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蒋美人瞧着是个好生养的、七王爷的秘密
女人柔暖的气息喷洒在耳旁,弄得裴玄凌耳廓痒痒的,连带着耳朵里也一阵发痒。
裴玄凌看向六王爷、七王爷,“你俩先出去一下,孤有话要和蒋美人商量。”
六王爷很爽快的出去了。
七王爷不太情愿,但也跟着六王爷出去了。
蒋美人和皇兄什么时候腻歪不好,非得在这关键时刻腻歪,真是的......
待屋里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后,未免七王爷在外头听得见,裴玄凌将手肘撑在扶手上,身子往女人凑近,在女人耳旁轻声耳语。
“你和老七合作生意,倒是不会影响到孤,可如果你跟他合作,仅仅只是为了拉拢他,那你大可不必这般。”
虽然女人没有说的很明白,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她想趁着合作的事,把七王爷拉拢到他麾下。
在裴玄凌看来,生意和争储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体。
而且,女人的事是女人的事,爷们的事是爷们的事,更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肉包子做事情会为他着想,让他心情不错,看来没白疼她。
“倒也不完全是。”蒋诗诗转头,换她同太子耳语。
“妾身对做生意也是感兴趣的,拉拢七王爷是顺带的事,不过殿下若是不喜,妾身只纯粹的和七王爷合作便是。”
视线落在女人雪白的耳垂上,裴玄凌薄唇轻启,“嗯,你只管做你想做且喜欢做的事,别的你不用多想。”
“好,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商量好后,裴玄凌把六王爷、七王爷叫了进来。
蒋诗诗在契书上签下名字,利落地画押,把那四本菜谱交给了七王爷。
并起身道:“太子殿下、六王爷、七王爷,既然我与七王爷的事情说好了,我便回诗月阁,不打搅诸位了。”
终于签好契书,七王爷把四本菜谱稳稳夹在腋下,也起身准备离开。
临离开前,他不忘嘱咐众人:“对了,蒋美人、皇兄、还有六哥,关于我和蒋美人合作的事,你们记得帮我保密啊......”
蒋诗诗点点头应下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商业机密,难道是七王爷怕有人得知她手里有菜谱,要挖她墙角?
谁知七王爷却说:“我可不想别人觉得本王是靠女人才把酒楼经营下去的!”
蒋诗诗:“......”
裴玄凌和六王爷相视一笑,两人都知道七王爷不是怕别人说他靠女人。
而是怕康王等人知道后,怀疑老七的立场吧。
对此,两人也点头应下了。
出了东宫前院,蒋诗诗就回了诗月阁。
至于七王爷,刚出东宫大门,迎面就碰上了康王和九王爷。
七王爷夹着菜谱,上前打招呼,“二哥,九弟,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俩刚给母妃请安,正准备出宫。”九王爷奇怪地问,“倒是七哥,你怎么从东宫出来的?”
“还不就是那个在京中开胭脂坊的太监,最近开始大卖各种胭脂了,我便托太子在宫中帮我查查那个老太监。”七王爷随意编了个谎言。
九王爷:“你让太子帮你查,还不如让我母妃给你查。”
七王爷:“莲妃娘娘是后宫妃嫔,能查的地方有限,太子他是储君,宫中几乎没他不能查的。”
“既然你说得太子这么厉害,那他帮你查到没有啊?”康王语气不悦地问。
七王爷:“那个太监隐藏得太深了,暂时还没查到。”
康王“嗤”了一声,更加不悦了。
见康王不悦,七王爷圆滑地说:“起初也我想过要莲妃娘娘帮忙找,可我就怕那老太监手头权利大,这万一莲妃娘娘得罪了他,他又是管事太监,届时给莲妃娘娘穿小鞋就不好了。”
“太子就不一样了,他是储君,在宫中除了父皇,没人敢把他怎样的,就算宫人私下给太子使绊子,又关我屁事,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康王脸上的不满有所缓和。
他睨了眼七王爷夹在腋下的几本书,“这都是些什么书?”
问话时,康王已经把那几本书抽出来了。
九王爷凑到康王边上看了看书封,还小声念出来了,“东方百姓饮食菜谱、南方百姓饮食菜谱......”
两人还翻了翻书里的内容,全是教人怎么做菜的。
看的没意思,康王把书还给了七王爷,“你这几本菜谱哪来的?”
“这是我新得的几本菜谱,我打算接下来按照各地习俗,将我在全国各地的酒楼菜谱全部上新。”七王爷把书继续夹在腋下。
康王:“我问你,这书哪来的?”
“来东宫前我就夹着了,这是我最近在民间花高价买的宝贝。”七王爷看了眼四周,见周围没宫人,便小声转移话题。
“对了,二哥,上回贡院失火的事,你不是说能处理得很好吗,怎的还是让太子侥幸躲过了危险?”
说起这个,康王就一脸遗憾,“当时太子要是在院子里就好了......”
七王爷:“这次的计谋,你又告诉了多少人?”
康王:“这次的事情,就咱三个,还有在贡院的两个考生,他俩负责把患有癔症的考生引到太子庭院,按理说,此事不应该败露的。”
“肯定是那两个考生......”可能是因为和东宫走得近的原因,七王爷竟莫名有些心虚。
只有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样就能显得他清白一些。
可此事明明和与他无关,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与此同时,唐侧妃在凤鸾宫给皇后请安,被皇后留下用午膳。
还没到午膳的时间,姑侄俩便坐在堂间品茶,闲话家常。
皇后着一袭乌金色的宫装,卸下了往日的威仪,颇为关心地问:“你这进宫也有两年了,怎就一直怀不上皇嗣?”
“太子公务繁忙,又鲜少驻足后宫,臣妾一个月见不到他几回,即便他去我那,多是小坐一会,或是吃过饭就走了,几乎不在我那过夜的......”
唐侧妃好一通诉苦,“姑母,您说...这种情况下...我如何能怀上皇嗣?”
皇后:“......”太子素来不好女色,东宫妃嫔几乎都是她和皇上帮太子择选的。
对于那些妃嫔,太子迫于他和皇帝的压力,通常只是敷衍了事,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这一点,她也颇为头疼。
太子虽不是她亲生儿子,可她膝下无子无女,太子是她一手抚养成人的。
她一直希望太子能顺利登基,可太子一直膝下无子,只怕有人会借此作乱。
古往今来,传皇位不止要看皇子,还得看皇孙。
到了太子这,连个皇孙都没有,江山总不可能到了太子这便断了。
唐侧妃:“尤其是近日,太子独宠蒋美人一人,不仅在蒋美人那宿的最多,出宫时也喜欢让蒋美人陪侍,还时常大白天把蒋美人召过去。”
今儿来皇后这时,她看到黄得昌把蒋美人叫到前院去了。
不要脸的狐媚子,谁知是不是勾着太子殿下白日宣淫?
所以,她今儿来这儿,主要目的就是给蒋美人上眼药!
唐侧妃本以为皇后会向着她,谁知皇后居然面露高兴之色。
“也好,这说明太子开窍了。”接着,皇后恨铁不成钢地说:“那蒋美人本宫瞧过,是个身材圆润的,人家都胖成那样了,还能得到太子宠爱,你就更要加把劲了。”
“而且,你还是东宫侧妃,难道你一个侧妃,还不如人家区区一个美人?”
“......”唐侧妃赶紧改口,“蒋美人也就是前阵子比较得宠,近来太子也不是那么宠她了......”
“......”听说太子又不宠蒋美人了,皇后皱了皱眉,“本宫还以为太子当真开窍了,说起来,那蒋美人虽胖了些,但下盘大,瞧着是个好生养的。”
“您不知道,蒋美人原是东宫最瘦的妃嫔,去年大病一场后,差点没了命。”唐侧妃继续上眼药。
“如今命虽是保住了,整个人却胖了几圈,时不时还要病上一回,就今年开春到现在,都不知病了多少回了,就她那身体,一看就不好生养。”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甭提多嫉妒蒋美人了。
蒋美人不过区区一个美人,万一比她这个做侧妃的还要先怀上东宫第一子,那还得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就蒋美人那幅病秧子身体,别说能不能承受住太子殿下的宠幸,就是怀不怀得上都是个问题。
便是怀上了,有没有那个命平安生下,就更不好说了。
生下了皇嗣,那皇嗣是不是个健康的,又另说了......
“蒋美人当真这般体弱多病?”听说蒋美人是个病秧子,皇后面有难色。
“自是真的,您若不信,随便去东宫打听打听便知道了。”唐侧妃还说起了另一档子事,“还有啊,臣妾听闻后宫里的宋才人是蒋美人姨母。”
“宋才人进宫那么多年不曾生养,八成是她们家的女人有问题,一个个的,都体弱不能生养。”
她知道的,皇帝后宫妃嫔都讨厌宋才人,她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出宋才人。
如此一来,兴许皇后会因为宋才人的关系,更讨厌蒋美人一些。
“胡说。”皇后制止唐侧妃胡说八道。
关于宋才人为何不能生养,她知道的,是因为皇上赏了避子汤的原因。
不过,那个蒋美人听起来似乎是真的不太好生养。
皇后:“本以为蒋美人是个好生养的,既然她体弱,东宫又一直没有皇嗣,本宫会再想办法的。”
听起来,皇后也不太满意蒋美人,还说会想办法,那唐侧妃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忙着督促户部拨款,给葬身火海的考生家人做出补偿。
毕竟是在贡院出的事情,朝廷要为此负责。
再就是贡院焚毁,他得监督工部翻修贡院。
一直忙到四月下旬,眼瞅着科举就要放榜了,他和礼部大臣又得筹备殿试一应事务。
这一日,裴玄凌从礼部回到东宫。
撑开双臂,就有宫女太监一窝蜂地簇拥着他,伺候他换下朝服,再换上常服。
前院能近身的宫女太监就那么几个,裴玄凌又是个谨慎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人群中有个陌生的宫女。
那宫女穿着浅粉色的宫女装,约莫二八年纪,一张瓜子脸。
肤色适中,皮肤透着红,看起来很健康。
发现有陌生人混入宫女当中,裴玄凌登时就不苟言笑地问:“你是何人?”
那名宫女正替太子换鞋,被太子冷声一问,吓得登时就跪下了。
“奴婢听蓉,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伺候殿下的。”
第140章 蒋美人瞧着是个好生养的,七王爷的秘密
女人柔暖的气息喷洒在耳旁,弄得裴玄凌耳廓痒痒的,连带着耳朵里也一阵发痒。
裴玄凌看向六王爷、七王爷,“你俩先出去一下,孤有话要和蒋美人商量。”
六王爷很爽快的出去了。
七王爷不太情愿,但也跟着六王爷出去了。
蒋美人和皇兄什么时候腻歪不好,非得在这关键时刻腻歪,真是的......
待屋里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后,未免七王爷在外头听得见,裴玄凌将手肘撑在扶手上,身子往女人凑近,在女人耳旁轻声耳语。
“你和老七合作生意,倒是不会影响到孤,可如果你跟他合作,仅仅只是为了拉拢他,那你大可不必这般。”
虽然女人没有说的很明白,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她想趁着合作的事,把七王爷拉拢到他麾下。
在裴玄凌看来,生意和争储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体。
而且,女人的事是女人的事,爷们的事是爷们的事,更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肉包子做事情会为他着想,让他心情不错,看来没白疼她。
“倒也不完全是。”蒋诗诗转头,换她同太子耳语。
“妾身对做生意也是感兴趣的,拉拢七王爷是顺带的事,不过殿下若是不喜,妾身只纯粹的和七王爷合作便是。”
视线落在女人雪白的耳垂上,裴玄凌薄唇轻启,“嗯,你只管做你想做且喜欢做的事,别的你不用多想。”
“好,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商量好后,裴玄凌把六王爷、七王爷叫了进来。
蒋诗诗在契书上签下名字,利落地画押,把那四本菜谱交给了七王爷。
并起身道:“太子殿下、六王爷、七王爷,既然我与七王爷的事情说好了,我便回诗月阁,不打搅诸位了。”
终于签好契书,七王爷把四本菜谱稳稳夹在腋下,也起身准备离开。
临离开前,他不忘嘱咐众人:“对了,蒋美人、皇兄、还有六哥,关于我和蒋美人合作的事,你们记得帮我保密啊......”
蒋诗诗点点头应下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商业机密,难道是七王爷怕有人得知她手里有菜谱,要挖她墙角?
谁知七王爷却说:“我可不想别人觉得本王是靠女人才把酒楼经营下去的!”
蒋诗诗:“......”
裴玄凌和六王爷相视一笑,两人都知道七王爷不是怕别人说他靠女人。
而是怕康王等人知道后,怀疑老七的立场吧。
对此,两人也点头应下了。
出了东宫前院,蒋诗诗就回了诗月阁。
至于七王爷,刚出东宫大门,迎面就碰上了康王和九王爷。
七王爷夹着菜谱,上前打招呼,“二哥,九弟,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俩刚给母妃请安,正准备出宫。”九王爷奇怪地问,“倒是七哥,你怎么从东宫出来的?”
“还不就是那个在京中开胭脂坊的太监,最近开始大卖各种胭脂了,我便托太子在宫中帮我查查那个老太监。”七王爷随意编了个谎言。
九王爷:“你让太子帮你查,还不如让我母妃给你查。”
七王爷:“莲妃娘娘是后宫妃嫔,能查的地方有限,太子他是储君,宫中几乎没他不能查的。”
“既然你说得太子这么厉害,那他帮你查到没有啊?”康王语气不悦地问。
七王爷:“那个太监隐藏得太深了,暂时还没查到。”
康王“嗤”了一声,更加不悦了。
见康王不悦,七王爷圆滑地说:“起初也我想过要莲妃娘娘帮忙找,可我就怕那老太监手头权利大,这万一莲妃娘娘得罪了他,他又是管事太监,届时给莲妃娘娘穿小鞋就不好了。”
“太子就不一样了,他是储君,在宫中除了父皇,没人敢把他怎样的,就算宫人私下给太子使绊子,又关我屁事,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康王脸上的不满有所缓和。
他睨了眼七王爷夹在腋下的几本书,“这都是些什么书?”
问话时,康王已经把那几本书抽出来了。
九王爷凑到康王边上看了看书封,还小声念出来了,“东方百姓饮食菜谱、南方百姓饮食菜谱......”
两人还翻了翻书里的内容,全是教人怎么做菜的。
看的没意思,康王把书还给了七王爷,“你这几本菜谱哪来的?”
“这是我新得的几本菜谱,我打算接下来按照各地习俗,将我在全国各地的酒楼菜谱全部上新。”七王爷把书继续夹在腋下。
康王:“我问你,这书哪来的?”
“来东宫前我就夹着了,这是我最近在民间花高价买的宝贝。”七王爷看了眼四周,见周围没宫人,便小声转移话题。
“对了,二哥,上回贡院失火的事,你不是说能处理得很好吗,怎的还是让太子侥幸躲过了危险?”
说起这个,康王就一脸遗憾,“当时太子要是在院子里就好了......”
七王爷:“这次的计谋,你又告诉了多少人?”
康王:“这次的事情,就咱三个,还有在贡院的两个考生,他俩负责把患有癔症的考生引到太子庭院,按理说,此事不应该败露的。”
“肯定是那两个考生......”可能是因为和东宫走得近的原因,七王爷竟莫名有些心虚。
只有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样就能显得他清白一些。
可此事明明和与他无关,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与此同时,唐侧妃在凤鸾宫给皇后请安,被皇后留下用午膳。
还没到午膳的时间,姑侄俩便坐在堂间品茶,闲话家常。
皇后着一袭乌金色的宫装,卸下了往日的威仪,颇为关心地问:“你这进宫也有两年了,怎就一直怀不上皇嗣?”
“太子公务繁忙,又鲜少驻足后宫,臣妾一个月见不到他几回,即便他去我那,多是小坐一会,或是吃过饭就走了,几乎不在我那过夜的......”
唐侧妃好一通诉苦,“姑母,您说...这种情况下...我如何能怀上皇嗣?”
皇后:“......”太子素来不好女色,东宫妃嫔几乎都是她和皇上帮太子择选的。
对于那些妃嫔,太子迫于他和皇帝的压力,通常只是敷衍了事,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这一点,她也颇为头疼。
太子虽不是她亲生儿子,可她膝下无子无女,太子是她一手抚养成人的。
她一直希望太子能顺利登基,可太子一直膝下无子,只怕有人会借此作乱。
古往今来,传皇位不止要看皇子,还得看皇孙。
到了太子这,连个皇孙都没有,江山总不可能到了太子这便断了。
唐侧妃:“尤其是近日,太子独宠蒋美人一人,不仅在蒋美人那宿的最多,出宫时也喜欢让蒋美人陪侍,还时常大白天把蒋美人召过去。”
今儿来皇后这时,她看到黄得昌把蒋美人叫到前院去了。
不要脸的狐媚子,谁知是不是勾着太子殿下白日宣淫?
所以,她今儿来这儿,主要目的就是给蒋美人上眼药!
