着蒋诗诗一句话击中了虞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虞冰素面上到底没那么冷了,“多谢谬赞。”

    虽然语气仍硬邦邦的,可嘴角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一盏茶后,客栈的小二说是早膳都准备好了,众人便回到客栈厅堂,开始吃早膳。

    经过一晚上的歇息,众人都养足了精神。

    吃过早膳后,稍微收拾一下行囊,就继续赶路了。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一路南下巡察了几个州、府的河道、堤坝、水利。

    到了七月中旬,众人抵达楚地边界。

    “殿下,咱们到楚地边界了。”外头,传来黄得昌的汇报声。

    正在马车内看书的裴玄凌听了后,朗声道:“赶了几日的路,等到了楚地,你就找家客栈歇脚。”

    黄得昌应了声“是”。

    蒋诗诗掀开车帘,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外头。

    楚地边界到了,那么,楚地还会远吗?

    据书中所说,那楚王是穆王党。

    如今争储激烈,太子又到了楚地,想必楚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太子的。

    否则,书中的太子也不会被楚王追杀到那个地步!

    楚地的一处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凉的水雾,仿若淡淡的轻纱。

    一艘金碧辉煌的画舫,正在湖面上缓缓行驶。

    画舫内,歌舞升平,弹琴奏乐,吟诗作对,一派风花雪月之象。

    数名女子在画舫内跳舞、唱曲、弹琵琶......

    还有一部分女子身穿清凉单薄的纱衣,伺候船上的爷们喝酒、吃肉、享用水果。

    在一群大老爷们当中,坐在主位的一名青年男子身穿茶色锦袍,斜斜靠坐在椅背上,一边左拥右抱,一边欣赏着舞女们曼妙的舞姿。

    他的左右两旁各坐了一名女子,左边的女子端着玉壶,往他唇边递酒。

    右边的女子提着一串紫红色的葡萄,往他嘴里送了一颗葡萄。

    那男子身躯魁梧,左拥右抱的同时,不是在左边女子脸上香了一口,便是在右边女子雪颈间轻嗅芬芳。

    此人...正是楚王世子易恩阳!

    至于下首的男子们,全是他所信任的下属或小弟。

    人以类聚,他们的身边也有女子作陪,不亦乐乎。

    就在众人风花雪月时,远处有一艘小船停靠在旁。

    一名男子从小船上来到这艘画舫,并走到厅堂朝坐在主位的易恩阳行礼。

    见状,易恩阳抬了抬手,厅堂内的歌舞纷纷停了下来。

    待奏乐停下,那男子朝易恩阳禀报:“世子,太子已经到了楚地边界,想必不日就会抵达楚地。”

    闻言,易恩阳的眸光瞬间变得阴鸷起来,“既如此,那我便尽尽地主之谊,送太子一份大礼,替我父王报仇!”

    去年父王进京进贡,回楚地时却遭到了太子党地追杀。

    虽然父王活着回到了楚地,可回到楚王府时,已是伤痕累累,在王府将养了大半年才好。

    如今太子好不容易来楚地巡察水利,他一定要替父王报仇!

    思及此,易恩阳眸光充满了戾气,问那名跪在中间的男子,“本世子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没有?”

第264章 谣言四起,古筝乐伎

    “世子请放心,属下早就安排妥当,只等太子进入我们的地界即可!”

    易恩阳听了后,一脸阴鸷的哈哈大笑。

    在场所有人虽觉得易恩阳笑的阴森,也只有陪着他笑。

    当天夜里,太子等人抵达楚地地界,在一家客栈歇脚。

    此刻,蒋诗诗、太子、黄得昌、虞冰坐在堂内的一方八仙桌用膳。

    四周有几桌客人和他们一样,也在用晚膳。

    这一路上,蒋诗诗等人也不是每天都有客栈住,有热菜热饭吃。

    更多的,都是坐在马车内吃干粮或点心。

    好不容易有顿热乎饭菜吃,蒋诗诗专注于干饭,却听见右边有桌客人在那议论。

    “我看那太子说得好听是到民间巡察水利,实则是到咱们民间搜刮油水来了!”

    “可不是么,皇上让他到民间巡察水利,结果他干的什么事儿?”

    “何止是搜刮油水,就他那番做派,堪称刮骨抽筋!”

