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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切安好全文阅读

作者:花开一路     重生之一切安好txt下载     重生之一切安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九章 萧蔷祸2

    说着已经来到了马世云的跟前。

    林启智假装尴尬地道:“这位军爷不好意思,草民家的内子,刚刚走到半路,不小心摔了一下,差点把怀里的孩子给丢地上了,好在草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孩子。可是她爬起来后,就认定了是菩萨对她失信的惩罚,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回家的路上走了,草民拦也拦不住,她就要今天上山去酬神。您看……”

    林启智的话刚结束,就只见毛氏干脆坐在地上嚎哭道:“我可怜的翔儿啊,你的病好的怎么这么不是个时候,早不好晚不好,偏偏要在公主前往潭拓寺的时候病好了,在尊贵的公主面前你那条贱命可卑贱的紧啊,现在不能上山向菩萨还愿,改天你要是再有个七灾八病的也是你活该啊,可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

    林启智怀里的林翔显然是毛氏的狼狈样子給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

    林启智也一副被触动心弦似地禁不住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地道:“这位军爷,您能不能放条路给草民,草民子息单薄的,膝下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他要是出点啥事的,草民家的香火恐怕就断了,到时候九泉之下,草民都无颜见列祖列宗啊。您就行行好吧,草民保证不惹事不生非,远远地见到公主公主的车架就绕道走。”

    马世云听着觉得这对夫妇挺可怜的,最重要的是看着这对夫妇好像挺安分,不会惹事,再加上之前已经收了他的钱,思量了片刻就放行了。

    潭拓寺林成守在林知府的棺材前,几天前林知府已经移到了檀木棺材中。此刻早已盖棺了。连续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守灵,再加上内心对林知府离逝的悲痛,以及对林启智夫妇这些天近乎疯狂的闹腾的愤慨,此刻的林成已经憔悴不堪了,满头的青丝凌乱不堪,额头上的结痂的血迹。红红的眼丝,黑黑的眼眶,干裂的嘴唇….丝毫不见了翩翩佳公子的影子。

    族长和其他几位族亲看着林成这副样子,一方面欣慰于他的孝心,一方面又为林成感到心疼。

    族长:“成儿,公主的车架快到了,你要不要梳洗一下接驾?”

    林成听说安好要到了,心中有一股暖意滑过,暗淡的眼眸中有了丝亮色。

    林成嘶哑的声音答道:“爷爷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今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还是让我多点时间陪陪爷爷吧,公主她会理解的。”

    族长叹口气道:“那好吧,我代替你去接驾吧。”

    族长带着一干族亲随寺庙高僧一同来到寺庙门口时,公主的车架也遥遥而来。

    一刻钟左右个整个仪仗队停了下来,太监尖锐的嗓音在宁静悠然的古寺响了起来:“清婉公主架到。”

    族长,林成的族亲连同其他的非出家人下跪行礼道:“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和尚双说合十鞠躬道:“参见公主。”

    安好如清泉般空灵干净的声音响起:“免礼平身。”

    众人:“谢公主恩典。”

    安好在谢恩声中,扶着顾宁的手下了马车。

    此刻的安好一袭素衣,纯净而飘逸,在风中轻轻飘动着的衣袂,跟衬的她灵动而精灵,眼眸中淡淡的忧愁和若有若无的思念,使得安好像极了丁香花,忧郁而又像梦般的朦胧。未施粉黛的脸容,已经美得沉静而精致。从阳光中走向潭拓寺宛若九天玄女降临人世。

    这一切仿佛梦境一般的飘渺而又美好,一时间四下静静无声,生怕一点声响就惊破了梦境,而落跑了美人。

    安好在宫女侍卫还有嬷嬷的陪护下,端庄而又飘逸的走到了迎接人员的面前,轻柔而又不是威严地道:“劳烦各位相迎了。”

    菩提大师道:“能有幸接见公主的大驾是老衲的荣幸。”

    安好道:“好久不见,菩提大师。得见大师是清婉的荣幸,如有麻烦之处还请菩提大师多加照拂。”

    菩提大师道:“公主金枝玉叶的,洪福齐天,定有各路神仙保佑,老衲修为不深,恐怕还不够格照拂公主。”

    安好道:“大师客气了。这些天林知府和林少爷多劳您操心了。”

    菩提大师道:“举手之劳,无须挂齿。倒是林少爷至纯至孝的,令老衲深感佩服。林少爷这些天近乎不眠不休的为林知府守孝,这孝心可感天地啊。”

    安好扫视了一下四周没看见林成的身影,族长看出了安好在寻找什么,于是开口道:“草民林贞琛见过公主,成儿他正为林知府守灵,一时脱不了身,所以草民替他前来接驾,还请公主恕罪。”

    安好道:“林少爷孝心可嘉,本宫岂有怪罪之理。况且林知府为官期间勤政爱民的,为我大清的千秋伟业做出了贡献,本宫这次来正是代表皇室向林知府表达敬意和感谢的,还请族长前面带路。”

    林成这些天休息和饮食都不规律而且基本就没怎么休息和进食,此刻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但因为林知府还没下葬,还坚持着。此刻听到有脚步声开始渐渐的由远及近,林成知道安好来了。

    林成对着棺材心里默默的说道:“爷爷,你未来的孙媳妇来了,爷爷,我知道没能亲眼看见孙儿和清婉公主成婚,没能亲眼看见孙儿和清婉公主的孩子出生,您的心中有很深的遗憾。不过你放心,将来我和公主成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带她来你的灵前祭拜您的,将来孩子出生之后,孙儿一定会带着他来祭拜您的。她很好,以后也会是个好媳妇,好母亲,孙儿这一生得她相伴,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爷爷您就安息吧。”

    刚刚说完,就听见脚步声已经到了灵堂门口了。

    林成转过头,与安好关切心疼的眼光相对。心中的柔情慢慢的溢出眼眶。

    安好看着眼前的狼狈不堪的林成,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心疼,多想跑上前去,保住林成,让林成安静的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地休息片刻,多想为林成哼着轻柔的音乐,让林成在轻柔的音乐中放松心情,安稳的睡一觉。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灵堂的特殊环境下,只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千般柔情,什么都不做。

    族长见林成只是转身看着公主却不行礼,担心失了礼数,于是忙到林成的身旁,小声地提醒道:“成儿,该给公主行礼啊。”

    林成这才回神,就要起身再向公主行礼,可惜也许是跪的久了,又或是几天都几乎没吃饭休息了,林成在起身的那一刻,忽然觉得脑前一黑,差点就要昏眩过去了,好在旁边的族长扶住了他,但林成一手捂着额头,过了一顿时间,眼前的昏眩感才好些,可依旧无力睁开眼睛。

    安好看着倒在族长的怀里,一手捂着额头的林成,心里头那个焦急啊,正要不顾一切的跑到林成的身旁,亲自为林成查看一下情况,却被两旁的嬷嬷死死的扯着了袖子。

    其中一个嬷嬷故意大声道:“公主,这林成少爷估计是悲痛过度而昏过去了,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给林成少爷看看。”

    安好假装一本正经地道:“郭嬷嬷说的甚是,只是宫中离这毕竟有一段的距离,这来来回回的没有个把时辰怕是来不了,而林成少爷的情况还是不容拖延的好,皇阿玛身为盛世明君终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忠臣的子孙在忠臣的灵前出什么意外,否则这忠臣尸骨未寒的,恐怕天下臣子就已经寒心了。本宫久病成医的,这医术虽不能同太医相比,但多少可以应应急,本宫先过去帮林少爷看看情况,至于御医,索大人,就麻烦你派个禁卫军回宫帮忙请个过来。”

    索额图道:“是,公主。肖云腾,你回宫去禀明情况。速速带个太医过来。

    肖云腾:“是,大人。”

    而安好已经不顾嬷嬷的眼神提醒,疾步来到了林成的身旁。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成,心里一阵一阵的心疼。安好遮掩不住关切地对扶着林成的族长道:“麻烦扶林少爷到哪儿躺一下吧。”

    菩提大师道:“林施主,你扶林公子到这榻上休息片刻吧。”原来早在林成昏倒的时候,菩提大师就让虚云和空悟去就近的禅房里取了张榻过来。

    族长忙扶林成到那张榻上躺下。

    安好则上前去给林成把脉,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道:“林少爷有多久没有好好的规律的进食和休息了?”

    族长道:“自从来到这寺庙就没有好好的休息和进食过,这些天草民和其他族亲都在不停的劝他,但成儿孝心太重了,怎么也不肯好好好好的休息和吃饭。”

    安好对菩提大师道:“菩提大师能麻烦你送点清淡的粥过来吗?”

    菩提大师道:“公主,空悟已经去取了。公主,这林少爷如何?要不要移到禅房里去休息休息?”

第一百四十章 萧蔷祸3

    安好感激的看了一眼菩提和尚道:“有劳大师操心了,不过马上林知府就要入土为安了,林知府和林少爷祖孙情深,想来林少爷要是醒来知道自己没能亲自送他的爷爷入土为安的话,会留下终身遗憾的,所以就让林少爷在这稍作休息吧,待会儿等林知府移棺的时候,再叫醒林少爷。”

    菩提道:“还是公主考虑的周全。”

    空悟道:“公主,师傅,粥好了。”

    族长正要接过空悟手中的粥来喂林成进食,却被安好抢先了一步。安好接过空悟手中的粥,就要喂林成进食,却被郭嬷嬷给阻止了。

    郭嬷嬷道:“公主,还是让老奴来吧,您贵为金枝玉叶的,断没有亲自给臣下喂汤药的道理,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传出去,难免会有失皇家体统,再说了,老奴也担心林少爷他承受不住啊。”

    安好此刻真的好想把郭嬷嬷的嘴给堵住。

    族长却显然对郭嬷嬷的话深有同感,于是道:“公主,这位嬷嬷说的在理,公主亲自为成儿把脉,已是成儿的万分荣幸了,这会儿要是再亲自喂成儿进食,草民恐林成少爷受不住啊。”

    安好这会儿直接喂林成喝粥,边给喂林成喝粥,边道:“郭嬷嬷,族长,你们放心,我与林少爷有婚约在身,将来就是林少爷的妻子,这妻子为丈夫端汤倒药的,是合情合理的事,林少爷也是承受地起的。我大清的公主,向来是温柔贤惠的,从没出现什么会在丈夫面前摆架子的公主。”