唐侧妃本以为皇后会向着她,谁知皇后居然面露高兴之色。
“也好,这说明太子开窍了。”接着,皇后恨铁不成钢地说:“那蒋美人本宫瞧过,是个身材圆润的,人家都胖成那样了,还能得到太子宠爱,你就更要加把劲了。”
“而且,你还是东宫侧妃,难道你一个侧妃,还不如人家区区一个美人?”
“......”唐侧妃赶紧改口,“蒋美人也就是前阵子比较得宠,近来太子也不是那么宠她了......”
“......”听说太子又不宠蒋美人了,皇后皱了皱眉,“本宫还以为太子当真开窍了,说起来,那蒋美人虽胖了些,但下盘大,瞧着是个好生养的。”
“您不知道,蒋美人原是东宫最瘦的妃嫔,去年大病一场后,差点没了命。”唐侧妃继续上眼药。
“如今命虽是保住了,整个人却胖了几圈,时不时还要病上一回,就今年开春到现在,都不知病了多少回了,就她那身体,一看就不好生养。”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甭提多嫉妒蒋美人了。
蒋美人不过区区一个美人,万一比她这个做侧妃的还要先怀上东宫第一子,那还得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就蒋美人那幅病秧子身体,别说能不能承受住太子殿下的宠幸,就是怀不怀得上都是个问题。
便是怀上了,有没有那个命平安生下,就更不好说了。
生下了皇嗣,那皇嗣是不是个健康的,又另说了......
“蒋美人当真这般体弱多病?”听说蒋美人是个病秧子,皇后面有难色。
“自是真的,您若不信,随便去东宫打听打听便知道了。”唐侧妃还说起了另一档子事,“还有啊,臣妾听闻后宫里的宋才人是蒋美人姨母。”
“宋才人进宫那么多年不曾生养,八成是她们家的女人有问题,一个个的,都体弱不能生养。”
她知道的,皇帝后宫妃嫔都讨厌宋才人,她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出宋才人。
如此一来,兴许皇后会因为宋才人的关系,更讨厌蒋美人一些。
“胡说。”皇后制止唐侧妃胡说八道。
关于宋才人为何不能生养,她知道的,是因为皇上赏了避子汤的原因。
不过,那个蒋美人听起来似乎是真的不太好生养。
皇后:“本以为蒋美人是个好生养的,既然她体弱,东宫又一直没有皇嗣,本宫会再想办法的。”
听起来,皇后也不太满意蒋美人,还说会想办法,那唐侧妃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忙着督促户部拨款,给葬身火海的考生家人做出补偿。
毕竟是在贡院出的事情,朝廷要为此负责。
再就是贡院焚毁,他得监督工部翻修贡院。
一直忙到四月下旬,眼瞅着科举就要放榜了,他和礼部大臣又得筹备殿试一应事务。
这一日,裴玄凌从礼部回到东宫。
撑开双臂,就有宫女太监一窝蜂地簇拥着他,伺候他换下朝服,再换上常服。
前院能近身的宫女太监就那么几个,裴玄凌又是个谨慎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人群中有个陌生的宫女。
那宫女穿着浅粉色的宫女装,约莫二八年纪,一张瓜子脸。
肤色适中,皮肤透着红,看起来很健康。
发现有陌生人混入宫女当中,裴玄凌登时就不苟言笑地问:“你是何人?”
那名宫女正替太子换鞋,被太子冷声一问,吓得登时就跪下了。
“奴婢听蓉,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伺候殿下的。”
第141章 黄得昌教听蓉东宫规矩
黄得昌也挽着拂尘说:“殿下,早上您去上朝后不久,皇后娘娘便让听蓉姑娘来东宫了,说是您身边缺个贴心的,好生养的宫女。”
“而听蓉姑娘身子康健,又心灵手巧,所以皇后娘娘便将她赏给了您,让她好好服侍您。”
说白了,皇后娘娘这是送了个通房宫女过来。
不然也不会说殿下身边缺个好生养的,所以送个好生养的过来。
听蓉姑娘看起来也确实是个好生养的,那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东宫所有妃嫔都没她屁股大,就连蒋美人都要比她逊色一成。
关键人家比蒋美人身材苗条,便显得更为婀娜多姿。
在黄得昌与太子说话时,听蓉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静静听着。
裴玄凌扫了眼听蓉,就自顾自地换下朝服,“黄得昌,你去库房挑对上好的玉镯子,替孤送去凤鸾宫,就说是孤多谢母后一番好意。”
“另外,听蓉初来乍到,或许不懂东宫规矩,你一会好好教教她。”
黄得昌:“是。”
换下朝服,裴玄凌就去书房忙公务了。
黄得昌把听蓉叫到堂间,小声嘱咐东宫各项事宜。
“太子殿下最爱干净,东宫摆件容不得一丝灰尘。”
“殿下的锦袍和锦被,必须叠得整整齐齐。”
“给殿下梳头的时候,不能掉一根头发丝儿。”
“殿下平时公务繁忙,喜欢喝茶提神,殿下泡茶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必须得是露水,还得是花瓣上带着花香的露水才成,这样泡出来的茶水会有一股子芳香......”
“平时殿下几点歇息,你便几点歇息,殿下天不亮起,你便天不亮就伺候殿下更衣上朝......”
“......”
陆续说了大概十几条,黄得昌才停下来。
见黄得昌没再说了,听蓉抬头问:“黄公公,除了这些,您还有别的要交代我吗?”
“没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双手交叠于身前,“今儿且说到这吧,等你把这些都做好了,我再教你别的。”
听蓉:“......”
本以为黄得昌会教她侍寝时该注意什么,谁知说了一堆子日常注意事项。
关于侍寝该注意的,那是一点都没透漏。
这也就罢了,就黄得昌说的那些规矩,每一条都不简单呐。
听蓉:“黄公公,如果我夜里守夜,是不是早上就不用采露水了?”
“嗯......”黄得昌斜斜睨了听蓉一眼,“这两件事情,一个在清晨,一个在夜里,确实有些不好办。这样吧,早上你去采露水,夜里便不用守夜了。”
“不不不......”听说不让守夜了,听蓉立马说:“黄公公,其实我既可以采露水,还可以守夜的,只不过,白天我可能需要多补一会觉。”
虽然采露水得天不亮就早起,可为了争取守夜的机会,她辛苦点也没事。
说什么她都不能丢了守夜这个差事,毕竟,守夜兴许有侍寝的机会!
“那也成。”黄得昌老神在在地说:“不过有一点,我得告诉你,给殿下守夜时,必须保证随叫随到。”
“若实在太困,只能站在门外闭上眼睛眯一会,但不能让主子发现,否则是会有惩罚的!”
听蓉:“是。”
紧接着,黄得昌叫来一个宫女,让宫女带着听蓉在东宫逛逛,了解情况。
他自个则挽着拂尘,去了太子的书房。
裴玄凌原本在批阅奏折,见黄得昌进来了,便问:“你可知皇后为何突然赏了名宫女给孤?”
“......”黄得昌想了一下,才回:“具体什么原因,奴才也不得而知,奴才只知道唐侧妃前几日去凤鸾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闻言,裴玄凌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难怪他近几次去给母后请安,母后总劝他雨露均沾。
他一开始没当回事,因为母后都劝好些年了,他都听倦了。
如今听黄得昌这么一说,想必是唐侧妃同母后说了些什么,母后才这般劝他,还送了名宫女过来。
当天,裴玄凌忙到子时才歇下。
听蓉服侍太子歇下后,就站在门外守夜。
等到寅时一刻,她跟同样守夜的黄得昌招呼一声后,就去东宫花园采集露水了。
虽然听蓉只是个宫女,还是在东宫后院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姐妹们听说了没,就昨儿,咱们东宫来新人了。”晨省时,薛良娣淡淡提起了此事。
蒋诗诗:“......”什么?村里来新人了?
不对,东宫来新人了?
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什么新人不新人的,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顾美人撇了撇嘴。
即便是这个时候,阮侧妃嘴角仍带着温和地笑:“我也听说了,是皇后娘娘体恤殿下,赏了个手脚麻利,会生养的宫女给殿下。”
唐侧妃:“......”估计皇后早就暗暗培养那个叫听蓉的宫女,就等有个合适的机会送出手了。
亏得她还在皇后面前上蒋美人的眼药,一直等皇后惩罚蒋美人,或是规劝太子雨露均沾,尤其是多沾沾她这朵娇花。
谁知没等到皇后惩罚蒋美人,却等来皇后送了个美人给太子。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去皇后跟前上眼药,白白给了皇后赏赐太子宫女的机会。
如今蒋美人还没应付完,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阮侧妃:“想必是东宫一直没有皇嗣,皇后娘娘抱孙心切也是人之常情,但愿听蓉能早日成为东宫妃嫔,和我们做姐妹,为殿下开枝散叶。”
“但愿吧。”唐侧妃语气干巴巴的。
她虽然不情愿,可这是皇后的意思,还是她惹出来的,她能怎么办?只能接受这一切。
这天的晨省,东宫妃嫔表面强颜欢笑,心底却是酸涩的。
许是东宫进了新人的原因,自打这日起,东宫妃嫔们的争宠更为激烈了。
几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四月二十日夜晚,裴玄凌在前院用过晚膳,就负手走在后花园散步消食。
经过顾美人寝宫时,就见顾美人在院子里跳舞。
顾美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如今见到太子,哪顾得上跳舞,立马走到太子面前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正在散步的裴玄凌停下步伐,包括跟在他身后的黄得昌、听蓉等奴才也停了下来。
只见顾美人穿着一身单薄的银红色舞裙,上半身较为修身,肩上披着舞缎,越发衬得她婀娜多姿。
“顾美人好雅兴。”裴玄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谈不上雅兴,只是妾身新练了几支舞,顺便跳舞消食罢了。”顾美人抬头,目光盈盈地望着太子,“不过...妾身不知新练的几支舞如何,想请殿下帮忙瞧瞧......”
第141章 黄得昌教听蓉东宫规矩、顾美人邀太子赏舞
黄得昌也挽着拂尘说:“殿下,早上您去上朝后不久,皇后娘娘便让听蓉姑娘来东宫了,说是您身边缺个贴心的,好生养的宫女。”
“而听蓉姑娘身子康健,又心灵手巧,所以皇后娘娘便将她赏给了您,让她好好服侍您。”
说白了,皇后娘娘这是送了个通房宫女过来。
不然也不会说殿下身边缺个好生养的,所以送个好生养的过来。
听蓉姑娘看起来也确实是个好生养的,那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东宫所有妃嫔都没她屁股大,就连蒋美人都要比她逊色一成。
关键人家比蒋美人身材苗条,便显得更为婀娜多姿。
在黄得昌与太子说话时,听蓉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静静听着。
裴玄凌扫了眼听蓉,就自顾自地换下朝服,“黄得昌,你去库房挑对上好的玉镯子,替孤送去凤鸾宫,就说是孤多谢母后一番好意。”
“另外,听蓉初来乍到,或许不懂东宫规矩,你一会好好教教她。”
黄得昌:“是。”
换下朝服,裴玄凌就去书房忙公务了。
黄得昌把听蓉叫到堂间,小声嘱咐东宫各项事宜。
“太子殿下最爱干净,东宫摆件容不得一丝灰尘。”
“殿下的锦袍和锦被,必须叠得整整齐齐。”
“给殿下梳头的时候,不能掉一根头发丝儿。”
“殿下平时公务繁忙,喜欢喝茶提神,殿下泡茶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必须得是露水,还得是花瓣上带着花香的露水才成,这样泡出来的茶水会有一股子芳香......”
“平时殿下几点歇息,你便几点歇息,殿下天不亮起,你便天不亮就伺候殿下更衣上朝......”
“......”
陆续说了大概十几条,黄得昌才停下来。
见黄得昌没再说了,听蓉抬头问:“黄公公,除了这些,您还有别的要交代我吗?”
“没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双手交叠于身前,“今儿且说到这吧,等你把这些都做好了,我再教你别的。”
听蓉:“......”
本以为黄得昌会教她侍寝时该注意什么,谁知说了一堆子日常注意事项。
关于侍寝该注意的,那是一点都没透漏。
这也就罢了,就黄得昌说的那些规矩,每一条都不简单呐。
听蓉:“黄公公,如果我夜里守夜,是不是早上就不用采露水了?”
“嗯......”黄得昌斜斜睨了听蓉一眼,“这两件事情,一个在清晨,一个在夜里,确实有些不好办。这样吧,早上你去采露水,夜里便不用守夜了。”
“不不不......”听说不让守夜了,听蓉立马说:“黄公公,其实我既可以采露水,还可以守夜的,只不过,白天我可能需要多补一会觉。”
虽然采露水得天不亮就早起,可为了争取守夜的机会,她辛苦点也没事。
说什么她都不能丢了守夜这个差事,毕竟,守夜兴许有侍寝的机会!
“那也成。”黄得昌老神在在地说:“不过有一点,我得告诉你,给殿下守夜时,必须保证随叫随到。”
“若实在太困,只能站在门外闭上眼睛眯一会,但不能让主子发现,否则是会有惩罚的!”
听蓉:“是。”
紧接着,黄得昌叫来一个宫女,让宫女带着听蓉在东宫逛逛,了解情况。
他自个则挽着拂尘,去了太子的书房。
裴玄凌原本在批阅奏折,见黄得昌进来了,便问:“你可知皇后为何突然赏了名宫女给孤?”
“......”黄得昌想了一下,才回:“具体什么原因,奴才也不得而知,奴才只知道唐侧妃前几日去凤鸾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闻言,裴玄凌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难怪他近几次去给母后请安,母后总劝他雨露均沾。
他一开始没当回事,因为母后都劝好些年了,他都听倦了。
如今听黄得昌这么一说,想必是唐侧妃同母后说了些什么,母后才这般劝他,还送了名宫女过来。
当天,裴玄凌忙到子时才歇下。
听蓉服侍太子歇下后,就站在门外守夜。
等到寅时一刻,她跟同样守夜的黄得昌招呼一声后,就去东宫花园采集露水了。
虽然听蓉只是个宫女,还是在东宫后院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姐妹们听说了没,就昨儿,咱们东宫来新人了。”晨省时,薛良娣淡淡提起了此事。
蒋诗诗:“......”什么?村里来新人了?
不对,东宫来新人了?
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什么新人不新人的,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顾美人撇了撇嘴。
即便是这个时候,阮侧妃嘴角仍带着温和地笑:“我也听说了,是皇后娘娘体恤殿下,赏了个手脚麻利,会生养的宫女给殿下。”
唐侧妃:“......”估计皇后早就暗暗培养那个叫听蓉的宫女,就等有个合适的机会送出手了。
亏得她还在皇后面前上蒋美人的眼药,一直等皇后惩罚蒋美人,或是规劝太子雨露均沾,尤其是多沾沾她这朵娇花。
谁知没等到皇后惩罚蒋美人,却等来皇后送了个美人给太子。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去皇后跟前上眼药,白白给了皇后赏赐太子宫女的机会。
如今蒋美人还没应付完,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阮侧妃:“想必是东宫一直没有皇嗣,皇后娘娘抱孙心切也是人之常情,但愿听蓉能早日成为东宫妃嫔,和我们做姐妹,为殿下开枝散叶。”
“但愿吧。”唐侧妃语气干巴巴的。
她虽然不情愿,可这是皇后的意思,还是她惹出来的,她能怎么办?只能接受这一切。
这天的晨省,东宫妃嫔表面强颜欢笑,心底却是酸涩的。
许是东宫进了新人的原因,自打这日起,东宫妃嫔们的争宠更为激烈了。
几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四月二十日夜晚,裴玄凌在前院用过晚膳,就负手走在后花园散步消食。
经过顾美人寝宫时,就见顾美人在院子里跳舞。
顾美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如今见到太子,哪顾得上跳舞,立马走到太子面前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正在散步的裴玄凌停下步伐,包括跟在他身后的黄得昌、听蓉等奴才也停了下来。
只见顾美人穿着一身单薄的银红色舞裙,上半身较为修身,肩上披着舞缎,越发衬得她婀娜多姿。
“顾美人好雅兴。”裴玄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谈不上雅兴,只是妾身新练了几支舞,顺便跳舞消食罢了。”顾美人抬头,目光盈盈地望着太子,“不过...妾身不知新练的几支舞如何,想请殿下帮忙瞧瞧......”
第142章 美人梦,蔷薇露
听蓉:“......”
呵,顾美人嘴上说着邀请太子赏舞,实则是想邀请太子欣赏她美妙的身材。
是明晃晃地勾引!
裴玄凌淡淡问顾美人,“孤多久没见你跳舞了?”
