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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切安好全文阅读

作者:花开一路     重生之一切安好txt下载     重生之一切安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五台山的五年2

    林成和安好迫于顺治帝的身份,不管内心如何的不愿意,也只好回房去收拾行李。

    一回房,林成就道:“安好,我们有一件事情恐怕得马上办,要不然待会儿就来不及了。”

    安好道:“逃跑吗?”

    林成道:“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有帝王的臣子,我们也别想安生。到时候就算你我再怎么的武功高强,神机妙算也难免会疲于应对。所以逃跑对于我们而言,不是明智的选择。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安好道:“什么事?”

    林成道:“黑子这次前来五台山不就是为了拜那个叫‘了悟’的道士学道的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叫‘了悟’的道士就是在帝王御林军的刀下,救出黑子的父亲的那个道士?”

    安好道:“对啊。”

    林成道:“那么如果太上皇知道了会不会对他起杀念?太上皇对于你我两个还没做出什么对爱新觉罗的江山有害的事,仅仅是他凭着自己的臆断,认为我们将来会对他爱新觉罗的江山有威胁,就要把我们软禁起来,那么他要是知道了‘了悟’道士曾经如此明晃晃的与爱新觉罗的政权作对,那么他会对‘了悟’道士如何?”

    安好道:“那个太上皇不会知道那件事吧。”

    林成道:“也许暂时不会,但如果黑子一进普化寺,就拿出信物求见‘了悟’道士的话,再加上黑子的身份敏感,是反清复明名士的后代,顺治帝他肯定会去彻查的,那么这件事迟早也会被他知晓的。”

    安好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成道:“我现在先去通知黑子,让他别一进寺庙就用信物求见‘了悟’道士。之后,我们再找个机会在相认。。”

    安好道:“也就只能这样了。那你去通知他一下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安好,林成,文斌和黑子,在当天就随顺治帝来到了普化寺。

    这一行人中除了黑子,其余人的心情都很阴郁。安好和林成为自己的周游计划就此被迫中停,而难以平复心情。而文斌则为林成和安好的境遇担忧着,因为他实在想不透太上皇怎么就会起了对林成和安好的软禁之心?他说服不了自己相信太上皇和林成一行人的相遇是偶然,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早已有计谋的相遇。他的内心甚至怀疑这一切是康熙授意的。他担心的是康熙这会儿突然的改变想法,又是为哪般?他怀疑在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而这一切的怀疑,如同阴云般的笼罩在他的心头,使得他那原本在江湖的广阔天地中渐渐明朗起来的心境再次的阴郁起来。只有黑子,因为可以不用马上面临着于林成,黑子和文斌三人的分别,而高兴得满脸阳光。

    此时的安好,林成,黑子和文斌一行人万万没想到,这次前往五台山,他们就和五台山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次的普化寺之行,使得他们在五台山一呆就是五年,他们的周游之旅被迫中断了五年之久。不过这起初的被迫留在五台山,到后来随着在这座无数人心目中的圣山中相逢许许多多的隐士名人,随着这片土地上越来越大的可爱之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使得林成和安好对五台山甚至于渐渐地有了一种归宿的感觉。五年后当他们再次有机会离开五台山,继续他们的周游之旅时,他们的心中既然满是留恋和不舍,而五台山的五年成了林成,安好和文斌,一生中最是祥和温暖的记忆,成了他们一生的割舍不掉的牵挂。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学到了许许多多,也和一些真正的世外高人成了忘年之交。而当五年之后他们再次踏上他们的周游之旅时,这一切使得林成和安好如虎添翼。不管顺治帝起初把他们软禁在五台山的主观目的是什么,但最终结果却是林成,安好,黑子,文斌,甚至于顺治帝他本人都没想到的。

    而就在林成,安好,黑子和文斌在不得不跟随顺治帝前往普化寺的第三天。康熙收到了来自顺治帝的飞鸽传书。

    当时的康熙正为几位皇子愈来愈白热化的争斗,而有些心力交瘁。

    接到来自顺治帝的飞鸽传书,心里不免有些诧异,因为随着自己慢慢的坐稳了江山,并且把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顺治帝对于自己的事便慢慢的开始放手了,给自己写的信件也开始少了。

    直到自己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最后一次收到了来自顺治帝的信件。想到这康熙取出了珍藏着的这份信件出来看着,展开信件,满纸是父爱的音符。

    只见信中顺治帝用慈父的口吻写道:“皇儿,白驹过隙,转眼你也到而立之年了。犹记得三十年前,你降临了人世,为父看着还是新生儿的你,已如同太阳般的熠熠夺目,当时为父的心里是那样的满足,心想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珍宝,那时为父就认定了你将来必定会是我大清的大阳,于是给你取名为玄烨。你也没有辜负为父的期望,一天一天的按照着为父的期盼的方向成长着。那些年为父,虽然心向着你,但同时更明白的知道帝王之爱,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可能意味着灾难,因为可能给你遭致太多的敌人。如果我当时表露出了对你的喜爱,恐怕幼小的你无论如何的聪慧都难以抵挡的住那些各怀心思的人,加诸到你身上的迫害。而我是绝不愿意让你受到来自他人的伤害的,更不允许你的生命受到威胁,于是,我始终假装对你漠不关心,甚至常常的苛责于你,而假装心爱你的二哥。可尽管故此,还是让董鄂妃看出了朕有意立你为太子的意图,为了给她腹中还未出生的阿哥,扫除将来的障碍,她用尽了办法,使你得了天花。那时看着幼小的你,就这样得了天花,时刻面临着生死的考验,那时的我真的有点想化身成魔的想法了,朕当时就想处决了董鄂妃,还好当时你奶奶在场,她安慰我说,你是我大清的太阳,上天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损落的。”

    康熙看到这,记忆也开始随着信中的内容慢慢的在脑海中回荡着着,于是一边看信,一边思绪万千,接下来信的内容是:“于是我当时把对你的父爱和对你的心疼,把对害你的人的仇恨都藏在眼底。依旧假装对你不闻不问,而对董鄂妃却嘘寒问暖的,那时你一定恨极了我吧。那时我只要一想到我最挚爱的孩子可能正因为不明真相而痛恨着我,我对董鄂妃的恨就又深了一层,可当时的我除了忍,别无选择,因为那时我还没找出她谋害皇嗣的有效证据,更为重要的是董鄂妃的身份敏感,她是掌握着兵权的汉族官员的女儿,再加上当时反清复明运动猖獗,如果那时董鄂妃被处决了,董鄂妃的父亲很可能会投向反清复明势力,而比之更为严重的后果是那群汉族官员,可能会以为我这是在对付汉族的朝堂势力,那么一旦他们的心存杂念,在那种动乱的时局中,就很容易投向反清复明一方。因此我必须让董鄂妃死的,他们看不出是我这个帝王做的手脚。于是我假装对她宠爱异常,直到董鄂妃生了阿哥,我又假装,对那个小阿哥宠爱异常,甚至于对天下声称要立他为太子。这样各股势力就将矛头对准了她所出的小阿哥,而她也忙于应对来自各路人马的明枪暗箭,而无暇顾及再对你做手脚,这样你就暂时获得了安然养病的时机。后来她所出的那个小阿哥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而她也因此而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对于自己的防守也就暂时弱了些,再加上那时她的那股势力还在查害死她孩子的是谁,所以就给了我可乘之机,我让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她死后,他的父亲伸到宫里的那股势力已经查出了些苗头,甚至于已经开始怀疑是我做的手脚了。于是为了以防万一,再加上你已经康复了。我和你奶奶商量了良久,终于决定假装为董鄂妃殉情而死,这样他们就算真查出了什么,也不会相信他们所查出的结果是真的。”

    康熙看到这,脑海里回想起了当年的种种,想起当年董鄂妃死的时候,皇阿玛下旨让满朝文武披麻戴孝的为董鄂妃送行,并且将她追封为皇后,以皇后之礼安葬她。那时朝野上下一片非议的,说什么红颜祸水,说什么昏君误国啊,而自然自己记忆深刻的还是母亲那绝望幽怨的眼神。最后惊闻自己一向濡慕的皇阿玛居然为了一个妃子殉情而死了,当时年幼的自己都这个父亲难以抑制的升腾起了怨恨的情绪。

    现在想想当时的皇阿玛的难处和无奈,康熙觉得自己是何其有幸,能有一个这样守卫自己的父亲。同时又为顺治帝感到心疼。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五台山的五年3

    康熙回想起后来接着皇阿玛‘殉情’的事件,就是太皇太后将董鄂妃从玉蝶中除名,革除董鄂妃的一切封号,将她的棺材移出皇阿玛的皇陵。并不准宫里的任何人再提起董鄂妃。

    那时还不明真相的康熙还以为是太皇太后痛恨董鄂妃迷诱君王,使得皇阿玛对她死心塌地的甚至于抛却了万里河山随她而去。而这一切直到太皇太后把这一切真相告知自己的时候,自己才知道,原来皇阿玛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昏庸,相反,他为了大清的江山,为了保全自己最钟爱的孩子,忍辱负重。

    想到这儿,康熙的眼眶隐隐的泛红,接着往下看信。

    信中顺治帝那熟悉的笔迹,使得康熙那颗已经饱经沧桑的心田,终究有了那么点暖意。信中:“后来,我借着死遁到了五台山出家,实则借此访求名士高人,助你稳住皇位,进而开创千秋伟业。看着还稚嫩的你在大风大浪中掌舵,看着你以你的聪慧和果敢,一次一次的渡过风口浪尖,使得大清的江山向着我们祖宗所期待的彼岸驶去。我的心中有过心疼,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为人父的骄傲。如今你御极宇内已有二十二年之久了,你也从孩童成长成了叱咤风云的君王。大清的江山也从你初登大宝时的风雨飘摇,走到了今天的繁荣昌盛。如今的你已经是羽翼丰满的雄鹰了,已经不再需要为父的庇护了。为父也上年岁了,无心也无力再去操劳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真正的做一个和尚,把心皈依佛门,从此如若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我将不再写信给你了,玄烨吾儿,万里江山将任你驰骋。”

    而在之后,康熙就真的再也没收到来自顺治帝的信件了。

    可是今天突然收到了来自顺治帝的飞鸽传书,康熙知道恐怕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且这件大事康熙隐隐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康熙甚至想到了这会不会是顺治帝的遗书,康熙犹豫着不敢打开这封信,担心着会有什么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但康熙也明白,逃避只会使得问题愈来愈严重,于是打开了顺治帝的来信。在打开信时,康熙的手微微的抖了起来。

    看完顺治帝的来信后,康熙大帝抖的就不只是手了,连心都在抖了起来。

    康熙的在心底反复的念着安好他们在写字崖,得出的句子。

    ‘一方夜空,天下玄机’

    ‘驰骋四宇方方利’.

    ‘纵横八荒路路通’……

    康熙反复的念着这些句子,忽然猛地来到窗户旁,推开了窗户,看着夜空上那璀璨的群星.似乎看见了羽扇纶巾的诸葛亮,看见了刘备,看见了张飞,看见了关羽..看见了风雨飘摇的汉王朝.

    忽然心底有些茫然,心里头一会儿恍惚看见了写字崖上,真的一一闪现着一方夜空,天下玄机’,‘驰骋四宇方方利’‘纵横八荒路路通’’安邦定国’的字样,之后又恍然闪过了林成,安好,黑子和文斌的面容,接着就闪现着刘备,诸葛亮,张飞,关羽的面容…..就这样眼前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切。

    李德全,看着康熙在窗户旁吹夜风吹了许久,这秋冬时节的风已经有些微凉了,李德全担心康熙会因此着凉,于是一边令宫女上前为康熙添衣,一边上前谦恭地道:“万岁爷,风凉伤身的,您前儿个的感冒还没好全乎….”

    康熙披着宫女加披在他身上的衣服,这才感觉到真的有些受凉了,又是一阵风吹来,康熙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李德全忙对着周围的太监宫女道:“小李子,你快些把窗户关上,小顺子,你快去请太医。”

    小李子:“扎”然后动作利索的去关窗户。

    小顺子:“扎’然后就要倒退出乾清宫的宫门。

    康熙这时正好停止了咳嗽,声音有些嘶哑地道:“小顺子,你回来。朕没事,这点小毛小病的,别闹得天下尽知。”

    小顺子:“扎。”

    李德全:“皇上,保住龙体要紧…..”

    康熙道:“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

    康熙说着就来到了御案前,开始奋笔疾书。

    康熙在信中先问候了顺治帝,接着说出了自己心头的担忧,康熙告诉顺治帝,他看到‘一方夜空,天下玄机’时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诸葛亮,而接下来的‘驰骋四宇方方利’‘纵横八荒路路通’’安邦定国’又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刘备在诸葛亮和张飞,关羽的辅助下,八荒纵横,并最终得以称帝从而御极宇内。康熙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康熙怀疑,如果那天林成,安好,黑子和文斌随意在写字崖擦出的那些个字句预示着什么的话,康熙怀疑是预示着林成将来将会在同样知晓天象的黑子,以及文斌和安好的辅助下,剑指帝位,并最终得以成功。最后康熙对顺治帝道,虽然他不能肯定他所联想到的这一切都是上天真正的意思,但为了预防万一,他赞同顺治帝的做法。先将林成一行人软禁在五台山观察几年,如果这几年的观察,看不出他们有剑指帝位的野心,那么就让他们继续他们的周游之旅,因为如果林成一行人真的能为我所用的话,他们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并且将会为大清带来福音。

    康熙写完信就立马交给李德全道:“李德全,这封信你亲自送往五台山亲手交到太上皇的手中。同时你去向清婉公主一行人传朕密旨,就说是他们将近两年的周游之旅中,多次遇到了生死劫难,朕每次听闻清婉公主遇到了危难都寝食难安的,最近朕又频频梦见清婉公主将遇到生死劫,朕的心头不安,于是请教了高僧。高僧告诉朕,这是因为清婉公主这几年命犯紫薇,真的将会劫难重重。而化解劫难最好的方法就是,呆在五台山,借五台山的佛气和灵气来辟邪。直到康熙再次梦见公主从晨雾中走出来时,方意味着公主的劫难已过,可以继续之前的天高海阔的生活。朕听了高僧的建议,对清婉公主目前的处境甚是担忧,又听闻皇阿玛传来了清婉公主已被他留在了五台山的事,于是朕决定,让清婉公主和林成少爷在五台山辟邪几年,令文斌随侍左右。等朕梦见了清婉公主从晨雾中向朕走来时。朕自会告知清婉。还请清婉公主体恤朕的一片苦心,安静的在五台山沾沾五台山的灵气。否则如若公主一行人执意不听劝告,在此期间离开五台山去周游天下,那么一旦没能逃离生死劫而遇难,朕的心头也会难受和自责。”

    李德全道:“扎”

    康熙低沉柔缓地道:“李德全,替朕传达朕对太上皇的的思念和问候。告诉太上皇,朕不会辜负他的期望。还有替朕看看太上皇的身体是否安好。”

    李德全:“扎”

    接着康熙的语气忽的变得森冷起来:“你在给清婉公主一行人传朕密旨时,注意仔细观察他们四人的表情,回来在告诉朕。“

    李德全道:“扎。“

    康熙道:“你即刻启程吧。尽快回来复命。”

    这天林成和安好终于在普化寺偶遇了‘了悟’道士。林成想办法引开了监视的人。安好留下来和‘了悟’道士相交谈,并告诉了‘了悟’道士,黑子的事情。

    安好道:“为了您的安全问题,我们觉得你可以当着顺治帝的面,假装和黑子偶遇,然后说你觉得黑子和你有些缘罚,所以打算收他为弟子。”

    ‘了悟’道:“看样子,你们已经有计划了。”

    安好道:“是的,不过需要您的配合。明天顺治帝会到‘观荷亭’和方丈下棋。黑子也会一起去。到时候,您?”