    原本还只是隔壁桌的人在那议论,然而议论的多了,整个厅堂都开始议论此事。

    说的,无非就是太子如何如何不好。

    蒋诗诗就纳闷了,他们这一路来到楚地,太子除了巡察水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的就到了民怨沸腾的地步?

    跟蒋诗诗一样不解的,还有同行的黄得昌和侍卫们。

    见众人都在议论太子,黄得昌、虞冰带了几名侍卫走到最开始议论的那一桌。

    虞冰直接把蛇矛往地上重重一放,接着就将矛头直指最开始议论的那名男子。

    看到那锋利的矛头,再看看虞冰众人一脸杀气,那男子吓得结结巴巴:“你...你们是谁...这...这是要干嘛?”

    “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见你在这议论太子,一时好奇,想多打听些事情。”黄得昌在男子身旁坐下,“刚才不是议论得挺起劲的?继续说呀!”

    说话时,他还扫了眼周围的客人。

    那些客人也纷纷住嘴,再不敢议论太子。

    有些人还把银子铜钱往桌上一放,吓得背着包袱就离开了客栈,不敢在此多作停留。

    看着指着他鼻子的蛇矛,男子自扇嘴巴子,连连求饶,“各位好汉,若是我说错了话,得罪了诸位,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别介......”黄得昌面色一沉,“让你说你就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男子紧张得额头直冒汗,“只是...不知诸位好汉想听什么?”

    黄得昌:“就你刚刚说的...太子在民间刮骨抽筋是怎么一回事儿?”

    “......”男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继续说又不得不说:“最近楚界在传...说是太子巡察各地水利时,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百姓多交一份税银,说是用来修建河道堤坝。”

    “就连咱们楚界,听说有些地方衙门也开始向老百姓收税,可老百姓每年都交了税的,如今太子又要多收一道税,咱们老百姓自然心生怨气......”

    “一派胡言!”黄得昌听了后直咬牙。

    吓得那男子抿了抿干巴巴的唇,顿时又不敢说了。

    黄得昌则命令他,“我说我的,你继续说你的。”

    男子都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了,在黄得昌的逼视下,他到底是继续说了下去。

    “所...所以,现在楚界各地都在传...根本就不是朝廷要收税,而是太子趁着巡察各地四处敛银,那些银子都用来供太子吃喝玩乐,到太子口袋里去了......”

    “简直岂有此理!”黄得昌气得直拍桌子,气呼呼地问那男子,“还有别的吗?”

    这次出宫,别说殿下没有让人乱收税,就拿住店来说,殿下都是一切从简,花的全是自个的体己钱。

    结果民间却传殿下到处搜刮银子,简直气煞他也!

    “......”那男子缩着脖子回:“没...没了。”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黄得昌等人就回到太子身旁坐下。

    离得近,想必那人的话殿下也都听进去了。

    黄得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太子,只见太子仍优雅地吃饭,仿佛那些人议论的并不是他。

    裴玄凌面上不显露情绪,心中却在想,征收赋税由当地知府所管,看来他得好好会会当地知府了。

    次日清晨,太子等人用过早膳后,前往楚地主城城门。

    马车到了城门口时,虞冰把朝廷下的文牒递给守门的人。

    至于蒋诗诗和太子,由于城门口人太多,两人则坐在马车内。

    城门口人山人海,各色行人络绎不绝。

    更别说太子这头又是马车,又是高头大马。

    而且,另一头也有一群车马停在那,导致本就拥挤的城门越发拥堵了。

    那守门的护卫看了看太子的文牒,登时就跪下了。

    同时,城门口有好些人纷纷朝太子下跪,“恭迎太子殿下来楚地巡察!”

    裴玄凌只想低调行事,因此,进城时没带多少人。

    结果当地官员居然带着大批人马聚在城门口迎接他。

    此时,听说太子到了楚地,老百姓们也跟着行跪礼,只是人群中不乏议论太子的声音。

    “前阵子就听说太子到民间巡察各地水利,据说还会来咱们这儿,没想到还真的来咱们楚地了。”

    “莫非民间传太子搜刮民脂民膏的消息也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据说咱们这儿个别地方衙门已经开始向百姓收税了。”

    “唉,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啊......”

    如此云云......