“殿下上次看妾身跳舞,还是去年的事儿。”顾美人委屈巴巴地回。
“那是挺久的了。”斜斜瞥了眼身侧的听蓉,裴玄凌对顾美人说:“正好孤今晚闲来无事,便瞧瞧你新练的舞罢。”
话毕,男人进了顾美人的院子,在堂间落座。
顾美人跟着太子进了堂间。
她先是给太子斟了杯茶,然后才站在离太子一丈远的地方翩翩起舞。
作为习舞之人,顾美人的身段是东宫最苗条,也是最曼妙的。
随着顾美人轻盈的舞姿,那裙摆好似飘逸的彩云,若仙若灵。
纤细的腰肢像柳条般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段,随着舞动勾勒出柔美性感的曲线。
这般美妙的舞姿,美得令女人嫉妒,让男人陶醉。
太子身后的听蓉看到顾美人的舞姿,嫉妒得在心里直摇头,这简直就是在搔首弄姿!
但不得不说,顾美人的舞姿确实美妙。
作为女人,她都差点深陷其中,更别说作为男人的太子了。
顾美人一连跳了好几支舞,几曲舞毕,她也累得够呛,轻轻喘着气,身子剧烈起伏。
等她稳定好呼吸,才朝太子福身行礼,“殿下觉得妾身新练的几支舞怎样?”
“你自幼习舞,舞姿自是极好的。”裴玄凌看着顾美人,嘴角带着自若的笑,“黄得昌,你去趟前院,把孤珍藏的蔷薇露取来,孤今晚要和顾美人饮酒。”
黄得昌:“是。”
顾美人抿着红唇,一脸羞怯,“妾身跳舞出了一身香汗,这便去耳房沐浴一番,然后再陪殿下饮酒。”
太子殿下真讨厌,还不就是想把她灌醉!
裴玄凌点头应下,顾美人就扭着纤腰去沐浴了。
待顾美人离开后,黄得昌弓着身子,附在太子耳旁,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殿下,可需要‘美人梦’?”
“自是要的。”裴玄凌抬脚去内室坐着了。
得到太子吩咐,黄得昌就去前院取酒了。
听蓉尖着耳朵听,都没听到黄得昌和太子说的悄悄话,心中百爪挠心,好奇得不行。
正因为她没听到,便怀疑是太子的闺房秘术。
等到黄得昌把酒取来,还命人在内室摆了八个下酒菜,顾美人却还没沐浴完。
紧接着,黄得昌屏退了屋里所有的奴才,包括听蓉。
在众人看来,黄得昌是在给太子和顾美人制造机会。
其实不然,等到奴才们都退下后,黄得昌取出一个陶瓷瓶,从里面取出一颗琥珀色的解药,递给太子。
那解药似蜜饯,小小的一颗。
裴玄凌接过后,就放入嘴中,咀嚼服下。
片刻后,顾美人才沐浴结束,换上一袭单薄的粉色襦裙,来到内室坐下,与太子饮酒。
一时间,屋里便只有顾美人和太子,便是黄得昌都站在外头候着了。
顾美人与太子面对面坐着,纤纤玉指端着酒壶,无名指和小拇指微微翘起兰花指,替太子斟酒。
然后,她端着杯盏,眼眸含笑地望着太子,“殿下,妾身敬您一杯。”
话毕,她便昂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还把空杯呈给太子看。
裴玄凌也把杯里酒一饮而尽,顾美人则继续给他斟酒。
待酒过三巡,顾美人双颊绯红,凤眸迷离飘渺。
肩上披着的薄纱滑落到手臂上,雪肩毕露,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顾美人抬手扶额,凤眸斜斜看向太子,眉眼间颇为妩媚,“殿下,妾身好困......”
第143章 诗诗保持争宠队形,顾美人恃宠而骄,唐侧妃罚顾美人
“那便安置罢。”裴玄凌叫了奴才进来,分别伺候他和顾美人更衣洗漱。
听蓉伺候的顾美人。
黄得昌伺候的太子。
看到喝得醉醺醺的顾美人,听蓉心中不是滋味儿。
顾美人喝成这个样子,还不就是为了勾引太子殿下。
一番洗漱后,太子和顾美人便躺下了。
黄得昌吹熄了蜡烛,就把门带上了。
顾美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躺下后,就有人揽住了她的肩膀,欺身而上,刚猛地宠爱了她。
次日清晨,顾美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睁眼看了看枕边,太子已经不在了。
掀开锦被坐起身,身上的衣衫不慎滑落。
低头一看,就见自个衣衫不整。
不由得想起昨晚被太子宠幸时的情形,顾美人羞红了脸颊。
“小主,你醒来了。”贴身宫女元香上前,伺候顾美人起床。
顾美人由着元香伺候,“几时了?”
“巳时了。”
“那我岂不是错过晨省了?”顾美人微微一惊,怕两位侧妃怪罪,“你怎的也不叫我起来?”
“您放心好了。”元香端来水,让顾美人漱口,“今早殿下嘱咐了奴婢,说是您昨晚侍寝受累了,让您睡到自然醒,叫奴婢不要吵您。”
“另外,殿下还让人通报了两位侧妃,说是免了你今日的晨省,否则奴婢也不敢让您睡到这个时候。”
“原是这般......”顾美人受宠若惊,嘴上还娇嗔地说:“殿下也真是...这有什么受累的,再累也不能不去给侧妃们请安啊。”
同时,有些可惜没能去晨省,错过了第一时间向妃嫔们炫耀的机会。
元香伺候顾美人穿上干净的衣裳,“昨晚太子殿下叫了好几次水,殿下这是心疼小主呢。”
听到元香这么一说,顾美人抿着嘴,笑得一脸羞涩且甜蜜。
元香顺着往下说:“您昨晚多次受宠,奴婢盼着您能早日怀上皇嗣,最好是赶在所有妃嫔前头,怀上东宫第一子才好。”
顾美人眸中有渴望和憧憬之色,“但愿吧......”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妃嫔见顾美人得宠了,纷纷都跃跃欲试。
但凡争宠的妃嫔,都得到了太子的宠幸。
一时间,太子在东宫雨露均沾。
却独独没碰唐侧妃,以及还未跟风争宠的蒋美人。
四月二十七日晨省,东宫妃嫔个个容光焕发,眸含春色,人比花娇。
“听闻薛姐姐昨晚侍寝,妹妹我在这向姐姐道喜了。”顾美人话里有话,“只不过,姐姐侍寝辛苦,殿下怎的没免了你的晨省。”
顾美人一脸小人得志,“不像我,殿下心疼我,说是怕我累坏了身子,特意免了我当日的晨省。”
虽然大家都侍寝了,但她不服气,总想找出太子比较宠她的事情,拿出来炫耀一番。
薛良娣一向老实,即便此刻被低她一等的顾美人嘲讽,也只是淡淡回:“殿下有说免了我的晨省,是我坚持要来给两位侧妃请安的。”
顾美人:“谁说不是呢,那日我本也想给两位侧妃请安的,谁知殿下不让奴才提醒我起床,非是要免了我的晨省呢。”
薛良娣:“殿下也吩咐奴才不要吵醒我,让我多睡会,还让黄公公告诉两位侧妃,免了我的晨省,只是我平日里到了这个点便会醒。”
“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倒不如来给两位侧妃请安,同姐妹们说说话也好。”
“......”顾美人本以为太子只体恤她一人,不曾想,太子还体恤了薛良娣这个呆女人。
本以为是她独有的宠爱,结果成了东宫妃嫔人人都享有的待遇。
不过,明面上她是不会服气的,“那薛妹妹还是没受累,若是殿下足够疼你,一晚上都没得歇停,便是鸡打鸣都叫不醒,又怎会到点就醒了。”
薛良娣嘴角微微一抽,“可能吧......”
蒋诗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是她这个没侍寝的妃嫔该听的吗?
“今早黄得昌来我这,说是殿下免了薛良娣的晨省,谁知薛妹妹是个实在人,还是来给我请安了。”阮侧妃出声帮薛良娣说话。
薛良娣也跟着附和阮侧妃,“我们尚且可以偷会子懒,前几日阮侧妃侍寝,便是太子殿下想体恤您,结果我们还来给您请安,叨扰了您。”
阮侧妃:“谈不上叨扰,妹妹们来给我请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见阮侧妃护着薛良娣,顾美人转移了嘲讽对象,“说起来,咱们东宫真是风水轮流转呢,前阵子蒋美人独得殿下恩宠,如今殿下雨露均沾,却独独没有宠幸蒋美人呢。”
虽然唐侧妃也没得到宠幸,但唐侧妃瞧着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她才不会去触唐侧妃的眉头。
反正蒋美人位份低,是个软柿子,好捏。
“顾美人这话说的,怎就只我一人没得到殿下宠幸,顾美人莫不是把唐侧妃给忘了?”蒋诗诗略显无辜。
“你不能因为我们得不到殿下宠爱,便对我们另眼相看,甚至连如此尊贵的唐侧妃都给忘记了吧?”
顾美人:“你......”
唐侧妃:“顾、美、人!”
对上唐侧妃即将发怒的眼神,顾美人试着解释:“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看你就是恃宠而骄,眼里没我这个侧妃!”最近顾美人在东宫颇为张扬,唐侧妃看顾美人不爽很久了。
太子近日又不宠幸唐侧妃,她这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儿撒气。
如今,顾美人算是撞她枪口上了。
至于蒋美人,和她一样不得宠,她也就没把蒋美人当回事。
顾美人:“唐侧妃...我只是想说说蒋美人,没有针对您的意思......”
“我看你最近张狂得很,都快忘了自个是谁了!”唐侧妃一脸怒意,“一会晨省结束,你去我寝宫门口跪上半个时辰,就当是你恃宠而骄的惩罚!”
顾美人知道唐侧妃是个顶撞不得的性子,只好闷声应了,“是。”
都怪那个蒋美人,居然把她挑拨离间那招给学会了。
往日唐侧妃心气不顺罚人,阮侧妃都会帮忙说上几句。
可顾美人这几日着实有些不像话,她便没帮着说话。
由着唐侧妃惩罚顾美人,消消顾美人的锐气也好。
被唐侧妃罚跪,顾美人收敛了不少。
接下来全程坐在一角,一声都不敢吭了。
阮侧妃等人则说起了科举的事情,“往年都是这个时候放榜,想必就这几天的事了。”
薛良娣笑笑,“近一个月都等过来了,最后这几日最是难熬......”
众人又说了一会后,阮侧妃就遣散了众人,晨省也就散了。
离开阮侧妃寝宫,蒋诗诗和春杏走在回诗月阁的路上。
“小主,您是不知道,前几日,阮侧妃画了幅春意怏然的画送给太子殿下,得到了太子宠幸。”
“昨儿薛良娣借着问他哥的情况,去前院找太子,在前院留宿了,所以啊,趁着春暖花开,太子殿下最近精力旺盛,您也争一争宠吧......”
晨省时,顾美人嘲笑小主最近没点得到太子宠幸,当时她心里听了很不是滋味儿。
她家小主不是不得宠,只是不爱争宠而已。
若是争宠,只怕没你们几个的份儿。
蒋诗诗:“你怎么不说,唐侧妃给太子送了自制的茶叶,太子还是无动于衷呢?!”
“唐侧妃那不一样......”春杏四处看了一眼,虽然四周没人,她还是在蒋诗诗耳旁小声说:“东宫都在传,八成是唐侧妃哪里惹到太子了,否则太子也不能这般拂她面子。”
“您跟她不一样的,您那么讨喜,只要您主动争宠,殿下肯定会宠爱您的,否则再这样下去,往后晨省时,她们肯定要一直笑话您的。”
蒋诗诗倒是不怕被人笑话,主要是东宫妃嫔都争宠了,哪怕她再佛系,也得保持队形。
“知道了。”她点点头,“那我给太子做点好吃的送去前院吧?”
春杏:“......”虽然小主这次挺上道,但她只想让小主争宠侍寝,可不想小主再下厨了!
“这回别下厨了吧,咱可以换个法子。”春杏提议道:“那薛良娣不是借着问他哥的事争宠吗,届时您也可以去找殿下,问问您兄长科举的事,正好这几日要放榜了。”
蒋诗诗:“成,等太子晚上散衙回来后,我就去找他问问。”
春杏:“倒也不必太着急,还是等过几日再说吧。”
蒋诗诗:“为何要再等几日?”
春杏:“首先,今日朝廷还没放榜。”
“再就是殿下这几日在后宫雨露均沾,瞧着挺忙的,咱且让他歇个几日再说,否则再强壮的牛也会累坏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蒋诗诗竟觉得春杏说得好有道理,终是应下了。
到了月底的最后一天,春杏打听到太子回东宫后,立马就去御膳房取膳食了。
得把小主喂饱了,才有力气侍寝!
吃过晚膳,蒋诗诗按照春杏的说法,打算去前院问问太子,关于大哥考试成绩的事。
去的路上,春杏千叮咛,万嘱咐。
“小主,这会殿下若是让您侍寝,您可千万不能像上回那般做运动,吵得殿下睡不着觉,惹殿下不快,弄得殿下不敢再让您侍寝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番话,春杏都不知嘱咐多少遍了,蒋诗诗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说来也是巧了,主仆俩刚走到后花园,就见前面乌压压的一群人。
那是太子的仪仗队,为首的,正是负手走在园子里的太子。
男人温雅而俊朗,月光照在他身上,将他本就颀长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既然撞见了,蒋诗诗就不必去前院了,而是走到太子面前行礼,“殿下。”
第144章 太子殿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突然有个女人出现在眼前,裴玄凌脚步微顿。
叫了女人起,他就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地问:“你也是来园子散步消食的?”
若是旁的妃嫔与他偶遇,他定会觉得对方早有预谋。
可要是蒋美人大晚上出现在他散步的地方,估计是夜里吃多了,出来散步消食的。
毕竟,这个女人除了对吃感兴趣,没别的爱好了。
“嗯,妾身出来消消食。”既然凑巧遇见,蒋诗诗便顺着太子的话回答了。
谁知太子冷冷道:“那你继续散步消食吧。”
黄得昌:“......”
本以为蒋美人可算知道争宠了,在这假装和太子偶遇,谁知还是那般不开窍。
这些日子,东宫所有妃嫔都积极争宠,独独蒋美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因为这事,他都隐隐感觉到太子殿下有些燥,比前阵子难伺候多了。
见男人快步往前走,蒋诗诗跟在太子身后,适时改口。
“不过...妾身本打算消完食去前院找殿下的,既然遇上了,妾身陪您一起散步,顺便问些事情。”
“说。”裴玄凌语气虽冷,可脚步到底是慢了下来。
“听说月底会放榜,妾身想问问殿下,朝廷放榜了吗?”
裴玄凌:“今日刚好放榜。”
“那殿下可知我大哥中榜了没?”蒋诗诗跟在男人身侧。
站在太子身后的听蓉听了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还不是和那薛良娣一路货色,借着打听兄长的事情,实则趁机争宠!
“中了。”裴玄凌闲适地漫步,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听说大哥中榜,蒋诗诗嘴角微微上扬,“那接下来的殿试,您觉得他能继续通过殿试吗?”
东梁国殿试跟宋初时有些像,不会全部录用,而是属于淘汰性考试。
淘汰的比例也不固定,一般录取率是五成左右。
如此一来,就会出现很多考生走到殿试这一关,屡屡被淘汰的情况。
不仅如此,东梁国还讲究文武双修。
文科举需要通过基础的武学考试,不招文弱书生。
武科举需要通过基础的文学考试,不招文盲。
这样的要求不算太高,一般都是在乡试时就考过了。
“这次进入殿试的考生有两百八十人,你哥成绩比较居中。”裴玄凌严谨分析,“如果这次贡院没有失火,殿试录取人数应当是五成左右,那么,你哥有五至六成的把握被录取。”
“今年出了贡院失火的事情,烧了那么多考生,录取人数会降低些,你哥可能只四成左右的机会被录取。”
蒋诗诗:“......”看来大哥殿试会很险!
见女人柳眉微蹙,裴玄凌出言宽慰,“不过,凡事也不一定的,有些会试成绩靠前的,未必能在殿试取得好成绩。”
“而有些会试成绩靠后的,反而在殿试被录取也不一定。”只是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蒋诗诗浅浅一笑,“多谢殿下同妾身说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将花园逛了一圈,妾身消食消得差不多了,这便回诗月阁歇息了。”
话毕,蒋诗诗朝太子福身行礼。
裴玄凌虚扶了女人一把,目光落在女人的圆脸上,“孤还得回前院批阅公文,正好缺个研磨的,你便随孤去前院研磨。”
语音刚落,听蓉垂着头,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嫉妒。
虽然蒋诗诗觉得太子身边不缺研磨的,不过太子既然开了这个口,她还是跟着太子去了前院。
春杏远远走在后头,见自家小主和太子并排走在一起,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
看来她让小主来争宠是对的,这不,引起殿下的注意了!
太子身边可不缺研磨的人,可太子偏偏邀请小主去研磨。
都这么晚了,一会再研研磨,就会留小主在前院过夜,宠幸小主!
嗯,一定是这样的。
到了前院,春杏和前院的奴才一样,在门外候着。
蒋诗诗、太子、黄得昌三人进了书房。
一进屋,黄得昌就和太子进了内室,说是伺候太子净手。
蒋诗诗就没跟进去了,她在书案旁找了个座位坐下,准备研磨。
内室,黄得昌端着水,伺候太子净手,“殿下,今晚蒋美人那...可需要‘美人梦’?”
