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三份信的蝴蝶效应2
小德子躬身走到李德全的跟前,轻声道:“李总管,虎臣大人已经在乾清宫等候多时了,您看要不要禀报万岁爷?”
李德全道:“虎臣大人到乾清宫多久了?”
小德子:“皇上前脚刚离开,虎臣大人后脚就到了。”
李德全道:“那是等了挺久的了,虎臣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腿脚也不方便,估计等了这么久也够他受的,杂家去禀报皇上吧。”
李德全来到康熙的跟前恭敬的道:“皇上,虎臣大人已经在乾清宫里恭候圣驾多时了,您看?”
太后听到后,对康熙道:“皇儿,国家大事要紧,再加上虎臣大人也一把年纪了,让他久等不好,皇儿还是先回乾清宫去吧,”
于是康熙领着一群宫女侍卫回到了乾清宫。而此刻的虎臣心中忐忑不安的,因为这些年来由于年纪大了,虎臣已经基本不参与朝堂之事了,而是留在家里颐养天年了。可今天忽然接到皇上的传召,心里不免打起鼓来,于是一路上和小太监套话,虽然小太监的口风很紧,但还是被虎臣给套出了些信息,其中虎臣可以肯定的是康熙这次急招自己进宫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从小太监的只言片语中似乎透漏出康熙的心情很糟,如今见康熙迟迟的不露面,不禁开始努力的回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可能惹到这位天子。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有做什么可能惹帝王生气的事,在帝王身边呆了多年,自己对康熙的忌讳还是了解很清楚的,于是这些年赋闲在家时,严格的避免做一些可能触及到帝王忌讳的事,尤其对参与皇子们的储位之争,更是避之如蛇蝎。甚至于严格要求家族中的人不得参与进去,否则一律逐出家门。
虎臣就在想难道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有些家族中的人参与到皇子们的储位之争中去了,想到这虎臣感觉到两眼发黑。
就在这时听见太监尖锐的嗓音道:“皇上驾到。”
虎臣忙和乾清宫的宫女太监一同向康熙行礼道:“恭请圣安。”
康熙:“免礼平身。”
虎臣在站起来的那一刻,眼前一黑,眼看就要砸向地板,康熙和李德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虎臣。
康熙朝殿外喊道:“御医,快请御医过来。”
殿外进来一个侍卫行礼道:“扎。”然后快速离去。
以此同时回过神来的小德子和小李子忙上前帮忙扶住虎臣,康熙和李德全这才放手。
康熙道:“搬条凳子来让虎臣大人躺着吧。”
四个太监忙去搬了条凳子过来,小德子和小李子小心翼翼的扶虎臣大人躺在椅子上。
虎臣刚躺下,御医就赶来了。
御医道:“参加皇上。”
康熙:“张医正,不必多礼,你去看看虎臣大人可好?”
御医躬身到虎臣的身旁,仔细的把脉了良久。
康熙道:“张医正,虎臣大人的情况如何?”
御医道:“回禀皇上,虎臣大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年纪大了,身体难免会有些气血不足,再加上刚刚情绪起伏较大,一时身体难以承受,这才昏了过去。只要稍作休息就好。奴才开张补气补血的药方,虎臣大人用心将养着,很快就没事了。”
康熙道:“没事就好,你去开药方吧。开完药方,把药方给李德全就可以了。”
御医道:“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康熙:“李德全,你去看看药方上有什么药材?需要多少量?你直接从宫里取来连同药方一同派人送到虎臣府上吧。”
李德全道:“扎。”
虎臣大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李德全,倒退出乾清宫门的身影,马上就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在乾清宫,激灵一下就醒了。
这一醒来就看见康熙就站在自己的跟前,慌忙站起来,可是起的有些急了,眼前又是一黑,就又躺下去了。
不过这次虎臣没有晕过去,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在他再次躺下之后,忙对康熙告罪道:“奴才君前失仪了,还请皇上恕罪,奴才的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康熙道:“虎臣,你躺着好好休息一下。这没什么失仪不失仪的,是朕的疏忽让你久候了,说起来还是朕的不对呢。”
虎臣听康熙的言辞和声音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心情不禁放松了些,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看康熙的样子,似乎心情还不错,远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不过虎臣当然不会傻到把心里的这个疑问问出来。而是道:“皇上这话可折煞奴才了,恭候圣驾是奴才的荣幸,只是奴才这身子骨不争气……”
康熙打断道:“虎臣大人,场面话就不多说了,你躺在休息休息吧。”
虎臣道:“皇上急招臣来,想必有什么要事要交代,奴才虽然老了,有些力不从心的,但恭听圣言,还是可以的,皇上召奴才前来,可是有什么旨意?”
康熙见虎臣大人神智清醒,而且脸色也好些了,再加上一个外臣躺在乾清宫也不合礼仪,于是康熙也想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把虎臣送出宫去。于是对殿内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太监:“扎”
乾清宫里只剩下康熙和虎臣了。康熙道:“清婉公主给朕来信了。”
虎臣道:“清婉公主,远在千里之外,还能心念君父的,孝心可表啊。”
康熙没有接虎臣的话,而是道:“菩提大师也给朕来信了。”
虎臣一听,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道:“菩提大师找到了清婉公主梦中的那片圣地了吗?”
康熙道:“找到了,而且那里的一切和清婉公主的梦中一模一样。”
虎臣道:“恭喜皇上。”
康熙道:“虎臣,你说难道这真的是有神托梦给清婉公主吗?”
虎臣道:“清婉公主轻灵慧秀的,想来是受上天垂爱的人儿。”
康熙道:“可是朕是天子,那么为什么上天没有托梦于朕呢?“
虎臣小心翼翼的道:“上天一定是看皇上日理万机的,不忍心再在圣上的睡梦中出现,以打扰到圣上的安寝。”
第一百一十章 三封信的蝴蝶效应3
康熙道:“如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就怕是上天觉的朕德行有亏。”
虎臣道:“圣上御极以来,多次力挽狂澜于大清将倾之时,爱民如子,兢兢业业的,治下了这盛世山河。圣上的德行可为万民之表,怎么会是德行有亏呢?”
康熙道:“虎臣,先不谈这些了,先谈谈清婉公主给朕的信吧。清婉公主在信中说观音菩萨又托梦于她了。”
虎臣道:“是有福兆将降临我大清吗?”
康熙道:“不是,清婉公主说今年夏天,山西马邑将会发生大旱。”
虎臣道:“这…….那皇上我们是不是要先把山西马邑的百姓转移走?”
康熙道:“虎臣,你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虎臣道:“皇上这种事,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上天能在梦中把敦煌莫高窟的信息传送给清婉公主,那么也就有这可能性把旱灾的消息也传达给清婉公主。”
康熙道:“可是旱灾这是国事啊,为什么上天不是直接传梦于朕啊。”
虎臣道:“皇上,自古以来的天兆有几个是直接传梦于帝王的呢?几乎所有的天兆都是传梦于帝王身旁的人的,清婉公主是您亲封的公主,所以上天这才选定了公主。”
康熙听后心里好受了些,接着道:“清婉公主在信中说,观音已经在梦中告诉她解救的方法了。”
虎臣大人道:“那恭喜皇上。”
康熙道:“可是朕疑虑的是,上天为什么不直接下场雨来解决旱灾问题,却偏偏要朕劳民伤财的费那么大的劲去解救当地的旱灾。”
虎臣道:“这也许就是山西马邑百姓的一个难逃的劫难吧。”
康熙道:“清婉公主在信中说观音菩萨,让他们在旱灾前在山西马邑修建坎儿井。”
虎臣道:“皇上,坎儿井是什么?是挖井吗?”
康熙道:“没那么简单,坎儿井朕谁没亲眼见过但有听说过。早在《史记》中就有记载,《史记》中称它为“井渠”,它在新疆的吐鲁番,由竖井、地下渠道、地面渠道和“涝坝”四部分组成。”
虎臣道:“圣上博闻广见令臣等佩服。”
康熙道:‘可是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虎臣道:“以我大清的泱泱国力,何惧之有?”
康熙道:“的确,以我大清的泱泱国力,不足为惧。朕即刻下密旨于当地官员,让他们全力配合清婉公主一行人的安排。”
虎臣道:“皇上英明。”
康熙道:“好了,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虎臣朕给你看一副画。”
虎臣双手接过,打开画卷,看着画卷上的无极刀半响道:“好刀。”
康熙道:“的确是把好刀,上面的笔迹是清婉公主未来的驸马爷林少爷的。”
虎臣道:“那这把刀是林少爷设计的?恭喜皇上觅得佳婿。”
康熙道:“是喜是忧?是福是祸?朕现在也说不准,不过朕打算把这幅图送到内务府,让他们批量生产出来,然后配置给御前侍卫。”
虎臣道:“皇上圣明。”
康熙道:“虎臣,你身体也不舒服,今天劳驾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御医说你的气血有些不足,刚刚御医已经给你开药方了,朕让人把你的药方连同你所需要的药材送到你府上了,你回去后好好将养着。”
虎臣道:“谢皇上恩典。”
康熙道:“来人呐,送虎臣大人回府。”
虎臣离开之后,康熙的深沉的眼光一会而看向安好的信,一会儿看向林成的那张无极刀图,一会儿看向菩提大师的信,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将安好和菩提大师的信件收起来,再次盯着无极刀的图看了良久,然后道:“来人。”
门外很快就进来了一名侍卫对康熙行礼道:“参见皇上。”
康熙道:“你去把这幅图送到内务府造办处,让他们尽快帮朕按照这图纸打造两百把无极刀出来。”
侍卫道:“扎。”然后躬身退出乾清宫。
康熙坐下开始写密旨。这时李德全已经回到乾清宫了,李德全见康熙正在写密旨,便恭敬地候在了一旁。
康熙写完密旨,抬头看见李德全,沉沉地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李德全道:“皇上放心,奴才已经办妥了。”
康熙道:“你办事,朕信得过,朕这边有封送往山西马邑的密旨,你安排一下吧,八百里加急送给去。”
李德全道:“扎”
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屏气凝神的把自己当成木头人,一动也不动的,康熙忽然觉得堵得慌,尽管刚才有和虎臣说出了一些心头纠结的东西,也在虎臣的回答中解决了一些心头的纠结。可是此刻康熙的心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重了,因为从虎臣的回答中可以看出,虎臣大人对清婉公主和林成很是信任,然而这就更使得康熙担心了,康熙心里暗暗揣摩着,清婉公主和林成究竟已经博得了多少人的信任。如果他们将来万一有什么别个心思,他们将会是自己怎样强大的敌人呢?
于是康熙一边想着清婉公主和林成的能力,一边想着自己的子孙中那些个比较出色的阿哥皇孙的能力,两厢比较,心里还是没有个底,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个皇子皇孙中,是否有人能够高出安好和林成一筹,将来是否有能力制服得了林成和安好?
