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太子看话本大受震撼,诗诗与七王爷谈判,蒋重锦初露头角
“......”蒋诗诗小脸不情愿地皱了皱,“烧掉那些话本,妾身就没东西消磨时间了。”
“拿不拿?不拿孤让人搜你小院。”
“我拿,我去拿还不成嘛......”蒋诗诗转身就去内室拿话本了。
她这小院有不少秘密,可不能让太子翻到。
不多时,蒋诗诗就捧着一摞高高的书出来,放在太子身旁的茶几上。
裴玄凌随意翻看了一下。
真是不看不知道......
那些书里,有写将军与将士感情故事的。
后来,将军发现那将士是女扮男装。
有一本写的一个官员与几十房妻妾的故事。
另一本写的是女帝与男宠们的故事。
有一本人物关系甚是复杂,她喜欢他,他却喜欢她,而她又爱着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深爱着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又给别的男人生了崽子,而这个男人爱的又是另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还有本打着修仙的幌子,结果写的也全是些情情爱爱。
书里面除了惩奸除恶斗妖怪,男主人公会碰到各种貌美水灵的女妖精前来诱惑......
他平时只看四书五经那些,还从没看过这样的话本子。
书中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他虽然一时没看懂,但他大受震撼!!!
见太子看得专注,蒋诗诗试探着说:“怎样,殿下也觉得好看吧?不如留着?别烧了?”
“孤才不看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裴玄凌把手中的书往桌上重重一放,手指着那摞书,咬牙道:“实在是不成体统,不堪入目,有违常伦!”
并且,男人还严肃地看着蒋诗诗,“蒋美人,孤一直觉得你是个无欲无求,天真无邪的女人,没想到你居然背着孤看这种书!”
蒋诗诗:“......”不就是看了几本话本子么,怎么搞得她好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太子素来温雅,这样的男人,生起气来格外严肃而有威仪。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想她前一刻还振振有词的质问太子,如今轮到太子指责她了。
裴玄凌:“来人啊!将这些书通通搬出去,立即焚毁!”
一声令下,黄得昌立马捧着这些书,去小院焚毁。
这天夜里,裴玄凌没在诗月阁过夜,而是板着脸回了前院。
次日,蒋诗诗去唐侧妃那晨省,东宫妃嫔说什么话的都有。
“蒋美人不是病了么?这便好了?”顾美人斜斜睨了蒋诗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该不会是为了在太子殿下面前扮娇弱,想博殿下怜惜,故意装病吧?”
没瞧太子这几日光是往诗月阁跑了么?
如今蒋美人连着侍寝几日,又精神满满了。
蒋诗诗:“昨儿阮侧妃帮我请了太医,是不是真的病了,太医会比顾美人更清楚。”
阮侧妃点点头,帮着说了句公道话,“昨儿太医说了,蒋美人确实是身体不适。”
“......”顾美人撇了撇嘴。
就蒋美人那般体弱,还勤着侍寝,也不看看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了殿下的宠爱?
“我也听说了,蒋美人是急火攻心。”唐侧妃一手撑在扶手上,“俗话说,得不喜失不忧,你不能因为你哥没通过殿试,就忧伤难过。”
“否则的话,将来你哥若是在官职上没如你所愿,难不成你又要急火攻心,病上一场?”
蒋诗诗这次的心病,主要是因为内心对蒋重锦的愧疚。
如果蒋重锦在书中没考上殿试,她心里也就不会过意不去。
可蒋重锦确实因为她的原因,遭人所害,在殿试被淘汰,她心里当然会不好过。
“好了,都少说两句。”阮侧妃笑着说:“不管怎样,蒋美人兄长通过殿试,还成了二甲进士,这是东宫的一桩喜事。”
说话间,阮侧妃朝蒋诗诗道了喜。
薛良娣紧随其后,也道了喜。
唐侧妃翻了个白眼,她一直就不希望蒋美人兄长过得好,自然懒得道喜。
顾美人:“蒋美人,说起来,这次你哥是真走运,不像薛姐姐兄长,那才是靠真本事!”
要不是朝廷临时改了科举制度,蒋美人兄长哪有这等好事?
蒋诗诗:“我看顾美人对此颇为不满,莫不是对朝廷和皇上下的告示颇有成见?”
顾美人:“我只是说你哥,可不敢对朝廷和皇上有意见。”
蒋诗诗:“这告示是朝廷和皇上发下的,你这往轻了说,是瞧不上我哥,往重了说,是不满朝廷和皇上!”
“反正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意思......”顾美人有些怕了,登时就住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蒋重锦去了翰林院报到。
科举录取者都是统一在翰林院当差。
除了一甲三人能进翰林院当编修,其余进士都是庶吉士。
庶吉士不是什么官职,只是在翰林院学习的一种身份。
三年后,考试合格者,才能在翰林院正式入职。
即便如此,翰林院仍是天下学子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地方,因为朝中重臣多是从翰林院走出去的。
一进翰林院,蒋重锦就觉得翰林院的同僚有点不对劲。
尤其在知道他是谁之后,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似乎隐隐带有敌意。
翰林院是清贵之地,是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事。
当天,试读学士就让蒋重锦去给一名幼年皇子单独授课。
蒋重锦去了后,才得知那十八皇子是幼年皇子中最调皮捣蛋的一个。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位皇子,回到翰林院用了午膳,下午,他就在自个的书案前看书写字。
像他这个身份,没有单独的书案,而是和五个同僚共用一张宽大的花梨六仙桌。
蒋重锦才写字不久,翰林院就有个同僚被人抬回来了。
“唉哟...哎哟喂......”那名被抬回来的同僚正痛苦地叫喊。
那人蒋重锦认识,正是今年的探花郎。
不过,探花郎没在厅堂呆多久,就被抬到后院的房间去了。
不多时,试读学士就把众人召在一起商议事情,“皇上想听人念书,咱们翰林院得派个人去龙渊殿念书,有谁想去啊?”
此话一出,众人低垂着头,没一人搭腔。
这要是放到平时,大家抢着去皇上跟前当差,露脸。
可近日西部在打仗,皇上因此心情烦闷,容易动怒。
这几日,皇上不但常罚奴才,就连他们翰林院也没少遭殃。
今儿去给皇上念书的,愣是被遣回来三个了。
最后这一个,就是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的探花郎。
皇上越是这样,众人就越是紧张万分,然后就越容易出错,自然就会挨罚。
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往皇上枪口上撞。
见没人说话,蒋重锦心知此事不简单,也低着不说话。
然而下一刻,就听试读学士说:“蒋重锦,就你去给皇上念书吧!”
蒋重锦再次感受到来自翰林院上峰的敌意。
明知皇上心情不好,还点名让他前去,这不是刻意针对,又是什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蒋重锦带着书本进宫,去了皇帝寝宫。
到了龙渊殿,有太监领着他进了后殿书房。
一进殿,就见建元帝靠坐在龙椅上写字。
蒋重锦行至殿堂中间,朝建元帝行了叩拜大礼,“微臣蒋重锦...拜见皇上。”
皇帝没搭理他,而是皇帝身边的蔡玉春尖声说:“蒋大人找个位置坐下,直接念《论语》便是。”
蒋重锦起身,在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便开始念书了。
在他念书时,建元帝坐姿随意,一声不吭。
直到他念了将近十页书,在翻书时停顿了一下,上首的帝王终于说话了。
建元帝:“这次东梁和西夏打仗,你觉得谁会赢?”
蒋重锦一开始以为皇帝在问别人,抬头一看,皇帝正看着他。
没想到皇帝性情如此古怪,要么不说话,一开口便是和念书毫无关系的犀利问题。
蔡玉春睨了眼蒋重锦,也不知这位的回答能不能让皇上满意。
反正今儿皇上问了三个翰林院的了,一个回答不知道的,再一个回答东梁国赢的,都没让皇上满意,被皇上叫人叉出去了。
还有那个探花郎,吓得支支吾吾,皇上直接轰出去让打了板子。
“......”既然皇帝问了,蒋重锦心知无法逃避,也不能敷衍了事。
他想了想,才道:“若是皇上允许,微臣想给西部的将士们算上一卦。”
“你会算卦?”建元帝挑眉,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最近几年身体旧疾频频复发,他便开始求仙问道,极度相信玄学,对蒋重锦的说法颇感兴趣。
蒋重锦:“微臣的祖父颇懂玄学,微臣自幼跟着祖父学习玄学,对此略懂一二。”
“既如此,你便给十万羽林军算上一卦罢!”建元帝准了,还命人找来八卦图、铜钱等工具。
蒋重锦先是将八卦图摆好,接着往空中抛了一把铜钱......
良久后,他算出了结果。
不过,他没直接说出结果,而是神神叨叨地说:“此去西夏征战场,旌旗十万斩阎罗,胜败乃兵家常事,十万将士必大损,待到春暖花开时,羽林军终将大胜!”
建元帝听说将士大损,登时脸色就不对了。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面上一喜,不放心地追问:“你的意思是...十万御林军虽然会大受损失,但最后能大获全胜,是吗?”
“皇上,天机不可泄露,今儿就到这吧......”蒋重锦说什么都不肯再多说了。
建元帝知道的,像这些玄门弟子,怕泄露天机遭到反噬。
为了保住性命,他们会用隐晦的手段,或是诗歌表达出来,要不就是神神叨叨...反正不会直接说出来。
因此,他也就没再追问,而是问:“对了,爱卿叫什么名?”
蒋重锦:“......”合着他刚刚念书念得口干舌燥,皇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微臣蒋重锦。”
“蒋重锦......”建元帝低声念了念,似是想起什么,“朕想起来了,你就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朕还看过你的文章,写得倒是不错。”
蒋重锦谦虚回:“不过是些粗文,能入皇上眼,是微臣的福分。”
记住了蒋重锦的名字,建元帝就摆摆手,遣走了蒋重锦。
直到蒋重锦离开,建元帝仍琢磨蒋重锦的话。
照那蒋重锦的意思,这次十万羽林军征战,期间有输也有赢,还会损失不少将士,但最后能大获全胜?
思及此,建元帝嘴角露出笑容。
打仗嘛,有输就有赢,兵力有损也是常事。
只要最后取得了胜利,那都不是事儿!
翰林院众人本以为蒋重锦这种新人见到皇帝会发憷,没想到蒋重锦平安回来,听说还让皇上笑了,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六月初二,太子帮蒋诗诗约了七王爷。
还是和之前一样,蒋诗诗和七王爷在书房茶室谈生意。
这一次,太子没有全程监督,而是在书房内批阅公文。
即便这般,蒋诗诗和七王爷说话他也听得见。
七王爷:“蒋美人,本王是真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居然如此博学多才,不但熟背数百个菜谱,还会自制胭脂水粉,关键还做的那样好。”
“我听说那胭脂盒子的图纸也是你画的,居然也画得那般精致美观,你可真行!”
他上次送那套胭脂亮粉给蒋美人,难怪蒋美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更别说惊喜了,合着人家自个就会做!
蒋诗诗谦虚回应:“哪里哪里...七王爷谬赞了......”
“你既然愿意让皇兄将此事透漏给本王,还把本王叫到这里来,肯定是叫我来谈合作的吧?”七王爷财迷地搓搓肉手,“反正咱也不是头一回合作了,契书我就按照酒楼条约拟好了,你看下有无问题?”
这个胭脂生意他馋了许久,光是找卖主都找了好几个月。
如今得知是合作过的蒋美人,他已经迫不及待签字画押了。
“王爷且慢。”蒋诗诗看都没看契书一眼。
七王爷:“怎么,可是对酒楼契书不满意?还是酒楼跟胭脂契书不能混为一谈?”
“跟这些没关系。”蒋诗诗缓缓道:“七王爷与我合作的诚意,我已经见到了,只是么...听闻上次我大哥落榜殿试,是七王爷和康王等人从中作梗?”
“......”七王爷心中暗叫不好,“那...那不是我的意思,是二哥的意思,他当时说要害你哥,我还帮着稍稍劝了几句,可你也知道,这事我不好多劝的。”
“再说了,你哥如今不是已经通过殿试,还成了二甲进士么?哎呀,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提了,说多了伤和气......”
“若不是改了科举制度,我哥差点就落榜了。”蒋诗诗抬头,看向七王爷,“而且,虽然康王是主谋,但您也是康王党中的一员不是?”
“不是...你这是几个意思?”七王爷将契书往桌上一甩,“我契书都拟好了,你就给我说这个?难不成就因为咱俩的合作关系,你想让本王背叛二哥和九弟?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别说我永远不会背叛他们,就算他们抛弃了我,而我!哪怕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死在党争这上头,也不会依附太子的!”
第152章 七王爷当场泄密!抢钱犯法,这个是合法的
裴玄凌听见七王爷和蒋美人起了争执,抬头随意看了一眼,就又低头办公了。
老七打小就那样,动不动喜欢放狠话,反正没几次能做到的。
光是和蒋美人合作生意,都不知放了多少次狠话,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反正肉包子古灵精怪,老七还未必是她的对手。
蒋诗诗:“七王爷,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让你背叛康王,依附太子。”
七王爷:“没这个意思,那你是几个意思?”
蒋诗诗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知道,大家立场不同,做事的出发点当然不一样,难免会有冲突,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你和康王等人做别的事情我不管,但如果你们所做的事情涉及到我哥,我也不需要你阻止他们,只是...你能否提前跟我们透漏一下?”
太子是书中重要配角,可书中也只写了有关太子的重要剧情。
有些细节上的问题,书中写得并不是很详细。
更别说蒋重锦这样的炮灰,书中只说了几点。
说是蒋重锦为穆王所用,具体什么原因,书上倒是没说。
蒋诗诗想了想,蒋重锦和原主兄妹情深,没道理会和太子敌对。
估计是原主不得宠,或是别的原因,蒋重锦心生怨气,愤而投奔穆王。
并且,蒋重锦不仅是穆王军师,还凭着真本事,成了朝廷头号军师!
再后来,穆王大局稳定,只是还不等穆王登基,蒋重锦便英年早逝。
也不知是泄露了太多天机,遭到了天谴,还是别的原因?
如果是因为天谴,蒋诗诗无能为力。
现如今,她只能通过自身的能力和人脉,尽量帮蒋重锦避开康王党的攻击。
七王爷还是发现了问题,“你让本王透漏有关蒋重锦的消息给你,说到底,不还是让本王背叛康王党?”
“康王党要干的大事多了去了,王爷只透漏我哥的消息,应该不要紧吧?”蒋诗诗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七王爷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只是我在京城开的那家胭脂铺子,想必王爷也知道生意有多好,一个月入账几千两银子,那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这还只是一家...”蒋诗诗看向七王爷,“不知七王爷在京中有几家铺子?亦或者说...你在全国有多少间胭脂铺?”
闻言,七王爷那双财迷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他在全国有上百家胭脂铺子,若是一家入账几千两,上百家岂不是几十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一个月的盈利,要是一年,妥妥的几百万两银子啊!!!
思及此,七王爷双眼绽放着财迷的贪婪之光。
这么说来,蒋美人只是要求他透漏蒋重锦的事情,似乎也不算过分?
蒋美人说的没错,二哥九弟要干的大事多了去了,区区一个蒋重锦,就算透漏了消息,应当也不要紧,也不算是背叛吧?
跟一年入账几百万两银子比起来,七王爷觉得这点事不算什么,坐在那开始说服自己。
想了好一会,七王爷终是妥协了,“成吧,看在你们兄妹情深的份上,本王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
蒋诗诗:“......”确定不是见钱眼开吗?
七王爷:“不过本王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只透漏与你哥有关的消息,但不会阻止二哥他们对你哥,或是对太子党做些阴谋之事,否则这会影响我的立场。”
蒋诗诗:“这我知道。”
七王爷:“你别现在说得好好的,到时候又让我透漏别的事情给你,或是有别的过分要求。”
“我说话算数,七王爷若是不放心,咱可以就此拟个条约,若是我违背了条约,胭脂生意的盈利全归你,我一分不要。”蒋诗诗给七王爷吃了颗定心丸。
“好,本王这就让人拟条约!”
拟条约时,蒋诗诗加了一条小要求,“对了,原来我在京城的那家铺子,你不许打主意,也不能在附近开胭脂铺,除此之外,别的地儿随你怎么开胭脂铺。”
小林子一个人精力有限,且只能在京城内活动。
七王爷的买卖遍布全国,要想把胭脂卖到各地,还是得靠七王爷这种当朝第一富翁。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有了七王爷这种生意伙伴,就抛弃了原有的伙伴。
没有小林子帮她挣到第一桶金,在京城打响了胭脂的名声,七王爷未必会找她合作。
所以,还是要给小林子留口饭吃滴。
“一家铺子而已,允了!”七王爷爽快得很。
反正他有上百家铺子,不缺这一家。
同时,他有点欣赏蒋美人。
即便找到他这样好的生意靠山,仍不抛弃之前的生意伙伴。
这个女人,她不忘本。
这一点,是很难能可贵的。
商议得差不多了,蒋诗诗才把袖袋里的胭脂方子递给了七王爷。
七王爷接过方子一看,先是肯定地说:“你这工序如此繁杂,材料如此稀贵,难怪做出来的胭脂细腻,用了效果也好。”
“还有这胭脂盒的图纸,你画的特别好,瞧着就有档次,大气美观,就是吧...还差点意思,我先跟你打声招呼啊,这胭脂盒子,我到时候会稍微改动一下。”
蒋诗诗对东梁国了解甚少,想必是她涉及的胭脂盒缺少本土风格。
反正七王爷是土生土长的东梁国皇子,对东梁国风土人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既然七王爷开了这个口,蒋诗诗便答应了。
七王爷:“还有啊,你这一盒胭脂的分量有点多了,咱们其实可以少三成的分量,反正这玩意一盒能用好久。”
“不必减量吧?我都是按照市面上的胭脂定的分量,我看她们都是那个量。”蒋诗诗还问:“而且,你减了量,那价格要调低吗?”