    郭嬷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时要是再阻止安好的动作,就等于向外人表示这大清的公主,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怕是额驸在公主的面前都得低人一等。这样在外人的心中就会使得公主温柔贤惠的印象给毁了。

    而族长和林成的一干族亲则因为安好的这番话心中甚是欣慰。

    林成此刻尽管睁不开眼睛,但意识已然清醒了,配合着安好的喂食,喝下了一碗粥,然后感到好受多了,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就看见安好那满是关切不安的眼神。

    林成温柔而又嘶哑的声音道:“我没事,别担心。”

    安好眼眶泛红,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道:“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菩提大师道:“阿弥陀佛,公主,时候快到了,林知府要移棺了。”

    安好这时意识到自己还没给林知府上柱香,于是道:“菩提大师,请稍候,允许那本宫先给林知府上柱香吧。”

    安好刚给林知府上完香,林成也努力的克服着自己身心的疲惫起来了,在族亲的搀扶下再次来到了林知府的棺前。

    很快林知府的棺材就抬着来到寺庙门口,林成和安好也跟随抬棺人的身后,往外走去,可是忽然前面抬棺材的人不走了。

    林成和安好正暗自奇怪,忽然就听见了这些天来林成无比熟悉而又令林成烦躁的哭声。

    只听见毛氏嚎啕大哭道:“爹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啊,你一走,他们都欺负你的大儿子一家啊,你尸骨未寒的,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就篡改了您的遗书,说是您要将您唯一的儿子驱除出祖籍啊,他们这是想要霸占我们的财产啊,爹啊,我和相公倒是无所谓啊,可是你可怜的三孙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您的三孙子吧,他才四岁啊,就被驱除出祖籍,将来该如何处世啊,他的前程就这样被毁了啊。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看看他们既然不让我们参加您的葬礼啊,”

    索额图看着眼前的这双夫妇连同他们的孩子,总觉得这衣服和摸样怎么这么熟悉呢?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在路口碰到的那对自称是为自己的孩子来向潭拓寺还愿的人吗?他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到这潭拓寺来了,可是没等索额图想明白。林成已经被林启智夫妇的颠倒是非黑白给气到了。

    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毛氏,你在这青天白日下红口白牙的颠倒是非黑白,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毛氏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林成,在她印象中这个继子一直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在府里的那段时间,不管自己给了他多大的伤害和打击,他都始终一笑而过。可是今天如此不留情面的呵斥,让毛氏有些害怕。

    林启智道:“成儿,你怎么能这么称呼你的母亲呢?而且还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和你的母亲说话。”

    林成道:“我的母亲早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我不记得这之后我还有得过母爱。林启智,麻烦你让一让,你挡我爷爷上山的路了,要是误了我爷爷下葬的时辰,我林成必将唯你是问。”

    林启智显然也被林成严厉而不留情面的话给震惊到了,尤其是那‘林启智’三个字,林启智,心里清楚林成会因为这些年来自己和毛氏对林知府的不孝,而对自己心存不满,但他做梦都没想到,在林成的内心对自己和毛氏居然恨到了这地步。一时也怔在了那里。

    毛氏见状忙道:“成儿啊,虽然你在府里的那段时间,我和你父亲对你的爷爷多有无礼之处,可是自从你离开府里后,无人在你爷爷的膝下承欢,所以你爷爷常常会过来看你的三弟,你三弟也很喜欢和你爷爷相处,时间长了一家人也就融洽起来了,成儿啊,别忘了你父亲,你三弟和你爷爷是血脉相连啊,这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至于你爷爷遗书上的那些个数落你爹和我的罪状,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编出来的,他们就是想利用你这些年来不在府中,对府里的事情不清楚,利用你离开府里前,我和你父亲没有很好的对待你,而使得你与我们心有隔阂。来赢得你对他们的信任。”

    林成冷笑道:“是吗?那请问赢得我的信任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如果他们真的觊觎我家的财产,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遗书篡改成,连我也一同驱除出祖籍,毕竟这些年我都没能在爷爷身旁尽孝,驱除我出祖籍,完全是说得通的。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用我们家的家产了,何须饶这么大一个弯子来让我留在府里,这样府里的一切都是我林成的了,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这不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吗?”

    林启智道:“成儿啊,你别被他们表面上的假仁假义给迷惑住了,他们那是放长线钓大鱼。因为你将来是会是额驸,前途一片锦绣。赢得了你的信任和好感,将来他们的子孙升官发财可就有了门路了。”

    一干族亲听林启智这般的胡编乱造,而且听上去似乎很是那么一回事,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生怕这林成和公主,甚至于天下人都这般听信了林启智的话。

    于是族长愤怒地道:“我林贞琛对天发誓,如果我林氏家族有任何人篡改了林知府的遗嘱,我林贞琛将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成道:“族长,这林启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别和他较真,我林成耳没聋眼没瞎,是非忠奸还是分得清的。”

    然后林成对着林启智一字一顿地道:“林启智,毛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做了什么事,你们自个儿心里有数,林启智毕竟你曾与我有生养之恩,今日我念及旧恩暂且给你留点颜面,就不当众指出你们的罪恶了。但如果你们再不让开路,阻挡了几位叔伯抬我爷爷上山的路,误了爷爷入土为安的时辰,那么休怪我林成不念旧恩,不留情面。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自己离开,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林启智见林成这儿已经行不通了,于是忙把目标转向公主,心想这个公主一直养在京郊,与世隔绝的,又被皇室保护的太好,定然不知道人心险恶,觉得安好容易糊弄。

    于是林启智对着安好跪着磕头道:“微臣林启智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好尽管心里马上就起了戒心,因为安好明白这林启智怕是想从自己这儿打开缺口了,安好在心底苦笑,心想我看起来那么像是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吗?但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地道:“免礼平身”

    林启智道:“微臣有冤屈在身,还请公主替微臣做主。微臣的冤屈未洗去,微臣就长跪不起。”

    安好道:“哦,林大人有冤屈在身?可是很遗憾,本宫不能替你做主。林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吗?林大人,这朝廷官员受到冤屈不向官府伸冤,却跑来向公主喊冤,要公主替你做主,你是要公然的挑衅‘后宫不得干政’的皇家祖训呢?还是要陷本宫于不义,让本宫干政,成为红颜祸水,成为天下唾骂的女子呢?本宫自认为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何要对本宫设下如此大的圈套?林大人我看你是要挑拨我皇室成员间的关系吧。索大人,这公然怂恿公主破坏皇家祖训,妄图在皇室成员间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该当何罪?”

第一百四十一章 萧蔷祸4

    索额图:“回禀公主,罪当凌迟。”

    林启智一听吓得顿时猛地磕起头来:“公主饶命,微臣绝没有挑拨皇室成员的关系,绝没有诱使公主干政的意思,微臣…..微臣…..”

    林启智一急,脑中一片空白,压根儿就想不起什么合适的措辞来,急的一脑门子的汗,说话也哆哆嗦嗦起来。

    毛氏之前也以为这清婉公主好糊弄来着,断没有想到这清婉公主做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事来,这般的得心应手。毛氏心底一惊,果真这后宫中能够生存下来的,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每一个主子在玩起勾心斗角的事来,都是行家里手啊。

    可是毛氏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被驱逐出祖籍,从此无缘再接触到林家的家产和权势。

    于是对着人群道:“公主,你这般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般地迫不及待的给我家老爷安插罪名,不就是想早早地为你将来的丈夫扫清道路吗?公主啊,你怎么这般的不能容人啊,我们三人回归林府,也顶多不过是谋个立身之所啊,不过是为了给峰儿谋个安稳的生活坏境,占用不了林府多少钱物的。公主啊,林府不差这点钱物啊,你嫁入林府之后,林府的一切都还是你的啊。”

    索额图怒道:“大胆刁妇,你竟然敢当众污蔑大清公主,我大清的公主就算是嫁人了,也自有皇家为公主建筑府邸,公主怎么可能因为未来额驸家的那点钱物而动了你口中的那种心思呢?来人呐,把这等刁妇,押入死牢,等候处决。”

    两旁的禁卫军中两名禁卫军马上出列就向毛氏走去。

    眼见就要把毛氏架住了,一旁的只有四岁的林峰见有人要来抓他的母亲,哭的抱住一个禁卫军的大腿,又哭又闹的:“不要抓我娘亲,不要抓我娘亲……”

    不仅仅是安好和林成,甚至于周围的族亲以及是僧人们看着小小的林峰,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难免动了恻隐之心。的确那么小的孩子如果失去了父母将如何生活呢?

    安好对禁卫军道:“慢着。”

    于是两位禁卫军就停了下来。

    林启智显然也看出了周围人群的不忍,同时也明白恐怕这周围的所有人都相信自己和毛氏被驱除出祖籍是罪有应得的,显然自己已经糊弄不了周围的人,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心想只要峰儿回归祖籍了,回到林府了,自己与林府的线就断不了,回到祖籍,回到林府也不过是件迟早的事。

    于是趁热打铁道:“成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啊,就算我和你继母有千般不是,可是你弟弟他还只是个孩童,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他现在也被驱除出祖籍了,将来没有了族人的庇护,而我又这般地无能,他该怎么生存啊。我和你继母没关系,就算被驱除出了祖籍,也是我们罪有应得,将来就算生活的再不如意,再艰难,我们都会受着。就当是赎罪。但你弟弟他不能随我们受苦啊,成儿,就当是我求求你了,让你的三弟回祖籍吧。”

    林成怒道:“这会儿你倒是承认自己是罪有应得了。刚刚还百般抵赖说你们没有对爷爷不孝,说是族亲们篡改了爷爷的遗书。”

    林启智道:“成儿,我那不是为了不和峰儿分开吗?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好峰儿吗?想一同回祖籍去。不过如今居然已经明白族人不愿意接纳我们,那我和毛氏就只好离开祖籍,但峰儿他一定要回到祖籍啊。”

    安好道:“是吗?如果林翔回到了林府,你们却不能呆在林府,你们就放心林翔他在没你们陪伴的情况下,独自呆在林府?”

    毛氏答道:“当然不放心,但你们不是不同意我们回祖籍吗?那么我和老爷只好委曲求全了。”

    安好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让你受委屈了,那你们还是别那么委屈了…..”