越想康熙心头的担心就越甚,于是道:“来人,宣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即刻来乾清宫面圣。”
那夜乾清宫的灯亮了整整一夜,康熙在乾清宫检查两位阿哥的功课,检查了一晚。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帝王的计谋1
送密信的人八百里加急,一路赶往山西,比林成和安好一行人早了近半个月就到了山西马邑,向当地方官宣读密旨之后,就飞鸽传书回了京城。此时的紫禁城天还没全亮,一片寂静安详。不过一向勤政的康熙已经起了,宫女们正为康熙梳头。
李德全接到饲养鸽子的太监呈上的字条,忙送给康熙。康熙打开字条,见上面写道:“启禀皇上,奴才幸不辱命,已经将密信传达给了山西马邑的地方官员。”
康熙看完字条上的字后,宫女也已经为康熙收拾妥当了。
李德全道:“皇上,早朝时间快到了。”
康熙听后,把字条递给李德全道:“烧了。“
李德全道:“扎“然后李德全把字条丢进还在燃烧着的婴孩手臂般大小的蜡烛上,纸条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康熙见字条已化成了灰烬,这才转身往殿外走去,李德全和一群宫女太监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康熙来到殿外时,玉辇已经等候着了,一个太监见康熙快到轿门口时,就跪趴在地上,康熙踩着他的背部上了玉辇。李德全估摸着康熙已经坐稳了,对抬轿的几个太监道:“起架。”
而此时,朝堂大臣和几位已经到了参政年龄的阿哥们也已经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太和殿。先到了的大臣和阿哥们都安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恭候着帝王的到来。
不多久大臣和阿哥们几乎都已经就位了,这时门口传来了太监特色的嗓音:“太子驾到。”
阿哥们和大臣忙跪地请安道:“臣弟给太子爷请安(微臣给太子爷请安)”
此时的太子爷只有二十出头,圣眷正浓,此刻正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睥睨众生的高贵,翩然而至,对着行礼的众人到:“免礼平身。”
几位阿哥和大臣正准备起身,就听见门口又响起了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于是阿哥们和几位大臣就干脆不起身了,直接道:“参加皇上(皇阿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在几位阿哥和众位大臣的行礼声中,脚步铿锵地走到了龙椅前,一甩衣袖,在龙椅上坐下,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大殿内响了起来:“爱卿平身。”
阿哥们(大臣):“谢皇阿玛(皇上)恩典。”
李德全:“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李德全的话音刚落,索额图就站出来了,对着康熙躬身行礼道:“启奏皇上,四月卢龙大雨,坏城垣百馀丈,进入五月以来,这十几天fang县霪雨伤麦,今年以来天灾不断的,微臣担心,是不是臣等平日里对佛不恭,礼教不勤,而招致上天谴责。居于此微臣建议,皇上择吉日率领臣等祭天,替民祈福。”
太子爷出列道:“儿臣附议。”
接着几位大臣也出列道:‘臣等附议。“
康熙抚额垂首半天不出声响,大臣们和几位阿哥都战战兢兢的垂首恭立着。
太子见康熙久不出声,心里联想到康熙这些天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心里担心康熙的身体健康,于是忍不住抬头看向康熙,见康熙抚额垂首,以为康熙生病了,声音焦虑而关切的问到:‘皇阿玛,您不舒服吗?“
然后太子爷对李德全喊道:“李德全,没看见皇阿玛身体不舒服吗?还不传太医。“
太子的话一出,其余的皇阿哥和众位大臣都抬头看向了康熙,看康熙那副样子,也以为康熙的龙体欠安,于是无论出于真意还是形式都向康熙问安。
一时间大殿内嘈杂起来,这时康熙抬头,看着下面众位大臣和皇子阿哥的表情,有一种看戏的感觉,半响康熙看到了这其中有太多的关心都是那样的虚伪,终究忍不住的用双手作了个向下压的姿势,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康熙道:“劳各位爱卿担心了,朕没事。只是刚刚索额图说的不错,近期天灾不断的,想来是上天在给朕警示。朕这些天来也不断的自省,朕自御极以来,是否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而遭致上天的惩罚。朕这些天来也不断的向上天许愿道‘朕身为一国之君,如若真是朕德行有亏,而招致上天的警示,朕愿意以身受之,只希望上天能饶恕朕无辜的万千子民。’”
众位大臣和各位皇阿哥跪地道:“皇上爱民如子,是万民的福分。”
康熙摆了摆手道:“众位爱卿不必说违心话。朕心里有数。朕昨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见到了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马上就有大臣拍马屁道:“定是皇上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上天来给皇上托梦了。“
康熙道:“昨夜朕在梦中见到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托梦于朕,说是山西马邑将有大旱。”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说什么。
康熙睥睨着大殿下面的众位臣子,接着道:“观音菩萨在梦中告诉朕,说是山西马邑今年夏天的这场旱灾是山西马邑百姓逃不过的一场劫难。”
大臣们听后,一个个的开始装聋哑人,不言不语的,觉得这个时候无乱说什么都是错的,生怕一个言语不慎,而招致祸害的。
康熙看着大臣们的这种行状,自然明了大臣们的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高处不胜寒的苍凉感。接着道:“观音菩萨在梦中给朕指了一条明路。“
大臣们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康熙道:“观音菩萨告诉朕,只要朕派人在旱灾来临前就在山西马邑,修建起坎儿井,就可以避免更大的灾难。”
太子道:“皇阿玛,儿臣愿替君父分忧,前往山西马邑,督促坎儿井的修建。”
康熙欣慰地道:“好,不愧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孙,不愧是我大清的储君。索额图,你陪侍太子即刻前往山西马邑。”
索额图道:‘微臣遵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王的计谋2
即将退朝时康熙道:“太子随朕去乾清宫,”
太子:“儿臣遵命。”
乾清宫
康熙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
太子见康熙如此的慎重,明白康熙必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可是等了半响也不见康熙说话,于是道:“皇阿玛,近来国事繁杂的,而儿臣惭愧,儿臣才疏学浅的,不能替君父分忧解劳,致使君父日夜操劳,不得安寝的。儿臣恳请皇阿玛为我大清百姓保重龙体。“
康熙道:“胤礽,朕知道你的孝心,朕自个儿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最近朕的确不得安寝啊。进来天灾不断的,朕也担心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天兆啊,你的诸位弟弟尚且年幼,你的大哥又远在塞外军营历练,而你又还在新婚中,朕满心的焦虑连个倾述人都没有。“
太子:“是儿臣不孝。不过君父切莫焦心,自古以来,都是祸福相依的,儿臣相信,多难兴邦。“
康熙道:“多难兴邦,好个‘多难兴邦’,若真是如此也不枉朕这段时间的操劳。“
太子:“皇阿玛,您的经天纬地之才,必将可以力揽狂澜的。引领我大清渡过这风口浪尖。”
康熙道:“胤礽,朕自八岁登基以来,经历过了风浪种种,眼前的这困难,朕的确可以渡过。真正令朕担心的是另有其事。”
太子道:“皇阿玛,难道反清复明之徒,又开始有危害我大清社稷的动作了?”
康熙道:“那些个乌合之众,朕还不放在心上。”
太子道:“皇阿玛哪是?”
康熙道:“胤礽,你还记得清婉公主吗?”
太子道:“是四年前皇阿玛亲封的那个公主吗?”
康熙道:“不错,就是她,胤礽,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太子回忆了一会儿道:“四年没见了,再加上,这位义妹进宫之后几乎都是呆在清婉院的,而清婉院又与外界隔绝着,后来就去宫外养病了,儿臣见过她的次数不多,所以儿臣对她不是很有印象,当年这位妹妹还年幼,而儿臣也少不更事的…..”
康熙打断太子的话道:“胤礽,这就是朕对你最不放心的地方,你太不善于观察周围的人和事,这对于一个储君而言是件绝对危险的事,如果你没能把你的眼光练毒,那么将来你很可能会忠奸不分,很可能会因此而被身边的人背叛出卖。当年的清婉公主虽然只是个三岁的孩童,可是她却已然有着一种让人忽视不了的出尘气质。要不然她当初怎么可能会入得了朕的眼?“
太子道:“谢皇阿玛垂询,儿臣定将谨记在心。“
康熙道:“在你前往山西前,朕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但你切记要保密。“
太子道:“儿臣遵命。皇阿玛,是与清婉妹妹有关吗?“
康熙道:“不错,其实一年前清婉她并不是出宫养病去了,而她未来的驸马爷。林成少爷,也并不是去陪侍清婉公主了,他们是去周游天下了。“
太子道:“皇阿玛,可是一年前清婉妹妹不是只有六岁吗?林少爷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他们怎么可能独自的漂泊生活下来?“
康熙道:“当年朕也不相信,他们小小年纪的能在鱼龙混杂的民间活下来,可事实上,这一年以来他们非但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
接着康熙就把他从暗卫那听到的关于林成和安好的一路上的事告诉太子,太子越听心头的震撼越来越大。
临末康熙对太子语重心长的道:“尽管清婉公主名义上是朕的女儿,表面上似乎对朕也很忠诚。可是她和林成终究不是我满族的子弟,不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孙,所以朕还是不得不防个万一,所以这回朕做了一回出尔反尔的小人,当初接到清婉公主的信件,并和虎臣商谈之后,原本定下的方案是,下密旨让地方官员配合清婉和林成修建坎儿井,然而就在拧写密旨的那一刻,朕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了,朕担心如果这次真的让地方官员配合清婉和林成修建坎儿井,最终帮助当地百姓度过了旱灾的话,当时候当地百姓只会对林成和清婉感恩戴德,而且平白的增添了他们的威望,到时候万一他们有个反心的话,我大清的阻力就大了。所以为了保证我爱新觉罗的江山代代相传,朕不惜做个小人。”
太子道:“皇阿玛,那儿臣这次前往,就是要预防清婉和林成,加入到修建坎儿井的行列中?”
康熙道:“错了,一定要让他们加入进去,因为胤礽你和索儿图都可能没办法很好的有效的引领当地官员和百姓修建好坎儿井,毕竟你们一直生活在顶层,对于农事几乎是一窍不通的,别到时候给办砸了了。反而坏了你的名声。”
太子道:“可是如果让他们加入的话,恐怕到时候功劳又都成了他们的了。”
康熙道:“让他们在幕后呆着,你在前面引领。”
太子道:“皇阿玛英明。可是万一他们不愿意配合呢?”
康熙道:‘如果那样的话,就说明他们的心大了,有别的想法了,那么你就让他们去捣鼓。“
太子:“那我们之前担心的问题?“
康熙道:“朕就让他们好好的风光一回,然后再让他们永远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太子道:“儿臣明白。“
康熙道:“胤礽,朕已经下密旨,让当地地方官员一看到清婉和林成他们一行人,就立刻请他们到官府里坐坐,然后把朕的意思传达给他们。如果他们真的对朕忠心的话,会按照朕的意思做的,如若不配合,那么留着只会是养虎为患。胤礽,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的,但在这次出行中会吃很多的苦,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危险,朕虽会派最好的侍卫来为你保驾护航,但也难免会有出现纰漏的时候,所以这一路上你自己也要多留个心眼,朕等你的好消息。“
第一百一十三章 紫气东来1
安好,林成,文斌和黑子一路风尘仆仆的前往山西马邑,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终于在五月中旬赶到了山西马邑,眼看就要进入山西马邑了,可是安好写入京城的信就如同石沉大海般的,一点音讯也没有了。安好那一向风波难起的心境也不免起了涟漪。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感。
于是安好忍不住的对林成道:“林成哥哥,我写给康熙的信件,按道理应该早被送人京城了,可是为什么那边一点声响也没有。”
林成还没回答,正在驾马车的文斌就插话道:“是啊,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还有我的无极刀,到现在连个影都没有,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直接在冀县请那位铸剑师打造了。”
林成道:“好了好了,文大哥,你一路上,念叨你的无极刀。已经念叨无数次了。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文斌道:“林贤弟,我多次提起那把无极刀并不是仅仅是因为我对那把刀的喜爱,希望能早日得到一把,但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是,那把无极刀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自从送人京城之后,就和安明贤弟写给圣上的信一样没消息了。我估摸着凭借那些个圣上安插在冀县的那些个情报人员的能力,估计信件和图纸早被送入京城了,凭我多年随侍圣上身旁,对圣上的了解来看,我猜想无极刀的图纸恐怕最终还是落到了圣上的手里。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打造无极刀对大清的社稷,又没什么威胁,圣上为什么会阻止我拥有无极刀呢?”
林成道:“是啊,我也想不通。无极刀图纸和信件送出去的时间相差不远,康熙接到无极刀图纸和安好的信件的时间应该差不多。那么康熙皇帝阻止文大哥拥有无极刀图,会不会与安好写给康熙的信件内容有关呢?”
安好道:“能有什么关系?信中,我只是告诉他我梦到了观音,和观音告诉我,山西马邑将有旱灾,要通过修建坎儿井,方能避过一难。除此之外,我一个字都没提无极刀的事。”
文斌道:“虽然说你信中没提到无极刀,但两份信的到信时间太过敏感凑巧的,天性多疑的帝王难免会多想。”
林成道:“也许康熙对你在信上所提的事,心存怀疑。”
安好道:“林成哥哥,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康熙对观音传梦于我,心存怀疑的话,恐怕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实施起来,会是困难重重,首先,在寻求地方官的帮助这方面就会很不顺利。”
林成道:“不错,很有可能,我们修建坎儿井的时间会比预期的长很多。”
文斌道:“我更担心的是圣上非但不相信,反而怀疑,从而给我们设障碍,比方说会不是给地方官员下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密旨。”
安好和林成一时也沉默了起来。
半响安好道:“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得尽快的前去拜访地方官员,。一来,皇上究竟是什么态度,现在还不明朗,他是不是真的有下密旨来让当地地方官员给我们设障碍也不清楚,我们只有去官府探探情况,心里才有个底,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二来,修建坎儿井,涉及的人员和地域甚广,如果没有地方官员的支持,恐怕很难进行下去,甚至有可能根本就行不通。”
林成道:“好了好了,不想那么多了,也许信件和无极刀图只是在路途中耽搁了也没奇怪。也许是我们想太多了也没奇怪。而且最重要的是,凭我对历史知识的了解,其实帝王之类的人物会对天兆很重视,对于这类事情他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所以我感觉情况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糟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明天再去官府证实一下,现在我们先不讨论这问题了。免得瞎操心了一回。还不如留足精力,来应对明天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吧。明日忧来明日愁吧。”
安好和文斌听林成这么一说心情就平静了许多。
黑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问道:“文大哥,我们到哪儿了?快到了吗?不是说今天就可以到吗?”