    大部分老百姓都是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坐在马车里的太子听不见。

    不过,裴玄凌昨儿在客栈那了解了一些情况,大概猜到老百姓们议论的是什么。

    裴玄凌清楚的知道,有人想坏他的名声,老百姓们也只是被谣言所迷惑,便没和百姓们计较。

    坐在马车内,裴玄凌嗓音浑厚地说:“都起吧,城门乃进出城的通道,别聚集在这,都散了罢!”

    “谢太子殿下!”

    老百姓们起身后,就被维持秩序的守门护卫遣走了。

    至于那群官员,簇拥着太子的马车进了城门。

    原本拥堵的城门,瞬间变得通畅起来。

    楚地知府一面给太子的马车牵马,一面隔着车帘对太子盛情邀请,“殿下,下官在当地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好酒好菜,还望殿下赏脸。”

    “孤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游玩的,就不必铺张浪费了,一会随便找个酒楼歇脚就成。”裴玄凌淡淡道。

    刘知府听了后,忙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您这般尊贵,怎能随便找个酒楼住呢?”

    黄得昌:“太子殿下此番出宫一切从简,便是乡野客栈都住过,没那些个讲究!”

    如今到处都在传殿下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官员还在城门口迎接殿下,是生怕老百姓不知道殿下来楚地了吗?

    而且,他们还当众邀请殿下去最好的酒楼用膳,不就证实了殿下在民间吃喝玩乐的谣言吗?

    好在他反应快,借此机会帮殿下澄清一些事实!

    果然,一些老百姓听了后满脸诧异,这太子怎的和他们听说的不太一样啊?

    透过车帘,裴玄凌的视线扫了眼那群官员,“如果孤没记错的话,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可诸位大人居然不在衙门当差,反而跑到城门迎孤,你们往日就是这样在衙门当差的?”

    语音刚落,那些官员纷纷跪下了。

    刘知府也顾不上牵马了,忙跪下解释:“这不是听说您要临驾楚地,我等想给殿下接风洗尘,这便约好一起来城门迎接殿下。”

    “孤身边自有人伺候,用不着你们迎接,诸位大人还是回衙门当差要紧。”裴玄凌嗓音清冷。

    当地官员听了后额头冒汗,纷纷应了声“是”。

    刘知府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就听太子说:“刘知府,孤明日准备巡察楚地内的东湖河道,便由你作陪!”

    “......”刘知府又惊又喜地应了声“是”。

    裴玄凌没功夫应付这些官员,直接让侍卫赶着马车去了七王爷在楚地开的一家寻常酒楼。

    在酒楼住下后,裴玄凌就让侍卫们打听当地几名重要官员的消息。

    而他自个,则坐在书房盯着楚地地图,琢磨着巡察河道时的路线。

    太子在办公,蒋诗诗不好打搅,就去楼下点了一桌子美食享用。

    次日,太子和刘知府约好巡察东湖河道。

    这一日,太子带了数十名侍卫,前往东湖。

    蒋诗诗和虞良娣一样,作女侍卫打扮,跟随在太子身旁。

    到了东湖码头,太子一下马车,刘知府就带人上前迎接,“殿下,下官一早就来到码头,已经备好了游船,还请殿下随下官上船瞧瞧。”

    刘知府在前头带路,裴玄凌负手与刘知府走在一起,蒋诗诗等人跟在太子身后。

    众人上了游船后,游船便在湖面上缓缓行驶。

    白天,太子和刘知府巡察了东湖几处河道与水利,都没有问题。

    临近傍晚时,游船返回。

    此刻,太子负手站在甲板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蒋诗诗与一干侍卫站在不远处。

    刘知府站在太子身旁,与太子尬聊,“早就听闻殿下恪尽职守,严谨求实,这次您刚到楚地,就忙着巡察河道与水利,看来传言果然不虚,难怪皇上会派您到各地巡察水利。”

    “此话差矣...”裴玄凌转头,看向刘知府,“刘大人,确定你听到的传言是说孤恪尽职守,严谨求实?”

    刘知府点头,“是啊......”

    “可孤却听人说我乱收税银,借着巡察水利的幌子,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裴玄凌嘴角带着浅浅冷笑,“孤想问一问刘知府,为何孤听到的,和你听到的不一样?”

    “这......”刘知府低头垂眸,不敢直视太子的眼睛,“敢问殿下,此事是谁告诉您的?”

