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诗诗生辰,演戏给皇帝看
最近二哥也给她介绍了二嫂的表妹,说是趁着秀女大选前,让他们提前认识认识。
可他觉得女人太麻烦了,他每日管理生意就已经够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应付难缠的女人?
没想到,二哥那边还没应付完,蒋良娣居然也想把她表妹介绍给他!
唉,只怪他过分优秀,让那些莺莺燕燕给盯上了。
“......”面对如此自信且自恋的七王爷,蒋诗诗颇为无语,“你想哪去了,我不是给你搭红线,而是给你搭生意线的。”
“我表妹家是在江南开织造坊的,她们专门生产各类布料和绒花,之前我听说你刚好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就把她带来了。”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只想挣钱,人家林芝瑶还担心男人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呢!
“啊?”七王爷还有点不信,“真的只是和我谈生意的?”
在这之前,二哥知道他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就让二嫂的表妹以合作生意为借口,与他相处。
结果还没聊上几句就露馅了,暴露出想嫁给他的真面目。
“真的只是谈生意!”蒋诗诗看了看客房内的林芝瑶,“不信你现在进去和她聊聊就知道了。”
七王爷没立马进去,而是和蒋诗诗说:“你先别急着进去,我跟你说,最近咱新做的秋裤、鞋子、眼镜生意,一个比一个卖得火爆。”
“尤其是那个秋裤,修身又保暖,当朝女子以瘦为美,都特别喜欢那些秋裤,伙计们都快赶制不过来了。”说话时,他将一沓账本和一个大信封递给蒋诗诗,“囔,这是上个月的账本,还有你分得的盈利。”
来这之前,七王爷知道蒋良娣在,早把账本和银票都准备好了。
如今见到蒋良娣,就把账本和银票交到了蒋良娣手上。
蒋诗诗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倒是没有很意外,很淡然地接下了账本和信封。
说完悄悄话,七王爷才重新进了客房,同林芝瑶随意寒暄了几句,“听说你家是开织造坊的?”
林芝瑶:“对,从织线到染色,再到织布等工序,我们都是自己做,另外,我们还有个绒花坊。”
紧接着,七王爷问了林芝瑶一些生意上的情况,林芝瑶都对答如流。
根据林芝瑶的回答,七王爷才相信林芝瑶真的是来和他谈生意的。
蒋诗诗见时候不早了,便同七王爷说:“七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和太子殿下要回宫了,至于我表妹家的生意,你可不能太占人便宜啊。”
“既然是你表妹,我肯定会商量出合适的价格,另外,也不用说那么多了,本王这就与她直接合作吧。”七王爷爽快的很。
人家林芝瑶却不同意了,“王爷,您还没看过我家的布料和绒花,怎就直接同意合作了呢?”
说话时,林芝瑶让丫鬟把她带来布料和绒花,拿给七王爷看。
七王爷是个识货的,见那布料好,绒花也做得精致,便多问了些情况。
林芝瑶:“这些绒花,我们专门请了一些手艺好的师傅,选取天然蚕丝,再用黄铜丝钩条造型,经过十几道工序才能最终成型完工的......”
蒋诗诗见七王爷和林芝瑶在谈生意,嘱咐了七王爷好好关照林芝瑶,就和太子回宫了。
至于七王爷和林芝瑶,一聊就聊到了傍晚时分。
本来吧,他是看在蒋良娣的面子上,这才关照一下林芝瑶。
没想到林芝瑶很认真的跟他介绍布料和绒花,还拿出各种样品给她看。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做生意如此认真且真诚的小姑娘,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加之他确实看上了林家的布料和绒花,两人当天就谈好了价格,接下来准备合作。
一晃到了腊月。
年底了,东梁国各部官员每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
年底的时候,各部顶头上峰会根据官员们的德、能、勤、绩、廉五个方面评定甲乙丙丁四个等次。
超过三个甲的,没有丙丁,予以嘉奖。
五个甲,提拔升官。
超过三个丁,降级。
五个丁,罢黜。
这一日,裴玄凌把宋福叫到了礼部书房,递给宋福一本册子,“孤根据礼部官员这一年的表现,给他们评了级。”
宋福接过册子,也递了一本册子给太子,“本官也列了一本官员评级的册子,还请殿下过目。”
于是,裴玄凌和宋福就开始看对方列的名单。
宋福看完后,笑说:“殿下,我发现咱俩列的名单大致相同,且您这份比我这份更全面一些,一会我便召集礼部所有官员,就按照您的这份议事吧。”
裴玄凌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然后,他又递了一封信给宋福。
宋福接下信时,看到信封上写着“辞表”二字,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立马打开信封,仔细看了看内容。
看完后,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太子,“殿下,您居然要自请解除掌管礼部?将礼部转交给六王爷?要扔下礼部不管了?怎么,您以为礼部是您想管就管,您不想管就不管的吗?”
裴玄凌没想到宋福反应如此大,“宋大人不是一直钦佩才华横溢的六王爷,多次请求皇上让六王爷接管礼部?这不正如宋大人的意?”
“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宋福急着解释:“是,我一开始确实钦佩六王爷,从而打心底里排斥您,可那是因为我不够了解您。”
“如今您掌管礼部这一年来,我被您的才干,您的那些治国方策,以及您的担当所臣服......”
说到这,宋福朝太子行了跪礼,并叩首在地,“殿下,下官恳请您继续掌管礼部!”
之前有好几次,他被能谋善断的太子殿下所惊到,并暗暗欣赏太子。
直到上次皇上生辰,出了那样大的事情,太子都被皇上撤掉了掌管礼部的权利,在皇上要严惩礼部时,太子凭一己之力担下了此事,他便彻底臣服于太子了!
对于宋福突如其来的投诚,裴玄凌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在这之前,宋福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这些。
“孤也不想离开礼部,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暂时放手。”裴玄凌试着说服宋福,“老六是自己人,礼部交给他打理,孤很放心,若是礼部有什么大事,他也会告诉孤的。”
目前他掌管工部和礼部,确实有点打眼了。
上回父皇把工部、户部、兵部分别交给他和穆王、康王,结果转头就留了一手,来了个最终决定权归父皇所有。
如今六部有两个部门在他手上,父皇肯定不会放心。
与其等到父皇采取措施,不如他退位让贤。
反正六弟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若是等到父皇把礼部交给别人掌管,那才是一大损失。
宋福能当上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精。
虽然太子没有明说,但他还是从太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太子不想离开礼部,却受形势所迫,不得不离开礼部,当朝能给太子压力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思及此,他试着问太子:“殿下,我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您确定不是真的不管礼部,而是将礼部交给六王爷,您会继续暗暗关注礼部的,是吧?”
裴玄凌点点头,表示是这个意思。
闻言,宋福放心了,“既如此,下官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说到这,宋福走到太子面前,同太子说起了悄悄话。
没多久,书房就传出太子与宋福争吵的声音,把一众礼部官员都听呆了。
最后,两人还闹到了建元帝的龙渊殿。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渊殿的书房,太子和宋福站在他面前,各说各有理。
“皇上,太子以权谋私,专门提拔为他所用的官员,对于那些不肯依附他的,他就降职!”宋福义愤填膺地将此事禀奏建元帝。
这边,裴玄凌也说了:“父皇,儿臣不过是提拔几个真才实干的官员,宋大人就说儿臣以权谋私,可那些官员在德、能、勤、绩、廉五个方面皆是甲,何来以权谋私一说?”
宋福:“既然没有以权谋私,那您平日里为何对他们多有关照?”
裴玄凌:“谁不喜欢有真才实干的下属?”
宋福:“那些不肯依附您的官员呢,您处处针对他们,又怎么说?”
裴玄凌:“他们本就背公向私,居官谄诈,孤当然不待见他们了!”
“......”
太子和宋福吵他们的,建元帝看他想看的。
他看了眼太子对于礼部官员的评级,发现太子要提拔的人,确实都是些优秀的官员。
至于被太子降职的人,为官作风也确实不行。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由着宋福和太子继续吵下去。
甭管皇子与皇子吵架,还是官员与官员吵架,亦或者,官员和皇子吵架,建元帝都是喜闻乐见的。
这说明他的权衡之术起作用了,当初他之所以把礼部交给太子,就是知道宋福不服太子。
如此一来,即便太子管着礼部,那礼部也不会成为太子的。
否则臣子们要是和气一团,就会想着如何对付他了。
宋福:“皇上,打从太子掌管礼部起,臣就一直不喜欢太子的所作所为,经过一年的共事,臣与太子之间的矛盾日渐加深,是以,臣恳请皇上撤掉太子掌管礼部的权利,否则这礼部有我没太子,有太子没我!”
说到最后,宋福咬牙切齿,面红耳赤,一看就气得不轻。
裴玄凌也沉着脸说:“父皇,儿臣也忍宋大人已久,我不过是按照规矩给礼部官员评级,他就在这推三阻四,抹黑儿臣。”
“正好儿臣最近刚接手工部,一时无法兼顾两个部门,宋大人不是一直欣赏老六,不肯配合儿臣掌管礼部么,父皇找老六来管礼部也好,找别人来管礼部也罢,反正这礼部,孤也早不想管了!”
“哼。”宋福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还别说,兴许啊,六王爷还真就比您更适合掌管礼部!”
建元帝见太子和宋福吵得面红耳赤,这才出声道:“既然你俩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还是不要一起共事的好。”
“这样吧,宋爱卿继续当你的礼部尚书,太子掌管着工部,暂时也无法好好兼管礼部,那便由老六掌管礼部吧。”
其实,即便太子和宋福没闹到这个地步,他也打算寻个由头收回太子手里的礼部。
如今太子和宋福不合,也省得他寻由头了,正好借着此事撤了太子手头上的礼部。
就目前来说,除了老六,他暂时也想不到让谁来接管礼部。
虽然宋福欣赏老六,而老六也是太子党,可一旦沾染上了权利,什么兄弟父子情都不好说了......
对此,裴玄凌应了声“是”。
宋福:“那真是太好了!”
当天,太子和礼部尚书大吵一架,两人吵到无法共事,皇上把礼部交给六王爷掌管的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
穆王党和康王党得知后,甭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接下来的日子,诸位王爷忙着各自部门的年终总结。
太子把礼部交给六王爷后,便一门心思掌管工部。
工部掌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
像兴造各种工具,修建城池堤坝,缮葺宫殿衙门等事,都是工部负责。
还有畋猎,取伐木石、薪炭、药物,及金、银、铜、铁、铅、锡收采等事,也归工部管。
太子的年终总结早就写好了,已经琢磨着明年的打算了。
听说边关军饷吃紧,想着年底到了,现在下令屯田,明年初边关就可以开始春耕了。
至于东宫的蒋诗诗,除了看账本,就是享用美食,锻炼身体,再就是给侧妃们请安。
腊月十六,是蒋诗诗的生辰。
这一日,除了春杏早早的给她下了一碗长寿面,其余的跟平时没啥区别。
下午时,蒋诗诗捧着汤婆子,坐在内室看七王爷给她的账本。
现如今,她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蒋诗诗是乐得数钱,一旁的春杏却在想,年底了,太子殿下很忙,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小主了,也不知小主生辰,殿下会不会来?
一般情况下,只有东宫两位侧妃过生辰,太子殿下才会上心,派人赏赐生辰礼物,或是让她们侍寝的。
像小主这样的良娣,估计殿下都不记得小主生辰。
到了黄昏时分,蒋诗诗见外头天色已暗,便吩咐奴才,“春杏,差不多可以去御膳房了吧?”
“奴婢正打算去御膳房。”春杏试着问:“今儿是您生辰,要不要花银子多添几个菜?”
蒋诗诗:“添多了我一人也吃不完,你让他们熬个莲藕炖大骨汤吧,再弄个椒盐大虾就行了。”
冬天太冷,就喜欢喝点汤汤水水暖胃。
春杏应了后,就提着食盒准备去御膳房。
刚走出院子,就见黄得昌挽着拂尘进来了。
“奴才祝蒋良娣芳辰喜乐,平安健康。”一进屋,黄得昌就给蒋良娣行了大礼。
蒋诗诗放下手中的账本,叫了起。
黄得昌起来后,才笑着说:“蒋良娣,殿下知道今儿是您的生辰,特让奴才请您去前院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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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帝:就喜欢看他们吵架,否则臣子们要是和气一团,就会想着如何对付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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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凌&宋福:我们吵架就是为了对付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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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惊喜且惊奇
听到这话,蒋诗诗和春杏都感到很惊讶。
在她们眼里,太子是个大忙人,居然会记得一个良娣的生辰?
惊讶归惊讶,蒋诗诗还是跟着黄得昌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门口,春杏帮她扫了扫肩头的雪,又替她解下了披风。
站在门口,蒋诗诗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等她进了堂间,就见堂间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而太子正坐在旁边,似乎在等她。
“殿下。”蒋诗诗福身行礼。
裴玄凌一把扶住了女人,拉着她在桌旁坐下。
蒋诗诗扫了眼桌上的食物,全是她爱吃的,且菜品广泛。
比如...有福字红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金丝酥雀、串炸仙贝、葱爆牛柳这样的宫廷美食。
也有香辣烤鱼、泡椒凤爪、酸辣田鸡这样的后世美食。
甚至,还有蒋诗诗今晚准备让御膳房做的椒盐大虾和莲藕炖大骨汤。
蒋诗诗一脸惊喜且惊奇地看着太子。
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殿下,妾身才和春杏说今晚要吃莲藕炖大骨汤,还有椒盐大虾,怎的您也让人做了这些?”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吃椒盐大虾?”裴玄凌常在诗月阁用膳,对她的喜好多少有点了解,“另外,最近天冷,孤听说你每日就喜欢喝汤暖身子。”
“这都被您知道啦......”蒋诗诗笑了笑,转而问:“咦,您院里的奴才也会做烤鱼和泡椒凤爪么?”
黄得昌:“蒋良娣有所不知,前院的奴才曾去诗月阁做过饭菜,跟春杏姑娘学了几道菜。”
蒋诗诗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天夜里的晚膳,蒋诗诗吃的很开心。
看到对面的女人吃得欢,裴玄凌也比往常多进了一些食物。
半个时辰后,裴玄凌还是先放下了碗筷,用手帕温雅地擦了擦嘴角。
而他对面的女人,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才舍得放下碗筷。
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嘴,“殿下,今晚的膳食太好吃了,我感觉我吃饱了,但我的嘴还想吃......”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夜里吃多了不好。”
未免女人吃撑,裴玄凌召来宫女太监收拾桌子,将饭菜通通都端走了。
如今外头冷,不能去外头散步消食。
裴玄凌用过晚膳,就去书房批阅公文了。
蒋诗诗只有坐在一旁帮太子研磨,也算是一种消食的法子吧。
她见太子批阅公文时眉头微蹙,不由得问:“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吗?”
裴玄凌就把西部战事吃紧,将士们没粮食吃,工部打算屯田的事告诉了女人。
蒋诗诗:“......”
她听说了,最近太子接管了工部,屯田应该是太子接管工部后的重要任务。
另外,她想到了在西部边关打仗了二哥蒋勇捷。
如今天寒地冻的,蒋勇捷不仅要打仗,还吃不饱饭,那得多遭罪啊。
想起这些,蒋诗诗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也不研磨了,找太子要了一支狼毫笔和几张宣纸,开始写写画画。
约莫一炷香后,每张纸上她都画了图案,写了字。
画好后,她放下狼毫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就把宣纸递给了太子。
裴玄凌看了眼女人递来的宣纸,那上面画了画,还写了字,像是工匠图稿。
最近接手工部后,这样的图稿他见过许多。
裴玄凌:“你这画的什么?”
“妾身画的都是些农具图稿。”蒋诗诗把图稿往太子面前一放,“适才听殿下说,西部将士粮食紧缺,妾身觉得他们怪可怜的,还有二哥,他也好可怜的。”
“孤跟你说公务上的烦心事儿,你却觉得别人可怜?”
面对太子的灵魂拷问,蒋诗诗微微一怔,“还有殿下您,每日案牍劳形,有操不完的烦心事,也怪可怜的。”
“孤不需要你可怜。”裴玄凌垂眸,看向那几张图稿。
“......”蒋诗诗见太子脸色不对,及时改口,“您是不可怜,可妾身见您这般劳累,很是心疼,朝堂上的事儿,妾身也帮不了您。”
“听说您准备让西部屯田,妾身倒是知道几个有利于农业的农具,您可以让工部试着做一些。”
“......”裴玄凌看图稿看得入迷。
蒋良娣总共画了三张图稿,一张是龙骨水车。
其结构是以木板为槽,尾部浸入水流中,有小轮轴。
另一端也有小轮轴,固定于堤岸的木架上。
用时踩动拐木,使大轮轴转动,带动槽内板叶刮水上行,倾灌于地势较高的田中。
且它有三种构造,既可以利用流水作动力的水转龙骨车,也可以利用人力或畜力带动木链周而复始地翻转,还能利用风力转动翻车。
如果有了这种水车,能大大解决耕种时的排灌问题。
除了龙骨水车,还有一张是曲辕犁。
它跟东梁国的耕犁不一样,东梁国的耕犁是直辕、长辕,它是曲辕、短辕。
且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这样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最后一张纸,是一种叫作掠儿的割麦工具。
由竹编、绳索、刀片和手把组成,形状像个大簸箕,只是在簸箕口装有两尺多长的锋利刀片,比镰刀割得快多了。
女人图稿上的图文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裴玄凌觉得这几个农具可行,“你画的这些农具都不错,明日孤就让工部做一些试试,若是可以,便让户部批款,工部大量生产。”
蒋诗诗:“殿下,妾身有个请求...”