    林启智道:“不委屈不委屈,公主和成儿,以及族亲只要允许峰儿回祖籍,回林府,我们就万分感激了。”

    菩提大师道:“阿弥陀佛,公主,林成少爷,是时候了,在拖下去,就赶不及下葬的时辰了。”

    安好道:“林启智,毛氏,往旁边让一下。有什么事等我们送林知府入土为安之后再说。”

    毛氏这会儿又嚎哭上了:“公主啊,臣妇和相公纵使千般不是的,这翔儿可是一点罪过都没有啊,你让他给他爷爷的送葬吧。”

    郭嬷嬷生怕安好年幼无知,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而答应下来,于是忙抢先回答到:“清婉公主还没进林家的门,暂且还不算是林家的人,对林家的家事还无权插手,你问错人了。”

    林启智道:“成儿,你看看,要不让峰儿也一同为你爷爷送行吧。你爷爷他真的很喜欢峰儿的,只是恼于我和你继母的所作所为,才一并恼于峰儿的。”

    林成心里明白如若让林峰参家爷爷的葬礼,就相当于承认他是林家的子孙,等于同意让他回到祖籍了。林成对于林翔回归祖籍真的不反感,而且很乐意多个血亲相伴。于是林成道:“好,那让三弟一起吧。”说完就上前去牵林翔的手。

    林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林成,林成温和地道:“三弟,我是你大哥,走,和大哥一同去送送爷爷吧。”

    林峰惊喜地道:“你是大哥哥吗?你终于回家了。你会教我读书写字骑马练武吗?”

    林成惊讶于林峰居然知道这世上有个自己存在,于是问道:“三弟,你知道我?”

    林峰高兴的道:“当然了,二哥哥他老提到你,他说你教他识字读书,教他骑马射箭,二哥哥说大哥哥可厉害了,什么都会,可是二哥哥说你去陪公主了,所以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大哥哥是这样吗?”

    林成道:“公主生病了,哥哥去照顾她。”

    林峰道:“那大哥哥,以后还要去照顾公主吗?”

    林成道:“公主的病好了。”

    林峰道:“那大哥哥你就不用去照顾公主了,那么你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可以带我去骑马射箭吗?”

    林成道:“可以。”

    林峰道:“那大哥哥,你也可以把二哥哥救出来吗?他们说,二哥哥被关进死牢了,我再也见不到二哥哥了。”

    林成一听心里一沉,想起了二弟林翔,想起了爷爷的话,想起了林翔即将面临的死刑。

    林峰见林成不说话,就自己接着说:“大哥哥一定可以救出二哥哥的,二哥哥说大哥哥可厉害了,没有大哥哥做不到的事。”

    林启智和毛氏听林峰这么说,心底也难以遏制的燃烧起了希望的火花。这林翔可是一直是在林启智和毛氏的溺爱下长大的,虽说后来又生了林峰,但林翔在这对夫妇的内心还是无可取代的。于是也饱含希望地看向林成。

    菩提大师:“林成少爷,时间真的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了。”

    林成这才意识到真的该出发了,于是收拾好自己的沉重的思绪,抱起林峰就走。

    可是林启智和毛氏居然也跟着。

    林成怒极反笑道:“林启智,毛氏,今天是我爷爷入土为安的日子,我不希望我的爷爷,在这本该安歇的日子,被某些个他看着不顺眼的人给扰得安歇不了,所以林启智,毛氏请不要再跟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林启智道:“成儿,我是看你太累了,怕你半路上忽然抱不动你的弟弟,所以来帮忙抱抱峰儿。”

    族长道:“这儿还有那么多的族亲,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帮忙。”

    毛氏道:“我们怎么是个外人呢?我们是峰儿的生身父母。”

    族长道:“是吗?林峰是我林家的人,而我们林家的族谱可没你们两人的大名,别乱攀亲,记住了从林峰再次回到祖籍开始你们和峰儿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毛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别想拆散我和峰儿。峰儿,你说是不是?”

    可是抬头却发现林峰早已被林成抱着随着送葬队伍往远处走去了。

    毛氏和林启智正要追着林峰而去,却被禁卫军给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名侍卫道:“两位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吧,你们要是再往前走,等待你们的就是满清十大酷刑。”

    林启智看了看周围除了族长,现在族长都已经走了几米远了,真正被围在禁卫军里的就只有自己和毛氏两人,而除了自己两人之外,这周围除了禁卫军就没有什么别的人了。林启智和毛氏知道此刻自己如果再往前走的话,恐怕这群禁卫军还真的会把自己丢到监狱里去。同时他们心里认为只要林峰回到了林府,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借口想峰儿了,而经常进出林府,到时候还愁没机会吗?

    于是林启智和毛氏老实了起来。

    林成一行人送林知府入土为安之后,林成,安好和林峰又在新坟前站了许久,直到嬷嬷催了安好多次。一直提醒安好该回宫了,一定要赶在宫禁前回宫,而且这天黑了夜路难走就算了,还危险啊,这次公主参加林知府的葬礼,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这当中难免会有反清复明之徒和乱臣贼子。这公主回去晚了可就危险了。

    安好也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否则要是在过了宫禁,回宫就成问题了,公主夜不回宫的话,传出去还真的不太好听。

    接下来林成抱着林峰和一干族亲以及僧人们回潭拓寺了,而安好则在禁卫军的护卫下回宫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萧蔷祸5

    林成一行人回到潭拓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林峰已经疲倦的睡着在了林成的怀里,林成也已经很累了,可是回到寺院门口,居然还看见了林启智和毛氏夫妇。

    而原本留下的那队禁卫军在林知府的随葬队伍离开潭拓寺一个时辰之后,料想这对夫妇就算再前去知府的安葬之处,恐怕走到半路就会碰到往回走的随葬队伍。此时的林启智夫妇无论采取什么方法也都不可能是说阻碍到林知府的下葬了。对这场丧事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因此这队禁卫军也离开了潭拓寺,去办索额图交代的另一件要事了。那就是去查查马世云与林启智之间有什么勾结?

    见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眼看这项的任务就要结束了,正为今天的太平无事而暗自高兴的马世云,忽然听见了一阵达达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只见一对禁卫军打扮的侍卫往这个路口疾驰而来。

    马世云的心忽然就有些心慌了起来,心想该不是公主遭遇什么意外,这对禁卫军过来搬救兵的吧,正想着,禁卫军已经在他的跟前停下了马。然后有两个侍卫,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把马世云给拿下了。

    马世云脑子一愣,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忍不住的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这队禁卫军的头子刘振川,这也是这队禁卫军中他唯一认识的一个人。

    刘振川像是在回复马世云的疑惑,很官方的宣布道:“马世云,你身为将军,奉皇命执行这次守护清婉公主的任务,却玩忽职守,给闲杂人等让路,给公主带来了困扰,有辱皇命,罪大恶极,来人呐,将马世云押入应天府,等候发落。”

    马世云的脑子里蓦然闪过林启智和毛氏夫妇的面容,心想那对老实巴交的夫妇不会是惹出什么事来了吧?

    但口中依旧喊冤道:“刘将军,冤枉啊,冤枉啊….”

    刘振川道:“哦?冤枉?林启智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不是你们放进去的?”

    马世云道:“将军,卑职真的没有放进去什么叫林启智的,我压根儿就没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啊,哪来的放他们进去一说。”

    刘振川道:“狡辩,今日早晨本将军与索大人就亲眼看着你放他们三人进去了,当时索大人还让你把他们押解走,可转眼你就又放他们进潭拓寺了,你现在居然在本将军的面前说不认识他们三人,你到底是何居心?意欲何为?”

    马世云心里慌了,原来早上那三个人真的就是林启智,毛氏他们。现在马世云连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刘振川看着马世云的表情知道他想起来了,于是道:“这会儿知道自己见过他们了吧。”

    马世云道:“将军,可是卑职不知道他们是林启智夫妇啊,他们一直声称他们不认识林启智,一直说他们是上潭拓寺为他们的孩子还愿的,卑职看他们挺可怜的,卑职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放他们进去了。”

    刘振川道:“好一句‘不知道’,你倒是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本将军没记错的话,当时索大人就提醒你说那个人是林启智吧。”

    马世云道:“可是他一直称呼他自己为‘草民’,一直说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他们装的太像了,卑职错信他们了,以为索大人他看错人了。”

    刘振川道:“你居然选择相信林启智夫妇的满口胡言,而认为索大人他看错人了,那么你就要承担你选择的后果。”

    马世云道:“将军,卑职是被林启智给蒙蔽了,卑职冤枉啊。请将军给卑职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卑职这就前去把林启智给….”

    刘振川打断马世云的话道:“来不及了。好好的监狱里呆着。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我看不见得,本将军平常和你相处可没看的出你有什么恻隐之心来着,怎么今天就大发慈悲的放他们进去了呢?我看你是手脚不干净了,收了他们的钱物吧。”

    马世云再次否认道:“没有,这儿的弟兄们都可以给我作证。弟兄们你们有没有看见我收了林启智的钱物?”

    当时马世云和林启智做的很隐蔽,那群士卒的确没有看见,于是回答道:“没有。”

    刘振川道:“他们是你的手下,他们说的话不足为信。再说了如果你没有收林启智的财物,却你放他们进去了,这是为什么?你马世云的为人本将军是知道的,对你没好处的事你可不会愿意做的。要么你与林启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吧?”

    马世云连连摆手道:“没有,我之前压根儿就不认识他,怎么会和他有什么勾当呢?”

    刘振川道:“你认不认识他,只有你自个儿清楚,不过说出去有没有人信是另一回事。不过别人信不信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清婉公主信不信你说的话。你这次可把清婉公主给得罪惨了。这清婉公主虽然这些年都在宫外养病,可是本将军听说,她回宫之后,太后和皇上可是对她喜爱得紧呢,现在正得宠,得罪了她,你就自求多福吧。”

    马世云声音发抖了:“公主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刘振川道:“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现在还能容你在这啰嗦?直接把你打入死牢了。但今天林启智夫妇让公主不痛快了。”

    马世云道:“这林启智夫妇对公主做了什么事?”