    “孤刚到楚地时,便听到老百姓哀声怨道,还需要旁人来告诉孤吗?!”裴玄凌眸光一紧,“此番巡察水利,孤从未让官府收过老百姓一文钱,是不是你们当地官府想趁机搜刮民脂民膏?”

    “......”刘知府吓得立马就跪下了,“殿下,这...这些谣言...下官近日也曾听说过,可下官从未让人在您巡察时收税银呐!”

    裴玄凌居高临下地睨着刘知府,“身为当地知府,征收赋税的政务难道不是你的职责?”

    “征收赋税确实是下官的职责,可下官从未让人打着您巡察的幌子收税银。”刘知府叩首在地,“若殿下不信,下官恭迎殿下到衙门检阅今年的税收账本。”

    “......”虽然刘知府一副大受冤枉的样子,裴玄凌仍淡漠道:“账本自是要看的。”

    “等明日下了船,下官就与殿下一同回衙门看账本。”刘知府恭敬回应太子的质疑,而后起身,腆着脸笑道:“殿下,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下官让人在船上备了好酒好菜,还请殿下去厅堂用膳。”

    话毕,刘知府就微微击掌。

    蒋诗诗看见有人从后厨端了菜碟进了厅堂,接着还听见船内传出弹古筝的声音。

    裴玄凌负手进了厅堂,蒋诗诗等人跟着太子进去,就见一名女子穿着浅紫色的襦裙,坐在那儿优雅地弹古筝。

    那女子身段曼妙多姿,容貌清丽,纤纤素手在弦上拨动,曲子就像是流动的溪水,余音切切,回味绵长。

    见太子来了,那女子起身,朝太子盈盈福身行礼,“民女心月见过殿下。”

    刘知府:“殿下,这是咱们当地最有名的乐伎郭心月,郭姑娘弹的一手好古筝,有着“丝弦之王”的称号。”

    “知道殿下今日要巡察河道,下官特意将她请来给您作陪,可下官又不敢耽搁您的公务,只有等您巡察完河道才敢让她出面陪您。”

    蒋诗诗:“......”

    太子在楚地的名声本就不好,这个刘知府还在太子巡察河道时请著名乐伎作陪,那太子的名声岂不是更加不好听了?

    蒋诗诗都能想到的事情,想必太子也能够想到。

    不曾想,太子居然含笑看着郭心月,“巡察河道颇为枯燥乏味,有郭姑娘的乐声作陪也好。”

    蒋诗诗听了后,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太子,眸光微转。

    不过,她更多的注意力在那一桌美食上。

    一旁的虞冰听了后,冷冷地撇了撇嘴。

    就在蒋诗诗眼巴巴地盯着那桌饭菜时,刘知府居然开始赶人了。

    “殿下,您请慢用,下官先退下了。”刘知府自个出去也就算了,还朝蒋诗诗等人挤眉弄眼,意思是让蒋诗诗等人也出去。

    蒋诗诗和虞冰没听刘知府的,而是看向太子。

    没想到太子居然也说:“你们且退下罢。”

    既然太子都发话了,蒋诗诗等人就退到厅堂门外候着。

    而那厅堂内,便只剩下太子和那郭心月了。

    到了厅堂外,后厨在给侍卫们分发食盒。

    蒋诗诗作为女侍卫,也分到了一个木食盒。

    打开食盒一看,里头有粉蒸肉,香煎鱼,青菜。

    那些侍卫就地蹲着吃饭,蒋诗诗早就饿了,也不管那么多,学着他们的样子,蹲在原地干饭。

    虞冰则倚在门框上,站着吃饭。

    她睨了眼蹲在一旁的蒋诗诗,眉头微微一挑。

    太子都在里头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了,蒋良娣的胃口竟然还如此好?

    船内传出悠扬的古筝声,蒋诗诗根本来不及欣赏,也顾不上太子和郭心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心只顾着干饭。

    不多时,她就光盘了。

    蒋诗诗把食盒一盖,船内的古筝声戛然而止。

    这也就罢了,没多久,里头居然隐隐传出女子的娇声......