    了悟道:“明白”

    第二天当顺治帝在‘观荷亭’同方丈下棋时。了悟道士假装无意间来到了‘观荷亭’。

    了悟:“长庚大师,方丈。”

    顺治帝和方丈回礼道:“了悟真人。”

    了悟道:“贫道冒昧打扰了。”

    方丈道:“了悟,你一向深居简出的,老衲想见你一面都难啊。”

    了悟道:“贫道是担心打扰了各位大师的修炼,这才深居简出的。自从前天下了一场雨之后,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起来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啊,眼见这冬天就要来了,这秋天也就快结束了,贫道这才出来,想看看这最后几天秋天的精致。行走到对面的桥上,忽然看见一个这亭中有一小男孩,甚和我意,想收为关门弟子。于是就冒昧过来打扰了。”

    方丈道:“阿弥陀佛,了悟,老衲从未见你收过弟子,你总说说那些个前来拜师的都不合你的缘法。如今终于出现了你想收为弟子的人了,老衲倒想看看是谁合了你的缘法。”

    顺治帝道:了悟真人,你先别说,让贫僧先猜猜。”然后用手指指了一下黑子道:“是这位小男孩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五台山的五年4

    了悟道:“哦,长庚大师也认为,贫道与这位小男孩有缘法?看样子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太上皇道:“贫僧倒是没看出来他与你有缘法,不过知道他与道教有缘法。了悟真人又是道教中人,两相考虑,想来你指的是这个小男孩。”

    了悟装傻道:“哦,长庚大师如何看出这位小男孩与道教有些缘法。”

    太上皇道:“不瞒你说,我前些天看见这个小男孩在写字崖上擦出了‘一方夜空,天下玄机’的句子。夜观天象不就是你们道教的法宝吗?”

    了悟真人道:“哦。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样子贫道的眼光还过得去嘛。”

    方丈道:“何止过得去,了悟真人的眼光可毒着呢?要不然怎么之前那么多的人前来拜师,你都不接受。我还当你是不打算收弟子来着,现在看来,你是只挑千里马的伯乐啊。”

    了悟道:“方丈过奖了,贫僧只是天性懒惰了些,不想挑些资质庸庸的徒弟,来耗费太多的心血来栽培,还不如直接挑个有天分的孩子,这样教着也容易些。省时省力啊。”

    方丈道:“哈哈,了悟真人,老衲看来,你是想培养出名动天下的徒弟,这才严格挑选吧。”

    了悟真人道:“知我者方丈也。贫道的确有这方面的打算。”

    方丈慈祥的看向黑子道:“黑子小施主,你可愿意拜这位了悟真人为师。”

    林成和安好昨晚已将今日的安排告诉了黑子,黑子听闻今天可以拜了悟真人为师了,高兴的一晚都睡不着,要不是林成和安好一再的告诫他,不能流露出过度的喜悦,以免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黑子早就高兴的上前去拜师了。这会儿听见方丈问自己,尽管努力的压制住内心要澎湃而出的喜悦,但闪闪发亮的眼光中还是透漏出了黑子的喜悦。

    黑子道:“当然愿意了。弟子拜见师傅。”

    了悟真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好,乖徒儿,起来,今天你整理一下你的行李,明天就搬到贫道那儿去吧。”

    黑子道:“是,师傅。师傅你住哪儿?”

    了悟真人道:“明天为师过来接你吧。”

    黑子道:“谢谢师傅。”

    亭子里的众人都为这对师徒感到高兴,只除了太上皇,他此刻虽面带笑容,但笑意却丝毫未到达眼底。

    当天夜里太上皇站在他在普化寺借住的禅房窗户旁,双眼凝视着夜空,久久地伫立,似乎想从浩瀚的夜空中看出些什么,耳旁听着从隔壁禅房中传来的安好,林成,黑子和文斌的话别声。

    直到隔壁禅房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太上皇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他那银白的头发在星空下,被晚风吹拂凌乱。一如他此刻的思绪凌乱如麻。

    一直站到夜空中群星开始隐没,启明星在天际熠熠夺目。

    太上皇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在看向启明星时,坚定了起来。太上皇看着启明星,如同看见了儿时的康熙,那时候在风雨飘摇的大清,儿时聪慧的康熙就像是暗夜里的启明星一般的给了太皇太后和自己以信心。

    太上皇久久的注视那颗熠熠夺目的启明星,看着在这颗启明星的引领下,夜幕开始慢慢的淡去,光明慢慢的重回大地。这一切正如太上皇的心境从浓黑的悲凉,走向了明朗的期盼。

    黎明到来了,太上皇,对一直守卫在窗外的虚竹道:“虚竹,待会儿清婉公主前来请安时,你就告诉他们我昨夜钻研佛法至黎明才睡,早餐就不用了,让清婉公主他们自行用早餐,然后黑子也不用再向我辞行了,自行离去即可。”

    虚竹道:“是,太上皇。”

    太上皇离开了窗户,回到床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安好,清婉,黑子和文斌像往常那样的过来向太上皇请安。行至太上皇借宿在普化寺的禅房门口,虚竹双手合十道:“贫僧见过几位施主。”

    安好行礼道:“见过虚竹小师傅,我们前来问候长庚大师,不知大师方便与否?

    虚竹道:“阿弥陀佛,几位小施主请回吧,昨夜师傅,钻研佛经直至半夜,这才刚歇下。师傅休息前让贫僧转告各位小施主,今天自行用膳,黑子小施主也自行离去即刻。”

    安好道:“如此,我们就先行告退了。还请小师傅转达我们一行人对长庚大师的问候。”

    虚竹道:“小施主放心,贫僧自会转告。”

    林成,安好,黑子和文斌刚用完早点,了悟道士就来了。

    黑子远远的看见了悟道士的身影过来,就飞奔过去道:“师傅,您来接我了,你吃早饭了吗?要不在这儿吃点。”

    了悟道士边往里走,边回答黑子的话道:“为师没有用早点的习惯。你早饭吃好了吗?”

    黑子道:“我吃好了。”说话间已来到了饭桌前。

    安好,林成,文斌忙起来行礼道:“了悟真人。”

    了悟:“贫道打扰各位用餐了。”

    林成道:“真人客气了,不知真人可否用早点,如若没有,还请坐下来一起用点粗茶淡饭。”

    了悟道士道:“贫僧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了悟道士刚说完,黑子就背着行李一蹦一跳的来到了了悟道士的身旁,对了悟道士道:“师傅,我已经准备好行李了,我们走吧。”

    安好假装生气地道:“黑子小兄弟这么急着要离开我们啊。”

    黑子红着脸道:“不是,我只是想早点跟随师傅学习易经。”

    那天开始黑子跟随了悟道士去学习道教了。

    第四天的时候,太上皇也回到了他所在的佛光寺,而以辟邪的理由把安好一行人留在了普化寺。

    林成,安好和文斌,明白虽然太上皇已离开了这普化寺,但在这座普化寺,不知道还留有多少太上皇的耳目,也许随便一个和尚道士,都是御林军化装而来的。

    所以安好,林成,文斌三人,老老实实的留在普化寺,丝毫没有逃离的想法。刚开始时每天都在偌大的普化寺欣赏风景。等普华寺的每个角落都观赏遍了之后。安好,林成和黑子,便开始到藏经阁不求甚解的看起了佛经,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天的,而这些佛经中所包涵的博爱宽恕的思想,清宁祥和的境界,使得安好,林成和文斌慢慢的喜欢上了佛经,喜欢佛教所追寻的那种清宁祥和的境界。当然对于其中一些的来世说,受难哲学观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时间就在安好,林成和文斌翻阅佛经的指尖悄然的流逝,一切是那样的祥和静好。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藏经阁的佛经已被这三人浏览过一遍了。

    接下来,林成,安好,文斌便开始常常来到了悟道士的禅房,和黑子一同向了悟道士学习一些道教的学问。

    那时了悟道士已经在教黑子观天象了。林成和安好发现,这和现代的天文有许多的相同之处。其中了悟道士所了解的一些天文知识甚至于比现代的天文学知识还要深厚。林成很好奇,在古代既没有望远镜,又没有卫星的情况下,古人们是如何知晓那么多的天文知识的。于是林成成天随着了悟道士。学习着那些最为原始的天文观测方法。之后见到了悟道士因没有望眼镜的相助,观察天象颇为耗费功夫,于是林成根据自己在现代所学的知识,经过几次三番的实验,终于制成了一个望远镜送给了了悟道士,了悟道士高兴的,立马收林成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了悟道士的附近是另外几名道士的禅房。安好无意间发现这其中有一个名为“青云子”的道士,对中药专研甚深。安好每次前往拜访了悟道士途径“青云子”的禅房时,都可以看见他在捣鼓一些草药。对医学感兴趣的安好于是跟着青云子整天扎在草药和药书堆里。

    而文斌对天文医学不感兴趣,他的兴趣点是武术,正好了悟道士的一个师弟‘武城子’是张三丰的第N代的关门弟子,正好也在普化寺,于是文斌就几次三番的前往拜访武城子,终于诚心感动了武城子,武城子收文斌为徒,从此文斌开始随武城子学习太极拳。

    时间又这样过了两年。

    第四年的时候,几年没见的太上皇,忽然再次来到了普化寺,在四年前他借住在普化寺庙的那间禅房里,召见了安好,林成和文斌。

    此次见面,太上皇对林成,安好文斌说,由于清婉公主已经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要谈婚论嫁了,这时的清婉公主如果再借住在普化寺里,恐怕不太合适。但出于对清婉公主这些年需要借五台山的灵气和佛气辟邪的考虑,他已经命人在离普化寺不远的一座山里,为清婉公主建造了一处居室,令清婉公主两日内搬到那处居室里,同时林成和文斌要随侍前往。同时,如若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尽量不要来到普化寺,以免对公主的名誉有损。

    安好,林成和文斌,明白这太上皇是担心他们三人在继续跟随道教名士学道,会使得他们三人积蓄的才学太多,而成为了清王朝更为强大的潜在威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回京奔丧1

    于是不管内心多么的不情愿,安好,林成和文斌都只好搬离了普化寺。

    搬离的当天,几位道士为他们送别,一再的向安好,林成和文斌表示会常去看他们。

    林成,安好和文斌与黑子,了悟,青云子,武城子依依惜别后,随着虚竹来到了,太上皇安排建造给安好的院子里。

    安好,林成和文斌接下来就在这座院子里生活了下来。

    不知太上皇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命人把这座小院参照苏州园林的形式建造了下来,精致优美宜然。虽然安好和林成对于太上皇威逼他们从普化寺搬离到这,存有心结。但不得不承认,他们都很喜欢这儿的精致,很喜欢生活在这儿。抱着随意而安的态度,他们将日子过得悠悠然。

    对于安好而言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女扮男装了。

    转眼,两年又过去了。

    这两年的时间里,太上皇除了对安好他们的出行有所限制,其余的要求几乎都给予满足。所以这两年的时间里,在安好和林成的要求下,这儿不断的有书送进来,如今这儿的藏书,少说也有几千册了。

    这两年的时间里,林成俨然成了一个科研工作者,在这座与世隔绝的院子里,常常一整天一整天的窝在书房看书做研究,晚上就爬上屋顶看夜空,如今的林成虽然不能够向传说中的那些个道士那样,能够通过夜观天象来预判天下大事的发生。但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判断出天气状况了。安好开玩笑的说林成已经成了气象卫星了。有时候林成也会根据对现代的一些记忆,开始试着制作热气球之类的现代器械。甚至于开始尝试着制作飞机,不过由于发动机解决不了,终究没制造成飞机。

    而安好则刺绣画画养花,有时在山里采草药,有时和林成一起窝在书房里看书,晚上则和林成一同在屋顶看星星。两年的时间里安好的刺绣和绘画又达到了新的水平,安好的画作和刺绣一如既往的充满了灵气和温馨,如今又增添了清宁祥和的意境。使人看着总会不自觉中升起了暖意。安好这两年的画作和刺绣依旧有风景作品,在风景之外佛教道教题材成了安好作品中新的内容。安好以风景为内容的作品,以五台山的四时风光入画,沾染了五台山的佛气和灵气。看着这些作品常给人以如临仙境的感觉。林成和文斌都很喜欢这些作品,于是安好把它们一一悬挂在了客厅,结果被前来的太上皇给要走了。作为给太皇太后的寿礼送进了宫里,至于那些以佛教人物和故事入画的作品,则被青云子,武城子和了悟以各种理由拿走了。到最后安好留着的绣品和画作,就只剩安好为自己和林成制作的衣服。

    文斌则整天整天的练武,并开始自创武功了。创立了玄虚神掌。到最后林成,安好都甘败下风了。

    时间过得云淡风轻的,转眼五个年头已然过去了,林成已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安好也已经是十一二岁的少女了。而文斌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了。

    六月七日,夜黑风高的时候,一匹马在暗夜里向佛光寺疾驰而去。达达的马蹄打破了夜的寂静。也即将打破安好,林成和文斌的平静生活。

    很快,那匹马在佛光寺门口停了下来。

    随后,太上皇禅房的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太上皇开了门,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跪地行礼道:“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道:“进来。”

    男子一进禅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虚竹和信玄就把门给关了。

    太上皇道:“鸿蒙,你此次如此匆匆的赶路是为那般。”

    鸿蒙道:“启禀太上皇,林少爷他的爷爷去了。按理林成少爷该回去奔丧了。可是皇上不知道该不该允许林成少爷和清婉公主进京。特命奴才前来请教太上皇。”

    太上皇的目光注视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安好的佛祖静坐图。默然不语。

    鸿蒙静静的垂立在一旁。

    在蜡烛的袅袅余烟中,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太上皇终于开口道:“让他回去奔丧把。毕竟天道人伦的,哪有不允许人家的子孙回去奔丧的道理。”

    鸿蒙诧异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太上皇接着道:“虚竹,笔墨侍候。”

    虚竹忙去研磨。

    信玄则立即取了张宣纸铺开在桌案上。

    太上皇取过笔,奋笔疾书。很快宣纸上已满是太上皇刚健雄劲的笔迹。

    太上皇稍候了一下,等宣纸上的墨迹干的差不多了,就折叠起来,装进了信玄手中拿着的信封上,然后在信封上写上:“皇上轻启。”

    太上皇道:“鸿蒙,你带上这封信速速回京。”

    鸿蒙道:“可是太上皇,奴才还没向林少爷报丧呢?”

    太上皇道:“我自有安排,你速速回京把信呈给皇上即可。”

    鸿蒙道:“扎。”

    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却被虚竹横伸出来的一只手拦住了。

    鸿蒙莫名的看着虚竹。

    太上皇则喝令道:“虚竹,你想造反不成。没听见我让他速速回京吗?你拦他做甚?”

    虚竹跪地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眼见这天就要明了,想来鸿蒙他一夜未休息了,担心他这样疲劳赶路。容易遭遇不测,而误了皇命。所以…..”

    太上皇打断虚竹的话道:“是朕考虑不周了,鸿蒙你先去隔壁禅房稍作休息吧,等你觉得可以接着赶路了,你再出发吧。”

    鸿蒙道:“谢太上皇恩典。”

    然后鸿蒙跟随虚竹和信玄到了隔壁禅房。

    鸿蒙道:“虚竹,大恩不言谢,改日有机会定当相报。”

    虚竹道:“鸿蒙,别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好好休息。”

    太上皇见虚竹,信玄和鸿蒙都离开禅房了,面对空荡荡的禅房,忧虑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我这决定对大清而言是祸是福。”

    由于内心的忧虑太重,太上皇干脆就不再躺下休息了,就静坐着等待天明。

    天一明,太上皇顾不得用早餐就匆匆的来到了佛光寺方丈净明的禅房。

    净明方丈:“长庚大师,你匆匆而来,可有要事?”

    太上皇道:“贫僧已是出家人了,凡尘俗事本不该再放在心上的,奈何贫僧修行尚浅,尚不能做到六根清净。如今又被凡尘俗事缠心了,久释不下,就前来拜访方丈了,希望能得方丈的点化,使贫僧能摆脱这些个扰心的事,还心境一片清宁。”

    方丈道:“长庚大师,凡是放下就好。”

    太上皇道:“贫僧明白,可问题的关键是贫僧修行尚浅,放不下的事情还太多。”

    方丈道:“那长庚大师此次是为何事?”