“价格不用调低,如此好的胭脂亮粉,当然要卖贵一点了,就你这一套二十多两银子的价格,本王都觉得你卖便宜了呢。”
“你是不知道,本王当时倒卖你那些胭脂,一百两一套轻轻松松卖,后面没剩多少了,最高卖至三百两银子一套!”
“......”就知道七王爷这小脑袋瓜全是奸商思想,蒋诗诗不同意地说:“二十多两银子一套,咱们的利润已经很可观了。”
“我在此郑重声明一下啊,咱挣钱也得有个底线,不能偷工减料,更不能漫天要价,否则和抢钱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抢钱犯法。”七王爷理直气壮地回:“做买卖就不一样了,它是合法的,哪怕我卖的再贵,那也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蒋诗诗:“我还是那句话,价格不许变动,若您非要抬高价格,我情愿不挣这个钱了。”
七王爷未免太贪财了,难怪最后栽在这上头。
“好好好......”眼看着到手的生意谈崩,七王爷不打算合法抢钱了,“行行行,就按你原来的价格......”
一年几百万两银子,也够可以了,总比没有强。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既然话都说开了,彼此很爽快的签字画押。
画好押,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大拇指上的红印,“既然契书签好了,从今天起,如果康王一党又陷害我哥了,你必须得提前通知我。”
“若是我从别处得知康王陷害我哥,可你却没跟我说,我不但可以随时结束合作关系,你还得给我巨额赔偿。”
一想到条约上的巨额赔偿,七王爷不太自然的轻咳一声,“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最近就有点情况,是关于你哥的......”
“什么情况?”蒋诗诗将椅子往七王爷那边挪了挪。
虽然这是太子的地盘,门外都有太子的人守着,她还是谨慎的靠近了七王爷一些。
七王爷也把椅子挪了挪,“你哥不是入翰林院了么?二哥他老丈人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他便让他老丈人给你哥穿小鞋,再就是...................”
说到后面,七王爷和蒋诗诗越靠越近,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直到两个脑袋快凑到一起时,有个东西挡在了两人中间。
蒋诗诗抬头一看,太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将手隔在她和七王爷中间。
第153章 太子小醋,皇后催生,听蓉爬床
“在说什么悄悄话?”裴玄凌拉了把椅子,在两人中间坐下,“一并说给孤听听。”
见太子来了,蒋诗诗和七王爷自然的把椅子隔远了些。
对上太子冰冷的眼神,七王爷起身说:“皇兄,我和蒋美人的事都谈妥了,有什么你问她就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呆了,改天再请你吃饭啊!”
话毕,七王爷转身就离开了。
蒋诗诗则回答太子的问题,“七王爷刚才说了康王针对我哥的事儿。”
于是,蒋诗诗把七王爷说的悄悄话,又转告给了太子。
裴玄凌听了后,若有所思,“孤会让人将此事转告给你哥的。”
这个女人,瞧着在东宫吃吃喝喝无所事事,却知道借着做生意的事,将老七化敌为友。
说她机灵都是小瞧她了,肉包子鬼精着呢。
说完正事,裴玄凌想到蒋美人和老七凑在一起说话的情景。
就在刚刚,两张肉嘟嘟的脸,都快碰到一起了!
裴玄凌不自然地握拳,轻咳一声,板着脸训女人,“还有,你下次和老七说话时注意点,别挨太近,那不得体!”
蒋诗诗:“妾身当时和七王爷说事说得太专注了,一时没留意,不过我下次会注意的。”
见女人态度良好,裴玄凌也就没再多说,“行了,若没别的事,你且退下罢!”
“是,妾身告退。”既然蒋诗诗和七王爷生意谈妥了,也就没在太子这多呆,回了自个的诗月阁。
太子则继续批阅公文。
蒋诗诗离开东宫不久,外头就传来太监的唱报声:“皇后娘娘到!”
裴玄凌写字的手微微一顿。
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就出去迎皇后了。
刚走到堂间门口,正好撞见皇后进门。
皇后着乌金色宫装,头戴龙凤珠翠冠,整个人雍容华贵。
裴玄凌行了跪礼,“母后金安!”
“起。”皇后一把扶起了太子,母子俩在堂间下方分别落座。
裴玄凌让奴才给皇后上了茶,“母后今日怎的来东宫了?”
“本宫许久没来东宫了,知道你今日休沐,便来看看你。”皇后眉眼弯弯地看着太子。
然后,她在屋里扫了一眼,“听蓉那丫头呢,怎的不在你身边?”
“孤今儿一早便忙着批阅公文,不知她去了哪。”说话时,裴玄凌看了黄得昌一眼。
“想必听蓉姑娘在院子里忙别的,奴才这便叫她进来。”黄得昌出去找听蓉了。
皇后和太子继续在堂间聊天。
过了一会,黄得昌就带着听蓉进来了。
“奴婢听蓉拜见皇后娘娘。”听蓉一进屋,就给皇后跪下了。
皇后嘴角带着浅浅微笑,“到本宫跟前来,让本宫瞧瞧。”
听蓉起身,款步走到皇后面前。
皇后上下打量了听蓉一眼,“本宫瞧着你怎的瘦了些?可是在东宫不习惯?”
“......”听蓉有一肚子的话想跟皇后单独说,可太子在这,她不好多说,“奴婢在东宫挺好的,虽然奴婢原是您身边的人,可太子殿下待奴婢...就跟东宫别的宫女一样。”
主仆一场,通过一句话,皇后便琢磨出听蓉话里的深意。
看来...太子只把听蓉当作普通宫女。
皇后拉着听蓉站在她身旁,“太子,你可以把听蓉当寻常宫女使唤,可本宫将听蓉赏赐给你,主要还是盼着他给东宫添皇嗣,为你开枝散叶的。”
裴玄凌:“孤刚接收礼部,诸事繁忙,暂时没时间想这些。”
皇后:“再忙也不能忘了这茬,延绵皇嗣是最要紧的事儿,好些皇子比你年纪小的,都生好几个皇孙了,尤其是老四,皇孙,皇孙女加起来都快赶上你父皇的皇子公主了......”
面对皇后催着东宫延绵皇嗣,裴玄凌随意敷衍了皇后几句。
皇后看出太子的敷衍,也没再多说,就离开了前院,打算去唐侧妃那。
听蓉见皇后要走,便去送送皇后。
走出东宫前院,昔日主仆走在去唐侧妃寝宫的路上。
听蓉托着皇后的手,皇后扶着听蓉的掌心,优雅地走在东宫后花园。
皇后:“太子素来不好女色,你得沉住气,像那蒋美人,原先还不是不得宠,如今胖成那般模样,反而成了东宫最受宠的。”
“蒋美人确实有手段,不光是太子殿下,便是那七王爷,为了见她一面,也时常往东宫跑。”蒋美人是东宫最受宠的妃嫔,听蓉早就看不惯蒋美人了!
“老七经常到东宫看望蒋美人?”皇后压低声音问:“你看到他们二人私下见面了?”
听蓉本想捏造事实,可皇后却加了一句:“你给本宫说实话!”
别说东宫有妃嫔和皇子私会,便是皇帝后宫,也出现过妃嫔寂寞难耐,和皇子私会的。
所以,听蓉说这些时,皇后是愿意相信的,但不代表她会直接相信。
听蓉:“他们二人倒是没私下见面,每回都是在前院见的面。”
“她俩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约在太子前院见面?”皇后皱眉,“太子可曾知晓?”
“太子殿下每回也在场的。”听蓉不敢不说实话。
别看皇后温柔,鲜少发怒,可要是触犯皇后底线,轻则受罚,重则死路一条!
皇后听了后,松了口气,“既然太子在场,那就无妨,兴许是老七找太子有事,正巧蒋美人也在罢了。”
太子都在场,能有什么事儿?
而且,老七和太子走得近,她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若是老七转而依附太子,对太子来说,助力可不小。
“奴婢瞧着不是那么回事。”听蓉委婉地说:“最近几次,每回七王爷来东宫,蒋美人都在场的,怎就那么凑巧?”
“好了,本宫不想听你说这些,也不许你再说这些!”皇后脸色一沉,“蒋美人得太子宠爱,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你有心思嫉妒她,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如何成为太子的女人。”
“......”听见皇后训话,吓得听蓉立马就跪下了,“奴婢也想...可太子殿下不给奴婢一丝机会,奴婢也没法子。”
“你日日与太子相见,又成天近身伺候太子,若这样都没机会,旁人岂不是更没机会?”眼看着唐侧妃寝宫就在前边了,皇后道:“你且回前院伺候太子罢!”
听蓉跪在原地,不舍地望着皇后,“娘娘......”
“本宫会让唐侧妃在东宫扶持你的,若是你在东宫有什么难处,就让唐侧妃给本宫带话,只要你是对的,本宫自会为你撑腰。”
皇后收起威严,语气温和,“若你在东宫呆不下去了,或实在入不了太子的眼,我会考虑让你重回本宫身边的。”
“多谢娘娘......”听蓉跪在原地,朝皇后行了叩拜大礼。
目送皇后进了唐侧妃寝宫,听蓉才起身,抹泪回了前院。
当初来到东宫时,她就没想过再回到皇后身边。
在皇后身边当差当得再好,顶多就是个一等宫女。
倒不如留在东宫,说不定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
可听皇后的意思,若是她还没获得太子宠幸,就要让她回凤鸾宫了。
思及此,听蓉有了主意,眸光开始变得坚决!
看来她得加把劲了,连蒋美人那样的胖女人都能获得太子宠爱,她一样可以!
当天黄昏,听蓉早早沐浴,换上一身粉色襦裙。
到了夜晚,她照常去了太子书房。
“听蓉姑娘,你来给太子殿下扇风吧,我得去外头守夜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出去了。
像他这种日夜服侍太子身边的奴才,夜里就在长廊打地铺。
否则要是没日没夜地当差,身子骨受不住。
当然,若是殿下有吩咐,他也能随叫随到。
进了书房,听蓉站在太子右前侧,手执绣玉兰团扇,不急不缓地替太子扇风。
最近很长时间没降雨了,天气越来越热。
太子殿下的书房除了摆放冰盆,时时刻刻都需要有人在旁边扇风。
听蓉一面扇风,一面静静看着太子。
眼前的男人温雅俊朗,就连批阅公文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男人气概。
这般有权又有容貌的男人,会让女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听蓉便是其中一个。
到了亥时三刻,裴玄凌边写字边吩咐,“是时候安置了。”
“奴婢这就去倒水,伺候您更衣洗漱。”听蓉停止扇风,就出去忙活了。
太子在下午的时候沐浴过了,如今听蓉端水进来,只是伺候太子洗脸,净手。
完事后,听蓉准备伺候太子更衣。
“你且退下罢。”裴玄凌突然想到一件事,重新在书案前坐下,翻开一本批阅过的公文,又加了几句上去。
默读了一遍,确定无误后,他才抬脚进了内室,准备歇息。
抬脚至床边,裴玄凌掀开床帐,登时瞳孔一震!
只见一名少女躺在他的榻上,少女虽穿着长裤,可上身只一件单薄的粉色肚兜。
昏黄的烛光下,照见少女的肌肤泛着一层淡淡莹润光泽。
听蓉躺在锦被上,眼神娇羞地望着太子,“殿下,今夜...便让奴婢伺候您吧......”
第154章 太子折磨人真有一套,建元帝赏赐蒋重锦,蒋重锦遭陷害
裴玄凌放下床帐,背着身子站在床边,冷冷下令:“出去!”
听蓉掀开床帐,抬脚下了床,来到太子身旁,“殿下,奴婢不出去,奴婢想伺候您......”
说话时,听蓉双手抓住太子手臂。
顿时,掌心感受到男人结实的手臂所拥有的力量。
若是被这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拥抱......
“砰!”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这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狠狠甩在地上。
“滚出去!”裴玄凌微微挪动脚步,换了个角度站着,继续背对着女人。
“殿下,奴婢本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通房宫女,如今奴婢这样做,何错之有?您为何要让奴婢出去?”
听蓉跌坐在地,双眼无辜地望着太子。
见听蓉不肯出去,裴玄凌直接冲着门外喊,“来人!”
不多时,在外头守夜的黄得昌就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进来了。
一看到屋里的场景,黄得昌立马就明白了,听蓉这是深夜爬床啊!
黄得昌:“殿下有何吩咐?”
裴玄凌:“速速将她叉出去!”
于是,黄得昌让宫女给听蓉穿好衣服,将其带下去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裴玄凌和黄得昌了。
裴玄凌在床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叫人把榻上的锦被通通换掉,另外,往后没有孤的吩咐,再不许听蓉近身服侍孤,另外,你再多教她一些东宫规矩!”
“是。”黄得昌立马叫了宫女进来换被子。
听蓉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殿下不好处置。
因为外头本就一直在传,殿下与皇后娘娘不是亲生母子,那些母慈子孝都是装的,其实两人私底下关系恶劣。
另外,听蓉本就是通房宫女,要是因为想要侍寝被罚,传出去殿下有龙阳之好的谣言就坐实了。
不过嘛,殿下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而那些所为的东宫规矩,便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次日清晨,天还不亮,在外头打地铺的黄得昌就起来了。
他在小太监的伺候下洗漱后,就见听蓉提着个铜壶出门。
“站住!”黄得昌叫住了听蓉。
听蓉提着铜壶来到黄得昌面前,“黄公公有何吩咐?”
“太子殿下说了,打今儿起,就不用你近身侍候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另外,上回咱家教你的那些规矩,我看你都学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再教你一些新的规矩了。”
昨晚爬床没成功,听蓉面上讪讪的,“黄公公请说。”
黄得昌:“如今天热,殿下喜欢吃冰饮,你每日要给殿下做些解渴的冰饮,且半个月内不许重复。”
“再就是东宫里的冰盆,冰水需要的多,瞧着快没了的时候,你得提前去冰窖挑。”
“殿下喜静,夏日那些蝉、蟋蟀、蝈蝈、青蛙叫个不停,导致殿下无法静心办公,还严重影响殿下睡眠,因此,你每日只要得空,就得在东宫捉这些个玩意儿......”
“......”
诸如此类的规矩,黄得昌一连说了十来条。
先前听说太子喝茶只用露水泡茶,听蓉就觉得太子难伺候。
如今听了黄得昌说的这些,只觉太子相当难伺候!
抓蝉和青蛙,岂不是既得上树,还得下湖?
而且,她昨晚才爬床,黄得昌今日就同她说这些。
听蓉严重怀疑是太子想要累死她!
太子折磨人真有一套,这么多条条框框,简直比打她板子还要痛苦!
“黄公公,是不是我学了新的,之前那些便不用再做了?”
黄得昌昂着下巴,“甭管以前学的,还是新学的,都得做!”
听蓉:“那我如果忙不过来,可以有选择的干活吗?”
“差事由不了你挑选,忙不过来你就想法子!”黄得昌睨了听蓉一眼,“你要牢记自个的身份,你是来东宫当宫女的,不是来当主子的!”
这么多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呵,看你能坚持多久!
“是......”听蓉咬牙应下了。
六月下旬,边关传来捷报,东梁国与西夏国的第一战,虽损失了两万羽林军,但好在打了胜仗,开了个好兆头!
东梁和西夏两国交恶已久,肯定不是一场战争,或是一两个月就能彻底解决的。
没个一年半载,这场战役恐难结束。
当天,建元帝心情好,点名让蒋重锦去龙渊殿念书。
这种时候,翰林院的官员都排着队,盼着去皇帝跟前当差。
因为皇帝心情好,容易伺候,他们还容易得到赏赐。
谁知皇帝点名蒋重锦,众人既失望又嫉妒。
蒋重锦提着书篮去了龙渊殿,建元帝正坐矮案桌旁下棋,与建元帝下棋的是名中年道士。
那道士穿着深蓝色的道袍,戴着黑色道士帽,手里挽着佛尘,与皇帝对弈。
“微臣蒋重锦,参见皇上。”蒋重锦一进殿,便朝皇帝行了跪礼。
“蒋爱卿来了?”建元帝同道士介绍了蒋重锦,“这就是朕和你说的,翰林院庶吉士蒋重锦,不但满腹文章,还颇懂玄学。”
随后,建元帝还和蒋重锦介绍了道士,“这是贾道士。”
蒋重锦听了后,朝贾道士作揖。
贾道士微微颌首,眼神犀利地打量了蒋重锦几眼。
紧接着,蒋重锦就在屋里念书,建元帝和贾道士继续下棋。
期间,建元帝赢得多,贾道士只赢了一把。
等到蒋重锦念了将近半个时辰,建元帝叫了停,“行了,蒋爱卿,今儿就念到这儿罢!”