裴玄凌:“说。”
蒋诗诗:“就是...可不可以不要对外说这农具图稿是妾身画的?”
若不是因为穿书身份,这些知识都是她从后世学的,否则她如何能知道这些?
而且,在东梁国,一个女人知道的太多,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是信任她,每次可以不过问她太多。
可建元帝和那些大臣呢,她一个女人想出了大臣们都想不出的好办法,光是想想,就知道会有麻烦惹上身。
裴玄凌抬头看了眼女人,大概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孤可以帮你瞒着,只是,这图稿到底是你想出来的,你总得找个人帮你顶替功名。”
蒋诗诗想了想,“不如...就说是您想出来的?”
这要是换成旁人,巴不得白白顶替这份功劳。
可裴玄凌却摇头道:“这样不妥。”
蒋诗诗:“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呀。”
裴玄凌:“所以你就想便宜孤?”
“您又不是别人。”
“那孤是你什么人?”
“您是自己人。”
“......”裴玄凌突然就不太想说话了。
隔了好一会,他才说:“不如这样吧,就说是你大哥蒋重锦想出来的,届时蒋重锦有功了,你身为蒋家的一份子,与你也有利。”
蒋诗诗看出太子不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而且,他在真心为她着想,“可我大哥是个犟脾气,也不知他肯不肯顶替这份功名。”
之前她给蒋重锦银子,蒋重锦说不想吃妹妹软饭,坚决不肯要。
这次天降功名砸蒋重锦头上,蒋重锦更加不会要的。
唉,身边都是正直的人,想找他们顶替功劳都难啊!
裴玄凌:“你哥那边,孤会说服他的。”
蒋诗诗特别相信太子,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两人商量好农具的事儿,裴玄凌又批阅了半个时辰的公文,就起身往内室走,“时候不早了,安置罢。”
蒋诗诗跟着太子进了内室,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太子洗漱好后,并没有立马歇息,而是靠坐在床头看书。
将太子伺候好后,蒋诗诗才在春杏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等到蒋诗诗换好寝衣,在床边坐下时,床上的太子突然从被窝里递了个鎏金珐琅礼盒给她。
蒋诗诗看着那个盒子,略微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裴玄凌把盒子往女人面前一推,“你的生辰礼物。”
啊?蒋诗诗以为那一桌子的美食,就是太子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物。
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礼物?
第194章 直男礼物,太子才能,蒋重锦升官
蒋诗诗打开盒子一看。
顿时,盒子里面释放出一道道金光。
以及...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芒,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
绚丽的光芒让蒋诗诗觉得刺眼,条件反射性地闭了一下眼睛。
然后再睁开眼睛,细细看了看盒子里的礼物。
只见盒子里有一对赤金手镯。
那手镯有两指宽,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其中有祖母绿翡翠和帝王绿翡翠各一颗。
一颗湛蓝带幽光的蓝宝石,一颗血红的红宝石,还有一颗粉玉和一块和田玉,以及好几颗色彩鲜艳的碧玺。
即便是夜里,屋里只点了微弱的灯光,仍能看出那些宝石通透,颜色纯正,成色上等。
而且,每一颗都是鸽子蛋大小!
随随便便拿一颗出来,估计都能在京中买下一处宅子了。
只是这混搭,蒋诗诗实在有点欣赏不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礼物?
裴玄凌见女人脸上除了震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还不如之前看到一桌子饭菜高兴,不由得问:“怎么,不喜欢?”
“这样好的礼物,妾身怎会不喜欢?”蒋诗诗假装收到礼物很开心,“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惊到妾身了。”
太子把所有珍贵的宝石,他认为最好的东西,都镶嵌在这对赤金手镯上送给她,说明他既花了银子,还花了心思的。
只是每个人审美不一样,要接受且包容所有不同。
直男审美也是一种审美,这并不是太子的错。
裴玄凌拉过女人手腕,“孤帮你戴上。”
那手镯粗大,戴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没一会,两只手镯就戴在蒋诗诗两个手腕上。
蒋诗诗盯着手上两个宽大的金手镯,他们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嗯,宝石真好看。
除此之外,她感觉自己像个暴发户一样。
看了一会,她就把两个手镯取下,准备放回礼盒里。
裴玄凌:“既然喜欢,那就天天戴着。”
“......”蒋诗诗微微一怔,难为情地回:“还是不了吧...如此贵重的礼物,妾身得好好珍藏起来,否则要是被人盯上了,那还得了。”
将手镯收好后,她抬头问太子,“对了殿下,这手镯上的宝石,妾身可以用来做戒指或项链吗?”
裴玄凌:“孤既然送给了你,它就是你的了,决定权在你。”
“那妾身想用红宝石做戒指,戴起来显得手白。”
“还有那个蓝宝石,妾身用它做吊坠,戴起来肯定既优雅又高贵。”
“那几颗碧玺、粉玉、和田玉,我让人串成手串,夏日里戴着肯定很好看。”
“至于那祖母绿翡翠和帝王绿翡翠嘛...嗯...还是先把戒指、吊坠、手串做出来再说吧......”
翡翠那颜色,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真的驾驭不住啊。
裴玄凌:“......”他应该直接送她一堆宝石的。
这样还省得工匠们花心思镶嵌到手镯上,或是在手镯上雕花了。
虽然裴玄凌打算让西部开展屯田,但屯田得利用士兵在驻扎的地区种地,或是招募农民种地,就必须跟兵部打声招呼。
于是,腊月二十这一日的早朝,裴玄凌提出了这个想法。
此刻,大臣们双手捧着朝板,站在保和殿下首。
建元帝坐在龙椅上,服下了一颗银丹,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官员们的禀奏。
裴玄凌:“父皇,儿臣听闻西部边关不少地方遭到了西夏国的烧杀抢掠,许多地主乡绅大批逃亡,或已死亡,他们名下的大片土地成为无主之田,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到了十不存一的地步。”
“就连当地官员都跑到荒郊野外采野菜为生,将士们在军营里也是吃的野菜,野果,或是蛤螺肉为生,最近几次的战事,明明已经胜利在即,却因为粮食困难中途退兵。”
“因此,儿臣建议西部士兵在当地种地,或是招募农民种地,生产粮食,反正那些都是经过多年耕耘的肥沃农田,可以直接耕种并取得收成,以缓解将士们粮食困难的情况。”
“不成,我不同意!”康王第一个反对,“将士们打仗已经够辛苦的了,到头来吃不饱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种地,如何兼顾得过来?”
“另外,现在西部战火连天,老百姓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谁愿意在当地种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还不如从各地征收军饷,向西部运输军粮!”
裴玄凌:“长途运输太过消耗粮食,去年从各地运往西部的军粮,每运一石粮食,车马人力就要消耗六石左右的粮食,一些偏远的地方,最高消耗十石粮食,最后到军队手里的粮食少之又少。”
“而屯田可以避免长途运输带来的巨大消耗,朝廷可以在水草丰茂的地区修建城堡,作为百姓移民地点,给他们提供房子,种子,农具,大夫等,并免收粮税,让他们的安全和各方面都有保障,自然就有人愿意种地了......”
说到这,裴玄凌转而朝上首的建元帝说:“父皇,秦人以急农并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
“儿臣恳请您下令西部边关屯田,任命一部分将士为典农校尉、屯田都尉等官职,让他们全面负责西部周边的屯田事务!”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太子。
宋福看着太子,也流露出赞赏之色。
他果然没看错人,太子殿下每次提出的治国方略都利国利民。
只可惜,太子现在不执掌礼部,转而执掌工部了。
果然,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
唉,曾经有一次可以和太子好好共事的机会摆在他眼前,而他却没有好好珍惜啊。
直到现在,后悔莫及。
上首,建元帝微微颌首,“西部军粮困难,此事刻不容缓,太子的提议不错......”
说到这,他看向康王,“老二,朕命你即刻下令到西部军营,让边关将士尽快展开屯田事宜!”
“是!”康王低头垂眸,嘴上应得爽快,心中却不怎么乐意。
他打心底里不愿意边关屯田,既要种地又要打仗,这只会影响将士们打仗的速度,于兵部一点好处都没有。
最后,反而有利于太子的工部。
若是军粮有了,户部不用拨款派送军粮,省下大笔银子,还有利于户部。
可父皇都下令了,他也不敢耽搁。
见皇帝同意西部边关屯田,裴玄凌又说了农具的事情,“父皇,近日工部改进了一些农具,能节省人力和畜力,让百姓们种地时事半功倍。”
“所以,儿臣想申请一批银子,让工部大量制造农具,送一批农具去西部边关,其余的,送去各州、府普及新制的农具。”
在他说这些时,已经有工部大臣将农具图稿呈给了建元帝看。
建元帝看过图稿后,颇为震惊地问:“太子,那些农具当真有图稿上画的这样好?”
裴玄凌:“当初得到图稿时,儿臣也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儿臣特意让工部赶制了一批出来,让大臣们试用过了,这才禀报给您。”
虽然他一开始就觉得那些工具可行,可是要想让户部拨款,让工部信服,就得用试验结果说话。
工部大臣一:“皇上,经过臣等试用,那掠儿确实是割麦子的好工具,比普通镰刀割麦快上五六倍。”
工部大臣二:“还有那个曲辕犁,那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工部大臣三:“更令人惊喜的,是那个龙骨水车,它有三种构造,可以分别利用水力、人力或畜力、风力转动水车灌溉田地!”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便是兵力和农业,如今听说工部研究出如此厉害的农具,这对于本朝农业发展特别有利,建元帝当即爽快下令,让户部拨款给工部,大批量生产新农具。
下令户部后,建元帝就问:“对了,太子,刚才你说这图稿是你得到的,你从何得到的?”
“回父皇的话,是儿臣无意间看到蒋重锦画了这样的图稿,儿臣见那图稿有利于老百姓耕种,便让工部做了些农具出来。”
“皇兄,你可拉倒吧,蒋重锦不是玄门子弟么,居然还会画农具图稿?”康王可不信太子的鬼话。
倒是建元帝说:“蒋重锦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当时科举时,他写的治国方策就特别好,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改进农具,简直是个奇才!让他当个四品少监都有点屈才了......”
于是乎,建元帝一个高兴,就把蒋重锦晋升为三品司天监!
不仅如此,还赏赐了大量财宝,让人送去蒋府。
听说皇帝晋升蒋重锦的官职,康王不满地咬了咬牙。
太子现在只管着一个工部,关键才接管工部多久,这便出尽了风头,又是屯田,又是改进农具的。
又是让兵部配合他,还得让户部给他拨款。
咋那么能呢?
他严重怀疑太子最近是不是受什么高人指点了,等他下次约见蒋家母女,得好好问一问才是!
工部的事商议好了,建元帝说起了年终总结的事情。
在这之前,各部官员都向建元帝呈上了年终总结,建元帝花时间早都看完了。
这会子,建元帝根据大臣们的总结,他也做了个总结。
做完总结,他俯视着下首的臣子,“关于诸位爱卿写的年终总结,朕已经看完了,大部分人都写的不错,只个别人写得极为差劲!”
说话时,建元帝眼神凌厉地瞪着康王。
对上建元帝不满的眼神,康王暗叫不好。
果然,只听建元帝厉声道:“康王写的兵部总结,虚词失实、巧文乱真,朕甚厌之,现罚一月俸禄,取消年终馈岁!”
前几日看大臣们的年终总结,人家都是写的几百上千字,最多几千字就了不起了。
他这个二儿子,直接写了将近两万字,给他看的头昏眼花,怒从心头起!
关键明明一句话就能写好的事,康王非得长篇大论。
若是人人都像康王这般废话连篇,他如何看得过来?
康王吓得立马跪下了,“儿臣头一回写总结,没写好,还请父皇息怒。”
他这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回写年终总结么。
加之他在文学方面有缺失,便找了几个文学好的,帮他出谋划策。
最后东拼西凑,洋洋洒洒写了将近两万字。
本以为父皇会满意的,谁知居然被父皇当众怒斥。
这还没完,建元帝还让太监当众念康王的年终总结,听得大臣们那是昏昏欲睡。
本来康王觉得自个写的挺好,被建元帝一通训斥,如今还被太监当众念出来,他自个听了都觉得羞耻。
等到太监将两万字念完后,建元帝就说了:“明明几百字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长篇大论,从今日起,不管你们写什么奏折,都要简洁明了,听明白没!”
众大臣:“是,臣等明白。”
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建元帝就让大臣们去殿外领取年终馈岁。
都是按照官籍发放银子、铜钱、牛羊猪肉、大米等物......
别小看这年终馈岁,一些官职高的大臣,年终馈岁比俸禄还高。
看着大臣们领取年终馈岁,康王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被罚了俸禄,还没了年终馈岁,回去只怕不好跟王妃交代啊。
就在康王失望离开时,七王爷就快步跟上康王,哥俩好地揽着康王肩膀,“二哥,别闷闷不乐了,这样吧,我把我的月俸和年终馈岁都给你,你就不用担心没法和二嫂交代了。”
康王摆手拒绝,“那是你的月俸和年终馈岁,我怎能要你的?”
七王爷:“咱哥俩谁跟谁,反正我又没有媳妇,不怕媳妇和我闹,再说了,我有那么多生意,过年也不愁银子花,倒是你,想好怎么跟二嫂交代了吗?”
最近他和蒋良娣合作的那几个新买卖,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
那些银子建立在背叛二哥上,他必须得对二哥做出补偿。
一想到家里的王妃,康王也就没有再推辞,“那行,等我之后发月俸了,再慢慢还你。”
“二哥,我既然给你了,就没想过让你还......”七王爷颇为壕气!
当天下午,朝廷的圣旨送到蒋家时,蒋家正围坐在前院堂间,琢磨着置办年货的事儿。
蒋怀哲要准备三年后的科举,整天不是在家看书写文章,就是在京城与才子们谈天。
因此,除了他和蒋家的小孩,其余人都在。
冯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要求,“这过年了,我和柔姐儿里里外外得置办两套新衣裳。”
“再就是新的头面,我看那些贵女不是戴一套赤金的头面,就是戴一套玉饰头面,我不要求高了,你给我置办一套纯银的头面就成。”
“......”
诸如此类的新年要求,冯氏提了一箩筐。
陶氏只记了几条她能办到的,至于办不到的,她便直说了,“冯姨娘,如今锦郎虽是京官,咱家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但比起京中那些富贵人家,还是差了许多的,你说的那些头面,我们根本置办不了。”
“另外,今年过年,我除了给两个孩子置办新衣,便是我和锦郎自个,都是穿的旧衣过年......”
生怕新衣没了着落,冯氏赶紧劝道:“人靠衣装,届时过年了,咱们少不了要和官家夫人打交道,若是穿着打扮太过寒酸,容易被人家瞧不起,会抬不起头来的。”
冯氏:“锦郎是司天少监,爹是通州县令,同咱们打交道的,无非都是一个层次的官员,大家俸禄差不多,穿着打扮也都一样,怎会被人瞧不起?”
每次参加宴会,她都是和锦郎的同僚,或是一些投缘的人打交道。
大家家庭情况都差不多,打交道也不会累,更不会有压力。
冯姨娘就不一样了,每次都和一些京中贵女攀谈。
哪怕人家对冯姨娘爱答不理,冯姨娘也能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我这不是想着结识一些家室好的,对锦郎和老爷有利嘛。”冯氏主要是想结识一些家室好的,看能不能成为亲家。
陶氏:“冯姨娘,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我与锦郎便给您和爹各做一套新衣,至于柔姐儿和哲哥儿的衣服,这不由我们负责。”
冯氏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都是孩子,你怎的只给你自个的小孩置办新衣,却不给我的柔姐儿和哲哥儿置办新衣?”
“南南和初初还小,身体长得快,许多去年的衣服都穿不下了。”陶氏实话实说,“另外,父母给儿女置办新衣,那是天经地义,冯姨娘若是心疼儿女过年没新衣穿,您也可以帮她们置办新衣的。”
胡氏也附和道:“这个月勇郎从边关寄了些银子回来,我也打算给孩子们置办一套新衣。”
听到这话,蒋高达和冯氏脸上臊得慌。
蒋高达:“罢了,冯氏,柔姐儿和哲哥儿的新衣,便由我们做父母的置办吧。”
一旁的蒋怀柔也说:“娘,不就是置办新衣和头面么,大嫂置办不起,我这个当女儿的帮你置办!”
最近怀王宠她,赏了她不少银子。
之前她说给娘买首饰,娘不要。
如今却低声下气找大嫂要首饰,何必看人脸色呢?
“你个姑娘家家的,少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只要你有这份心意,为娘的就知足了!”冯氏知道蒋怀柔手头上有银钱。
未免旁人怀疑,她立马把话圆回来了。
如今柔姐儿只是个未出阁的闺秀,突然有钱了,难免遭人多疑。
就在一大家子闹得不太愉快时,一名仆人就进来了,“大爷,宫里头的太监来了,说是让您出去接旨,我已经将他们迎到前厅了!”
“接旨?接什么旨?”冯姨娘起身看向外头,一脸惊慌,第一反应是问:“锦哥儿,你该不会在司天监犯什么事儿了吧?”
在她看来,蒋重锦在司天监才当差几个月,总不可能是升官的圣旨。
要是官儿那么好升,老爷就不会为官多年,仍是个小小县令了。
既不是升官,那皇上下的自然是罚蒋重锦的圣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得想办法和蒋重锦分家!