    太上皇道:“方丈觉得安好和林成这两人如何?”

    方丈不答反问道:“长庚大师,你的本心对此是如何认知的?”

    太上皇默想片刻道:“本心?贫僧的本心觉得这是两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才德兼备,能动能静的。只是可惜一个是女儿身,不能出将入相,一个无心朝政,无意出将入相。”

    方丈道:“长庚大师是为这事扰心?”

    太上皇道:“不是,这还是见小事,不能为爱新觉罗所用,大不了就不用了,这两个人才虽难得,但也不是必不可少的。有了他们的相助,也许能为我爱新觉罗的千秋大业锦上添花的,没了他们的相助,我爱新觉罗的千秋大业,不过就是少了两个添砖加瓦的人。出不了什么大事。”

    方丈大人道:“那长庚大师所为何事?”

    太上皇道:“贫僧担忧的事,这两个孩子无意于将相之位,是因为不屑于将相之位,而直指龙椅。”

    方丈道:“哦?长庚大师是看出什么苗头来了吗?才会如此的焦心。”

    太上皇道:“贫僧没看出来。”

    方丈道:“五年的时间了,凭长庚大师的睿智都没能发现一点端倪,可见他们根本就是志不在庙堂之高,而是心在江湖之远。”

    太上皇道:“五年的时间了,贫僧把他们安放在自己耳目所能及的地方不时的观察,可还是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庙堂之志,可这使得贫僧更加的担心。要是他们真的如贫僧这几年所看到的那样,他们真的是毫无庙堂之志,那还好。怕就怕,他们心在庙堂,而贫僧却丝毫没看出来。如若真是那样,他们可和刘备有的一拼了。贫僧担心贫僧成了当年青梅煮酒的曹操,而他们则是青梅煮酒中的刘备。”

    方丈道:“恕老衲直言,长庚大师你多虑了。林施主和安施主,这五年来一直过着和尚道士般的生活,他们既然能栖恬守静的生活五年,不喧嚣,不浮躁。可见他们是没有什么功利心的人。他们能花一年多的时间看遍普化寺的佛经,接着又在看医书和道教的各种书籍,而且他们在看这些书时,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眼眸中尽是恬淡,可见他们的内心是对佛教道教的教义是持赞同态度的,而自古以来你可有听过有那个高僧真人去争皇位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京奔丧2

    太上皇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贫僧总得以防万一。”

    方丈道:“长庚大师,其实你的心底是认同我的看法的,不是吗?你自己也压根儿就找不到怀疑他们有庙堂之志的依据,不是吗?你只是担心自己看错了他们的德行,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放虎归山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若他们真的有庙堂之志,那么这五年的时间内他们就不会如此安静地呆在五台山。如果真像你担心的那样,他们如此安静地呆在五台山,是因为他们在效仿刘备,养精蓄锐,以待羽翼丰满。那么如今他们的羽翼已经丰满的差不多了,按照《易经》的说法,他们已经过了‘潜龙在渊’的阶段了,他们如若真的要‘龙飞九天’,自会是势如破竹,压根儿不是你我所能阻挡的了的。那么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放虎归山一下呢?一来看看他们是不是‘虎’?二来如果他们真的是‘虎’的话,他们的实力究竟有多大?这一切只有‘放虎归山’之后,才可能显现出来。以其在这儿无凭无据的瞎想,还不如,看看事实再说话。”

    太上皇道:“方丈所言甚是。也许他们压根儿就是心在江湖之远。贫僧只是在这儿瞎操心了。就算他们真的志在庙堂之高,我相信凭玄烨的能力,也可以应付的过来。罢了罢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的。”

    方丈道:“长庚大师,心放宽就是,这两个孩子,我看着是没什么野心的,不会与你们爱新觉罗的江山有什么威胁的。其实太上皇经过这五年的观察,想来内心也同老衲一样认为的吧,要不然你不会留他们到现在还活着。只是你的心头放不下执念罢了。”

    太上皇道:“多谢方丈指点了,贫僧如今茅塞顿开的。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贫僧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前来与您讨教佛法。”

    方丈道:“长庚大师自便。老衲随时恭候你前来与老衲切磋佛法。”

    这日像往常那样,文斌在练武,林成在记录昨晚的夜空状况,安好在给花浇水,悠悠的白云在空中悠悠的飘荡着,岁月静好。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文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前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见了正在敲门的虚竹,和虚竹身后的太上皇以及信玄。

    文斌跪地行礼道:“参加太上皇。”

    太上皇边往里走,边道:“起吧,公主和林成呢?”

    文斌道:“公主在花厅,林少爷在书房”

    太上皇:“哦,那你去请公主前往书房吧。我先去书房。”

    文斌道:“扎。”

    太上皇进书房时,林成正刚好把昨天的夜空情况记录完毕,准备做数据分析,抬头看见太上皇从门口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疾步迎上去行礼道:“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扶起林成道:“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林成心底有些诧异这太上皇的善意。但也只是把疑问埋在眼底。口中回答道:“得太上皇礼遇,林成更当谨守本分,不敢疏于礼仪。”

    太上皇此刻已经到了书桌旁,他一边看着林成的夜空记录,一边答道:“林少爷,进退合宜的,倒是不失大家风范。”

    林成道:“太上皇谬赞了,林成充其量不过是略懂礼法,‘大家风范’四个字,林成还愧不敢当。”

    安好道:“给爷爷请安,不知爷爷大驾光临,清婉有失远迎了。”

    太上皇调侃道:“清婉啊,如此匆匆地赶来,是担心爷爷会对林成不利不成?”

    安好道:“爷爷说笑了,爷爷宅心仁厚的,怎么会对林成哥哥不利呢?清婉只是有段时间没看见爷爷了,心里头牵挂的紧,听闻爷爷屈尊前来,喜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赶来了。”

    太上皇道:“当真如此?”

    安好道:“当真。”

    太上皇道:“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在儿孙里头能牵挂着我这老头子的人不多了。”

    安好道:“爷爷,说的是哪里话?叔叔伯伯们对爷爷可是牵挂的紧,倒是爷爷,觉得儿孙太喧哗了,扰了您的清静,一个人躲到这五台山来享清福了。”

    太上皇道:“是啊,都说是多子多福的,我的儿孙虽多,但这些年常伴在身侧的,却只有清婉你啊,而且你还是被爷爷强留下来的。五年了,如果没有爷爷的强留,清婉,你们地足迹该踏遍了许多的名川大山了吧。如今却因为爷爷的私心,让你在这小小的五台山困了五年。清婉,你心里一定很恨我吧?”

    安好道:“爷爷,孙女没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孙女心中不是没有遗憾,但比起安爷爷的心来,这点遗憾,孙女还是可以接受的。”

    太上皇道:“是个好孩子。这些天来爷爷也在想,爷爷这样做是不是太过自私了。现在爷爷也想通了,雏鹰大了,终究要离开父母,去翱翔在更广阔的天地。爷爷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安好和林成,听太上皇就这样明晃晃的把软禁他们说成是爷爷期望天伦之乐而将安好留下来的,只听得安好和林成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说话艺术,不得不惊叹汉语的博大精深。同时深深的对儒家的孝道文化感到敬畏,心想难怪自汉朝将儒家文化当成正统文化以来,历朝历代的君王也都以此作为王朝的正统文化。仅仅是披着儒家孝道文化的外衣,统治者们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践踏那么多他人的正当权益。那么整个儒家体系呢?

    不过林成和安好现在最关注的不是顺治帝的‘说话艺术’,最关注的是‘放手’二字。听到这两个字,林成和安好,仿佛就看见自由在向他们招手。

    于是安好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依旧平静地道:“爷爷?您是指?”

    太上皇道:“还你们海阔天空的生活。”

    安好道:“谢谢爷爷,不过爷爷,在这之前,孙女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爷爷能够答应。”

    太上皇道:“说来听听。”

    安好低头羞涩不语。

    林成道:“希望在这次周游之前,太上皇能允许草民与公主完婚。”

    太上皇怔了一下,然后看着正在害羞的安好道:“清婉,你意下如何?”

    安好道:“清婉和林成哥哥的想法相同。”

    太上皇道:“清婉,自从离宫之后,你们一直都同床共枕吗?”

    安好道:“是。”

    太上皇一拍桌子怒道:“成何体统。当初见你们都还是小,同床共枕的没什么关系,可是这两年,你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又还没成亲的,你们怎么可以依旧同床共枕。这要是传出去,我大清公主的清誉将如何得保?林成,清婉,你们实话告诉我,你们可有夫妻之实?”

    安好和林成听太上皇如此问,内心一阵狂汗,心想,林成今年还没十八岁,安好就更别说了,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这要是在现代,还是个小学生。怎么可能有夫妻之实?这也太扯了吧。不过转过来想想,这大清朝十三四岁就当父母的,大有人在,这太上皇问出如此雷人的问题也就合情合理了。

    太上皇见林成和安好都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半天都没回答自己的话,心里头火大啊,这次左手握成了拳头,猛地砸向桌子,桌子上的茶盏,翻到在桌,几本放在桌旁的书也倒在了地上。

    太上皇怒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们闭口不答是什么意思?啊?”

    林成答道:“没有。”

    太上皇道:“当真没有?”

    林成道:“当真没有。”

    太上皇见林成和安好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看着不像是撒谎。就道:“当真没有就好。从今晚开始你们给我分床睡,直到你们成亲为止。”

    林成怔愣了一下,心里头嘀咕着,这是什么情况?这太上皇管得也太宽了吧,宽的与太平洋警察有得一拼了,连人家要不要同床共枕都得管。

    太上皇这次见林成和安好再次没有回答自己问题,倒是没生气,只是欣赏起墙壁上安好的画作。

    林成和安好都不想分床睡,可又不能明着反驳太上皇,毕竟在封建社会,婚前同居可是会被浸猪笼的。

    思量了半响,决定还是先屈从封建礼法,暂时分开睡吧,到时候早点成亲就是。

    于是安好回答道:“爷爷说的在理。”

    太上皇道:“清婉,你明白爷爷的苦心就好。那你们从今晚开始就别再同床共枕了。”

    安好道:“是,爷爷。爷爷对清婉的爱护,清婉心里明白。大恩不言谢,清婉就记在心底了。不过爷爷,清婉已经在没有和林少爷成亲的情况下,和林少爷同床共枕这么些年了,正如爷爷所言,这与礼法不合,如若被有心人知道,孙女恐难做人了,所以孙女请求爷爷,尽快帮我和林成主持婚礼,这样已有夫妻名分了,就不再害怕别人说什么了。”

    太上皇看着如今已经渐露倾城之貌的安好,想着安好的灵气聪慧。心想清婉要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该有多好啊。看着已经玉树临风的林成,想着林成的横溢才华,心想林成要是哪个有着爱新觉罗血统的公主的额驸,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些,太上皇忽然很不想成全林成和安好,尽管内心里不得不承认他们很相配,但私心却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于是太上皇道:“我倒是很想早日为你们举办婚礼,只是天意弄人啊,你们在这三年内恐怕成不了亲了。”

    林成诧异地道:“为什么?”

    太上皇对林成道:“林少爷,告诉你一个噩耗,你的爷爷去世了。我此次前来就是来向你报丧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京奔丧3

    林成怀疑的目光看向太上皇道:“爷爷,走了?”

    太上皇道:“是的,五月底过世的,我也昨晚才接到消息的。“

    太上皇说完看着林成眼中的悲痛,道:“林少爷,生老病死是人都是在所难免的,你爷爷他是上了年岁了,能无病无灾的寿终正寝,已经是一件幸事了。这人死不能复生的,林少爷节哀顺变。”

    林成没有听太上皇后面说了什么,听见爷爷过世的消失之后,脑海里与爷爷相处的三年的一幕幕在眼前一一闪现,最后定格在爷爷最后一次和自己告别时的样子,那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了,已经满脸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爱而又落寞的笑意,眼中满是对自己这个他亲手带大的孙儿的不舍,慈爱和祝福。他转身离去的那刹那,他那曾经矫健的身躯,已然有些弯曲了,老人在仆从护卫下远去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寂寥和无力。

    林成想起了自从自己踏上周游旅程之后,爷爷写给自己的那一封封厚重的家书。想到了爷爷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自己难以遮掩的思念,想起了爷爷那满纸的关切话语。如今爷爷走了,在这异世生活中给了自己最多关切和温暖的异世人走了,那个无私的爱着自己的老人走了。林成忽然觉得自己生命中丢失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心里头的代表着亲情的某个角落忽然就空落落了,就那样空了起来,

    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凉和对老人的不舍从心底喷涌而出。化成了林成眼眶中盈满的泪水。

    在泪水即将滑落的瞬间,林成硬是忍住了没哭出声来,对太上皇重重的下跪道:“请太上皇允许林成即刻回去奔丧。”

    太上皇看着林成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悲凉,看着林成眼中满眶的泪水,听着林成声音中的哭音,太上皇忽然有些羡慕起林知府来,虽然林知府的儿孙中除了林成多是不孝之徒,可他起码有个林成这个孙子,真心的敬爱着他,为他的过世感到深刻的悲痛。而自己呢?虽然儿孙满堂,可当自己归西之日,可有人会为自己真心的流一滴泪水?太上皇的内心一阵一阵的悲凉,枯寂感空前强烈的袭上心头。

    外面的世界已是花开柳绿,温暖和煦。可太上皇的心底却是秋风萧瑟,一片寂寥。眼底的萧索,使得这位老人在一刻间就似乎苍老了许多。

    安好见太上皇迟迟的没回答林成,而是兀自发呆着,林成还跪在地上,安好想到林成跪下的那一刻,膝盖敲击地板的重重响声,不禁担心起林成的膝盖有没有受伤,于是也跪下道:“爷爷,请您准许清婉随林成哥哥一同回去祭拜林知府。”

    太上皇沉浸在悲凉中的思绪被安好的声音给拉回来了。太上皇看着眼前跪着的林成和安好,良久才道:“起吧,我这次前来报丧就是让你们回京奔丧的。”

    林成和安好谢恩站了起来。

    太上皇道:“先别谢的太早,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林成和安好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难以遮掩的担忧。

    安好道:“爷爷,您还有什么话还没说完?”

    太上皇道:“林成,你考虑过没有,你爷爷是在五月底就已经过世了,现在已经快六月中旬了,等你们到了北京,恐怕中旬都过了。林成,你作为林知府长房嫡孙,迟了那么久才回去参加你爷爷的葬礼,别人会怎么说你?”

    安好道:“爷爷,为什么是回京奔丧,林知府他不是应该在济南过世的吗?”

    太上皇叹息道:“林成你的那个继母所出的弟弟,看中了微服到济南游玩的裕亲王世子保泰的马,结果为了夺取马与保泰发生了冲突,结果他和他的随从,被保泰的侍卫门打的落花流水。可是你那个弟弟不甘心啊,之后居然带人在夜黑风高夜,带人准备火烧保泰他们一干人落脚的客栈,好在侍卫们警觉,你弟弟他们刚点燃火,火势刚刚开始蔓延的时候,就被侍卫们发现了。这才没酿成大祸。侍卫们当场就拿下了你弟弟他们,而当时被火惊醒的客栈的掌柜,伙计还有许许多多的房客,都看到了这个情景,都成了见证了。真真被惹怒了的保泰就命令侍卫们当即将你弟弟一行人押解到了官府。而当时审案的正好是你的爷爷,你爷爷虽然还不知道保泰的身份,但还是选择了秉公处理,大义灭亲,将你的弟弟押解进死牢,并决定秋后问斩。

    可是你的父亲和继母整天整天的闹你的爷爷,说你的爷爷冷血无情,说你爷爷想要害死了你的弟弟,好为你留位置。还几次三番的试图闯进牢房放出你的弟弟。直到京城传来消息,你的父亲和继母这才知道你弟弟差点儿害死的保泰,是皇上亲哥哥的世子。谋害皇亲贵族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当时你的继母和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时,马上就不再管你那个弟弟的死活了,而是担心自己会被诛连,担心他们的另一个孩子,林成你的另一个弟弟也会因此丢了命。你的父亲和继母。这才消停了一段时间。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段时间。可是没过几天他们又开始扰你爷爷了,一直让你爷爷,上京城去请求保泰为林家说说话,以期躲过这次劫难。你的爷爷不甚其扰,其实当时你爷爷早就已经知道了保泰和裕亲王因为你爷爷秉公执法,大义灭亲,对你爷爷很是赞赏,因此决定不再追究这诛连九族的大罪了。因为裕亲王已经秘密修书给你爷爷了。裕亲王和你爷爷都认为要让你父亲和你继母受点教训,这才没告诉他们。你爷爷被他们烦透了,于是决定到京城散散心,同时也打算就你弟弟对保泰的无礼,向裕亲王和保泰道歉,就裕亲王和保泰不再继续追究,使得林家得免于灭顶之灾而致谢。可是没想到刚到京城的第二天你爷爷就寿终了。”

    林成道:“可是您不是说我爷爷他是寿终正寝的吗?”