“是。”蒋重锦合上书,将书收进了书篮。
“蔡玉春,把朕赏给蒋爱卿的东西拿给他吧。”建元帝下着棋,语气漫不经心。
蒋重锦还不知怎么回事,蔡玉春就双手递给他一张官票,“蒋大人,这是皇上赏您的千两官票。”
见那官票面额大,蒋重锦心中一惊,“无功不受禄,微臣不敢收。”
“叫你收你便收着。”见蒋重锦一脸惶恐且拘谨,建元帝觉得好笑,“也不算无缘无故赏你,是你上次给军中算卦算得灵验,朕才赏你的。”
今儿边关传来捷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蒋重锦给将士们算卦时所说的诗歌。
尤其是那句“十万将士必大损”,这第一仗就损失两万大将,谁说不是大受损失呢?
不过,好在打赢了就行!
皇帝都这么说了,蒋重锦才受宠若惊地收下了官票,并行了叩拜大礼,“微臣谢皇上隆恩。”
妻儿下个月就要来京城了,他近日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却由于手头拘谨,一直没置办家具。
如今有了这一千两官票,终于可以置办些像样的家具了。
“行了,你且退下罢!”建元帝朝蒋重锦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蒋重锦同建元帝告辞,提着书蓝回到了翰林院,顿时就被同僚们给围住了。
“蒋兄,恭喜啊,千两官票,这可是咱翰林院今年得到的最大赏赐了!”
“边关打了胜仗,皇上为何赏赐你?”
“这还用吗,我记得蒋兄是学过玄学的,肯定是蒋兄曾在皇上面前帮将士们算过卦。”
“蒋兄,玄学容易学吗?不如你教教我呗?”
如此云云......
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除了皇帝心情好会赏赐钱财,根本没有别的门道捞油水。
可伴君如伴虎,皇帝要是心情不好,挨罚打板子,丢掉差事都是常有的事儿。
如今皇帝赏赐蒋重锦千两官票,他们是既眼馋,又眼红,嫉妒得不行!
嘁,若不是蒋重锦运气好,赶上皇上心情好的时候,能得到千两赏赐?
就这种时候,随便换他们当中的一个去近侍天子,说不定也能捞到赏赐......
蒋重锦谢过同僚们的恭喜,“我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罢了,诸位若是想学玄学,还是上玄门去学才是正经的。”
他的玄学是祖父教的,祖父当时说了,不能外传。
众人围着蒋重锦说话,无非就是想从他这学点玄学,或是打听怎样哄皇帝开心。
奈何蒋重锦嘴巴严实,他们什么话都没套到,只得一哄而散。
待人都散了后,试读学士走到蒋重锦面前,交给蒋重锦一张宣纸,“西部将士打了胜仗,这是皇上起草的圣旨,你精修一下,写到圣旨卷轴上。”
蒋重锦点头应下了。
试读学士:“这圣旨是皇上用来嘉奖边关将士的,届时要送到边关去的,你可得写好了,不得有误!”
蒋重锦接过后,就回到自个的座位坐下。
他先是精修了圣旨内容,接着在宣纸上誉录了一遍,最后才正式在圣旨上写字。
近日太子让人给他传话,说是康王等人要害他。
因此,他行事万分小心。
写好圣旨后,蒋重锦不但自个检查了几遍,还让好几个同僚帮他检查了一番。
确认无误后,他才交给了试读学士汪泰清。
此时已是中午,蒋重锦去翰林院膳厅用了午膳。
到了下午,蒋重锦在自个的座位看书,有同僚走到他面前,“蒋兄,外头有太监传话,说是皇上召你去龙渊殿。”
皇上今儿已经召见过他一次了,如今居然又召见他?
蒋重锦右眼突突地跳,跳得他心神不宁,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你可知皇上突然召见我,所为何事?”
同僚:“这我也不知道,你去问外头的太监吧。”
蒋重锦点点头,就出去了。
到了外头,他有心想问太监。
可那带路的太监嘴唇紧闭,别说一句话都不透漏,便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待到了龙渊殿,就见殿中除了建元帝,还有掌院学士季景山,试读学士汪泰清。
进殿后,蒋重锦直接朝建元帝行了礼。
与以往不同,建元帝板着脸,没叫他起。
“蒋重锦,本官叫你写个圣旨,连这你都写不好,你说你还能干什么?”汪泰清上来就是一句训斥,“简直给我们翰林院丢脸!”
“那圣旨怎么了?”蒋重锦跪地问。
“你自个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汪泰清吹胡子瞪眼,“当然是写了错字!”
话毕,汪泰清让人把圣旨拿给蒋重锦看。
蒋重锦手握明黄卷轴,低头检查了圣旨,而后抬头,诧异问:“这圣旨没问题啊?”
“你看你,写了错字就算了,叫你检查还看不出问题,实在是粗心大意!”汪泰清看向那道圣旨,“你再好好看看圣旨上的‘胜’字,看看有无问题!”
经汪泰清提醒,蒋重锦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才发现“十万羽林军旗开得胜”的“胜”字有问题,那月字旁里面多了一横。
说是一横,其实就跟个小点似得。
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怎么样,这下发现问题所在了吧?”汪泰清说明严重性,“边关将士旗开得胜,皇上体恤将士们,下了这么一道嘉奖的圣旨,结果你写错了一个字,还写错了最关键的一个字。”
“那‘胜’字多了一横,还是‘胜’字吗?本来挺喜庆的事儿,你却这般粗心大意,实在是晦气!”
原本喜庆的一件事,若是写错了字,难免让人多想,觉得不吉利。
“我没有写错!”蒋重锦朝建元帝说:“皇上,当时微臣写完后,一连检查了几遍,不可能有错字的。”
汪泰清轻飘飘地说:“若是检查得不仔细,便是检查再多遍都没用,你刚进来时检查了一遍,还不是没发现问题所在?”
“......”那么一个小点,蒋重锦当时确实没留意,“‘胜’字我认得,不可能多添一横进去的。”
他刚才不光检查了错字,还细细检查了卷轴,以及整篇圣旨上写的字体。
起初他以为有人换了圣旨,但圣旨上确实是他的字迹,说明没被人掉包。
除非...这一点是有人在他写好后添上去的!
“怎么着,白纸黑字在这,你还想赖账不成?”汪泰清转头对建元帝说:“皇上,蒋重锦未免太粗心了。”
“反正他现在只是个庶吉士,也不是翰林院的正式官员,不如将他逐出翰林院,别再用他了,您看如何?”
“......”建元帝只是转头问季景山,“季爱卿,你意下如何?”
“皇上,写字难免会出错,便是臣...也有写错字的时候,”季景山看了蒋重锦一眼,“加之蒋重锦是头一次犯错,念在他是初犯,罚他一月俸禄便算了吧。”
“倒是那圣旨,边关将士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甚是辛苦,咱不能送份有错字的圣旨过去,得找人另外拟份圣旨送去。”
蒋重锦听太子的人说过,季景山是康王老丈人。
而他入翰林院后一直被排挤,就是康王和季景山的意思。
只是这老狐狸狡猾,故意帮他说话,做做样子。
最后,再说些添油加醋的话。
眼瞅着建元帝动了动嘴唇,就要下令,蒋重锦立马说:“皇上,当时不止微臣检查了几遍圣旨,微臣还邀请了好几名同僚帮忙检查,当时他们都说没问题后,微臣才上交给汪大人的。”
当时拟好圣旨后,之所以让好几个同僚帮他检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圣旨出了问题,同僚们就可以出面替他作证。
没想到,这圣旨还真的出了问题。
建元帝眯紧眸子,“既如此,便把他们叫过来问话。”
蒋重锦把那几个同僚的名字念了出来,就有太监去叫那几个翰林院官员了。
一炷香后,那些人就被带进了龙渊殿。
总共有六个证人,薛有才也在其中,他们一进来就朝建元帝行了礼。
“臣等参见皇上。”
“都起罢。”建元帝叫了起,并朝蔡玉春示意一眼。
蔡玉春会意,同众人说清楚了事情缘由。
末了,他问:“各位大人是否帮蒋重锦检查过圣旨?又是否确认圣旨无误?”
“皇上,微臣当时确实帮蒋重锦检查过圣旨内容,可微臣也想不起来当时那个胜字有没有多一点......”
另一个庶吉士跟着附和:“微臣也记不太清了。”
“那胜字只多了那么一小点,即便当时写错了,微臣也难以检查出来。”
一连三个证人,全都在这和稀泥。
他们既不帮蒋重锦作证,也不说蒋重锦写错了字,这样准不会惹一身臊。
季大人不喜蒋重锦,导致翰林院众人排挤蒋重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季大人所为?他们可不敢坏了上峰们的好事!
否则,他们在翰林院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蒋重锦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三名证人,暗暗咬紧了牙关。
这三个人,平时在翰林院对他还算是比较关照的。
不曾想,他们全是伪装的,到了关键时刻,可算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一共六个证人,其中三个证人都这样说了,基本局势已定。
汪泰清用下巴指了指薛有才,“薛有才,你怎么说?”
他早就听说了,后宫妃嫔们相见分外眼红。
蒋重锦和薛有才的妹妹都是东宫妃嫔,想必这两个大舅哥也就表面和睦,私底下指定如何攀比,使绊子呢。
那蒋重锦怕不是个傻的,找谁帮他检查不好,非要找薛有才。
不说薛有才给蒋重锦泼脏水,只要薛有才和稀泥,就够蒋重锦受的了。
第155章 诗诗开小灶馋得太子连连驻足,七王爷:女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至于另外两个,说什么都不太重要了。
薛有才站在原地,拱手道:“皇上,诸位大人,微臣当时确实给蒋重锦检查过圣旨内容,而且确认过圣旨没有一点问题。”
“且不说微臣当时没发现这个胜字多了一笔,以蒋重锦的文采,想必也不会把这个字写错的。”
“那可不一定,有时候多一笔,少一笔的,都是常有的事。”汪泰清没想到薛有才居然会帮蒋重锦说话。
“我说薛有才,你不能因为蒋重锦妹妹和你妹妹都是妃嫔,你便故意帮他说话。”
汪泰清转而同皇帝说:“皇上,薛有才和蒋重锦之间的关系复杂,微臣建议薛有才的证词作废。”
“且听听后面两个怎么说吧。”建元帝拧着眉,视线看向剩下的两个证人。
“皇上,蒋重锦素来严谨,当时他给微臣检查圣旨时,微臣并未发现他写了错字。”
另一个也说:“微臣也确认过蒋重锦拟的圣旨,没有错字。”
建元帝:“六个证人,三个作证蒋重锦没写错字,另外三个和稀泥,事到如今,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蒋爱卿是被冤枉的。”
“皇上,微臣怀疑是有人在圣旨上动了手脚。”有人帮忙作证,蒋重锦的腰板终于挺直了。
建元帝挑眉,“你可有证据?”
蒋重锦摇摇头,“微臣没有证据,但微臣拟好圣旨后,交给了汪大人。”
打从他进翰林院起,汪泰清便明里暗里的针对他,排挤他。
如今圣旨在汪泰清手上出了问题,肯定是汪泰清搞的鬼!
闻言,建元帝转头看向汪泰清。
汪泰清刚才还神气十足,如今却满头大汗,“皇上,蒋重锦确实把圣旨交到了微臣手上,可微臣放在了翰林院书房的桌上,兴许是让人钻了空子,动了手脚......”
“圣旨这样重要的事情,汪大人不第一时间送出去,也不放在抽屉里锁好,此等行为恐怕不妥吧?”蒋重锦先是提出质疑。
接着就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交给汪大人时,圣旨还是好好的,如今出了问题,汪大人要为此负责!”
然后,他还对建元帝说:“皇上,因为这道圣旨,差点就断送了微臣的从官生涯,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
“......”建元帝沉着脸,老练的眸子透着怒意,“汪泰清,朕以为你起码会找个替死鬼,帮你顶罪的。可你连替死鬼都懒得找,未免太敷衍朕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致情况他也瞧明白了。
既然蒋重锦的圣旨没问题,肯定就是经手的汪泰清有问题。
打从汪泰清急于想要给蒋重锦扣帽子,想把蒋重锦赶出翰林院时,他便觉得苗头不对了。
汪泰清吓得额头冒汗,当时就给皇帝跪下了,“皇上,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就去地牢里慢慢琢磨吧。”建元帝眼神犀利,沉声下令,“汪泰清玩忽职守,徇私冤枉他人,现撤其翰林院试读学士的职位,押入地牢,秋后问斩!”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汪泰清连连叩拜求饶,却一点用都没有,被人直接叉出去了。
这还没完,建元帝还对季景山说:“老季,你这翰林院底下的人,是得好好管管了,若是你年纪大了,管不住他们,那就致仕回乡,否则再这样下去,你的名节迟早要毁在他们手上......”
虽然建元帝没说明,也把季景山吓得够呛。
“多谢皇上教导,老臣谨记在心。”季景山哪里还敢坐着,战战兢兢地叩在地上,“老臣定会好好管理翰林院,不辜负皇上对老臣的期望。”
看来皇上察觉到这一切都是他在从中作梗了,所以才言语敲打他。
若不是他曾辅佐皇上登基,是开国功臣,皇上才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否则,他的下场不会比汪泰清好多少。
看来他不能再由着康王胡作非为了,不然就像皇上说的,要晚节不保了......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建元帝略显疲惫地摆摆手,遣走了众人。
离开龙渊殿,蒋重锦向薛有才、还有另外两个替他作证的同僚道了谢。
并表明等散了衙,请他们去酒楼喝酒!
当天夜里,不止蒋重锦约了同僚在酒楼喝酒吃肉。
康王、七王爷、九王爷也约在酒楼里。
不过,他们可不是在一般的酒楼,而是在七王爷名下的酒楼。
“老七,你这酒楼里的菜品换了吗?这干煸肥肠比之前的熘肥肠好吃多了,一点都不腻人,是道下酒好菜。”康王又夹了块肥肠,用来下酒。
九王爷也说:“还有这个牛蛙也好吃,酸辣鲜嫩。”
“最近是上了新菜品。”七王爷也夹了块干煸肥肠,“就你们上次看到的那四本菜谱,这些菜就是那本北方菜谱里的。”
就在三兄弟吃得正欢时,一名侍卫敲门进来,走到康王身旁,打算同康王耳语。
康王:“在座的都是本王的自家兄弟,有事你直接说吧。”
侍卫一听,便直说了:“王爷,季大人让人来传话,说是陷害蒋重锦的事情失败了,就连皇上也察觉出了端倪。”
“他还说,接下来不会再针对蒋重锦,也不会再配合您,让人陷害蒋重锦了......”
“什么?!这次又失败了?”康王把筷子重重一放,拧眉深思。
可他实在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侍卫:“据说那蒋重锦为人谨慎,提前设了防,不但亲自检查了好几遍圣旨,还喊了几个翰林院官员帮他检查,最后,那些官员还成了他的证人。”
“连证人都提前备着了,会不会是有人提前给他通风报信啊?”九王爷提出质疑。
“可这次就十来个人知道此事,且知道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没道理会提前泄露出去啊?”康王百思不得其解,真是邪门了......
“会不会是咱们太过明显的针对蒋重锦,让他加强了防备?”七王爷心虚得一批,表面上却装得像模像样,附和着康王和九王爷。
九王爷:“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再麻烦季大人了,否则要是连累得季大人晚节不保,小心嫂子不让你进房。”
“这话是你能说的?!”康王用筷子敲了下九王爷的头,“既然父皇都察觉出来了,便暂且放蒋重锦一马!”
接下来,三兄弟没再说这件事了。
只是,原本热闹的饭桌,气氛变得低沉起来。
“对了二哥,如今天气热了,你不是一直没有避暑的庄子吗,若是你和二嫂想避暑,直接去我的灵秀山庄避暑便是。”
九王爷:“七哥,那灵秀山庄是你名下最好的避暑庄子,往年你都是自个住着,今年怎么舍得拿给二哥避暑了?”
“这不是听你说了,怕二嫂不让二哥进房么。”七王爷笑着揶揄,“反正我又没媳妇,一个人住那么好的避暑庄子也无趣,倒不如让二哥好好享受一番。”
“那弟弟我呢?”九王爷厚着脸皮试探,“我近日也和媳妇热得受不了......”