可不能让他连累了柔姐儿和哲哥儿。
第195章 啪啪打脸,农具风波起
冯氏幸灾乐祸的同时,已经在心底想好了对策。
“锦郎能犯什么事儿?”这句话,陶氏是对冯氏说的。
然后,她才对蒋重锦说:“锦郎,咱们出去看看吧。”
话毕,小两口就并肩朝前厅走去。
家里来了圣旨,无论好坏,便是冯氏这样的人,也得跟着出去迎接圣旨。
蒋怀柔皱着眉,不情愿地跟在冯氏身后。
一家人到了蒋家前厅,就见几个太监打扮的人坐在那,且前厅还多了一个大红箱子,以及一个小箱子。
见蒋家人都来了,为首的太监起身,摊开手中的明黄卷轴,“蒋重锦接旨!”
一时间,蒋家人通通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天少监蒋重锦,不仅在司天监兢兢业业,还研究出利国利民的好农具,现将其升为三品司天监,赐白银两千两,黄金二百两,钦此!”
此话一出,蒋家人喜忧参半。
蒋重锦欢欢喜喜地接下了圣旨,“谢皇上隆恩!”
并且,陶氏还让人准备了荷包,给太监们沾沾喜气。
儿子又升官了,蒋高达也是高兴的。
届时在同僚面前,也能有面儿。
陶氏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蒋重锦走什么运了,这才当差几个月,就晋升为三品司天监了?
这也就罢了,为何这圣旨不早点来。
若是早点来的话,朝廷赏赐这么多银子,陶氏总不可能还说手头拘谨,还好意思不给她置办一套像样的头面?
“大哥哥,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研究农具。”蒋怀柔起身后,笑问:“只是你何时学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是啊,锦哥儿,之前只听说你学过玄学,没听说你在哪学过制作农具啊?”陶氏也提出了质疑。
“我自个闲暇时瞎琢磨的。”蒋重锦淡淡回:“上回我在书房画农具图稿,没想到被太子殿下看中了,还让工部做出来试用,且效果很好。”
“原来如此。”蒋怀柔看向蒋重锦,“那便恭喜大哥哥了。”
陶氏也意思意思地道了喜,心中却不是滋味儿。
怎的蒋重锦和蒋勇捷个个都如此有出息,届时,她的怀哲得多辛苦才能赶得上?
接完圣旨,蒋家人就各回各的院子了。
蒋重锦领着圣旨,和陶氏回到了前院,两口子在内室说话。
陶氏:“锦郎,皇上升了你的官职,还赏赐了那么多银子,这不是好事么?可我看你怎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看出来了,锦郎除了接圣旨时笑了一下。
之后等那些太监离开后,锦郎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好像只是做样子给那些太监看。
不仅如此,锦郎看起来还有点闷闷不乐。
“实不相瞒,那农具根本就不是我琢磨出来的。”在自个妻子面前,蒋重锦道出了实情。
他将太子如何找上他,让他顶替诗姐儿研究出来的农具。
一开始他不同意,可太子说诗姐儿身为女子,不能太过出风头,否则慧极必伤。
可又不能便宜了别人,只有他是最适合顶替这份功名的人。
且诗姐儿也希望他能将这份功名顶下来。
总之,太子劝了他很多,他当时就同意了。
如今皇上不但给他升了官儿,还赏赐了金银元宝,他总感觉无功不受禄,心里头很虚。
这段时间,此事一直憋在他心里,他需要找一个人倾诉,陶氏是最好的人选。
陶氏听了后,也感到很惊讶。
惊讶过后,她理解自家夫君为何会这样了。
锦郎一直是个要强且自强的人,白白顶替了别人的功劳,心里肯定不好受。
关键那功劳还是他妹子的,那就更加了。
“诗姐儿身为女子,竟能想出这样好的农具,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啊......”陶氏先是感慨了一句。
然后轻声宽慰道:“锦郎,既然你都已经顶替了,皇上也下了圣旨,咱们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
“有时候,有些事情看似是错的,但只要咱们的出发点是对的就行,既然这件事利国利民,咱们不偷不抢,又是经过诗姐儿和太子同意的,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蒋重锦:“......”
“诗姐儿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吧。”陶氏继续安慰蒋重锦,“咱们蒋家强大了,往后才能成为她的靠山.....”
经过陶氏的宽慰,蒋重锦心中好受了许多。
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陶氏见自家郎君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便嘱咐道:“此事,咱们今儿说说也就罢了,从今往后,便让它烂到肚子里,再不要说了......”
皇上都因此下了圣旨,若是让人知道这功名是顶替的,那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就在夫妻俩说话时,外头长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蒋重锦两口子对视一眼,悄悄走到门口,再猛地打开了门。
陶氏往外一看,长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许是那野猫淘气吧。”陶氏松了口气。
京中有不少野猫,近日家里就来了只野猫,常常在瓦片上行走,不然就是在蒋家院子里乱窜。
见外头没人,夫妻二人回到房间坐下,
隔了好一会,大丫鬟迎月才提了一壶茶进来,给陶氏和蒋重锦斟茶。
陶氏随意问道:“迎月,你刚刚来的时候,可见到有谁站在门外,或是在长廊走动?”
迎月不解地摇摇头,“奴婢来时,没看到任何人。”
听迎月这么说,陶氏更加认为刚才是野猫弄出的动静。
腊月二十二日起,官员们就进入了春节休沐期。
建元帝说了,元正前后各休沐八日。
算起来,春节休沐有半个多月。
官员们是休沐了,可建元帝作为皇帝,几乎是不休沐的。
他甚至比平时还要繁忙。
同时,有一些想要搞事的,也是全年无休。
他们还会趁着休沐的时间,大搞事情!
腊月二十五,康王就带着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直奔建元帝的龙渊殿。
“父皇,咱们都被皇兄给骗了,最近工部改进的那些农具,根本就不是蒋重锦研究出来的!”
第196章 在建元帝眼里,蒋良娣是个贪慕虚荣、好吃懒做的胖女人
那蒋重锦顶多是个算卦的,怎么可能还会研究农具,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
所以休沐后,他立马就派人查了此事,果然让他查出了猫腻!
建元帝面前摆着一堆奏折,全是各地官员写来汇报各地情况的奏折,以及贺岁的奏折。
如今听康王这么说,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老二,你说那农具不是蒋重锦琢磨出来的,可有证据?”
“当然有证据!”康王指了指身边的丫鬟,“此女是蒋重锦院里头的大丫鬟迎月,就让她来告诉您真相吧。”
迎月第一次面圣,她跪在地上,颇为紧张地说:“皇上,民女亲耳听见蒋大人和夫人说...那农具不是他琢磨出来的,为此,他还很担忧。”
闻言,建元帝看向那名丫鬟,“你身为蒋重锦院里的大丫鬟,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等行为是背主?”
迎月吓得将头叩在地上,颤抖着嗓音回:“民女知道自个背叛了主子,可是,当民女得知蒋大人欺瞒皇上,欺瞒全天下百姓时,民女不敢将此事隐瞒在心中,否则民女会寝食难安的......”
建元帝:“既然你听见他们说那农具不是蒋重锦探究出来的,可有听见他们说那农具到底是谁研究的?”
“民女知道...”迎月抬起头来,“当时他们说了,那农具原是东宫的蒋良娣琢磨出来的,但蒋良娣身为女子,不敢承受太大的功名,就让蒋重锦顶替了这个功名!”
闻言,建元帝拧着眉头深思片刻,而后沉声下令,“蔡玉春,让人去趟东宫,把太子和蒋良娣叫来!”
良久后,蔡玉春就把太子和蒋诗诗带到了龙渊殿书房。
蒋诗诗一进屋,就见皇帝坐在书案前。
康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地上跪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
那丫鬟一直低垂着头,她也就没看清那丫鬟的脸。
蒋诗诗和太子齐齐跪在书案前。
裴玄凌:“父皇大安!”
蒋诗诗:“皇上万福金安!”
然而,建元帝没叫他们起,一旁的蔡玉春直接把来龙去脉同太子说清楚了。
裴玄凌听了后,矢口否认此事,一口咬定那农具就是蒋重锦琢磨出来的。
从蔡玉春的话中,他算是听明白了。
如今的证据就是这个迎月,只要他和蒋良娣不认账,父皇未必就会信这个迎月。
蒋诗诗:“皇上,若是臣妾当真能琢磨出这样好的农具,肯定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是我做的,以后参加宴会,说出去面上也有光。”
“说不定还能获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和赏赐呢,所以,臣妾怎可能将这功名拱手让人。”
在建元帝面前,她尽量装扮成一个深宫俗妇。
见蒋良娣言行俗不可耐,完全就是个只想着争宠,贪慕虚荣的女人,建元帝也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太可能研究出那样好的农具。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把东宫妃嫔都召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侧妃带着东宫妃嫔都来到了龙渊殿。
蔡玉春同东宫妃嫔们说完情况后,就说:“皇上叫诸位过来,就是想问问,蒋良娣在东宫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具备改进农具的实力?”
东宫妃嫔们看向太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生怕说错了话,害了太子。
裴玄凌看似随意地说:“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你们如实说就行!”
阮侧妃是个识趣的,立马和太子统一口径,“皇上,蒋良娣素来体弱,一个月里,总会病上一两回,她能保重自个的身子就不错了,如何能研究出农具?”
薛良娣一看就知道太子和蒋良娣不想承认此事,也和阮侧妃统一口径。
唐侧妃:“皇上,蒋良娣平日里在东宫除了吃就是睡,她一个连身材都管理不好的女人,怎么可能研究出利国利民的农具?”
要是蒋良娣能研究出农具,她还能研究出兵器呢!
蒋良娣本就是东宫宠妃,可不能让蒋良娣再担下如此功名,否则蒋良娣在东宫岂不是要横着走了?
蒋诗诗:“......”
我谢谢你哦。
虽然唐侧妃这话说的不中听,但这个时候,就是需要唐侧妃这样的助攻!
果然,建元帝看了眼蒋诗诗的身材,略微皱了皱眉。
也就太子能够忍受这样圆润的身材,他的后宫,绝不容许这种身材的存在!
顾美人:“皇上,臣妾只听说蒋良娣会自制胭脂,从未听说蒋良娣竟还会研究农具。”
康王见东宫妃嫔都统一口径,急得不行,“父皇,他们都是东宫的,是一伙的,您不能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啊?”
此刻,在建元帝眼里,蒋良娣不仅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还是个好吃懒做的胖女人。
因此,她更愿意相信那农具不是蒋良娣研究出来的。
只是双方证据都不太充分,他也不好偏颇任何一个儿子。
建元帝皱眉道:“老二,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消停点?”
只要那农具研究出来了,至于是谁研究出来的,他并不在乎。
当然,蒋重锦研究出来的,总比蒋良娣研究出来的要好。
否则要是传出去,他东梁国朝廷没人了,满朝文武百官竟还不如一介女流?
为了维持父子间的体面,建元帝没说谁对谁错,但他一开口,显然是稍稍偏向了太子。
康王:“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啊,您不要被皇兄给骗了,皇兄他......”
“行了,朕还要批阅奏折,没闲心听你在这胡扯!”建元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对太子等人说:“你们也都出去罢!”
蔡玉春:“......”每年春节休沐,如非必要,皇上不会审问大案件,不会下令动刑,更不会杀人砍头。
否则的话,康王少不了要挨罚,那丫鬟也要完蛋。
不过,如果情况严重,一般都是押入地牢,年后审问或问斩。
显然,皇上对此事并不是很在意。
建元帝都发话了,康王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好带着迎月灰溜溜的离开了。
太子也带着东宫妃嫔离开了龙渊殿。
回到东宫,裴玄凌吩咐身边的人,“黄得昌,你派人去趟蒋家,就说迎月背主,让蒋重锦查清来龙去脉。”
黄得昌:“是。”
当天下午,蒋重锦收到这个消息时,迎月已经在蒋府消失了。
蒋重锦让身边的仆人暗暗查了一下,才发现那迎月竟与蒋怀哲不清不楚的。
因此,他除了让人查迎月的去踪,还让人留意蒋怀哲那边的动静。
然而一直等到大年三十,蒋怀哲一直都在府中,那迎月也还未找到。
直到大年三十这个夜里,蒋重锦带着陶氏去参加宫宴,蒋怀哲才偷偷溜出了蒋府。
出了蒋家,蒋怀哲坐着马车,到了一个小巷。
下了马车,他七拐八拐,拐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
很快,那门打开了,一只纤细的手将他一把拉进了房内。
紧接着,那门就闭上了。
“三爷,您说过的,只要奴婢帮您拆穿大爷的事情,您就会来看奴婢的,可人家都在这等了您好些天,您怎的才来?”迎月一把扑在蒋怀哲怀里。
蒋怀哲还是个少年,冯氏已经给他选了通房丫鬟,这在东梁国很常见。
只是光通房丫鬟不能满足他,府中但凡有点姿色的丫鬟,几乎都被他撩拨过。
那蒋高达和冯氏都是有颜值的人,蒋怀哲继承了他俩的容貌,在府上也是个俊美小少爷。
平日里,一些丫鬟没少为他争风吃醋。
那些被他撩过的丫鬟,有些被她得手了,有些没得手。
而迎月,就是得手过的丫鬟之一。
迎月生得小家碧玉,蒋怀哲一开始只是纯粹地玩玩而已。
后来被冯氏发现了,冯氏便让他吊着迎月,利用她打探前院的消息。
蒋怀哲拥着迎月,正处于变声期的他嗓音颇为沙哑,“这不是大哥知道你背叛了前院,还打听到了咱俩的事,盯我盯得紧,我这还是趁着他进宫参加宫宴了,这才偷偷溜出来的。”
话毕,他低头香了迎月一口。
好几日不见的小年轻,一旦缠上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亲着亲着,就滚到了房间里的木床之上。
等到两人身上的衣料越来越少,情到浓处时,迎月故意不配合,而是问:“三爷,你说过的,这次我帮您把事情办好后,您就纳我为妾的,你想好什么时候让我做你的妾了么?”
“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蒋怀哲随意画了个饼,“而且,你这事不是没办成么,我娘那边恐怕难过关。”
“什么嘛...当初咱们不是说好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你都会纳我为妾的,如今你居然说事情没成,夫人那头不好说?你个骗子,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本本分分在前院当我的丫鬟,呜呜......”
“好好好,你别哭了,娘那边,我会去说服她的,只是事情闹成这样,你肯定没法进蒋家的门,不说别的,届时你见了大哥大嫂也尴尬。”
“那...那要怎么办?”
“你暂时就在外头住着,我有空就常来看你,到时候...等我在外头置办了宅子,就纳你进府为妾。”
“等您在外头置办宅子,说不定您都妻妾成群,早把奴婢给忘了。”
“没你想的那么久,我姐最近给我找了个好姐夫,我娘说了,等她的事情成了后,届时就在外头帮我置办一间小宅子。”
“真的?”
“嗯。”
“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奴婢在这等您......”
“这下你满意了吧,那还不好好伺候小爷,我跟你说,爷今儿出来的时间不多,要赶在我哥回府前回去的,你再不愿意小爷我就打道回府了。”
话毕,蒋怀哲当真开始穿衣。
迎月急了,赶紧贴上少年的后背,开始伺候这个少年。
两人都年轻气盛,没个分寸,纵了好几回后,迎月便沉沉睡下了。
听见枕边均匀的呼吸声,蒋怀哲赶紧穿好衣服。
整理好自个后,他坐在床边,目光冷冷地盯着迎月那张脸,眼底有着浓浓的厌恶之色。
下一刻,他猛然伸手,狠狠掐住迎春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迎春从梦中惊醒。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个刚才还柔声哄她,说要纳她为妾,与她温存的少年,此刻居然对她痛下杀手,想要杀人灭口!
“呃.......”一开始,她还能勉强发声。
随着少年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她的脖子好似要断了般,整个人无法呼吸,面色涨成了猪肝色。
看着手中的女子翻着白眼,濒死的样子,蒋怀哲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
只要迎月死了,那么,一切都会成为秘密,他也就不必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然而,就在迎月快要死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砰砰砰!”
“谁啊?!”蒋怀哲刻意压低嗓音,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第197章 太子的恩典,冰美人出场
“我们是当地衙门的衙役,请你速速开门,否则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听到这话,蒋怀哲哪敢开门?
这万一要是太子派人找来的,那他岂不是暴露了?
思及此,他松开迎月,也顾不上杀人灭口了,转身就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从窗口纵身一跃逃走了。
外头的人敲了好一阵门,却不见开门,就开始撞门,破门而入!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
进来的是一群仆人打扮的人,而不是什么衙门的人。
众人破门而入,鼻尖就嗅到一股浓浓的靡靡之气,不由得皱了皱眉。
然后,他们就见迎月穿着寝衣躺在床上。
而她的脖子上,有一处被掐过的淤伤。
其中一人上前探了探迎月的气息,“好在还有气,将她带回府,听候大人审问!”
亥时,蒋重锦带着陶氏从宫里头回来。
刚回前院,贴身仆人易堂平就走到他耳旁,悄悄禀告了一些事情。
易堂平原是蒋重锦的书童,自他为官后,便是他的贴身仆人了。
听了易堂平的禀告,蒋重锦眸光一冷。
嘱咐陶氏带着儿女在前院堂间守岁后,他就去了冯氏的院子。
到了那儿,只见蒋高达、冯氏、蒋怀哲坐在堂间守岁。
对于蒋重锦的突然到来,冯氏和蒋怀哲都很惊讶。
确切地说,是很惊吓!
冯氏:“锦哥儿,你怎的来了?”
“刚从宫里回来,便过来看看父亲和姨娘。”蒋重锦在堂间随意坐下,见蒋怀柔没在,他随意问道:“柔姐儿呢?怎的没在守岁?”
冯氏笑回:“近日天太冷了,柔姐儿刚来京城,一时有些不习惯,感染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我便没让她守岁,叫她去歇着了。”
蒋重锦:“要不要叫大夫来瞧瞧?”