    刘振川道:“做了什么事?等你到了监狱里你自然就清楚了。来人呐,刘振川玩忽职守,有负皇命,把他押入监狱,等候发落。”

    林成抱着已然睡着了的林峰回到潭拓寺,看见还杵在潭拓寺门口的林启智夫妇,心情极其的烦躁。

    而林启智和毛氏左等右等的,终于等到林成一行人回来了。

    毛氏前所未有的热情的迎了上去,伸手想接过林成怀里睡熟的林峰,林成一闪,躲开了毛氏的手,而身边的那些个林氏族亲也忙上前,隔绝了毛氏和林成。

    族长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林成,心疼地道:“成儿,你带着林峰先回寺庙歇着吧,这儿有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在这挡着,料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林成真的很想听从族长的安排,把这一切暂时交给族亲来处理,自己回潭拓寺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是林成看见族亲们也已经面露疲惫了,想到这些族亲这些天来为了爷爷的丧事忙里忙外的,今天送爷爷入土为安,又爬了那么远的山路,再加上年纪也已经有些大了,想来也已经累得够呛的了。如今如果再让族亲留下来帮忙处理自己的家事,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林成道:“族长,谢谢您了。但您和各位族亲这些天为成儿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想来现在也已经很累了,也需要休息了。尽管族亲们爱护成儿,打算替成儿遮风挡雨。但成儿也只能将你们的好意心领,而不能再让成儿的家事烦扰到各位。族长和族亲们都放心吧,成儿已经长大了,很多事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些事也要自己学着面对和解决了,而不是一味的求助于族亲,而让自己成长成为族人的负担。你们也累了,先回去好好歇歇吧。相信成儿会把事情解决好的,倘若成儿努力过了,结果还是不理想,证明成儿还无力解决这种事情,到时候,成儿再求助各位族亲,相信到时候你们依旧会伸出援手的。”

    族长听林成这么说,心里很欣慰,于是慈爱地道:“成儿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责任了,那你就自己学着解决吧,如果解决不了,再告诉我们。放心吧,我林氏族亲一定会好好的帮助你的。”

    说完族长就要带着一干族亲离开。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菩提大师开口道:“几位施主,这天已经黑了,下山的路不太好走,而且各位施主今天也受累了,要不今天就歇在潭拓寺吧,不用下山了,这寺庙里还空着几间禅房。”

    族长对着菩提大师感激地道:“那就有劳菩提大师了。”

    菩提大师道:“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有劳’二字,各位施主请吧。”

    于是族长和族亲们就跟随菩提大师等高僧开始往潭拓寺里走去。就在要踏进潭拓寺的那一刻,族长忽然转身来到了林成的跟前,对林成道:“成儿,要不我先把林峰抱进去吧,免得待会儿…..”

    族长说到这就不说了,林成明了族长是担心,林峰要是还留在这,待会儿很可能会被吵醒,醒来了的林峰,很可能会被林启智和毛氏当做筹码来利用,利用林峰对他们的孺慕之情,来让林峰向林成哭闹着让他们自己回到林氏家族。就算林启智和毛氏没有把林峰当做筹码来用,那么小小年纪的林峰,亲眼看着自己敬爱的大哥和父母吵架争辩,恐怕也会对林峰造成不好的影响。

    于是林成道:“那就有劳族长了。”

    说着就要把怀中的林峰送到族长的怀里。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拨开雨雾1

    可是这时问题出现了,毛氏忽然从林成的手中把林峰夺了过去,由于动作太大,林峰他醒了

    睡眠中被吵醒的林峰,还没睁开眼睛就开始哭了起来,很委屈自己的睡眠被打断了。毛氏忙柔声安慰道:“峰儿乖,是娘亲,不哭不哭。”。

    林峰睁开了睡眼惺忪而又满是泪水的眼睛,看了看毛氏,低低地叫了声:“娘亲”然后就抬头寻找着林成的身影,看见在一旁的林成。向林成伸出手道:“大哥,抱。“

    林成看着林峰可爱的样子,怜爱的伸出手就要接过林峰,

    林启智这会儿却把林峰伸向林成的手给拍了下去,然后不顾林峰委屈的目光,从毛氏的怀里把林峰接了过去,

    林启智边接过林峰边假装呵斥道:“峰儿,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大哥抱了你一天,已经很累了,还要缠着你大哥?“

    林峰有些委屈的叫了声:“爹,峰儿要哥哥抱,要和哥哥呆一起,要不然哥哥走了,我都不知道,就像二哥哥那样,那天早上走了之后,好久都没来陪峰儿玩了。“

    说着说着就哭出声音来了。

    毛氏想到了自己那现在还关在死牢的儿子,再加上这些天的劳累,也不哭出了声音。

    林启智这时也想到了自己一直溺爱着的二儿子,想到这秋天快到了,想到很快二儿子就要被处斩了,想到目前唯一还有可能救出二儿子的,就是眼前这个将来会是额驸,又对公主有大恩的大儿子林成了。

    林成则在林启智愣神的期间从林启智的怀中抱过了,对他伸出小手的林峰。

    林成道:“峰儿乖,先和族长回寺庙里休息。大哥和你父母还有一些事要做。“

    林峰边打哈欠边说:“还有什么事?“

    林成道:“峰儿听话,大人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和族长先去休息。“

    林峰道:“好的,那大哥你一定不能偷跑了哦。“

    林成道:“一定一定。乖乖的和族长先去寺庙休息吧。“

    林成道:“好“然后伸手让族长抱着。族长抱着林峰就回寺庙了。

    林峰边向林成摆手边道:“大哥,一定不能逃跑哦。“

    林成笑着对林峰怜爱地道:“放心吧,哥哥待会儿就回来。“

    毛氏原本还想抱过林峰的,毕竟孩子还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放心点。可是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还需要求林成去解救,就治好闭口不言了。

    等寺庙门口只剩下林成,林启智和毛氏时。林成冷冷地开口道:“两位等候在此,还有什么贵干?“

    林启智看着对自己如此冷漠的林成,想到自己的原配还活着的时候,小小的林成常常在自己的怀里玩耍,想起那时林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濡慕之情,想到了那时的林成用稚嫩的童音喊自己‘爹爹’。心里的失落是那样的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成开始渐渐的和自己走的越来越远了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成开始很少喊自己‘爹爹’了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成看向自己的目光渐渐的没有了暖意了呢?好像是从七岁那年林成被毛氏设计,掉入了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中,在哪儿受尽了痛苦,从那以后,林成的心里似乎就不再把自己当父亲来看了。

    毛氏见林启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半天都不说话的,只好自己开口道:“成儿啊…..”

    林成打断毛氏的话道:“你没资格这样称呼我,你还是叫我林少爷吧。”

    毛氏心里那个火大啊,可是想想现在自己正有求于林成,只好把满心的怒火压制在心底,但毕竟修养还不到位,声音中还是不免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林少爷,你看,你的二弟他还在死来里呆着,眼看这秋天就要到了,你能不能帮忙走动走动。”

    林成冷笑道:“我帮忙走动,凭什毛氏怒道:“他是你的弟弟,你血脉相连的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呢?”

    林成道:“哦?我冷血无情,林翔会落到今天这地步是我害的?还是你们自己亲手把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是我无情还是你们无情?毛氏你当年为了除去我可没少做歹毒的动作啊?”

    毛氏强词夺理道:“一码归一码,我现在谈的是救翔儿的事。你提那些个陈皮烂谷子的事干嘛?男子汉大丈夫的,至于心胸这么狭窄吧?”

    林成连连冷笑道:“哦?一码归一码?我心胸狭窄?好吧,就算是我林成不懂得如何一码归一码,就算我林成心胸狭窄,这天色暗了,两位慢走。不送。就怕是两位亏心事做多了,半路上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启智这些年来没少帮着大阿哥做些龌蹉的事,而毛氏的亏心事也没少做,这会儿听林成这么一说,看了看已经黑沉沉的天色,耳听着各种风声虫鸣,忽然觉得都像是鬼步声,不禁毛骨悚然的。

    林启智被这一吓,原先的感概之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内心深处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恐惧,但为了在林成面前维持一种‘父亲’的形象,为了不在林成的面前再次出丑,只能强自压制着内心的恐慌和害怕,故作镇定地道:“林成,不要转移话题,你作为大哥,无论如何都得救你的二弟。”

    林成眉头轻微的一皱道:“哦?林启智,我怎么听着你是在命令我呢?我倒是好奇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你现在是在用身份来和我讲话?”

    林启智道:“凭我是你的生身父亲,我就可以命令你做事,林成,你别以为你将来会是额驸,地位比我高,就可以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别忘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林成的眉头这会儿皱的更厉害了“哦,你是我的父亲?我怎么记得从我爷爷写下遗书开始我就不再有父亲了呢?我记得我林氏族谱上可没有一个叫林启智的人啊?至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道理,原来你林启智还懂啊,你早上和清婉公主说话的时候咋就不记得了呢?你们早上对清婉公主说的话,你们不会现在就忘记了吧?不过你们记忆力不好,忘记了也没关系。自然还有别人替你们记着。估计很快你们也许也可以到死牢里了,到时候我会做个人情,让狱卒把你们和林翔关在一起,你们也可以同生共死了。从此不用分开了。”

    林启智和毛氏想到了自己早上说的那些个大逆不道的话,想到自古以来,皇室处置那些个在皇室的眼里大逆不道人的各种残酷刑罚,不禁汗毛倒立。

    毛氏发抖的声音道:“林少爷,今儿早上的我对公主说的那些个话,都是一时心急的口误之词,我们绝没有什么坏心意的,林少爷,那还请你一定要在公主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啊。”

    林启智接着毛氏的话说道:“成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帮我在公主面前好好的帮我们说说情,你这些年一直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公主,看公主今天的样子对你是有情的,你向公主说话一定管用。再说了皇室那边对于你这些年来,为照顾公主而付出了那么多,对你一定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只要你前去说情,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林成道:“笑话。我为什么要为你们说情?你们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像你们这样,求人还用命令人的口气,怎么可能求得别人的帮忙。除非你们所求的对象是受孽狂。难道我看上去那么像是受孽狂吗?不过让你们失望了,我林成一点受孽倾向都没有。”

    毛氏怒道:“林成,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要我们跪下来磕头求你吗?林成,你做梦,别以为我们暂时落魄了些,你就可以落井下石,为所欲为,你做梦,你休想。”

    林成对毛氏彻底无语了,不想再和他们呆一刻钟了,于是抬腿就走。

    林启智比毛氏能屈多了,见林成就要离去了,想到也许明天皇室就会下旨对把自己和毛氏送进监狱,而之后会面临着什么要的刑罚,谁也不清楚,但可以想到的是,如果这次林成不愿出手相助,那么别说是二儿子,连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见识过满清十大酷刑的林启智,想到监狱和刑罚就已经双腿发软了。

    于是忙抓住林成的手道:“成儿,那你说,要我们怎么做,你才肯出手相助?”

    林成道:“我说什么,你都能答应,并且能做到。”

    林启智道:“你先说说看是什么?”