安好笑着对黑子道:“呵呵,黑子,你终于醒了,昨晚上,你一夜都在数星星,今天白天你就在睡觉,真是黑白颠倒。”
黑子道:“我才不是在数星星呢?我是在夜观天象。”
安好道:“呵呵,好吧,你是在‘夜观天象’那请问你看出什么天兆来了?”
黑子道:“紫气东来。”
安好道:“紫气东来?紫气是帝王之气吧,你说紫气东来是指圣驾将会亲临?”
黑子道:“不一定是圣驾,也有可能是太子。太子是储君,也是紫气。”
安好道:“黑子看你一脸认真的样子,想唬我啊。”
黑子道:“我没唬你,我说真的。“
安好还是不相信黑子的话,于是敷衍道:“好吧好吧,紫气东来。”
黑子看出了安好的怀疑,有些受挫,于是恹恹地呆在马车内的一角不再说话了。
进入山西马邑时,已是日落黄昏了,于是四人打算先在就近的客栈里休息一下,明天按照原计划去拜访地方官员,以寻得他们的支持。
然而晚上林成他们刚梳洗完,晚饭还没顾得上吃,就被当地官府的人恭敬地请去官府了。林成,安好。文斌,心里明白这八九不离十,是康熙的安排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康熙接下来安排的是什么招来接待他们,但见当地地方官员态度恭敬的,于是自我安慰道,看样子康熙多半是让当地的地方官员配合自己的行动了。但同时不得不对康熙皇帝虽远在千里之外,依然能高效的让地方官员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而感到佩服。
林成,安好,文斌和黑子四人此刻正坐在一张摆放着丰富晚餐的饭桌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紫气东来2
周围的侍女奴仆恭敬地立在一旁。
林成,安好,黑子,文斌四个人都饿得慌了,但因为没见主人出现,所以都没动筷子,可是黑子毕竟还年幼,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加上自小在乡野里长大,没受到过那么多的礼教束缚,于是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却被坐在他右边的文斌给握住了他拿筷子的右手。
文斌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把右手给抽出来,又饿的没力气说话了,于是就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文斌。文斌只当做是没看见。
就在黑子忍不住要发飙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看见一个身穿巡抚官服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群同样身穿官服,但级别显然比巡抚低的官员出现在了门口。
巡府一行人刚进门口,就立马对安好他们行礼道:“卑职参见清婉公主,参见林少爷,卑职不知公主尊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安好道:“是本宫冒昧前来,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清婉公主?”
巡抚道:“回公主的话,圣上于半个月前上下密旨于下官,说公主将在最近驾临我山西马邑,令下官门,好好的招待公主一行人,下官们闻悉公主将会大驾光临,深感荣幸,于是马不停蹄的从巡抚府赶往马邑,然后在这恭候公主大驾。”
安好心想原来如此。安好道:“那辛苦各位大人了。”
巡抚道:“能有幸接公主的大驾,下官荣幸之极,何来的辛苦二字。”
林成:“公主,这饭菜都快凉了,几位大人大半夜的赶来,想来也饿了,要不先用膳吧。”
安好道:“几位大人赏脸一起用膳吧?”
几位大人:“谢公主恩典。”
这一顿饭安好和林成吃的那叫一个郁闷,巡抚还好毕竟地位摆在那,见过的皇亲贵族也不少,因此稍微自然了些,而其他的官员拘谨地几乎可以用战战兢兢来形容了,害的安好和林成也不舒适起来。
不过文斌在康熙身旁呆过了几年,所以对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于是倒是吃的心安理得的,黑子,只知道自己饿了,除了吃的东西,对别的一点都不上心,所以他是一桌子人中吃的最香的。看的安好和林成都有些羡慕了。
吃完饭已是子时了,黑子已经困得睡在了文斌的怀里,文斌和林成倒是还好,安好也应经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了,可是见那群官员还在,再加上自己还顶着大清公主的头衔,为了保持大清公主的威仪,不得不继续强压下源源不绝的困意,保持端正的坐姿。
事实上对于一向早睡早起的清朝人而言,他们几乎每天在晚上八点前就睡了,而这群眼前的官员也不例外,事实上他们今天晚上接到清婉公主已经进入山西马邑的消息时,有些官员已经睡下了,于是急急忙忙的从被窝里里爬出来的,此刻也已经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但因为公主还在,担心这时候表现出睡意朦胧的样子,会担上怠慢皇室的罪名,只好强自打起精神来。
安好为了战胜与周公约会的诱惑,在桌子底下,紧紧的握住林成的左手,林成的手被握的有些隐隐作痛,林成明了安好是困了,于是开口道:“公主,您一路车马劳顿的,想来是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
安好道:“难为各位大人,更深露重的还来接驾,夜了,各位大人也回去休息吧。”
巡抚道:“谢过公主的体恤,公主,山西马邑的陈文墨知县早已为公主和各位贵人准备了休憩之所,还请公主,林成少爷不要嫌弃。”
安好应经困得想要倒头就睡了,于是也不想再和那些个官员,说那些个有的无的客套话了,于是道:“有劳陈知县了。还请陈知府派个下人为本宫带路。”
陈知县道:“公主,车架已经恭候在外了。”
安好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居中空了,安好睁开眼,习惯性的道:“林成哥哥,早安。”
可是安好却没有如往常般听见林成温暖的回答。这才想起,这是在山西马邑的知县府内,那些个卫道士们当然不可能把林成和安好安排在一间房间休息。
安好起来,打量这间布置雅致的闺房,看见了摆放在窗户前的一把古琴,很久没见碰过古琴的安好,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把古琴,芊芊玉手开始调试古琴,然而当古琴的调试声一起,门外就传来了紧张的女声:“公主,请问您醒了吗?奴婢们可以进来侍候你洗漱吗?”
安好道:“进来吧。”
于是门外进来了几位侍女,她们恭敬地对安好行礼道:“参加公主。”
安好道:“免礼平身。”
其中一个看着等级比较高的丫鬟,对安好行礼道:“公主,让奴婢们侍候你更衣吧。”
安好看向丫鬟们手中捧着的衣服首饰,发现清一色的都是小女孩的服饰,衣服式样各式各样,有华丽的,有素色的,有轻盈飘逸的,有端庄华丽的…..
丫鬟看见安好的眼光投向了衣服,以为安好是在选择衣服,于是对安好谦卑的道:“公主,这些衣服都是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您看看,您喜欢那种式样?”
安好按照自己的意思是想选择素色飘逸的那件衣服,可是安好明白康熙恐怕希望自己选择华丽端庄的衣服饰物,以更好的彰显大清公主的尊贵。
很久没穿女装了,安好穿着女装有些怪怪的,再加上,那些个丫鬟给自己整的发饰很是复杂。
正当安好在闺房内缓步行走着。来慢慢的适应自己的这身行头时,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穿着端着大方的妇人缓步进来,对安好行礼道:“臣妇罗氏,参加公主。”
安好道:“免礼平身。”
罗氏谢恩平身后,周围的侍女接着向罗氏行礼道:“参见夫人。”
相互见礼之后,罗氏道:“公主,大人让臣妇前来禀报公主,太子的大驾将在午时左右到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紫气东来3
安好一听脚下一拐差点扭伤脚了。心想难道黑子看天象看出的紫气东来是真的?
知县夫人和几位丫鬟忙扶住安好。
知县夫人:“夏荷,快去请郎中。”
夏荷道:“是,夫人。”
安好道:“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忽然听说太子哥哥将要大驾光临,一时太过高兴激动了。”
知县夫人:“太子爷与公主手足情深,真是羡煞我等。“
安好道:“罗夫人,你刚刚说太子哥哥午时就会到达?“
知县夫人道:“是的,再过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安好道:“那我得准备一下接驾的事宜。“
知县夫人道:“公主,太子派来报消息的侍卫说,太子这次到来暂时不想惊动到百姓,所以接驾的事就免了,待会儿太子的车架直接来到县衙府里,公主和众位大人到时候在那接驾就可以了。公主要不先用点早点。”
安好道:“本宫确实有些饿了,还请夫人带路。“
知县夫人道:“还请公主移架,早餐早已备好在餐厅了,公主的几位朋友,在臣妇前往拜见公主时已经在餐厅候着了。“
安好到达餐厅时,林成,黑子和文斌已经等候多时了,安好对知县夫人道:”夫人,本宫和几位朋友吃饭时,不太喜欢,周围有其他人。“
知县夫人答道:“是,公主,臣妇这就带着侍女奴仆告退。“
安好见县令夫人已经带着侍女奴仆告退了,就对黑子道:“黑子,真被你猜对了,太子他真来了。”
黑子黑着脸一声不吭的。安好觉得莫名其妙的
林成:“呵呵,阿好,黑子他早就饿了,本想先吃早饭的,但因为你没来,文斌阻止他先吃饭,他就黑脸了。”
安好道:“额,文斌,平时我要是起晚了,你们不都是把我的那份留起来,然后你们先吃嘛?今天你干嘛要阻止文斌先吃饭啊。”
文斌道:‘因为这是在官员的家里,那些个礼仪还是好注意点的好,要是让那些官员看见,我们一介平民的,居然敢先…..”
黑子打断文斌的话道:“是啊,公主还没动筷子呢?哪有我这升斗小民……”
林成打断黑子的话道:“黑子,这不是阿好的意思,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也没必要向安好甩脸色。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饭吧。“
黑子一听,用力捉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眼泪就粥吃。
安好看见黑子这样心里实在不好受。于是掏出了手帕边替黑子擦拭眼泪,边道歉道:“黑子哥哥,不好意思啊,让你受委屈了。呆在官府的这段日子里,你就先委屈点,等我们离开这官府后,我连续一个月亲自下厨煮饭给你们吃,作为道歉。你看这样好不好?“
黑子一听这才破涕为笑道:“真的,不准唬我。”
安好道:“真的真的。“然后对文斌和林成道:“你们也吃饭啊,待会儿午餐,陪太子吃饭,估计吃不了几口饭。”
林成和文斌忙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很快吃完了,安好并没有让人进来收拾。而是几个人交谈了起来。
安好道:“林成哥哥,文斌哥哥,黑子哥哥,太子爷马上就要来了,你们知道吗?”
黑子道:“当然知道啊,我早就和你说了,是你自己不信的好不好。”
安好:“黑子哥哥我错了,那你说说看,太子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对我们而言是凶是吉?”
黑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文斌道:“我知道,就是为了修建坎儿井的事。昨天那些官员忽然将我们请进官府,在酒席上又有看见了山西的巡抚,我当时就觉得有什么事,所以昨晚去查探了一下情况。结果发现是太子将要前来,而太子此行的目的就是修建坎儿井。”
安好道:“那这么说来,皇上他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
林成道:“不见得,他要是真全信的话,就会直接下旨让地方官员配合我们的行动,而不是派太子前来。”
安好道:“好了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太子爷就大驾光临了,到时候什么情况就都明了了,我们也别在这瞎猜了,省点精力好好的为待会儿的硬仗做准备吧。”
林成道:“也就只好这样了,对了我们待会儿最好要统一口径,这样吧,不管太子说什么,问什么,除非太子爷点名道姓了,要不然统一由安好应答。如果被太子爷点名道姓地来回答他的问题,那么我们尽可能的根据之前安好的回答情况来揣摩一下该怎样回答的好。”
文斌道:“我明白。”
安好道:“黑子哥哥,那你呢?”