“你若是想避暑,也可以去灵秀山庄啊。”七王爷无所谓地说:“反正那庄子大得很,你和二哥商量一下,分着住都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九王爷要的就是这句话。
生怕七王爷反悔,他赶紧将此事定了下来。
七哥好不容易松口,把最好的避暑庄子分出来,他当然得进去住住了。
夏天最受不了的就是热,避暑庄子有了着落,康王和九王爷面上多了一丝笑容。
七王爷还说:“二哥,你老丈人不是一直喜欢古大画家的《雪山图》么,正好我近日得了这幅画,赶明儿你去我府上取,拿去好好哄哄你老丈人。”
这几日,就因为向蒋美人透漏了二哥想要害蒋重锦的消息,他这心里一直存有愧疚。
只有从这些方面对二哥、九弟好一点,他这心里才能安心一点。
康王先是一喜,随即微讪地说:“老七,我听说那幅画将近上万两银子呢!”
这次连累了老丈人,他还真担心那头有点不好交差。
可这幅画又太贵了,他也不好麻烦七弟。
七王爷:“这有什么的,咱们是兄弟嘛,这次你老丈人为了咱,被父皇说了几句,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送幅画让老人开心开心也好。”
“那我就谢谢七弟了。”康王不再愁眉苦脸,开心的同七王爷敬了杯酒。
紧接着,他还说:“老七,你说你都成年了,有钱有权有地位,怎的还没娶媳妇,要不要你二嫂帮你找找?”
“不用,我暂时还不想成亲。”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七王爷摆摆手,“母妃每回见到我也说这个,你们就别再说这些了,让我耳根清净清净吧......”
一时间,房内哄堂大笑。
天气越来越热,建元帝再受不了,带着妃嫔们去了行宫避暑。
有条件的王公贵族,也纷纷带着妻儿去了避暑庄子。
太子在京中也有避暑的宅子,便带着东宫妃嫔去了庄子避暑。
那庄子就建在水上,地底下全是冰窖,可比东宫凉快多了。
蒋诗诗分了个僻静的小院子,过上了凉快惬意的小日子。
庄子里跟宫里不一样,每个人的院子都有小厨房,大家可以让庄子里的厨房做饭菜,也可以在自个的小院做菜。
可把蒋诗诗美的,天天带着春杏在院子里开小灶。
太子喜欢蒋诗诗那的冰饮和膳食,这些日子,太子散衙后,多是在蒋诗诗的院子度过的。
由于太子常去蒋诗诗那,旁的妃嫔见不着太子,就开始打起了主意。
唐侧妃以关照听蓉为由,见天的往太子院子跑。
顾美人学会了唐侧妃这招,见天的往蒋诗诗院子跑,盼望着能和太子多多见面。
好几次太子在蒋诗诗那用膳,顾美人也在,愣是来了个三人行。
只要顾美人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她和太子。
蒋诗诗明里暗里说了顾美人几次,可她和顾美人是同等级的妃嫔,顾美人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嘴上应得好好的,第二天照样不请自来。
这一日,顾美人吃过午膳,未时就到了蒋诗诗的院子。
一直呆到黄昏时分,春杏和蒋诗诗去厨房准备晚膳,把顾美人一人撂在堂间。
主仆俩把晚饭做好,摆到了堂间的八仙桌,顾美人还坐在堂间,眼睛直勾勾望着外头,翘首企盼,等待着太子的出现。
蒋诗诗坐上八仙桌,准备用膳。
可顾美人在这,不叫人吃饭怪尴尬的,哪怕意思意思一下也好。
春杏便上前问:“顾美人,要不要在这用点膳?”
顾美人立马委婉地拒绝,“为了保持纤细轻盈的身材,我夜里除了吃些瓜果,几乎不怎么进食的,只能辜负蒋妹妹一番心意了。”
说话时,瞥见蒋美人圆润的身材,顾美人言语间颇为自信。
再说了,她身材这么好,蒋美人身材那么差,谁知道蒋美人是不是嫉妒她,又会不会在她的食物里下毒?
既然顾美人不吃,蒋诗诗也就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干饭!
她从陶盆里取了一串莲藕,吃得津津有味。
见蒋美人吃得香,顾美人走到八仙桌旁,瞄了眼桌上的食物。
只见蒋美人桌上摆着一个大陶盆,里头装了满满一盆红油,上面飘着粒粒白芝麻。
盆里还装了许多蔬菜和肉类,那些食物纷纷用细小的签子插好,浸在红油里面。
看到这些,顾美人不由得嫌弃地皱了皱眉。
“蒋妹妹,你这盆菜闻着倒是怪香的,只是这分量会不会太多了?”
难怪蒋美人身材圆润,原来吃东西都是用的盆,当是吃猪食呢?
照这样吃下去,蒋美人迟早会吃成个肥猪婆!
“顾美人,你要是不吃的话,请出门左拐,别打扰我用膳好吗?”蒋诗诗有些不耐烦。
“是我多言了......”顾美人讪讪一笑,“可我也是为了妹妹着想,这盆菜未免太油腻了些,你还放了那些多辣油,吃多了脸上容易长痘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吃的,也没见长痘啊。”蒋诗诗抬头,盯着顾美人的脸,“你说你不吃这种油腻麻辣的东西,可前阵子...你怎的长了一脸的痘?”
“......”顾美人嘴角微微一抽,“既然妹妹要用晚膳,我便不打搅妹妹用膳,回我自个的小院了。”
简直没法和蒋美人聊下去了。
就蒋美人这么不会聊天,也不知太子如何受得了?
顾美人离开后,整个堂间瞬间清净了下来。
“小主,我看您还是和太子殿下说说,让殿下说说顾美人,叫她别成天没事就往咱这儿跑。”春杏小声提议。
顾美人知道太子常来这,摆明了想在小主这争宠。
抢男人都抢到小主屋里来了,
简直忒不要脸。
好在太子殿下经得起诱惑,不然就被顾美人截去侍寝了。
这后宫能管得住顾美人的,无非就是两位侧妃和太子。
可唐侧妃自个都是那样的人,打着关照听蓉的幌子,去太子院子争宠。
阮侧妃性子温和,这种小事若闹到阮侧妃那,在阮侧妃看来,就是东宫妃嫔互相走动,肯定也不会管的。
这个时候,小主只有靠太子殿下了。
“下回殿下若是来我这,我在他面前提一提吧。”蒋诗诗也有点受不了顾美人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主仆俩说太子时,门口光线一暗。
蒋诗诗抬头一看,就见太子带着奴才进来了。
第155章 诗诗避暑山庄开小灶,建元帝门清,七王爷弥补康王党
至于另外两个,说什么都不太重要了。
薛有才站在原地,拱手道:“皇上,诸位大人,微臣当时确实给蒋重锦检查过圣旨内容,而且确认过圣旨没有一点问题。”
“且不说微臣当时没发现这个胜字多了一笔,以蒋重锦的文采,想必也不会把这个字写错的。”
“那可不一定,有时候多一笔,少一笔的,都是常有的事。”汪泰清没想到薛有才居然会帮蒋重锦说话。
“我说薛有才,你不能因为蒋重锦妹妹和你妹妹都是妃嫔,你便故意帮他说话。”
汪泰清转而同皇帝说:“皇上,薛有才和蒋重锦之间的关系复杂,微臣建议薛有才的证词作废。”
“且听听后面两个怎么说吧。”建元帝拧着眉,视线看向剩下的两个证人。
“皇上,蒋重锦素来严谨,当时他给微臣检查圣旨时,微臣并未发现他写了错字。”
另一个也说:“微臣也确认过蒋重锦拟的圣旨,没有错字。”
建元帝:“六个证人,三个作证蒋重锦没写错字,另外三个和稀泥,事到如今,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蒋爱卿是被冤枉的。”
“皇上,微臣怀疑是有人在圣旨上动了手脚。”有人帮忙作证,蒋重锦的腰板终于挺直了。
建元帝挑眉,“你可有证据?”
蒋重锦摇摇头,“微臣没有证据,但微臣拟好圣旨后,交给了汪大人。”
打从他进翰林院起,汪泰清便明里暗里的针对他,排挤他。
如今圣旨在汪泰清手上出了问题,肯定是汪泰清搞的鬼!
闻言,建元帝转头看向汪泰清。
汪泰清刚才还神气十足,如今却满头大汗,“皇上,蒋重锦确实把圣旨交到了微臣手上,可微臣放在了翰林院书房的桌上,兴许是让人钻了空子,动了手脚......”
“圣旨这样重要的事情,汪大人不第一时间送出去,也不放在抽屉里锁好,此等行为恐怕不妥吧?”蒋重锦先是提出质疑。
接着就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交给汪大人时,圣旨还是好好的,如今出了问题,汪大人要为此负责!”
然后,他还对建元帝说:“皇上,因为这道圣旨,差点就断送了微臣的从官生涯,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
“......”建元帝沉着脸,老练的眸子透着怒意,“汪泰清,朕以为你起码会找个替死鬼,帮你顶罪的。可你连替死鬼都懒得找,未免太敷衍朕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致情况他也瞧明白了。
既然蒋重锦的圣旨没问题,肯定就是经手的汪泰清有问题。
打从汪泰清急于想要给蒋重锦扣帽子,想把蒋重锦赶出翰林院时,他便觉得苗头不对了。
汪泰清吓得额头冒汗,当时就给皇帝跪下了,“皇上,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就去地牢里慢慢琢磨吧。”建元帝眼神犀利,沉声下令,“汪泰清玩忽职守,徇私冤枉他人,现撤其翰林院试读学士的职位,押入地牢,秋后问斩!”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汪泰清连连叩拜求饶,却一点用都没有,被人直接叉出去了。
这还没完,建元帝还对季景山说:“老季,你这翰林院底下的人,是得好好管管了,若是你年纪大了,管不住他们,那就致仕回乡,否则再这样下去,你的名节迟早要毁在他们手上......”
虽然建元帝没说明,也把季景山吓得够呛。
“多谢皇上教导,老臣谨记在心。”季景山哪里还敢坐着,战战兢兢地叩在地上,“老臣定会好好管理翰林院,不辜负皇上对老臣的期望。”
看来皇上察觉到这一切都是他在从中作梗了,所以才言语敲打他。
若不是他曾辅佐皇上登基,是开国功臣,皇上才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否则,他的下场不会比汪泰清好多少。
看来他不能再由着康王胡作非为了,不然就像皇上说的,要晚节不保了......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建元帝略显疲惫地摆摆手,遣走了众人。
离开龙渊殿,蒋重锦向薛有才、还有另外两个替他作证的同僚道了谢。
并表明等散了衙,请他们去酒楼喝酒!
当天夜里,不止蒋重锦约了同僚在酒楼喝酒吃肉。
康王、七王爷、九王爷也约在酒楼里。
不过,他们可不是在一般的酒楼,而是在七王爷名下的酒楼。
“老七,你这酒楼里的菜品换了吗?这干煸肥肠比之前的熘肥肠好吃多了,一点都不腻人,是道下酒好菜。”康王又夹了块肥肠,用来下酒。
九王爷也说:“还有这个牛蛙也好吃,酸辣鲜嫩。”
“最近是上了新菜品。”七王爷也夹了块干煸肥肠,“就你们上次看到的那四本菜谱,这些菜就是那本北方菜谱里的。”
就在三兄弟吃得正欢时,一名侍卫敲门进来,走到康王身旁,打算同康王耳语。
康王:“在座的都是本王的自家兄弟,有事你直接说吧。”
侍卫一听,便直说了:“王爷,季大人让人来传话,说是陷害蒋重锦的事情失败了,就连皇上也察觉出了端倪。”
“他还说,接下来不会再针对蒋重锦,也不会再配合您,让人陷害蒋重锦了......”
“什么?!这次又失败了?”康王把筷子重重一放,拧眉深思。
可他实在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侍卫:“据说那蒋重锦为人谨慎,提前设了防,不但亲自检查了好几遍圣旨,还喊了几个翰林院官员帮他检查,最后,那些官员还成了他的证人。”
“连证人都提前备着了,会不会是有人提前给他通风报信啊?”九王爷提出质疑。
“可这次就十来个人知道此事,且知道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没道理会提前泄露出去啊?”康王百思不得其解,真是邪门了......
“会不会是咱们太过明显的针对蒋重锦,让他加强了防备?”七王爷心虚得一批,表面上却装得像模像样,附和着康王和九王爷。
九王爷:“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再麻烦季大人了,否则要是连累得季大人晚节不保,小心嫂子不让你进房。”
“这话是你能说的?!”康王用筷子敲了下九王爷的头,“既然父皇都察觉出来了,便暂且放蒋重锦一马!”
接下来,三兄弟没再说这件事了。
只是,原本热闹的饭桌,气氛变得低沉起来。
“对了二哥,如今天气热了,你不是一直没有避暑的庄子吗,若是你和二嫂想避暑,直接去我的灵秀山庄避暑便是。”
九王爷:“七哥,那灵秀山庄是你名下最好的避暑庄子,往年你都是自个住着,今年怎么舍得拿给二哥避暑了?”
“这不是听你说了,怕二嫂不让二哥进房么。”七王爷笑着揶揄,“反正我又没媳妇,一个人住那么好的避暑庄子也无趣,倒不如让二哥好好享受一番。”
“那弟弟我呢?”九王爷厚着脸皮试探,“我近日也和媳妇热得受不了......”
“你若是想避暑,也可以去灵秀山庄啊。”七王爷无所谓地说:“反正那庄子大得很,你和二哥商量一下,分着住都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九王爷要的就是这句话。
生怕七王爷反悔,他赶紧将此事定了下来。
七哥好不容易松口,把最好的避暑庄子分出来,他当然得进去住住了。
夏天最受不了的就是热,避暑庄子有了着落,康王和九王爷面上多了一丝笑容。
七王爷还说:“二哥,你老丈人不是一直喜欢古大画家的《雪山图》么,正好我近日得了这幅画,赶明儿你去我府上取,拿去好好哄哄你老丈人。”
这几日,就因为向蒋美人透漏了二哥想要害蒋重锦的消息,他这心里一直存有愧疚。
只有从这些方面对二哥、九弟好一点,他这心里才能安心一点。
康王先是一喜,随即微讪地说:“老七,我听说那幅画将近上万两银子呢!”
这次连累了老丈人,他还真担心那头有点不好交差。
可这幅画又太贵了,他也不好麻烦七弟。
七王爷:“这有什么的,咱们是兄弟嘛,这次你老丈人为了咱,被父皇说了几句,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送幅画让老人开心开心也好。”
“那我就谢谢七弟了。”康王不再愁眉苦脸,开心的同七王爷敬了杯酒。
紧接着,他还说:“老七,你说你都成年了,有钱有权有地位,怎的还没娶媳妇,要不要你二嫂帮你找找?”
“不用,我暂时还不想成亲。”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七王爷摆摆手,“母妃每回见到我也说这个,你们就别再说这些了,让我耳根清净清净吧......”
一时间,房内哄堂大笑。
天气越来越热,建元帝再受不了,带着妃嫔们去了行宫避暑。
有条件的王公贵族,也纷纷带着妻儿去了避暑庄子。
太子在京中也有避暑的宅子,便带着东宫妃嫔去了庄子避暑。
那庄子就建在水上,地底下全是冰窖,可比东宫凉快多了。
蒋诗诗分了个僻静的小院子,过上了凉快惬意的小日子。
庄子里跟宫里不一样,每个人的院子都有小厨房,大家可以让庄子里的厨房做饭菜,也可以在自个的小院做菜。
可把蒋诗诗美的,天天带着春杏在院子里开小灶。
太子喜欢蒋诗诗那的冰饮和膳食,这些日子,太子散衙后,多是在蒋诗诗的院子度过的。
由于太子常去蒋诗诗那,旁的妃嫔见不着太子,就开始打起了主意。
唐侧妃以关照听蓉为由,见天的往太子院子跑。
顾美人学会了唐侧妃这招,见天的往蒋诗诗院子跑,盼望着能和太子多多见面。
好几次太子在蒋诗诗那用膳,顾美人也在,愣是来了个三人行。
只要顾美人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她和太子。
蒋诗诗明里暗里说了顾美人几次,可她和顾美人是同等级的妃嫔,顾美人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嘴上应得好好的,第二天照样不请自来。
这一日,顾美人吃过午膳,未时就到了蒋诗诗的院子。
一直呆到黄昏时分,春杏和蒋诗诗去厨房准备晚膳,把顾美人一人撂在堂间。
主仆俩把晚饭做好,摆到了堂间的八仙桌,顾美人还坐在堂间,眼睛直勾勾望着外头,翘首企盼,等待着太子的出现。
蒋诗诗坐上八仙桌,准备用膳。
可顾美人在这,不叫人吃饭怪尴尬的,哪怕意思意思一下也好。
春杏便上前问:“顾美人,要不要在这用点膳?”
顾美人立马委婉地拒绝,“为了保持纤细轻盈的身材,我夜里除了吃些瓜果,几乎不怎么进食的,只能辜负蒋妹妹一番心意了。”
说话时,瞥见蒋美人圆润的身材,顾美人言语间颇为自信。
再说了,她身材这么好,蒋美人身材那么差,谁知道蒋美人是不是嫉妒她,又会不会在她的食物里下毒?
既然顾美人不吃,蒋诗诗也就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干饭!