冯氏:“锦哥儿有心了,不过我已经叫大夫瞧过了,大夫也开过药了,说是好好养上一阵就行。”
蒋重锦点点头,转而看向蒋怀哲。
见蒋怀哲不大精神,下眼睑一片乌青,蒋重锦看似随意地问:“三弟一直在这守岁么?”
“可不是么,这孩子,平日里歇得早,今儿守岁到现在,下眼圈都是黑的。”嘴上笑着回应蒋重锦,冯氏心底却是有些气蒋怀哲的。
是她让蒋怀哲去灭口的,可蒋怀哲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她还没来得及问情况。
不过,一看蒋怀哲这脸色,肯定没管住自个,又被迎月那贱婢给缠上了,也不知事情到底办成没?
蒋重锦面上带着笑,“是么?”
见蒋重锦不太相信,冯氏朝一旁的蒋高达使了个眼色。
蒋高达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配合冯氏撒谎,“嗯,哲哥儿一直在这守夜的。”
在这期间,哲哥儿说犯困,去屋里歇一歇再来。
如今大儿子问起来了,他便帮三儿子打掩护。
见蒋高达和冯氏统一口径,蒋重锦便没再多问。
他也没在这多呆,只随意点了个卯,就离开了冯氏的院子。
等到蒋重锦一离开,冯氏就把蒋怀哲偷偷叫到内室问话,“我问你,迎月那贱婢死了没?”
“差...差一点就死了......”蒋怀哲心虚地回。
“差一点?那就是没死咯?”冯氏气得直咬牙,“你个没出息的,那贱婢伺候你一下,你就飘飘然,忘了要她的命了?”
“不是...”蒋怀哲解释道:“我本来差点就掐死她了,谁知突然有人敲门,还说是衙门的。”
“衙门的人?”冯氏神色紧张地问:“你看清楚他们是衙门的人了?”
蒋怀哲摇摇头,“我听说他们是衙门的,吓得我赶紧跳窗离开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冯氏:“既然不是你亲眼所见,那就有可能是蒋重锦命人找到的你们。”
“甭管是衙门的人,还是大哥的人找到迎月,这可都不是什么好事。”蒋怀哲慌张地问:“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冯氏:“还能怎么办,得看那贱婢对你忠不忠心了。”
蒋怀哲:“我都差点掐死她了,她还能向着我就才怪了,我早就说了,放迎月一条生路,您非要我弄死她,这下好了吧......”
“你懂什么,那贱婢留着就是个祸害,有她一日,我们一日都不得安宁。”冯氏可不愿意被一个贱婢拿捏住把柄。
这种人若是进了蒋家的门,那她儿子就完了。
她没所谓地说:“就算那贱婢供出了咱们,只要咱们不承认,她蒋重锦是不能拿我们怎样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蒋重锦离开冯氏的院子后,就去了前院的柴房。
那柴房被人上了锁,守在门口的仆人见他来了,这才打开了柴房的门,并点了一盏灯。
只见柴房里堆满了各种柴禾,墙角的草垛里,躺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穿着单薄的寝衣,蓬头散发,脖子上有掐伤,此女正是迎月。
蒋重锦遣散了仆人,直接往迎月身上泼了一盆冷水。
然后,他找了把椅子,在柴房闲适坐下。
大冷的天,冷水冰得刺骨,一下就把迎月给浇醒了。
迎月瑟瑟发抖地环抱着身体,睁眼看了眼坐在跟前的男人,吓得瞳孔一震!
“大...大爷,您怎的在这?”环顾四周一眼,迎月才发现自个身处前院柴房。
心中不免害怕,担心被蒋重锦报复。
蒋重锦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说吧,是不是蒋怀哲指使你叛主,让你把我和夫人的体己话告诉康王的?”
一想到那个少年,迎月就一脸痛心,但她仍不肯承认,“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三爷无关。”
“不错,哪怕他想杀你灭口,你还是不肯供出他。”蒋重锦微微鼓掌,“虽然你背叛了前院,但不得不说,你对他还是挺衷心的。”
说到这,蒋重锦眸光一冷,“事到如今,其实你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了,我本想留你一条贱命,可你既然不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闻言,迎月一脸惧怕,“我...我可以说,只是,冯姨娘那边想要我的命,只要您能保住我的性命,我什么都可以说。”
“你背叛了我和夫人,按理说要杖毙的。”蒋重锦漫不经心地说:“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只能保证不杖毙你,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一会我直接让人把你拖到后山杖毙就成。”
迎月本就冷得直打颤,如今听说要被杖毙,更是吓得两排牙齿直打架。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与其现在就死,不如供出真相,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是...是三爷让我打听前院的消息,冯姨娘和二姑娘也知道,就是她俩把我交给康王的......”
“三爷还骗我,说是会纳我为妾,谁知他居然不守信用,还想趁我睡觉要我性命,呜呜......”
其实,即便迎月不说,蒋重锦也猜了个大概。
如今听了迎月的话,眼底冷意更甚。
蒋重锦说话算话,让人把迎月悄悄送出了蒋府。
只是迎月身上衣服单薄,又被泼了冷水,浑身湿哒哒的。
外头天寒地冻,能不能留住这条命,就看迎月的造化了。
等到蒋重锦处理好这些事情,已经是子时。
京城到处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蒋重锦也让仆人在院子里放了爆竹。
而他自个,则进了前院内室。
陶氏一直坐在内室等自家夫君,见蒋重锦进来了,她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蒋重锦:“孩子们都睡了?”
陶氏:“嗯,他们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我便让下人抱下去歇息了。”
夫妻俩洗漱后,便双双歇下了。
此刻,陶氏依偎在男人怀里,“锦郎,迎月背主的事儿,是不是冯姨娘她们所为?”
蒋重锦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与妻子听。
“迎月落得这个地步,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说起迎月,陶氏不免心寒。
想她待迎月不薄,迎月却向着二房一家,背叛了她。
陶氏:“至于二房一家,我自问咱们也算对得起他们了,可她们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想要勾结外人害咱。”
“这次的事情,说来也怪我那天多嘴一问,我要是不多嘴问你,迎月也就不会听到咱们的话,更不会闹到皇上面前去!”
蒋重锦:“两口子说体己话,那不是很正常么,况且你也是关心我,主要还是迎月勾搭上了蒋怀哲,就算她这次不背叛咱,难保下次听见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也幸好这次事情闹得不大,皇上根本不信康王和迎月的话,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那日多嘴一问,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让我提前发现冯氏那头不对劲,接下来咱也好应对。”
被蒋重锦这么一安慰,陶氏心里舒坦了许多,“锦郎,你打算如何应对她们?”
蒋重锦冷冷地说:“她们勾结外人陷害咱,这宅子肯定容不下她们了。”
陶氏出声提醒,“可今儿就大年初一了......”
大年初一头一天,谁都想欢欢喜喜过大年。
“这我知道,看在过年的份上,暂且留她们在府里蹦跶几日,没得为了那些人,坏了咱过年的气氛。”蒋重锦在陶氏额头上轻轻一吻,“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早起拜年,睡吧。”
次日,大年初一。
也就是建元二十九年的头一天。
这一日,蒋诗诗难得穿了喜庆的红色袄裙。
梳妆打扮好后,她就去前院给太子请安。
今儿大年初一,东宫妃嫔都要去给太子请安的。
在见太子这件事上,妃嫔们向来都很积极。
蒋诗诗到了前院时,顾美人、薛良娣、就连唐侧妃都已经到了。
人都到齐了后,太子就和阮侧妃从内室出来了。
阮侧妃出来后,在下首找了个位置坐下。
唐侧妃嫉妒地看了阮侧妃一眼。
昨儿她和阮侧妃一同陪太子去保和殿参加宫宴,最后太子却招幸了阮侧妃。
裴玄凌在上首落座,就听底下的妃嫔齐刷刷行了叩拜大礼,“祝殿下新年大吉,平安喜乐!”
“都起吧。”裴玄凌叫了起,并朝黄得昌示意一眼,黄得昌就派人给每个妃嫔发了拜年的大红荷包。
待妃嫔们都起身后,裴玄凌扫了眼下首的妃嫔。
当他看到穿着一袭红色袄裙的蒋良娣时,眸光微微停顿了一息。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眼神。
蒋良娣平时都是穿比较清雅的衣裳,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她穿如此喜庆的衣裳。
一个年过去,女人的脸色好似更加圆润饱满,白皙透嫩。
别的妃嫔为了凸显纤细身材,穿的比较修身的袄裙,衣服穿的也不多。
只有她把自个裹成了球,外头的袄裙都被她撑得圆滚滚的。
太子赏赐完拜年礼后,两位侧妃也给东宫妃嫔赏赐了拜年的荷包。
趁着妃嫔们都在,裴玄凌就说了:“接下来的几日,孤要忙着拜年,你们当中,一些娘家就在京城的,初三可以自行出宫,回娘家拜年,只是当天申时前必须回宫!”
此话一出,东宫妃嫔都很高兴。
众妃纷纷福身行礼,“多谢殿下恩典!”
妃嫔们自打入宫后,除了出宫陪侍太子,根本就没有出宫的机会。
即便出宫了,也未必有时间和机会能回娘家看看。
如今太子允许她们回娘家看望,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只是...往年太子可没这么好,今年怎的突然就变了?
当然,在妃嫔们高兴时,只顾美人闷闷不乐。
因为,东宫五位妃嫔,只她的娘家不在京城。
大过年的,太子也在这,东宫妃嫔没人找不痛快,大年初一的早上,一派喜庆洋洋。
一炷香后,太子还要带着妃嫔们去给皇后请安拜年。
太子和两位侧妃乘辇,蒋诗诗、薛良娣、顾美人三人踏雪前往皇后的凤鸾宫。
等到她们三人到了凤鸾宫时,太子已经去给皇帝拜年了。
蒋诗诗三人进殿,朝皇后行了叩拜大礼,“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叫了起,让宫女赏赐了荷包,还赐了座。
蒋诗诗在殿内入座后,才发现殿内还有一名陌生的冰美人,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为什么说她是冰美人呢,首先,那女子生得极美。
虽然她的身材也和东梁国女子一样纤细,却多了一丝健美感。
而且,她像男人一样正襟危坐,话少,不苟言笑,冷若冰霜,通身有一股飒爽的英气!
一开始,蒋诗诗不知道此人是谁,也就没有多问。
还是在皇后与唐侧妃对话时,才知道这位冰美人和唐侧妃差不多,也是皇后娘家人。
只不过,唐侧妃是皇后哥哥的女儿。
这位冰美人叫虞冰,是皇后姐姐的女儿。
蒋诗诗觉得这名字还就怪好听的,也很符合虞冰的性子。
不过,前世古言书看多了,蒋诗诗一听见表妹就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直到太子给皇帝拜完年,再次回到凤鸾宫时,皇后就给制造独处机会了。
“太子,冰姐儿难得进宫一回,你们兄妹俩也许久没见面了,你便带她在宫里头随意逛逛吧。”
第198章 气氛怪异的团圆饭
此话一出,东宫妃嫔纷纷看向太子。
只见太子起身后,看了眼右侧的虞冰。
“皇后娘娘,我一人也能在宫中逛的,不用太子殿下陪着。”虞冰面无表情的对皇后说:“况且外头天冷,我也不想出去逛。”
一时间,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太子,冰姐儿这是许久没见到你了,有些生疏了,这才同你客套呢。”既然虞冰都这么说了,皇后只好笑着缓和气氛,“想当年,你俩还一起习武呢!”
蒋诗诗:“......”
为啥她感觉虞冰好像不是客套?
约莫一炷香后,阮侧妃就带着东宫妃嫔准备离开凤鸾宫。
裴玄凌起身,也准备回东宫。
然而,上首的皇后却发话了,“太子,你便留下,陪本宫一起用午膳吧。”
大年初一头一天,皇后不过是想要一起吃个饭,裴玄凌便应下了。
东宫妃嫔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太子和虞冰,皇后不是想太子陪她用膳,而是想太子陪虞冰用膳吧?!
太子是留下了,东宫妃嫔则结伴离开了凤鸾宫。
出了凤鸾宫,阮侧妃就说:“唐妹妹,我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今年的秀女大选,皇后想让虞冰入东宫与我们做姐妹了,你与她本就是表姐妹,她若是进宫,你也算有个伴了。”
“她性子那么冷,我才不要她给我作伴!”话毕,唐侧妃就乘辇离开了。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弃她,另外培养虞冰了吗?
那虞冰的性子与众不同,也不知太子会不会被虞冰所吸引?
阮侧妃同蒋诗诗等人打了招呼,也乘辇离开。
留下蒋诗诗、薛良娣、顾美人三人听得一脸懵。
当天,不知太子是为了端平侧妃这两碗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夜里宿在了唐侧妃那。
初三这日清晨,蒋诗诗、薛良娣,以及两位侧妃一同出宫。
到了皇宫门口,众人便各自乘坐马车,各回各的娘家。
这一日,太子要去寺庙给太后拜年,就没有陪同任何一名妃嫔回娘家。
蒋诗诗乘着马车到了蒋家时,蒋家的仆人立马将她迎进了前厅。
她在前厅坐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蒋家人就陆陆续续到了前厅。
蒋诗诗本以为蒋重锦前阵子升职,蒋家的过年氛围会很好。
然而,没有她想象中的过年气氛。
首先,蒋怀柔因为身子不适,没有出现。
再就是...虽然大家都面带着笑容,或寒暄或说吉祥话,可蒋诗诗总感觉氛围怪怪的。
冯氏和蒋怀哲坐在那儿,虽然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很勉强,看起来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一样,还有点小心翼翼。
蒋重锦虽面色如常,可蒋诗诗总感觉他憋着什么心事。
尤其是蒋重锦看向冯氏和蒋怀哲时,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众人面和心不合地聊了一会,就到了午时,要用午膳了。
蒋重锦突然对冯氏说:“冯姨娘,大过年的,诗姐儿难得出宫与我们一起吃团圆饭,不管怎样,你还是把柔姐儿叫过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冯氏微微一愣,“还是不了吧,柔姐儿这几日病了,大过年了,省得把病气过给你们。”
蒋重锦却坚持道:“都是一家人,我们不会嫌弃她的,一会她来了,让她注意点,用公筷就成。”
“是啊,自打诗姐儿进宫后,咱们一家过年时,好几年没这样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了,往后柔姐儿若是嫁人了,过年想聚在一起就更难了。”蒋高达也对冯氏说:“你快去把诗姐儿叫来吧。”
家里两个当家的男人都发话了,冯氏也不好拒绝,只好不情愿的去叫蒋怀柔了。
片刻后,冯氏带着蒋怀柔姗姗来迟。
“诗姐姐过年好。”蒋怀柔朝蒋诗诗打了招呼,然后在圆桌落座,“近日天冷,我感染了风寒,让家人们久等了......”
话毕,她用手帕掩嘴,轻咳了几声。
蒋诗诗看向蒋怀柔。
一阵子不见,蒋怀柔瘦了不少,脸色也很差劲,说话时都难受地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真的病了。
就在刚刚,蒋怀柔走进前厅时,还有气无力的。
这下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吃团圆饭了。
一家人喝了点酒,互说着吉祥话,就开始动筷吃菜。
蒋诗诗刚夹了一筷子鸡肉,饭桌上忽闻一声巨呕声。
“呕~!”
蒋诗诗闻声望去,就见蒋怀柔一脸痛苦面具地坐在那干呕了好几声。
“呕...呕......”
下一刻,蒋怀柔快步走到外头的长廊上,扶着朱红的圆柱,冲着外头的花草直接吐出来了。
一时间,团圆饭的气氛彻底被蒋怀柔破坏了。
吃饭时看见人呕吐,便是再好的胃口也没了。
而且,除了蒋诗诗,其余人的神色或凝重或紧张或愤怒!
蒋诗诗只道是蒋怀柔病得不轻,对京城水土不服。
可是她看了眼桌上众人的神色,都不太对劲。
蒋高达先是一脸惊讶,接着脸上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陶氏和胡氏都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两人皱眉看着蒋怀柔。
蒋怀哲和冯氏则一脸紧张地看了眼蒋重锦。
冯氏好似生怕蒋重锦看出点什么,忙说:“老爷,锦哥儿,我就说了柔姐儿身子不适,我看我还是扶她回屋歇着吧。”
“慢着!”蒋重锦叫住了冯氏,目光幽深地看向蒋怀柔,“冯姨娘,生病了光歇着哪行,这样吧,我这就请个大夫给柔姐儿好好瞧瞧。”
第199章 给你三种选择
“不用...”冯氏忙拒绝了蒋重锦的好意,“我都请好几个大夫给她瞧过了......”
蒋重锦:“那就是冯姨娘没请对大夫,否则柔姐儿的病怎的一直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了?”
“大哥哥,我已经比前阵子好多了,真的...呕......”蒋怀柔想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结果一闻到前厅的菜味儿,登时又扶着柱子吐得稀里哗啦。
“冯姨娘,看到柔姐儿吐得如此难受,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怎能袖手旁观?”蒋重锦转头吩咐身边的仆人,“易堂平,你去京城找个好大夫过来给二姑娘看病。”
易堂平应了后,就快步出去请大夫了。
“真的不用请大夫的。”冯氏管不了那么多了,立马上前扶着蒋怀柔,想赶紧逃离这前厅,“柔姐儿,娘扶你回屋歇息啊。”
一会大夫来了,她们就不让大夫诊脉,他们能耐她何?
冯氏想得很美好,然而她扶着蒋怀柔还没走几步,一群仆人就拦住了她们的去处。
“锦哥儿,你这是作甚?”冯姨娘质问蒋重锦。
蒋重锦:“我只是想让大夫给柔姐儿看病,冯姨娘又何必推三阻四,急着逃避?”