    林成道:“哦?你还想选择?那就算了吧,我走了,你们自求多福把。”

    林启智见林成又要离去,口气忙软了下来:“林成,那你开出你的条件吧”

    林成道:“从今往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再见林峰”

    毛氏道:“怎么可能,峰儿是我的孩子。”

    林成道:“我再强调一遍,林峰是我的弟弟,而不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记忆力好点,记清楚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林家的人了,“

    林启智颓然地道:“如果你还能帮我把林翔救出来的话,我就答应你,答应你,从此不再见林峰。”

    毛氏道:“不可以,不能不见林峰。峰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的孩子,凭什么不让我见他,凭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拨开雨雾2

    林启智生怕毛氏惹恼了林成,待会儿林成就又甩手走人了,于是忙喝止毛氏道:“毛氏,你给我安静点,峰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那翔儿呢?翔儿就不是了吗?别忘了现在翔儿还在哪里,再不想办法救他,他就要命归皇泉了,别忘了翔儿是为什么进入监狱的?他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心安。”

    毛氏大哭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你为了办好大阿哥交办的龌龊事,而不惜让翔儿变成大阿哥手中的一把刀,大阿哥就这样借刀杀人,我可怜的翔儿啊。”

    林启智道:“那还不是你的主意,毛氏,你搞清楚当初是你出的这个注意。要不是你为了讨好你娘家那个嫁入大阿哥府做格格的那个侄女,一次次的接下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任务,我林启智今天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吗?”

    毛氏道:“是,是,我是讨好我娘家的侄女,但那我都是为了谁啊,当初要不是你一直想着勾搭上皇亲国戚,想借此飞黄腾达,而又苦于无路,我至于在听说我娘家有个侄女被指给大阿哥做格格之后,就那般放下脸皮来一次一次的前去求见她吗?而之后,我娘家侄女,把你引荐给了大阿哥,让你成了大阿哥党,你当时不是很开心来着吗?而之后我娘家侄女说只有多给大阿哥‘办差’,才能在大阿哥的面前站稳脚,你当时不是很赞同吗?然后我侄女才一直在大阿哥面前为你留心着大阿哥有什么需要别人办的事,然后告诉我们,你当初不是很感激她来着吗?现在怎么都变成我的不是了?啊?”

    林启智被毛氏说的面红耳赤,可是无意间看见林成那嘲讽的目光,林启智觉得很不是滋味,觉得毛氏让他在林成面前丢进了脸,于是冲毛氏大吼道:“好,好,好,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我林启智自作自受,那么之后呢?我们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答应离开祖籍,离开林府,还不是你说,林家的其他人都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和大阿哥接触,不是你说带着林家大半的财产离开林府自立门户,对于我的仕途更有利吗?离开了林府,林府那些人就没有资格再来阻止我们和大阿哥接触,他们就阻止不了我们升官发财,可是现在呢,现在你看看,大阿哥一听说我们已经被驱逐出林府,就立刻对我不冷不热起来了。你这祸水,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当初就该休了你,你这克夫克子的妇人。”

    毛氏嚎哭道:“你这死没良心的,我为你劳心劳力的,现在你落魄到如此地步了,我还跟着你,你居然还如此待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和你和离,我要离开你,我要回娘家,我倒要看看你这副落魄样还有谁能够接受你,我诅咒你孤老终身。”说完转身就跑。

    林启智忙追着毛氏跑去。

    很快寺院门口就只剩了林成,林成遥看着林启智和毛氏的身影消失的方向,一任晚风吹拂起自己凌乱的头发,月色苍白,而月夜微凉。

    暗夜沉沉的夜色和林成此刻沉重的心情是那样的相似,林成望着苍穹,思绪百千转,最终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然后抬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潭拓寺他所借住的禅房,休息了。

    安好一行人紧赶慢,还是没能赶上宫禁前回宫,安好的仪仗来到宫门口时,宫门已经紧锁了。

    索额图道:“启禀公主,已经宫禁了,您看,我们现在是要敲门呢?还是借住在他处?”

    安好道:“宫规有规定所有已经立府的阿哥,除非皇上恩准了,否则必须在宫禁前出宫,而还没有开府的阿哥公主,必须在宫禁前回宫,而宫禁之后,不再开宫门。清婉刚刚回宫,如果就这样大张旗鼓的破坏宫规,实属不妥,算了吧,我们另寻他处借住吧。”

    索额图道:“公主所言甚是,只是公主打算借住何处?现在已经开府了的阿哥有好几个了,你看看你是要借住在那个阿哥府?”

    安好道:“离这就近的是哪个哥哥的阿哥府?”

    索额图道:“是八阿哥府和四阿哥府,八阿哥府和四阿哥府比邻而建。”

    安好道:“那就前去叨扰四哥哥吧。”

    索额图对清婉公主的这个选择很满意,因为作为太子舅舅的索额图,对于那时明着还是太子党的四阿哥还是挺有好感的,起码比对八阿哥那个已经开始与太子明争暗斗的阿哥有好感多了。

    而安好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这四阿哥的排行比八阿哥大,按照封建社会长幼有序的原则,安好当然得选择去四阿哥府。

    当安好一行人匆匆的赶到四阿哥府时,四阿哥和嫡福晋那拉氏正打算歇下了,忽然有人匆匆的前来禀报说清婉公主来了。

    四阿哥和嫡福晋忙来到了前厅。此刻安好已经双眼皮打架了,但为了不在四阿哥面前失礼只好强自撑着,喝着侍女递过来的茶,想借此缓解一下浓浓的睡意。心中不断的祈祷着四阿哥或者福晋赶紧的出来,帮忙安排一下住处,自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传来。

    四阿哥边往里走边道:“是回宫回的太晚,已经过了宫禁时间了吧?”

    安好忙行礼道:“清婉参见四哥和四嫂,深夜前来造访,打扰到你们了。”

    四阿哥道:“怎么这么晚?可是遇见了什么意外”

    安好道:“没有的,是清婉错过时间了。”说完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那种慵懒柔和的美在烛光中晕染而开,四阿哥的看着不禁有些失神。

    四福晋看见安好打哈欠,明白她已经很累了,对于这个自己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小姑子但是近日来圣眷甚浓的小姑子,四福晋还是很恭敬的。

    四福晋道:“清婉妹妹操劳了一天的,想必是累了,四嫂已经命人前去收拾‘晚香居’了,妹妹随我过去看看,院子收拾好了没?要是好了,妹妹就早些歇下吧。”

    安好看着眼前端庄娴静的四福晋,暖暖柔柔地笑道:“谢谢四嫂,还请四嫂带路。”

    然后安好又向四阿哥行礼告退。

    林峰第二天醒来,没看见林成就哭了起来,族长忙过来关切的询问道:“峰儿,你怎么哭了,有哪儿不舒服吗?”

    林峰道:“大哥哥,大哥哥不见了。大哥哥他骗我,他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族长道:“你大哥哥他没走,他还在隔壁禅房里休息着呢?”

    林峰道:“真的?你没骗我?”

    族长道:“当然没有,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啊。”

    林峰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也不穿的就往隔壁禅房跑去。

    直到看到林成安然的睡着,林峰这才破涕为笑。

    上前摇着林成的肩膀道:“大哥哥,大哥哥该起床了,太阳都出来了。”

    睡梦中的林成皱了皱眉头,然后冲着林峰挥了挥手,翻了个身,往床的里侧挪了挪,就接着睡。

    林成往床里面挪了挪,林峰小小的手就够不到林成了,于是林峰爬上床,然后在林成的耳边大声的说道:“大哥哥,天亮了,该起床了。”

    林成被林峰吵得没法,睁开眼,看着眼前欢呼且越的林峰,无奈的笑笑,然后抬起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林峰的头道:“峰儿,乖,让哥哥再睡会儿,待会儿哥哥睡醒了再带你去骑马好吗?”

    林峰道:“大哥哥,那你要说话算话哦,待会儿要带我去骑马哦?”

    林成的眼睛已经再次合上了,低声答道:“嗯好的,但你不准吵醒哥哥哦,否则哥哥就不带你去了。”

    林峰在一旁使劲的点头,然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林成醒来,可是等着等着,林峰在暖洋洋的阳光照射下,睡意也膨胀起来了,不多久就躺在林成的身侧睡着了。

    而相较于这边的祥和温馨,林启智和毛氏那边确是……

    原来昨天毛氏哭着跑开后,林启智一路追去,可是也许是毛氏昨天爆发的太厉害了,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啊,林启智几乎就赶不上了。可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而是毛氏只顾着一路泪奔着,借着月光,见路就跑,压根儿就没考虑到这条路它通往何处?是不是下山的路?而林启智只顾追着毛氏跑也没看考虑到那么多。结果悲催了,他们居然一径跑到了林知府的新坟前。

    当毛氏一路狂奔,而不顾看路,结果直直的碰到了林知府的墓碑。当毛氏被撞得跌坐在地,心里头正火大的毛氏正准备破口大骂时,猛然看见眼前赫然出现的是墓碑,墓碑上赫然就是‘林云翔之墓’五个大字。毛氏被吓的连连后退。墓碑上的字,在毛氏的眼前似乎不断的放大,然后在放大的每一个字中,毛氏似乎都看到了林知府的面容,然后这些字依旧不断的变大,终于像一座座大山向毛氏压过去,毛氏大叫一声‘啊’,就昏过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拨开雨雾3

    林启智好不容易追赶上,就听见毛氏大喊一声“啊”,然后就看见毛氏倒地。林启智,以为毛氏受伤了,忙上前,抱起毛氏。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毛氏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除了脸色有些发白,林启智正暗自纳闷,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抬头一看,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块墓碑,而墓碑上赫然写着‘林云翔之墓’五个大字。

    林启智顿时冷汗涔涔,此时,风起,眼前的纸钱灰烬在随风飞舞着,犹如暗夜里的鬼眼,而风吹过旁边的树林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如同鬼叫声,林启智惶然觉得四周有无数的幽灵向自己靠过来。

    接着就似乎看见了林知府的魂灵在新坟上头越来越清晰的出现了。正怒目而视林启智。

    而在夜风声中,林启智,似乎看见了林知府开口说话了,山顶呼呼的风声此刻听着都成了林知府的怒骂声。

    林知府:“混账东西,我活着的时候闹得我不得安宁的,如今我死了,你居然还想闹得我的孙子不得安宁。”

    林启智连连磕头道:“爹,爹,我错了,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被毛氏挑拨着,才会去闹林成的,你放心,我将来在也不在去闹林成了。”

    林知府道:“不要叫我‘爹’,我生不出你这样的不孝子。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不得再去打扰我孙子的生活,否则我的灵魂将夜夜来找你。向你索命,听见了没有?”