她从陶盆里取了一串莲藕,吃得津津有味。
见蒋美人吃得香,顾美人走到八仙桌旁,瞄了眼桌上的食物。
只见蒋美人桌上摆着一个大陶盆,里头装了满满一盆红油,上面飘着粒粒白芝麻。
盆里还装了许多蔬菜和肉类,那些食物纷纷用细小的签子插好,浸在红油里面。
看到这些,顾美人不由得嫌弃地皱了皱眉。
“蒋妹妹,你这盆菜闻着倒是怪香的,只是这分量会不会太多了?”
难怪蒋美人身材圆润,原来吃东西都是用的盆,当是吃猪食呢?
照这样吃下去,蒋美人迟早会吃成个肥猪婆!
“顾美人,你要是不吃的话,请出门左拐,别打扰我用膳好吗?”蒋诗诗有些不耐烦。
“是我多言了......”顾美人讪讪一笑,“可我也是为了妹妹着想,这盆菜未免太油腻了些,你还放了那些多辣油,吃多了脸上容易长痘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吃的,也没见长痘啊。”蒋诗诗抬头,盯着顾美人的脸,“你说你不吃这种油腻麻辣的东西,可前阵子...你怎的长了一脸的痘?”
“......”顾美人嘴角微微一抽,“既然妹妹要用晚膳,我便不打搅妹妹用膳,回我自个的小院了。”
简直没法和蒋美人聊下去了。
就蒋美人这么不会聊天,也不知太子如何受得了?
顾美人离开后,整个堂间瞬间清净了下来。
“小主,我看您还是和太子殿下说说,让殿下说说顾美人,叫她别成天没事就往咱这儿跑。”春杏小声提议。
顾美人知道太子常来这,摆明了想在小主这争宠。
抢男人都抢到小主屋里来了,简直忒不要脸。
好在太子殿下经得起诱惑,不然就被顾美人截去侍寝了。
这后宫能管得住顾美人的,无非就是两位侧妃和太子。
可唐侧妃自个都是那样的人,打着关照听蓉的幌子,去太子院子争宠。
阮侧妃性子温和,这种小事若闹到阮侧妃那,在阮侧妃看来,就是东宫妃嫔互相走动,肯定也不会管的。
这个时候,小主只有靠太子殿下了。
“下回殿下若是来我这,我在他面前提一提吧。”蒋诗诗也有点受不了顾美人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主仆俩说太子时,门口光线一暗。
蒋诗诗抬头一看,就见太子带着奴才进来了。
第156章 太子今天有点喜欢抬杠啊
“殿下。”蒋诗诗放下碗筷,出来行礼。
见太子仍穿着朝服,想必是刚回山庄就来她这儿了。
裴玄凌扶了女人一把,鼻尖闻到食物香气,很随意地问:“今儿夜里吃什么?”
蒋诗诗:“妾身和春杏一起做了钵钵鸡。”
裴玄凌虽不知钵钵鸡是何物,但他在蒋美人这用膳次数多了,也摸清了情况。
只要不是蒋美人自个做的,而是和春杏一起做的,味道就不会差。
很快,春杏倒了水过来。
蒋诗诗伺候太子换下朝服,擦脸,净手。
最开始,蒋诗诗给太子更衣时还会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伺候习惯了,也就没当回事了。
太子身高一米九左右,身上的肌肉没有武夫那般夸张,也不似那些文弱书生,肌肉线条恰到好处,身材矫健却不魁梧。
如今天热,太子从外头回来,满头大汉,蒋诗诗还得给他擦汗。
关键是这么热的天,太子还穿着长袖官服。
虽然夏天的官服比冬天薄,可这里里外外几层长袖,也热得够呛。
蒋诗诗最近都换上轻薄的襦裙,这里虽不能穿短袖,可袖子是薄纱做的,也能凉快些。
换下官服,太子换上了一身墨色纳纱蟒纹单褂,和蒋诗诗面对面在八仙桌坐下。
裴玄凌看了眼桌子上的菜,“你不是说做了钵钵鸡吗?怎的没看到鸡肉?”
“这里有鸡肉串啊,还有鸡爪鸡翅串。”蒋诗诗挑了几串签子递给太子。
并解释道:“它这个菜名虽然叫钵钵鸡,但除了鸡肉,还有很多别的菜,味道和咱冬天吃的辣汤锅子差不多,只不过火锅是烫的,这个是冷的。”
火锅虽好吃,但夏天吃又辣又烫的火锅,有些受不了。
钵钵鸡就不一样,既是冷的,吃起来还开胃。
裴玄凌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吃法。
他只接了女人手中的鸡肉,鸡爪鸡翅就没要。
看着手上油艳欲滴的鸡肉串,裴玄凌咬了口肉,皮脆肉嫩,麻辣鲜香。
这几天热的,他都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热的。
这道菜倒是不错,开胃,又不会热出一身汗。
蒋诗诗递给太子一杯冰饮,“殿下,您若是渴了,就喝这个冰镇酸梅汁。”
接下来,蒋诗诗和太子都专注于干饭。
吃饭的时候就不提顾美人那事了,一会再和太子说。
不过,她打算提前铺垫情绪,让太子知道她心情不好。
于是,用膳的时候,蒋诗诗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裴玄凌用膳时,抬头就见对面的女人突然愁眉苦脸起来,不由得微微一怔。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就继续低头用膳了。
期间,蒋诗诗本来还想做出一幅没胃口的样子,奈何这钵钵鸡和冰镇酸梅汁是绝配开胃食物。
一个不小心,她就吃了三碗饭。
太子胃口不错,也吃了三碗白米饭。
最近殿下没胃口,黄得昌还在发愁,不知让厨房弄什么菜。
好在蒋美人这儿的饭菜可口,可算解了他的难题。
吃饱喝足,两人还是辣出了一身汗。
裴玄凌让奴才备了水,蒋诗诗和太子在不同的房间各自沐浴。
沐浴完,太子就在蒋诗诗的内室批阅公文。
蒋诗诗本来就有点难开口,见太子在忙,她不好打搅太子,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倒是黄得昌走到蒋诗诗跟前,“蒋美人,七王爷今儿把上个月的账本和盈利交给了太子殿下,让殿下转交给您。”
蒋诗诗接过账本,索性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榻,开始核对账本了。
黄得昌还递给她一套胭脂,“对了,七王爷还说,这是他让人做的第一批样品,您且过过目。”
蒋诗诗把手里的账本挪了挪,视线落在那套胭脂盒子上,“帮我放在床头雕花柜上吧。”
“是。”黄得昌把那套胭脂放好,就站在太子身后扇风了。
蒋诗诗花了一个多时辰,把四本账本核对好,确认账本和盈利无误。
正如七王爷所说,这个月酒楼进入正轨,分到她手上的盈利比上个月还多,有将近十万两银票。
核对好账本,蒋诗诗看了眼床头雕花柜上的那套胭脂。
她记得七王爷说过的,会在胭脂盒子上稍作改动。
蒋诗诗把胭脂盒子拿来看了看,可她看来看去,实在没看出胭脂盒子有改动。
想必七王爷当时也就那么一说,蒋诗诗也就没当回事,让春杏收到梳妆台上。
此事已是亥时,蒋诗诗困得打了个哈欠。
正好裴玄凌忙好了,吩咐黄得昌把书案收拾一下,他自个则走到床边,撑开双臂,“安置罢。”
蒋诗诗下了贵妃榻,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期间,蒋诗诗继续保持着闷闷不乐的神色。
本以为太子会有所察觉,或是主动问她。
然而,等到吹熄了灯,两人都在床上躺下了,太子对她的情绪似乎浑然不觉。
睁开眼睛看着床顶,蒋诗诗声音闷闷的:“殿下,您没瞧出妾身不开心吗?”
“你不开心?”裴玄凌平躺着,也盯着床顶看,“你胃口不是挺好的?怎会不开心?”
“妾身胃口一直都很好,这和心情没有关系。”
“哪里,你哥落榜的时候,你就茶不思,饭不想的。”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索性背过身子,不想说话了。
隔了一会,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不是要说事情吗,转过身来同孤说说,哪儿不开心了?”
说话时,男人掌心抚在女人背脊,轻轻晃了晃。
蒋诗诗憋了一晚上了,也就转过了身,侧卧着面对太子,“就是顾美人啊,她最近总往妾身院子里跑,在我这一坐就是一天,这一点,您也发现了吧?”
“嗯,好几次孤来你这,也瞧见她了。”裴玄凌低低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她来你这串门子?”
蒋诗诗:“要是薛良娣来我这串门,我倒还不觉得什么,可顾美人之前和妾身有过节,两个性格不合的人,若是天天呆在一起,不仅尴尬,还不自在。”
既然合不来,在各自的院里呆着,好好避暑不行吗?
“既然她和你处不来,为何还往你院子里跑?”裴玄凌不太了解女人。
“还不是因为您。”蒋诗诗撅着嘴,看向太子,“殿下近日常来妾身这,顾美人想见您,就来妾身这了。”
“听你这意思,是怨孤来你这来的勤了?”
“殿下来妾身这,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怨您。”
心中却在想,求你不要来的太勤了。
最近她去晨省,东宫妃嫔看她时,眼睛里好似都带了刀子。
“......”裴玄凌怎会不知道这个女人。
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实则生怕和他走得太近会给她招恨,影响她在后宫的惬意生活。
蒋诗诗:“妾身就喜欢自由自在的,如今院子里天天多了个人,妾身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照你这么说,孤在你这,你岂不是也不自在?”
“......”太子今天有点喜欢抬杠啊,蒋诗诗:“您跟顾美人不一样。”
裴玄凌:“哪不一样。”
“顾美人和妾身性格不投,且她对妾身带有敌意,又管的宽,在妾身的院子,她还管这管那管妾身吃饭呢!”
“您不一样,您待妾身好,对妾身是善意的,也不管那么多闲事,随便妾身吃多少。”
裴玄凌:“......”合着只要让她随便吃,就是个好人。
不过,裴玄凌还是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她让你不自在,你让她别来你这不就得了。”
“妾身说了,没用的,她照样每天都来。”
“......”想到两人都是美人身份,裴玄凌知道顾美人为何不把肉包子的话当作一回事了。
因为位份相同,说出来的话就没分量。
蒋诗诗:“顾美人虽然不听我的,但绝对不敢不听您的,要不,您帮妾身同她说说,叫她别没事天天来我这了,成吗?”
裴玄凌淡淡“嗯”了一声,“此事孤知道了。”
蒋诗诗和太子相处这么久了,对太子也有所了解。
虽然太子没有完全答应下来,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当回事了,会将此事办妥的。
既然事情都说好了,蒋诗诗谢过太子,恢复平躺,渐渐睡着了。
裴玄凌也闭目,逐渐入睡。
次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裴玄凌就醒来了。
睁开眼,深邃的墨瞳带着刚起床时的慵懒。
裴玄凌转头看了眼枕边的女人,登时瞳孔一震,整个人瞬间清醒!
第157章 殿下受什么刺激,竟如此自我折磨
昨晚女人睡觉时还穿着寝衣的,如今不知是天气热的原因,还是女人睡觉时不小心弄掉了斜襟系绳。
只见女人面对着他侧卧而睡,右侧寝衣仍穿在身上,左侧衣料却早已滑落至手臂,大片雪白的肌肤曝光在空气之中。
目光划过女人不慎露在外头的雪肩,晨曦下,那雪白的珍珠肩泛着晶莹的光泽,肤若凝脂。
视线往下一瞥,那薄荷色的肚兜将女人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透亮。
女人的身材本就丰盈,如今还慵懒的侧卧着,简直是巨大的视觉冲击。
若说她身材丰润,却拥有弧线完美的性感锁骨。
这样的画面,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裴玄凌呼吸一紧,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薄雾。
下一刻,他坐起了身子,将丝绸薄被随意往女人身上一盖。
下床走到屏风外,裴玄凌叫了黄得昌进来。
黄得昌正准备上前伺候太子更衣洗漱,却听见太子说:“去倒些冰水来,孤今早要用冰水洗漱。”
“......”黄得昌微微挑眉,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现在天气虽热,可早晨微凉,若是用冰水洗漱,想想就直打哆嗦。
这大清早的,也不知殿下受了什么刺激,竟要如此折磨自己?
裴玄凌用冰水洗漱后,精神抖擞的去上朝了。
太子离开后不久,蒋诗诗就起床洗漱,去给阮侧妃请安。
这日晨省过后,甭管上午还是下午,顾美人都没再来蒋诗诗的院子。
蒋诗诗便以为太子和顾美人说了什么,起了作用,看来太子办事还挺效率的。
谁知黄昏的时候,蒋诗诗正和春杏坐在桌上吃凉皮,顾美人就不请自来了。
“蒋妹妹,你在用膳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呢。”顾美人扶着宫女的手进来了。
春杏:“......”这里不欢迎你,你哪天来的都不是时候。
蒋诗诗本来就不喜欢顾美人来串门,便没应顾美人的话,只管继续埋头嗦凉皮。
顾美人自顾自的在八仙桌坐下,“我本想下午来的,可妹妹前几日午睡得太晚,我怕打搅了妹妹,就还是这个时候来了。”
主要是她听说了,昨儿她才离开,太子就来了蒋美人这。
反正太子白天要忙,只有黄昏的时候才回东宫,她以后干脆夜里再来,能碰见太子的机会更大。
而且,夜晚才是侍寝的好时候!
见蒋美人主仆俩忙着吃,顾不上她,顾美人一个人在那吧啦吧啦,“蒋妹妹,我跟你说啊,这人啊,睡多了可不好,容易发胖的。”
这个蒋美人除了吃就是睡,真当自个是猪婆了。
“哎呀...蒋妹妹,你怎的又和宫女一起用膳啊,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宫女就是宫女,可不能和主子坐一个桌上,否则成何体统?”
凉皮酸辣开胃,春杏本来吃得正欢,被顾美人这么一说,微微一顿,都不好意思再吃了。
“你吃你的。”这句话,蒋诗诗对春杏说的。
然后,她对顾美人说:“顾美人,请问春杏是你家宫女吗,还是吃你家饭菜了?”
顾美人摇摇头,表示没有。
蒋诗诗:“既然没有,请你不要在我的院子对我的宫女指手画脚。”
“我都是为了妹妹好,这要是别人,我才不说这些惹人烦的话呢。”顾美人能屈能伸,“不过,妹妹若是不喜欢听,大不了我不说便是了。”
蒋诗诗才不信顾美人的话。
这段时间,顾美人为了赖在她这,每次她生气了,顾美人都说得好好的,结果事后照样我行我素。
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昨儿殿下在我这过夜,想必今晚是不会再来的,你还是请回吧。”
顾美人:“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来这又不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和妹妹说说话。”
太子又不是没连着宠幸过蒋美人,万一太子等会就来了呢?
今儿没等到太子,说什么她都不会走的!
蒋诗诗:“我有春杏陪着说话就够了。”
“......”蒋美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连个宫女都不如?顾美人面上微怒,“妹妹这话什么意思?”
蒋诗诗懒得和顾美人解释,“就是字面意思。”
“蒋妹妹,咱们作为东宫妃嫔,理应和睦相处,我好心好意过来陪你聊天,可你不但给我脸色看,还语气不善,说到底,不就是怕一会殿下来了,你担心我会抢走太子殿下么?”
“做人不能太贪心,按理说,太子常来你这,你得劝殿下雨露均沾的,可你非但不劝,还霸着殿下不放,过于专宠,你这样是不对的!”
蒋诗诗被顾美人吵得彻底吃不下凉皮了,她抬头质问顾美人,“这几日山庄传出我整日吃得多睡得多,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这顾美人可真有意思,整天在她这说话带刺,背后还说三道四,这就是所为的好心好意?
简直是心怀叵测!
顾美人眼神闪躲了一下,接着大胆迎上蒋诗诗的目光,“是我说出去的又怎样,可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对于顾美人这种不讲道理,惹人厌烦的行径,蒋诗诗实在受不了了。
她走到顾美人面前,直接一把揪住顾美人的衣领,将顾美人缓缓提溜起来。
“你...你这是想干嘛?”顾美人眼底有恐惧,说话都结巴了,“后宫妃嫔禁止掐架,你对我动手可是要受罚的!”
“打你?我怕弄脏自个的手。”蒋诗诗眼神不耐烦地盯着顾美人,“给你个选择,要么自个走出去,要么被我拎出去。”
话毕,她就跟拎小鸡仔似得,拎着顾美人走了几步。
期间,顾美人身边的宫女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春杏一把拦住了。
蒋诗诗和春杏每日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
不像顾美人主仆俩身材纤瘦,白天吃猫食似得,夜里又不吃饭,哪里是蒋诗诗主仆俩的对手。
“我走...我自个会走......”顾美人没想到蒋美人当真能轻松拎起她,且她从蒋美人眼底看到了令人胆寒的冷意。
挣脱蒋美人的手,顾美人就带着宫女往外走。
“咱俩都是美人,你无权赶我走。”一直走到门外,她才敢不服气地叫嚣:“而且你还对我动手了,我这就去告诉两位侧妃,让她们来惩治你,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看着顾美人离开的背影,春杏有些担心地问:“小主,你说顾美人要真把唐侧妃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走一步,看一步,在事情没发生前,我们就当它永远不会发生。”蒋诗诗乐观的回到堂间,把剩下的凉皮全吃完了。
春杏被蒋诗诗的乐观所感染,也把剩下的凉皮一扫而光。
吃饱后,春杏就收拾桌子,去厨房洗碗。
蒋诗诗找了本书,坐在堂间看书。
这会没话本看了,她看的是有关东梁国风土人情的书,好好了解一下东梁国。
春杏洗好碗后,给蒋诗诗洗了些葡萄,放在她身边的桌几上。
然后,春杏就坐在一旁做绣活。
到了戌时,外头有敲门声,也有唱报声:“唐侧妃、阮侧妃到!”