第265章 太子果真是个狠人

    “殿下用膳,身边没个人伺候哪行呐......”郭心月娇笑一声,“让民女来给您斟酒夹菜吧。”

    那郭心月的声音娇滴滴的,嗲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听得蒋诗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郭心月说话后,倒是没听见太子说话的声音。

    估计太子是做了什么手势,或是默认了郭心月替他夹菜。

    接着,蒋诗诗还听见郭心月娇声娇气地说:“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温雅俊朗,英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民女敬您一杯......”

    “孤来楚地时,也早就听闻郭姑娘‘丝弦之王’的美誉,今日亲耳听见姑娘弹古筝,果然余音缭绕,风采动人。”

    蒋诗诗:“......”

    接下来,便是郭心月给太子夹菜、斟酒、陪酒时发出的娇声与娇笑声,以及郭心月与太子互相调笑的声音。

    约莫一炷香后,蒋诗诗听见郭心月娇滴滴的嗓音,“殿下喝多了,民女这便扶您去客房歇息......”

    虞冰双手环胸,一脸冷漠地睨了眼蒋诗诗,“这姓郭的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还不进去看看,把太子截过来?”

    “那郭心月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太子殿下不是那种人。”蒋诗诗淡淡道。

    虞冰挑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就那么信任他?”

    虞冰出身将门世家,族中那些男人,甭管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

    “......”且不说蒋诗诗对太子足够了解,就太子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美人妖姬没见过?

    若他是个好女色的,早就被那些妖精给勾走了,何至于现在还是个注孤生?

    这样的男人,突然和乐伎周旋,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里头没了调笑的声音,反而隐隐传出打斗的声音。

    听到船内的动静不对,虞冰和侍卫们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等到蒋诗诗进去的时候,就见太子正襟危坐在八仙桌前。

    男人手中端着酒盏,手腕微微转动,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杯中的酒水。

    至于那郭心月,蒋诗诗在船内扫了好几眼,才发现原本坐在一旁弹古筝的郭心月,此刻居然躺在了太子脚下。

    郭心月那双弹古筝的纤纤玉手,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被太子毫不怜香惜玉地踩在地上。

    见侍卫们都冲了进来,裴玄凌沉声下令,“将她绑起来!”

    虞冰立马上前,找来麻花绳将郭心月五花大绑起来。

    “殿...殿下,这是发生何事了?”刘知府听到动静,饭都没吃完,也赶了过来。

    “郭心月企图刺杀孤,孤正准备审问她。”裴玄凌淡淡道:“刘大人来了正好,那便一起审问吧。”

    闻言,刘知府吓得立马跪在太子面前,“殿下,此事与下官无关啊......”

    裴玄凌漫不经心地说:“刘大人真会说笑,这艘船是你准备的,郭姑娘也是你安排的,怎会与你无关?”

    “刘大人,我看你是怕殿下明日去衙门查看账本,就想在那之前施美人计刺杀殿下!”黄得昌冷哼一声。

    这要是怀王那样的皇子,兴许就中了刘知府的计。

    好在太子殿下不好女色,任那郭心月使美人计,殿下也不过是想看看她耍什么把戏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刘知府朝太子连连磕头。

    然后,他伸手指向郭心月,怒问:“郭心月,本官花银子请你到船上来,是想让你好好陪侍殿下,可你居然胆大包天刺杀殿下,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郭心月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此事与刘大人无关,也没有别的人指使我,是我听说殿下在民间乱收税,这才对殿下起了杀心。”

    “用不着你帮我澄清,此事本就与我无关!”刘知府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掐死这郭心月。

    他情愿郭心月抹黑他,也不要郭心月揽下所有责任,还帮他说话。

    这不明摆着表明他和郭心月是同伙吗?

    裴玄凌鼓了鼓掌,赞许道:“如此说来,郭姑娘还是个颇有正义的女子,所以你刺杀孤,这是打算为民除害?”

    郭心月挺直了腰杆,“正是。”

    视线落在郭心月那双纤纤玉手上,裴玄凌颇为可惜地说:“这么一双漂亮的手,用来弹古筝多好,你却非要用它刺杀孤......”

    说到这,裴玄凌神色一凛,“来人,将她拖出去,抽了她双手手筋!”