    太上皇道:“是寿终正寝的啊,他既不是死于病痛,也不是死于灾难。而且听京城来报丧的人说,你爷爷他去时,脸色安详。”

    林成无语了。

    安好道:“爷爷,那你之前说的那件事该怎么办?”

    太上皇道:“哪件事?”

    安好道:“就是林知府他过世已经那么久了,林成才到京奔丧。这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太上皇道:“当然不能实话实说。现在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你和林成这些年究竟在干什么之外,大部分人都认为林成是在郊外随侍染病的清婉公主。林知府去世那么久了,林成都没露面,现在民间早传开了,说是林少爷眼里只有清婉公主,对于林知府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这才连亲爷爷过世了都不出面,还陪侍在清婉公主的身旁。”

    林成道:“他人怎么说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马上赶回去参加我爷爷的葬礼,赶回去见爷爷最好一面。”

    太上皇道:“可是如果你现在不想出个合理的说辞来的话,林成,你的那些个对你成见很深的族亲是不会让你靠近你爷爷的棺椁的。现在你爷爷的棺椁还停放在了潭拓寺。:”

    林成沉默了下来。

    安好道:“爷爷,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太上皇道:“林成,你回到京城之后,不能马上赶往潭拓寺,而是应该先回清婉公主名义上养病的那座宅子。在那儿我已经让皇上派人准备了一口刚制作完工没多久的檀木棺材。到时候,你亲自和带人把那口棺材抬上潭拓寺,然后对不让你进潭拓寺祭拜而质问你的族亲说……”

    太上皇说到这,停顿了下来。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林成。半天不语。

    安好道:“爷爷,林成哥哥该怎么说啊?”

    太上皇道:“我林成,在爷爷的庇护下,才得以安然长大,在爷爷的养育下,才得以成长,可是这些年却没能尽孝。致使爷爷孤孤单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林成惊闻爷爷去世的噩耗,心里头顿时愧疚,悲痛不已。林成觉的无颜面对爷爷,于是林成就央求皇上,赐给我一块檀木,然后开始亲手日夜的制作这口棺材,希望今后爷爷能够在这口我这个不孝儿孙亲自制作的棺材中安享百年之后的生活。”

    安好真心的赞叹道:“爷爷英明。”

    太上皇道:“安好,你呢?“

    安好又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子诧异的道:“爷爷,我怎么了?”

    太上皇道:“你不是说你也要前去祭拜林知府吗?”

    安好道:“是啊”

    太上皇道:“那么你想过你该以什么身份前去吗?”

    安好道:“身份?”

    太上皇道:“你不会是打算以林成未过门的妻子的身份前往祭拜吧?”

    安好道:“是啊。”

    太上皇道:“糊涂,你听过这大清有哪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会参加公公的葬礼的?”

第一百三十章 风云起1

    安好道:“这….好像还真没有,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先例的吧。”

    太上皇道:“先例?清婉,你难道不知道古往今来开先例的人是鲜有好下场的吗?”

    安好道:“难道我不能参加林知府的葬礼了吗?”

    太上皇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有个普世之人可以接受得了的缘由。”

    安好道:“爷爷,您博闻广见的,一定有帮清婉想出了好的缘由了是不是?”

    太上皇道:“清婉,你就以大请公主的身份代表皇家前去祭拜吧。”

    安好道:“皇家?这不是阿哥才能代表的了的吗?清婉还真没怎么听过有公主代表皇家参加臣子的葬礼的。”

    太上皇道:“林知府的级别还够不上,阿哥亲自去参加葬礼的级别,再加上林知府在位期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政绩。公主代替皇室前去祭拜,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再来,清婉你‘养病’养了六七年了,这‘病’也该好了。”

    安好道:“爷爷,您的意思是?”

    太上皇道:“正好借这次葬礼告诉世人,公主的‘病’已经好了,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宫了。”

    安好道:“可是爷爷,清婉没打算回宫啊,清婉待在郊外就可以了。”

    太上皇道:“你要是‘病’着,怎么可以安排你去参加林知府的葬礼。要是你‘病’着,而在林知府的葬礼上,他人却看不出你像个生病的人,那么到时,肯定会有流言传出,说你清婉公主,明明已经康复了,却还装病,让林少爷随侍,使得林少爷连林知府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安好道:“那到时候在葬礼上我接着装病就是了。”

    太上皇道:“参加葬礼不是过过场,不是一时半刻你就可以离开的。清婉,你装病装个一时半刻也许还可以,但如果装病装一整天呢?你还装的出来吗?葬礼上,人那么多,你一不小心漏点马脚出来,被有心人看见了,流言就势不可挡了。”

    安好道:“那,清婉不参加林知府的葬礼了,等林知府下葬之后,我再找个机会前去祭拜他。”

    太上皇道:“那也不行,你皇阿玛下旨让林成陪你在郊外‘养病’,而使得林成没能在林知府的跟前尽孝。甚至于他们祖孙俩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要是不去参加他的葬礼,你会愧疚终生的。”

    安好道:“可是爷爷,我真的不适合宫廷的生活,我自由自在惯了,而宫里是讲礼法的地方。安好怕到时候与制度发生冲突而使得皇阿玛为难,甚至可能使得皇室蒙羞。”

    太上皇道:“清婉不必自谦,以你的灵慧聪颖,一定能在宫里生活下来的。”

    林成和安好在文斌和太上皇安排的暗卫的陪伴下,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了京城郊外那座对外宣称是清婉公主养病的住宅。然后林成顾不得休息就和康熙早已安排好的几位侍卫一起抬着檀木棺材向潭拓寺行去。

    而安好目送林成的身影消失在山峦之后,安好这才回房洗去了一路的风尘,然后草草的吃了点饭,就歇下了。

    林成马不停蹄的赶到潭拓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寺庙门口的几位和尚(其中的两位恰好是虚云和空悟)看见抬着棺材前来的林成和一身侍卫打扮的几位男子,以为是哪家的亲人死人,想把棺材安放在寺庙里。当林成和几位侍卫抬着棺材走进几位和尚时,空悟双手合十对林成道:“几位施主你们深夜不辞辛苦的造访本寺,是为何事?”

    林成抬头,满眶的血丝,透露出浓浓的悲通和疲惫,凌乱的胡子使得十六七岁的林成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林成的眼光看向空悟和虚云几位和尚时,这才发现眼前有两个和尚就是六七年前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共度生死的虚云和空悟。

    林成悲痛的眼中,自然而然的多了些淡淡的亲切温暖。

    低沉沙哑的声音道:“空悟小师傅,虚云小师傅,好久不见。”

    虚云和空悟见林成居然认识他们,不由的认真打量起了林成。尽管经过六七年的时间,林成已然由当初的稚子孩童成长成了翩翩少年,尽管此时的林成看过去狼狈不堪。但虚云和空悟都对林成有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见过?

    空悟努力的回想着,目光无意间就触及到了棺材,这是一口檀木棺材,檀木可不是一般的贵族用得起的,在明清时期几乎就成了皇亲贵族的专用。能用檀木做棺材的,恐怕多是皇亲贵族。空悟在想最近好想没听说过有那个皇亲贵族病重啊?而且如果这口棺材里躺着的是某个皇亲贵族的话,这个只有七八个侍卫的护送队伍,好像有点少了吧。这不像是皇亲贵族的派头啊。忽然空悟想起了寺庙里停放着的林知府的棺椁,想起了前段时间里师傅为了让林成来得及送别他的爷爷,而打诳语说,林知府要在七月下葬才能使得子孙昌盛,这使得林知府的棺材,到现在还停放在潭拓寺。空悟还想起了师傅说,这些天林成就可以赶到潭拓寺了。

    想到这些空悟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位少爷是谁了?

    林成一路上虽然心底很想快点进去祭拜爷爷,可是如今到了潭拓寺忽然就有些情切了,忽然就不敢进去祭拜了,此刻的林成,还不愿意亲眼看着自己最敬爱的爷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着棺材里,忽然不敢面对那个无私的给了自己无限慈爱的老人。于是林成就这样抬着棺材静静的站在寺庙门口。一直静静的,直到空悟和虚云回想起自己来。

    由于林成满心眼的都在害怕自己接受不了看见自己最敬爱的爷爷,已然离世的样子,于是压根儿就没对空悟和虚云此刻出现在潭拓寺而产生疑问,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空悟和虚云应该在七年前就随他们的师傅菩提和尚前往敦煌莫高窟了,他们现在应该在敦煌莫高窟研读佛经才对。

    空悟道:“林成,小施主你是林成对吗?”

    林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空悟说些什么。

    而虚云却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再次打量起林成来。很快也确定眼前的这位少年是林成了,于是道:“林成施主,好久不见。”

    林成还是没听见。

    虚云和空悟对视一眼。

    虚云:“师弟你前去通知师傅林少爷来了。”

    空悟双手合十道:“是,师兄。”然后就转身进寺庙了

    然后虚云,走进了林成,加大音量在林成的耳边道:“林成施主,好久不见。”

    林成这才回神。对虚云点头道:“虚云小师傅,好久不见。”

    虚云道:“林施主,你一路风尘的赶来,想是急着祭拜您的爷爷。快请进吧,想来你爷爷的灵魂还在灵堂缠绕着,等着你的回来。”

    林成听虚云如此说,压制着的泪水,终究难以控制的溢出眼眶。

    声音中带着哽咽道:“还请虚云小师傅前面带路。”

    虚云一边在前引路,一边道:“林施主,人死不能复生的,你节哀顺变。”

    林成道:“虚云小师傅,谢谢。”

    之后一行人便没再说话,都脚步匆匆的前行。

    很快虚云就停了下来。林成随之停了下来,此刻林成没敢抬头,因为林成知道这里就是停放爷爷棺椁的地方了。林成的心底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害怕看见爷爷无声无息样子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

    虚云道:“林施主,把棺椁防在一旁吧,先进去见见你爷爷吧,想来他还在等你。他的魂灵还在等着见你而迟迟不愿回轮回道。只有见到了你,你的爷爷才会放下对这阳间的牵挂,安息而去,从而开始他新一轮的转世投胎。”

    虚云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来了和尚的念经声,那念经声的和缓,平复着林成的心情。

    林成和几位侍卫将檀木棺材静静的放置在一旁。然后缓步在和尚和缓的念经声中进入了灵堂。

    首先入目的就是厅中间一口粗大的棺材。林成的眼睛有一种刺痛的感觉,脚步更加的沉重。但无论脚步多么的沉重缓慢,林成终究还是走到了棺材旁。

    林成看向安详的躺着棺材里的林知府。想起林知府对自己的种种好,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中包涵着的浓浓的悲痛,敬爱,愧疚。使闻着不禁潸然泪下。

    林成的哭声,和尚和缓的念经声,寂寥的月夜,月凉如水。

    赶来的菩提大师和空悟静静站在门外。听着林成的哭声,他们那自以为看透生死,看破红尘,如止水般的心湖,也难免起了涟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成的哭声渐渐的嘶哑了起来,后来是哽咽声,再后来已经嘶哑的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嗓子,慢慢的没了声响,只余了林成眼眶中还未干的泪水。

    菩提大师这才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尘归尘,土归土。”

    林成想回礼,可刚要发声,嗓子的刺痛感,才使得他发现,他的嗓子已经高负荷了,现在已经暂时罢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风云起2

    林成指着自己的嗓子对着菩提大师歉意的点头致意。

    菩提大师道:“林施主,你别说话,让你的嗓子歇歇。”

    然后菩提大师又转身对空悟道:“空悟,你去泡杯茶端过来,让林施主润润嗓子。”

    空悟道:“是,师傅。”

    菩提大师看着疲惫憔悴的林成,心里头不免起了恻隐之心,于是打算扶着林成到一旁坐下,可是林成拒绝了菩提大师的好意,固执的跪在了林知府的棺材旁。

    菩提大师见林成坚定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刚出来,菩提大师就对虚云道:“虚云,你在这呆着吧,林少爷一路风尘的赶来,想来路上也没休息好,一回到京城,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这,为他的爷爷守灵,再加上心情抑郁悲痛的,老衲担心他的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待会儿要是晕了,你就扶他到就近的禅房里休息片刻,在他的那些个族亲来寺庙之前,赶紧叫醒林施主,以免他的族亲来了,林成还在休息。他的那些个族亲本就对林成心存不满的,他们可不会考虑到林成是过度悲痛劳累昏过去的,他们只会认定林施主是在偷懒耍滑。”

    虚云道:“是,师傅。可是师傅,看林施主刚刚的样子,恐怕林施主的嗓子,明天还发不了声音。那么他明天该怎样回答他族亲的质问?恐怕到时候只能吃哑巴亏了。”

    菩提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皇上和为师早就预测到了林施主那天很可能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因此皇上与为师已经想好对策了。”

    虚云道:“师傅,是什么对策?”

    菩提道:“待会儿我会让空悟明天一早就在寺庙门口守着,看见林成的族亲一来,就将他们请进老衲的禅房,然后老衲就把太上皇预先为林施主想好的理由,说给他们听。说林施主,因难以接受他爷爷已经过世的消息,不敢面对已经躺在棺材里的林知府,心中对于这些年没能在林知府跟前尽孝,惭愧不已,因此想通过亲自为林知府亲手制造棺材来向林知府请罪。”

    空悟道:“那他们会信吗?”

    菩提道:“由老衲来说,他们就信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嘛,更何况老衲还是个高僧。”

    空悟道:“师傅,徒儿这些天都有些想回敦煌莫高窟了。那儿虽然风沙满天,气象不定。但那儿纯净而圣洁,没有人群的喧嚣,没有阴谋诡计。生活在哪儿,就如同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中。”

    菩提道:“是啊,为师也想回去了,哪儿才是我佛教子弟的圣地啊。”

    空悟道:“师傅,既然您也喜欢敦煌莫高窟,为什么当初还要答应皇上回京传授佛经呢?”

    菩提道:“普度众生是我们佛家子弟神圣的使命啊,我们在敦煌莫高窟研读的佛经终究是要用于普渡众生的。基于此老衲才会答应皇上,回京传授佛经。”

    空悟道:“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敦煌莫高窟呢?”