“我不是逃避,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冯氏和蒋重锦说不清,转而看向蒋高达,“老爷,难道你就看着锦哥儿这般欺负我们娘俩吗?”
蒋高达难得没有向着冯氏,“锦哥儿一片好心,你就莫要再推辞了。”
他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能不知道蒋怀柔这是什么情况么?
唉,家门不幸呐!
蒋重锦看向冯氏和蒋怀柔,语气虽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冯姨娘,外头冷,你和柔姐儿还是进来坐着罢!”
被一群奴才团团围住,冯氏走不掉,外头也确实冷,她怕蒋怀柔着了风寒,终是扶着蒋怀柔回到前厅坐下。
蒋重锦跟没事人一样,在圆桌旁坐下,“柔姐儿没胃口,我们继续吃菜,否则一会就要凉了。”
在蒋重锦地招呼下,除了冯氏一家三口,其余人又继续用膳了。
饭桌上,不知是不是受蒋怀柔影响,大人们都吃得心不在焉。
只蒋诗诗和孩子们没心没肺,照样吃得欢。
反观一旁的冯氏三人,六神无主地坐在旁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一炷香后,易堂平就带着一名约莫五十多岁的大夫进来了。
见大夫来了,陶氏和胡氏赶紧让下人把孩子们都带到别的院子。
省得一会大夫诊断出什么情况,污了孩子们的耳朵,叫孩子们听了不好。
大夫背着药箱,在易堂平的介绍下给蒋怀柔诊脉。
不过一会的功夫,大夫就笑着对蒋怀柔说:“恭喜恭喜,你这是喜脉!”
蒋诗诗正坐在前厅喝茶,听到大夫的话,直接被呛得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什么?蒋怀柔居然怀孕了?!
是怀王的?
那次在山顶的客栈,虽然她和太子两次不小心偷听了蒋怀柔和怀王的墙角。
但她以为蒋怀柔只是和怀王过于亲密罢了。
不曾想,蒋怀柔居然将身子许给了怀王,这在古代是万万不可的!
“大夫莫要乱说,我还未出阁,何喜之有?”蒋怀柔朝大夫使了个眼色。
一般情况下,大夫听说姑娘未出阁,却诊出喜脉,为了维护姑娘名声,会改口的。
谁知这个大夫是个犟脾气,在他看来,姑娘的名节虽重要,但他行医的名声也很重要!
若是连个喜脉都诊断出错,传出去,他还如何在京城行医?
因此,大夫特别肯定地回:“姑娘,我从医数十年,怎可能连喜脉都诊不出来,你就是有喜了!”
“胡说!我女儿还未出阁,怎可能诊出喜脉,你个庸医!”冯氏气得大骂大夫。
柔姐儿都那样提醒了,这大夫还不改口,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那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你女儿未出阁就有喜了,你个当娘的难道心里没点数,竟然还在这质疑我的医术!哼!”
话毕,大夫气得背着药箱就走。
蒋重锦让易堂平送送大夫,又让给了银子,却并未让对方将此事瞒下来。
等大夫离开后,蒋重锦冲着蒋怀柔厉声道:“蒋怀柔,你这既没出阁,也没成亲,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好大的能耐啊,我蒋家的门楣和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蒋怀柔也觉得丢人,低垂着头,不说话。
“我都说了,那是个庸医,肯定是他诊脉有误!”冯氏矢口否认。
陶氏:“冯姨娘,咱们都是做女人的,柔姐儿浑身无力,精神不济,又没胃口,闻到菜味就吐,这是最明显的怀孕反应,加之大夫也诊出了喜脉,你就莫要再狡辩了。”
真是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冯氏还不肯承认,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冯氏侧过脸,到底是没再狡辩了。
见冯氏母女俩默认了,蒋重锦就说:“蒋怀柔,事到如今,我给你三种选择,首先,是谁让你有喜,你就让谁娶你为妻也好,纳你为妾也好。”
“如果他不愿意负责,你立马找个普通人,或是有点残疾的男人,只要人家不嫌弃你肚子里的孩子,愿意娶你,接纳你,你就跟人家好好过日子。”
“若是连他们都不肯要你,你就自个找个地儿自生自灭吧!反正不管你选择哪一种日子,这蒋家你是不能呆了,我不会让你这种人继续玷污我蒋家的门楣!”
东梁国很注重家族荣誉,一个家族里出了有名望的人,整个家族都面上有光,大家都会说这个家族家风好。
若是家族里出了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别人就会说那家的家风不行。
将来,他和二弟的孩子还要娶妻嫁人。
他不可能让他和二弟的孩子顶着不好的名声,将来娶妻嫁人都是个问题。
“娘,我不要嫁给普通人,更不要嫁给残疾人......”蒋怀柔扑到冯氏肩头哭泣。
冯氏搂着蒋怀柔,怨恨地看向蒋重锦,“柔姐儿一个弱女子,肚里还怀着一个孩子,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管她,她一个人在外头如何生存?”
“呵,我算是看出来了,到底不是亲妹子,才能如此狠心,如果是诗姐儿,你忍心逼她嫁给普通人和残疾人?又忍心让她一人自生自灭?”
第200章 杀害皇室血脉
蒋诗诗:“......”这是亲妹子的问题吗?
这是个人作风的问题好吗?
东梁国女子都很注重名节的,有些就算是寡妇,也要守住贞洁。
像蒋怀柔这样的少女,一旦被家里人知道未婚先孕,若是男方愿意负责还好,要是遇上不负责的渣男,根本没人敢接盘,谁接盘谁都抬不起头来。
便是女方父母也抬不起头,整个家族都会因她一人而蒙羞。
因此,多数家族会将其逐出家族。
古代女子单独一人生存很难,更别说怀着孕,或是带着一个孩子生存,母子能否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极少数能好好生存下去的,多是找到了接盘侠。
被逐出家族,还算是比较仁慈的做法。
有一些家教严厉的家族,出现未婚先孕的情况,很可能被家族长老动用家法,活活打死或烧死。
而且,多数女子都是被宠爱她,却又注重家族名声的父亲活活打死的。
蒋诗诗看了眼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蒋高达,很明显,蒋高达虽觉得丢人,但不忍心亲手取蒋怀柔性命。
他甚至缩起头来,让蒋重锦来做这个恶人。
蒋重锦冷冷回:“诗姐儿才不会这般不自爱。”
在他看来,冯氏拿蒋怀柔和诗姐儿相提并论,是对诗姐儿的一种玷污。
冯氏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不看看你亲妹子进宫这么多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依她看,还不如她家柔姐儿呢!
柔姐儿这才将身子许给怀王多久,便怀上皇孙了。
陶氏帮着自家夫君说话,“未婚先孕,放到谁家都是不光彩的事情,一些家风甚严的,活活打死亲生女儿的情况都有。”
“锦郎念着家人一场,只是把蒋怀柔赶出去,他不但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还给你们指点了几条路,就算是不错了。”
“活活打死?”冯氏昂着下巴说:“柔姐儿肚里怀的可是怀王的孩子,谁敢打死她,打死她肚里的孩子,就是杀害皇室血脉!”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见众人一脸震惊,冯氏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怎么样,被吓到了吧,这会知道柔姐儿肚里是怀王的孩子,看他们还敢赶柔姐儿走吗?
说不定还得好好巴结柔姐儿呢!
震惊过后,蒋重锦冷静地说:“就算蒋怀柔肚里是怀王的孩子,这也掩盖不了她未婚先孕的不耻之实,别的话我也不说多了,冯姨娘还是赶紧给蒋怀柔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离开蒋府!”
冯氏没想到蒋重锦油盐不进,便急着解释,“对方是怀王,他对柔姐儿有意,咱们柔姐儿还能忤逆他不成?”
蒋重锦:“关于怀王的名声,我也听说一些,此人虽风流多情,却从不强迫女子,如果蒋怀柔够自重自爱,想必怀王也不会强迫她。”
冯氏:“呵,说来说去...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柔姐儿,见她怀上了皇嗣,可蒋诗诗的肚子却一直没动静,你们怕柔姐儿高过了蒋诗诗,所以才如此狠心,要赶走我的柔姐儿!”
说到这,冯氏转而瞪着蒋诗诗:“还有你,蒋诗诗!当初柔姐儿来京城时,你若是肯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你宁愿给那林芝瑶和七王爷牵线搭桥,也不给柔姐儿牵线,我看你就是嫉妒柔姐儿比你漂亮!”
蒋诗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蒋怀柔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是蒋怀柔不自重的原因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有些人就是满身怨气,喜欢将责任怪到别人头上,却从来不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
蒋诗诗:“我何时给林芝瑶牵线搭桥了?”
虽然她确实给林芝瑶和七王爷牵线合作生意,但七王爷和太子是敌对的关系,她可不会承认此事。
而且,她听冯氏的意思,好像指的还不是合作生意,而是有点别的意思?
冯氏:“你别装了,没有你牵线,林芝瑶会认识七王爷?能攀上七王爷那样的高枝儿?”
蒋诗诗皱眉,“芝姐儿家的丝绸布料好,她有心把家族生意扩展到京城,而七王爷是京中富翁,她俩会认识再正常不过。”
“而且,他俩都是一心做买卖的人,即便两人在一起,谈的也是生意。至于你所说的攀高枝儿,这绝不可能!”
“若只是谈生意的话,那七王爷会隔三差五亲自到蒋府接林芝瑶?”冯氏冷笑一声,“我看是打着谈生意的幌子,背地里谈情说爱还差不多!”
在她看来,七王爷富可敌国,那才是真正的金龟婿,且七王爷还未娶妻纳妾。
不像怀王,妻妾成群。
当初蒋诗诗但凡给柔姐儿和七王爷牵线,说不定柔姐儿肚里的孩子,就是七王爷的了。
七王爷又没孩子,柔姐儿进了七王爷府,起码也是个侧妃,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当上七王妃!
这一切,都怪蒋诗诗!
蒋诗诗柳眉微微一挑,“......”七王爷居然隔三差五到蒋府接林芝瑶?
难道这铁树真的要开花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蒋诗诗面上却坚持道:“在感情方面,七王爷素来没有不好的名声,便是常常约芝姐儿出去,定然是生意上的事儿。而且,芝姐儿也不是那种攀高枝儿的人!”
反正冯氏不信男女之间走动得那么勤,彼此只有纯粹的生意,骗鬼呢。
不过,她这会没功夫和蒋诗诗多费口舌。
冯氏见蒋重锦这边说不通,索性“噗通”跪到蒋高达面前,“老爷,柔姐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肚里怀的是你的亲外孙啊,关键那外孙还流着皇家的血液,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其实,冯氏在蒋家早就呆不下去了。
便是蒋重锦不赶她,她也要在外头置办个宅子的。
可是,那也得等柔姐儿和怀王那头说好了,她们再主动提出离开蒋府。
如今怀王那头还没个具体的说法,蒋家就以柔姐儿未婚先孕将其赶出去,说出去也不好听。
事情闹大了,只怕怀王那头觉得丢人,就不要柔姐儿了。
蒋高达皱眉扶额:“......”
冯氏就拼命晃他的膝盖,“老爷,你说话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蒋高达被逼急了,皱眉道:“如今这种情况,柔姐儿离开蒋家,对她...对蒋家都好......”
虽然他往日宠爱冯氏这一房,可今日确实被蒋怀柔弄得颜面尽失。
冯氏生的一双儿女,女儿未婚先孕,虽说怀的是个皇嗣,可怀王是个风流多情的,且怀都怀上了,怀王那头还没动静,显然是不想负责了。
蒋怀哲读书多年,也没读出个名堂来,还成日就知道和丫鬟们厮混在一起,瞧着就是个没出息的样。
反观蒋重锦和蒋勇捷,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因此,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知道的。
关键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蒋怀柔错的离谱。
蒋怀柔肚里不着谱的皇嗣,跟蒋家声誉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冯氏往日被蒋高达宠昏了头。
以往甭管她说什么,蒋高达都会依着她。
然而此刻,蒋高达却如此冷漠,竟然同意让柔姐儿离开蒋家。
冯氏趴在蒋高达腿上哭,双手捶着蒋高达的腿,“老爷...你好狠的心啊...呜呜......”
“娘,我算是看明白了,蒋重锦从未把我当妹妹,就连爹也没把我当亲女儿看待。”蒋怀柔站起来,一脸无所谓地扫了眼厅内所有蒋家人,最后将视线落在蒋重锦身上。
“不就是离开蒋家么,真当我稀罕这个小宅子么,我也用不着你赶,记住,不是你们蒋家赶我走,是我蒋怀柔不乐意在蒋家呆下去了!”
话毕,蒋怀柔就气呼呼地往外走。
蒋怀哲见她浑身无力,又怀着身孕,立马上前搀扶着她。
外头下着大雪,地上又滑,冯氏也不放心蒋怀柔,立马起身,上前扶着蒋怀柔。
“娘,不用你送。”蒋怀柔有些不舍地拍了拍冯氏的手背,“我离开蒋家后,你和怀哲在这好好住着,若是住得不顺心了,就同女儿说。”
“等我在怀王那头安顿好了,就回来接您和哲哥儿,呜呜......”
蒋重锦:“蒋怀柔,你说错了,不是你一人离开蒋府,而是冯氏带着你和蒋怀哲一起离开蒋府!”
早在知道冯氏一房收买丫鬟,勾结康王陷害他时,他就一直想要与冯氏分家,将冯氏一房逐出蒋家。
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农具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他总不能以这个做借口,与冯氏分家,那不成了不打自招?
如今正好趁着蒋怀柔未婚先孕的事儿,干脆将冯氏一家逐出去,要断就断得彻底,断得干干净净!
省得冯氏和蒋怀哲在府上,一个会在爹面前吹枕边风,一个与府中多数丫鬟搅合在一起,弄得府上鸡犬不宁。
冯氏原本还和蒋怀柔依依不舍,如今听说她和蒋怀哲也要离开蒋府,她便顾不上别的,再次跪倒在蒋高达膝下,嚎啕大哭。
“老爷,咱们夫妻多年,我不能与你分开,也离不了你啊......”
“若是我离开了,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儿都没有,我想想就心疼老爷,呜呜......”
蒋高达原本以为只蒋怀柔一人走,如今听说冯氏和蒋怀哲也要离开蒋府,心中难免不舍。
尤其冯氏还扑在他膝下嚎啕大哭,把他一颗心都快哭碎了。
蒋高达看向蒋重锦,试着帮冯氏求情,“锦哥儿......”
第201章 双向真香
蒋高达才开口,蒋重锦就说:“爹,冯氏一双儿女都没教好,她自身有很大的问题,这种人不配为我蒋家的长辈。”
“当然,如果您实在心疼冯氏,与她无法分开,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跟他们一起走,将来老了由冯氏的儿女照料你。”
“若你想留在蒋家,我会让仆人好生照料你,等你老了,我和老二一起给你养老......”
闻言,蒋高达心知大儿子铁了心的要和冯氏一家断绝关系。
他认真考虑了一下,有蒋怀柔这样的女儿,将来他在衙门和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至于蒋怀哲,更是指望不上。
思及此,他推开趴在膝上的冯氏,撇过头不去看她,“你们还是都分出去住罢!”
冯氏不肯离去,只管趴到蒋高达膝上,“老爷...我舍不得你啊...难道你就舍得我吗...呜呜......”
然而,无论她怎么哭泣,蒋高达都不再多看她一眼。
甚至还离开了前厅,眼不见为净,留下冯氏跌坐在地上哭泣。
“娘,你哭也没有用的。”蒋怀柔把冯氏拉了起来,“既然这个家已经不欢迎我们了,我和哲哥儿养你。”
蒋怀柔扶着冯氏,冯氏又担心蒋怀柔,反过来搀扶蒋怀柔,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前厅。
待走远后,冯氏悄悄同儿女说:“我怀疑蒋重锦肯定知道咱们偷偷勾结康王的事了,所以才借着此事故意赶走我们......”
若不是因为这,蒋重锦绝不可能如此绝情!
蒋怀柔听了后,悄声回:“那咱们就更不能在蒋家呆着了。”
一开始,是康王把他们一家调到了京中,他们私底下与康王勾结。
后来她跟怀王好上后,打算与怀王党勾结,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还能借此争宠。
不过怀王说了,若是由怀王党出面揭秘蒋重锦顶替农具功名一事,会暴露她的。
索性交给康王去办,还能借刀杀人。
可现在事情败露,她又怀着身孕,要是还在蒋家呆下去,谁知蒋家会不会偷偷害她和肚里的孩子?
冯氏离开后不久,有仆人来传话,说是孩子哭闹,胡氏就去哄孩子了。
蒋重锦派人去冯氏院子,监督冯氏等人打包行囊离开。
而他自个,则把那些与蒋怀哲有染的丫鬟,一并逐出蒋府。
一时间,前厅就只剩下蒋诗诗和陶氏了。
虽然四下无人,陶氏还是很谨慎,偷偷附在蒋诗诗耳旁,低声把迎月被冯氏一家收买,以及冯氏一家勾结康王的事,告诉了蒋诗诗。
锦郎说了,这次是他没处理好家事,差点连累了诗姐儿跟太子,让她找个时机将真相告诉诗姐儿。
蒋诗诗听了后,感到很惊讶。
在她看来,蒋怀柔和怀王相好,按理说,蒋怀柔应该跟怀王泄密的。
可蒋怀柔却跟康王泄密?