按理说,之前蒋美人每回和太子殿下歇在一起,都是用不到“美人梦”的。
但他素来谨慎,还是问一遍比较妥当。
至于为何东宫妃嫔侍寝都需要用到美人梦,只蒋美人就不需要,这个他也不太清楚,只有太子殿下知道。
“不必了。”裴玄凌洗完手,用手帕擦干手上的水。
一开始,他没给蒋美人用“美人香”,是因为蒋美人体弱,用不上这个。
渐渐的,他发现那个女人无欲无求,成天不思进取,只想着一日三餐,或是做些奇奇怪怪的运动,每日乐乐呵呵的。
虽然她也会争宠,但不像别的妃嫔那般频繁。
反而更像是别的妃嫔都争宠了,她也跟着意思一下,让明面上过得去罢了。
这样的她,和东宫别的妃嫔截然相反,就更加用不着美人香那种东西了。
不知是不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眼看着黄得昌端着水出去了,裴玄凌又把他叫了回来。
男人嗓音低低的,“给她试试......”
黄得昌应了后,就端着水出去了。
本以为蒋美人和东宫其她妃嫔不一样呢......
片刻后,裴玄凌来到书房,在书案前批阅公文。
蒋诗诗坐在旁边研磨,红袖添香。
期间,黄得昌端了碟蜜饯过来,“蒋美人,这是雕花梅球儿,您若是觉得研磨乏味,可以尝点消磨时间。”
蒋诗诗看了眼那碟蜜饯,黄澄澄的蜜饯上雕了一圈花纹。
去核压扁后,成了一朵梅花。
厚厚的梅子肉,外层有一圈白色的粉末,不知是糖粉,还是腌渍时起的白霜。
黄得昌见蒋美人盯着那蜜饯看,还以为她瞧出了什么。
下一刻,就见蒋美人捏了一颗放入嘴中。
“好吃吗?”裴玄凌抬头看了女人一眼。
蒋诗诗点点头,“酸酸甜甜,好吃。”
视线扫了眼女人的红唇,裴玄凌就继续低头批阅公文了。
蒋诗诗本就是个吃货,尤其那蜜饯酸甜可口,还是去了核的,一点都不费事。
她用手帕一会捏一个吃,没一会子,一碟子蜜饯就被她吃了大半。
当她隔着手帕将手继续伸向那盘蜜饯时,蜜饯就被太子端走了。
蒋诗诗不解地看向太子,满眼无辜。
对上女人无辜的眼神,裴玄凌仍一脸严肃,“这蜜饯是让你吃着玩的,不是叫你当饭吃的,且酸的吃多了对胃不好。”
蒋诗诗:“好吧......”
虽然女人一脸不乐意,裴玄凌还是把蜜饯递给了黄得昌,“端下去!”
“是。”黄得昌接过蜜饯,以往别的妃嫔吃多了掺有“美人梦”的食物,太子殿下才不管她们的。
甚至,还巴不得她们多吃点。
蒋美人这才吃多少啊,殿下就开始心疼了。
毕竟是药三分毒,虽然“美人梦”不会伤及人的身体,但吃多了总归是不太好的。
没了蜜饯吃,蒋诗诗只好专注于研磨。
要不是太子素来对她大方,即便太子没收了她的蜜饯,她也不会觉得他是小气之人。
想必他是觉得她体弱,怕她吃多了酸的伤胃吧?
除了为她着想,她想不到太子没收蜜饯的其它理由了。
毕竟,太子殿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许是研磨太无聊,又没了酸甜的蜜饯提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蒋诗诗就捂着嘴,连打哈欠。
裴玄凌察觉到了女人的异样,“若是困了,就去内室歇着。”
“好......”蒋诗诗放下手中的墨锭,又打了个哈欠,“那妾身这就去歇息了,殿下也别忙得太晚,注意休息。”
蒋诗诗撑起身子起来,朝内室走去。
然而她不仅困倦,还浑身无力。
才走到内室门口,她就脑袋发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好扶着门框缓一缓。
就在蒋诗诗浑身无力时,一只温热的大掌搂在她的腰上。
第145章 诗诗梦游说梦话,殿试开始!
耳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这便撑不住了?孤扶你进去歇息。”
腰上突然有人揽着她,蒋诗诗第一反应是吓得身子一抖,可浑身还是没力气。
直到听见是太子的声音,莫名安心了不少。
蒋诗诗意识模糊,将身体重量倚靠在太子身上。
此刻的女人就像是醉汉,很重,裴玄凌必须紧紧揽着她的腰。
女人的腰很软,每走一步,掌心的触感就更为强烈。
门外的黄得昌一直在等太子叫他进去,或是叫春杏进去伺候蒋美人更衣歇下。
因为,以往别的妃嫔中了美人梦后,都是前院的一等宫女服侍妃嫔躺下的。
今儿黄得昌等来等去都没等到太子喊他,转头一看,就见窗户上照见两个紧紧相依的身体。
看来太子殿下亲自上手,用不上他们这些奴才了。
内室,待到了床边,裴玄凌扶着女人躺下,替她脱下了鞋子,让她和衣而睡。
时候不早了,裴玄凌也不打算批阅公文了,自顾自更衣,吹熄了蜡烛躺下。
想必是美人梦起了效果,他才躺下,就听见枕边的女人在说梦话。
裴玄凌左手手肘撑着身子,耳朵贴近女人唇边,就听见女人在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末了,女人还“砸吧”了一下嘴唇,“嘿嘿”憨笑一声,“真好吃......”
“这个阿胶糕味道也不错,吃了对身体还很好呢......”
裴玄凌听了这些后,薄唇轻抿,目光幽深。
这还没完,女人突然背对着他坐了起来,嘴上还哼着欢快的不知名的小曲儿。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在她哼曲时,只见她双手左边动动,再右边动几圈。
接着拉伸几下脖子,扭了扭腰、臀。
视线落在女人身上,裴玄凌面色铁青,浑身却一阵燥热。
女人哼完小曲,做完动作,就继续倒下睡觉了。
“......”裴玄凌左手撑在耳侧,侧卧在女人身旁,目光落在女人脸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然而等来等去,只等到女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合着她梦里除了那些美食和锻炼身体,就没别的了?
美人梦,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且只有女子服用后才会有效。
一旦有女子服用后,就会梦见她们梦寐以求,或是魂牵梦绕的事情。
东宫那么多妃嫔,只蒋美人没试过美人梦。
裴玄凌之所以给她尝试一次,就是想看看她梦里都有什么。
东宫别的妃嫔服下美人梦后,不是梦见侍寝,就是梦见晋升。
独独这个蒋美人!满脑子口腹之欲,不然就是锻炼身体,养生之道......
早该想到她就这点出息的!
这一夜,枕边的女人是酣睡入梦。
裴玄凌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回想起掌心的娇软,以及女人背对着他,在他面前扭来扭去的样子。
那模样,既可爱,又有点撩人......
想到这些,裴玄凌如何睡得着?
只得像上次那般,强迫自个去想那些严肃的朝堂之事。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他才逐渐浅睡。
次日清晨,蒋诗诗睡得正香呢,就有人狠狠掐她脸颊,掐得她被痛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太子这个罪魁或者冷冷地瞪着她,手还掐在她脸蛋上呢,“殿下,怎的了?”
“起来伺候孤更衣洗漱。”裴玄凌冷着脸松开手,掀开锦被下床。
“哦......”蒋诗诗刚起来,整个人慵懒而疲惫。
慢吞吞地掀开锦被,才发现自个昨晚是和衣而睡的。
蒋诗诗知道的,每回侍寝,太子都没碰她,她也就没往这方面多想。
有宫女太监端了水,拿了干净袍子进来。
蒋诗诗先是服侍太子洗漱,再是服侍男人换上朝服。
期间,她总觉得身子疲惫没睡好,连连打哈欠。
见蒋美人打哈欠,黄得昌知道这是美人梦所导致的。
女子服下美人梦后,夜里多梦,就会睡不好,自然会感到疲惫,精神不济。
蒋美人这还算服用得少了,东宫其余妃嫔服用得多,几乎一晚上都在做梦,所以殿下都会免了她们的晨省。
“没睡好?”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问话声。
蒋诗诗点了点头,“嗯,还是好困啊......”
话毕,她又捂嘴打了个哈欠。
裴玄凌:“一会你就要去给侧妃请安了,没睡好也得打起精神扛着。”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她都这么困了,不应该叫她再多休息一会的吗?
她听东宫别的妃嫔们说了,她们侍寝后,太子都会体恤她们,免了她们的晨省
怎么到了她这儿,非但没免了她的晨省,还让她打起精神扛着。
都是妃嫔,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看来好待遇都是别人的......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蒋诗诗只有强打起精神,“妾身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昨晚睡得挺早的,怎的还这么困呢?真是奇怪......”
话音刚落,就听太子咬牙说:“你一晚上光说梦话,当然犯困了。”
“说梦话?”蒋诗诗问:“妾身都说什么梦话了?”
裴玄凌:“膳食。”
“什么膳食?”
“满汉全席。”裴玄凌还说:“你不光梦见吃的,还梦游锻炼身体。”
“......”蒋诗诗面上微讪,她只记得昨儿睡前吃了好多好吃的,然后吃撑了,她就锻炼了一会身体,接着就睡下了。
没想到这些居然全都是梦?
一般做梦醒来后就不记得了,可这个梦却记得清清楚楚,真实得有点可怕。
就在蒋诗诗诧异时,头顶传来太子冷冰冰的声音:“鉴于你昨晚又说梦话又梦游,吵得孤无法入眠,现罚你吃素十日。”
“......”蒋诗诗皱了着,抬头无辜地望着男人,“妾身也不想这样的,可睡着了的事情,谁控制得住呀?”
“而且,妾身体弱,光吃素身子受不住的......”
“所以孤只罚你吃素十日。”裴玄凌冠冕堂皇地说:“并且,适当的吃素对身体有益无害。”
蒋诗诗垂头,不情愿地回:“好吧......”
等到太子更衣洗漱完毕,太子就去堂间用早膳了。
春杏进了内室,给蒋诗诗梳头。
她一面梳头,一面小声问:“小主,奴婢瞧着殿下脸色不太好看,听说殿下还罚你吃素了,您昨晚该不会又大晚上锻炼身体,惹殿下不快了吧?”
“我没有。”蒋诗诗坐在梳妆台前摇头,“但我梦游时好像做运动了......”
“你啊你......”春杏一脸无可奈何,“让奴婢怎么说您才好。”
“春杏,你守夜时,有发现我说梦话,梦游的情况吗?”蒋诗诗歪着脑袋问。
春杏想了一下,“好像偶尔有说梦话,但奴婢从没见你梦游过。”
蒋诗诗:“......”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昨晚她就梦游了?
“啊......”蒋诗诗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春杏伺候她换上干净的裙子,“小主,一会晨省回来,您再睡个回笼觉吧。”
“嗯,是得睡个回笼觉。”一个哈欠打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也不知怎么搞的,怎么睡都睡不够。”
春杏:“您许久没侍寝了,乍一下侍寝,是会比较累,当然犯困了。”
“可我昨晚没侍寝。”蒋诗诗解释道:“今早起来,我衣服都没脱的。”
“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春杏认定自家小主昨晚侍寝成功了,“昨晚太子殿下都叫了好几次水,您不但侍寝了,还被殿下宠幸了好几回呢。”
接下来,蒋诗诗跟春杏解释了很多,奈何春杏不信她。
算了,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可她回想了一下,除了她和太子躺在一个床上,还有那个吃东西和锻炼身体的梦真实存在,脑海中没有一丝关于侍寝的印象。
那太子为何叫了几次水?
四月一过,五月初三就开始殿试了。
殿试是科举中最高规矩的考试。
东梁国的殿试,只考一天,考的是策论。
应试者自黎明入宫,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领取策题,在保和殿考试。
每年的策题,都是根据东梁国当下的社会问题,出三至五个策题,让考生们写出独到见解。
为避免泄题,每个题目都是皇帝在前一日亲自出题。
今年的策题有三道,其中一道题,就是根据前几日的贡院失火出的策题。
考生们做题至黄昏便结束,再纷纷离宫,等待放榜。
五月初四清晨,礼部大臣和翰林院大臣一同阅卷。
建元帝放话了,这次殿试,二百八十人当中,只录取一百二十人。
到了五月初五,大臣们阅卷完毕。
这一日黎明,裴玄凌早早去了礼部。
到了那儿,礼部大臣薛茂把殿试录取名单、殿试录取考生的文章交给了太子。
另外,大臣们还选了三十篇优秀的考卷,等着太子带领他们交给皇帝检阅,由皇帝钦定一甲人员。
此刻,书房内只裴玄凌和黄得昌两人。
裴玄凌先是一目十行,扫了眼录取名单里的名字。
他在名单里看到了薛有才,却没看到蒋美人兄长蒋重锦的名字。
“黄得昌,你把蒋重锦的考卷找来给孤看看。”裴玄凌淡淡下令。
黄得昌应了后,就在一叠试卷里找到蒋重锦的试卷,递给了太子。
裴玄凌认真看完蒋重锦的文章,大概知道蒋重锦为何没被录取了。
首先,他看过那些被录取的名单,多是名门望族家的考生。
就礼部和翰林院那些大臣,阅卷首选出身王公贵族之家的。
因为他们多是官宦之家,若是提拔了大家族的新人,彼此间在官场上官官相护,也好有个照应。
寒门学子没有背景,于他们而言没什么用处,他们便将寒门学子排挤在外。
当然,为了堵住天下寒门学子的悠悠众口,他们会录取几个看起来像是寒门的考生。
可要是细细一查,那些入选的寒门实则与王公贵族之间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哪怕像薛有才这样的,也有个在京城当大官的舅舅。
另外就是礼部和翰林院那些大臣喜欢辞藻华丽,字迹好看的。
蒋重锦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但是辞藻不够华丽。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蒋重锦的文章。
内容简洁,一语中的。
尤其是关于贡院失火的文章,通过方方面面解决问题。
若是个当官的,会是个实干型的官员。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若是父皇看到这样的文章,未必不会喜欢。
只可惜,蒋重锦的文章不符合那些酸儒的喜好,而他又不负责阅卷。
就在裴玄凌思考时,黄得昌小声说:“殿下,礼部和翰林院大臣都到齐了,咱们得去保和殿,把卷子交给皇上检阅了。”
裴玄凌点点头,把蒋重锦的卷子夹在那三十篇优秀的试卷中。
另外,他还随意找了个考生的试卷,也塞了进去,制造出不小心弄错的假象。
若是旁人,他兴许还能帮着说上几句,向父皇举荐一下。
可蒋重锦是蒋美人哥哥,他不好帮着说,只有私下制造点机会了。
看到这一幕,黄得昌一脸惊讶。
接着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殿下为了给蒋重锦机会,这是下了一招险棋啊。
皇上喜不喜欢蒋重锦的文章还是一回事,万一皇上知道殿下此举,不知会了会恼了殿下?
紧接着,裴玄凌带着大臣们去了保和殿。
到了保和殿,礼部、翰林院大臣通通坐在下首。
上首,建元帝坐在龙椅上。
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三十多篇由大臣们精心挑选的文章。
整个大殿很安静,只有建元帝阅卷的声音。
建元帝看的并不是很仔细,基本都是一目十行。
遇到喜欢的文章,就仔细看看。
若是不喜欢的,他便放在一旁。
建元帝何许人也,看了大概十来篇文章,就把整个局势看清了。
这些所谓的优秀文章里,基本都是贵族家的孩子。
挑了几个看似是寒门的,不过是怕落人口舌罢了,实则还是王公贵族家的旁支亲戚。
而且,这些文章开篇歌颂朝廷,歌颂他这个皇帝如何英明治理东梁国,再就是表达对皇帝亲临殿试的感恩之情。
接着才开始答题,且通篇文章辞藻华丽且浮夸。
不过,即便建元帝心中怒意翻腾,表面仍平静得毫无波澜。
直到看到一半时,终于看到一篇颇为喜欢的文章。
仔细看完这篇,后面的十几篇文章,建元帝都只粗略看了几眼。
三十来篇文章都看完后,建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首的大臣们:“朕想问一问,在诸位爱卿眼里,朕是个怎样的皇帝?”
下首,数十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出帝王情绪,没一人敢答话。
见没人敢回答,建元帝就说:“根据爱卿们所选的三十篇文章,朕算是看出来了,在爱卿们眼中,朕就是个喜欢被人拍马屁的昏君!”
语音刚落,下首的大臣们纷纷诚惶诚恐地跪下。
建元帝沉着脸,没说被选的全是王公贵族,只说文章本身的问题。
“三十篇文章,文风普遍浮靡,骈体铺陈,叫他们根据策题写出治国方略,他们就知道拍朝廷和朕的马屁!拍马屁能解决实质问题吗?啊?”