    林启智道:“我知道,我知道…..”

    林启智连连磕头称“是”。

    然后风稍停了些,似乎听不见什么声音了,抬头看了看新坟上头也已经没有林知府的魂灵了。只剩了纸钱的灰烬还在空中悠悠荡荡的飘荡着。

    林启智忙抱起毛氏就要离开,可在转身的那一霎间,忽然看见林知府的魂灵就出现在了眼前。

    林启智也吓的昏过去了。

    其实在这座新坟里头压根儿就没出现什么林知府的魂灵,更没有林知府的声音,这一切不过是林启智和毛氏做贼心虚,加上这些天劳累过度有些精神恍惚出现的幻觉。而至于林启智转身离开的那刻看见在眼前的魂灵,其实是一个路经此地的猎人的倒影。

    那名猎人听见这边有声响,还以为有什么猎物出没呢,结果跑过来一看,只看见昏迷的林启智和毛氏,和一座新坟,那名猎人见林启智和毛氏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匆匆的走了。

    第二天林启智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毛氏还在昏睡中,于是摇着毛氏道:“起床了”。

    毛氏睁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披头散发的林启智,在蒙蒙的天色中,本就长得像林知府的林启智,在毛氏的眼前,毛氏就恍然看见了林知府,于是猛地推开林启智,磕头求饶道:“爹,饶命啊,饶命啊,我再也不去打扰你的宝贝孙子了,再也不去找林少爷的麻烦了,再也不去贪恋林府的财产了,爹,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林启智见毛氏这幅样子,这才发觉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对,抬头一看到处是树木丛林,满地的纸钱灰烬,还有林知府的新坟,想起昨晚的一切,仿佛此刻也觉得四周都是林知府的魂灵,于是林启智忙上前握住毛氏的肩膀。

    可是林启智的手刚碰上了毛氏,毛氏就发疯般的推开了林启智,狂跑起来,边跑还边惊恐的叫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林启智一边追着毛氏,一边大声的对毛氏喊道:“毛氏,是我,是我,我是林启智。”

    然而毛氏只顾一路狂奔着,压根儿就听不见林启智再说什么?

    终于林启智追上了毛氏,林启智双手板过毛氏,对她大声地道:“毛氏,是我,你看清楚我是谁?”

    毛氏这才看出眼前的这位不是林知府,而是自己的丈夫。于是扑到林启智的怀里大哭道:“老爷,我昨天晚上真的看见你爹了,我看见他了,你说他是不是想我索命来着?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毛氏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林成的衣摆,然后惊恐的眼睛看向林启智,林启智自己也想起了昨晚的一切,也是浑身瑟瑟发抖的。

    林启智声音哆哆嗦嗦地道:“我也看见他了,我还听见他骂我来着。”

    毛氏道:“他骂你什么?”

    林启智道:“你问那么清楚干嘛?总之我们以后还是离林成远点的好。别再试图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好处了,我爹他活着的时候,就把林成当宝,如今死了还死死的盯着你我,生怕我们会伤害他的孙子,要是我们再试图算计林成,我估计那老头子就算是化成厉鬼也不会饶过我们的。”

    毛氏道:“我可以不要会祖籍了,我可以不要林家的财产了,可是我不能不要我的孩子啊,现在我只想要回我的峰儿,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后悔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让峰儿回答祖籍。”

    林启智道:“峰儿他绝对不能跟着我,他要是跟着我们,他的前途就被毁了,你我现在都是声名狼藉的,而且又被驱逐出了祖籍的,将来林峰要是跟着我们,将来只能随我们生活在颠肺流离和别人轻视的目光中。”

    毛氏绝望地道:“可是我已经不能生育了啊,上次生峰儿难产,伤了元气,大夫说了我不能再生育了,现在翔儿还在死牢呆着,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被处决了,而现在峰儿又不能跟着我们,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啊?你告诉我啊?”

    林启智道:“林成他不是答应我们会帮我们把翔儿救出来吗?”

    毛氏道:“如果他真的可以救出翔儿,那么我就不再去打扰林成了,我会忍住对峰儿的思念,不再去见他。”

    林启智道:“毛氏,你要答应我,如果成儿他真的救出了翔儿,我们就带着翔儿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的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吧。”

    毛氏道:“嗯,好,好,只要有一个孩子还能留在我的身旁,我就知足了。”

    林启智道:“嗯,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毛氏道:‘可是,老爷,我还是想把峰儿留在我们的身边。“

    林启智也想到了可爱的峰儿,想到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和为人父的喜悦,心里头也是顿顿的疼痛,但林启智想到林峰的前途,还是狠下心来道:“毛氏,我们必须这么走,舍不得也得舍得,要不然害了峰儿,将来他怨我们,我们该如何作答。”

    毛氏道:“我明白,我明白,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孩子啊。”

    林启智道:“是啊,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也许是老天对我们这些年来的贪得无厌的惩罚啊。是对我们坏事做尽的惩罚啊。”

    而安好就更悲催了,本来晚上就睡得晚,可是嬷嬷因为安好昨晚错过了宫禁时间没回宫,生怕安好因此而给皇上和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样在宫里就难立足了,所以天还没亮,嬷嬷就开始提醒安好要起初了。

    安好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燃烧着的蜡烛正在努力的驱除这黑暗,心里头那个郁闷啊,于是口气也难免严厉了些。

    安好道:“嬷嬷,这天还没亮呢,你这么急着叫我起床是为那般?”

    顾嬷嬷道:“小主子啊,你昨夜宫禁前还没回宫,估计太后和皇上心里有些不快了,小主子啊,你现在才回宫没多久,最近又圣眷这么浓的,不知道有多少了暗中妒忌着呢?越是这个时候,小主子,你越是要多加小心着点啊,别一不小心就被人抓住把柄,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安好一听,睡意全没了,老老实实的起床,刚梳洗好,就听见奴婢禀报说,四阿哥马上就要上早朝了,问清婉公主是否要一并进宫。

    安好正要应下来,却听郭嬷嬷道:“谢过四阿哥好意了,不过清婉公主还没收拾妥当,恐怕还得花点时间来梳洗,四阿哥身为阿哥,还是以国事为主的好,要是为了等清婉公主而误了早朝的时间就不太妥当了。”

    门外的奴婢应道:“是嬷嬷,奴婢这就回禀四阿哥。”

    等门外的奴婢已经告退,安好忍不住的问道:“郭嬷嬷,本宫不是已经收拾妥当了吗?何来的要花时间梳洗一说?”

    郭嬷嬷道:“小主子,还请恕奴婢多事,奴婢是想公主在郊外养病多年,如今刚回宫的,对如今宫里的形式多有不懂,在什么都不清楚地情况下,奴婢劝小主子你还是凡是小心谨慎的好,这朝堂里早已经风起云涌,这阿哥们在私底下也是斗的死去活来的。这时候公主最好与各位阿哥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别对阿哥们亲疏有别的,否则,你很可能就在无意间卷入了这风潮中不得脱身。”

第一百四十六章 营救1

    安好道:“多谢嬷嬷提点了。本宫这些年来一直在京郊外‘养病’,对于宫廷里的是是非非的确不是很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对于宫廷里的一切都会比本宫知晓的多,还请嬷嬷今后多加提点。”

    郭嬷嬷道:“清婉公主客气了,这是老奴的本分,太后把老奴派给清婉公主,就是担心有心人趁公主年幼不经事的,糊弄公主。公主放宽心就是,奴婢会好好的侍候公主的,只是公主别嫌弃老奴啰嗦和管的太多就好。”

    安好道:“嬷嬷尽心尽责的为本宫着想,本宫又不是那般是非忠奸不分的人,怎么会怪嬷嬷呢?”

    郭嬷嬷道:“有公主的这句话,老奴就放心了。公主这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安好道:“走吧。”

    然而当安好一行人来到府门口的时候,居然看见四阿哥在四福晋的陪伴下还站在府门口。

    四阿哥见安好诧异的眼神,道:“怎么?清婉妹妹还没睡醒?”

    安好忙行礼道:“清婉见过四哥四嫂。”

    四阿哥道:“免礼,时候不早了,就别再磨叽了,赶紧进宫吧。”

    安好道:“是。”

    然后安好和四阿哥各自上轿,在晨光熹微中,两队车架,匆匆的从四阿哥府向宫里驶去。

    很快就到了宫门口,车驾停了下来,安好和四阿哥下马车。

    安好向四阿哥行礼道:“四哥,清婉先行告退了,昨晚谢谢您和四嫂的招待。”

    四阿哥道:“自家人不必客气,倒是你今后如若出宫还是早些回宫的好,本就宫规森严的,你作为公主还是起个表率作用的好,再加上外面的世界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太平,回宫晚了,难免会让皇阿玛和皇奶奶担心,这不合孝道。”

    安好听着四阿哥说教的口吻,心里头感觉怪怪的,但还是乖巧的回答道:“清婉谢过四哥的提点,以后清婉会注意的。不过四哥还是赶紧前往太和殿吧,估计早朝已经开始了。”

    四阿哥道:“清婉妹妹似乎很不愿意与我相处。”

    安好道:“没有,四哥为人坦荡真诚的,清婉对于四哥甚是敬佩,与四哥相处,聆听四哥的教诲,安好总能受益良多,清婉只是担心四哥哥政务繁杂的,没闲工夫与清婉相处,担心清婉会打扰到四哥。”

    四阿哥道:“哦?清婉妹妹此话当真?”

    安好心里道:“当然是假的。”但口中却回答道:“是的。清婉当真这么认为,不过哥哥,您今晨已经为了清婉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现在正是早朝时候,四哥哥还是赶紧去太和殿参加早朝吧,要不然让皇阿玛认为,四哥您疏于朝政,清婉的罪过就大了。”

    四阿哥叹口气道:“早朝,不过是个势力的角斗场罢了…..”