闻言,春杏紧张地看了眼蒋诗诗,“小主,这下怎么办?”
阮侧妃还好,是个性子温和的。
可唐侧妃素来嫉妒小主争宠,指定借着此事如何惩罚小主呢。
第158章 唐侧妃对诗诗施刑,太子下令旨!
“来都来了,去开门吧。”蒋诗诗放下手中的书。
片刻后,唐侧妃、阮侧妃就带着大批宫女太监进屋落座。
跟在她们后面的,还有一脸得意的顾美人,也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
蒋诗诗朝两位侧妃行了礼,“不知二位侧妃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唐侧妃昂着下巴,斜斜睨了眼蒋诗诗,“听闻你欺负顾美人,我和阮侧妃过来给顾美人主持公道的!”
阮侧妃不一样,没有一进来就指责蒋诗诗,而是询问了一些情况。
蒋诗诗就把顾美人天天过来打扰她,说话刺她,赶都赶不走的情况大致告诉了阮侧妃。
“......”阮侧妃听了后,微微点头表示了解,“既然是顾美人多次打扰在先,蒋美人被逼急了才赶人,这也无可厚非。”
“都是自家姐妹,大家都互相谅解包容一下,我看这点小事就算了吧。”
顾美人听说要小事化了,立马添油加醋,“可蒋美人不止将我赶出去,她还揪了我的衣领,对我动了手,若不是我及时挣脱,我瞅她那样还想打人呢!”
说话时,她还刻意指了指自个的衣领。
打从被蒋美人揪了衣领后,她就一直没整理,留着当证据的。
唐侧妃和阮侧妃看了眼顾美人的衣领。
那衣领被抓得像把咸菜似得,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揪过。
顾美人:“且不说这些,就说我和她是同等级的妃嫔,她不以礼待我也就罢了,还这般无礼对待,我看就是最近殿下常常宠幸她,她就在这恃宠而骄!”
她还故意把蒋美人最近得宠一事拿出来说,就是为了激起唐侧妃的嫉妒心。
果不其然,唐侧妃听了后,登时就说:“阮姐姐,你就是太和善了,只想着劝和,却不看看谁对谁错。若是像你这般主持大局,犯错的人不必受罚,只说几句好听话就翻篇了,人家下次肯定还敢再犯。”
“依我看,就得狠狠惩罚,叫她知道影响后宫和睦,没有规矩的下场,罚痛了也就怕了,下次就不敢再犯了,这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
阮侧妃:“可......”
唐侧妃直接打断:“每回我俩意见不同,都是请皇后来主持大局,难不成这点小事也要麻烦皇后娘娘吗?”
阮侧妃:“......”这个唐侧妃,每回就知道把皇后搬出来说事。
偏偏她也有些怵皇后,尤其请皇后的次数多了,皇后还会以为她们两个侧妃在东宫不管事的。
阮侧妃:“那妹妹以为,该如何惩罚蒋美人?”
“这还不简单,蒋美人不是朝顾美人动手了吗,那便施以拶刑!”唐侧妃简单粗暴地下令,“来人,给蒋美人上拶刑!”
拶刑是夹犯人手指的刑罚,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是东梁国的一种酷刑。
夹得手指皮开肉绽还算轻的,夹断手指都有可能!
阮侧妃皱眉,“不过是一点小矛盾罢了,这会不会罚得太重了些?”
“就是要罚得重些,才会长记性,姐姐就莫要在这充当滥好人了,不然我真的要请皇后娘娘过来一趟了!”有个当皇后的姑母,唐侧妃在东宫横着走。
除了太子,她谁都不怕!
“......”提起皇后,阮侧妃终是把话咽下去了。
只是心中对唐侧妃说她是滥好人一事,颇为不满。
素来温和的她,难得板起了一张脸。
唐侧妃下令后,就有人来到蒋诗诗面前,将拶子套入蒋诗诗的手指。
施刑的工具都准备好了,看这样子,唐侧妃是有备而来。
见状,春杏“噗通”跪在唐侧妃面前。
“唐侧妃,我家小主本就体弱,若是施刑,她身子会受不住的,奴婢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家小主吧,奴婢在这给您磕头了......”
春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实实在在的响声。
然而,唐侧妃非但无动于衷,反而一脚踹在春杏肩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求情?”
蒋诗诗一把扶住春杏,冷冷瞪着唐侧妃,“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好了。”
“哟,都自身难保了,还你护着我,我护着你,真真是主仆情深啊......”唐侧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视线落在蒋美人套了拶子的手上,“不过,你还是管好你自个吧。”
话毕,唐侧妃朝身边的宫女嬷子示意,就有人把蒋诗诗主仆俩拉开。
还有两名嬷子分别抓住拶子左右两侧,准备收紧拶子,狠狠夹蒋美人的手指!
眼看着蒋美人就要承受拶刑之苦,顾美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且畅快的笑。
不得不说,蒋美人这双纤纤玉手生得极好看,若是一会施刑了,毁了这么一双丰润白皙的手,那该多好啊......
“令旨到!”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唐侧妃柳眉一挑,令旨,那不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么?
第158章 唐侧妃施刑,太子下令旨!
“来都来了,去开门吧。”蒋诗诗放下手中的书。
片刻后,唐侧妃、阮侧妃就带着大批宫女太监进屋落座。
跟在她们后面的,还有一脸得意的顾美人,也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
蒋诗诗朝两位侧妃行了礼,“不知二位侧妃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唐侧妃昂着下巴,斜斜睨了眼蒋诗诗,“听闻你欺负顾美人,我和阮侧妃过来给顾美人主持公道的!”
阮侧妃不一样,没有一进来就指责蒋诗诗,而是询问了一些情况。
蒋诗诗就把顾美人天天过来打扰她,说话刺她,赶都赶不走的情况大致告诉了阮侧妃。
“......”阮侧妃听了后,微微点头表示了解,“既然是顾美人多次打扰在先,蒋美人被逼急了才赶人,这也无可厚非。”
“都是自家姐妹,大家都互相谅解包容一下,我看这点小事就算了吧。”
顾美人听说要小事化了,立马添油加醋,“可蒋美人不止将我赶出去,她还揪了我的衣领,对我动了手,若不是我及时挣脱,我瞅她那样还想打人呢!”
说话时,她还刻意指了指自个的衣领。
打从被蒋美人揪了衣领后,她就一直没整理,留着当证据的。
唐侧妃和阮侧妃看了眼顾美人的衣领。
那衣领被抓得像把咸菜似得,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揪过。
顾美人:“且不说这些,就说我和她是同等级的妃嫔,她不以礼待我也就罢了,还这般无礼对待,我看就是最近殿下常常宠幸她,她就在这恃宠而骄!”
她还故意把蒋美人最近得宠一事拿出来说,就是为了激起唐侧妃的嫉妒心。
果不其然,唐侧妃听了后,登时就说:“阮姐姐,你就是太和善了,只想着劝和,却不看看谁对谁错。若是像你这般主持大局,犯错的人不必受罚,只说几句好听话就翻篇了,人家下次肯定还敢再犯。”
“依我看,就得狠狠惩罚,叫她知道影响后宫和睦,没有规矩的下场,罚痛了也就怕了,下次就不敢再犯了,这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
阮侧妃:“可......”
唐侧妃直接打断:“每回我俩意见不同,都是请皇后来主持大局,难不成这点小事也要麻烦皇后娘娘吗?”
阮侧妃:“......”这个唐侧妃,每回就知道把皇后搬出来说事。
偏偏她也有些怵皇后,尤其请皇后的次数多了,皇后还会以为她们两个侧妃在东宫不管事的。
阮侧妃:“那妹妹以为,该如何惩罚蒋美人?”
“这还不简单,蒋美人不是朝顾美人动手了吗,那便施以拶刑!”唐侧妃简单粗暴地下令,“来人,给蒋美人上拶刑!”
拶刑是夹犯人手指的刑罚,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是东梁国的一种酷刑。
夹得手指皮开肉绽还算轻的,夹断手指都有可能!
阮侧妃皱眉,“不过是一点小矛盾罢了,这会不会罚得太重了些?”
“就是要罚得重些,才会长记性,姐姐就莫要在这充当滥好人了,不然我真的要请皇后娘娘过来一趟了!”有个当皇后的姑母,唐侧妃在东宫横着走。
除了太子,她谁都不怕!
“......”提起皇后,阮侧妃终是把话咽下去了。
只是心中对唐侧妃说她是滥好人一事,颇为不满。
素来温和的她,难得板起了一张脸。
唐侧妃下令后,就有人来到蒋诗诗面前,将拶子套入蒋诗诗的手指。
施刑的工具都准备好了,看这样子,唐侧妃是有备而来。
见状,春杏“噗通”跪在唐侧妃面前。
“唐侧妃,我家小主本就体弱,若是施刑,她身子会受不住的,奴婢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家小主吧,奴婢在这给您磕头了......”
春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实实在在的响声。
然而,唐侧妃非但无动于衷,反而一脚踹在春杏肩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求情?”
蒋诗诗一把扶住春杏,冷冷瞪着唐侧妃,“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好了。”
“哟,都自身难保了,还你护着我,我护着你,真真是主仆情深啊......”唐侧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视线落在蒋美人套了拶子的手上,“不过,你还是管好你自个吧。”
话毕,唐侧妃朝身边的宫女嬷子示意,就有人把蒋诗诗主仆俩拉开。
还有两名嬷子分别抓住拶子左右两侧,准备收紧拶子,狠狠夹蒋美人的手指!
眼看着蒋美人就要承受拶刑之苦,顾美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且畅快的笑。
不得不说,蒋美人这双纤纤玉手生得极好看,若是一会施刑了,毁了这么一双丰润白皙的手,那该多好啊......
“令旨到!”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唐侧妃柳眉一挑,令旨,那不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么?
第159章 太子居然说蒋美人乖巧可爱
该不会是给蒋美人撑腰的令旨吧?
若真是这样,她得在令旨前毁了蒋美人这双手!
思及此,唐侧妃赶紧对那两个施刑的嬷子说:“愣着作甚!还不快点收紧拶子!”
唐侧妃位份高,若想惩罚蒋诗诗,蒋诗诗只得受着。
一旦反抗,受到的惩罚只会更重。
不过,现在有了太子的令旨,她有借口避开酷刑了。
趁着那两个嬷子拉紧拶子前,蒋诗诗直接把拶子卸下,“我得先去外头接令旨了。”
话毕,她就往外走。
“站住!”唐侧妃朝身边的奴才下令,“给我把蒋美人拿下!”
顿时,一群宫女和嬷子就把蒋诗诗团团围住。
一旁的春杏想要帮忙,可她早就被两个老嬷子摁住,挣扎不开。
“唐妹妹这是趁着殿下还未下令旨,想要对蒋妹妹施刑吗?!”阮侧妃也朝身边的宫女太监示意一眼。
一个眼神,那些奴才不但阻止了唐侧妃身边的奴才,还给蒋诗诗让出一条道来。
阮侧妃走到蒋诗诗面前,一把拉住蒋诗诗的手,“走,蒋妹妹,我领你出去接圣旨!”
早在唐侧妃说她是滥好人时,她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今儿还就非要和唐侧妃一较到底!
有了阮侧妃开路,蒋诗诗刚走到院子,就见黄得昌捧着卷轴,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进来了。
“哟,小主子们都在呢。”黄得昌朝妃嫔们行了礼。
阮侧妃叫了起,“殿下让你过来送令旨的?”
“正是。”黄得昌起身,“太子殿下给蒋美人下了令旨,奴才在外头等候多时,却不见蒋美人出来接旨,见院门没关,奴才便进来了。”
见令旨如见太子,一时间,在座的妃嫔和奴才全都跪下了。
蒋诗诗也跪在黄得昌面前,等待着接旨。
偌大的院子,只黄得昌一人站着,尖声道:“蒋美人善解人意,性资敏慧,乖巧可爱,现晋升为东宫良娣!”
“谢殿下隆恩,妾身令旨。”蒋诗诗接过太子令旨,与妃嫔们一同起身。
唐侧妃咬牙盯着蒋美人,本以为太子下令旨是给蒋美人撑腰的。
不曾想,竟是一道晋升令旨!
就知道蒋美人兄长为官后,蒋美人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却没想到,蒋美人居然晋升得这般快,那蒋重锦才当官多久?
不过,就算晋升了又如何,还不是靠的娘家?
就蒋家的家世,蒋美人顶多也就升个良娣当当,反正是当不了侧妃的。
虽然东宫侧妃还剩下一个位置,但要是外戚不够强大,是当不上侧妃的。
而且,要想晋升侧妃,得经过皇后和皇帝的同意才行,因为是要上皇家玉蝶的。
这么一想,蒋美人永远都跟不上她,唐侧妃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顾美人就不一样了,听了蒋美人晋升的令旨后,整个人如遭雷劈,脑子乱成了一锅糨糊。
前一刻蒋美人还和她一样,是个美人。
这一刻,人家就成东宫良娣了。
如此一来,东宫岂不是就她一个美人?就她位份最低?见谁都要行礼?说话最没分量?
一想到这些,顾美人就嫉妒得不行。
蒋美人胖成那样都能晋升,为何她身材如此苗条,却仍是美人?
太子居然还说蒋美人乖巧可爱,怕是没见过蒋美人眼神冰冷,揪着她衣领要打架的样子吧?
现在想想,她都觉得蒋美人有点可怕。
黄得昌身后跟了一群宫女太监,那些奴才不是抬着大箱子,就是捧着托盘。
黄得昌指了指身后几个奴才,“把殿下赏给蒋良娣的东西都抬进去吧!”
另外,黄得昌还领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到蒋诗诗跟前,“蒋良娣,您现在升了位份,屋里的奴才也得添一添了,这几个都是奴才从内务府挑的,都是干净人儿。”
干净人儿,是指身份干净,不是别的妃嫔派来的眼线。
“有劳黄公公了。”蒋诗诗让春杏给搬东西的宫女太监倒茶,还准备了赏钱。
奴才们只收了赏钱,没喝茶就离开了。
待黄得昌等人离开后,蒋诗诗和东宫妃嫔继续回到堂间坐着。
一时间,气氛大不一样了。
主要是唐侧妃和顾美人对蒋诗诗的嫉妒更深了!
只阮侧妃笑着同蒋诗诗道了喜。
至于唐侧妃和顾美人,黑着脸坐在那,如丧考妣。
“我还以为那令旨是给蒋良娣免罚的,既然不是免罚令旨,而是晋升令旨,那咱们接着说说给蒋良娣施拶刑的事儿。”唐侧妃仍不忘施刑。
第160章 位高一级,诗诗翻身!
蒋诗诗比唐侧妃位份低,就不和唐侧妃掰扯。
她只是转头看向顾美人,“我想问一问顾美人,若是你惹我不高兴了,我作为良娣,是不是有权将你逐出院子?”
“......”只见顾美人难得顺从地点头,并附和蒋诗诗,“是有这个权利的。”
虽然她嫉妒蒋良娣,可人家现在比她位份高一级,能压死人的。
之前她和蒋美人同等级,蒋美人火起来都敢单手拎她。
如今人家成了良娣,指定更厉害呢?
她都想好了,为避免蒋良娣报复她,找她算账,接下来她打算夹起尾巴做人,不出一点差错,不给蒋良娣报复她的机会!
顾美人怕蒋诗诗,唐侧妃可不怕,“蒋良娣,一码归一码,你如今是升为良娣了,可你别忘了,欺辱顾美人前,你还只是个美人。”
“顾美人,我欺辱你了吗?”蒋诗诗轻飘飘地一句问话,听在顾美人心头,却像是一记灵魂拷问。
顾美人连连摇头,表示没有,“唐侧妃,当时是我自个没数,总是打搅蒋良娣,还总说些惹她不高兴的话,她才不耐烦,将我逐出院子的,主要责任在我,不在她......”
阮侧妃也说:“既然顾美人都这样说了,那就照我之前说的,都是自家姐妹,大家都互相谅解一下,这点小事就算了吧。”
顾美人:“对对对,就这么算了吧.....”
此刻,蒋诗诗终于明白一件事。
为何皇子们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因为在这东梁国,权利至上!
只要你地位足够高,手上的权利足够大,一切都会向你低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之前顾美人在她面前有多嚣张,如今她只比顾美人高了一级,顾美人在她面前竟然乖得跟小兔子似得,完全判若两人。
更别说权势于男人而言,有多重要了。
唐侧妃:“......”