黑子道:“我压根儿就不想应付他们。”
林成道:‘黑子,我知道你有情绪,但你就算是有再大的情绪,待会儿在太子爷的身旁也不要有丝毫的表露,否则,万一被他扣顶大不敬的帽子,你真的会连你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黑子,你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管太子爷说什么,哪怕那些个情况与事实不符,哪怕让我们受到了冤枉委屈,只要他没问到你,你都别说话。如果他问到你了,你也尽可能的回到说‘不知道’,‘不明白’‘不懂’。你还是个小孩不明白不懂不知道是正常的事,这样他也挑不出刺来。“
黑子道:“好的。林成哥哥,你们就放心吧,我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不解世事,其实我很多事情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你们也被太担心我这边了。”
文斌道:“只要没问到我。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到时候在那个场合,主子说话是没有下人插话的资格的,这点我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还是心里有底的。再说了在那种场合下,我只能自称为奴才,我已经不自称奴才有一段时间了,忽然要我这样自称自己,总觉得不舒服。对了当时,清婉公主和林少爷可千万别称呼我为文斌哥哥,否则我就死定了。”
文斌说完,就又像想起什么是的,转头对黑子道:“黑子,待会儿,在有太子和其他官员在的场合,你只能自称为奴才。称呼安好为公主,称呼林成为林少爷。这些你也要记清楚。”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别离在即1
进入六月之后,山西马邑始终烈日炎炎,滴雨未落,地表水渐渐的干涸,到了七月底地表水几乎都已经干涸了,大旱如期而至。
山西马邑的百姓因为已经修建完工的坎儿井暗渠中的水逃过了一劫。原本因为迫于皇权压力而修建坎儿井产生的民怨声,渐渐的被歌功颂德声所代替,歌颂着皇恩浩荡,歌颂着太子盛德。而在这片歌功颂德声中。林成,安好,文斌,黑子的马车悄然的驶过喧闹的街市,
当马车驶到郊区时,驾车的文斌忍不住的抱怨道:“观音菩萨明明是传梦于安好,说山西马邑将有大旱的,现在好了,在帝王的筹谋下,民间盛传的是观音菩萨传梦于圣上山西将有大旱。这也就罢了,修建坎儿井,明明是安好和林贤弟在日夜操劳谋划着,现在好了全成了太子的功劳。我们辛苦一场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黑子附和道:“是啊,实在是太气人了,太子驾临的当天中午,就当着我们的面睁眼说瞎话,对着地方官员宣称,皇上这些天梦见了观音,观音说山西马邑将有大旱,要修建坎儿井才能躲过一劫。还当着我们的面贬低安好,说什么清婉公主淘气好玩,皇上耐不住她的恳求,让侍卫护卫她出行游玩,但皇上又担心清婉公主,在外颠簸受苦了,所以这才密旨让地方官员,看见了清婉公主一行人要将他们请进官府住一段时间。而且还要求所有的人,不得把公主出游此地的消息传出去了,以免坏了公主的名声。当时听太子爷这般胡扯,我真想当面揭穿他,可是林成哥哥,老死死的扯着我的衣袖,用眼神警告我不准说话。现在好了,白白的辛苦了一场。”
安好道:“呵呵,黑子哥哥,文斌哥哥,你们也别替我们抱打不平了,这样也好啊,没有功名累身的,我们才可以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就去哪。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白忙乎啊,起码帮助当地百姓逃过了一劫,使得许多百姓避免了流离失所之苦。”
黑子:“可是,明明那个太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是你们想好了的,然后他出面去做好事。”
文斌:“是啊,你们在幕后操持,他在幕前出风光。”
林成道:“呵呵,我们去山西马邑,原本就只是为了救灾的,如今山西马邑逃过了这一劫,我们的此行目的就达到了,至于那些个虚名,我们原本也就没打算争取的。再说了我们在幕后呆着,不也挺好的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而人家太子爷站在幕前可不容易啊,一方面要来问我们的意见,一方面又要顶着烈日,按照我们的意见督促坎儿井的修建。你看才这么两个月的时间,太子爷就从白面书生样,变成了如今的黑炭脸。这对于一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太子来说,已经是难得可贵了,不管他是否有私心,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在这次救灾中可比我们任何人都辛苦着呢。所以我们也别再有什么不平之气了。”
文斌道:“这倒是,说起来这两个月来最辛苦的还真是太子爷。”
黑子闭着嘴闷不吭声的,文斌看见他那样子摇摇头笑着道:“黑子小兄弟,你不是很不想呆在官府里,整天的对着那群官员行礼见安的吗?甚至于在他们面前,你对安好和林成都得毕恭毕敬的。如今终于走出官府了吗,我们又可以不受俗礼的束缚了。这不是挺好的嘛。”
黑子道:“这倒是,再和他们呆下去,我就要造反了。”
文斌忙止住黑子道:“黑子小兄弟这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的,我们说话还是小心点的好,以免遭遇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黑子道:“这荒山野外的,那有那么多的‘鹰犬’?”
文斌不想和小孩子争辩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林贤弟,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林成道:“来了山西,当然要去五台山走走了,再说了当初答应黑子小兄弟的父亲要带他去五台山,拜师学艺的,也是时间该履行承诺了。”
离别的话题是如此的沉重,使得原本因离开了官宦人家而产生的欢呼且越的心情,一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有一种浓浓的不舍和挥之不去的失落在心头升起盘绕着。
此刻已是正值盛夏,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的,虽承受者炎炎丽日的炙烤,却依然坚持为行人撒下一片树荫。林间自由自在跳跃飞舞着的鸟儿,欢快的歌唱着,一切实那样的和谐美好。
然而如此美丽的风景,却进不了这四位行人的眼帘,因为此刻他们的眼中已经盛放着太多的思绪了。
也许是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也许是文斌觉得自己是个大哥哥,要更好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于是他开口打破这种气氛道:“黑子小兄弟,你真的决定了去五台山拜那个叫什么‘了悟’的道士学艺吗?然后年年的过着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黑子,求师学道是个很孤寂的征程,你确定你耐的住那份清贫寂静吗?”
黑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虽然我很贪玩,也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但同这些比起来,我更喜欢夜观天象,喜欢星星的闪,喜欢月亮的柔,喜欢夜空的辽阔,更想知道他们的预示着什么。”
林成道:“我相信,因为黑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看夜空,看星空时总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专注入神。那时的黑子看不出平日里的顽皮和好玩。”
安好道:“是啊,黑子是想在一方夜空中,看尽天下玄机。我相信也许许多年后,黑子就成了谪仙般的人物。”
很久没有面临过离别的安好心中也感慨良多。人生有时候还真的就是一趟旅行,在这段旅行中,我们有时会孤独的走过,有时会遇到过什么人,有些人也许是擦身而过,彼此都没留下任何印象,有些人也许会与你共同走过一段路程,然后分离,也许许多年之后,每个人走过的路都会越来越长,每个人都会遇见新的朋友,也许多年之后,我们会渐渐遗忘往昔,也许许多年之后,今天的人和事会在我们的记忆中慢慢的淡去,但同走过岁月的朋友,那些曾经一同在人生旅途中,一起哭过笑过,一起彷徨过的朋友,只会随着记忆的流逝在脑海中变的越来越清晰。成为沧桑岁月中最晶莹剔透的闪光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别离在即2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早已使得林成,安好,文斌和黑子四人形成了手足般的情意,如今虽因志向不同,黑子要单飞而去,然而,彼此都不想太早的面临着这次分别,于是四人通往五台山的旅程走的特别的缓慢。
等他们来到五台山的时候,已是八月底了。五台山身为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首,一直受到帝王贵族的推崇,甚至于有不少的帝王都曾经亲临五台山祈福。野史传说康熙的生父顺治皇帝就出家在此地。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黑子爬上了屋顶,静静的坐在屋顶上,抬起头凝望着深邃宁静的夜空,漠然不语,林成,安好,文斌也陪伴在一侧。
四人就这样各自仰望着星空,各自沉浸在了各自的思绪里,半响,林成道:“黑子小兄弟,普化寺就要到了。”
文斌道:“林贤弟,你怎么知道那个叫什么‘了悟’的道士会在普化寺?不是说当初黑子的父亲只告诉你们‘了悟’道士在五台山,而没具体说在五台山的哪里嘛?这五台山这么大。历朝历代所建筑的寺庙鳞次栉比的,不计其数。你怎么就可以认定他会在普化寺呢。“
安好:“这五台山虽佛寺众多,但真正佛道合一的寺庙却只有普化寺庙,其余的都是佛教寺庙。了悟大师竟然是个道士,那么他应该是在普化寺才对。”
文斌道:“原来如此,黑子小兄弟这一路上我们尽可能的放慢速度,可还是到了这五台山,我们分别的日子也就不远了。罢了罢了,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相信我们会后会有期的。明天我们就送你前往普化寺吧,顺便看看你今后要生活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这样我们三人才能放心的离开,继续我们的旅程。”
听完文斌的话,黑子的眼眶微红,隐隐有要哭的倾向。安好看着不忍心,于是道:“文斌大哥,不急。对于五台山,我早已如雷贯耳了,如今能亲临此地,当然要好好的游历一番,去五台山的十大寺庙拜拜佛求求神,尤其是那个十大寺庙之首的佛光寺,佛光寺的唐代建筑唐代雕塑、唐代壁画、唐代题记早已名闻天下,我早就想前去看看了。”
林成道:“是啊,除了这些寺庙之外,这五台山的山,可也毫不逊色啊,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写字崖。听说那里的石头用水洒湿以后,拿手帕仔细拭擦,会显示出类似篆隶体字迹,当水干了的时候,崖上的字迹也就随之无影无踪了。并且如果去表皮石层,那么下层仍能擦出字来。层层有字,字字不同。我还听说,有人曾经擦出“天之三宝日月星,地之三宝水火风,人之三宝精气神”的联句。”
黑子道:“真的吗?那我也要去写字崖擦字,看看我能擦出什么字来。文斌哥哥,林成哥哥,安好姐姐,我们明天就出发前往写字崖吧。”
安好笑道:“我们是没问题了,但是你确定你不急着前往普化寺,拜访了悟道士,以早日的求师问道吗?”
黑子道:“不急于这一时了,说不准到那后,我一生都呆在那了,有的是时间,倒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这次分别后,还有无缘分再相见,就算是能有缘分再相聚,也不知道再相聚时还要多久。”
黑子越说情绪越低落,到后面已经隐隐有哽咽之音了,安好,林成和文斌听了心里也闷闷的,怪难受的。
文斌:“好,明天我们就前往写字崖。”
安好:“好。那就这么定了,那我们也该休息了,时候不早了,明天再早点起来继续我们的旅程吧。”
尽管这天晚上四个人睡的都很晚,但第二天四人还是早早的起床了,草草的吃了早饭,就前往写字崖。
当他们来到写字崖之后,天已经黑了。于是四人在写字崖的山脚下的一户农家借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刚露出鱼肚白,四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通往写字崖的山路上,当他们爬上写字崖时,已经是日居中空了,四人都有些累了,吃了点干粮,从特意带的茶壶中倒出水喝了起来。
然后稍作休息之后,黑子就开始找了块崖面,倒上水,然后掏出手帕擦拭。
安好,林成和文斌三人都半信半疑的围着黑子看,随着黑子的手帕擦拭崖面的水,崖面上还真的渐渐的出现了字的轮廓,出现的第一个字是‘日‘。
看见崖面上还真的出现了字,黑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而安好,林成和文斌,也就不再围着黑子看了,也各自找了块崖面,然后倒水上去,然后再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水。
没多久就听见安好惊喜的道:“我也擦拭出字来了,是个‘月‘字
接着林成道:“我这是个‘光‘字”
文斌:“我这是个‘兮‘字”
黑子:“我这又出现一个字了,是个‘朗’字”
安好:“我的第二个字也是‘朗’字。“
林成:“我的第二个字是‘乾’字。”
安好道:“我这又擦拭出第三个字了。是‘坤’字。你们呢?你们还擦拭出什么字来了。”
黑子道:“我没水了。”
林成道:“我的也没了。刚刚喝水喝太多了”
文斌道:“我这也没水了。阿好,你那边还有水吗?”
安好道:“现在也没了。”
文斌道:“那我去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水,有的话盛点过来,水壶都给我吧。”
黑子道:“文斌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安好道:“那你们小心点,快点回来。”
黑子和文斌齐声应道:“知道啦。”
林成看着文斌和黑子越走越远的声音,忽然脑子中灵光一闪,道:“日月光照兮朗朗乾坤。”
安好道:“林成哥哥,你说什么?”