    菩提道:“等林知府下葬之后我们就回敦煌莫高窟吧。林施主指引我们去了敦煌莫高窟,我们这次助他度过这次难,就当是报恩吧。”

    这夜,林成并没有如菩提大师预测的那样昏倒,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林知府的棺材前,跪到天明。

    当夜色已经黑的似乎已经黑到极点时,超度的和尚也已静坐着,似乎睡着了,夜风起,吹佛起灵堂的垂挂着的白色布幔,如幽灵般的在灵堂飘动着,烛光也在夜风中不定的摇曳着,忽明忽暗。白色的布幔,黑色的棺材,忽明忽暗的烛光,还有寺庙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给这夏夜增添了诡异和恐怖。在门口护卫林成的那几个大内高手,都不禁汗毛倒竖。林成却丝毫无所觉,而是恍恍惚惚中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有些飘忽,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细细一听,发现这声音如此的熟悉,是久违了七年的爷爷呼唤自己的声音。

    林成抬头四望,只看见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如幽灵般飘动的白布幔中,林知府赫然立在了黑黑的棺材前,正一如既往的慈祥的望着自己。只是林知府的身影看着有些飘忽,仿佛随时就会消失而去。

    林成想叫声爷爷,想和林知府说说自己心中还未来得及和他说的千言万语,可是嗓子的刺痛感,林成条件反射的用左手抚摸自己的脖子,使得林成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经难发一言了。

    林知府似乎看出林成嗓子的不舒服。

    于是恍然中林成就又听见林知府关切的声音:“成儿,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林成再次看向了林知府,看着林知府眼中的浓浓的关切,在心里头回答道:“爷爷,我没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嗓子哑了。”

    可是林知府显然听见了林成在心里默说的话。

    林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林知府道:“成儿,那就别开口说话,你在心里默念就可以了,我能听得见。”

    林成腹语道:“爷爷,孙儿不孝,这么些年为了自己的周游之梦,而没能留在你的跟前尽孝。”说完,林成就猛地磕起头来。

    门卫的侍卫听见林成的磕头声,犹豫着要不要进来阻止林成,万一林成出了啥事,上面的人怪罪下来,自己恐怕承担不起。可是想想林成心里头因没能在林知府跟前尽孝而产生的愧疚之情,要是不让林成通过磕头的方式来减轻些,恐怕林成从此以往,再也不能释怀了。想来想去,终究没进去阻止林成。

    而林知府看见林成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如此用力的磕头,不过几下林成的额头就已经一片淤青了。

    林知府焦急地飘向林成,想要扶起林成,可是,原本想要握住林成肩膀的手,却别林成的肩膀穿透而过。林知府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过就是一抹孤魂,是一个虚无的存在,见林成还在继续用力的磕头,林知府焦急的道:“成儿,快别磕头了,好好的和爷爷说说话,爷爷的时间不多了。爷爷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这样磕头的爷爷怎么和你好好的说话。”

    林成这才停止了磕头,再次抬头时,额头已经一片血红了。地板上也染上了血红,在飘忽不定的烛光中,显得诡异极了。

    林成看着此刻已然站在自己跟前的林知府,伸手想要握住林知府那双扶着自己长大的那双手,可是却发现握住的不过是一团虚无。

    林成愕然,这才想起林知府已经离世的,正无声无息的躺在眼前的棺材里,而眼前的老人应该是林知府的魂灵。

    林知府道“成儿,如今爷爷,已经是一抹孤魂了。本早该离去的。可是爷爷,想再看看你,于是硬是留到了今天。成儿不要为这些年没能在爷爷跟前尽孝而感到愧疚。成儿,男儿志在四方的,更何况,你这些年虽然没能尽孝在爷爷的跟前,但你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写信给爷爷,问候爷爷,给爷爷讲述你一路的所见所闻所历,每次收到你厚厚的家事,看着家书上你在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爷爷的思念和关怀,爷爷就不感到孤单,爷爷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孙儿在牵挂着我。而且你描写的是那样的详细,每次看着你的家书,我就感觉我们爷孙俩似乎从未分开过,我似乎是随你们一并出去在广阔的天地中自由驰骋了,陪你经历路途中的每一件事。成儿,爷爷寿限到了,是时候该走了,这一辈子能得你这个孙儿,爷爷已经无憾了,如今见你已经长高了,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个小男孩了,而已然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爷爷这就放心了。”

    林成道:“可是爷爷,你还没看着孙儿成亲,你还没看见孙儿成为父亲?”

    林知府道:“是啊,爷爷多想亲手操办你和清婉公主的婚事啊,这样我到地下见到她的生父,也好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岁月不饶人啊。爷爷现在后悔,为什么没在年初就向皇上为你们请婚。如今爷爷的离世,按照礼法你得为爷爷守孝三年,这样你和清婉公主的婚期恐怕得拖到三年之后了。爷爷对不住你啊。”

    林成道:“爷爷千万别这么说,孙儿和清婉公主都还小,不急着成婚。”

    林知府道:“爷爷是担心夜长梦多啊。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成儿你和清婉公主回到京城之后,你们的婚姻不会太顺利。”

    林成一听心头一震,其实林成的心头这些天也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安感。

    可林成还是安慰林知府道:“爷爷,您多虑了。孙儿和清婉公主指腹为婚,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更何况这六七年孙儿与清婉公主朝夕相处的。能出什么意外呢?”

    林知府道:“也许是爷爷多虑了吧。那成儿,接下来爷爷的话你要认真听着,不要插嘴。爷爷的时间不多了。”

    林成看着林知府越来越透明的灵魂,哽咽道:“是,爷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云起3

    林知府道:“成儿,以后你的父亲和你的继母以及你的继母所出的第二个孩子,与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成听到这,忍不住插话道:“爷爷,为什么?虽然孙儿与父亲不甚亲近,可是毕竟是血脉相连啊。”

    林知府道:“因为爷爷已经在遗书中将他们逐出祖籍了。”

    林成道:“爷爷,为什么?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吗?”

    林知府道:“这些年你的父亲当真如你所预测的那样,你父亲这些年越来越不像话了,对我这老头子不孝也就算了,他居然还参与到皇储的斗争之中去了。”

    林成道:“皇储之争?那他现在是太子党?”

    林知府道:“不,他站进了大阿哥的阵营?你弟弟那天企图烧死裕亲王的世子,并不是为了泄私愤,而是听从被大阿哥当枪使的父亲的安排。事实上,你的那个弟弟虽然没有和裕亲王的世子打过照面,但他却是见过裕亲王的世子。”

    林成道:“也就是说,当初弟弟挑起事端时,弟弟是知道他惹的是世子,试图害死的也是世子?”

    林知府道:“不错。”

    林成道:“可是弟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小了,应该知道这样可能遭致的后果。”

    林知府道:“因为大阿哥要你的父亲这么做,你的父亲要他这么做。”

    林成道:“大阿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得罪了皇上一向敬重的裕亲王对他登大宝能有什么好处?恐怕只会多给自己制造障碍吧。”

    林知府道:“这些年裕亲王一直支持着八阿哥,无论大阿哥如何的拉拢,裕亲王都不为所动,裕亲王的几个儿子,尤其是保泰世子,更是坚决的站在八阿哥的阵营。这些年几乎成了八阿哥的左膀右臂。大阿哥早对裕亲王一家恨之入骨,而前不久,裕亲王又建议皇上让大阿哥去塞外的军营中历练,使得大阿哥即将有一段时间不得不离开京城这个权利中心。大阿哥为此更是对裕亲王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在京城里,裕亲王和保泰世子,都被保护的很好,大阿哥始终得不到机会来教训他们,那次好不容易听说保泰世子仅仅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就前往济南游玩了,于是就密令你父亲和你弟弟,狠狠的教训保泰世子,死生不计。”

    林成道:“爷爷,那父亲和弟弟就照做了,他们就不担心之后的后果吗?”

    林知府道:“他们倒是有担心,不过大阿哥派来的人和他们说,到时候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所打的是保泰世子就好了,反正保泰世子这次是微服私访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大阿哥撑腰吗?”

    林成道:“现在朝堂上大阿哥和八阿哥斗起来了?怎么不是和太子?”

    林知府道:“成儿,你在五台山呆了四五年,也许没听到这些年朝堂发生的一些大事,这些年来太子沉迷女色,而荒废学业,不勤政务的,已经越来越不得圣宠了,朝廷上对太子也是不看好,这些年甚至隐隐约约的有些废太子的声音。有些主张废嫡立长(即立大阿哥为太子),而声音更响的则是立八阿哥为太子,也就是所谓的废嫡立贤。这些年八阿哥结交江南才子,获得了贤名。再加上他娶了一个权势滔天家族的格格为嫡福晋,弥补了其势力上的不足。大阿哥就把他当成了自己得到宝座的最大的障碍。这些年来他们虽表面上兄友弟恭的,实则已经斗的水深火热了。”

    林成道:“父亲当真糊涂,自古皇储之争如此的惨烈。稍不留心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的,他何苦还要前去趟这趟浑水。”

    林知府叹息道:“你父亲这个人,野心比本事大,耳根子又软。前些年,你继母娘家的一个侄女被指给了大阿哥做格格。她的那个侄女为了讨大阿哥欢心,便想方设法的拉拢娘家人进入加入大阿哥的阵营。而那时你的父亲正愁找不到门路升官发财呢,听说你继母娘家有个女孩被指给大阿哥当格格,于是忙让你继母去找她的那个侄女从而搭上了大阿哥那条线。这些年来为了博取大阿哥的欢心,暗地里不知道替大阿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爷爷多次劝解无效,还被他们说成是见不得他们荣华富贵。爷爷无奈,原本想就这样任其自生自灭的。可是毕竟骨肉连心啊,还真狠不下心来任其自生自灭。谁曾想他们居然惹出这样的滔天巨祸出来。要不是当时爷爷狠下心来大义灭亲,估计现在我们真个林家都得为此倾覆。”

    林成道:“爷爷,你和父亲他们不亲近,这些个大事,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您的,您是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的呢?”

    林知府道:“我把你弟弟打入死牢之后,毕竟于心不忍,于是曾偷偷的去看过他,那时你弟弟已经经过了几天的恐惧,变得极其脆弱了,见到我之后,哭着求我放他出去,哭着求我救他,然后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爷爷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林知府说道这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其实你的那个弟弟,并不坏,只是可惜被你父亲和继母给害了。对于他而言爷爷也不是个好爷爷,从小到大,爷爷因不喜欢他的生母而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当他得知爷爷为了整个家族逃离这次厄运而不得不放弃救他时,他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他忽然说,爷爷我想见见林成哥哥。”

    说到这林知府看向了林成,而此时的林成也想到了这个和自己仅仅相处了两三年的弟弟,当年他还那么小,尽管继母不喜欢自己,千方百计的害自己,甚至于不想让自己和这个小弟弟相处,可是那个小弟弟却是那样的喜欢林成,常常粘着林成,一天没见到林成都会哭好久。可是如今那个可爱的小弟弟,就这样茫然无助地呆在死牢里,等待着死亡的到临,他现在才多大啊,比安好还小吧,只有十岁多点。

    林成道:“爷爷,你放心,我会去见弟弟林翔的。如果有一线可能,孙儿都会尽全力救出弟弟。”

    林知府道:“成儿,你知道翔儿,他后面对爷爷说了什么吗?他说他常常想念你,他说你是他最崇拜的哥哥,他说他常常会想起你教他识字看书,他说他常常还会想起你练武的情景。他说他其实知道他后来听从父母所做的那些事都是错误的,因为你曾今告诉过他一些道理,尽管那时还小不太明白,但朦朦胧胧的已经知道一些是非对错了。后来在你离开之后,他努力的学习,终于能自己独自看书了,于是他就常常看你以前看的那些书,看你在书上留下来的一些感想和注释。因此事实上对于父亲母亲所做的那些个事情很是难以接受,但身为他们的孩子,他只有选择听从,这是孝道使然。但他常常把这些事给故意做砸了,为了让父母不怀疑他是故意做砸的,他又故意使自己看起来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样就算事情没做好父母亲也只会认为是他的能力问题而导致的。最后那次放火,他也是故意让人发现的。”

    林成震惊于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想到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既然就要开始承受那样多的是是非非,不禁有些心疼。

    林成道:“苦了弟弟了。”

    林知府道:“是啊,翔儿是个好孩子,他命不该绝的。其实爷爷这次上京城明着是向裕亲王道谢的,其实是想要解救你弟弟的,只可惜造化弄人,爷爷我还没能解救到你的弟弟,自己的寿险就到了。”

    林成道:“那爷爷您原本想用什么法子来解救弟弟的。”

    林知府道:“饮鸩止渴。”

    林成道:“爷爷是指通过加入八阿哥的阵营,让裕亲王替弟弟说情?”

    林知府赞赏的看向林成道:“不错。成儿,这些个皇子都是人精,爷爷不相信,这些年来你的父亲为大阿哥所做的一切,八阿哥他们不知道。尽管爷爷多加掩饰,他们都已经有所察觉了。这次明明逮到这么好的机会,八阿哥他们却没有致我林家于死地。恐怕就是想要借此来招揽爷爷加入他们的阵营,虽然爷爷相较于那些个朝堂大员来说,也许微不足道。但毕竟爷爷在济南一带还是说的上话的。”

    林成知道最后成为皇帝的不会是大阿哥,也不会是八阿哥,而且似乎八阿哥这位历史上的八贤王经过他的风光鼎盛期之后,他的结局极为的悲惨。

    于是林成道:“爷爷,这还真是饮鸩止渴,万一将来登上皇位的不是八阿哥,那么我们林家可就彻底完了。”

    林知府道:“是啊,可是爷爷想保翔儿啊,爷爷亏欠他太多分了。”

    林成道:“那大阿哥可曾替弟弟说说话。”

    林知府道:“当然不可能,你父亲他们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在大阿哥的眼里他们不过是颗棋子,大阿哥怎么可能为了这件事惹怒皇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云起4

    林成道:“那爷爷,您希望孙儿怎么做?”

    林知府道:“成儿,爷爷知道你比爷爷有主意,爷爷希望你能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救出翔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爷爷也不希望你为了救出弟弟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林成道:“爷爷你放心吧,弟弟他是定在秋后宰首吧。时间还来得及,孙儿会想出妥当的办法来救出弟弟的。您就别操心了。”

    林知府道:“成儿,爷爷相信你。”

    林成道:“对了爷爷,您在遗书上将父亲和继母以及三弟驱除出祖籍了?”

    林知府道:“不错。爷爷担心他们将来会以孝道来压你,逼迫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在爷爷预感到自己的寿限将到时,就写了份信给族长了,罗列了你父亲为人子,却不尽孝道的罪状,而让族长将你的父亲,继母以及你的三弟,驱除出祖籍。”

    林成道:“难怪昨天晚上都没看见父亲和继母以及三弟弟,给您守灵。一个晚上除了孙儿,就是这些个和尚给您守灵了。爷爷,您受委屈了。”

    林知府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成儿您不是回来给爷爷送葬了吗?爷爷知足了。成儿,爷爷的时候真的到了,要走了,如果有什么好消息写在纸上,烧给爷爷。让爷爷也高兴高兴。”

    林成道:“是,爷爷。孙儿一定会的。”

    林知府道:“成儿,好好保重,保重自己…..”

    林知府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飘渺,而林成看着林知府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最终化成了一抹虚无。

    直至林知府的身影已经在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林成看着眼前在摇曳的烛火中飘荡着的白布幔,恍然梦一场。

    林成站起来,走进林知府的棺材,看见棺材中安详的躺着的林知府。再次跪下磕头,心里默念道:“爷爷,你安息吧。孙儿知道该这么做。”

    第二天在蒙蒙的天色中,空悟就看见了林知府向潭拓寺走来。

    空悟迎上前去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菩提大师想见见几位,还请几位施主随贫僧来。

    族长道:“能有机会得见菩提大师,林某深感荣幸。只是逝者为大的,请容许林某先去族弟的灵前上柱香,再去拜见菩提大师。”

    空悟道:“施主,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为师此次正是为林知府的事,才让贫僧在此等候各位施主的。”

    族长道:“小师傅可是族弟的灵魂不得安歇?”