    说到这四阿哥就径直向太和殿走去了。在宫殿的宏伟建筑下,走在宫道上的四阿哥的背影显得那样的孤单,暖暖的晨光,终究没能驱散去四阿哥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寒冷。

    安好目送着四阿哥身影的隐没在宫墙中,想到这位历史上一直争议不断的帝王,想到历朝历代宫廷的血雨腥风和许许多多帝王的不可避免的悲剧性命运。心中漠然想起了曾经不知道在哪本文摘中看到的一句话:“手握天下人的幸福,却握不住自己的幸福”

    郭嬷嬷见安好自顾自的发呆,上前提醒道:“公主,该回清婉院用点早点了,待会儿太后娘娘就该起了,公主务必在太后娘娘起床前在殿外恭候着太后娘娘,等太后娘娘一起来就前去认错,这样也行太后娘娘就会不再追究你昨晚回宫晚的罪过了。”

    安好道:“嬷嬷说的在理,走吧,本宫直接前往慈宁宫吧,早点就不吃了。”

    郭嬷嬷道:“小主子,听老奴一言,公主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三餐饮食,这样才能保证公主的玉体康健,现在太后说不定正因为昨天的事,对公主心存不满的,待会儿恐怕不会叫你一同吃早餐。”

    安好想想也是,干嘛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于是安好先回清婉院吃了点早餐,才前去慈宁宫请罪。

    果真当安好一行人来到慈宁宫时,太后还没起床,安好只好在偏殿等着太后起床。等太后起床之后,果真没有立即召见安好,而是将安好在偏殿晾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康熙下朝,用完早膳之后,移驾到慈宁宫时,太后才召见安好。

    安好:“清婉参见皇阿玛和奶奶,清婉昨日误了回宫时辰,违反了宫规,也使得皇阿玛和奶奶担心,这是清婉的罪过,还请皇阿玛和奶奶责罚。”

    太后道:“哦?原来我们的清婉公主还知道自己违反了宫规,知道晚归会令哀家和皇上担心,哀家还当是派给你的两位嬷嬷这些天没好好的教你学习宫规呢?那怎么不早点回宫?是嬷嬷没提醒你吗?郭嬷嬷,陈嬷嬷,你们该当何罪?”

    郭嬷嬷和陈嬷嬷跪下用力磕头道:“奴婢罪该万死。”

    太后道:“知道就好,来人呐,拖下去大刑伺候。”

    安好忙阻止道:“奶奶,郭嬷嬷她们有提醒清婉的,是清婉放心不下林少爷,这才拖延时间的。”

    太后一拍桌子怒道:“放心不下林少爷?清婉,这句话是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子该说的话吗?更何况你还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你是我大清的公主,说话更要注意分寸,如此露骨的话语,听着没羞没躁的,没得辱没了我大清公主的形象。”

    安好道:“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安好不觉得心念自己将来的夫婿是件没羞没躁的事,反而觉得这是件符合天地伦常的好事。夫妻和睦,才能家庭和睦,家庭和睦方能天下太平。”

    太后道:“狡辩,胡说八道?来人呐,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哀家把这两个奴婢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好好的公主,尽然让她们带成这幅德行。”

    安好对侍卫严厉地道:“住手。”

    然后安好对着太后和康熙道:“奶奶,皇阿玛,恕清婉愚昧,清婉不明奶奶口中的‘这幅德行’是指什么德行?”

    太后道:“一副乡野村姑的样子,半点不见我大清公主该有的风范。”

    安好道:“不错,奶奶说的在理,清婉的确是一副村姑的样子,清婉打小就从乡野里长大,缺乏大清公主的教养,的确不能凭空产生大清公主的风范,清婉也明了,清婉的这幅粗鄙的村姑样,有辱大清公主的风范。皇阿玛和奶奶对清婉恩重如山的,如果清婉再碍皇阿玛和奶奶的眼,那清婉就太不孝顺了,但无奈的是清婉已经十三岁了,性子已经养成了,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恐怕这性子是改不了多少了,为了不再碍皇阿玛和奶奶的眼,清婉自请离开皇宫。”

    这时的太后已经被安好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康熙也声音冰冷地道:“来人呐,清婉公主昨日参加林知府的葬礼,疲劳过度,旧疾复发,送她回清婉院好好的‘修养’,为了让清婉公主好好的休养,任何人不得进入清婉院探视,清婉院的宫女太监也不得随意离开清婉院,免得对清婉公主照顾不周。”

    就这样安好在康熙皇帝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被禁足在了清婉院。

    慈宁宫里,康熙对太后道:“皇额娘,你别太生气,这气大伤身的。”

    太后叹口气道:“玄烨,哀家已经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事是看不开的呢?刚才哀家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啊,玄烨啊,你说这清婉哪儿都好,就是在女孩子的矜持方面实在不懂得把持啊,而这又是女子的大忌啊,可是她是真不明白哀家的苦心呢?还是,她有别的什么打算呢?”

    康熙道:“皇额娘,朕估计着这孩子也是一时糊涂,朕禁足她一段时间,估计她就清醒明白了。”

    而这天林成自然醒来之后,看见了在自己身旁安然的睡着了的林峰,心里不免被触动了,想到了还在现代的三胞胎孩子,想到曾经的自己清晨醒来的时候,常常可以看见孩子安然的睡颜和妻子娇美恬静的睡眼,一切仿佛已经像在梦中一般的飘渺不可碰触。眼中不免染上了轻愁。惹不住的伸出了双手轻轻的碰触了林峰那圆圆的小脸。

    林峰醒来,看见林成也醒了,高兴的跳起来道:“大哥,你醒了,带我去骑马吧。”

    林成看着欢呼且越的林峰不忍让林峰失落,于是带着林峰在潭拓寺的周围骑马骑了几圈。但因为心里头还挂念着在死牢里的林翔,想着他即将面临的死刑,林成一边在心底痛骂着封建统治者的残酷,一边想着该如何解救林翔。

    于是带着林峰跑了几圈,就借口马跑累了,带林峰回寺庙了,原本以为今天林启智和毛氏,会上门来闹的,可是回寺庙里却没看见林启智和毛氏,林成心里暗自诧异,心想这不像是林启智和毛氏的做法啊,难道他们昨晚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营救2

    其实林启智和毛氏还真出事了,这会儿正在监狱呆着,原来他们一大早在通往潭拓寺时就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带走了。此刻正呆在天牢里。

    这间牢房已有重兵把守,林启智和毛氏刚被丢进监狱,很快就有人过去给他们两人搜身。毛氏见一个男衙役就要上前给她搜身,大喊大叫道:“非礼啊,非礼啊…”

    那声音之尖锐,响彻牢房啊,好在这附近的牢房都没关押其他的囚犯,不过原本要给她搜身的男衙役独孤霖还是面红耳赤的退下了,对站在监狱外头的索额图道:“大人,还是派个女的给他搜身吧。”

    索额图道:“那你去找个老妈子过来。”

    那名男衙役道:“是,大人。”

    林启智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被带到监狱里面还是没能回过神来,这时也在毛氏的尖叫声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在监狱里面。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衙役就已经开始给他搜身了,林启智的心里头感到无比的耻辱,想要反抗,却被两个衙役死死的压制住了。

    给林启智搜身的衙役董秦威,一刻钟之后道:“大人,他身上没带危险物品。”

    索额图道:“董捕快,你还是给老夫搜查仔细了,待会儿皇上会过来亲自审讯,要是那时出了什么幺蛾子,你的脑袋可就得搬家了。”

    董捕快道:“大人,卑职搜查仔细了。”

    董捕快的话音刚落,独孤霖就带着一个老妈子进来了。

    独孤霖道:“大人,人带来了。”

    索额图看了老妈子一眼道:“给我仔细的搜查,要是出现了什么纰漏,唯你是问。”

    老妈子倒像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不慌不忙的恭敬地答道:“大人放心,老婆子晓得该怎么做。”

    毛氏这会儿不知道是之前闹腾的累了,还是绝望了,在老妈子给她搜身的时候,倒是安静了下来。

    老妈子仔细的给毛氏搜查了一遍身体,然后对索额图恭敬的道:“禀大人,该妇人没有随身携带危险的物品。”

    索额图对老妈子和制服着林启智以及毛氏的四名衙役摆摆手,四名衙役放开了林启智和毛氏,退到一旁,而老妈子则退到了监狱门口。

    就在老妈子即将离开监狱的时候,索额图道:“祸从口出,记住要想长命百岁,要想能得以善终,就要学会管好自己的嘴。”

    老妈子回首对索额图行礼道:“是,大人,老婆子明白,今天老婆子我没来过这儿,也没见过你们。”

    索额图道:“不错,忘了你来过这儿,忘了你在这儿见过什么人,走吧。”

    老婆子道:“是,大人。”

    林启智和毛氏在控制着他们的衙役松手的那一刻就都滑落在地,此刻正毫无生气的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悲凉和绝望。

    索额图对林启智道:“林大人,你还认得老夫吗?”

    林启智显然是没听见索额图的话,依旧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一名衙役用力踢了一脚林启智,林启智吃痛的把目光转向踢他的那名衙役,正想破口大骂,却见那名衙役身上穿的衣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索额图道:“林大人?”

    林启智把目光转向索额图,大约明白自己和毛氏被抓到这监狱的原因了,但仍旧强忍住心头的恐慌,装傻道:“索大人,微臣一向奉公守法的,从未触犯过大清的律法,微臣实在不明白为何遭致这牢狱之祸?”

    索额图冷笑道:“就你?奉公执法?看样子老夫要回去好好的研读研读儒家学说了,看样子是老夫不学无术了,居然连无奉公执法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了。”

    林启智听着索额图的嘲讽的话语,忍不住的内心胆颤,但为了让自己内心的恐惧能得以宣泄,林启智只好不停地说话,因为在说话的过程中可以让自己内心的恐惧不那么的深重。

    林启智道:“大人,这天子脚下的,就算你的官位再高也不能肆意妄为啊,虽然卑职的官位不如你高,可是同为朝廷命官,你不应该对卑职如此的无礼啊。”

    索额图道:“林启智,你是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天牢,还是装不懂啊。”

    林启智和毛氏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监狱,没想到这是个天牢,‘天牢’多么可怕的字眼,自古以来天牢里关的多是得罪皇家的逆臣贼子,进了这天牢几乎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更可怕的不是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而是死的方式,这天牢里的囚犯多是被凌迟,腰斩,五马分尸等可怕的方式处斩的,想到那些可怕的死亡方式,林启智不禁脸色发青,而毛氏则直接吓晕过去了。

    林启智心中越是害怕,就越想着拼尽全力的为自己开罪。

    于是林启智尽量让自己显得义正词严地道:“索大人,卑职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劳你亲自动手来将卑职架到这天牢里。”

    索额图道:“林大人,你昨天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这可不好,一个人太不长记性,实在不好。你说你要是忘了三餐饮食的还好,不过是伤了点脾胃,可是如果忘了这世界的生存法则,忘了这是谁的天下,忘了圣人教我们的‘谨言慎行’可就不好了,林大人,你要是记性不好,可以忘了进食,可以忘了自己有几房妻妾,甚至于可以忘了自己有几个儿女。可是你万万不能忘了,这是谁的天下,不能忘了当朝天子的忌讳,而你倒是把当朝天子的忌讳给忘了个干净,居然公然怂恿公主干政,你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林启智道:“索大人,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你有意加罪于卑职,自然有百千由头。”

    索额图见林启智这般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怒道:“哦?听林大人的话语间的意思,是觉得老夫无端陷害了?”