“更甚的,光拍马屁就写了三千字,再加上浮夸的文风,一篇策论被他写了七千多字,一篇文章抵得上人家好几篇!”
建元帝将一堆考卷大力挥洒,顿时,几十篇文章洋洋洒洒落在殿堂下方。
“朕是选治国平天下的英才,不是选拍马屁的人!”
雷霆般的声音在殿堂上空响起,震得大臣们双耳发麻,身如磐石,无法动弹。
面对建元帝的怒骂,大臣们战战兢兢地叩首在地,一声都不敢吭。
紧接着,建元帝手里拿了篇文章,语气稍有缓和,“不过,这几十篇文章中,还是有一篇不错的文章。”
“朕手中的这张试卷,三篇策题,篇篇内容简洁直述,文风朴实且务实,尤其是贡院失火的策题,简直一语中的。”
“他先是举出贡院考棚有哪些易燃之物,提出要将贡院彻底翻修,并将材料改为防火结构。”
“另外,他提出除了照明的烛火和厨房,贡院得禁止明火,尤其是有些吸烟袋的考官和考生,一经发现,取消考试和监考资格............”
“不知皇上所说的这篇文章...出自哪位考生?”一名大臣微微抬起铅般重的头,偷偷瞟视皇帝。
建元帝将试卷平铺在书案前,“是个叫蒋重锦的考生。”
裴玄凌:“......”就知道父皇会喜欢蒋重锦的文章。
听说是个叫作蒋重锦的考生,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多数大臣对此人没甚印象。
有的大臣怪会根据帝王心思行事,虽对这个蒋重锦没印象,但还是说:“微臣对这个蒋重锦还是有点印象的,当时就觉得他的文章写得不错,奈何他入不了诸位同僚的眼,臣也是没法子啊。”
他把责任推给别的大臣后,就说:“既然皇上如此欣赏蒋重锦,不如就将此人定为殿试一甲状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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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太子扒出诗诗马甲,诗诗落下心病,殿试结果已出
三十多篇文章,还好有一篇能入皇上的眼,不然他们就要被皇上骂惨了!
就在这时,一名翰林院大臣却举起朝板反驳。
“皇上,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这名叫作蒋重锦的考生根本就没被殿试录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些优秀文章当中。”
“是吗?”建元帝指了指蒋重锦的试卷,“那他的试卷为何会出现在朕的手中?”
“臣等暂且不知缘由,请皇上容许臣等检查一番。”
建元帝:“准了。”
于是乎,礼部和翰林院大臣捡起地上的试卷,好好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最后,由翰林院一名大臣向建元帝禀报:“皇上,臣等挑选了三十篇优秀文章给您阅卷,可这里多了两篇文章,总共有三十二篇文章。”
“而这个蒋重锦和另一名考生,是没被殿试录取的,想必是哪位同僚马虎,将考生们的试卷混在一起了。”
建元帝出声质问:“这么好的文章,为何没被录取?”
翰林院大臣一:“臣等认为蒋重锦的文字不够讲究,文采平平,不够出众,所以,翰林院一致将他淘汰了。”
翰林院大臣二:“不止是我们翰林院,便是礼部也有官员是这么认为的。”
翰林院大臣三:“虽然蒋重锦是东宫妃嫔的兄长,但臣等不能因为这个,就昧着良心将他录取!”
翰林院大臣四:“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最后是太子殿下收录了考生们的试卷。”
如此云云......
无非就是怀疑太子以权谋私,把蒋重锦的试卷掺进了优秀文章当中。
裴玄凌:“......”原本他只是认为蒋重锦的文风不符合那些酸儒的喜好。
如今翰林院大臣齐心排挤蒋重锦,不由得想到康王老丈人是翰林院名望颇高的大学士,再联想到他近日和康王的种种过节......
建元帝听了翰林院大臣们的话后,老练的眸子微微一转,大概知道蒋重锦的试卷为何会在他手中了。
建元帝看向太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太子,是你不小心将试卷弄错了吗?”
皇帝算是给太子面子了,只说是太子不小心弄的。
但既然这么问了,无非是想让太子承认此事。
“......”裴玄凌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正准备回话,就有人抢在他前头说话了。
“皇上,微臣把试卷交到太子殿下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一半的试卷掉落在地,想必是臣当时把试卷混淆了,还请皇上责罚臣!”
说这话的,是素来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的薛茂。
上回他冤枉了太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这次便帮太子担下此事,算是两清了。
“......”裴玄凌诧异看向薛茂,没想到这位会帮他说话。
若是旁人这么说,众人是不信的。
可这话从薛茂口中说出,众大臣信了,因为薛茂素来不依附任何人。
建元帝对这个薛茂有点印象,就是上次怀疑杜天庆是太子弄死的那名官员。
当时,这位还提议撤了太子掌管科举的权利。
思及此,他也信了薛茂的话。
但帝王总归是多疑的,即便是信,也只信了大半。
“若是没有薛爱卿的无心之举,朕也看不到蒋重锦写的好文章。”建元帝是欣赏薛茂这种官员的,“不过,到底是你引起的这场闹剧,便罚你一月俸禄。”
薛茂叩首,“谢皇上隆恩。”
这时,就有大臣问了,“皇上,那蒋重锦呢?该怎么办?”
“素来就没有落榜再选上的道理,既然他不在诸位爱卿录取的名额内,那便罢了。”建元帝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只是那三十篇文章太过千篇一律,诸位爱卿重选一遍后再交给朕!”
众大臣:“是。”
裴玄凌:“......”他知道父皇惜才,可是父皇得知蒋重锦是东宫妃嫔的兄长后,态度却发生了大转变。
反而借此机会打乱大臣们精心挑选的一甲考生,阻止了大臣们拉拢新鲜势力的机会!
一炷香后,建元帝就遣散了众人。
出了保和殿,裴玄凌低声嘱咐黄得昌:“你让青翼队去查查,看看蒋重锦落榜一事,是不是翰林院在背后使绊子。”
黄得昌:“是。”
当天,礼部和翰林院大臣重新选了三十篇优秀文章,再次呈交给建元帝检查。
被建元帝训了一通,他们再不敢带着私心去选文章,而是选了三十篇真正优秀的文章。
否则,要是皇上再不满意,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就要不保啦!
对于大臣们重新选择的试卷,建元帝还比较满意,从中选了十篇最满意的,于五月初八招见前十的考生。
建元帝根据这十名考生的举止谈吐、容貌仪表、再综合考试成绩,选出状元、榜眼、探花。
次日,五月初九,朝廷放金榜!
一甲三人插花批红,状元在仪仗队的簇拥下,从正阳门出发,跨马游街。
榜眼、探花由东华、西华门出宫游街。
一时间,全京城热闹非凡。
不仅如此,就连皇宫都充满了喜气。
五月初十,东宫妃嫔聚在唐侧妃寝宫晨省。
“薛妹妹,听闻你兄长这次殿试被朝廷录用了,而且还是二甲进士,实在可喜可贺。”阮侧妃嘴角带着和善地笑。
薛良娣浅笑着回:“上次会试,兄长成绩中等,所以这次殿试,我都替兄长觉得很悬。”
“昨儿我提心吊胆的去问太子殿下,没想到殿下告诉我,说是兄长通过了殿试,还是二甲进士,我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至今仍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全国那么多学子,你兄长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实属难得。”唐侧妃斜斜看向角落的蒋美人。
“我记得蒋美人的兄长在会试时也是中等成绩,怎的这次却名落孙山了?”
什么?!大哥落榜了?
得知这个消息,蒋诗诗心中颇为震惊!
她记得书中的蒋重锦明明通过了殿试,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成了二甲进士。
难道...因为书中的蒋美人不得宠,没有人会去对付一个不得宠的低位妃嫔的哥哥?
所以他们对付了薛良娣的兄长薛有才,导致薛有才被冤枉作弊,落得个被杖毙的下场。
如今他帮薛有才避祸,避免薛有才牵连太子,薛有才便中了二甲进士。
那些人不肯罢休,而她又时常跟在太子身边陪侍,看起来颇为得宠。
所以,那些人就将目标转移到大哥身上了?
上回她听见太子和六王爷说了,说贡院失火,还有薛有才被冤枉作弊,都和康王离不开关系。
难道这次大哥落选,是因为她帮太子避祸导致的蝴蝶效应,也与康王有关?
“想必是薛姐姐上次抄经书诚心所致。”顾美人不忘吹捧唐侧妃,“说起来,薛姐姐还得好好谢谢唐侧妃,是唐侧妃让你抄写的经书呢。”
薛良娣笑得有些牵强,这是她兄长寒窗苦读的成果,与她抄写经书有什么关系?
更不可能是唐侧妃的原因!
否则的话,每次科举的时候,那么多家属抄经祈祷,还不是有人没有高中?
不过,她明面上挤出一丝浅笑,“多谢唐侧妃督促我抄写经文。”
唐侧妃也不怕闪到了舌头,居然欣然收下薛良娣的谢意,“这有什么的,只要你哥中了进士,我也就没有白白督促你。”
薛良娣:“......”哥哥中举,她心里头高兴,随便唐侧妃怎么说了。
“对了,我记得唐侧妃当时也罚了蒋美人抄写经书吧,怎的蒋美人兄长却在殿试中被淘汰了?”顾美人转头看向蒋诗诗,“蒋美人,是不是你抄经书时不诚心啊?”
蒋诗诗:“......”太子体恤她,她根本就没抄书啊。
而且,她觉得抄经书固然有诚心祈福的作用,但和考试并没有直接关系,主要还是看考生自身的实力。
“自家兄长考试,我能抄得不诚心了?”蒋诗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太子殿下检查时非常严格,见我有些字写得潦草,他还罚我多抄了几遍。”
蒋美人兄长在殿试被淘汰,如今又听说她曾被太子罚,唐侧妃和顾美人心中甭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阮侧妃则温声宽慰:“蒋美人,你兄长虽在殿试被淘汰了,但他已是贡士,能被朝廷任命为地方官。”
“朝廷当中,不少高位官员,也是从地方官提拔上来的,只要你哥好好当差,肯定能慢慢往上升的。”
“阮姐姐专挑好的说。”唐侧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怎的不说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九品芝麻官呢?”
薛良娣兄长混得好,辅佐太子登基,她觉得这没什么。
但蒋美人生得貌美,虽胖了些,可人家前挺后翘,又是个会勾人的狐狸精,她还巴不得那蒋重锦一辈子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官。
否则,一旦蒋重锦高升,蒋美人岂不是也得跟着往上晋升?
“借阮侧妃吉言。”蒋诗诗先是谢过阮侧妃。
然后对唐侧妃说:“总听阮侧妃说,希望东宫妃嫔们的外戚都好好的,才能更好的辅佐太子殿下。”
“可唐侧妃似乎不盼着我兄长好...莫不是唐侧妃也不盼着太子殿下好?”
“我可没这个意思。”唐侧妃立马改口,“我当然希望殿下好,也希望你兄长越来越好。”
嘁,自个兄长不争气,还怪她咯?
接下来的晨省,唐侧妃赶紧转移了话题。
最近太子本就冷着她,她可不想被蒋美人扣上“不盼着太子好”的帽子,否则就要彻底失宠了。
没人再找不痛快,蒋诗诗就静静坐在一旁,思考问题。
也不知大哥现在怎样了,这要是落榜回家,原主那便宜爹肯定不会给好脸色看。
还有那后娘,继弟继妹,一家子亲戚,不知如何笑话他呢......
而且,蒋诗诗总觉得大哥落榜是她的原因。
因为心里头有愧,当天回到诗月阁后,蒋诗诗食欲大减。
次日一早,便一病不起,连晨省都没法去了。
这一日黄昏,裴玄凌从宫外回来,换上了干净的常服,在书房的书案前坐下。
黄得昌递给他一张宣纸,裴玄凌接过一看,只见宣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上面写了二十多个人名,每个人名后面都有人物介绍和日常习惯。
根据那些内容,裴玄凌得知这是一张管事太监的资料。
果然,只听黄得昌说:“殿下,奴才等人将整个皇宫都找好几遍了,仍没找到七王爷要找的那个姓相的老太监。”
视线落在一名林姓管事太监的资料上,裴玄凌淡淡道:“怎就没找到,这不是有个现成的?”
黄得昌一脸讶异地走到太子身边,“殿下,您说的是哪个?”
裴玄凌指了指那名姓林的管事太监。
“双木不成林,是相,如果孤没猜错的话,这个叫作林安,被人称为小林子的管事太监,便是老七要找的那位。”
“妙啊......”黄得昌佩服地说:“还是殿下想得周密。”
裴玄凌:“他一个太监,肯定不会做那些个胭脂水粉,应当是有人在宫中与他秘密合作。”
裴玄凌原本只是猜测,直到他细细看了林安的资料。
上面写着此人除了能出宫采买东西,还负责分发东宫每月、每个季度的一应物品。
这让他想到了会自制胭脂水粉的蒋美人,且她自制的亮粉,和唐侧妃在宫外买到的一样。
而且,他是最先看到蒋美人化那样水光闪闪的妆容。
然后,那胭脂水粉才在京城时兴的。
难怪她每月只六两银子俸禄,吃起六十两一只的烤鸭却毫不嘴软。
亏他还觉得她是个没钱,只能自给自足的小可怜。
殊不知,人家摇身一变,就成了日进斗金的女财主!
想到这些,裴玄凌沉声下令,“备辇,去诗月阁!”
“奴才这就去准备。”黄得昌也看到了林安的资料,大概猜到了林安和蒋美人之间的关系。
约莫一炷香后,裴玄凌就乘着轻步辇到了诗月阁。
到了那儿,院子和堂间没看到人,只内室亮着微弱的光亮。
黄得昌尖声唱了报:“太子殿下到!”
以往殿下体恤蒋美人病弱,不让他唱报,蒋美人也就不用匆忙出来迎接。
今日殿下心气不顺,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等了好一会儿,只春杏出来迎接,却不见蒋美人身影。
黄得昌在心里嘀咕,这个蒋美人,真是恃宠而骄。
若是没唱报,她没来迎接殿下也就罢了。
可既然唱了报,她居然还不出来迎接,这分明是无视太子殿下!
裴玄凌沉着脸,踩着太监的背下了辇。
黄得昌朝春杏挤眉弄眼,“蒋美人呢?”
春杏:“我家小主病了,浑身无力,如今正在床上歇着......”
第147章 太子哄诗诗,诗诗献殷勤
话音刚落,黄得昌就见太子大步进了诗月阁,直奔内室。
只见蒋美人无力地靠坐在床头,瞧着气色尚可。
然而,往日乐呵呵的一个人,眼眸低垂,眉眼间有股散不开的忧愁。
裴玄凌从那双美眸里看到了愧疚、难过。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令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殿下,您来了?”蒋诗诗掀开锦被,就要下床给太子行礼。
裴玄凌快步来到床边,扶了女人一把,“不必多礼。”
在床边的圈椅坐下后,裴玄凌就问春杏:“给你家小主叫太医没?”
春杏:“今儿一早,阮侧妃叫了太医给小主瞧过了。”
裴玄凌:“太医怎么说?”
春杏:“太医说...小主这是急火攻心,是心病所致,给开了祛心火的药方。”
裴玄凌本以为太医瞧不出什么问题来,没想到太医这次居然瞧出了问题,“你家小主啥时候开始病的?”
春杏:“就昨......”
蒋诗诗:“殿下,没什么,妾身素来体弱,都是老毛病了,不要紧的。”
蒋美人越是不让春杏说,裴玄凌越觉得有问题。
视线落在春杏身上,男人冷冷命令:“你继续说。”
“......”春杏偷偷瞟了眼蒋美人,然后才垂眸回:“昨儿小主得知蒋贡士没通过殿试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茶不思饭不想的,然后就...就病了......”
闻言,裴玄凌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看着女人这幅样子,裴玄凌动了恻隐之心。
因为他的人查出来了,蒋重锦殿试落榜,确实和康王党有关。
是康王让他老丈人针对的蒋重锦,而他老丈人是翰林院颇有名望的季大学士。
据青翼队调查,季学士虽没明确下令,让翰林院考官阅卷时针对蒋重锦。
但季学士作为主考官,明里暗里表明了对蒋重锦的不喜。
那么,翰林院的大臣们自然会揣摩他的意思,全员否决蒋重锦的文章。
如此一来,即便礼部有一部分考官喜欢蒋重锦的文章,蒋重锦还是落榜了。
想到这些,裴玄凌心中也有愧。
若不是因为争储的原因,说不定蒋重锦是能通过殿试的。
沉思片刻后,裴玄凌牵了牵唇,“你哥落榜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真的吗?”蒋诗诗转头,眼神期待地望着太子。
裴玄凌点头“嗯”了一声,“自是真的。”
“可是朝廷不都已经放榜,殿试已经尘埃落定了吗?”蒋诗诗垂着头,“您该不会是哄我开心吧......”
“孤既然这么说,自是已经想到法子了。”男人言语间颇有信心。
“那您同妾身说说,您有什么好法子?”