    空悟道:“几位施主随贫僧前来吧。”

    于是族长和几位族亲一同随空悟来到了菩提和尚的禅房。

    族长道:“菩提大师,久仰大名,林某早就盼望着有一天能聆听您传授佛经,今日得见大师,林某深感荣幸。”

    菩提:“阿弥陀佛,出家人六根清净的,一心向佛的,能有什么‘大名’,施主谬赞了,老衲也还未能参透佛经,外面盛传的不过是虚名罢了。几位施主请坐。空悟,上茶。”

    空悟道:“是,师傅。”

    族长和几位林成的几位族亲坐下。

    族长:“菩提大师,您不求名来名自扬的,可见大师修为之深,不像我等汲汲以求名利的人,终日汲汲营营的,还终究求而不得。”

    菩提道:“施主谦虚了,施主能成为一族之长,可见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凭老衲多年替他人看相的经验,老衲依据施主的面相和这几日的言行,预测施主是个有后福的人,林氏家族也会越来越兴旺。”

    族长对于眼前的这位名声雷动的高僧,所说出的预测,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的,听菩提大师如此说,心里虽也高兴,但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已然有些宠辱不惊了。于是面上带了些淡淡的喜悦,平静的道:“借大师吉言,林某这一生只求族人平平安安,子孙昌盛。”

    菩提大师道:“施主会如愿的,而且祖上积福的,将会在下一代的身上得报。老衲昨晚看见了林知府的嫡孙,那还真不是池中之物。相信很快就会跳龙门了。”

    族长一听到菩提大师提到林成,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厉声道:“就那个不孝子孙,不在爷爷跟前尽孝也就罢了,爷爷去世那么久了,连个面都没露,像这等不孝之徒,我们林氏一族可没敢指望他,纵使知道他将成为额驸,也与我们林氏一族也没有任何关系。”

    菩提大师:“阿弥陀佛,施主且勿动怒,老衲昨天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不孝之徒。当然老衲对于其在林知府去世那么久之后才露面,也心存困惑,于是昨天去问了随他同行的侍卫。这样老衲才知道了其真实缘由。想来林施主,您是误会那个孩子了。”

    接下来菩提大师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给林成的几位族亲听。

    几位族亲听后脸色渐渐的缓了下来,出现了松动,到最后听说林成因为自觉心中有愧而几乎日夜不歇的制作棺材,几位族亲都有些动容。

    菩提大师见几位族亲已经有些动容了,接着道:“他还真是个好孩子,老衲听虚云说,他昨晚哭的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了,额头也磕出了血,如今还跪在林知府的灵前,不吃不喝的。”

    族长道:“那孩子怎么受得了,菩提大师,恕林某无礼了,林某要赶快去灵堂看看。”

    菩提大师到:“施主自便就是。对了,林知府可以下土安歇了。他之前的魂灵之所以一直不肯离去的盘踞在灵堂上空,想来是在等他的嫡亲孙子,如今见嫡亲孙子回来为他送行,他的魂灵也就放心的离去了。老衲的徒弟虚云已经告诉老衲说,林知府的魂灵已经离去了。可以入土为安了。”

    族长道:“有老大师了,林某这就去安排。”

    当族长来到灵堂,看见已然憔悴不堪的林成,看见林成额头上未干的血迹,还有那僵直的跪在地板上的身影,不免于心不忍。

    族长走上前去,一边试图扶起林成,一边对着林成道:“成儿,你先用点斋饭,然后休息下。”

    林成依旧固执的跪在,只是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族长一行人,见族长和几位族亲一脸关切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嘶哑而低落的声音道:“林成见过几位大叔公,见过几位叔伯。林成不孝,来晚了,还请您们责罚。”

    说完就又要磕头,族长和其他的几位族亲忙扶住林成道:“成儿,我们都没怪你,你快去休息,别硬撑着,你的爷爷已经走了,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最牵挂的人就是你,我听最后陪伴在你爷爷身旁的忠叔说,你爷爷临走时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们看了你爷爷留下来的遗书,满纸都是对你的呵护疼爱,你爷爷在天有灵要是看见你这样子,他会走的不安心的,快去禅房歇歇吧。”

    林成听着族长的话,想着昨晚爷爷的魂灵临走前一再叮嘱自己要保重,想到了现在还在死牢里呆着的无助的林翔弟弟。林成明白自己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否则自己对不起的人就更多了。

    于是借着族长和几位族亲的搀扶站了起来,然后再有其中两位族亲扶着到了一件禅房用了点斋饭,之后顾不得满身的风尘,就睡下了。

    那两位族亲看见林成这个样子,心里头有些不忍。

    于是其中一名道:“林枫兄,我们还是先把林成侄子额头上的伤给处理一下,再回灵堂吧。”

    林枫道:“伟真贤弟,恐怕我们还得把林成侄子膝盖上的伤口也处理一下”

    林伟真听林枫这样说,目光不禁看向了林成的膝盖,这才发现林成膝盖上的斑斑血迹。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随着传来了虚云的声音:“两位施主,贫僧是虚云,奉师傅之命,前来为林成送了些药过来。”

    林枫忙上前去开门迎进了虚云。

    而与此同时,安好也醒了。安好一夜睡得都不太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真安好刚梳洗完,还没来得及用早餐,就接到了康熙要她进宫的圣旨。

    安好只好按照公正的服饰要求,打扮妥当,然后坐上了宫里来迎接她的马车,马车不急不缓的向紫禁城驶去。一路上安好都在想着林成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他的那些个族亲有没有为难他?林成心里头对林知府存在着愧疚之情,那个傻小子不会在林知府的棺材前跪了一夜吧?想到林成为了快些赶回京城,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压根儿就没怎么休息,林成的身体还受的住吗?心里祈祷着林成千万不要因为劳累悲痛过度而使得疾病缠身。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进宫了。

    马车停了下来,宫女谦卑地道:“清婉公主,进宫了,马车到这儿,就不能再往前驶去了,还请公主下马车。”

    安好忙理了理自己纷乱的思绪,想到会见康熙可是件高危的任务,于是想着调整调整自己的状态,再下马车。

    宫女见公主久未下马车,又没出声的,心里担心公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掀开了帘子,正向这边走来的几位阿哥,看见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第一百三十四章 倾国倾城1

    只见安好姣好的面容,皎皎如月,如同明月隐现在暗夜,似乎在她出现的一瞬间,世间的一切蓦然明亮而柔和起来。而安好那脸上的轻愁,又给安好增添了一种朦胧清婉,其眼中的淡淡的郁郁不安,如同轻烟升起在了湖面上,使得安好增添了江南水墨画的韵致。

    十阿哥本是跟在八阿哥的身后大大咧咧的走着,没料到八阿哥忽然停止了脚步,十阿哥就撞上了八阿哥,八阿哥一个不妨被撞了个踉跄。而周围其余的阿哥和侍从还沉浸在美人的轻愁中未回过神来,包括八阿哥,所以可怜的八阿哥就这样踉跄了几步,在即将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八阿哥终于回神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眼前的轿子,

    轿子猛地向八阿哥的方向摇晃了一下。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不备的安好,身体也猛地向八阿哥的方向倒去,安好条件反射似的,伸出右手握着轿子另一边的杆子,然后一个跳跃,安稳的落在了轿子的半米远的前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的,宛若惊鸿翩飞。恰巧阳光透过宫墙照射进宫内,安好翻飞的衣袂在阳光的佛照下,渐渐的静了下来,而其佩戴着的水滴状的蓝宝石耳环,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辉,几根滑落的青丝垂落在其小巧玲珑的耳畔。

    九阿哥拍手道:“静若处子,动若狡兔,爷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十阿哥道:“爷刚刚还纳罕,怎么走着走着,爷怎么就撞上八哥了呢?原来几位哥哥是看见佳人了啊。”

    安好算是明白眼前站着的几位主子模样的是康熙的几位阿哥了。

    于是上前按礼节行礼道:“清婉见过几位哥哥。”

    几位阿哥一听安好称呼自己为哥哥,心里头感觉怪怪的,莫名的一抹失落袭上心头。同时心里头一阵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妹妹来了,

    对安好印象最深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不禁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安好,想起了七年前那个还只是个小女孩,却已然有倾城之姿的安好,想起了那时与安好接触的幕幕场景,心情也复杂起来。一方面看着眼前脸色白里透红的安好,以为安好的‘重病’好了,于是为安好的‘病’好了,而感到高兴,令一方面又为安好已经成了自己的义妹,已经有了指腹为婚的额驸,而在心底隐隐的失落着。

    十三阿哥见清婉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而几位哥哥还在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对四阿哥轻声道:“四哥,清婉妹妹,还在行礼呢?您看?“

    四阿哥的心头虽还有疑惑,但同时已经朦朦胧胧的想起了眼前的佳人,是皇阿玛在十年前认的义女,后来在宫里以替亲生身父母守孝的缘由,自请禁足在清婉院,之后听说她病了,被送到了郊外养病。虽然四阿哥没见过安好,但对于‘清婉公主’这个封号还是有点印象的,如今又听她称呼自己为哥哥,自然明白安好的身份了。

    四阿哥道:“清婉妹妹,免礼。“

    清婉道:“谢哥哥恩典。”然后起身。

    十三阿哥温和地道:“清婉妹妹,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十三哥哥,清婉妹妹身子可好利索了。”

    安好那一双明眸看向了十三阿哥,此刻的安好的眼眸中的担忧已经隐藏起来了,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滩深邃宁静的清泉,清澄干净的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百花。仿佛在看向安好眼睛的那一瞬间,心灵中的一切不干净的东西,都会被涤荡而去,无论是多么浮躁烦怨的心境,在看向这双清明澄澈的眼睛时都会安静平荡起来。

    十三阿哥那清朗的身影如此清晰的映照在安好的眼眸中,十三阿哥,看着安好眼眸中自己那清晰的身影,心跳不禁加快了起来。

    安好看着眼前高出自己许多的十三阿哥,历史上命运坎坷的十三阿哥,许多清穿女的钟情之人,野史中传他的红颜知己满天下。安好在心里头想,果真是个当情圣的料,整一个高富帅啊,而且还温情脉脉的,

    不管心里头怎么想,安好还是神色未动地对十三阿哥礼节性的回到道:“清婉谢过十三哥哥的挂念了,清婉当然记得十三哥啊,当年妹妹还小不懂事的,还和十三哥哥动过手呢。清婉已经康复了,前些天御医说清婉已经完全康复了,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十三阿哥听到清婉提到当年比试的事,想到当年自己和十四弟,无论是文比武拼都输给了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妹妹,现在想想真是丢脸。

    于是道:“妹妹高才,当年十三哥和十四弟可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呢?“

    清婉还没来得及回答十三阿哥,就听见十四阿哥阴阳怪气地道:“是啊,当年我和十三哥可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呢?这些年妹妹又都在潜心修练的,现在无乱文治武功都应该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这次妹妹回来,可是又要找我和十三阿哥比试比试,来告诉皇阿玛我和十三哥哥多么的无能,连个女孩子都对付不了。”

    十三阿哥拉住十四阿哥的衣袖道:“十四弟,你胡说什么呢?清婉妹妹她这些年是去宫外养病了。再说了上次清婉妹妹和我们切磋也只是和我们玩玩的,那时的妹妹只有三岁。哪来的那么重的心机。”

    十四阿哥道:“十三阿哥,我可不像你这般的怜香惜玉。我心里怎么认定她这个人的就怎么说,她还是个三岁小女孩的时候不也让皇阿玛认她做了义女吗?同样也是在她三岁的时候,不是文武都把你我比下去了,结果让皇阿玛认为你我不才吗?这些年来私下里皇阿玛可没少拿你我同她比较,总之在皇阿玛的心里头你我就算再怎么的文韬武略都比不过这位清婉公主。这些事像是个三岁的小女孩能够做到的吗?”

    安好有些无语的看向十四阿哥,心想这个未来的大将军王,怎么一点大人物的风度和心胸都没有呢?真不知道他将来是怎么成为大将军王的?

    不过不管安好在心里如何的腹黑着十四阿哥,此刻都不得不把千般思绪掩埋在心底,宫里可不是个可以自由自在活着的地方,别说是言论自由了,连呼吸的自由恐怕都得限制,看看周围那些个屏气凝神的奴才丫鬟就知道了。

    但安好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的恭敬地道:“看样子清婉的出现,给十四阿哥和十三哥哥带来了困扰啊。如此,清婉今后尽可能的不出现在十四哥哥的眼前就是。不过十四哥哥,清婉听说凡成大事者,都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物。如果十四哥哥,连我这样一个小女子都容不下的话,清婉担心哥哥将来恐怕得庸庸碌碌了。“

    十四阿哥怒道:“爷就是不能容你这等心机深重的女子怎么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清婉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子,要是个女子也就算了,毕竟女孩子天性就比较啰嗦。而要是一个男的如此,清婉就好觉得这样的男人,太娘了。

    于是安好也有些被惹怒了,但还是装住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可是,我听闻十四阿哥家养的女子可不少啊。十四阿哥是觉得难养了吗?倘若这样十四阿哥向妹妹诉苦也没用,这妹妹断然没有管哥哥房里事的道理。您还是亲自去向奶奶,皇阿玛和母妃说说吧,恳求他们不要再赐福晋哥哥给你了。”

    十四阿哥被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安好。安好也毫无畏惧的与十四阿哥对视着,一双眼睛在喷着火,而令一双眼睛却依旧淡然清宁,

    十四阿哥看着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的清婉,再次怒道:“哪有你这般不尊兄长的妹妹?爷倒要看看倒是这事要是传到皇阿玛的耳里,皇阿玛会怎么处理?“

    清婉道:“兄友方能弟恭,如果你这做哥哥的不呵护妹妹,妹妹自然也就不会敬爱着你这个兄长。你堂堂七尺男儿,既然和妹妹翻成年旧账。清婉现在倒是好奇,这要是传出去是说我清婉不敬兄长的人多呢?还是觉得你缺乏阿哥风范的人多呢?“

    十四阿哥还要再次发火,却被四阿哥冰冷的眼神止住了:“十四弟,堂堂七尺男儿,和小女子当众计较的,别丢了男儿风范,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当心皇阿玛认为你心胸狭隘,难担大任。”

    十四阿哥这才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清婉,转身就离开,就在转身的瞬间,十四阿哥眼中的怒火蓦然被脉脉柔情所期待。

    十四阿哥心里道:“清婉,你终于回宫了,看见你回来,看见你如此健康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就在刚刚看见你的那一霎那,看着那般倾国倾城,气韵天成的你,我知道我已然沦陷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对你那种异样的情愫,不管这么说你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和你恐怕走不到一块儿的。可是我又想和你说说话,想让你注意到我,所以我才这般对你发火,这般的说出有辱阿哥风范的话,那些都不是我的心里话,我只是害怕一不小心,让被人看出我的真实情感,而给你带去困扰,我才那样说的,清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倾国倾城2

    十四阿哥一离开,场面暂时安静了下来。安好也惊觉刚刚自己话多了,在这多说多错的宫廷里,多嘴可是件很危险的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祸从口出了。于是安好安静地立在一旁。

    安静下来的安好,就如同沐浴在暖阳下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美得含蓄而舒缓,仿佛即将在暖暖的阳光中悄然的绽放。

    安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总之,她不喜欢这深宫,总觉得这深宫中,仿佛有着冷然和寂寥永远也驱去不去。比方说此刻置身在这条宫道上,安好却想起了民国才女,石评梅的名句:“我原想把这冰冷的世界浸在我满腔的热血中,结果却发现我非但没能温暖这个冰冷的世界,反而使得我那满腔的热血冷凝了.”

    也许是受到现代泛滥的宫斗剧的影响,安好总感觉这座宫殿就是埋葬女子美好的坟墓。想到宫廷剧中那么多美好的女孩,带着无限的憧憬进入到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后,渐渐的失却生命本初的纯真,甚至于失去了灵魂,要么在这宫廷里含冤而死,要么就化身为魔,要不就变成了疯子,要么……安好觉的宫廷就是一个黑洞,取走了他人的人性,生命,灵魂和本真。安好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想着这些个石板铺成的这条长长的宫道上,曾经有多少鲜妍明媚的女子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了,就算出来了,也多数已然失却了灵魂,再也看不到她们当初的影子。

    安好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一定要尽可能快的离开这儿,这不是自己的天地。”

    可是安好却发现自己心里头这些天若有若无的萦绕着的不安,此刻是那样的浓烈,安好预感到恐怕这次离开宫不会那样的轻而易举了,但安好不想承认,于是不断的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是想到了在这宫廷中埋没的女子,想到宫廷女性悲剧性命运,想到这些,心里头才会多了些阴云。

    安好在自己的思绪里游走着,而几位阿哥见安好久久的不在开口说话以为安好是被十四阿哥的话给伤着了。

    九阿哥在心里头也认定了安好是个心机深重的女子,心想:“又是一个红颜祸水,不知道这次被祸水惹上身的会是谁?”想到这九阿哥就观察起了自己几个兄弟的表情,想看看究竟谁此刻已经被祸水给迷住了。

    这一看不要紧,九阿哥居然看到了八阿哥的神色有些异常。

    这要是其他的阿哥,九阿哥当然是乐见其成了,大不了就站在一旁看热闹,这宫廷的生活也太乏味了,就当时生活的调味剂。

    可是八阿哥就不行了,八阿哥是自己选择支持的对象,这几年自己一直帮着八阿哥打点的,不就是希望将来八阿哥能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九五之尊,而给自己封王吗?如今八阿哥已经娶了自己的表妹为妻。

    表妹就其出生而言,绝对算得上是满清第一贵女,有她家族的势力相助,八哥定能如虎添翼的。要是八阿哥迷恋起眼前自己的义妹来,那么这将不仅仅会影响到八阿哥好不容易博得的贤名,而且还可能会惹怒了表妹的娘家,从而得不到外戚的全力相助,这对于八阿哥来说绝对是件危险的事,对于自己而言,也是绝对要阻止的事,要不然这些年自己花在帮八哥筹谋上的时间就完全付诸东流了。自己可不想到了覆水难收的时候再来后悔当初。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撕破清婉公主的伪装,毁了她在八哥心中美好的第一印象,从而让八哥对她的异样情愫都消失殆尽,甚至于讨厌她。

    于是九阿哥开口道:“这位是清婉妹妹,是吧?”