    黄得昌应了声“是”,就领了几个侍卫把郭心月拖出去了。

    这郭心月刺杀殿下,别说抽手筋了,便是砍断她的双手,取她性命都不为过。

    听说要被抽手筋,原本无所畏惧的郭心月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她自幼学习弹古筝,至今已有十余年。

    平日里,她最是爱惜自个的双手。

    如今太子一声令下,就要抽了她双手筋脉,等同于废了她的双手,那她还如何弹古筝?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她因为弹得一手好古筝,才能在乐坊立足。

    若是双手被废,弹不了古筝,那她与废人有何区别?

    可既然选择了刺杀太子,即便她供出所有,哪怕太子放过了她,她也难逃一死。

    因为,一旦她供出幕后指使她的人,以她对那个人的了解,对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进退两难都是死,不如一条道上走到底!

    在郭心月被拖出去时,刘知府仍战战兢兢地跪在那,一声不敢吭,也不敢起。

    没多久,外头就传来郭心月被抽筋发出的惨痛叫声。

    等到黄得昌等人把郭心月再次带到厅堂时,郭心月双手布满鲜血,肿胀不堪,青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蒋诗诗看得皱了皱眉,太子果真是个狠人啊!

    黄得昌将郭心月往地上一扔,“殿下,这郭心月是个嘴硬的,便是双手被废,疼得晕死过去,仍一个字都不肯说。”

    既然郭心月晕死过去,裴玄凌把视线转移到刘知府身上。

    对上太子那双锐利的眸子,刘知府战战兢兢地说:“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啊,这郭心月在船上刺杀您,定是被他人指使......”

    裴玄凌:“你说你是冤枉的,可好端端的,你为何安排她在船上弹古筝?”

    “这......”刘知府有些难以启齿的解释:“下官不知京城那边的官场是什么路数,在咱们楚地,甭管商人谈生意,还是官场上应酬,上流贵族男子都是去的风月场所议事,而您难得来楚地一趟,下官便按照当地的风俗接待了您。”

    在官场上,男人们总喜欢在青楼议事,或是找些女子作陪。

    因着有了女子作陪,原本老奸巨猾的人,也能卸下一部分城府,议事时能爽快许多。

    早就听说太子城府颇深,对下面的人颇为严苛,他将郭心月请来给太子作陪,就是希望郭心月能够得太子喜欢。

    若是他有哪些地方招待不周,也希望太子看在郭心月这个佳人的份上,能够谅解他。

    谁知这郭心月根本没入太子的眼,而郭心月还刺杀了太子,这下他是跳进黄河都难洗清了。

    蒋诗诗:“......”什么上流贵族,依她看,不过就是一群有权有钱的下流人罢了。

    裴玄凌:“......”关于刘知府所说的这些情况,不止发生在楚地,京城也常有此事发生。

    “就算这是当地风俗,可你安排的乐伎刺杀孤,这未免太巧了。”

    “殿下,下官身为当地知府,只效忠于朝廷,而您是当朝储君,下官怎可能刺杀您......”刘知府苦着一张脸。

    “唉,事到如今,您怀疑下官让郭心月刺杀您,可这郭心月又是楚王世子的相好,她在下官安排的船上被废了双手,只怕世子那头...下官也不好交代啊......”

    东梁国皇权集中,就连六部都由皇帝直接统领。

    哪怕像楚王那样的藩王,也只有部分军权。

    楚王也只管辖对外作战,且护兵有限。

    而当地的政务,则由他这样的知府所管。

    另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楚王。

    平日里,他和楚王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要是双方起了冲突,他还是有些怕楚王的,毕竟人家手里有上万兵权。

    而且,那楚王子嗣单薄,底下只一个儿子,娇惯得很。

    导致楚王世子易恩阳性格鲁莽,做事冲动,从不考虑后果。

    这郭心月在他手上出了问题,那易恩阳派人杀了他都有可能。

    裴玄凌挑眉,“郭心月是易恩阳的相好?”

    刘知府点点头,“郭心月是乐坊乐伎,人美,古筝又弹得好,当地不少男子看中了她,却不敢追求她。”

    “就因为易恩阳常去乐坊捧郭心月的场,还常常约郭心月出去游玩,或是邀请郭心月登门楚王府,因此,他俩相好的事儿,在这一片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闻言,裴玄凌拧着眉,眸光微转。

    还不等他细想,整搜船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摇晃。

    一时间,船内的人连站都站不稳。

    蒋诗诗第一时间扶住了船内的大红柱子,同时,有只温暖的手一把扶住了她的右手。

第266章 诗诗:颤抖吧,刺客!