林成:“阿好,你把我们刚刚擦拭出来的字,按照顺系念一遍。”
安好:“日月光照兮,朗朗乾坤。”
第一百一十八章 遭遇太上皇1
安好:“呵呵,还真连成句了,对了,我们待会儿,接着擦拭,看看能不能擦出个下联来。”
林成道:“呵呵。好吧。对了,传说中,去除表皮石头,下层仍能擦出字来,而且层层有字,字字不同的。待会儿我们试试,在同一个崖面上,层层擦字。看看有没有谁真的还能擦出连成句的字来。”
安好:“好啊,看看待会儿看看你我擦出的句子能不能组成上下联。”
林成道:“你是现代的时候泡沫剧看多了吧,现实中那能有这么凑巧的事。”
安好嗔怪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成宠溺的笑道:“呵呵,好,好,说不定待会儿我就擦拭出了‘莫失莫忘’,你就擦出了‘不离不弃’。成了一对金玉良缘”
安好道:“才不要这样的金玉良缘呢?别忘了《红楼梦》分别得了刻有‘莫失莫忘’和‘不离不弃’玉佩的宝玉和宝衩最后没能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那个宝玉不是抛下宝衩和他们的孩子和跑去当和尚了吗?那样的‘金玉良缘’我才不稀罕呢?”
林成道:“额,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对出家一点念头都没有。”
安好开玩笑道:“那也难保今后也没有啊,那个贾宝玉,当初不也没出家的念头。后来还不是抛妻弃子的出家去了。”
黑子:“阿好,谁抛妻弃子的出家去了?”
安好道:“和尚啊,黑子哥哥,林成哥哥,你们回来了。找到水了吗?”
文斌道:“找到了,我还把我们的水壶都盛满了。来接着擦字吗?”
安好道:“当然。”然后率先取过文斌手中的一把水壶就找了块崖面倒水。
黑子紧随其后也提着水壶找了块崖面,林成和文斌相视无奈的笑笑。也随之各自找了块崖面开始探秘。
黑子道:“我这出现了‘一’字。你们那呢?”
安好道:“我们各自探秘,每出现一个字就默记在心,然后看看到最后谁能够整出连成句的字来。”
文斌道:“这容易作假,因为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彼此擦拭出来的字是什么?而且这些字都会随着水干而消失,根本无从查证。要不这样吧,我就不玩了。我来做公证人,你们每擦拭出一个字就让我过去看看。”
林成:“没问题。”
黑子:“我也没问题,不过我刚刚那个字作数吗?我刚刚真没弄虚作假来着?”
安好道:“作数,作数,文斌哥哥,我这出现字了,你过来看看。”
不多久就听见文斌喊道:“黑子小兄弟的可以连字成句了。”
安好,林成异口同声的问道:“是什么句子?”
黑子抢答道:“一方夜空,天下玄机。”
安好道:“这不是前天我对黑子说的话吗?这也太凑巧了吧,文斌哥哥,黑子哥哥,你们有没有作弊?”
文斌和黑子对于质疑他们诚信的安好怒气冲冲的道:“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安好见文斌而和黑子发怒的样子,忙改口道:“额,你们说的是真的,是我疑神疑鬼了。”说完不敢再看黑子和文斌的表情,赶忙倒了些水到崖面上,然后接着用手帕擦拭,不多久,就出现了个‘利’字。
安好道:“我的也可以连字成句了。我的是‘驰骋四宇方方利’”
文斌:‘林成,就剩你了。“
林成:“好了,我的最后一个字是‘通’字”
文斌:“那你之前的那些字连起来就是‘纵横八荒路路通’
林成道:“呵呵,‘驰骋四宇方方利’和‘纵横八方路路通’像不像上下联。”
安好道:“如果按照高考对对联的要求的话,算是一对对联了,但如果按照传统意义上的对联来看,恐怕还差了些水准。不过既然像是一对对联,那要不文斌哥哥也接着玩,看能不能整出个横批来。”
文斌道:“我,那我也试试。不过里贤弟为什么每擦拭出一个字,就用剑把那层崖层刮去啊。”
林成道:“传说中,写字崖,去除表皮石头,下层仍能擦出字来,而且层层有字,字字不同的。我这不是想看看这传说是真是假嘛。”
文斌道:“那我也试试这种方式。”
于是林成,安好,黑子三人都围绕着文斌,看着文斌把水倒在崖面上,然后就用手帕擦拭,不多久就出现了一个‘安’字。等水干字隐。文斌就把那层崖层刮掉,用手把新一层崖面上残留的石头碎屑扫去,然后在倒上水,接着再用手帕擦拭,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邦’字,就这样文斌接着用相同的步骤得到了另外两个字‘定’和‘国’字。”
当最后一个字出现的时候,林成,安好和黑子异口同声地道:“安邦定国”
安好:“还真出现了一个横幅。”
之后见天色已经开始慢慢的暗下来了,空气中也开始流淌着冷气,所以四人就开始下山了,但他们没发现的是就在他们刚刚擦拭出对联和横幅的位置后面,有一块大石头,而就在林成,安好,黑子和文斌四人的身影慢慢的隐没在写字崖的丛林中时,大石头后面出来了四个人。
然后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和尚打扮的男子,左手捻转着佛珠。目光中却透露出同僧人的气质极为不符的锐利。只见他的眼光如鹰鹫般的紧盯着林成,安好,文斌和黑子这一行人的身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时,他突然厉声道:“虚竹,信玄,你们二人跟踪那几位施主。看看他们的落脚之地,顺便通知官府好好的查看查看这几位的背景。”
虚竹道:“是,太上皇,但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被称为太上皇的男子道:“说。”
虚竹:“太上皇,您没觉得刚刚那四人中唯一的一个成年人,很面熟吗?”
太上皇想了想道:“好想是有点面熟,难道我曾经见过他。”
虚竹道:“太上皇,您贵人事多,对于这些个琐事和闲杂人等的自然就没留心了,不过奴才平日里没什么大本事,就只能替太上皇您处理点琐事。所以对与太上皇和皇上哪怕有那么点关联的人奴才都记得清楚…….”
太上皇:“有话直说。”
虚竹道:“启禀太上皇,前年皇上派来探望太上皇的侍卫中,有一个侍卫就是刚刚那个男的。”
太上皇:“信玄,你先去跟踪那几个人,别跟丢了。”
信玄道:“是,太上皇。”
然后疾步向林成和安好他们消失的方向奔跑而去。
太上皇道:“虚竹,接着说。”
信玄道:“所以奴才愚见,那几个人会不会也是皇上派来的?”
太上皇:“这不可能,虽然玄烨那孩子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当年身为君父的我,因为更为的宠爱董颚贵妃和董颚贵妃所出之子,再加上初入主中原,天下还不太平,国事繁杂的,直到那孩子快八岁了,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可能加起来都不足四十八个时辰。当年玄烨那孩子还是个不足八岁的孩子时,我就由于种种原因离开他出家了,这之后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但尽管我和玄烨那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知子莫若父的,我对于玄烨那孩子的了解还是很深的,更何况我曾经身为帝王,对同样站在那个位置上的玄烨的顾虑考量还是有些相同的。玄烨,他怎么可能派一个侍卫带着几个小孩子出来执行任务呢?刚刚那四个人中最小的应该只有七岁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真是皇儿派来的,那么怎么可能到了这五台山,不先来拜访我,反而在这游山玩水的呢?”
虚竹道:“是,是,太上皇英明。”
这时一直呆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道士,突然开口道:“太上皇,您对刚刚那几个人心底有顾忌?是因为他们在写字崖上整出的字句有关吗?”
太上皇:“云中子,你刚刚有认真听他们念出的句子吗?”
云中子道:“记得,当然记得,从那些字句看来那群人像是有乾坤之志的人物,要不然刚刚我们也就不会驻足了。在大石头后面站立了半天来偷听别人的交流。”
太上皇:“是啊,乾坤之志,就怕他们这是志在乾坤,心大啊。我们最先听到的是‘日月光照兮朗朗乾坤。’说句实话,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句歌功颂德的话,可是接下来的那几句,一句比一句的,让我感到我爱新觉罗的江山似乎有些不稳了。”
云中子:“太上皇会不会多虑了,贫道看来那几句话只是纯粹的反应了个人的才气和志向。而没有那么多的政治因素。”
太上皇:“云中子真人你一向远离世俗的求师问道,对于世俗的是是非非经历的不多,对于人心的险恶贪婪也体会的不深。所以会认为那几句话不过是体现了个人的胆气而已。而我则觉的那些字句都反应了他们的野心。更何况,那些字都是在这写字崖上擦拭出来的,之前我也常常的来这写字崖,可几乎没看见有人能把擦拭出来的字连成句子的,而他们的都连成了句子,我觉得这会不会是上天在提醒我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遭遇太上皇2
云中子道:“可是他们得出的字句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啊,倒像是吉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接下来,那个他们称呼为‘黑子’的小男孩,得到得字连成句子是‘一方夜空,天下玄机’,这如果真是代表一种上天的预示的话,按照贫道的理解,应该是预示着这个小男孩,将来会成为一个能夜观天象的人。而之后那个被他们称呼为安好的得到的字,连字成句是‘驰骋四宇方方利’,林成的是‘纵横八荒路路通’而这副对联的横批是文斌得到的‘安邦定国’。按照贫道的理解这三个人得到的对联,不正是预示着他们将会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够安邦定国吗?”
太上皇:“问题的关键是,他们安的是谁的邦,定的是谁的国。‘驰骋四宇’‘纵横八荒’这组词听着就有一种开疆拓土的霸气。如果他们不能为我爱新觉罗所用,这开疆扩土不是为了扩大我爱新觉罗的领地,而是他们自己心存称王称霸的念头。那么这对我爱新觉罗的江山而言不得不说是个大威胁,更何况,接着‘驰骋四宇’的就是‘方方利’,是不是又预示着他们将来,脚踏四方能方方得利呢?接着‘纵横八荒’的就是‘路路通’,那是不是预示着他们将来八荒纵横时,会一路畅通呢?而‘安邦定国’又会不会预示着他们将来‘驰骋四宇’‘纵横八荒’,夺取我爱新觉罗的江山之后,有能够很快的‘安邦定国’呢?”
云中子道:“恕贫道直言,贫道还是觉得太上皇多虑了,那只不过是几个孩子的嬉戏之作,一切不过是凑巧而已,也许压根儿就不能预示着什么,就算真的如太上皇所言那些个字句预示着什么,贫道觉得也不至于是像太上皇所言的那样是个凶兆。因为刚刚贫道站在这大石头后面听他们交谈了半天,丝毫没有听见他们有谈论到政治话题,就算后来他们得出的字句,显示出他们将来将会大鹏展翅,也没见他们欣喜的发表什么豪言壮语,所以依贫道愚见,刚刚那几个人将来不会是逆臣贼子。他们得出的些个字句,在贫道看了倒像是志在江湖之人,而非志在庙堂之人。‘纵横八荒’‘驰骋四宇’也许并不是驰骋沙场,开疆扩土的意思,倒更可能是指他们将游历天下。”
太上皇:“那‘安邦定国’又是何解?‘
云中子:“自古以来多是文臣安邦,武官定国,‘安邦定国’也许也仅仅是预示着他们将来有出将入相之才。再说了这‘安邦定国’的人才也未必都是文官武将,这历史上也有不少安邦定国的人,是那些游离于名利场之外的那些个世外高人。”
太上皇:“历朝历代,那些个逆臣贼子几乎都是‘出将入相’之人?因此如果真如你说设的第一种情况,他们有‘出将入相’之才,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有做逆臣贼子的条件。而如果他们真的将来会是选择作游离于名利场之外的世外高人,那么我自然会礼遇他们。但如果万一他们有那么点步入政坛的苗头,为保我祖宗血汗打下来的江山,我必斩草除根。”
云中子:“贫道有一事不明,还请您指教一下。你将如何判定那四个人将来会是世外高人?还是逆臣贼子?”
太上皇:“将他们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个四五年。”
云中子:“您的意思是?”
太上皇:“请他们到普化寺待个四五年。好好的观察观察他们的心智志向,如若他们真的没那么重的野心。我再还他们自由。”
云中子:“为什么是留他们在普化寺,而非您所在的佛光寺。”
太上皇:“留的太近了,他们的戒心就会比较警觉,也就容易掩藏真实的他们,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他们容易露出本性,我才能看出更真实的他们。何况,普化寺里我信得过地真人和大师比较多。”
云中子:“那万一他们不同意呢?”
太上皇:“由不得他们。”
云中子无奈的叹口气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寺院了。”
太上皇道:“不回寺庙了。”
云中子:“太上皇,您做何打算?”
太上皇没有回答云中子的话,而是对虚竹道:“虚竹,你去看看信玄那传来的消息。”
虚竹道:“是,太上皇,”说完就往刚刚林成他们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不多久就又回来了。
对太上皇行礼道:“启禀太上皇,奴才查看了一下信玄留下的记号,就其指示的信息来看,刚刚那四人应该前往山脚下的‘青林客栈’了。”
太上皇道:“那走吧。我们去会会他们。”
当太上皇一行人来的‘青林客栈’时,信玄小和尚忙向太上皇双手合十行礼道:“师傅,师兄,云中子真人。”
太上皇道:“信玄,他们呢?”