裴玄凌:“朝廷机密,你若是知道了,于你不利,你只管等着看结果便是。”
“好吧,那妾身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得好好吃饭,孤才会想法子帮你哥。”裴玄凌直视前方,正襟危坐。
“我吃,我这就好好吃饭!”蒋诗诗转头就吩咐春杏,“春杏,你去御膳房弄几个开胃菜过来......”
话说到一半,她转头问太子,“殿下,您用过晚膳了吗?”
裴玄凌:“尚未用膳。”
于是,蒋诗诗就嘱咐春杏,“太子殿下可是咱诗月阁最尊贵的客人,你去御膳房点个泡椒牛蛙,一个椒麻鸡,再点个宫保虾球,另外,去湖里捞条鲫鱼炖豆腐汤......”
“椒麻鸡记得要是嫩鸡,只取鸡脯、鸡背、鸡腿三个部位,要把骨头剔掉......”
听见女人这般殷勤,裴玄凌嘴角微微上扬。
“是,奴婢这就去。”春杏应了后,就出去了。
黄得昌低头站在一旁,看见太子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
蒋美人病了,吃不下东西,殿下光顾着哄蒋美人开心,哄蒋美人吃饭,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哪还记得自个是来干什么的?
半个多时辰后,春杏就提着食盒回来。
黄得昌带着宫女太监在内室布膳,试毒。
春杏伺候蒋诗诗洗漱,净手。
等到太监试好毒,裴玄凌坐在桌前用膳。
春杏给蒋诗诗盛了一碗饭,一碗汤,夹好了菜,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心病,只要解开心结,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经过太子开导,蒋诗诗的心结解掉了大半。
剩下的一半,也被太子暖心的举动所解开。
加之她今儿一天都没怎么进食,着实饿坏了,便用了些膳食。
不过,到底还是比平时胃口小了些,只吃了一碗饭,喝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裴玄凌还是第一次吃椒麻鸡和泡椒牛蛙。
那椒麻鸡麻醇咸鲜,软嫩可口,泡椒牛蛙酸辣细嫩,都是开胃的下饭菜。
因此,裴玄凌今晚吃了三碗饭,还喝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吃饱喝足,奴才们开始收拾桌子碗筷。
蒋诗诗之前没力气,多半是饿的。
如今吃饱了有力气,心结也解开了,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她嘱咐春杏,“快给殿下倒杯茶来!”
裴玄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余光斜斜扫了眼坐在床上的女人,“今晚有劳你盛情款待了。”
蒋诗诗:“只要殿下吃得舒心就成。”
“孤是吃得舒心了,可夜里这几道菜,估摸着至少要二两百银子,一顿便吃掉你两年多的俸禄,你难道都不心疼?”
说话时,裴玄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女人的眼睛和神色。
知道肉包子体弱,不经吓,饭前他就没说这些了,免得她又吃不下饭。
如今吃饱喝足,他便同她好好说说。
“心疼...怎会不心疼...妾身都心疼坏了......”听出太子话里的不同寻常,蒋诗诗故作一脸心疼。
“可殿下难得在妾身这用膳,还说要帮我兄长,便是砸锅卖铁,妾身不光得让您吃饱喝足,还得让您吃得开心呐,您说是不是?”
“你有这番心意固然是好,只是孤想问问,你这银子从何而来?”
“上回殿下不是赏了妾身白银和黄金么,说起来,还要多谢殿下呢,妾身才能偶尔解解馋。”
“孤已经让人查过了,你最近花钱去御膳房买的那些膳食,早已把孤赏赐给你的银子花掉了。”
第148章 诗诗低调摊牌,太子科举计谋成功
“殿下有所不知,妾身姨母是后宫妃嫔,时常接济妾身。”
“孤也查过了,宋才人确实有接济过你,但她日子过得紧巴,条件有限,上个月你反倒拿了一千多两银子接济她,你这些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蒋诗诗:“......”
太子怎么什么都查得到,还能不能让她有点个人隐私和秘密了?
可谁让人家是储君,在这宫中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
既然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想必是有备而来。
蒋诗诗索性摊牌了,“实不相瞒,妾身在京中有点小买卖。”
“你所说的小买卖,就是那家日进斗金,风靡全京城的胭脂坊?”裴玄凌步步紧逼,“还有,你整日在宫中,是谁帮你打点京中的生意?”
“关于这个...妾身可以不说吗?”
“不行,孤已经查到了,你不但得说,还得如实说。”男人语气强硬且霸道,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
蒋诗诗:“就是那个常来咱们东宫分发东西的小林子。”
裴玄凌:“果然是他,那就没错了。”
蒋诗诗:“......”
小林子说了,他本名姓林,但对外用的假姓,说是姓相。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查出他的真面目。
便是七王爷花了大价钱,满城找他,也没找到。
如今太子才开始帮七王爷找人,这便找到了小林子,还把她的马甲给扒出来了。
太子果然了不得啊!
蒋诗诗见太子面色如常,瞧不出喜怒,便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七王爷让你帮忙找小林子,如今您不但找出小林子,还找到了我,那...您会直接告诉他吗?”
“你说呢?”男人幽幽的反问。
蒋诗诗讪讪一笑,然后才说:“那七王爷和您是敌对的皇子,可妾身是您的妃嫔,是和您同床共枕过的女人,您当然是向着妾身了,是吗?”
裴玄凌:“你说错了。”
啊?蒋诗诗转头看向太子。
就听太子说:“孤得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老七知道,孤便告诉他,如果你不想,孤便随便寻个由头糊弄了他。”
“......”蒋诗诗嘴角扬起一抹甜笑,“谢殿下这般为妾身着想。”
“那你为何要瞒着孤?”男人颇有怨气地问。
“可您一直也没问过妾身呀,如今您开口问了,妾身不就告诉您了么。”
“而且,您不开口,妾身总不好突然告诉你,我在京城的胭脂坊有多赚钱吧,那不成炫富了么?您是何等的富有,妾身怎好在您面前炫富......”
裴玄凌:“......”
若不是他步步逼问,她一开始可没打算说实话,谨慎得很。
不过,在宫中谨慎点也没什么不好。
话虽这么说,可他就是见不得她在他面前这般小心谨慎!
“老七那,你想好了没?”裴玄凌问。
“这个不着急,等七王爷这个月给妾身分了酒楼盈利,妾身再做决定。”蒋诗诗想了想,“对了殿下,关于我哥没进殿试的事情,是他自身能力不足,还是别的原因?”
大哥和书中的走向不一样,肯定是被人所害。
但她不能太过笃定,否则太子定会起疑心。
既然女人问起来了,裴玄凌也就不瞒着她,“你哥能力是有的,他写的文章,连父皇都刮目相看,只是他运气差了点,被康王党使了绊子。”
“那就是和七王爷有关了?”蒋诗诗早就猜到是康王了,所以她才向太子确认。
裴玄凌:“老七也是康王党中的一员。”
“行,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都说开了,裴玄凌还要回前院有事,就没在诗月阁多呆,“你好好养身子,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妾身知道了。”蒋诗诗糯糯地回,想下床送送太子。
“不必送了。”裴玄凌转身往院外走,刚走到堂间门口,就听身后的蒋美人在喊他。
“殿下......”
裴玄凌脚步微顿,回头看向女人,示意她有话就说。
只见女人红唇轻启,“我哥的事情,您能办就办,若实在办不了,就不要强求,最要紧的是您要保重好自个......”
“孤有分寸的。”裴玄凌转身,就离开了诗月阁。
还算肉包子有点良心......
三日后,蒋重锦等到了回杭州的商队。
早在几日前,他就跟商队说好了,今日随商队南下回杭。
此刻,他正在客栈里收拾包袱,打算去驿站跟商队集合。
就在这时,有人敲他的房门。
“叩叩叩......”
蒋重锦背着包袱去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出现在他门口。
这个人他认得,是上回小诗晕倒时,太子身边的那个太监。
一进屋,黄得昌立马把房门关上了。
“黄公公?”蒋重锦朝黄得昌作揖。
黄得昌回了礼,视线落在蒋重锦背着的包袱上,“蒋贡士这是收拾行囊,准备回乡?”
蒋重锦点点头,“嗯,我和商队约好了。”
“蒋贡士先别急着回去,且在京城多呆个几日,待到了月底,若是朝廷没有什么消息,你再回去也不迟。”把话带到,黄得昌就悄么么离开了。
蒋重锦站在原地,回味黄得昌的话。
听说朝廷今年要开放制科,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黄得昌才让他别急着回去?
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蒋重锦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回去。
如今太子既然让人给他带了话,他便同商队打了招呼,打算在京中再呆一阵子。
五月二十日,新科进士们都安排上了官职,开始第一次上朝。
此刻,保和殿。
建元帝和新老官员商量着接下来的制科考试。
突然有名侍卫进来,“噗通”跪在地上,手中托着一封加急密信,“皇上,西部来了急报!”
有太监把密信递给建元帝,建元帝立马就拆开看了看。
当他看到密信内容,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皇上,不知西部发生了何事,竟传来加急密报?”一名大臣问。
建元帝沉着脸,“短短三日,西部边关被西夏国攻下一城!”
此话一出,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攻下一城?”
“而且,为何西夏刚开始攻城时,朝中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是,为何丢了一城后,朝中才得到密报?”
如此云云......
康王站在下首,诚惶诚恐。
因为守在边关的几个将领,正是他当年提拔的下属。
“你们自个看吧!”建元帝把信递给身边太监,那太监就拿到殿堂下方,交给大臣们看。
大臣们看完后,才知道西部边关的几个小县令、知府、早已暗暗投奔西夏,与西夏勾结叛国。
若是一个官员叛国也就罢了,整个边关有一大半的官员都叛国,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也难怪皇上脸色铁青。
一名官员看了密信,难掩愤怒,“难道朝廷对他们不好吗,他们吃着朝廷的俸米,领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和西夏勾结!”
“如果臣没记错的话,西部那些官员多是这些年殿试淘汰后,分发到各地的地方官员。”
“这些年,不止是西部,就是别的地方,也有殿试落榜的官员愤而投奔西夏或别的敌国,与东梁分庭抗礼的情况......”
建元帝:“对此,诸位爱卿有什么想头?”
“臣认为...应当严惩他们这样的叛徒!”
“对,虽然他们投靠了西夏,我们拿他们没法子,那就严惩他们的家人,诛他们九族,让他们世代不能为官!”
“微臣附议!”
“臣附议!”
当然,也有些忠言直谏的大臣说:“如果只几个从殿试淘汰的官员出现这种情况,兴许是他们个人的问题。”
“是啊,这些年来,从殿试淘汰的官员普遍叛国,那么,说明是咱们的科举制度还不够完善。”
“数十年寒窗苦读,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最后能通过殿试的学子才多少,如果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天底下的学子心寒,从而怨气横生,加重人才的流失。”
“因此,微臣建议皇上取消殿试淘汰制!”
“微臣附议!”
“臣附议!”
“臣反对!这些叛国贼子,错了就要严惩,如此一来,下次他们背叛朝廷时,就会想想后果!”
“就是!怎可能因为这些叛国贼子,让朝廷和皇上一步步退让。”
一时间,朝堂下方分为两股不同意见,争得面红耳赤。
“好了!”建元帝一开口,乱糟糟的朝堂就变得鸦雀无声,“此事还有待考量。”
“且说说西部被攻下一城,那些叛国的官员,一律逐出东梁国土,永世不得回东梁,一经发现,斩立决!”
“另外,这次守在边关的几个将领也有责任,各降两级,以儆效尤!”
康王牵了牵唇,刚想求情,就听建元帝厉声道:“谁也不许求情!”
康王只好把话又咽下去了。
在大臣们看来,皇上没有诛那些叛贼九族,已经是心存仁慈了。
到底也曾是国之栋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皇上也无比痛心。
紧接着,建元帝还下令兵部,让一名将军带领十万将士,前往西部边关援战!
众大臣:“吾皇英明!”
交代好一切,建元帝就退朝了。
散朝后,康王和七王爷、九王爷走在一起。
“我怀疑这事肯定是太子所为。”康王猜测道:“如此一来,若是父皇将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一律录取,蒋美人兄长不就是最大的得利者?”
“再就是守在西部的将领,好几个都是我底下的得力干将,如今他们连降两级,太子这是在报复我!”
七王爷:“可那些官员叛国也是事实,估计是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一眨眼,就到了月底。
五月二十九日,蒋重锦按照黄得昌所吩咐的,一直等到这一日。
得知今日京城又有批去杭州的商队,这次他又和商队约好了。
收拾好包袱,蒋重锦到了柜前,“掌柜的,我要退客房。”
掌柜隔老远就打招呼,并热情地说:“哟,蒋进士这是在京中买到宅子了?打算搬出去住?若是乔迁,您可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要亲自登门,送上乔迁之喜......”
在京城做生意,人脉很重要。
像这种新科进士,兴许刚开始官不大,将来指不定升多大的官,他得赶紧拉拢关系。
“掌柜你记错了吧,我殿试被淘汰了,没考上进士,打算回乡了。”蒋重锦还以为是掌柜记错了。
可掌柜却说:“错不了,你是在殿试淘汰了,可就在刚刚,朝廷发了告示,从今往后,殿试不再淘汰考生。”
“并且,今年殿试的考生一律录取,全国已经陆续在贴告示,召回离京返乡的学子了。”
闻言,蒋重锦哪顾得上退房,转身就出了客栈。
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诶,蒋进士,你不退房啦?!”
蒋重锦找到就近的一家衙门,只见百姓们围在衙门告示墙旁,议论纷纷。
走近告示墙一看,果然看见朝廷贴了告示。
说是今年参加殿试的二百八十名考生,一律录取!
另外,边上还重新贴了张金榜。
之前那些被录取的名次不变,一甲仍是之前的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一百二十七人,蒋重锦排在一百二十一。
他们这些后面被录取的,在之前的名次上依次往后排。
这说明他在后面这批考生中,排名算靠前了,还挤进了二甲进士。
剩下的人数,就都是三甲进士了。
此刻,蒋重锦内心是激动且兴奋的!
这让他想起前几日,太子让黄得昌提醒他,叫他先不要回去,等到月底再看情况。
所以,这一切在太子的预料当中?
就在蒋重锦看榜时,客栈的掌柜找上了他,“蒋进士,商队的人找上客栈了,问你还去了不杭州了。”
蒋重锦这才想起他和商队约好了。
谢过掌柜帮忙传话,他就回到了客栈,同商队管事说明了情况。
虽然不和商队一起回杭州了,但他连着放了人家两次鸽子,心中过意不去。
便拿了些银子,请商队喝酒吃肉。
这一日黄昏,太子和六王爷、十一爷在京中的酒楼聚在一起用了晚膳。
吃饱喝足,裴玄凌回到东宫,就乘着辇去了诗月阁,准备把蒋重锦成了二甲进士的事告诉蒋美人。
裴玄凌没让唱报,下了辇,就见诗月阁右侧耳房亮着灯,他便径直去了耳房。
负手进了耳房,就见春杏在屋里踢毽子。
至于蒋美人,躺在地上铺着的凉席上,一手举着一根短木棒,那木棒两头嵌着拳头大小的石头。
女人举着那木棒,时而高举,时而落下。
时而张开双臂,时而并拢合紧。
许是那石头挺重的,女人的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很吃力。
而且,随着女人的动作,衣襟内一鼓一鼓的。
五月底,已是炎炎夏日。
便是坐在屋里不动,浑身都出一身细汗。
更别说女人这般锻炼身体,早已香汗淋漓。
蒋诗诗正举着哑铃,见太子突然进来,蒋诗诗放下手中的哑铃,带着春杏给太子行礼,“殿下。”
这里没有文胸,女人们都是穿的肚兜。
为防止身材下垂走样,每隔一日,她都会举哑铃练练。
视线落在蒋美人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女人的雪颈滑落至衣襟。
见女人出了这样多的汗,裴玄凌递了自个的手帕给女人,“你这也是在锻炼身体?”
虽觉得奇怪,可裴玄凌见多了蒋美人做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
“嗯。”蒋诗诗接过手帕,擦了擦额角和脸颊的汗。
男人的手帕有股子淡淡龙涎香,还挺好闻的。
裴玄凌:“你就这样躺着,能锻炼到哪里?练的又是身体哪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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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诗诗逮到太子秘密,葡萄奶昔
蒋诗诗:“......”
这要从何说起,她可以不回答吗?
“呃......”蒋诗诗想了想,才回:“就是练的手臂嘛......”
怕男人不信,她还举起手做了示范,“妾身双手这样举着,练的当然是手臂了。”
“......”裴玄凌先是看了眼女人的手臂。
接着,视线落在女人湿透了的衣襟,目光幽暗不明。
练手臂,衣襟会一鼓一鼓的?
虽然不太相信,但他也没有多问就是了。
蒋诗诗见太子盯着她看,立马转身,假装收拾屋里的东西。
并转移话题,“对了殿下,您今儿来妾身这,可是有事?”