不过她很快就琢磨明白了,那天如果是怀王带着迎月到建元帝跟前,她和太子肯定会直接怀疑到蒋怀柔头上。
换成康王,若不是蒋重锦现在查出来了,否则,很难将康王和蒋怀柔联系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冯氏带着一双儿女,背着包袱哭哭啼啼地离开了蒋府。
蒋诗诗也没在蒋家多呆,她得在黄昏前赶回东宫。
所以,冯氏离开后不久,她也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后头,放了一堆陶氏和胡氏给她回的新年礼物,以及府上做的一些杭州美食。
林芝瑶知道她今儿回来,虽不在府中,也托陶氏给她带了一些布匹。
除此之外,林芝瑶还托她给姨母宋才人带了几匹布和两盒绒花,作为新年礼物。
如今才大年初三,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灯笼。
街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到处都是舞龙、舞狮子、耍杂役的,以及摆摊卖各种玩意儿的摊贩。
蒋诗诗听见外头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不由得掀开车帘一看,就见前侧有个踩高跷耍杂役的。
待马车驶近时,她居然看见两张颇为熟悉的圆脸。
定睛一看,站在一起看杂耍的正是七王爷和林芝瑶。
林芝瑶手里拿着冰糖葫芦,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看杂耍。
七王爷左手提着几个纸包,看起来好像都是小吃之类的东西,右手则握着一把糖葫芦。
蒋诗诗:“......”
七王爷不像是会给女孩子提零食的人,除非......
难道冯氏说的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她没出宫的这段日子里,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感情居然进展得如此之快?
说好的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呢?
说好的只想做买卖,一点成婚的想法都没有,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一辈子不生儿育女,也不会接受她搭红线的呢?
虽然遇见了熟人,但蒋诗诗并没有下车当电灯泡,而是直接乘着马车回宫了。
回到东宫,蒋诗诗让奴才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到库房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中午在蒋家吃得不尽兴,蒋诗诗这会有点饿了,“春杏,你去御膳房点个鸡汤,再点个碳烤羊排。”
春杏应了后,就提着食盒出去了。
半个时辰左右,春杏就提着食盒回来了。
蒋诗诗坐上膳桌,用膳前,她不由得问:“春杏,今儿已经初三了,我总该可以沐浴了吧?”
东梁国有个习俗,那就是大年初一和初二不能洗头也不能洗澡。
说是会把财气啊,福运啊,吉祥啊,通通都洗掉。
虽然京城天寒地冻,但蒋诗诗每天都会做运动锻炼身体。
尤其过年时伙食好,一不小心就容易胖几斤。
所以,哪怕过年期间,她都有坚持运动,身上难免就会出汗。
加之宫里头有地火龙,她出的汗还不少。
因此,即使在冬天,她也沐浴得比较勤。
可是这两天,就算出再多的汗,都是春杏用浴巾帮她擦的身子,她总感觉擦不干净。
如今到了初三,她实在忍不住了。
春杏:“按理说,初三沐浴应当就不要紧了,但如果您能坚持到初六过后再沐浴,可能会更好呢!”
“......”蒋诗诗喝了口鸡汤,“既然不要紧了,那你还是备水吧,一会用过晚膳我就沐浴!”
“好吧......”春杏招呼春桃去烧水了。
等到蒋诗诗用过晚膳,沐浴的热水已经烧好了。
不过水还很烫,蒋诗诗稍稍喝了会茶,然后让春杏掺了些冷水,就开始舒舒服服的沐浴了。
春杏还在浴桶里撒了好几把玫瑰花瓣,说是对皮肤好。
此刻,浴桶上飘了一层红艳艳的玫瑰花瓣,整个屋子都是淡淡玫瑰香。
蒋诗诗用浴巾搓了搓身前,就趴在浴桶边缘,由着春杏帮她搓后背。
约莫一炷香左右,蒋诗诗裹着大浴巾出浴了。
当大浴巾吸干水分后,她就敞开浴巾,准备换上干净的寝衣。
然而这时,耳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下一刻,一抹墨色的身影就进了耳房。
第202章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见太子来了,蒋诗诗立马背过了身子,迅速合上了浴巾。
嘴上还不满地说:“殿下,您怎的来了?!”
幸好她披上了浴巾,要是刚出浴时撞上了太子,那就尴尬了。
“怎么,孤不能来?”视线落在女人裹着浴巾的背影上。
正月里冷,蒋良娣身子弱,他来诗月阁都是不让人唱报,也不用她出去迎接的。
今儿他来诗月阁时,蒋良娣不在堂间,他就像往常一样,见耳房亮着灯,就顺着灯光找了过来。
不曾想,一进房就撞见这样的一幕。
女人很快就合上了浴巾,他看的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只晓得她的身材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圆润,反而玲珑有致,骨肉匀停。
她的腰看起来很细,虽然他平时拥着她时,能感受到她的纤细的腰,但视觉上似乎比手感上更纤细一些。
说她纤细,有些地方又极度丰腴,纤细和丰腴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既矛盾又协调的性感。
蒋诗诗:“您当然能来,只是妾身在沐浴,您该让人唱报的!”
听出女人话里的嗔怪,裴玄凌收回视线,侧过身子不去看女人,理直气壮地说:“你要知道,你是孤的妃嫔,将来还要侍寝的!”
话毕,男人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蒋诗诗:“......”所以,因为她是他的妃嫔,即便他看见了一些画面,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他的意思,反而是她错了?
可是,如果按照东梁国的逻辑来说,太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太子出去后,蒋诗诗换好寝衣,去了内室。
之前见太子气冲冲地离开了,她还以为太子回前院了。
不曾想,太子居然正襟危坐在内室。
男人薄唇轻抿,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屋里的一盆梅花看。
蒋诗诗走到男人面前,盈盈福身行礼,“殿下。”
“......”裴玄凌随意看了女人一眼,就起身撑开双臂,“安置罢!”
蒋诗诗让奴才备了水,开始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期间,两人都没说话,一番洗漱后就歇下了。
躺在床上,蒋诗诗轻声道:“殿下,是冯氏一家三口收买了我哥嫂身边的丫鬟迎月,他们还和康王勾结,泄露了农具不是我哥研究出来的。”
裴玄凌:“嗯。”
蒋诗诗:“今儿我回蒋家时,我大哥已经将此事处理好了,还与冯氏一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蒋重锦说了,这次的事情,差点连累了太子,如今事情处理好了,让她告诉太子一声。
裴玄凌:“嗯。”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蒋诗诗也就不管那么多,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木床却一阵地动山摇。
下一刻,身上就多了个人,唇上也被男人轻轻啄吻了一下。
起初,男人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彼此间还有大把的空隙。
吻到动情处,两人就紧紧贴在了一起,彼此间没有一丝缝隙。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蒋诗诗鼻尖,直到蒋诗诗快喘不过气来时,她捶了捶男人肩膀,男人才松开了她的唇。
睁开眼,蒋诗诗看到男人墨瞳深处染上了一层薄雾,似乎有金色的火焰在翻腾。
不由得红唇轻启,“殿下,你说过的,妾身体弱,你不会碰我的。”
太子还说过,如今争储激烈,他暂时不会考虑生皇嗣的事情,也无心儿女情长。
别说太子暂时不考虑这些,就是她暂时也不想考虑这些。
根据书中剧情,太子英年早逝,她得跟着殉葬。
虽然她在努力帮太子避祸,但最后的结果仍是个未知数。
她也不希望孩子生下后既没爹又没妈,最后还不知能不能逃得过原书男主穆王的魔爪。
反正书中的穆王登基后,那些与他敌对的皇子,他通通赶尽杀绝,连孩子都不放过的。
裴玄凌也察觉到自个的呼吸和情绪有些急,就在刚刚,一向沉稳自制的他,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直到女人出声提醒,让他逐渐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孤记得的。”温柔低哑的嗓音,仿佛从喉间溢出,裴玄凌低头,在女人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睡吧......”
次日清晨,蒋诗诗醒来时,太子已经不在枕边了。
春杏伺候蒋诗诗更衣时,看见自家小主脖子上的痕迹,嘴角微微上扬。
小主身上的痕迹越深,说明太子对小主的宠爱也深。
蒋诗诗一开始还不知道,直到她站在铜镜前穿上袄裙时,才发现脖子上有个红色痕迹。
好在冬天衣服穿的多,且衣服都是竖毛领,完全能将其盖住。
梳妆好后,吃过早膳,蒋诗诗先是去给阮侧妃请安。
晨省结束,他就带着春杏和春桃,去拜访宋才人了。
到了长乐宫,春桃同守门的宫女太监说明了来由,一名宫女大概是进去通报一宫之主丽妃了。
过了一会,竹心就出来迎接蒋诗诗等人。
到了宋才人的兰沁殿,就见宋才人已经坐在了堂间。
亲人相见,分外亲热。
宋才人每回见到蒋诗诗,总要拉着她的手,说上好一会的体己话。
蒋诗诗则对宋才人说:“姨母,我带了礼物过来看您。”
至于银子,如今她有钱了,每月都会差春杏往兰沁殿送些银票和金银元宝。
在蒋诗诗说话时,春杏和春桃把礼物全都放在了堂间的桌上。
宋才人眼尖,一脸就看出桌上有个首饰盒,还有那些布匹,全都是好料子。
“你每月都让春杏送银子过来,缺什么我能自个置办,你就不用多费心了。”自打她听了诗姐儿的话,用银子打点了后宫上下,日子确实过得舒心多了。
虽偶尔还会有些糟心事,但起码不像以前那般,几乎没有安生过。
“宫里头东西多贵呀,这些都是我和太子出宫时,偷偷在外头置办的,要不了几个钱的。”蒋诗诗笑说:“再说了,那布匹也不是我孝敬您的,是芝姐儿拿来孝敬您的。”
她送的是一套银镶玉头面,正好符合宋才人这个身份。
还有就是几条秋裤。
至于那几匹布,是林芝瑶让她转交给宋才人的。
“芝姐儿?”宋才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林家的林芝瑶吧?”
“正是她。”
“她不是在杭州么,怎的来京城了?”
“今年初不是秀女大选么,她如今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要参加秀女大选,林家担心风雪天气不好赶路,去年入冬时她便提前来京城了。”
“是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芝姐儿也到了待嫁的年纪。”宋才人回忆起往事,“我还当她是个小丫头呢,那丫头,打小就跟肉团子似得,我还抱过她呢,也不知现在什么样了?”
“芝姐儿也说了,说您小时候待她就跟亲闺女似得,一直念叨着您呢。”听说林芝瑶小时候就是个肉团子,蒋诗诗笑道:“她现在也挺圆润的。”
“真的?相比起你来呢?”宋才人见不到人,只好从蒋诗诗这获得讯息,了解一下外甥女的情况。
蒋诗诗知道宋才人没有恶意,便如实回:“略比我还圆润些。”
“如此说来,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是个肉团子!”宋才人听了后,忍不住笑了,随即感慨道:“要是改日能召她进宫见见就好了。”
“......”闻言,蒋诗诗眸光微转,“来日方长,想必会有机会的。”
正月初八,七王爷京中各大铺子陆续开业。
这一日,他在吉祥楼宴请诸位皇子和生意伙伴。
作为太子,裴玄凌自然也收到了请帖。
他知道七王爷和蒋诗诗之间的合作关系,因此,初八这一日,他带着蒋诗诗出席七王爷的开业盛典!
蒋诗诗和太子乘着马车到了吉祥楼,两人把贺礼交给了门口登记的仆人,就被迎进了吉祥楼。
厅堂内摆了数十桌酒席,一些宾客已经对号入座。
还有些宾客则站在小道上,与人交谈。
太子一出现,王公贵族纷纷上前行礼寒暄。
蒋诗诗一个女人,不好混在男人堆里,就在吉祥楼随意逛一逛,看看能不能遇见六王妃和林芝瑶这样的小姐妹。
结果这两人没碰到,却在吉祥楼碰到了蒋怀柔。
只见蒋怀柔跟在怀王身后,笑得满面春风。
蒋怀柔也看见了她,款款朝她走来。
待走近后,蒋怀柔得意地昂起下巴,纤纤玉手放在一点都不显怀的肚子上,“姐姐没想到吧,怀王他对我负责了......”
手缓慢且慈爱地抚摸着肚子,蒋怀柔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将我赶出蒋家,本以为我会流落街头,可我和怀王却因为此事,感情上更近了一步,说起来,这些都是拜你们蒋家所赐呢!”
“他纳你为妾了?”蒋诗诗知道怀王有正妃,既然蒋怀柔说怀王负责了,应该就是纳妾。
她早就听说过,怀王虽渣,但是从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
所以,早在蒋怀柔离开蒋家时,她就知道蒋怀柔会和怀王走到一起。
只是,当蒋诗诗提起纳妾时,蒋怀柔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我暂时住在他的外宅。”
蒋诗诗:“那就是外室了。”
“我可不是普通的外室。”蒋怀柔解释道:“我不像怀王那些外室,她们都是住在一起的。”
“怀王为我单独置办了一间宅子,我现在和娘,还有哲哥儿住在一起,届时等我为怀王生下一个儿子,就会成为他的妾室!”
蒋诗诗一脸问号,这不还是外室?
“哦,那我祝你梦想成真,母凭子贵。”蒋诗诗看到六王妃来了,也就懒得得蒋怀柔多费口舌,转身朝六王妃走去。
看着蒋诗诗淡定离开的背影,蒋怀柔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如今她颇得怀王宠爱,蒋诗诗难道不应该嫉妒她吗?
可是,为何她从蒋诗诗脸上看不到一丝嫉妒?
等到蒋诗诗离开,蒋怀柔四处寻找怀王的身影。
只见穆王和十王爷来了,怀王正和他们在商议事情,且他们说话时,还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难道他们在说她?
正如蒋怀柔所猜想的那般,穆王、十王爷、怀王三人正在说她......
十王爷:“四哥,你平日里风流也就罢了,可你再怎么风流,也要看人来啊,我听说了,那蒋怀柔是东宫蒋良娣的妹妹,你却当宝一样宠爱,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背叛大哥,入太子党啊?”
“老十,你言重了。”怀王解释道:“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叛党。”
“再说了,柔儿和蒋良娣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人完全是死敌,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不,大年初三,蒋良娣刚回蒋家拜年,蒋家就把柔儿赶出了蒋家,如今柔儿已经跟蒋家断绝关系了。”
如果早知道蒋怀柔是蒋良娣的妹妹,哪怕蒋怀柔再如何貌美如花,他也不会对蒋怀柔有意思的。
否则的话,他穆王党的立场就显得很不坚定。
可蒋怀柔已然是他的女人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他肯定是要负责的。
十王爷:“此话当真?”
“这事情闹得挺大的,不信你们随便差人去打听便知道了。”怀王看了眼远处的蒋怀柔,小声道:“而且,柔儿怀了我的孩子,我总不可能不对她负责,你们也总不能让我的血脉流落在外吧?”
“......”穆王也看了眼远处的蒋怀柔,“老四,既然人家怀了你的孩子,你肯定要负责的,另外,正事方面你自个要把握好分寸。”
怀王:“这我知道,大哥你放心好了。”
“......”十王爷嘴角微微一抽,并咂了咂舌,“四哥,恭喜啊,你又要当爹了,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大任务,就交给你了。”
怀王安抚好兄弟们的情绪,就回到蒋怀柔身边嘘寒问暖。
蒋怀柔:“人家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怀王:“那要不...你找个地方歇一歇?”
两人正说着话呢,迎面就碰上了康王和七王爷。
怀王正准备上前同兄弟们打招呼,就见康王和七王爷盯着他身边的蒋怀柔看。
关键这两人见到蒋怀柔后,就跟见了鬼似得,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要是别的男人这样盯着蒋怀柔,他会以为对方肯定是看上蒋怀柔了。
可这两个人,一个是妻管严,便是出门在外都不敢乱看别的女人。
一个是财迷,一心只想着挣钱,女人对他来说还没银子有吸引力。
这样的两个男人,为何看到蒋怀柔都瞪大了眼睛呢?
蒋怀柔看到康王和七王爷,有些心虚地同怀王说:“王爷,你们聊,我去找个地方坐一下。”
话毕,她就转身溜走了。
等到蒋怀柔离开后,怀王瞪着康王和七王爷,“你俩这什么表情?”
“当然是惊讶的表情。”康王看了眼蒋怀柔的背影,“啧啧啧,四弟,你真是饥不择食啊,这等俗物你也下得了手?”
“想当初,她对本王投怀送抱,本王都坐怀不乱,你居然还将她带在身边,宠爱有加?”
第203章 七王爷神补刀
当初蒋怀柔突然倒在他怀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不小心。
过后想想,他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
如今见到蒋怀柔又攀上了怀王,他严重怀疑蒋怀柔当初是故意倒他怀里的!
“柔儿曾对你投怀送抱?”怀王半眯着眸子,“二哥,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当初蒋怀柔送手帕这样的定情信物给七王爷,七王爷虽觉得蒋怀柔不够矜持自重。
但他当时有反省自个,毕竟是他为了拉拢熟客,多次送小礼品给蒋怀柔在先,所以才造成这样的误会。
因此,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主动给女客人送过东西了。
即便是送,也是让底下的伙计以店铺的名义送出去。
可是现在,蒋怀柔攀上了怀王,还曾对康王投怀送抱,便让他多想了一层。
当初蒋怀柔在他名下各个店铺买东西,该不会是有预谋地接近他?
思及此,七王爷对怀王说:“如果不是真实发生,二哥怎会拿此事开玩笑,更何况,那蒋怀柔还赠过我手帕呢!”