顾美人这个贱人,之前求着她来罚蒋良娣。
现在居然临头倒戈,又是附和阮侧妃,又是附和蒋良娣,还让她别罚蒋良娣。
搞得好像她是个恶人,在这不依不饶似得!
此刻,唐侧妃被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不拿人出点气都不行了。
唐侧妃咬牙道:“顾美人,既然是你打扰蒋良娣在先,那就罚你禁足一月,另外,往后再不许四处串门,惹人厌烦!”
“......”顾美人没想到唐侧妃竟然拿她出气,可她不敢多言,只得翁声应下,“是。”
她现在是东宫位份最低的,便是她想串门,也得看人家脸色,没地儿串门子了。
下完令,唐侧妃就带着宫女太监气冲冲的离开了。
顾美人紧随其后,灰溜溜地离开。
阮侧妃离开前,对蒋诗诗说:“妹妹晋升的太突然,我这一时也没有准备,一会等我回了居所,再差人送些礼物过来。”
蒋诗诗再三表示不用,但阮侧妃却再三坚持要送礼
还说夜里要在庄子里摆上一桌,自家姐妹庆祝一下。
阮侧妃这般客气,蒋诗诗亲自将阮侧妃送到了门口。
至于院子里新来的三个宫女太监,蒋诗诗分配了一下,太监用来守院子,唱报什么的。
两个宫女用来打扫、收拾院子,春杏一人近身。
当天下午,阮侧妃差人送了一对赤金簪子当作贺礼。
哪怕唐侧妃厌恶蒋诗诗,也差人送了一对金钗给蒋诗诗当作贺礼,这是规矩。
夜里,阮侧妃还和唐侧妃一起办了个夜宴,为蒋诗诗庆祝。
其实,就是东宫妃嫔们聚在一起吃晚饭。
顾美人被禁足了,就没参加。
没了顾美人,唐侧妃一人也作不起来。
因此,这顿晚饭,蒋诗诗吃得还算舒心。
六月底,眼看制科下月初就要开始了,太子和礼部忙着筹备制科一事。
东梁国制科考试程序比科举还要繁琐,且限制颇多。
参加制科考试的人,必须要有高官的举荐信,才能参加考试。
对于没有功名,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则需要经过地方官员层层审查。
因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些家世背景好,人脉广的,忙着拉关系让高官帮忙举荐。
像薛茂这种刚直的性子,在礼部为官多年,那是一点人脉都没有。
“薛兄,听说今年有‘贤良方正科’这一项制科考试,我看最适合你了,你报名没?”礼部一名官员问。
“唉,甭提了,我正为这事发愁。”薛茂正有此意,可苦于没有人帮忙举荐。
“这有什么可愁的,大不了,舍下面子,买点礼送给尚书大人,或是侍郎大人,再说点好话求求他们,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我薛茂宁愿不参加制科考试,也绝不低头求人!”叫他拉下脸面求人,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倔吧你!”同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薛茂,太子殿下找你。”就在这时,一名同僚过来传话。
太子执掌礼部,而薛茂和太子都是礼部官员,彼此间是有交集的。
到了太子书房,薛茂见太子坐在书案前,黄得昌正在给太子扇风,不由得问:“殿下找下官何事?”
裴玄凌没说话,倒是黄得昌,递了一封信给薛茂。
薛茂低头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贤良方正科制科考试举荐信”。
他下意识想去接,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怎么,不想要?”裴玄凌问。
“不。”薛茂耸拉着脑袋,“想要。”
裴玄凌:“那为何不接?”
“下官是想参加制科考试,可下官只想做自个的事儿,不想因为此事被人牵制。”薛茂情绪不大高,“不过不管怎样,多谢殿下好意,只是下官无法接受这份好意。”
黄得昌:“......”
这个薛茂,真是不识抬举。
太子殿下给他举荐信,那是看得起他。
这要是换作别人,那都感激涕零了,薛茂却在担心受太子牵制,说白了就是生怕成为太子党。
而且,薛茂说话也太直接了,难怪在礼部当官多年,一点人脉都没有,想参加制科都难!
黄得昌:“既然不想和太子殿下有关系,那上回蒋重锦的试卷混在优秀文章里,你为何急着帮殿下担下此事?”
薛茂:“那是因为我曾冤枉过殿下一回,我想弥补殿下,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意思。”
“孤也只是觉得你为人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符合‘贤良方正科’这项制科,仅此而已。”
薛茂面上微喜,“殿下此话当真?”
“不管是提拔官员,还是举荐官员,孤一直看的都是对方的才能,而不是为我所用。”
当然,如果对方是敌对阵营的,他自然不会插手。
黄得昌:“薛大人,这举荐信你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撕了啊。”
真是的,好似生怕殿下赖上他似得!
“要,我要!”薛茂一把接过举荐信,拆开看了看,才发现这封信是尚书大人宋福举荐的。
薛茂有些诧异地问:“这信怎的是宋大人举荐的?”
“前几日宋福问孤,说是礼部可有符合制科的人选,孤便随口提了你,他就写了这封举荐信过来。”
薛茂这样正直的人,不能让薛茂沾上他的关系。
否则,在别人看来,薛茂的正直会有水分。
闻言,薛茂将信小心翼翼收进袖袋,并朝太子行了叩拜大礼,“多谢殿下相助。”
跟薛茂一样犯愁的,还有蒋重锦。
听说今年有一项制科是“玄经阴阳科”,而他正好学过玄学,便想试一试。
主要是他看清了翰林院目前的局势,大家因为康王老丈人的关系有些排挤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想在翰林院混出名堂,那是很难的。
另外,他现在只是庶吉士,要三年后通过官员考核才能正式入职翰林院。
若是通过制科考试,今年就可以入朝为官。
科举三年一次,制科比科举还要难得,既然他走运碰到了这样的机会,他想尝试一下。
奈何他初来乍到,根本没人举荐他。
虽然他认识太子,但他张不开口。
毕竟,他和太子仅仅只一面之缘,没有太多交集。
他也不想去麻烦太子,怕影响到小诗。
这天下午,蒋重锦带着愁容散衙。
快到自家小宅门时,就见巷子里有个人站在那。
起初他没看清,待走近后,才发现对方是黄得昌,似乎刻意在小巷等他。
黄得昌:“蒋大人,好久不见。”
“黄公公。”蒋重锦有些奇怪,黄得昌怎会在此等他,莫不是找他有事?
只见黄得昌从袖袋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蒋重锦,“这是太子殿下让奴才转交给您的。”
蒋重锦接过信一看,正是他最近心心念念的制科举荐信,举荐人是太子。
此刻,昏黄的光线照在信上,也照在了蒋重锦心头,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还请黄公公代我谢过太子殿下。”蒋重锦还热情邀请,“也辛苦黄公公跑一趟,不如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东宫了。”黄得昌朝蒋重锦作揖,“预祝蒋大人通过制科考试!”
蒋大人是蒋良娣的兄长,
甭管是谁写的举荐信,众人已经将其默认为太子党。
所以,这封信是太子殿下亲自写的。
也是蒋良娣求到殿下那,殿下才知道蒋重锦居然还会玄学。
七月初,制科考试开始!
不过,朝廷先考的“贤良方正科”。
经过预试,阁试,殿试,七月初十就出了结果。
薛茂通过了预试和阁试。
殿试是让参加制科的人当着建元帝的面,根据一些社会问题,忠言进谏。
有些人预试、阁试成绩都很好,到了殿试,面对建元帝那张威仪的脸,就是不敢谏言。
薛茂就不一样了,他不但敢谏言,哪怕建元帝龙颜不悦,他仍敢继续谏言。
这让薛茂在殿试脱颖而出,从多年的六品礼部主事,晋升为五品谏议大夫。
因为东梁国皇权集中,建元帝既不想有人夺权,又想有人忠言进谏。
接下来,朝廷将“玄经阴阳科”定在七月二十。
中元节这一日,裴玄凌从皇陵祭拜完逝去的生母,回到东宫。
黄得昌伺候太子换上干净的常服,递给了太子一封信,“殿下,这是七王爷偷偷派人飞鸽传来的密信。”
自从七王爷和蒋良娣达成某种协议后,七王爷便知道避嫌,不能来东宫来得勤了。
如非必要,都是飞鸽传书。
裴玄凌接过信封,坐到书案前拆开看了看。
看完后,他把信放在一旁,“黄得昌,去把蒋良娣叫来。”
中元节突然被太子深夜召见,蒋诗诗虽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黄得昌到了太子院子。
第160章 翻身打脸!
蒋诗诗比唐侧妃位份低,就不和唐侧妃掰扯。
她只是转头看向顾美人,“我想问一问顾美人,若是你惹我不高兴了,我作为良娣,是不是有权将你逐出院子?”
“......”只见顾美人难得顺从地点头,并附和蒋诗诗,“是有这个权利的。”
虽然她嫉妒蒋良娣,可人家现在比她位份高一级,能压死人的。
之前她和蒋美人同等级,蒋美人火起来都敢单手拎她。
如今人家成了良娣,指定更厉害呢?
她都想好了,为避免蒋良娣报复她,找她算账,接下来她打算夹起尾巴做人,不出一点差错,不给蒋良娣报复她的机会!
顾美人怕蒋诗诗,唐侧妃可不怕,“蒋良娣,一码归一码,你如今是升为良娣了,可你别忘了,欺辱顾美人前,你还只是个美人。”
“顾美人,我欺辱你了吗?”蒋诗诗轻飘飘地一句问话,听在顾美人心头,却像是一记灵魂拷问。
顾美人连连摇头,表示没有,“唐侧妃,当时是我自个没数,总是打搅蒋良娣,还总说些惹她不高兴的话,她才不耐烦,将我逐出院子的,主要责任在我,不在她......”
阮侧妃也说:“既然顾美人都这样说了,那就照我之前说的,都是自家姐妹,大家都互相谅解一下,这点小事就算了吧。”
顾美人:“对对对,就这么算了吧.....”
此刻,蒋诗诗终于明白一件事。
为何皇子们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因为在这东梁国,权利至上!
只要你地位足够高,手上的权利足够大,一切都会向你低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之前顾美人在她面前有多嚣张,如今她只比顾美人高了一级,顾美人在她面前竟然乖得跟小兔子似得,完全判若两人。
更别说权势于男人而言,有多重要了。
唐侧妃:“......”
顾美人这个贱人,之前求着她来罚蒋良娣。
现在居然临头倒戈,又是附和阮侧妃,又是附和蒋良娣,还让她别罚蒋良娣。
搞得好像她是个恶人,在这不依不饶似得!
此刻,唐侧妃被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不拿人出点气都不行了。
唐侧妃咬牙道:“顾美人,既然是你打扰蒋良娣在先,那就罚你禁足一月,另外,往后再不许四处串门,惹人厌烦!”
“......”顾美人没想到唐侧妃竟然拿她出气,可她不敢多言,只得翁声应下,“是。”
她现在是东宫位份最低的,便是她想串门,也得看人家脸色,没地儿串门子了。
下完令,唐侧妃就带着宫女太监气冲冲的离开了。
顾美人紧随其后,灰溜溜地离开。
阮侧妃离开前,对蒋诗诗说:“妹妹晋升的太突然,我这一时也没有准备,一会等我回了居所,再差人送些礼物过来。”
蒋诗诗再三表示不用,但阮侧妃却再三坚持要送礼
还说夜里要在庄子里摆上一桌,自家姐妹庆祝一下。
阮侧妃这般客气,蒋诗诗亲自将阮侧妃送到了门口。
至于院子里新来的三个宫女太监,蒋诗诗分配了一下,太监用来守院子,唱报什么的。
两个宫女用来打扫、收拾院子,春杏一人近身。
当天下午,阮侧妃差人送了一对赤金簪子当作贺礼。
哪怕唐侧妃厌恶蒋诗诗,也差人送了一对金钗给蒋诗诗当作贺礼,这是规矩。
夜里,阮侧妃还和唐侧妃一起办了个夜宴,为蒋诗诗庆祝。
其实,就是东宫妃嫔们聚在一起吃晚饭。
顾美人被禁足了,就没参加。
没了顾美人,唐侧妃一人也作不起来。
因此,这顿晚饭,蒋诗诗吃得还算舒心。
六月底,眼看制科下月初就要开始了,太子和礼部忙着筹备制科一事。
东梁国制科考试程序比科举还要繁琐,且限制颇多。
参加制科考试的人,必须要有高官的举荐信,才能参加考试。
对于没有功名,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则需要经过地方官员层层审查。
因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些家世背景好,人脉广的,忙着拉关系让高官帮忙举荐。
像薛茂这种刚直的性子,在礼部为官多年,那是一点人脉都没有。
“薛兄,听说今年有‘贤良方正科’这一项制科考试,我看最适合你了,你报名没?”礼部一名官员问。
“唉,甭提了,我正为这事发愁。”薛茂正有此意,可苦于没有人帮忙举荐。
“这有什么可愁的,大不了,舍下面子,买点礼送给尚书大人,或是侍郎大人,再说点好话求求他们,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我薛茂宁愿不参加制科考试,也绝不低头求人!”叫他拉下脸面求人,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倔吧你!”同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薛茂,太子殿下找你。”就在这时,一名同僚过来传话。
太子执掌礼部,而薛茂和太子都是礼部官员,彼此间是有交集的。
到了太子书房,薛茂见太子坐在书案前,黄得昌正在给太子扇风,不由得问:“殿下找下官何事?”
裴玄凌没说话,倒是黄得昌,递了一封信给薛茂。
薛茂低头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贤良方正科制科考试举荐信”。
他下意识想去接,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怎么,不想要?”裴玄凌问。
“不。”薛茂耸拉着脑袋,“想要。”
裴玄凌:“那为何不接?”
“下官是想参加制科考试,可下官只想做自个的事儿,不想因为此事被人牵制。”薛茂情绪不大高,“不过不管怎样,多谢殿下好意,只是下官无法接受这份好意。”
黄得昌:“......”
这个薛茂,真是不识抬举。
太子殿下给他举荐信,那是看得起他。
这要是换作别人,那都感激涕零了,薛茂却在担心受太子牵制,说白了就是生怕成为太子党。
而且,薛茂说话也太直接了,难怪在礼部当官多年,一点人脉都没有,想参加制科都难!
黄得昌:“既然不想和太子殿下有关系,那上回蒋重锦的试卷混在优秀文章里,你为何急着帮殿下担下此事?”
薛茂:“那是因为我曾冤枉过殿下一回,我想弥补殿下,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意思。”
“孤也只是觉得你为人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符合‘贤良方正科’这项制科,仅此而已。”
薛茂面上微喜,“殿下此话当真?”
“不管是提拔官员,还是举荐官员,孤一直看的都是对方的才能,而不是为我所用。”
当然,如果对方是敌对阵营的,他自然不会插手。
黄得昌:“薛大人,这举荐信你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撕了啊。”
真是的,好似生怕殿下赖上他似得!
“要,我要!”薛茂一把接过举荐信,拆开看了看,才发现这封信是尚书大人宋福举荐的。
薛茂有些诧异地问:“这信怎的是宋大人举荐的?”
“前几日宋福问孤,说是礼部可有符合制科的人选,孤便随口提了你,他就写了这封举荐信过来。”
薛茂这样正直的人,不能让薛茂沾上他的关系。
否则,在别人看来,薛茂的正直会有水分。
闻言,薛茂将信小心翼翼收进袖袋,并朝太子行了叩拜大礼,“多谢殿下相助。”
跟薛茂一样犯愁的,还有蒋重锦。
听说今年有一项制科是“玄经阴阳科”,而他正好学过玄学,便想试一试。
主要是他看清了翰林院目前的局势,大家因为康王老丈人的关系有些排挤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想在翰林院混出名堂,那是很难的。
另外,他现在只是庶吉士,要三年后通过官员考核才能正式入职翰林院。
若是通过制科考试,今年就可以入朝为官。
科举三年一次,制科比科举还要难得,既然他走运碰到了这样的机会,他想尝试一下。
奈何他初来乍到,根本没人举荐他。
虽然他认识太子,但他张不开口。
毕竟,他和太子仅仅只一面之缘,没有太多交集。
他也不想去麻烦太子,怕影响到小诗。
这天下午,蒋重锦带着愁容散衙。
快到自家小宅门时,就见巷子里有个人站在那。
起初他没看清,待走近后,才发现对方是黄得昌,似乎刻意在小巷等他。
黄得昌:“蒋大人,好久不见。”
“黄公公。”蒋重锦有些奇怪,黄得昌怎会在此等他,莫不是找他有事?
只见黄得昌从袖袋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蒋重锦,“这是太子殿下让奴才转交给您的。”
蒋重锦接过信一看,正是他最近心心念念的制科举荐信,举荐人是太子。
此刻,昏黄的光线照在信上,也照在了蒋重锦心头,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还请黄公公代我谢过太子殿下。”蒋重锦还热情邀请,“也辛苦黄公公跑一趟,不如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东宫了。”黄得昌朝蒋重锦作揖,“预祝蒋大人通过制科考试!”