信玄:“师傅请随我来。”
然后在行走的过程中的,信玄对太上皇轻声道:“太上皇,刚刚我调动了离这最近的一个皇上的情报机构,可是前来的情报人员说,这四个人都是皇上的人。”
太上皇道:“怎么说?”
信玄道:“其中四人中最小的其实是个小女孩,是皇上四年前收的义女清婉公主,而那个八岁的小男孩是清婉公主沿路结交的朋友。而林成是清婉公主未来的额驸,文斌曾经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次皇上派他出来护卫清婉公主的。”
太上皇的眉头随着信玄的话,越皱越紧,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心头的疑问,就已经到了林成他们所在房间的门口。
林成,安好,黑子,文斌一行四人,回到客栈洗漱完之后,就到了一间厢房,点了些饭菜,准备吃饭,可是客栈的伙计,刚刚上了两个菜,林成,安好,黑子和文斌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听见了敲门声,起初林成他们以为还是客栈的伙计再上菜。
于是林成道:“请进。”
门开了,进来了三个和尚和一个道士。
只听见年老的和尚对着林成他们双手合十道:“贫僧长庚打扰四位施主了。”
林成他们一听进来的不是伙计,而是三个和尚和一位道士。心里头有些诧异,但林成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心底的诧异,礼貌的问道:“不知几位大师和真人有何贵干?”
而和林成他们几位的诧异相反的是,文斌在听见了自称为长庚的太上皇的声音时,惊得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筷子掉了的声音,使得原本埋头吃饭的黑子,抬起头对着文斌关切的问道:“文斌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连筷子也拿不住了?是生病了吗?”
黑子的话,使得失神的文斌回神了,文斌见一屋子的人的眼光或关切或探究的都投到了他的身上,忙对着太上皇行礼道:“奴才参见太上皇。”|
安好和林成都惊诧的在心里想原来野史中盛传的顺治帝出家的事情是真的。
太上皇道:“清婉,你不来见过爷爷。”
安好心头一惊忙站起来,忙疾速前往顺治帝的跟前,对着一身和尚打扮的顺治帝行礼道:“清婉见过皇爷爷。”
林成和黑子也随后行礼道:“参见…..”
林成和黑子这么说到这,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顺治帝,于是卡壳了。
文斌忙提醒道:“太上皇,林少爷和黑子他不清楚您的身份,还请您恕罪。”
林成一边想着,这顺治帝不是出家了吗?怎么就成了太上皇了呢?一边再次行礼道:“参见太上皇。”
顺治帝道:“都起吧,坐下吃饭吧。”
于是八个人沿桌坐着。
伙计打开门的一瞬间,看见厢房里多出现了三个和尚和一个道士。还以为自己走错地了。边弯腰道歉,边转身离去,安好叫住他道:“小二哥,你没走错地,你帮我们把这桌上的荤菜撤了吧,然后尽快帮我们送些素菜上来。谢谢”
伙计忙撤了饭桌上荤菜,然后就离开了。
太上皇道:“清婉,这是云中子真人,这两位是皇上前些年派来给我的侍卫,现在也出家成了我的弟子,法号分别为虚竹和信玄。”
安好道:“见过真人和两位小师傅。”
云中子,虚竹和信玄忙回礼道:“见过公主。”
太上皇:“今日无事,我下山来看看,结果无意中看见了你们四人,当时只觉得你们四人甚合我意,原本打算收你们为徒的,所以我派了官府的人查了查你们。才知道你们的身份。没想到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安好道:“是清婉不孝,来了五台山也没有前去拜访爷爷。”
太上皇道:“我不怪你,想来你也不知道我在这五台山,还以为我在黄泉呢。”
安好道:“孙女不孝。”
文斌道:“太上皇恕罪,是奴才没有告知清婉公主,您在五台山清修。”
第一百二十章 遭遇太上皇3
太上皇道:“不知者无罪。”
太上皇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接着就是伙计的声音:“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太上皇:“进来吧。”
上完菜,伙计就撤退了,接着屋子里一片静寂,
太上皇:“都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好好聊聊。”
于是林成,安好,文斌和黑子,机械的吃完饭,然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文斌刚进房间没多久,还没躺下,就听见从窗户上传来了四声有节奏的敲击声。这声音对于文斌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所有宫廷侍卫之间的一种传递暗号的方式。
文斌看了一眼已经倒头酣睡的黑子,帮黑子整理了一下被子,就翻窗户而出。来到屋顶。果真见一身和尚打扮,实则是位大内高手的虚竹。
虚竹道:“深夜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太上皇要见你。”
安好和林成回到房间之后,安好就道:“林成,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头很是不安,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出现。”
林成道:“是啊,我感觉到这个顺治帝对我们充满了敌意,可我们明明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真不知在哪惹到他了?不知道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安好道:“这也是我担心和忧虑的事情。”
林成道:“阿好,时候不早了,既然我们想不透,就不想了,明天他不是找我们好好聊聊吗?明天自然就知道他的来意了。我们休息吧,”
安好道:“是啊,明日忧来明日愁。”
文斌跟随虚竹翻窗进入太上皇所在的房间时,太上皇,云中子,信玄,正一脸严肃的等候在那,房间里的低气压另文斌不禁打了个寒颤。
文斌跪地俯首道:“奴才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久久的没说话,只是用中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那沉沉的声响,一声一声的撞击着文斌的心房。文斌不禁冷汗之流。
时间就在太上皇中指敲击桌子的沉沉声响中流逝,时而夹杂着蜡烛燃烧的噼噼啪啪声。终究站在一旁的云中子动了恻隐之心。
云中子:“太上皇,时候不早了,您有什么疑虑要不早点问吧,憋在心底睡不安稳的。”
太上皇道:“文斌,你可知罪?”
文斌道:“奴才知罪,请太上皇责罚。”
太上皇道:“说说看,你错在哪里?该当何罪?”
文斌道:“奴才奉皇命,侍候清婉公主游历天下,途径太上皇清修的五台山,却没有前往拜访。此罪一。奴才自以为太上皇不喜世俗中人叨扰到您的清修,于是自作主张,没将您在五台山清修的消息告诉给清婉公主,致使公主也没前去拜访太上皇,此罪二。奴才罪该万死。”
太上皇道:“这两条罪状都不足一提,毕竟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外,这天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早殉董鄂妃而去了。而我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还活着。你真正最大的罪状是什么?你在好好的想想,想不起来就继续跪着。”
文斌此刻真的想晕过去,可奈何体力太好了,就是晕不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想其他的缘由。时间就这样又过了许久,此时已经是四籁静寂了,子时的打点声敲响了起来。
许是被子时的打点声给拉回了思绪,太上皇终于再开尊口了。
太上皇:“不懂是吧,那我就告诉你,你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身为臣子,居然看着帝王犯错,非但不加给予劝谏,反而在推波助澜,难道这条罪状不够大吗?”
文斌道:“太上皇恕罪,皇上一向英明神武的,奴才有幸随侍圣上身旁多年,亲睹圣上的睿智风采,对圣上钦佩的五体投地,从未质疑过圣上的任何决策,对于圣上的一切皇命,都全力以赴的执行,以期助君王完成鸿业,立千秋不巧之功名,何来的推波助澜之说?”
太上皇听文斌之言,心头的怒火愈烧愈烈,就在文斌话音刚落的瞬间,猛然用手一拂桌上的茶盏,茶盏应声落地,接着就是陶器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这声音显得尤其的刺耳。
太上皇低沉冷冽的声音道:“这么说来,全是我无事生非是吧?啊?我知道你们不耻我当年为了一个红颜祸水,抛却这大好河山,而遁入空门。在你们心中我就是一个昏君,就是一个鼠目寸光,昏头昏脑的帝王,你们都打心底里的瞧不起我,是吧。玄烨他说的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而我做的说的一切都是脑子发热想出来的?”
文斌不顾地板上杯子的碎屑,就重重的磕起头来,陶器的碎屑扎进他的额头,文斌的额头霎时一片血红。
文斌边用力的磕头边压低声音(怕被客栈里的其他住客听见,而暴露了顺治的身份)道:“太上皇熄怒,奴才罪该万死。当年反清复明的浪潮,一浪一浪的冲击着大清好不容易打下的万里江山,为了保证大清的江山,您借着董鄂贵妃的死,而假装殉情而去,实则为了访得名士高人,以助皇上实现大清的千秋伟业,而过着苦行僧般地生活。这些年来你走出了当局,而以旁观者的角度,帮助皇上作出了无数有价值的计策,并为皇上举荐了许多的高人,从而使得大清安然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劫难,一路的走向了繁华昌盛。皇上对您尊崇万分,所以虽然您已经遁入空门,皇上仍然要求奴才们必以‘太上皇’来称呼您。奴才们更是对您佩服至极,尊崇至极。奴才对您如有半点不恭之心,就让奴才遭天打五雷轰。”
太上皇听着文斌的话音,眼神渐渐地由冷冽变得复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愁怅着什么?神思有些飘忽,所以文斌说完半响,太上皇也没出声,文斌于是只能胆战心惊的接着磕头,额头已是血肉模糊了,‘咚咚’的磕头声,在空寂的暗夜,显得那样的苍白,沉重。站立在一旁的云中子,担心在这样磕头下去,文斌会承受不住,于是对太上皇道:“太上皇,这大晚上的,文侍卫这般磕头,恐会扰了他人的安寝,暴露了您的行踪,您看?”
太上皇这才回神对文斌道:“起吧。”
文斌这才对着太上皇道:“谢太上皇恩典。”然后站立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虚晃了一下。
太上皇见文斌如此,就对虚竹道:“虚竹,你去给文侍卫处理一下伤口。
虚竹道:“是,太上皇。”然后退下去给虚竹准备药物和绑带。
太上皇道:“文侍卫,你坐下吧。”
文斌道:“谢太上皇体恤,然奴才位卑命贱的,实在不配与太上皇同席而坐。奴才侍立在太上皇身旁于是无上的荣幸。”
太上皇道:“我让你坐,你就坐,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文斌只好战战兢兢的坐下。这时虚竹也端着清水和药物进来了。信玄帮忙用清水清理文斌的头上的伤口,虚竹接着用药物涂抹在文斌的伤口处,接着包上绑带。而信玄则去扫除地面上的陶瓷碎片和地上的血迹。
太上皇见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接着说:“文侍卫,四年前皇儿收了一个义女,并赐封为‘清婉公主’的事,我早有所闻。当时只当它是件平常事,毕竟历史上,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历代帝王收养义女是常有的事,当年朕也收养了义女。所以当听闻皇儿收养了一个义女时,我只当是玄烨是因为女儿不多,尤其是能平安长大的女儿更少,从而收养了个女儿,以备将来的和亲之用。再加上接下来的两三年这件事就无声无息了,我就没去留心这件事,之后后来偶然听说,清婉公主六岁那年突发重病,为救治需要把她送往郊区去调养,并派了清婉公主未来的额驸前去随侍。不过现在,我但想知道这件事了。文侍卫,你详实的告诉我,皇儿认那个小女孩为义女的始末。”
文斌道:“是,太上皇,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接下来文斌就将康熙和安好相遇的经过,以及从相遇到康熙册封安好为清婉公主这期间,安好所做的事一一如实详细的禀报。“
随着文斌的叙述,太上皇的表情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深沉,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再想些什么。
文斌叙述完之后,也是极其不安的坐着。
太上皇道:“你所言句句属实?无夸大美化?”
文斌忙又跪下道:“回禀太上皇,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点虚假,就让奴才五马分尸。”
太上皇道:“姑且信你,待会儿我自会派人去核实。”
文斌道:“谢太上皇恩典。”
太上皇道:“那么接下来这个清婉公主进宫之后就又发生了什么?”
文斌道:“启禀太上皇,清婉公主,进宫没多久,就自请禁足清婉院。”
太上皇挑眉道:“哦?以什么缘由?”
文斌道:“以替双亲守孝的缘由。”
第一百二十一章 遭遇太上皇4
太上皇:“倒是个好缘由,那宫里的其他主子也没前去清婉院走动走动吗?”
文斌道:“没有,皇上下了圣旨,任何人在清婉公主守孝期间都不得进入清婉院。”
太上皇:“难怪接下来的三年,一直风平浪静的,那之后呢?三年之后,为什么突然就‘生病’了呢?而且为什么明明说是在郊外养病,怎么又云游到五台山来了?”