康王微微一惊,他也是头一次听七弟说起这些。
于是,他语重心长地同怀王说:“四弟,我看那蒋怀柔不简单,她肯定是故意接近咱们这种身份的王爷,你心中要有点数,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听到这些,怀王突然觉得头上有点绿。
有种“兄弟们不要的女人,被他捡回来当宝一样宠着”的耻辱感。
一时间,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要是只康王说蒋怀柔不好,兴许是和他开玩笑。
可是老七都这么说了,不得不让他信了一半。
“我们身为男人,不该像长舌妇般背后说女子坏话,这不是男子作为。”即便如此,怀王仍嘴硬地说:“更不应该私下里对女子恶言相向,本王最讨厌对女人不客气、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了!”
话毕,怀王也懒得和康王、七王爷多费口舌,转身就怒气冲冲地走开了。
看着怀王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七王爷淡淡道:“这不是兄弟一场,咱们好心提醒他一下,他至于如此生气么?”
康王附和道:“就是,我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他可不止是为了提醒怀王,还有点故意气怀王的成分在。
谁让怀王是穆王党呢?气不死他!
怀王表面上帮着蒋怀柔说话,其实他和康王不欢而散后,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立马就去找蒋怀柔了。
找了好一会,他才在一个客房找到了蒋怀柔。
身为王爷,老七给他在吉祥楼安排了歇息的客房。
只见蒋怀柔坐在客房窗边,眺望着窗外景色。
逆着光,勾勒出她绝美的侧颜。
“王爷来了?”蒋怀柔转头,冲怀王嫣然一笑,并福身行礼。
怀王没说话,他只是大掌一挥,遣走了屋里的奴才。
那些奴才会意,立马就出去,并把门给带上了。
见状,蒋怀柔微微一怔,自顾自地起身了。
以往怀王都很心疼她,但凡她行礼,都会亲自扶她起来。
尤其是她有孕以来,每次不等她行礼,他就直接上前扶她,免了她的礼。
而且,在这之前,怀王还温柔地关心她来着。
怎的才和康王、七王爷见面不久,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遣走了奴才,怀王在客房中的紫檀圆桌旁坐下,并淡淡问:“适才见到二哥和七弟时,你为何急着离开?”
------题外话------
今天上午抽了十管血做检查,抽到最后两管血时,血都抽不出来了,是慢慢滴的。
在医院时,护士姐姐问我头晕吗,我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回到家后就有些头晕目眩,今天先更到这吧,明天给宝子们爆更哈~
第204章 颠倒是非,再遇郭雪芙
“遇见他们之前,您不就说了嘛,让我找个地方坐着歇息。”蒋怀柔走到男人旁边坐下,面色如常地回:“再说了,不光是他们,便是您和别的王公大臣说话时,妾身都是避开的。”
“毕竟我和他们不熟,加之我一个女人,也不好掺合你们男人间的谈话,这一点,您该是知道的。”
怀王看向女人,“在这之前,你见过康王和老七没?”
蒋怀柔:“......”刚才见到康王和七王爷时,那俩人看她的眼神就不对。
后来她走远后,虽不知他们和怀王说了些什么,但他们说话时朝她这边看,八成是在说她。
思及此,蒋怀柔如实回:“自然是认识的。”
怀王:“如何认识的?”
“与康王之间的相识,妾身之前同您说过,他把我父亲调到京城做官后,就联系上了我和我娘,让我们私下里把蒋重锦的事情透漏给他,他会酌情帮我弟在京中谋个好差事。”
“至于七王爷嘛,妾身刚到京城置办行头时,常常在京城的成衣铺子、胭脂铺子、首饰铺子遇见他,久而久之的,便认识了。”
蒋怀柔避重就轻的把情况告诉了怀王。
她也不确定康王和七王爷同怀王说了什么,只能点到为止。
怀王:“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别的关系?”
“没有...”蒋怀柔摇头,一脸天真无辜地望着怀王,“王爷,是不是他们同您说了妾身什么?”
此刻,蒋怀柔心跳地有点快。
怀王从未如此盘问过她,今儿却一直问东问西,该不会是康王和七王爷说了她什么坏话吧?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了怀王,可不能让他们坏了她的好事!
“康王说...你曾倒在她怀里。”怀王说的还比较委婉。
“他是这样和您说的?”蒋怀柔姣好的脸蛋流露出委屈而羞愤的神色,并解释道:“当初我向他透漏蒋重锦的消息时,明明是他趁着四下无人,在客房对我动手动脚,搂搂抱抱。”
“要不是我奋力挣脱...也幸好我娘就在外头,这才得以逃脱他的魔爪......”
说到最后,她眼眶微红,眼里噙满了泪水,泫然欲泣。
“......”看着一脸委屈的女人,怀王继续问:“那老七呢,本王听他说...你曾送过手帕给他?”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蒋怀柔拼命摇头,眼底的泪水不断掉落,“是七王爷送了许多东西给我在先,我才回了一份礼物给他,而且,我送的也不是手帕,而是自家做的普通点心而已。”
蒋怀柔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康王和七王爷头上,让她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
“当真只是这些?”男人多情的桃花眼盯着蒋怀柔面上的表情,充满了探究。
对上怀王探究的眼神,蒋怀柔肯定地回:“自打康王那次对我动手动脚后,我都不敢单独与他见面,都是我娘向他透漏蒋重锦的消息。”
“至于七王爷,我见他总是送我东西,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便鲜少去他的铺子里买东西了,即便要买,也是差丫鬟去买,再后来,我便认识了您,更是与其它男子保持距离了......”
怀王:“既如此,为何康王和老七要那样说你?”
“妾身也不知他们为何要在王爷面前诋毁我...”蒋怀柔颇为无辜地说:“以前常听人说,一个女人的名声,不是被嫉妒她的女子所毁掉,便是被得不到她的男人所毁掉。”
“以前我只是被女子恶意诋毁过,还不明白男人怎会诋毁女人的名声,如今也算是有所体会了......”蒋怀柔垂眸,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比起捡兄弟们不要的女人,怀王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女人是香饽饽。
是康王他们得不到柔儿,这才想着毁柔儿的名声,破坏他和柔儿之间的感情。
加之枕边风到底比旁人的话更可信一些。
“如此说来,康王和老七真不是东西!”怀王义愤填膺地说:“本王最讨厌他们这种对女人恶言相向,恶意诋毁女人的男人了,关键没有的事,他们还捏造事实!”
“若是每个男人都像您这般尊重女子,世间便没有那么多女子平白无故被坏了名声。”蒋怀柔啜泣道:“想当初,妾身就是被您的这些优点所吸引,觉得您和别的男子都不一样,是个顶好的男人!”
怀王常被人说风流、多情、滥情...这些他都听惯了。
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是个好男人,关键这话还是从女人口中说出,听起来很熨帖。
“你知不知道...外头都说本王是个花心臭男人。”怀王一把捏起蒋怀柔的下巴,“所以,你确定本王是个顶好的男人?”
蒋怀柔拼命点头,仰慕地看着男人,“在妾身眼里,您就是好男人,只是您太过优秀,所以才会有女人前赴后继的对您投怀送抱。”
说起投怀送抱,怀王就想起康王说蒋怀柔曾对其投怀送抱,不由得神色一冷,“那你有没有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或是主动接近康王、七弟那样的王爷?”
“妾身素来是个矜持且自重的女人,怎会对男子投怀送抱?”蒋怀柔带着哭腔,“就说说咱俩刚认识的时候,妾身何曾主动接近过您,而是您主动接近的妾身吧?并且,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您是皇子。”
“现如今,您得到了人家,人家还怀了您的孩子,您便开始疑心人家了,嘤嘤嘤......”蒋怀柔连连啜泣。
“还有...这次我被蒋家赶出来,还不是因为听了您的话,透漏消息给康王,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可您居然还这样对我...呜呜呜......”
如今事情都说清楚了,见女人哭的梨花带雨,怀王瞧着倒是我见犹怜。
只要没触碰到他的底线,在面对女人时,怀王是特别懂得怜香惜玉的。
“好好好,别哭了,都怪康王和老七胡说八道......”他将女人揽在怀里柔声哄道:“是本王的不是,差点冤枉了你,你现在是特殊时期,要稳定情绪,千万不能动了胎气......”
蒋怀柔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继续低声啜泣:“呜呜呜.......”
同时,她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将怀王哄好了,也让怀王消除了对她的疑心。
这会子,可不能轻易叫他哄好了她!
怀王:“你真的不能再哭了,这样于肚里的孩子不好,你最近不是要置办衣裳么,届时你直接去老七底下的成衣铺子,把账记在本王名下就行。”
蒋怀柔:“嘤嘤嘤......”
怀王:“你上回不是说喜欢京城那家首饰铺里的首饰么,一会本王带你去置办几套头面?”
蒋怀柔借此机会,让怀王许了她好些东西。
不过,她是个知道分寸的。
在怀王还有耐心前,便见好就收,不再啜泣,而是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语气嗔怪地说:“衣裳啊...首饰啊...那些妾身都无所谓的,只要王爷能常常宠爱我,信任我,那便足够了。”
温香暖玉扑满怀,怀王能够感受到女人有孕后的身材变化。
前些日子以来,女人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虽瘦了些,但有些地方却变得越来越丰腴了。
越发纤细的身材,越是衬托出女人曼妙的身姿。
怀王不由得让女人靠在他的臂弯,低头吻上女人的唇,左手大掌开始解女人衣服上的白红米珠纽扣。
约莫一盏茶后,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身为女人,蒋怀柔尚存了一丝理智,提醒自个是个有身子的人。
她轻轻推开男人,娇声道:“王爷,大夫说了,头三个月胎位尚不稳定,咱们不能这样。”
被女人这么一提醒,怀王也逐渐恢复了理智,“本王知道。”
其实这种事情看人来的,他也不是没和有身孕的妾室温存过。
有些女子即便头三个月与他相好,也不会有一点问题。
而有些女人,即便是孕中期与他相好,也会动了胎气,导致小产。
有一次他和一名妾室温存时,那妾室就动了胎气,才五个月便见了红,最后肚里的孩子没保住。
自那以后,他是再不敢碰有身孕的妾室了。
冷静下来,怀王抛掉脑中的情绪,不打算碰蒋怀柔了。
只是他今儿到底被激起了兴致,晚点得找个妾室才行。
见男人眼底恢复了冷静,蒋怀柔又担心他去外头偷腥。
听说怀王女人众多,又不喜碰有身孕的女子。
若是她怀胎十月不能伺候他,届时等她生下孩子,这个男人肯定早就将她抛之脑后了。
“妾身有了身孕,虽不能亲身伺候您,不过...人家可以换种方式伺候您嘛。”说话时,蒋怀柔轻轻舔了舔红唇,妩媚地看了怀王一眼。
然后,她用纤纤玉手勾住男人的玉腰带,勾着男人慢慢往客房内的床边走。
等到男人在床边坐下,她便扶着男人的膝盖跪下了。
直到一炷香后,蒋怀柔和怀王才从客房出来,去了楼下的大厅落座。
蒋诗诗正和六王妃、林芝瑶,还有十一爷身边的女医青黛聊天,就见蒋怀柔跟在怀王后头,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下来了。
也不知蒋怀柔吃了些什么,唇脂掉了不少,嘴唇还微微发红,就跟吃了辣椒似得。
六王妃:“听说这个月中旬的时候,别国使者和藩王就要陆续进京进贡了。”
“往年他们不是要过了正月才来么,今年怎的来得这样早?”青黛问。
六王妃:“这不是今年初有秀女大选么,别国和藩王也会送些女子与朝廷联姻,自然比往年要早些时候进京。”
青黛点点头,“原来如此。”
“蜀王正月十五左右就会进京进贡,据说朝廷这次会在皇家温泉山庄设宴款待,王公大臣都会出席,我家王爷说,到时候带我去泡温泉。”说起这个,六王妃转头问:“诗诗你呢,会跟着太子一起出席吗?”
蒋诗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届时得看太子的意思。”
六王妃:“那青黛和芝瑶呢?”
青黛:“十一爷体弱,我作为他的贴身大夫,一般都会跟随他左右的。”
林芝瑶:“前几日,我听锦哥哥说了此事,到时候我去求求锦哥哥,让他带我参加,他应该会同意的。”
“如此说来,那就差诗诗一个了。”六王妃看向蒋诗诗,“那天我们都会去温泉山庄,要不你也同太子说说?我看太子待你挺好的,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带你出席。”
蒋诗诗:“到时候再看吧。”
根据书中剧情,这次蜀王进贡期间,太子摔伤严重。
所以,她是想跟着太子出席宴会,帮助太子避祸的。
不过,最近几次大事件,太子似乎都会主动带她出席,这次应该也会主动带她出席的吧?
如果太子不带她出席,她再开口同太子说。
六王妃:“我跟你们说,诗诗身边的春杏做的锅子可好吃了,届时如果诗诗也在,咱几个就聚在一起吃火锅!”
林芝瑶:“真的?!那我一定要尝尝春杏的厨艺!”
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月初八过后,朝廷各部就开始正常上衙了。
初九这一日,开始了建元二十九年的第一次早朝。
新年新气象,各部门分别向建元帝汇报新年规划。
就目前来说,接下来比较忙的,当属六王爷掌管的礼部。
新的一年,别国开始了新的朝贡,礼部要设宴款待。
除此之外,就是穆王的户部了。
因为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到了,由户部主办。
户部将年龄合格的秀女名单上报给建元帝,建元帝过目后,将秀女大选定在下月初。
接下来的日子,各国使者和藩王使者陆续进京进贡。
楚王今年没来,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派了亲信将贡品护送到京城。
正月十七日,蜀王进京进贡,直接被安排到了皇家温泉山庄。
京城的正月天寒地冻,十八日清晨,建元帝带着王公大臣前往温泉山庄,设宴款待蜀王。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太子这次仍主动带她出宫陪侍。
浩浩荡荡的队伍于清晨出发,到了温泉山庄时,已是午时,就直接设宴了。
蒋诗诗等人到了山庄,直接被带到设宴的大殿。
身为东宫妃嫔,她坐在太子身旁的位置。
蒋诗诗刚坐下,就看见了斜对面的蜀王,以及原书女主郭雪芙。
一年不见,郭雪芙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她还是穿着一袭白衣,身材婀娜多姿,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艳欲滴。
容貌清丽,气质优雅,只是坐在那,通身有股清雅的气质,整个人神秘而纯洁。
作为原书女主,郭雪芙自带万人迷光环。
此刻,不少青年男子频频看向这朵高雅圣洁、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
风流多情的怀王就不用说了,他还像去年一样,眼神炙热地看向郭雪芙。
蒋诗诗看郭雪芙的时候,却发现郭雪芙盯着她身边的太子看了几眼。
宾客们都落座后,建元帝才在上首落座。
首先,蜀王像往年那般,献上贡品名单。
由礼部大臣将礼单当众念完后,建元帝与蜀王说了几句客套话。
蜀王:“若不是皇上经纶济世,将东梁国治理得风调雨顺,繁荣昌盛,蜀地才能收成好,物产资源好......”
对于蜀王的奉承话,建元帝听得特别顺耳。
哪个当皇帝的不喜欢听人夸他把国家治理得好?
建元帝爽朗一笑,“天寒地冻的,你还能在正月里赶到京城,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便在京城多呆一阵子,等风雪融化了再回蜀地也不急!”
蜀王:“实不相瞒,今年进京,我除了进贡,还有一件心头大事,那就是义妹郭雪芙要参加今年的秀女大选,虽然雪芙不是我的亲妹子,但家母素来疼爱她。”
“这次离开蜀地时,家母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帮着义妹择一门好亲事。”他拱手道:“因此,既然皇上留我在京城多呆一阵子,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等秀女大选结束,再回蜀地!”
“早就听闻郭姑娘孝顺,颇得老王妃宠爱。”建元帝笑说:“蜀王,既然老王妃让你帮郭姑娘择一门亲事,不知你们是否已经有中意的人选?”
“虽然雪芙多次随我进京进贡,却与京中王公大臣鲜少有交集。”接着,蜀王话锋一转,“不过,去年进贡时,皇上不是在皇家园林设宴么,雪芙夜里在皇家园林闲逛时,在太子庭院看到不明黑影。”
“当时她便怀疑是刺客,便引来了皇家侍卫,等到皇家侍卫到了太子庭院时,果然听见刺客打斗的声音,因为这事,她和太子殿下倒是有过一些交集。”
第205章 诗诗的反常,怀王的追求
此话一出,不少青年才俊面露失望之色。
看来蜀王和郭雪芙都中意太子,否则也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
关键郭雪芙貌美窈窕还有才,又救过太子一回,太子不可能对其不动心。
人家两情相悦,没他们什么事了。
上首,建元帝挑眉看向太子,“太子,你去年在皇家园林受伤了,朕竟然不知道?”
“不过是一些小伤,儿臣便没告诉父皇,以免父皇担忧。”身为太子,裴玄凌从小遭受过许多次刺杀。
事情严重时,父皇才会严肃处理。
一旦涉及的广,哪怕事情闹得再严重,父皇便黑不提,白不提,就让它过去了。
且次数多了,父皇还会不耐烦。
久而久之,他都是自个处理,不会让父皇知晓。
建元帝:“如此说来,郭姑娘当真救过你?”
裴玄凌点点头,“确有此事。”
建元帝:“那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郭姑娘。”
裴玄凌:“是。”
“不过是举手之劳,谈不上谢。”蜀王笑道:“后来雪芙被那群刺客报复,受了伤,还多亏太子殿下派人保护我们安危,我们才得以平安抵达蜀地,要说谢,我们得感谢太子殿下才是。”
“若不是郭姑娘帮太子引来刺客,也不会被刺客报复。”建元帝看了眼太子,随即扫了眼蜀王身边的郭雪芙,若有所思。
蒋诗诗:“......”