    回头一看,紧握她手的正是太子。

    很快,一群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黑衣人从湖底爬上了甲板。

    “不好!有刺客!保护太子殿下!”黄得昌立马护在太子面前。

    裴玄凌抽出腰间的佩剑,沉声下令:“都给孤保护好蒋良娣!”

    黄得昌等人迟疑了一会,到底是听命于太子,纷纷护在蒋诗诗面前。

    那些黑衣人湿身上船后,举着大刀冲向太子等人。

    裴玄凌一个跨步,冲到为首的黑衣人面前,左手揪住黑衣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骨头脱臼的“咔擦”声。

    右手握着剑,身形一闪,避过了另一个黑衣刺来的剑。

    手中长剑横扫,割开了刺客的脖子,鲜血如喷泉般喷洒开来。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上了船,明显比太子这边的人多一半都不止。

    那些刺客水性都很好,有的在甲板上和船舱内打斗,有的在水中打成一片,溅起一片又一片巨大的水花。

    有黄得昌等人保护,蒋诗诗一开始是安全的。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刺客上了船,黄得昌等人忙着与刺客打斗,有些应接不暇。

    就好比此刻,一名黑衣人举着大刀向蒋诗诗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刺客靠近蒋诗诗时,蒋诗诗把早就准备好的喷壶对着刺客狠狠一喷。

    “啊!”

    顿时,刺客捂住双眼,发出惨痛地叫声。

    估计是痛狠了,即使看不见了,刺客气得仍双手握着大刀,在人群中一顿乱砍,最终被虞冰的蛇矛刺死。

    那些刺客以为蒋诗诗手里的瓶子装了毒药,大半刺客不敢靠近她,转而刺杀其余的人。

    只有个别刺客咬牙靠近蒋诗诗,蒋诗诗用喷头朝刺客一喷,抬脚踢向刺客身下。

    颤抖吧,刺客!

    那刺客连连惨叫,一会捂着火辣辣的眼睛,一会儿捂着身下。

    下一刻,蒋诗诗从袖口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刺客的眼睛狠狠扎去!

    顿时,血花溅了蒋诗诗一脸。

    随意抹了抹眼旁的鲜血,蒋诗诗就开始应付下一个刺客。

    打斗时,人是会慢慢移动的,无数个攻击与躲闪间,蒋诗诗从船舱内移到了船外的甲板上。

    当她再次躲闪刺客刺来的大刀时,刚好来了一个大浪,整艘船剧烈晃动了几下。

    “噗通!”

    蒋诗诗一个没站稳,身子直直往后倒,整个人从甲板上坠入湖里。

    掉入湖底时,蒋诗诗只顾着游泳,手中的东西则纷纷沉入了湖底。

    湖底本就一片模糊,加之现在是夜晚,到处都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突然间,蒋诗诗看到了一抹黑影,那黑影正朝她慢慢游来。

    难道是刺客穷追不舍,竟是追到湖底来了?

    思及此,蒋诗诗卯足了劲往前游,只为躲避身后的黑影。

    可原主这具身子体质就那样,游了一会子后,蒋诗诗就感到浑身无力,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双腿也有些使不上劲儿。

    就在她体力跟不上的时候,那个黑影一下子就追上了她,一把拽住了她的脚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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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介绍:
蒋诗诗穿进一本男频书中。
十龙夺嫡,男主顺利登基,当朝太子却离奇病死,死时还膝下无子,连带着东宫所有妃嫔都要殉葬。
而蒋诗诗正好穿成太子妃嫔,为了避免殉葬,她一边在东宫佛系躺平,一边帮太子规避剧情。
本朝以瘦为美,众人皆知,太子后宫有个颇为圆润的妃嫔,本以为那位丰盈的妃子注定要一直失宠。
不曾想,太子居然将她一路宠上了贵妃宝座!
贵妃说的话,太子言听计从,贵妃送的东西,太子视如珍宝。
不仅如此,贵妃还擅长笼络人心,就连皇室成员、王公贵族、诸位亲朋好友都对她言听计从,但凡贵妃赏赐的东西,他们恨不得烧香供奉。
因为...贵妃真的很灵啊!!!
(1V1、双洁、甜宠)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