文斌道:“启禀皇上,是清婉公主主动要求的。”
太上皇:“那皇上就答应了?让堂堂的一个公主抛头露面的,满世界的游走?这成何体统?玄烨他一向重礼尊儒的,怎么会突然答应这样不合礼法的要求?要知道,这大清公主将来是要和亲到蒙古贵族的,是将来的草原王妃。要是其中有一个公主还未出嫁,就不呆在宫里,好好的学习女红,不去学习礼仪,不去学习管家。反而到处招摇的。这难免会使其他不明情况的人,以此类推我大清的其他公主。以为我大清的所有公主都是这样的不安于室。到时候,如何能和亲到蒙古?如何能成为草原的王妃?”
文斌道:“皇上起初也是不答应的,不过后来清婉公主说动了皇上。”
文斌道:“如何说服的?”
文斌道:“启禀太上皇,当时奴才不在场,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不敢妄言,但之后,皇上就派人到山东传未来的额驸林少爷进宫,之后,林少爷和清婉公主二人,同皇上发生了交锋,那场乾清宫交锋,奴才当时有幸在场,并亲自和林少爷比试武功。皇上就是在那场交锋之后,才允了公主的请求。”
太上皇:“把那场乾清宫的交锋,具体说来。”
文斌道:“是,太上皇。”接着文斌就把虽然发生在几年前,但事实上对于自己而言还历历在目的那场,乾清宫交锋,详细的陈述给了太上皇。
太上皇听完沉吟了良久道:“这就难怪皇儿会被说服了,要是当时我站在皇儿的位置上,恐怕也会被说服的。只是这个清婉公主和林少爷,当真如此了得?不过是个毛头小孩,就敢与君主交锋,明天我倒要好好的试试他们的深浅。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清婉公主和林成少爷是两个人周游世界吗,而玄烨没有安排随从人员吗?那你怎么就成了他们的侍卫?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文斌道:“启禀太上皇,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恐怕一言难尽,这到天明都说不完,您看,您要不要先休息,奴才明天再向您禀报。“
太上皇道:“如果你没说完,我这心头搁着疑虑的,这接下来也别想睡安稳,干脆,你就接着往下说,挑选重点说。“
于是文斌就接着把林成和安好在周游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做出的一系列动作,简略的陈述给太上皇。说完时,已经隐隐的听得倒雄鸡报晓声了。
太上皇道:“这天马上就要大明了,都回去小憩会儿吧。“
于是文斌和云中子告退回房休息了。
文斌才敢躺下没多久。黑子就醒了,他一醒来看见文斌头上裹着白布,白布上还隐隐的渗透出了血迹,吓了一跳。
于是摇晃着文斌的肩膀,道:“文斌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昨天临睡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就受伤了?”
文斌刚睡着,就觉得自己一直在摇晃,身边还有嗡嗡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实在不想睁开眼睛,于是翻了个身,然后扯过被子蒙在脑袋上,以期能少听到点嗡嗡嗡的声音,可是,天不遂人愿,文斌非但没感觉倒耳边的噪音小了些,反而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和自己撕扯被子,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忙碌了一天一夜的文斌实在没有力气去争被子了,于是就放手了。
黑子原本想把文斌覆盖在颈部以上的被子扯开,再仔细地看看文斌的情况的,可是,原本还感觉到文斌用手拉住被子,不让自己扯开他头部的被子,于是两人在拉扯被子,可是突然来自文斌的那股阻力就没了,而自己则拉着被子,滚落在了地板上。好在有被子垫着,伤的不重。于是马上就又爬起来了,却见文斌正背对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黑子决定情况不对劲了,于是慌慌张张地就跑到林成和安好居住的房间。‘砰砰’的用力砸门。
林成和安好刚起来梳洗好,就听见门口传来砸门省。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
林成道:“谁啊,大清早的就砸人家的房门。”
黑子焦急地道:“林成哥哥,你醒了吗?你出来看看,文斌哥哥他受伤了,额头上在出血,我怎么都叫不醒他,你快点过去看看吧。”
林成和安好一听忙奔跑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黑子不备,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林成的怀抱里。
林成边扯开黑子,边关切而焦急地道:“文大哥呢?”
黑子一边揉着自己撞得生疼的额头,一边道:“在房间里。”
林成和安好一听忙向黑子和文斌昨晚居住的房间跑去。
黑子一抬头却见林成和安好都在眼前不见了,忙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林成和安好一路狂跑到文斌的床前,却见文斌正蜷缩成一团躺着,以为文斌是疼痛的蜷缩成一团的,于是林成上前,小心翼翼的翻过文斌,文斌额头上的白布和白布上血迹赫然展现在了眼前。
文斌感觉很不耐烦的把林成握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拍掉,然后就又要翻身睡觉。
安好看到了文斌转过来的时候,脸色满是睡眠不足的晦暗和苍白,浓浓的黑眼圈像极了熊猫眼,再加上头上纯白的布和布上红色的血丝,使得文斌的一张脸像极了调色盘。
眼见文斌又转过身去了,黑子就又要上前去试图把文斌的身体转过来,林成忙阻止黑子的动作。
黑子莫名其妙地道:“林成哥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啊,我们不应该要把文斌哥哥摇醒,带他去看看郎中吗?”
林成对黑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黑子虽心存疑问,但出于对林成的信任,还是停止了说话。
安好上前,抽出文斌的的手,开始给他把脉。片刻之后,脸色凝重的走到了卧室外面的另一间房间里。
林成扯着黑子,跟随安好到了另一间房间。
黑子焦急而声音有些大的问道:“阿好妹妹,文斌哥哥他怎么了?”
安好对黑子道:“黑子声音小点,别吵到了文斌休息。”
黑子捂住嘴用力的点点头。
林成小声的问道:“安好,文大哥他怎样?看你脸色这么凝重,文大哥的情况不理想吗?”
安好道:“文大哥他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估计他昨晚一晚未睡,他额头的伤势也没什么大碍。估计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林成道:“可是昨天我们是差不多时候回房休息的啊?”
黑子也点头附和道:“是啊,他明明和我一起回房的。”
安好道:“黑子哥哥,你昨晚睡的时候,文斌哥哥他休息了吗?”
黑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好像没有。我一回房,挨枕就睡了,压根儿就没留心他休息了没有。”
林成和安好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了然。
林成:“估计那个太上皇昨晚就找文大哥了解我们的情况了。也不知道待会儿我们将会面临什么?”
安好道:“估计太上皇就算要找我们‘聊天’,那也得是午时之后的事了,现在估计也忙着和周公下棋呢?”
林成道:“阿好,文大哥他的额头的伤口真的不碍事吗?看着挺渗人的。”
安好道:“应该是磕头磕的,昨天晚上就已经处理伤口了,这大内的药加上处理的及时,没发生什么感染的,问题不大。对了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呢,要不出去走走,”
林成道:“当然出去走走啊,难不成还等在这‘候审’?”
安好道:“黑子,走,出去看风景去。”
黑子道:“可是文斌哥哥的额头还伤着呢?我们不是要留下来照顾他吗?”
林成拍着黑子的脑袋道:“黑子小兄弟,只要你不在文大哥的身旁‘照顾’他,就是对他最好的照顾了。”
黑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林成。
安好道:“黑子哥哥,走吧,文斌哥哥他没事了,就是想睡觉。”、
黑子道:“哦,那我们去哪儿?”
林成道:“黑子小兄弟,你想去哪儿?”
黑子道:“要不,我们去普化寺看看吧。我很好奇我将来呆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
林成道:“普化寺就别想了,才一上午的时间,我们还没到普华寺就得往回走了。”
安好道:“林成我们去当铺看看吧,说不准在哪就能碰到什么蒙尘的旷世奇宝。”
黑子道:“,好,走,我们去寻宝。”
林成开玩笑的道:“黑子小兄弟,你这次又想寻得什么宝物?”
黑子道:“孙悟空的金箍棒。”
林成:“怎么可能?人家孙悟空还在天上活着,怎么可能听任自己的贴身宝物在凡尘蒙尘?”
黑子道:“怎么不可能,这孙悟空,自从西天取经回来后,就呆在天上飘来飘去的做神仙,天知道他多久没去收拾妖魔鬼怪了,他那根金箍棒估计早搁置不用了。没准就被和他不对路的神仙给丢到凡间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遭遇太上皇5
文斌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有些疼,一手撑着床,准备起床,一手去触摸额头,可就在手碰触到额头的瞬间,那种剧烈的疼痛,使得文斌不自觉的‘嘶’了一声。
同时这疼痛也使得文斌还有些睡意惺忪的眼睛清明了起来。
看了看身旁,不见林成,安好,黑子的身影,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被漠视了,自己受伤了居然他们一个也没留在身边照顾。
但转而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奴才,那有让主子照顾奴才的道理?这样想着心里头的不舒服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多了丝漠然。
可就在文斌心头刚升起漠然的情绪,准备出门时,却看见黑子,安好和林成正放轻脚步从门口进来。
黑子看见文斌已经起来了,高兴的蹦跳到文斌的身边道:“文大哥,你睡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我和林成哥哥,阿好妹妹的还以为你还在休息呢?所以走的很慢很轻,害怕吵到你。你怎么样,休息好了吗?你的额头的伤还痛吗?你昨晚没休息吗?你是怎么受伤的?是谁害你受伤的?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平实对黑子的话多常常有些不耐烦的文斌,此刻却发现其实黑子的罗嗦还挺让人感到温暖的,随着黑子一个接一个温暖而关切的问候,黑子心头的漠然终于烟消云散。
抚摸着黑子的头道:“黑子,你问了这么多的问题,等你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我都不知道你前面问的是什么问题了。”
林成道:“黑子,文斌哥哥早餐还没吃呢,现在都中午了,估计早就饿了,还是让文斌哥哥先吃点东西吧。”
黑子道:“哦,对哦,文斌哥哥该吃饭了。林成哥哥,我们刚刚买的吃的呢?”
安好道:“在我这,我都放桌上了。文斌哥哥,快过来吃饭吧。“
文斌看着在桌旁忙碌着餐碟的安好,心里暖融融的,走到桌旁拿起筷子正准备用餐时,忽然想起什么,就又放下了筷子。
安好道:“文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些小吃不合你胃口吗?”
文斌道:“当然不是。”
林成道:“哪是?”
文斌道:“公主,您有为太上皇买些吗?”
安好道:“呵呵,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放心吧,这点礼节我还是懂的,我留了一份起来。”
文斌道:“那公主和林少爷也应该前去侍候太上皇用餐才合乎礼仪啊,而不是为我……”
安好打断文斌道:“好了,文大哥,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吃饭吧,太上皇他们还在安寝呢。等他起了,我再去侍候他用餐”
文斌道:“公主,奴才有黑子陪着就好了,您和林少爷,快去太上皇休息的房间门口恭候着。”
安好道:“那文斌哥哥,你用餐愉快。林成哥哥,走吧。我们去候着吧。”
林成道:“还是先回我们的房间,把给太上皇买到那些餐点带着吧。”
林成和安好端着餐点,在太上皇的门口等候了一刻钟左右,门就开了。
接着虚竹就出来了,见到林成和安好,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早。”
林成和安好也双手合十回礼道:‘虚竹师傅,早。“
虚竹:“两位施主,久等了。”
安好道:“我也刚到,虚竹师傅,我们想拜访长庚大师,请问长庚大师现在方便吗?”
虚竹道:“麻烦两位施主再稍候片刻,师傅他还没洗漱,贫僧正要去盛水给师傅洗漱用。”
安好道:‘哦,那小师傅你忙,我和林成哥哥,在这候着就行。“
虚竹道:“那贫僧先去打水了。”
这时太上皇住的房间的隔壁间的房门打开了,接着出来了信玄,信玄对安好和林成双手合十行礼道:“两位小施主,云中子真人,请你们进来坐坐。”
安好道:“信玄小师傅,你替我谢谢真人,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和林成哥哥,正在求见长庚大师,这样中途离开的诚意不足,还请真人见谅,我和林成哥哥,拜访完长庚大师,必定前来叨扰。”
信玄道:“好的。”
很快,虚竹就盛着水回来了,经过安好和林成时,礼貌地道:“两位小施主再稍候片刻。”
安好道:“虚竹小师傅你忙你的吧。”
虚竹点头致意后就进去了,不多久,虚竹就又端着水出来了,并对安好点头道:“两位小施主,师傅请你们进去。”
安好和林成谢过虚竹后进房去了。
虚竹就又到了隔壁云中子的房间,对云中子道:“真人,太上皇请您过去。”
云中子道:“好的。”
虚竹接着对信玄道:“信玄小师弟,你先前去,通知文侍卫,就说太上皇体谅他身体不舒服,特准许他今日在房间好好休息。并令黑子在旁随侍。”
信玄道:“是,大师兄。”
安好:“清婉给爷爷请安,祝愿爷爷万福金安。”
林成道:“草民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道:“清婉,林成都起来吧。随意坐,听虚竹说你们已在外恭候多时了,有事吗?”