她记得书中也是这种情况,蜀王在建元帝面前帮郭雪芙邀功,想要与皇家联姻。
只不过,郭雪芙书中的联姻对象是穆王。
后来秀女大选时,建元帝当真给他俩赐婚了。
只是郭雪芙情愿给穆王当外室,也不愿意做妾,两人虐恋了好些年,最后才修成正果。
现如今,蜀王明显在试探建元帝和太子的意思。
建元帝似乎在认真思考给太子和郭雪芙赐婚了。
至于太子么,除了有事说事,并没有给蜀王和郭雪芙丝毫回应。
倒是怀王站起来,同建元帝说:“父皇,去年郭姑娘随蜀王进京进贡时,儿臣与郭姑娘也颇有缘分,郭姑娘颇有才情,每次交谈,我们都聊得很投缘。”
“此话当真?”虽然建元帝接的怀王话茬,眼睛却是看向郭雪芙。
郭雪芙站起来,忙撇清和怀王之间的关系,“回皇上的话,臣女与怀王之间并无此事。”
“老四,你和哪个漂亮点的姑娘没有缘分?”建元帝知道这个儿子什么德行,“既然郭姑娘都说没这回事,你就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一时间,整个殿内哄堂大笑。
只怀王沉着一张脸,他也不觉得丢人。
反正父皇经常在宴会上笑话他,他都习惯了。
怀王只是瞪着眼睛,将那些笑话他的人一一瞪了回去。
怎么轮到太子时,父皇就认真思考太子和郭雪芙的可能性。
轮到他了,就成为一个笑话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宴会就结束了。
不过,建元帝说了,要在这宴请蜀王三日。
所以,中午的宴会虽结束了,但大家并没有离开山庄。
皇家温泉山庄背山面湖,北边是凝结成冰的湖面,西边是大大小小冒着水雾的温泉池子,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景象。
山庄里除了有许多亭台楼阁,还有许多娱乐场所。
一些宾客回客房歇息,泡温泉。
还有一些宾客在冰面上滑雪橇,或是穿着旱冰鞋滑冰。
山庄里还有一处雪地马场,一部分宾客在雪地里骑马赛跑。
总之,宾客们各自娱乐。
怀王在宴会上被郭雪芙拂了面子,如今宴会结束,他在雪地马场找到了郭雪芙。
马场很大,见四下无人,怀王直接拦住了郭雪芙的去处。
面对阴魂不散的怀王,郭雪芙虽有些不耐烦,但明面上还是福身行了礼,“见过怀王殿下。”
“好久不见,不知郭姑娘有没有想本王?”看着女人清雅娇美的脸蛋,怀王面露垂涎之色。
“......”郭雪芙不知回什么,索性绕道要走。
谁知怀王伸开双臂,登时就拦住了她,害得她差点扑到男人怀里。
郭雪芙只好及时后退,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见女人不打算走了,怀王多情的桃花眼在女人窈窕的身材上肆意流连,“一年不见,本王甚是想念郭姑娘,今日一见,姑娘似乎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话毕,他微微靠近女人,闭目轻嗅着女人身上的芬芳,一脸陶醉。
去年郭雪芙尚未成熟,不枉他多等了一年,现如今,郭雪芙通身都透着一股子淡淡女人味儿。
郭雪芙又后退了几步,怒视着怀王,“殿下这是要作甚?”
一年不见,这个男人越发放荡不羁了。
对上女人充满怒意的眼神,怀王不恼,反而坏笑了几声,“本王一直想要得到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郭雪芙:“可我一直对殿下无意,殿下应该也是知道的。”
“你对我无意?难道对太子就有意了?”怀王收起笑容,“刚才在宴会上,蜀王那般试探太子,太子根本就没有回应你们,这说明太子对你无意!”
“反正蜀王说了,这次来京城,是要给你寻一门亲事的,以你哥的野心,和你的姿色,你总不可能和京官联姻,总归是和皇室联姻吧?”
郭雪芙:“......”
“既然太子对你无意,你不如跟了我。”见女人不说话,怀王便当她是默认了,“不是本王自吹,众多皇子当中,只本王最会怜香惜玉了。”
郭雪芙:“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殿下不止会怜香惜玉,还风流倜傥,到处留情。”
“......”怀王微微一哽,开始转移话题,“关于太子身边的蒋良娣,你应该也看到了,太子喜欢那样式的,再看看你,身材窈窕,他肯定不喜欢你这样式的。”
郭雪芙:“......”
去年她来京城的时候,就是蒋良娣出宫陪侍太子。
当时她还以为太子只是一时新鲜而已,可今年的宴会,仍是蒋良娣陪侍在太子左右。
难道真如怀王所说,太子喜欢身材圆润的女子?
思及此,郭雪芙柔声道:“若太子当真喜欢身材圆润的女子,雪芙愿意为太子做出改变。”
喜欢的女人竟然情愿为别的男人做出改变,也不愿意跟了他,怀王一脸痛心。
“别介...那是太子不懂得欣赏。”说话时,怀王抬手,揽上了女人纤细的腰肢,“正好本王喜欢郭姑娘这样的窈窕之姿......”
“还请王爷自重,否则我会让义兄将您的行径告诉皇上,也该让皇上知道,您是如何对待蜀地而来的客人!”郭雪芙忍无可忍,避开了怀王的咸猪手。
“另外,就算太子殿下无意纳我为东宫妃嫔,我就是嫁给旁人,也不会嫁给您这样的风流之人!”
放下绝情的狠话,郭雪芙再次绕道离开。
这一次,怀王倒是没有拦着她,由着她跑开了。
毕竟,他也不想郭雪芙把事情闹到父皇那。
同时,他在心中琢磨郭雪芙话里的意思。
郭雪芙肯定是和皇家联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她居然说...就算做不成太子的女人,嫁给旁人,也不会做他的女人?
那么问题来了,除了太子,皇子当中,还有谁比他更适合郭雪芙?
马场里除了郭雪芙和怀王,还有很多别的宾客,蒋诗诗就是其中之一。
主要是青黛骑马,蒋诗诗在一旁看着青黛骑马时,就见郭雪芙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没过一会,郭雪芙就牵着一匹马,也在马场策马奔腾了。
只见郭雪芙穿着一袭白衣,随着她策马奔腾,雪白的披风迎风飘扬,看起来挺仙的。
至于远处的青黛,虽然穿的是湖蓝色披风,通身也有股自然而然的仙气。
那种仙气,不是从穿着打扮上凸显出来的,而是从青黛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听闻青黛整日就是看书,或是钻研医书,所以,青黛身上有种诗书仙气。
待青黛骑马走远后,蒋诗诗看到黄得昌挽着拂尘,步伐匆匆的从边上走过。
看见蒋诗诗时,黄得昌停下行了礼。
蒋诗诗:“黄公公这般匆忙,是要去哪?”
“皇子们要在雪地上赛马,奴才正准备去马厩给太子殿下牵匹马儿。”黄得昌指了指不远处的马厩。
蒋诗诗看了眼远处的马厩,又看了眼四周,发现皇子们正聚集在不远处,等待着仆人牵马。
蒋诗诗:“那你可以顺便帮我也牵一匹马过来吗?”
黄得昌:“您是要在雪地里骑马?”
蒋诗诗点头“嗯”了一身。
黄得昌看了眼蒋良娣圆润的身材,在他看来,蒋良娣不像是个会骑马的人,因为骑马需要灵活度好。
而蒋良娣身材圆润,穿着厚重,瞧着娇憨笨重,如何骑马?
于是,黄得昌多问了一句,“您会骑马吗?”
蒋诗诗摇摇头,“我不会骑马,但我想学骑马。”
“......”黄得昌嘴角微微一抽,看来他猜得没错,“既然您不会骑马,那就还是不要骑马了吧,这玩意可不是学着好玩的,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那是会摔伤的!”
“我会小心的。”蒋诗诗仍坚持道:“你挑匹温顺点的马给我就行。”
蒋良娣平时挺好说话的,黄得昌不明白蒋良娣今日怎么了,明明不会骑马,还非要他牵匹马出来。
这不是难为他么?
这位可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宠,若是磕着了碰着了,他可担当不起啊。
而且,太子殿下那头还等着他牵马过去呢!
黄得昌正准备寻个由头拒绝蒋良娣,就见怀王妃骑着一匹马从旁边经过。
“听说蒋良娣是东宫最受宠的妃嫔,如今出来玩儿,居然连匹马都讨不到,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怀王妃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蒋诗诗。
怀王妃这话真不中听,黄得昌气得差点就要应下蒋良娣,给她牵匹马过来了。
但是,为了蒋良娣的安全着想,他还是忍住了。
黄得昌耐着性子同怀王妃解释:“怀王妃有所不知,不是奴才不给蒋良娣牵马,是蒋良娣不会骑马,奴才担心蒋良娣摔跤,届时不好跟太子殿下交差。”
“......”怀王妃居高临下地睨了蒋诗诗一眼,“既然不会骑马,又何必逞能!”
话毕,怀王妃大力扬鞭,骑马从蒋诗诗面前趾高气扬地跑远了。
“让你牵个马,怎的磨蹭到现在还没去马厩?”太子大步朝这边走来,不满地看向黄得昌。
面对太子的质问,黄得昌只好委屈巴巴地把蒋良娣要骑马的事儿,告诉了太子。
平日里,太子殿下虽宠爱蒋良娣,也不会由着她胡来。
想必太子听了后,也不会同意蒋良娣骑马的。
裴玄凌:“......”什么?蒋良娣不会骑马,却要学骑马?
目光幽深地看了眼蒋良娣,这让裴玄凌想到了蒋良娣曾无数次帮他避祸的瞬间。
她每次无意间帮他避祸时,所做出的事情,也是即合理又有点不合理。
第206章 骊马失常,孤教你骑马
思及此,他沉着脸对黄得昌说:“多大点的事儿,既然蒋良娣要骑马,你让她骑便是。”
“孤的马厩里有的是马,她想要一匹温顺的马,你便让人试试哪匹马温顺,挑匹最温顺的马给她!”
在皇家温泉山庄,由于山庄里有雪地马场,所以皇子们在马场里都有专门的马厩,由专人喂养马匹。
这样就不用每次都临时备马,需要时,直接把马从马厩里牵出去就行。
什么?
黄得昌一脸震惊,太子殿下竟纵容蒋良娣到了这个地步?
可太子殿下都发话了,黄得昌应了声“是”,就去马厩牵马了。
未免黄得昌磨蹭,裴玄凌带着蒋诗诗一起去了马厩。
到了那儿,黄得昌已经吩咐马夫在试马,看看哪匹马最温顺。
太子的马厩有六匹马,一名马夫试了两匹马后,转而试另一匹黑色的马。
黄得昌知道太子急着牵马,要和皇子们赛马,便说:“这匹黑色的骊马是太子殿下的坐骑,素来难以驯服,你直接牵给太子殿下就成,不用再试了。”
简直多此一举!
“那可不一定,这骊马很奇怪,有时候难以驯服,有时候却比任何马都要温顺,我且试试它今儿的脾性。”这些马,都是由马夫一人喂养。
对于这些马,马夫再了解不过,黄得昌便由着马夫试了试马。
那马夫踩蹬上马后,一开始还挺正常的。
然而,当马夫挥着鞭子试骑时,那马突然嘶吼一声,原地疯狂打转。
见状,黄得昌对马夫说:“你看,我就说了吧,这马难以驯服,你偏不信,非要试骑,这下好了吧......”
裴玄凌和蒋诗诗坐在马厩的屋檐下,等着马夫牵马,忽闻马厩传来马的嘶吼声,以及混乱的声音。
于是,裴玄凌起身走到马厩看了看,就见一匹马在马厩疯了似得转圈。
马背上的马夫试图驯服那匹马,那马却双眼上翻,眼睛瞪得特别大。
并且,那骊马突然前脚腾空,将马背上的马夫掀翻在地。
“嘭!”
马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马仍不受控制,在马厩里肆意奔跑。
就在疯马差点踩到马夫时,裴玄凌察觉到不对劲,立即下令让侍卫们进去控制。
经过好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们控制,才堪堪把那匹马控制住,拴在了马厩里。
只是,即便它被拴住了,也不老实,仍狂躁地挣扎着,好似随时都会挣脱麻花草绳。
蒋诗诗站在马厩栅栏外,看着那匹仍在发疯的黑马。
那是一匹黑色的骊马,纯黑色的毛发颇有光泽。
马头高昂雄俊,眼睛炯炯有神,身上肌肉壮实,线条感十足,一看就是匹好马。
只是可惜了......
还有那名马夫,倒在地上已经没法起来了。
太子让侍卫抬着马夫到马厩旁的房间歇息,又请了随行的御医给马夫看伤。
虽然马厩出了这样的事情,裴玄凌还是让侍卫另外挑了匹健壮的马,准备牵出去和皇子们赛马。
并且,他还让侍卫挑了匹最温顺的马给蒋诗诗。
“这匹马温顺,适合你骑。”裴玄凌牵着那匹温顺的马走到蒋诗诗面前,“不过,你不会骑马,一开始就让奴才牵着你骑着玩儿,等孤赛完马,再教你如何骑马。”
蒋诗诗看着那匹仍在发狂的黑马,一脸惧怕地回:“殿下,我突然就不想骑马了。”
裴玄凌也扫了眼那匹黑马,“那只是个例外,不要紧的。”
就在这时,黄得昌来到太子身边禀报:“殿下,那马夫手骨断了,还断了一根肋骨。”
闻言,蒋诗诗双目瞪得大大的,“殿下,之前黄公公说得对,马儿太难驯服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骑马了。”
黄得昌:“......”这会知道怕了?
不过,也幸好蒋良娣坚持要骑马,太子殿下宠她,这才让马夫试骑了马厩里所有的马。
否则的话,他要是直接牵着那匹黑马给太子,指定摔断骨头的便是太子殿下,而不是马夫了!
见女人一脸惊恐之色,美眸里满是恐惧,裴玄凌也就没有强求。
他只是说:“山庄里给孤安排了单独的院子,那院子后头还有一处天然温泉池子,你可以去那歇息。”
“院子里还有温泉?”蒋诗诗欣喜地说:“那妾身去院子里泡温泉去!”
嘱咐完女人,裴玄凌就牵着马出了马厩,骑马与皇子们会和了。
出了马厩,蒋诗诗同青黛招呼了一声,就去了太子的院子。
其实,主要是她刚刚通过剧透帮太子避祸,一会剧透惩罚就要找上她,她得赶紧回客房歇息才行。
裴玄凌骑了一匹棕黄的骏马,在马场与皇子们会和。
“三弟,往年在山庄赛马时,你不都是骑的那匹骊马么,今日怎的不见你骑那匹骊马了?”康王随口问。
“自家兄弟比赛,骑哪匹马都是一样的,随意就好。”裴玄凌没说那匹马发疯了,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此时,皇子们纷纷牵来了马,就要开始比赛了。
皇子们穿着统一的服装,骑着高头大马。
随着一道悠扬的号角声,十几匹一字排开的骏马像箭一样从起点飞奔出去。
期间,皇子们奋力扬鞭,策马奔腾在马场的跑道上。
雪白的跑道上雪沫飞扬,人喊马嘶,气氛十分壮观。
最后,康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率先抵达终点。
裴玄凌换了匹马,这匹马虽不如之前那匹骊马,但他还是第二个抵达了终点。
穆王骑着一匹白马,紧随其后。
很快,皇子们陆陆续续抵达了终点。
七王爷骑在马背上,冲着太子说:“皇兄,你这匹马不错啊,居然还说随意就好,我看你是不是故意换了匹好马跟我们比!”
对此,裴玄凌只一笑而过。
接下来,皇子们接连比试了好几场,直到累得不行了,才停止赛马。
大雪天,骑马骑出一身的汗,裴玄凌准备回院子里泡温泉。
临离开时,他遣散了身边的奴才,与六王爷并肩而行。
六王爷见太子遣散了奴才,他也遣散了奴才,兄弟二人走在空旷的雪地上,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裴玄凌将那匹马发疯的情况,同六王爷说了。
六王爷听了后,神色凝重,“看来又有人想挑拨咱俩之间的关系。”
这次接待蜀王,是他带领礼部一手操办的。
包括宾客们在温泉山庄的起居住行,也是由礼部安排。
若是皇兄在这期间骑马摔伤了,兄弟之间难免互相猜忌。
一方面,皇兄会怀疑是不是他动了手脚。
而他是清白的,又会怀疑皇兄表面上把礼部交给他,背地里却使苦肉计陷害他。
同时,说不定父皇还会怪罪他没管好礼部。
如今太子并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兄弟二人便能置身事外,更加冷静的思考问题。
裴玄凌:“孤也是这么认为的。”
“上次我送给父皇的猎犬,是被穆王党下了药的,这次会不会又是他们搞的鬼?”六王爷提出猜测。
裴玄凌也怀疑是穆王党,不过,他只是嘱咐六王爷,“此事先别声张,孤已经让人在查了,你那边也让人暗查一下。”
六王爷:“好,我一会就让底下的人暗查此事。”
兄弟二人聊完正事后,就各回各的院子了。
裴玄凌回到院子时,只看到春杏在堂间倒茶,“你家小主呢?”
“小主在后院泡温泉。”泡温泉会出很多汗,她得给小主泡一壶茶。
闻言,裴玄凌直接抬脚往后院走。
到了那儿,只见蒋良娣双手叠交在温泉池子旁的石壁上,脸蛋斜斜靠在手背,颇为享受。
女人身上只穿着一袭薄荷色的肚兜,外头披着白色薄纱,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肉嘟嘟的脸蛋红扑扑的。
裴玄凌走到女人面前,轻咳了一声,提醒女人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