裴玄凌:“今日朝廷下了告示,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一律被录取了。”
“真的啊?!”蒋诗诗转身看着太子,一脸欣喜之色。
黄得昌:“当然是真的了,蒋美人,朝廷重新贴了张金榜,你哥排在一百二十一名,还是个二甲进士呢!”
听说蒋重锦考上了二甲进士,蒋诗诗甭提有多高兴了。
大哥和书中一样,都是二甲进士,她这心里的愧疚也就渐渐消散了。
另外,她记得书中殿试并没有全员录取这回事。
想必是她抱上太子大腿,才有了这样的蝴蝶效应。
思及此,蒋诗诗朝太子福身行礼,小声说:“多谢殿下,妾身无以回报。”
只能悄悄帮太子避祸,作为回报了。
“怎就无以回报了。”见女人眉眼弯弯,咧嘴甜笑,裴玄凌负手道:“之前你无意间帮了孤避了那么多次祸,早就回报完了。”
“另外,老七今儿见到孤,让孤把这些转交给你。”
在太子说话时,黄得昌递了四本册子,一封信给蒋诗诗。
黄得昌:“七王爷说了,这里是四本账本,账本里记着的,是酒楼这个月的收入,信封里,则是给您的分利。”
“瞧我,一身的汗。”蒋诗诗接过账本,笑说:“殿下,妾身得去沐浴,沐浴完再来看账本了。”
她现在浑身黏黏的,得尽快沐浴才行。
“你且去沐浴。”裴玄凌转头吩咐奴才,“黄得昌,去前院把孤的公文取来。”
蒋诗诗:“......”本以为太子会离开,没想到太子居然要在她这里办公。
她把手中的册子交给春杏,转身就去左侧耳房沐浴了。
春杏:“......”看来太子今晚要在诗月阁宿下。
那么,小主又可以侍寝了。
半个时辰后,蒋诗诗沐浴完毕,换上一身清爽的薄荷色襦裙。
听说太子在她的内室批阅公文,她便和春杏在堂间调了酸甜冰霜的葡萄奶昔,用青瓷高足碗各装了两大碗。
炎炎夏日,东宫的冰块由小林子分发。
在这方面,小林子会关照她。
当然,怕小林子照顾得太明显,她也会花钱买冰。
所以,不管是放在房间里的冰盆,还是吃的冰块,冰水,诗月阁都是足够的。
蒋诗诗端了一碗葡萄奶昔进了内室,春杏手中端了一碗跟在她身后。
走到太子跟前,蒋诗诗把葡萄奶昔放在太子面前的书案上,“殿下,尝尝妾身调制的冰饮。”
看着眼前这碗粉紫色液体,裴玄凌蹙眉问:“这是何物?”
蒋诗诗:“葡萄奶昔,好喝着呢,您且尝尝?”
想起女人曾做过难以下咽的膳食,裴玄凌面对这碗颜色诡异的食物,有些下不了口。
不过,面对蒋美人期待的眼神,他到底是端起碗,轻抿了一口。
入口冰凉,酸甜清爽,果香中夹带着一股子奶香,味道出奇的好。
天气热得人口干舌燥,裴玄凌又喝了一口,一下就喝了大半碗。
在他喝冰饮时,听见碗里有颗粒在响,似是冰块碰撞的声音,“你在里头放了冰块?”
“妾身就放了几块,这样它能冰得久一些。”
裴玄凌点点头,就放下了碗,继续低头批阅公文了。
黄得昌握着蒲扇,给太子扇风。
屋里摆了四盆冰盆,每个盆里都有高高的冰山。
蒋诗诗找来那几本账本和信封,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查阅。
她面前有张圆桌几,上面摆了一碗葡萄奶昔,一叠蜜饯。
蒋诗诗喝着奶昔,含着蜜饯,开始检查账本了。
她先是拆开厚厚的信封看了看,里面全是大额银票。
数了一下,有六万多两银票。
然后,她才开始翻开账本。
首先核对的是北方这一片酒楼的账本,京城也包括在内。
账本里写了各个酒楼每日盈利,以及这个月的总盈利。
除去成本开支,以及伙计们的月俸,蒋诗诗应分得两万出头的银子。
东梁国南边也比较富庶,虽比京城的分利少一些,但蒋诗诗也分得了一万八千多两。
东、西两个地区稍微少点,蒋诗诗各分得一万多两。
她在纸上做了计算,账本上的数目与七王爷给她的银票相吻合。
甚至,七王爷在零头上还给她多添了一百多两,多凑了个千两整数。
而且,七王爷还写了封信。
说是这个月才开始实行新菜谱,厨子们光是练手就练了一段时日。
如今厨子们都上手了,等下个月,她分得的盈利还会多一些。
核对了没问题,蒋诗诗就对太子说:“殿下,妾身想打扰您一下。”
“说。”裴玄凌写了几个字,才停下手中的事儿。
“就您上回说,七王爷想合作胭脂铺子的事儿。”蒋诗诗直说了,“等您下次休沐,帮妾身约七王爷到您前院详谈吧。”
裴玄凌:“你想好了?”
此次蒋重锦落榜,是康王党从中作梗,而老七是康王党中的一员,这些蒋美人也知道。
本以为蒋美人会因为此事不跟老七合作胭脂,可听她的意思,似乎愿意跟老七合作。
蒋诗诗点点头,“妾身想好了。”
就目前来看,七王爷在分利方面还是挺守信用,是能继续合作的。
至于七王爷是康王党,有些事,等下次见到七王爷她会说清楚。
若是能谈妥,便继续合作胭脂铺子。
如若没法谈,除了已签了的酒楼,往后不会再和七王爷继续合作别的生意了。
“孤三日后休沐,到时候让老七过来跟你谈。”
事情说好后,蒋诗诗和太子就各忙各的了。
蒋诗诗本想再核对一遍账本,奈何她这会懒洋洋的犯困,侧卧在贵妃榻睡着了。
“啪嗒。”
蒋诗诗手中的账本掉到地上,而她却浑然不知。
反倒是给她扇风的春杏把地上的账本拾了起来。
裴玄凌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就见蒋美人慵懒地侧卧在贵妃榻上。
男人朝春杏和黄得昌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黄得昌和春杏对视一眼,两人就轻手轻脚的出去,还悄悄的把门给带上了。
奴才们都出去后,裴玄凌又批阅了几本公文,才准备歇下。
抬脚走到贵妃榻前,见女人碗里的冰饮没喝完,他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小包美人梦。
以往别的妃嫔服下美人梦后,都会梦到他,他很反感。
裴玄凌巴不得东宫妃嫔梦里没有他。
可蒋美人梦里只有美食和健康养生,他反而心里不得劲。
裴玄凌打算再给蒋美人服用一次“美人梦”,如果她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便罢了。
于是,裴玄凌将纸包打开,把一小包美人梦都撒进了葡萄奶昔里。
就在这时,一阵晚风吹进了内室,吹得睡熟中的蒋诗诗打了个颤儿。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太子往她的饮料里倒了一包粉末。
一开始,蒋诗诗以为是自个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证明她没有看错!
难道是在做梦?
蒋诗诗狠狠掐了自个一把,痛得她认清这是真实存在的!
裴玄凌正准备用碗里的勺子将“美人梦”搅拌均匀,就有个脑袋往他跟前一凑。
抬头一看,就见蒋美人盯着碗里的粉末看。
那奶昔比较浓,粉末倒进去直接浮在上面,简直不要太明显。
下一刻,四目相对。
蒋诗诗抬头,素来澄澈的美眸逐渐染上了愠怒。
“殿下,妾身一直觉得您是个温雅禁欲,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不曾想,您趁着妾身熟睡,居然在妾身的碗里下...下那种药!”
第149章 诗诗抓包太子秘密,葡萄奶昔
蒋诗诗:“......”
这要从何说起,她可以不回答吗?
“呃......”蒋诗诗想了想,才回:“就是练的手臂嘛......”
怕男人不信,她还举起手做了示范,“妾身双手这样举着,练的当然是手臂了。”
“......”裴玄凌先是看了眼女人的手臂。
接着,视线落在女人湿透了的衣襟,目光幽暗不明。
练手臂,衣襟会一鼓一鼓的?
虽然不太相信,但他也没有多问就是了。
蒋诗诗见太子盯着她看,立马转身,假装收拾屋里的东西。
并转移话题,“对了殿下,您今儿来妾身这,可是有事?”
裴玄凌:“今日朝廷下了告示,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一律被录取了。”
“真的啊?!”蒋诗诗转身看着太子,一脸欣喜之色。
黄得昌:“当然是真的了,蒋美人,朝廷重新贴了张金榜,你哥排在一百二十一名,还是个二甲进士呢!”
听说蒋重锦考上了二甲进士,蒋诗诗甭提有多高兴了。
大哥和书中一样,都是二甲进士,她这心里的愧疚也就渐渐消散了。
另外,她记得书中殿试并没有全员录取这回事。
想必是她抱上太子大腿,才有了这样的蝴蝶效应。
思及此,蒋诗诗朝太子福身行礼,小声说:“多谢殿下,妾身无以回报。”
只能悄悄帮太子避祸,作为回报了。
“怎就无以回报了。”见女人眉眼弯弯,咧嘴甜笑,裴玄凌负手道:“之前你无意间帮了孤避了那么多次祸,早就回报完了。”
“另外,老七今儿见到孤,让孤把这些转交给你。”
在太子说话时,黄得昌递了四本册子,一封信给蒋诗诗。
黄得昌:“七王爷说了,这里是四本账本,账本里记着的,是酒楼这个月的收入,信封里,则是给您的分利。”
“瞧我,一身的汗。”蒋诗诗接过账本,笑说:“殿下,妾身得去沐浴,沐浴完再来看账本了。”
她现在浑身黏黏的,得尽快沐浴才行。
“你且去沐浴。”裴玄凌转头吩咐奴才,“黄得昌,去前院把孤的公文取来。”
蒋诗诗:“......”本以为太子会离开,没想到太子居然要在她这里办公。
她把手中的册子交给春杏,转身就去左侧耳房沐浴了。
春杏:“......”看来太子今晚要在诗月阁宿下。
那么,小主又可以侍寝了。
半个时辰后,蒋诗诗沐浴完毕,换上一身清爽的薄荷色襦裙。
听说太子在她的内室批阅公文,她便和春杏在堂间调了酸甜冰霜的葡萄奶昔,用青瓷高足碗各装了两大碗。
炎炎夏日,东宫的冰块由小林子分发。
在这方面,小林子会关照她。
当然,怕小林子照顾得太明显,她也会花钱买冰。
所以,不管是放在房间里的冰盆,还是吃的冰块,冰水,诗月阁都是足够的。
蒋诗诗端了一碗葡萄奶昔进了内室,春杏手中端了一碗跟在她身后。
走到太子跟前,蒋诗诗把葡萄奶昔放在太子面前的书案上,“殿下,尝尝妾身调制的冰饮。”
看着眼前这碗粉紫色液体,裴玄凌蹙眉问:“这是何物?”
蒋诗诗:“葡萄奶昔,好喝着呢,您且尝尝?”
想起女人曾做过难以下咽的膳食,裴玄凌面对这碗颜色诡异的食物,有些下不了口。
不过,面对蒋美人期待的眼神,他到底是端起碗,轻抿了一口。
入口冰凉,酸甜清爽,果香中夹带着一股子奶香,味道出奇的好。
天气热得人口干舌燥,裴玄凌又喝了一口,一下就喝了大半碗。
在他喝冰饮时,听见碗里有颗粒在响,似是冰块碰撞的声音,“你在里头放了冰块?”
“妾身就放了几块,这样它能冰得久一些。”
裴玄凌点点头,就放下了碗,继续低头批阅公文了。
黄得昌握着蒲扇,给太子扇风。
屋里摆了四盆冰盆,每个盆里都有高高的冰山。
蒋诗诗找来那几本账本和信封,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查阅。
她面前有张圆桌几,上面摆了一碗葡萄奶昔,一叠蜜饯。
蒋诗诗喝着奶昔,含着蜜饯,开始检查账本了。
她先是拆开厚厚的信封看了看,里面全是大额银票。
数了一下,有六万多两银票。
然后,她才开始翻开账本。
首先核对的是北方这一片酒楼的账本,京城也包括在内。
账本里写了各个酒楼每日盈利,以及这个月的总盈利。
除去成本开支,以及伙计们的月俸,蒋诗诗应分得两万出头的银子。
东梁国南边也比较富庶,虽比京城的分利少一些,但蒋诗诗也分得了一万八千多两。
东、西两个地区稍微少点,蒋诗诗各分得一万多两。
她在纸上做了计算,账本上的数目与七王爷给她的银票相吻合。
甚至,七王爷在零头上还给她多添了一百多两,多凑了个千两整数。
而且,七王爷还写了封信。
说是这个月才开始实行新菜谱,厨子们光是练手就练了一段时日。
如今厨子们都上手了,等下个月,她分得的盈利还会多一些。
核对了没问题,蒋诗诗就对太子说:“殿下,妾身想打扰您一下。”
“说。”裴玄凌写了几个字,才停下手中的事儿。
“就您上回说,七王爷想合作胭脂铺子的事儿。”蒋诗诗直说了,“等您下次休沐,帮妾身约七王爷到您前院详谈吧。”
裴玄凌:“你想好了?”
此次蒋重锦落榜,是康王党从中作梗,而老七是康王党中的一员,这些蒋美人也知道。
本以为蒋美人会因为此事不跟老七合作胭脂,可听她的意思,似乎愿意跟老七合作。
蒋诗诗点点头,“妾身想好了。”
就目前来看,七王爷在分利方面还是挺守信用,是能继续合作的。
至于七王爷是康王党,有些事,等下次见到七王爷她会说清楚。
若是能谈妥,便继续合作胭脂铺子。
如若没法谈,除了已签了的酒楼,往后不会再和七王爷继续合作别的生意了。
“孤三日后休沐,到时候让老七过来跟你谈。”
事情说好后,蒋诗诗和太子就各忙各的了。
蒋诗诗本想再核对一遍账本,奈何她这会懒洋洋的犯困,侧卧在贵妃榻睡着了。
“啪嗒。”
蒋诗诗手中的账本掉到地上,而她却浑然不知。
反倒是给她扇风的春杏把地上的账本拾了起来。
裴玄凌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就见蒋美人慵懒地侧卧在贵妃榻上。
男人朝春杏和黄得昌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黄得昌和春杏对视一眼,两人就轻手轻脚的出去,还悄悄的把门给带上了。
奴才们都出去后,裴玄凌又批阅了几本公文,才准备歇下。
抬脚走到贵妃榻前,见女人碗里的冰饮没喝完,他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小包美人梦。
以往别的妃嫔服下美人梦后,都会梦到他,他很反感。
裴玄凌巴不得东宫妃嫔梦里没有他。
可蒋美人梦里只有美食和健康养生,他反而心里不得劲。
裴玄凌打算再给蒋美人服用一次“美人梦”,如果她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便罢了。
于是,裴玄凌将纸包打开,把一小包美人梦都撒进了葡萄奶昔里。
就在这时,一阵晚风吹进了内室,吹得睡熟中的蒋诗诗打了个颤儿。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太子往她的饮料里倒了一包粉末。
一开始,蒋诗诗以为是自个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证明她没有看错!
难道是在做梦?
蒋诗诗狠狠掐了自个一把,痛得她认清这是真实存在的!
裴玄凌正准备用碗里的勺子将“美人梦”搅拌均匀,就有个脑袋往他跟前一凑。
抬头一看,就见蒋美人盯着碗里的粉末看。
那奶昔比较浓,粉末倒进去直接浮在上面,简直不要太明显。
下一刻,四目相对。
蒋诗诗抬头,素来澄澈的美眸逐渐染上了愠怒。
“殿下,妾身一直觉得您是个温雅禁欲,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不曾想,您趁着妾身熟睡,居然在妾身的碗里下...下那种药!”
第150章 奇妙的误会,太子的解释
此刻,太子温雅禁欲,高风亮节的高大形象在她心中瞬间崩塌!
她跟太子无冤无仇,太子不可能对她下毒的。
而一个男人往一个女人碗里下药粉,除了那种难以启齿的药,还能是什么药?
关键都这个时候了,面前的男人还能保持淡定自若的神态。
看这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估计东宫女人都被他药了个遍!
裴玄凌:“那种药是哪种药?”
“这还用妾身说吗?当然是那什么‘美人颤声娇’了。”蒋诗诗警惕地靠坐在贵妃榻,尽量离太子远一点。
裴玄凌:“那是男人服用的。”
“那就是贵妃夜夜娇?”
“那也是男人服用的。”
“难道是西施受宠丹?”
“这个还是男人服用的。”
蒋诗诗:“......”
古人真奇怪,男人服用的药为什么要取的如此女性化?
蒋诗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合欢散总归是女人用的吧?”
裴玄凌:“是女人用的。”
“那您就是在妾身的奶昔里下了合欢散!”