安好和林成坐在了背对门的位置,然后林成把端着的食物放在桌上,而安好回答道:“爷爷,今早孙女闲着无聊,就带着林少爷和黑子出门走了走,体味体味这儿的民风名俗,品尝这儿的小吃。孙女觉得这几样小吃还不错,就带了些回来,给爷爷品尝,希望皇爷爷,不要嫌弃哦。“
太上皇道:“倒是有心了。”
然后对着刚从门口进来的云中子道:“真人,这是清婉公主为我带回来的小吃,一起吃点吧。”
云中子道:“贫道沾太上皇的福了。”
然后坐在了太上皇左侧的位置,就和太上皇一起用餐。
等太上皇和云中子吃饱放下筷子时,虚竹和信玄和正好回来了。
太上皇:“虚竹,信玄你们俩师兄弟把这桌子收拾一下吧。
虚竹道:“是,师傅。”
信玄道:“是,师傅”
太上皇:“清婉啊,出来游历已经有一年多了,路途中有没有碰到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说出来和爷爷分享分享,爷爷这一生就在宫廷和寺庙两个地方呆过,对于民间了解不多。不过对于民间我还是挺好奇的。只是此生恐怕没有机会去体验民间的生活了。”
安好和林成心头一沉,明白顺治帝这是要试探了。安好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一路上的发生的大事,都按照写给康熙的叙述方式进行陈述。
于是时间就在安好的叙述路途经历中悄然流逝,还没等安好口干舌燥的叙述完主要的事情时,天就已经开始暗黑下来了,虚竹见太上皇没有要喊停的意思,于是,忙点亮了几根蜡烛,安好只好在烛光的摇曳中接着陈述,等终于把这一切都说完的时候,安好也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又饿又渴的。
安好道:“爷爷,孙女说完了,您看这时候不早了,孙女和林成哥哥,就先告退了,以免打扰到您的休憩。”
太上皇道:“清婉啊,你说了这么大半天的,辛苦了,喝点茶水吧。”
安好道:“谢爷爷恩典。”
然后端起茶杯小口的啜饮起来。
太上皇道:“虚竹,你去让店家准备些食物,送过来。清婉公主和林少爷也留下来一起用晚餐吧。”
虚竹道:“是,太上皇,”
林成:“谢太上皇恩典”
安好:“谢爷爷恩典。”
太上皇道:“好久没人陪我聊天聊这么久了。我都觉得我成孤寡老人了。”
安好道:“爷爷,你子孙满堂的,怎么会是孤寡老人呢?只是大家都担心会扰了您的清修这才没敢在你耳旁叽叽喳喳的。”
太上皇道:“不是,每个人都忙着满足自己的野心,觉得陪我这老头子聊天,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安好道:“爷爷,看你这话说的,能陪您聊天是无上的荣幸,是许多人都求而不得的事。”
太上皇道:“哦,清婉也这么认为?”
安好道:“当然”
太上皇道:“打心眼里这样想?”
安好道:“当然”实则内心在想,我是打心底里的认为和你聊天,简直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太上皇道:“那么林少爷呢?”
林成道:“能陪太上皇聊天是草民的荣幸。”
太上皇道:“听你们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太上皇还没说完他心中的底是什么,伙计,虚竹,信玄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于是太上皇道:“先吃饭吧,吃完再接着聊”
安好和林成一听吃完了再接着聊,心里一阵苦笑。可面上还要装出一种很是荣幸的样子。
在严格秉持食不言的原则下,安静的用完了晚餐。
虚竹和信玄自觉的收拾碗碟。
太上皇道:“刚刚听清婉公主和林成少爷,都愿意陪我这糟老头聊天,我感到很欣慰。这几年来,随着年岁见长,渐渐的想过子孙云膝的生活了,只是无奈何,如今世人普遍都认为我是个死人了,因此不能贸然的回宫去看看儿孙,而儿孙们又都各自忙乎着,没空来陪我这老头子。我觉得我这是造孽太多了,才会这般的晚景凄凉。”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五台山的五年1
安好道:“爷爷,您是在怪清婉路过五台山没前来拜访您吧,是孙女失礼了,还请您看在孙女年幼不更事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
太上皇道:“清婉啊,你不知道爷爷在五台山,没前来拜访,情有可原。”
安好道:“谢爷爷恩典。”
太上皇道:“清婉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安好道:“清婉打算这些天去各寺庙走走,然后就接着我们的周游之旅。”
太上皇道:“这么急着就要离开我这糟老头啊,看样子,我这糟老头还真讨人嫌啊,这晚景得凄凉的过啊。”
安好忙跪下道:“爷爷,快别这么说。爷爷富贵天生的,一定能安度晚年的,怎么会是晚景凄凉呢?清婉只是怕扰了爷爷您的清修,这才想着辞别的。”
太上皇道:“此话当真?而不是为了安慰我这糟老头子,才违心这样说的?”
安好道:“当然。在您的洞察秋毫的睿智下,清婉当然不敢耍心眼。”
太上皇道:“那这样说来,清婉是很愿意陪我这老头子聊天的?”
安好道:“能与爷爷聊天,是清婉前世修来的福气。”
太上皇:“林少爷呢?“
林成道:“能与太上皇聊天,也是林成的无上荣耀。”
太上皇:“既然如此,那清婉和林少爷,就都别急着周游了,留在这五台山陪陪我这老头子吧。“
安好和林成一听,心里头一震,这顺治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逼自己剃度出家?但又不能直接反驳,甚至于不能流露出半点的不愿意,否则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教条非压死你不成。
安好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流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于还要演出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能随侍爷爷的身旁,清婉深感荣幸,只是爷爷您在五台山清修的,安好一介世俗女流之辈的,呆在佛家胜地,安好担心会损害您以及佛光寺的清誉。”
太上皇道:“呵呵,清婉先看看你自己的穿着。”
安好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男装,心里头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今天说什么也不能穿男装的。
林成道:“可是虽然清婉她穿着男装,可是她终究还是个女儿身啊。这佛主佛眼金睛的,定时能一眼看透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要长期呆在寺庙里,恐怕得剃头,可是安好她剃光头恐怕……”
太上皇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考虑好了,不会让你们呆佛光寺。”
清婉道:“那呆哪里?”
太上皇道:“你们就呆在普化寺吧,在哪儿学道学一段时间,这样,我要是想念儿孙了,也可以传你们到佛光寺,或者我到普化寺和你们聚聚。同时普寺寺是座佛道合一的寺庙,那儿的高僧真人不少,你们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和高僧真人学习学习,将来你们再次游历天下的时候,也会更畅通点,而我和你的皇阿玛也会更放心点。”
安好和林成在心底苦笑,瞧这顺治帝把软禁人的理由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的。可在这礼教压死人,毫无人权的社会里,偏偏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堵得安好和林成说不出话来。面上的微笑也有些撑不住了,就这样僵在了唇边,但为了不被太上皇看出来,只好低下头。
太上皇看着里林成和安好的样子,心里头明了林成和安好内心的不乐意,但他还是装傻道:“清婉,林成,你们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不说话了呢?是不乐意吗?”
安好硬着头皮回答道:“爷爷,清婉当然不是不乐意了,只是佛家和道教都是讲究清静无为的地方,可是您知道的清婉和林成哥哥的性子跳脱的很,要不然两年前也不会不顾皇阿玛的反对,而坚持要游走江湖。所以清婉担心,如果我和林成哥哥呆在普化寺,恐怕会扰了普化寺的清宁,到时候让爷爷难做人的,清婉的罪过就大了。”
太上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清婉,你既然知道你的缺点是性子跳脱,那还不改改。女孩子就应当要沉静温婉,更何况你还是我大清的公主,你看看我大清的公主,那个不是端庄安静的。”
清婉在太上皇重重拍桌子的时候就和林成一同跪下了。这时听太上皇说完,就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爷爷教训的是,是孙女无状了。可是孙女天性如此,这江山易移,而本性难改的,恐怕孙女这性子是改不了了。”
太上皇怒道:“哦?真的只是性子难改而已嘛,我看不见得吧,这不过是你想要逃离我掌控的一种手段吧。”
清婉道:“还请爷爷明鉴,孙女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太上皇道:“是吗?那你当年可是在宫里安静的呆了整整三年啊,那三年里你可是安静的紧啊,安静的整个宫里的主子奴仆都忘了你的存在。怎么现在就忽然安静不下来了吗?”
清婉忽然也有一种想要晕过去的感觉,可是安好明白如果此刻自己晕过去的话,就会在眼前的这位顺治帝的心底坐实了罪名。因此无论自己如何的无措,都必须坚持不倒下。
安好道:“爷爷,也许四年前我可以安静下来,可是这一年多以来,清婉在外面天大地大的世界里野习惯了,恐怕难收心了,还请爷爷体谅。”
太上皇道:“是啊,外面的世界见的多了,所以心也就野了大了,那么你就更应该在佛道的清净之地呆呆,好好的收收心。别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心野就变成野心了,心大的恐怕要用我大清的万里江山才能够填的满吧?”
安好忙道:“不是的,爷爷,我清婉一介女流之辈的,怎敢窥视江山?”
太上皇道:“当年的武则天也是个女流之辈。”
安好道:“可是爷爷,我如果真的对江山有什么想法,那想走武则天的路,我就会千方百计的留在宫里,讨好各宫主子,甩尽心机的在宫里立足,而不是千方百计的跑出宫里,在民间的尘埃中撵走。我如果真的要效仿武则天,我就会想方设法的使得我和林成的婚约失效,然后想方设法的嫁入皇室,而不是和林成游走天涯。”
太上皇道:“清婉,你真的是个只有八岁不到的孩子吗?你知道的东西可不比在宫里的那些个在深水里浸泡了十几年的女人少啊。昨晚听文侍卫陈述你,林成和玄烨的那场乾清宫交锋,心里头还心存疑虑的,觉得文侍卫是在夸大其词。可如今听你刚刚那席话,就不得不信了。”
安好的心头一凛,暗暗为自己刚刚只顾着想说服太上皇放弃让自己留在普化寺的想法,却忘了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不足八岁的孩子,而且这一切话语,也绝不像是个还是天真烂漫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一直安静的跪在一旁的林成,出来解围道:“太上皇,皇上八岁的时候已经可以掌控天下了。”
太上皇道:“哦?听你这么说,你是觉得清婉可以和玄烨相提并论了?”
林成道:“当然不是,清婉公主所说的只不过是在官宦和宫廷里常常无意间,就可以听到的一些妇人之见,清婉公主在官宦家庭和宫廷里呆过几年,耳闻目睹的,难免就知道了些。今日在长辈亲人的面前就童言无忌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而皇上八岁就可以指点江山,绝不是我等所能比拟的。”
太上皇听完想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在宫里和官宦世家,妇人们谈论最多的恐怕就是婚嫁和各种势力。孩子在其中呆的时间长了难免会知道些。于是内心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些。
于是话语中的怒火也稍微平息了些。接着道:“你们都起来吧。坐下来聊。”
清婉道:“谢谢爷爷。”
林成道:“谢太上皇恩典。”
林成扶着安好坐下。
太上皇道:“清婉,你别怪爷爷,话说的重了,爷爷我也是为了这大清着想,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因为你现在走的这条路,真的会很难很危险。所以不管你心里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必须把你留在普化寺好好的静静,把心底的那些个浮气,燥气去去,把自己沉淀下来,沉稳下来。等那天你可以静下心来,沉下心来的时候,你再接着你的游历吧。”
林成道:“太上皇…..”
太上皇打断林成的话道:“你们只需回答我愿意或则不愿意。其余的无需多言。”
安好和林成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太上皇见林才和安好沉默不语的样子,道:“清婉啊,你们不说话,爷爷就当你默认了。你们下去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带你们去普化寺庙。”
安好道:“现在吗?”
太上皇道:“是,现在,我们赶早出发,这儿到普化寺还有一段距离呢,我们要是再迟点的话恐怕到天黑都到不了普化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