蒋大人是蒋良娣的兄长,甭管是谁写的举荐信,众人已经将其默认为太子党。
所以,这封信是太子殿下亲自写的。
也是蒋良娣求到殿下那,殿下才知道蒋重锦居然还会玄学。
七月初,制科考试开始!
不过,朝廷先考的“贤良方正科”。
经过预试,阁试,殿试,七月初十就出了结果。
薛茂通过了预试和阁试。
殿试是让参加制科的人当着建元帝的面,根据一些社会问题,忠言进谏。
有些人预试、阁试成绩都很好,到了殿试,面对建元帝那张威仪的脸,就是不敢谏言。
薛茂就不一样了,他不但敢谏言,哪怕建元帝龙颜不悦,他仍敢继续谏言。
这让薛茂在殿试脱颖而出,从多年的六品礼部主事,晋升为五品谏议大夫。
因为东梁国皇权集中,建元帝既不想有人夺权,又想有人忠言进谏。
接下来,朝廷将“玄经阴阳科”定在七月二十。
中元节这一日,裴玄凌从皇陵祭拜完逝去的生母,回到东宫。
黄得昌伺候太子换上干净的常服,递给了太子一封信,“殿下,这是七王爷偷偷派人飞鸽传来的密信。”
自从七王爷和蒋美人达成某种协议后,七王爷便知道避嫌,不能来东宫来得勤了。
如非必要,都是飞鸽传书。
裴玄凌接过信封,坐到书案前拆开看了看。
看完后,他把信放在一旁,“黄得昌,去把蒋良娣叫来。”
第161章 玉席凉爽,荔枝很甜
到避暑山庄这么久,一般都是太子去她那,她还是头一次来太子这。
山庄本就建在水上,太子的院子更是如此。
且侧门有一扇巨大的水车,能通过水循环的方式推动扇轮摇转,从而把水中凉气吹入屋内。
进了太子内室,还有宫女用七轮扇给太子扇风。
七轮扇是古代的风扇。
这种风扇在一个轮轴上装有七个扇轮,以人力推动扇轮运转。
又因着庄子地底下是冰窖,哪怕如今正值三伏天,一进屋,居然跟呆在空调房一样,反正比蒋诗诗自个的院子凉快多了。
见太子坐在书案前写字,蒋诗诗走到书案前行礼,“殿下大安。”
裴玄凌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上前扶了女人一把,两人就隔着茶几在椅子入座。
黄得昌遣走了屋里所有奴才,把那封信交给了蒋诗诗,“蒋良娣,七王爷写了信到东宫,是有关于您兄长的。”
蒋诗诗一听就不简单,打开信一看,里面详细写了康王党准备害蒋重锦的谋算。
说是他们打算在蒋重锦考试时搞事情,诬陷太子给蒋重锦泄题。
另外,康王党居然还想办法把原主便宜爹调到了京城当官。
如此一来,原主继母,继妹继弟肯定也要举家搬来京城了。
估计是康王党明知原主兄妹几个和继母一家子处不来,故意让她们来京城添乱的,或是还有别的计划?
看完这封信,蒋诗诗除了替蒋重锦感到担忧。
同时,想到七王爷曾说过的话,又觉得好笑。
她和七王爷曾立过规矩,只需要七王爷透漏有关蒋重锦的事情。
七王爷还说过,让她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一分盈利都不会给她。
谁知道七王爷居然主动透漏蒋重锦以外的消息,这可怪不了她。
不过,既然七王爷如此仗义,等过阵子天凉了,再奖励他一道生意经罢!
“此事殿下如何打算?”看完信,蒋诗诗把信扔进油灯里,烧成了灰烬。
其实,书中有个剧情,也是康王党陷害太子给一名考生泄题,只不过那考生是六王爷名下的门客。
如今康王党把目标转移到大哥身上也好,她也就不用费尽心思给太子剧透了。
裴玄凌先是让黄得昌取些荔枝来,然后才回了女人的话,“孤明早便让人将此事转告给你哥,让你哥诸事多加小心。”
根据老七信上内容,康王党不止想害蒋重锦作弊,还想诬陷他这个太子泄题。
若不是蒋良娣用生意收买了老七,他才能得到这个消息。
如此算来,蒋良娣又无意间帮了他一回。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蒋诗诗对太子有一种信任。
只要太子应下的事,她就特别放心。
就在蒋诗诗和太子说话时,黄得昌捧了一碟子的荔枝,放在茶几上,“蒋良娣,您请慢用。”
蒋诗诗瞥了眼碟子里的荔枝,有三十来颗,这在古代已经是了不得了。
身在京城,若想吃到荔枝,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六日左右才能从南方运到京城。
便是蒋诗诗手头宽裕了,有钱都买不到的。
蒋诗诗捏了颗荔枝,剥壳后,果肉晶莹剔透,看起来还很新鲜。
将果肉放入嘴中,果然尝到了鲜美清甜的味道,关键还是冰镇的。
蒋诗诗有些惊讶,“殿下,这荔枝怎的如此新鲜?”
荔枝这东西,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在古代千里迢迢运到京城,还能保持得如此新鲜,实属难得。
“蒋良娣有所不知,南边每年都会连盆带树进贡几颗小一点的荔枝树过来,今年亦是如此,那荔枝树昨儿夜里到的,果子是今早从树上剪下来的。”
“皇上和太后各分得四十来颗,殿下这也分得三十来颗,奴才一早便放到冰鉴里冰着,所以才能如此新鲜。”
蒋诗诗:“原来如此。”
原是把树运过来了,照这样说,这荔枝今早从树上摘下来冰镇的,难怪这么新鲜。
听说太子只分得了三十来颗,蒋诗诗尝了四五颗荔枝后,就没吃了。
见女人吃了几颗就不吃了,裴玄凌问:“怎的就不吃了?”
“这样好的东西,妾身尝几个就心满意足了,剩下的还是留给殿下吃吧。”
“孤不喜欢吃这些甜的。”
黄得昌:“......”既然不喜欢吃甜的,往年您怎的把荔枝都吃光了?
依他看,殿下不是不喜欢吃甜的,是想把好吃的留给蒋良娣吃吧。
听说太子不喜欢吃甜的,蒋诗诗就又剥了一个吃。
然后,她还剥了个荔枝递给太子,“也不是很甜的,它是清甜,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腻人,您且尝尝。”
看着女人自然递来的荔枝,裴玄凌的视线从晶莹剔透的荔枝,转移到女人白皙玉润的素手上。
微微侧头,男人很自然的将那颗荔枝吃进了嘴里,再把核吐进了一旁的篓子里。
“怎么样,没有很甜吧?”蒋诗诗问。
裴玄凌嘴中仍有荔枝的清香与清甜,“孤觉得很甜......”
黄得昌:“......”确定不是蒋良娣喂的很甜吗?
“......”蒋诗诗不解地皱眉,也没有很甜吧?“那您还吃吗?”
“这种天气,吃点荔枝解渴也不错,你再给孤剥几个。”
蒋诗诗应下后,又剥了好些荔枝喂给太子。
没过多久,一碟子荔枝就被两人一扫而光。
边上的黄得昌看到这一幕,虽没有吃荔枝,却也觉得齁甜。
吃过荔枝,裴玄凌批阅了一会公文,蒋诗诗在一旁红袖添香。
待到了戌时,蒋诗诗有些困了,太子便让她先睡。
春杏进来伺候蒋诗诗洗漱,完事后,春杏和黄得昌都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
蒋诗诗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
顿时,肌肤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哇,殿下,您这儿可真凉快,就连凉席都是玉石做的。”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蒋诗诗在凉席上打了几个滚儿。
“......”裴玄凌原本在内室批阅公文,抬头一看,就见女人穿着薄荷色寝衣,在他的榻上直打滚儿。
脸上还带着灿烂笑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那模样,甭提有多惬意了。
裴玄凌原本打算再批些公文的,如今见到这一幕,批完手上那本公文,也打算歇息了。
结果等他歇下,女人已经睡着了。
此刻躺在玉席上,裴玄凌也感受到了女人所说的那种凉爽感。
一想到女人满床打滚的样子,白皙娇嫩的肌肤曾在他现在躺的地方滑过......
裴玄凌只觉得浑身一僵,立即迫使自个止住遐想。
七月二十,“玄经阴阳科”制科考试正式开始!
这项考试也分预试、阁试、殿试。
预试在贡院举行,参加此次制科的,只五百余人。
这一日,蒋重锦进了贡院考场后,考官给发了试卷。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答题,而是不动声色的在自个的号房查东西。
因为太子提前让人提醒过他,康王党要谋害他。
考篮他早就检查过了,没有东西。
这会子,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到书案底下,细细摸索每个角落。
很快,他就在书案缝隙摸到了一张细小的纸条。
偷偷打开一角,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制科答案。
看来太子说的没错,康王不但想害他,还想陷害太子泄题。
也幸亏太子提前给他放了消息,否则要是稀里糊涂考试,一旦被查到作弊,他就没资格参加考试了,在翰林院的差事肯定也黄了,这些还是轻的,说不定还会被杖毙!
既然找到了写有答案的纸条,就得想办法销毁。
然而,蒋重锦刚搜到纸条,还没来得及销毁,一名考官就带着一群侍卫朝他而来!
“这位考生,你刚刚手里拿的什么纸条?”那名考官走到蒋重锦面前,视线落在蒋重锦手上。
第161章 诗诗喂太子荔枝,康王党的阴谋
中元节突然被太子深夜召见,蒋诗诗虽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黄得昌到了太子院子。
到避暑山庄这么久,一般都是太子去她那,她还是头一次来太子这。
山庄本就建在水上,太子的院子更是如此。
且侧门有一扇巨大的水车,能通过水循环的方式推动扇轮摇转,从而把水中凉气吹入屋内。
进了太子内室,还有宫女用七轮扇给太子扇风。
七轮扇是古代的风扇。
这种风扇在一个轮轴上装有七个扇轮,以人力推动扇轮运转。
又因着庄子地底下是冰窖,哪怕如今正值三伏天,一进屋,居然跟呆在空调房一样,反正比蒋诗诗自个的院子凉快多了。
见太子坐在书案前写字,蒋诗诗走到书案前行礼,“殿下大安。”
裴玄凌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上前扶了女人一把,两人就隔着茶几在椅子入座。
黄得昌遣走了屋里所有奴才,把那封信交给了蒋诗诗,“蒋良娣,七王爷写了信到东宫,是有关于您兄长的。”
蒋诗诗一听就不简单,打开信一看,里面详细写了康王党准备害蒋重锦的谋算。
说是他们打算在蒋重锦考试时搞事情,诬陷太子给蒋重锦泄题。
另外,康王党居然还想办法把原主便宜爹调到了京城当官。
如此一来,原主继母,继妹继弟肯定也要举家搬来京城了。
估计是康王党明知原主兄妹几个和继母一家子处不来,故意让她们来京城添乱的,或是还有别的计划?
看完这封信,蒋诗诗除了替蒋重锦感到担忧。
同时,想到七王爷曾说过的话,又觉得好笑。
她和七王爷曾立过规矩,只需要七王爷透漏有关蒋重锦的事情。
七王爷还说过,让她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一分盈利都不会给她。
谁知道七王爷居然主动透漏蒋重锦以外的消息,这可怪不了她。
不过,既然七王爷如此仗义,等过阵子天凉了,再奖励他一道生意经罢!
“此事殿下如何打算?”看完信,蒋诗诗把信扔进油灯里,烧成了灰烬。
其实,书中有个剧情,也是康王党陷害太子给一名考生泄题,只不过那考生是六王爷名下的门客。
如今康王党把目标转移到大哥身上也好,她也就不用费尽心思给太子剧透了。
裴玄凌先是让黄得昌取些荔枝来,然后才回了女人的话,“孤明早便让人将此事转告给你哥,让你哥诸事多加小心。”
根据老七信上内容,康王党不止想害蒋重锦作弊,还想诬陷他这个太子泄题。
若不是蒋良娣用生意收买了老七,他才能得到这个消息。
如此算来,蒋良娣又无意间帮了他一回。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蒋诗诗对太子有一种信任。
只要太子应下的事,她就特别放心。
就在蒋诗诗和太子说话时,黄得昌捧了一碟子的荔枝,放在茶几上,“蒋良娣,您请慢用。”
蒋诗诗瞥了眼碟子里的荔枝,有三十来颗,这在古代已经是了不得了。
身在京城,若想吃到荔枝,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六日左右才能从南方运到京城。
便是蒋诗诗手头宽裕了,有钱都买不到的。
蒋诗诗捏了颗荔枝,剥壳后,果肉晶莹剔透,看起来还很新鲜。
将果肉放入嘴中,果然尝到了鲜美清甜的味道,关键还是冰镇的。
蒋诗诗有些惊讶,“殿下,这荔枝怎的如此新鲜?”
荔枝这东西,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在古代千里迢迢运到京城,还能保持得如此新鲜,实属难得。
“蒋良娣有所不知,南边每年都会连盆带树进贡几颗小一点的荔枝树过来,今年亦是如此,那荔枝树昨儿夜里到的,果子是今早从树上剪下来的。”
“皇上和太后各分得四十来颗,殿下这也分得三十来颗,奴才一早便放到冰鉴里冰着,所以才能如此新鲜。”
蒋诗诗:“原来如此。”
原是把树运过来了,照这样说,这荔枝今早从树上摘下来冰镇的,难怪这么新鲜。
听说太子只分得了三十来颗,蒋诗诗尝了四五颗荔枝后,就没吃了。
见女人吃了几颗就不吃了,裴玄凌问:“怎的就不吃了?”
“这样好的东西,妾身尝几个就心满意足了,剩下的还是留给殿下吃吧。”
“孤不喜欢吃这些甜的。”
黄得昌:“......”既然不喜欢吃甜的,往年您怎的把荔枝都吃光了?
依他看,殿下不是不喜欢吃甜的,是想把好吃的留给蒋良娣吃吧。
听说太子不喜欢吃甜的,蒋诗诗就又剥了一个吃。
然后,她还剥了个荔枝递给太子,“也不是很甜的,它是清甜,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腻人,您且尝尝。”
看着女人自然递来的荔枝,裴玄凌的视线从晶莹剔透的荔枝,转移到女人白皙玉润的素手上。
微微侧头,男人很自然的将那颗荔枝吃进了嘴里,再把核吐进了一旁的篓子里。
“怎么样,没有很甜吧?”蒋诗诗问。
裴玄凌嘴中仍有荔枝的清香与清甜,“孤觉得很甜......”
黄得昌:“......”确定不是蒋良娣喂的很甜吗?
“......”蒋诗诗不解地皱眉,也没有很甜吧?“那您还吃吗?”
“这种天气,吃点荔枝解渴也不错,你再给孤剥几个。”
蒋诗诗应下后,又剥了好些荔枝喂给太子。
没过多久,一碟子荔枝就被两人一扫而光。
边上的黄得昌看到这一幕,虽没有吃荔枝,却也觉得齁甜。
吃过荔枝,裴玄凌批阅了一会公文,蒋诗诗在一旁红袖添香。
待到了戌时,蒋诗诗有些困了,太子便让她先睡。
春杏进来伺候蒋诗诗洗漱,完事后,春杏和黄得昌都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
蒋诗诗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
顿时,肌肤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哇,殿下,您这儿可真凉快,就连凉席都是玉石做的。”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蒋诗诗在凉席上打了几个滚儿。
“......”裴玄凌原本在内室批阅公文,抬头一看,就见女人穿着薄荷色寝衣,在他的榻上直打滚儿。
脸上还带着灿烂笑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那模样,甭提有多惬意了。
裴玄凌原本打算再批些公文的,如今见到这一幕,批完手上那本公文,也打算歇息了。
结果等他歇下,女人已经睡着了。
此刻躺在玉席上,裴玄凌也感受到了女人所说的那种凉爽感。
一想到女人满床打滚的样子,白皙娇嫩的肌肤曾在他现在躺的地方滑过......
裴玄凌只觉得浑身一僵,立即迫使自个止住遐想。
七月二十,“玄经阴阳科”制科考试正式开始!
这项考试也分预试、阁试、殿试。
预试在贡院举行,参加此次制科的,只五百余人。
这一日,蒋重锦进了贡院考场后,考官给发了试卷。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答题,而是不动声色的在自个的号房查东西。
因为太子提前让人提醒过他,康王党要谋害他。
考篮他早就检查过了,没有东西。
这会子,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到书案底下,细细摸索每个角落。
很快,他就在书案缝隙摸到了一张细小的纸条。
偷偷打开一角,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制科答案。
看来太子说的没错,康王不但想害他,还想陷害太子泄题。
也幸亏太子提前给他放了消息,否则要是稀里糊涂考试,一旦被查到作弊,他就没资格参加考试了,在翰林院的差事肯定也黄了,这些还是轻的,说不定还会被杖毙!
既然找到了写有答案的纸条,就得想办法销毁。
然而,蒋重锦刚搜到纸条,还没来得及销毁,一名考官就带着一群侍卫朝他而来!
“这位考生,你刚刚手里拿的什么纸条?”那名考官走到蒋重锦面前,视线落在蒋重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