    安好还在自己的世界里遨游着,压根儿就没听到九阿哥说了什么,清婉身旁侍立着的宫女邱敏,忙扯了一下安好的衣袖。

    安好莫名其妙的看向邱敏,还没来得及发话。

    九阿哥阴沉沉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看样子,清婉妹妹是没把我这个九哥放在眼里啊,九哥说的话,清婉公主压根儿就漠然视之啊。”

    安好听着九阿哥那阴深深的声音,感觉就想是看见了蛇在在吐着蛇信子,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又听他自称是九哥,安好的心里不禁嘀咕道:“原本看野史上称呼九阿哥为毒蛇,还以为九阿哥仅仅是个行事狠辣的人,没想到九阿哥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这般的阴沉,大夏天的听见了都会联想到蛇发出的‘嘶嘶’声。

    安好压制住自己的真实情感,依旧平缓柔和地答道:“九哥责备的是,是妹妹失礼了,还请九哥责罚。”

    九阿哥道:“责罚?爷可不敢啊,你这般倾国倾城的摸样,爷要是责罚你了,恐怕有人要心疼了。到时候爷担着的可不仅仅是不懂怜香惜玉的罪名了,恐怕爷是得被莫些你的倾慕着给教训了。”

    安好看向九阿哥,见九阿哥目光阴冷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舒服,心想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要不然如此不宜出行的日子,说什么也要找个借口推迟进宫的时间啊。

    安好道:“九哥,就算清婉的钦慕者再多也比不上九哥你啊,我听说九哥无论到哪里都有非君不嫁的女子,因此九哥往府里带侍妾的频率可是最高的,你府里的嫂子数量都可以和大哥二哥相比了吧。”

    九阿哥眼睛一咪道:“哦?看样子妹妹这几年虽在京郊养病,但对于哥哥们还是‘关注’的很啊。”

    安好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刚刚只顾着驳九阿哥了,却忘了一个‘养病’在京郊的公主,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京城的事情呢?这容易让人怀疑自己在京城里安排了什么眼线,这可不是件好事。

    不过在宫廷剧充斥的环境下长大的安好,很快就想到了措辞,于是答道:“是哥哥的名声太响了,清婉虽远居在京郊,都还能听见一些小道消息。”

    九阿哥阴冷的眼眸,蓦地燃气一团火,但还没等九阿哥把火发出来,就听见四阿哥道:“胡闹,小道消息你也信,而且还拿出来说。你身为公主,见下人们妄议皇室子弟,你非但没加于阻止,还拿来刺痛哥哥的。这是身为妹妹的你该做的事吗?”

    安好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多说多错了。这年头果真是饭要多吃,话要少说。可是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想不说都不成了。要是不接四阿哥的话,就会被认为是无视兄长了,这个四阿哥可是将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睚眦必报的皇帝啊,得罪了他,估计将来自己的后半生就得交代了。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四哥教训的事。清婉从下就缺乏长辈的教养,很多事不懂,如有不妥的地方,还请哥哥们多多包涵,多多指教,清婉在这先谢过几位兄长了。”说完就行礼。

    四阿哥道:“念你从下在宫外养病,而疏于礼学教养的,行为难免有不妥之处,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既然回了宫,就好好的和教养嬷嬷学学,起码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安好心里对于教养嬷嬷实在没什么好感,在安好的印象里她们就是宫廷剧中那些个挑事生非,欺下媚上的小丑。

    但安好此刻当然不能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因为在这宫里得罪了这些个嬷嬷,就等于给自己想要的安稳的日子埋下了重重的隐患。最重要的原因是自己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还得在这宫里生活多久。

    安好只好违心地道:“是,四哥,清婉会和嬷嬷好好学的。”

    四阿哥道:“如此甚好,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去给奶奶,皇阿哥和母妃们请安吧。”

    安好道:“是,四哥,那安好就先行离开了,哥哥们也早些回去吧。”

    安好一行人才走了不过两米远,就看见李德全匆匆而来的身影。

    李德全看见安好,有些不太确定她是不是清婉公主,毕竟已经有六七年没见了,再加上这女大十八变的。

    但她身旁随侍的宫女太监,都是李德全亲自选派过去的,再加上安好一身公主的服饰。李德全明白这是清婉公主无疑了。

    于是李德全行礼道:“奴才参见清婉公主。”

    安好虚扶起李德全道:“公公快快请起,看公公行色匆匆的,是有什么要事要处理吗?有的话公公自行便是。”

    李德全道:“启禀公主,奴才是专为迎接您的大驾而来的,皇上见公主的大驾久未进宫的,担心公主有什么事缠身,眼见这晚膳时间就要到了,于是命奴才过来看看。”

    安好道:‘有劳公公了。清婉这就前往乾清宫拜见皇阿玛。”

    说完就迈步而行了。

    李德全一边跟着安好的身后行走着,一边道:“清婉公主,您还是前往慈宁宫吧,皇上他现在在慈宁宫。”

    安好道:“那劳烦公公带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国倾城3

    慈宁宫

    康熙和太后此刻也正在谈论着林成和安好.

    太后道:‘玄烨,你这次让清婉公主回宫是不打算让她周游天下了吧。”

    康熙道:“皇阿娘,现在玄烨的心里也没个底,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两个孩子。这些年来朕对于清婉和林成一向防的紧。一再的试探他们,凭这两个孩子的聪慧怕是早已看出了朕对他们的不信任。朕也知道用人不疑的,可内心对他们的防心就是卸不下来。朕身为一国之君,一个不留心就可能造成难以承受的灾难,所以朕最终还是选择了防着他们,尽管他们这些年并没有做出什么与我们大清的江山社稷有害的事。“

    太后道:“你阿玛已经借着孝道的名义将他们留在五台山留了五年了,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你阿玛对那两个孩子是怎么看的?“

    康熙道:“前些天收到了阿玛的信件,本想与皇额娘一起看的,可是当时皇额娘您贵体微様的,玄烨就没让那些个事来扰您静养。“

    太后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康熙道:“那倒没有,只是皇阿玛和朕一样,虽然也看不出林成和清婉那两个孩子有什么野心,看不出有什么苗头显示他们将来会危害我大清的社稷。可阿玛说那两个孩子的学习能力极强,这么四五年的时间他们对于佛教和道教都进行了学习,虽然不懂他们学的程度如何,但他们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迫被困在了五台山,而中止了他们的梦想之旅,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非但没有消沉下去,反而随意而安的在哪儿充实的生活着,并且借助在五台山的有利条件,拜高人为师,不断的精进自己,随意而安到这种地步,并能够化劣势为优势。将来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太后道:“这么说来在五台山的五年,他们是在那修学储能,养精蓄锐了。当真如此的话,别说是你们对他们放不下戒心来,连哀家也放不下对他们的戒心啊。“

    康熙道:“皇额娘也别太担心了,能够读进佛经的孩子多半心是不坏的。“

    太后道:“玄烨,那你和你阿玛是如何打算的?”

    康熙道:“皇额娘,玄烨和阿玛,打算把林成和清婉的红线切断,然后尽可能的让林成成为朕某个亲生女儿的额驸,让清婉成为皇室的媳妇。

    太后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如果他们心没怨言的话。可哀家看那对孩子可是情深意重的很啊,拆散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就算真的拆散了他们,恐怕他们也会对爱新觉罗充满了仇恨啊。也许本来他们现在或者很久之后,甚至于直到永远都不会对爱新觉罗产生反叛之心的,可是一旦他们被拆散很可能就把他们逼上了反叛之路。”

    康熙道:“皇额娘,您就放心吧,朕不会明着拆散他们的,我会让他们最后自己选择分开。”

    太后还想说点什么,就见一个嬷嬷进来道:“太后,皇上,清婉公主求见。”

    太后道:“请她进来吧。”

    6天后

    安好这日早早的起了床,穿上素衣,然后随意用了点斋饭,就前往慈宁宫,此刻天色尚早,但慈宁宫里太后早已等候在哪儿了。

    安好道:“清婉参见奶奶.”

    太后慈爱地道:‘清婉快起来,用过早膳了吗?”

    安好道:”谢谢奶奶关心,,清婉已经用过了.”

    太后道:‘你皇阿玛还在早朝,,清婉就先陪奶奶聊会儿吧.”

    安好心里急着见林成,,好些日子没见了,心里还真的有些担心.于是安好回答道:‘奶奶,今儿个是林知府入土为安的日子,清婉代表皇室,是不是应该早些过去上柱香.?”

    太后道:‘现在时辰还早,这林知府应该是在午时之后才会下葬,你是公主,适时地摆摆架子也是应该的.何况奶奶听说最近林成的亲生父母,那被林知府在遗书中驱除出祖籍的林启智和毛氏,最近老在潭拓寺,闹得很..奶奶担心待会儿他们闹到你这儿,你不小心被伤着了.”

    安好道:‘谢谢奶奶的关心,清婉这些天也有所耳闻,听说林启智和他的那个继妻毛氏这几天整天都在灵堂前闹腾着。说是林知府的遗书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篡改了,硬是闹着要进灵堂给林知府送行不过清婉此次前去是按照公主的仪仗出行的,身旁的侍卫众多的,谅他们也没敢伤害到我.”

    太后道:“清婉啊,你觉得这林知府的遗书被篡改的可能性有多大?”

    安好道:“清婉这些年来一直呆在五台山与世隔绝的,对于林家的是是非非也只是最近回宫了才略有耳闻,所以清婉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不敢妄下断言。以免失言,而给皇室带来不好的影响。”

    太后道:“清婉,谨言慎行是件好事,不过那是对于外人要谨言慎行,对于自家人还是坦言的好,不要太见外了。”

    安好在心里道:“除了林成,这清朝的所有人对于自己而言都是外人。”

    但安好不能这样回答太后,于是只好回答道:“奶奶提醒的是,清婉以为,林知府已然离世那么久了,而林知府的族亲也早已赶到京城为林知府安排后事,而林启智和其继妻毛氏直到这些天才来到林知府的灵前,依孙女愚见,恐怕这林启智和毛氏不见得是个有孝心的人,更何况林知府在遗书中将林启智和毛氏驱除出祖籍的事,族人应该早已告知了林启智和毛氏,可是他们却到现在才出来说遗书有问题。清婉愚见,觉得这有些说不通。”

    太后道:“可万一是他们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者是有人故意阻止他们知道林知府遗书上的内容呢?”

    安好道:“就算如此,可是遗书上所列的条条罪状,族人都没有提出质疑,可见林启智和毛氏的确有哪些行状在前。”

    太后道:“如此,待会儿万一林启智夫妇拦着你的轿子喊冤,你该如何处置呢?”

    安好黛眉微皱,这还真有可能。

    太后道:“清婉,不管怎么说林启智都是林成的亲生父亲,纵然你心里清楚他已经被驱除出祖籍了,但你终究不能对他太过硬,否则传出去,终究会与你的名誉有损。而你要是软了,恐怕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到时候真让他们出席林知府的葬礼的话,恐怕是对林知府遗言的践踏,是对林知府的不敬,到时候你将更难自处。总之你无论怎么做都难以摆脱诟病,要不就不去了吧,待会儿回清婉院装病去,到时候哀家让人散布消息说‘清婉公主玉体违和’。反正你的身体‘不好’,是件总所周知的事,这样说也没什么人会怀疑的。清婉,你意下如何?”

    安好道:“谢奶奶的垂训和爱护,清婉谨记在心。可是林成哥哥对清婉有大恩,清婉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送送林知府的,再说了清婉早不病晚不病的,却偏偏在林知府入土为安的日子病发了,这说出去恐怕还是有人会心存怀疑的。至于林启智可能会拦架‘伸冤’的事,清婉以为,一来林启智他未必有这胆子,二来就算他们有,清婉也会提前告诉侍卫队在林启智和毛氏离我车架很远的地方就把他们拦住,不让他靠近,到时候就说清婉久在京郊养病,不认识林知府和毛氏,所以把他们当成是闲杂人等给拦住了。三来就算真的被林启智和毛氏拦架了,清婉也可以装傻,继续当做不认识他们。”

    太监:“皇上驾到”

    安好忙出去接驾,刚来到慈宁宫门口,康熙就到了

    安好:“清婉参见皇上。”

    宫女:“奴才参见皇上”

    太监:“奴才参见皇上。”

    康熙看着眼前一身素衣素颜却宛若天外飞仙的清婉,心里赞叹道:“果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

    康熙扶起清婉道:“免礼平身。”

    清婉道:“谢皇阿玛恩典。”

    太监宫女:“奴才(奴婢)谢皇上恩典。”

    李德全和康熙身后的一干太监宫女向清婉行礼道:“奴才(奴婢)参见公主。”

    清婉道:“免礼”

    李德全和康熙身后的一干太监宫女道:“谢公主恩典。”

    皇上和清婉一同进入了慈宁宫。

    康熙:“玄烨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道:“玄烨快坐下,这一大早的就忙着早朝的,想来也够累的。“

    康熙坐下道:“早已习惯了,不觉得累了。“

    清婉道:“皇阿玛勤政爱民的,定能治下千秋基业。“

    康熙道:“哈哈,借清婉公主吉言。“

    清婉道:“不是借清婉的吉言,而是皇阿玛的心血付出所必然的收获,古人不是说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嘛。“

    太后道:“皇上,你看看,清婉公主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康熙道:“皇额娘,这丫头一直都很会说话,”

    清婉见太后和康熙半天都没提让自己出宫,前去祭拜林知府的事,只好自己提出来了。

    清婉道:“皇阿玛您和奶奶好好聊,恕清婉先行告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倾国倾城4

    这天早上林启智和毛氏又早早的起来了。

    林启智道:“林峰(毛氏的第二个孩子,林成的三弟)呢?”

    毛氏道:“还在休息呢。”

    林启智道:“叫他起来。”

    毛氏道:“昨晚峰儿那么晚才睡,让他多睡儿吧,我让李婶照看着。”

    林启智道:“赶紧叫他起来,我们今天要早点去潭拓寺,今天是那老头子下葬的日子,听说清婉公主会亲自过去给他送行。林成那个臭小子既然不信我们的话,不让我们参加老头子的葬礼,我们只好去拦公主的大驾了。”

    毛氏道:“那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林启智道:“把林峰带上。”

    毛氏道:“峰儿还那么小,带上他干嘛?”

    林启智道:“必须带上,多一个筹码。现在林成那臭小子对我压根儿就没有父子之情了,这次我们被老头子驱除出祖籍,他既然不替我们说话,而且看我们的脸色,就和当初老头子看我们的脸色一模一样,不愧是他带大的。那个清婉公主打小就和林成一起长大,我猜想那性情估计也和林成差不多,待会儿我们就算顺利拦下了她的大驾,恐怕也不能那么顺利的说服她带我们进去参加老头子地葬礼。这次老头子地葬礼我们要是没参加的话,估计我们重回祖籍就没什么戏了。没有了林家的身份背景,将来你我和峰儿就难以立足了。”

    毛氏道:“可是这同峰儿又有什么关系?”