裴玄凌瞥了眼浮在碗里的粉末,“孤确实在你的碗里下了药,但......”
“殿下,您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龙精虎猛,需求旺盛...就算这样,您大可以让妃嫔侍寝啊......”
蒋诗诗急得打断了男人的话,“可不管怎样,您也不能在妾身的冰饮里下药啊。”
裴玄凌:“你听孤把话说完,孤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合欢散,而是美人梦。”
“美人梦?”蒋诗诗一听这个名字,就脑补出了药效,“是不是女人服下后会入梦?”
裴玄凌点点头。
见男人居然淡定点头,蒋诗诗气恼地说:“然后趁着女子入梦,没了意识,不省人事,你们男人就可以为非作歹了?”
“......”没想到女人还是想岔了,“你觉得...孤若是想要一个女人,需要下药吗?”
“那可说不定。”蒋诗诗琼鼻微皱,“像你们这样的皇子,打小就面对各种各样的宫女,还没成年便有了女人。”
“成年了,后宫有一堆形形色色的女人,寻常的闺房之乐于你们而言,兴许早就索然无味了,只有足够刺激的人和事,才能激起你们作为男人最原始的情感......”
“你给孤打住!”见女人越说越离谱,裴玄凌制止了她,舌尖狠狠地顶了顶后牙槽,“美人梦虽是女子才能服用的药,但它不是你想的那般,女子服用美人梦后,只是会一直做梦罢了。”
“做梦?”蒋诗诗挑眉,“都做些什么梦?”
裴玄凌:“什么梦都有,反正都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或是魂牵梦绕的事。”
蒋诗诗小脸一皱,不太相信,“就这?”
裴玄凌睨了女人一眼,“不然你以为?”
蒋诗诗:“那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裴玄凌:“自是为了避免宠幸东宫妃嫔。”
闻言,蒋诗诗想到京中传言太子有龙阳之好,或是有隐疾......
难道太子真如传言那般,所以才给东宫妃嫔下“美人梦”,强行挽尊?
见女人垂眸坐在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裴玄凌便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
“父皇年轻时征战四方,如今身体落下了不少旧疾,成天求仙修道,皇子们的争储便格外激烈,所以,孤暂时不想生皇嗣,也无心儿女情长,这才用到了‘美人梦’。”
他时常遇到刺杀,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他不想他的孩子没有父亲。
而且,一旦别的皇子登基,不止是他会被除掉,便是他的孩子也会惨遭不幸。
父皇登基后,当年与父皇敌对的兄弟,死的死,残的残。
便是他们的孩子,父皇也一并斩草除根!
加之东宫妃嫔都是父皇母后为了与世家联姻,替他挑选的。
他不想因为联姻的关系,就去宠幸妃嫔们。
因此,他宁愿不要皇嗣。
等到朝政稳定,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顺利登基,才会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而且,对方必须是他所心悦的女子才行。
蒋诗诗:“......”
太子这个说法倒是足以让她信服。
她好像知道书中的太子为何到死都没有皇嗣了。
如果太子是因为这些原因不生皇嗣,她挺认同太子的。
据书中所说,穆王登基后,那些与他敌对的皇子没一个有好下场。
就连皇子们的孩子,穆王都不放过。
哪怕曾是同一个阵营的皇子,为避免对方威胁到他的皇位,穆王也卸了人家的权利。
“原来是这样......”蒋诗诗微微点头,“那您在妾身碗里下‘美人梦’,也只是为了避免妾身缠着您侍寝?要和您生皇嗣?”
裴玄凌:“算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放心好了,妾身对您绝没有非分之想,往后妾身侍寝时,您就不必给我下‘美人梦’了,您看这样成吗?”
裴玄凌:“......”这点他早看出来了,用得着她说?
沉默了良久,裴玄凌才说:“孤对你也没有别的想法,既然你把话说开了,往后便省掉下美人梦了。”
“倒是有一点,孤想问问,你这还没侍寝过,知道的倒挺多,那些药名,闺房之乐,还有皇子们喜欢刺激...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嗯?”
面对太子一记又一记灵魂拷问,蒋诗诗眼神闪躲,“就...就话本子里看到的......”
最近她闲来无事,让春杏去宫人那买了不少话本子消磨时间。
根据女人说的那些话,裴玄凌觉得她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本,“话本在哪,通通拿来给孤!”
蒋诗诗:“您也要看话本吗?”
裴玄凌:“当然是拿给孤过目,若是内容尚可,你便留着。若是内容污七八糟,便让奴才拿去焚毁!”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第151章 太子大受震撼,反过来教训诗诗,诗诗与七王爷谈判,蒋重锦遭排挤
“......”蒋诗诗小脸不情愿地皱了皱,“烧掉那些话本,妾身就没东西消磨时间了。”
“拿不拿?不拿孤让人搜你小院。”
“我拿,我去拿还不成嘛......”蒋诗诗转身就去内室拿话本了。
她这小院有不少秘密,可不能让太子翻到。
不多时,蒋诗诗就捧着一摞高高的书出来,放在太子身旁的茶几上。
裴玄凌随意翻看了一下。
真是不看不知道......
那些书里,有写将军与将士感情故事的。
后来,将军发现那将士是女扮男装。
有一本写的一个官员与几十房妻妾的故事。
另一本写的是女帝与男宠们的故事。
有一本人物关系甚是复杂,她喜欢他,他却喜欢她,而她又爱着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深爱着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又给别的男人生了崽子,而这个男人爱的又是另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还有本打着修仙的幌子,结果写的也全是些情情爱爱。
书里面除了惩奸除恶斗妖怪,男主人公会碰到各种貌美水灵的女妖精前来诱惑......
他平时只看四书五经那些,还从没看过这样的话本子。
书中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他虽然一时没看懂,但他大受震撼!!!
见太子看得专注,蒋诗诗试探着说:“怎样,殿下也觉得好看吧?不如留着?别烧了?”
“孤才不看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裴玄凌把手中的书往桌上重重一放,手指着那摞书,咬牙道:“实在是不成体统,不堪入目,有违常伦!”
并且,男人还严肃地看着蒋诗诗,“蒋美人,孤一直觉得你是个无欲无求,天真无邪的女人,没想到你居然背着孤看这种书!”
蒋诗诗:“......”不就是看了几本话本子么,怎么搞得她好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太子素来温雅,这样的男人,生起气来格外严肃而有威仪。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想她前一刻还振振有词的质问太子,如今轮到太子指责她了。
裴玄凌:“来人啊!将这些书通通搬出去,立即焚毁!”
一声令下,黄得昌立马捧着这些书,去小院焚毁。
这天夜里,裴玄凌没在诗月阁过夜,而是板着脸回了前院。
次日,蒋诗诗去唐侧妃那晨省,东宫妃嫔说什么话的都有。
“蒋美人不是病了么?这便好了?”顾美人斜斜睨了蒋诗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该不会是为了在太子殿下面前扮娇弱,想博殿下怜惜,故意装病吧?”
没瞧太子这几日光是往诗月阁跑了么?
如今蒋美人连着侍寝几日,又精神满满了。
蒋诗诗:“昨儿阮侧妃帮我请了太医,是不是真的病了,太医会比顾美人更清楚。”
阮侧妃点点头,帮着说了句公道话,“昨儿太医说了,蒋美人确实是身体不适。”
“......”顾美人撇了撇嘴。
就蒋美人那般体弱,还勤着侍寝,也不看看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了殿下的宠爱?
“我也听说了,蒋美人是急火攻心。”唐侧妃一手撑在扶手上,“俗话说,得不喜失不忧,你不能因为你哥没通过殿试,就忧伤难过。”
“否则的话,将来你哥若是在官职上没如你所愿,难不成你又要急火攻心,病上一场?”
蒋诗诗这次的心病,主要是因为内心对蒋重锦的愧疚。
如果蒋重锦在书中没考上殿试,她心里也就不会过意不去。
可蒋重锦确实因为她的原因,遭人所害,在殿试被淘汰,她心里当然会不好过。
“好了,都少说两句。”阮侧妃笑着说:“不管怎样,蒋美人兄长通过殿试,还成了二甲进士,这是东宫的一桩喜事。”
说话间,阮侧妃朝蒋诗诗道了喜。
薛良娣紧随其后,也道了喜。
唐侧妃翻了个白眼,她一直就不希望蒋美人兄长过得好,自然懒得道喜。
顾美人:“蒋美人,说起来,这次你哥是真走运,不像薛姐姐兄长,那才是靠真本事!”
要不是朝廷临时改了科举制度,蒋美人兄长哪有这等好事?
蒋诗诗:“我看顾美人对此颇为不满,莫不是对朝廷和皇上下的告示颇有成见?”
顾美人:“我只是说你哥,可不敢对朝廷和皇上有意见。”
蒋诗诗:“这告示是朝廷和皇上发下的,你这往轻了说,是瞧不上我哥,往重了说,是不满朝廷和皇上!”
“反正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意思......”顾美人有些怕了,登时就住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蒋重锦去了翰林院报到。
科举录取者都是统一在翰林院当差。
除了一甲三人能进翰林院当编修,其余进士都是庶吉士。
庶吉士不是什么官职,只是在翰林院学习的一种身份。
三年后,考试合格者,才能在翰林院正式入职。
即便如此,翰林院仍是天下学子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地方,因为朝中重臣多是从翰林院走出去的。
一进翰林院,蒋重锦就觉得翰林院的同僚有点不对劲。
尤其在知道他是谁之后,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似乎隐隐带有敌意。
翰林院是清贵之地,是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事。
当天,试读学士就让蒋重锦去给一名幼年皇子单独授课。
蒋重锦去了后,才得知那十八皇子是幼年皇子中最调皮捣蛋的一个。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位皇子,回到翰林院用了午膳,下午,他就在自个的书案前看书写字。
像他这个身份,没有单独的书案,而是和五个同僚共用一张宽大的花梨六仙桌。
蒋重锦才写字不久,翰林院就有个同僚被人抬回来了。
“唉哟...哎哟喂......”那名被抬回来的同僚正痛苦地叫喊。
那人蒋重锦认识,正是今年的探花郎。
不过,探花郎没在厅堂呆多久,就被抬到后院的房间去了。
不多时,试读学士就把众人召在一起商议事情,“皇上想听人念书,咱们翰林院得派个人去龙渊殿念书,有谁想去啊?”完整内容
此话一出,众人低垂着头,没一人搭腔。
这要是放到平时,大家抢着去皇上跟前当差,露脸。
可近日西部在打仗,皇上因此心情烦闷,容易动怒。
这几日,皇上不但常罚奴才,就连他们翰林院也没少遭殃。
今儿去给皇上念书的,愣是被遣回来三个了。
最后这一个,就是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的探花郎。
皇上越是这样,众人就越是紧张万分,然后就越容易出错,自然就会挨罚。
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往皇上枪口上撞。
见没人说话,蒋重锦心知此事不简单,也低着不说话。
然而下一刻,就听试读学士说:“蒋重锦,就你去给皇上念书吧!”
蒋重锦再次感受到来自翰林院上峰的敌意。
明知皇上心情不好,还点名让他前去,这不是刻意针对,又是什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蒋重锦带着书本进宫,去了皇帝寝宫。
到了龙渊殿,有太监领着他进了后殿书房。
一进殿,就见建元帝靠坐在龙椅上写字。
蒋重锦行至殿堂中间,朝建元帝行了叩拜大礼,“微臣蒋重锦...拜见皇上。”
皇帝没搭理他,而是皇帝身边的蔡玉春尖声说:“蒋大人找个位置坐下,直接念《论语》便是。”
蒋重锦起身,在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便开始念书了。
在他念书时,建元帝坐姿随意,一声不吭。
直到他念了将近十页书,在翻书时停顿了一下,上首的帝王终于说话了。
建元帝:“这次东梁和西夏打仗,你觉得谁会赢?”
蒋重锦一开始以为皇帝在问别人,抬头一看,皇帝正看着他。
没想到皇帝性情如此古怪,要么不说话,一开口便是和念书毫无关系的犀利问题。
蔡玉春睨了眼蒋重锦,也不知这位的回答能不能让皇上满意。
反正今儿皇上问了三个翰林院的了,一个回答不知道的,再一个回答东梁国赢的,都没让皇上满意,被皇上叫人叉出去了。
还有那个探花郎,吓得支支吾吾,皇上直接轰出去让打了板子。
“......”既然皇帝问了,蒋重锦心知无法逃避,也不能敷衍了事。
他想了想,才道:“若是皇上允许,微臣想给西部的将士们算上一卦。”
“你会算卦?”建元帝挑眉,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最近几年身体旧疾频频复发,他便开始求仙问道,极度相信玄学,对蒋重锦的说法颇感兴趣。
蒋重锦:“微臣的祖父颇懂玄学,微臣自幼跟着祖父学习玄学,对此略懂一二。”
“既如此,你便给十万羽林军算上一卦罢!”建元帝准了,还命人找来八卦图、铜钱等工具。
蒋重锦先是将八卦图摆好,接着往空中抛了一把铜钱......
良久后,他算出了结果。
不过,他没直接说出结果,而是神神叨叨地说:“此去西夏征战场,旌旗十万斩阎罗,胜败乃兵家常事,十万将士必大损,待到春暖花开时,羽林军终将大胜!”
建元帝听说将士大损,登时脸色就不对了。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面上一喜,不放心地追问:“你的意思是...十万御林军虽然会大受损失,但最后能大获全胜,是吗?”
“皇上,天机不可泄露,今儿就到这吧......”蒋重锦说什么都不肯再多说了。
建元帝知道的,像这些玄门弟子,怕泄露天机遭到反噬。
为了保住性命,他们会用隐晦的手段,或是诗歌表达出来,要不就是神神叨叨...反正不会直接说出来。
因此,他也就没再追问,而是问:“对了,爱卿叫什么名?”
蒋重锦:“......”合着他刚刚念书念得口干舌燥,皇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微臣蒋重锦。”
“蒋重锦......”建元帝低声念了念,似是想起什么,“朕想起来了,你就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朕还看过你的文章,写得倒是不错。”
蒋重锦谦虚回:“不过是些粗文,能入皇上眼,是微臣的福分。”
记住了蒋重锦的名字,建元帝就摆摆手,遣走了蒋重锦。
直到蒋重锦离开,建元帝仍琢磨蒋重锦的话。
照那蒋重锦的意思,这次十万羽林军征战,期间有输也有赢,还会损失不少将士,但最后能大获全胜?
思及此,建元帝嘴角露出笑容。
打仗嘛,有输就有赢,兵力有损也是常事。
只要最后取得了胜利,那都不是事儿!
翰林院众人本以为蒋重锦这种新人见到皇帝会发憷,没想到蒋重锦平安回来,听说还让皇上笑了,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六月初二,太子帮蒋诗诗约了七王爷。
还是和之前一样,蒋诗诗和七王爷在书房茶室谈生意。
这一次,太子没有全程监督,而是在书房内批阅公文。
即便这般,蒋诗诗和七王爷说话他也听得见。
七王爷:“蒋美人,本王是真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居然如此博学多才,不但熟背数百个菜谱,还会自制胭脂水粉,关键还做的那样好。”
“我听说那胭脂盒子的图纸也是你画的,居然也画得那般精致美观,你可真行!”
他上次送那套胭脂亮粉给蒋美人,难怪蒋美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更别说惊喜了,合着人家自个就会做!
蒋诗诗谦虚回应:“哪里哪里...七王爷谬赞了......”
“你既然愿意让皇兄将此事透漏给本王,还把本王叫到这里来,肯定是叫我来谈合作的吧?”七王爷财迷地搓搓肉手,“反正咱也不是头一回合作了,契书我就按照酒楼条约拟好了,你看下有无问题?”
这个胭脂生意他馋了许久,光是找卖主都找了好几个月。
如今得知是合作过的蒋美人,他已经迫不及待签字画押了。
“王爷且慢。”蒋诗诗看都没看契书一眼。
七王爷:“怎么,可是对酒楼契书不满意?还是酒楼跟胭脂契书不能混为一谈?”
“跟这些没关系。
”蒋诗诗缓缓道:“七王爷与我合作的诚意,我已经见到了,只是么...听闻上次我大哥落榜殿试,是七王爷和康王等人从中作梗?”
“......”七王爷心中暗叫不好,“那...那不是我的意思,是二哥的意思,他当时说要害你哥,我还帮着稍稍劝了几句,可你也知道,这事我不好多劝的。”
“再说了,你哥如今不是已经通过殿试,还成了二甲进士么?哎呀,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提了,说多了伤和气......”
“若不是改了科举制度,我哥差点就落榜了。”蒋诗诗抬头,看向七王爷,“而且,虽然康王是主谋,但您也是康王党中的一员不是?”
“不是...你这是几个意思?”七王爷将契书往桌上一甩,“我契书都拟好了,你就给我说这个?难不成就因为咱俩的合作关系,你想让本王背叛二哥和九弟?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别说我永远不会背叛他们,就算他们抛弃了我,而我!哪怕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死在党争这上头,也不会依附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