    林启智道:“这关系可大着呢,现在林成估计对我们已经恨之入骨了。那清婉公主与林成鼻息相通的,估计对你我也没什么好感。可峰儿就不一样了,他出生的时候,林成早已去陪侍清婉公主了。所以林成他对峰儿不会有什么成见?”

    毛氏道:“你就在这做梦吧。带峰儿去,只会让林成更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们回到祖籍,别忘了,没了峰儿,林家的一切都是林成他的一个人的,要是让峰儿重回祖籍,他不是多了一个人和他分财产的人吗?你以为我一直不带峰儿去潭拓寺和我们一同去求他们让我们回到祖籍,是仅仅因为不愿意让峰儿受苦啊,我是担心林成看到了峰儿,会想到峰儿会与他分家产,这样他就更不愿意让我们回到祖籍了。”

    林启智道:“就算你不带峰儿去,林成他也知道峰儿的存在。如果他真的担心峰儿会与他分夺家产,那么就算我们没带峰儿一同去,他也依旧会坚决的阻止我们重回祖籍。可是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把亲情看的重于金钱的人。他看到峰儿这个血脉相连的弟弟,多半会心软的。”

    毛氏道:“你与他不也血脉相连吗?你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呢?这些天你每天每天的去潭拓寺跪着请求回到祖籍,也没见他有半点的不忍,你一直说遗书被人篡改了,也没见他为你说半句话。”

    林启智道:“那是因为他还在府里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对老头子常常的不恭敬,所以,他相信那份将我们驱除出祖籍的遗书是真的。同时他因为那老头子在遗书上所罗列的我们的罪状而对我们心存痛恨。这样他才会那么决绝的。而峰儿就不一样了,他与林成无冤无仇的。更何况就算林成他真的不顾念血脉之情,那些个族人应该也不会对还是个孩童的峰儿,不闻不问的。也许他们会看着峰儿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机会。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一定得把握住,你别和我啰嗦了,赶紧的把林峰给我叫起来。”

    但他们的如意算盘显然打错了,因为清婉公主的到来,通往潭拓寺的所有通道都已经被禁卫军封住了,林启智和毛氏压根儿就上不了潭拓寺。

    林启智带着毛氏几乎查看了每一条通往潭拓寺的路,可是每一条路口都有禁卫军把守着,他们压根儿就靠近不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条可以通往潭拓寺的路了,林启智和毛氏远远的看着前方路口站着的禁卫军,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启智和毛氏虽说被驱除出祖籍,但其实他们带走了近乎林家大半的家产,再加上没有了林知府对他们制约,他们这段时间过的比之前在林府还要奢侈的生活。

    林知府写下那封将林启智和毛氏以及林翔驱除出祖籍的遗书时,林知府毕竟对林启智多少还有点父子之情的,再加上为了让林启智和毛氏绝了希望和可能,林知府狠下心来把仅有四岁的林翔也给驱除出祖籍了。当时写遗书时只是担心如果没有把林翔一并驱除出祖籍。林启智他们就会借着照顾林翔的理由不离开林府,或者就算离开了他们也会借着不放心林翔的借口,隔三差五的就往林府跑。

    林家就将永远也摆脱不了这对夫妇的阴影,外人也许也不会认为林启智和毛氏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将来万一这林启智和毛氏再一次头脑发热,又惹下了可能灭族的大罪,那么林家恐怕就难逃一劫了。但林知府内心对于还不谙世事的林翔多少心存愧疚,于是允许林启智和毛氏在离开林家时带走大半的家产。也正因为图这大比的家产,毛氏和林启智,当初才会那么安静的离开林家,当时是想着带着这比财产,自立门户的。可是谁知道离开了林家之后,压根儿就没人把自己当一回事,之前还能成为大阿哥党。可是这一被驱除出祖籍,大阿哥那边的人就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了。而自己走到那,都似乎没有人看得起自己。

    眼看从林家带出来的家产,已经渐渐的有坐吃山空的趋势了。林启智这才起念要回祖籍。

    尽管此时,林启智和毛氏身上的还有大把的钱财,但为了打悲情牌以赢得他人的同情,他们这些天故意把自己打扮的看起来似乎很落魄的样子,一个奴仆也不带,自个儿徒步爬上潭拓寺。以往还勉强可以承受住,可是今天绕了好几个路口,再加上还要抱着个四岁的林翔,此刻的林启智和毛氏,已经累得几乎走不动了。

    毛氏放下怀里的林翔,边擦汗边气喘吁吁地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压根儿就上不了潭拓寺,要不我们就在这等着公主的大驾好了。”

    林启智道:“笨蛋,通往潭拓寺的路又不止这一条,你怎么知道公主的大驾就会从这里经过?”

    毛氏道:“可是京城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前往潭拓寺都是从这条路上经过的啊,这是通往潭拓寺的主道啊,公主她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应该不会去走偏路吧。”

    林启智道:“要是平常公主是肯定会从这条路经过。可是这些天我们在潭拓寺闹的事,公主她肯定有所耳闻了,也许也猜想到我们可能会拦她大驾的情况,所以她说不定就会为了绕开我们,而从其他路上经过。”

    林启智猜的不错,安好也正有此打算,只是离宫前,太后和皇上一再强调,不允许安好走小路,没得埋没了公主的尊荣。

    安好无奈只好屈从了皇上而和太后的意思,因为自己也不清楚还要在这两个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多久,得罪了宫里的这两个大神,不是给自己以后可能几年的宫廷生活设下重重障碍吗?

    此刻安好只好任由仪仗按照太后和皇上指定的路线前进。

    毛氏道:“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飞上潭拓寺吧”

    林启智一咬牙道:“毛氏,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毛氏道:“三千两银票。”

    林启智道:“给我。”

    毛氏道:“你要干嘛?”

    林启智道:“贿赂。”

    毛氏道:“这禁卫军的胃口可大着呢?不是三千两就可以贿赂得了的。”

    林启智道:“我这还有一万两。”

    毛氏道:“一万两,你没事带那么多钱来干嘛,你这败家子,我们都快坐吃山空了,你还……”

    林启智打断毛氏的话说:“正因为我们快要坐吃山空了,我们才更要想方设法的快点回到林府去。把钱给我,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

    毛氏还是很不情愿所以半天都没有把钱拿出来。林启智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取过毛氏的包裹,取出里面的银票。

    刚取出来,就听一声断喝:“什么人?本将军看你们在这徘徊了很久,意欲何为?”

    林启智抬头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将军服的男子。

    忙跪下道:“将军大人,草民的孩子一年前得了重病,内子就到潭拓寺求佛,求佛保佑犬子康复的,如今犬子已然康复了,草民和内子特地带孩子来还愿的,还请将军让条路。”边说边悄悄的往将军的手中塞钱。

    那名将军显然这种事经历的多了,所以熟练的把钱收进袖子,然后假装一本正经的道:“可是今日,清婉公主的大驾要前往潭拓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潭拓寺,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萧蔷祸1

    毛氏道:“这位军爷,可是民妇当初向菩萨许愿的时候说了,等我儿的病一好,民妇就立刻带他过来拜谢菩萨的。失信于菩萨,民妇担心会惹怒到菩萨,到时候恐家宅不安啊。”

    将军道:“哦?当真如此的话,你们今天还真该上潭拓寺去酬神。”

    林启智道:“谢军爷体恤。”

    将军道:“那这样吧,你们快去快回,还有给本将军低调点,别给本将军惹事,尤其不能冲撞了公主的车架,知道吗?否则到时候,你们赐死了事小,连累到本将军事大。明白了吗?”

    林启智道:“明白了,军爷,那现在我们可以上去了吗?”

    将军道:“你是明白了,不过好像还有人不明白?“

    林启智瞪了毛氏一眼,毛氏忙道:“民妇明白。”

    将军对后面的侍卫道:“让条路给他们吧。让他们去潭拓寺还愿,没得惹怒了菩萨。”

    底下的侍卫虽然有些犹豫,但不敢不听将军的话,只好让出一条路来,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两三个人仅仅是上潭拓寺去还愿的,而不是借着还愿的名头,想惹是非的。

    于是林启智抱起林翔,毛氏紧随其后,就往潭拓寺的方向走去。

    他们刚走出不过十米远,公主仪仗的前行禁卫军骑着马已经也来到了这个路口。

    而带队的正是索额图,那名将军一看见索额图,忙跪下行礼道:“卑职马世云参见大人。”

    他身后的一干侍卫也下跪行礼道:“参见大人”

    索额图道:“免礼。马将军,公主的车架就要到了,闲杂人等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吧,别到时再给老夫出什么幺蛾子。”

    马世云道:“属下明白。”

    索额图道:“明白还给老夫放闲杂人等进去。”

    马世云条件发射的往后一看,就看见林启智和毛氏站在前方十米远的地方,不动了。

    马世云暗骂一声“笨蛋,听到马蹄声也不知道夺起来,还傻愣愣的站在哪儿不动。”

    不过马世云尽管心里在骂着林启智和毛氏,但嘴上却不得不替他们说好话:“大人,他们是上潭拓寺还愿的,听说他们手中抱着的那个孩子前段时间病的很严重。所以他们到潭拓寺求佛保佑他们的孩子,并在菩萨面前说了孩子一康复,他们就前去还愿的。在菩萨面前说了的话可不能失信的,要不万一惹怒了菩萨,他们家庭恐怕承担不起后果啊。”

    索额图道:“哦?他们家承担不起失信于菩萨的后果,马将军你就承担的起失职的后果是吧。”

    马世云道:“大人这是哪里话?他们不过是平头百姓,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吧。”

    索额图道:“是吗?你确信他们只是平头百姓,而不是最近整天整天的往潭拓寺闹腾的林启智夫妇?老夫前些天去潭拓寺的时候看见在那闹腾的好像就是眼前的这对夫妇啊?马世云,你应当知道,要是这次你放他们进去,使得他们待会儿有机会到公主面前闹腾的话,你将要承受皇室怎样的怒火?”

    马世云一听脸色一白,这些天林家的是是非非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马世云自然有所耳闻,于是对两旁的士卒断喝道:“还不把那两人给我押走。”

    于是马上就有士兵向林启智和毛氏跑去,林启智和毛氏看着向他们跑来的侍卫,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再加上此刻从他们所站的位置已经可以看见遥遥而来的公主的车架了,眼见希望在即,他们当然不愿意离开。可是仅凭他们两人之力,而且还要顾及怀中的幼子,他们显然不是侍卫们得对手。

    急中生智,林启智对毛氏说:“待会儿,我们老老实实的听他们的吩咐离开。”

    毛氏很不情愿,正想说些什么?侍卫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眼前,不由分说的就要把他们押走。

    林启智道:“军爷,我们自己走就好,不劳各位军爷动手了。”

    那两个侍卫显然没想到林启智这么好说话,原本以为还要费点力气才能将,林启智和毛氏给弄走.于是愣了一下,而林启智则直接往索额图他们走去.

    两位侍卫也随后跟去。

    马世云和索额图看见林启智和毛氏自觉的往回走,也有些意外,索额图甚至在怀疑自己看错了,眼前的这对夫妇也许并不是自己前些天前往潭拓寺时看见的那对在潭拓寺闹腾的林启智夫妇,可仔细一看,没错啊,他们的长相就是这样的。

    不过十米的距离,很快林启智和毛氏就到了索额图和马世云的跟前。

    林启智假装无比谦卑跪下道:“将军,是不是小人给您带来什么麻烦了?”

    马世云毕竟收了人家的钱财,嘴难免就软了,有些尴尬的假装咳嗽了一声道:“不是,只是这位大人觉得你长的像林启智。为了以防万一,还请你们先离开这儿,改日在前往潭拓寺酬神,如果你担心失信于菩萨会遭菩萨的惩罚的话,待会儿,本将军替你先在菩萨面前把情况说明,菩萨慈悲为怀的相信会体恤你的难处的。你只需把你的一些情况和本将军说一下即可。”

    林启智道:“谢谢将军,可是草民真的只是一介平民,草民真的不认识什么林启智的?不过大人既然说草民长得像他,而听大人的口气似乎公主不喜见到他,那么草民也不敢给将军增添困扰,草民这就离去,改天再去潭拓寺还愿,相信慈悲为怀的菩萨会体会小人的。”

    索额图看着眼前无比谦恭而又似乎很是朴实的平民,想到前些天在潭拓寺闹腾的林启智和毛氏的那般胡搅蛮缠样,更是怀疑眼前的这对夫妇只是长的像林启智夫妇罢了。

    马世云显然已经认定了索额图他认错人了。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让这对夫妇离远点的好。

    于是马世云开口道:“你能如此想,本将军很是欣慰。那么还请你们快些离开,公主的车架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冲撞了公主就不好了。”

    马世云道:“是,是,军爷,小人这就走。”

    说完,林启智还真带着毛氏和林翔向着旁边的岔道上离开了。

    等走到马世云和索额图的视线之外时,安好的车架正好到了,毛氏和林启智远远地看着安好的车架从眼前逶迤而过。

    毛氏道:“看你办的好事,现在好了,好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林启智道:“妇人之见。”

    毛氏:“什么妇人之见?你倒是说出个不是妇人之见的好建议出来。现在倒是该怎么办?”

    林启智道:“笨蛋,当时我们要是不主动走的话,他一定也会押解走我们的啊,凭你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反抗的了,而且我们当时要是反抗的话,估计我们待会儿就别想再有机会从那条路上上潭拓寺了。”

    毛氏道:“刚刚我们要是闹腾一会儿的话,说不定就拖到公主车架经过的时候了。”

    林启智道:“就算是拖到了公主车架到来的时候,又能怎样呢?那个清婉公主肯定也是满门心思的替林成那臭小子着想,更何况现在这里又都是皇家的奴才,我们要是这时候闹腾的话,哪怕他们直接把我们给处决掉了,然后对外宣称是我们意欲刺杀公主,才被处决的。也没人会替我们说一句话。只有到了潭拓寺,那儿当着族亲和僧人们的面,他们不敢对我们有明显的敌意和不满,这样我们才会有可称之机。”

    毛氏想想如果自己是清婉公主的话还真会这么做,于是声音就小了下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启智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始哭……..”

    马世云见公主的车架已经远远地离去了,摸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刚刚收到的来着林启智的贿赂,心里有些不踏实。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心中的这股不踏实所为何事,就听见一个妇人的哭骂声:“你这死鬼不要拦着我,我要替孩子去潭拓寺还愿,不能失信于菩萨的,要不然万一菩萨怪罪下来,让我儿再次生重病的话,我该怎么办,现在我就只有翔儿这一个孩子了我不能让他出任何事。”

    马世云循声望去,恰好见到了刚刚离去的林启智此刻正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试图拦住不断往他们方向走来的毛氏。但也许是因为抱着一个孩子的原因,担心摔着孩子。只空出一只手的林启智显然不是又哭又闹的毛氏的对手,只好任由毛氏挣脱出他的手继续往这边走来。

    林启智一边在后面跟着一面焦急地道:“快和我回去,没听刚刚军爷讲的吗?我们长的像那个叫林什么的夫妇,而公主似乎不太乐意看见他们,我们这样去潭拓寺万一招惹上公主,可怎么是好,没得让军爷为难。”

    马世云听了心里头那个感动啊,此刻林启智和毛氏,离马世云他们不过两米远了。

    毛氏道:“我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只想要翔儿平平安安的,再说了,我们避着公主,不与她碰面不就得了,那个公主的架子那么大,还老远的就知道她来了,我们提前躲开不就得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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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切安好介绍:
安好和林成,在漫天花雨中,只一眼就进入了彼此的生命,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原以为会这样度过一生,却在一次意外中双双重生在了清朝。纵使命运的长河一岸枯草,他们也要让人生的道路一径花开。看他们在清朝一路上搜罗典籍国宝,拜访隐士名人,参加抢险救灾,了解民情民俗......走过了一路,花开了一路。重生之一切安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一切安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一切安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