    林启智道:“大人英明睿智的,自个儿心里明白着呢?”

    索额图道:“林启智,你这般抵赖,以为就可以洗脱罪名了吗?哦,不对,你不仅仅是想洗脱自己的罪名,还想给老夫扣上栽赃陷害的罪名。”

    林启智道:“索大人,你一心为太子谋前程的,也不能如此彻底的想要铲除大阿哥的势力啊,大阿哥已经在你们的‘谏言’下,被皇上派到边疆去了,如今这朝中,已经没多少大阿哥的人了,卑职不过是和大阿哥走的近点,你就容不下卑职…..”

    索额图打断林启智地话,冷冷地道:“林启智,你的意思是老夫为了帮助太子巩固地位,而不惜牺牲大阿哥的前程,铲除大阿哥的势力,是吗?林启智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就你也能称的上是大阿哥的势力?你有什么势力或者本事可以自封为‘势力’,要论家势,你不过就是个被林家驱逐出祖籍的不孝子,要论能力,你不过是个六品官,而且经由被林知府驱逐出祖籍的事后,你的官位还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你文不能治国安邦,武不能开疆扩土的,你觉得你值得老夫费心思来对付你吗?”

    索额图所说的字字句句,如针针见血,刺痛了林启智的自尊心和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于是林启智道:“不错,卑职是不值得索大人你费心思来对付,不过有人需要你费心思来拉拢,而拉拢他们没有比对付卑职更有效的办法。”

    索额图道:“哦?听林大人的意思是,老夫为了拉拢某人而对付你了?这说法倒是新奇,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听说过要拉拢一个人,是要通过对付另一个人来达到目的的?不妨说明白点,让老老夫长长见识。”

    林成道:“索大人何必装糊涂呢?你对付卑职不就是为了讨好清婉公主和林成少爷吗?”

    索额图道:“哦?老夫还真是糊涂了,还真想不明白,老夫对付你,与讨好清婉公主与林少爷之间有什么关系?”

    林启智道:“索大人,这一切你都心知肚明的,何必要卑职说白呢?”

    索额图道:“哦,老夫心知肚明?这就奇了怪了,老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你倒是知道老夫对这件事心知肚明,难道你是老夫肚子里的蛔虫?”

    林启智还没回答,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康熙的声音:“是啊,朕也好奇,讨好朕的清婉公主,缘何要通过对付林大人你啊?”

    林启智虽然当着索额图还有勇气强词夺理,但对于眼前这位自称是‘朕’的康熙大帝,还是不太敢胡言乱语的。

    康熙见林启智不回答,冷冷地道:“怎么?不愿回答朕的问题,还是你觉得朕没资格过问你?”

    林启智忙磕头道:“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康熙道:“怎么个罪该万死法?”

    林启智听康熙如此话语,忍不住地抬头看向康熙,却见康熙那如同鹰鹫般森冷狠绝的目光,顿时举得整个身体都被寒冷封锁住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垂死挣扎1

    康熙道:“怎么?不屑回答朕的问题。”

    林启智道:“微臣不敢。”

    康熙道:“哦?不敢,也就是说不得不回答朕的问题?很不情呐?”

    林启智:“能得圣上垂询,微臣深感荣幸,绝无半点不情愿之感。”

    康熙道:“既然如此,怎么还不正面回答朕的问题。”

    林启智道:“启禀皇上,微臣,微臣…..”

    林启智半天都想不到合适的措辞,康熙的耐心好像也被消磨干净了。

    康熙道:“怎么朕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你在想着如何糊弄朕?“

    林启智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得见圣颜,一时激动异常。才会一时忘了言辞,还请皇上恕罪。”

    索额图都不得不佩服这林启智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得出拍马屁的言辞。

    康熙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启智,道:“林大人,朕没那么多闲工夫来听你的废话,你还是直面回答朕的问题,否则休怪朕狠心。”

    林启智明白这会儿自己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恐怕这一生就得交代在这天牢里了,林启智不想,也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葬送,于是努力的调动自己全部的脑力来运转这个问题,也许在绝境中,人的潜力真的爆发出来了。

    林启智倒真的想出措辞来了,于是对康熙道:“皇上,微臣家里最近的这些个丑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想必皇上您也有所耳闻,臣也就不再顾及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林成虽说是微臣的亲身骨肉,但从小就养在微臣的父亲哪,和微臣本就不亲,后来微臣娶了毛氏,毛氏一个妇道人家的,难免心胸狭隘了些,见微臣的父亲处处的为成儿考虑,担心将来她所生的翔儿,在林家没什么立足之地,一时糊涂就把成儿给弄到人贩子的手中了….”

    说到这,林启智故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康熙看不惯他的这副样子,忍不住地打断林启智的演戏道:“当年的事,朕也清楚,当时朕的清婉公主就是和林成一同被一伙可恶之徒给拐骗了的,当时要不是朕的清婉公主机灵,保不齐清婉公主和林成以及那群孩子就被抛尸野外了。你的亲身骨肉差点就因为你继妻的圈套而断送了性命,你却仅仅用‘一时糊涂’四个字,就将这笔账一笔带过,林大人,你这个父亲做的可真是‘称职’啊。”

    林启智明白自古以来贪恋美色而不顾骨肉之情的人士,多是为人所不齿的,听康熙的口气显然康熙是痛恨这类人的,林启智明白自己接下来的话要是再有丝毫偏向毛氏,很可能马上就触怒了这位执掌自己生杀大权的帝王了。于是林启智忙改了口风道:“皇上所言甚是,这等毒妇的确是罪不可恕…..”

    康熙再次打断林启智道:“居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将她休了,并将她交予官府定罪,反而多年来对她宠爱有加的?”

    林启智这会儿将‘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康熙的话音刚落,他就接话道:“启禀皇上,微臣当时看见成儿在那群恶徒的手中被折磨成那副鬼样子,心里头也恨不得手刃毛氏啊,可是,皇上,当微臣接回成儿,回到林府的时候,看见毛氏抱着还是襁褓中的幼子,想到成儿就是因为生母离世,微臣续娶了毛氏,才会遭致这般祸事,实在下不了手再除掉毛氏啊,这毛氏要是死了,微臣再续娶进门的人,也许就会成为第二个毛氏,那么翔儿也许也会遭致像成儿那般的无妄之灾,微臣实在是不忍心再一个孩子遭致这般祸事啊。微臣当时想着,留着毛氏,起码她所出的翔儿,可以安然长大啊。至于成儿,他有家父罩着,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如此再三思量,微臣才留下毛氏的啊。皇上明鉴啊,微臣所做的这一切绝非因为个人贪图美色,而不顾念骨肉至亲,微臣正是为了骨肉之情才忍下了毛氏这等蛇蝎之妇啊。”

    康熙道:“如此说来,是朕错怪你了?可朕看着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呢?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你的二儿子才留下毛氏的,那你应该对毛氏很是痛恨才对啊,可你为什么这些年来对毛氏宠爱有加啊。”

    林启智道:“皇上,这后宅中的妇人,要是离开了丈夫的宠爱,她的地位如何得保啊?她的地位不保,她所出的翔儿又该怎样得到尊荣啊。微臣正是出于对翔儿尊荣的考虑才宠爱毛氏的。”

    康熙道:“好,林启智,朕就算你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纵使毛氏对林知府无礼,甚至于你自己也跟着对林知府无礼无孝,又该作何解释?”

    林启智道:“皇上明鉴啊,这些个中伤之词,全是无中生有啊,是那些个想将我们赶出林府,以夺取林家财产的狼子野心之人,想出来的中伤之词啊,微臣冤枉啊,微臣虽不敢说对先父,尽心尽力,可绝对没有无礼无孝之举啊。”

    这会儿,索额图再也听不下去了,对康熙行礼道:“圣上英明,千万别被这等不孝子的狡辩蒙蔽了视线,这个林启智之前在潭拓寺也一直说是自己被冤枉了,说林知府那份将他驱逐出祖籍的遗书,是被有心人篡改了的,可是昨天明明被公主问出了真相,明明后来,他都已经承认了对林知府没尽到为人子女的孝道,承认了遗书是真的,可如今又胡说八道了。皇上这林启智绝对是在犯欺君之罪。”

    康熙接着道:“不错,朕也听同行的其他侍卫已经潭拓寺的高僧们说了这件事。林启智你还要继续狡辩吗?”

    林启智道:“皇上,微臣没有狡辩,的确昨天在清婉公主的面前微臣承认了自己在先父的跟前没尽到为人子女的孝道,承认了遗书是真的。但那是因为公主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下定论说微臣是个不孝子,说那份遗书是真的。微臣为了保全公主的尊荣和威严,只好认下了这罪名。”

    康熙道:“如此说来,朕还要感谢你,是吗?”

    索额图道:“皇上,这个林启智他胡说八道,您千万别被他的巧言令色给蒙蔽了。”

    康熙当做没听到索额图的话,接着道:“这个问题,谁是谁非在,朕的心底已经有数了,那么下个问题,林启智,你说索额图他是通过为难你,来达到讨好朕的清婉公主的目的?这话朕还真的听不明白,你给朕解释一下吧。”

    林启智见康熙没再纠结自己究竟对林知府孝不孝顺,林知府的遗书是真是假的问题了,心中暗自高兴,心想这康熙是信了自己的话了,心想原来这传闻康熙大帝英明睿智几乎没人能糊弄得了他,这会儿这康熙居然被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给糊弄住了,心里头那个高兴啊,那个骄傲啊,这人一高兴,一骄傲,就难免有些轻飘飘了,这一飘说话就不经过大脑了。

    林启智道:“因为清婉公主她迟早是要进林家的门的啊,如果这会儿把微臣和毛氏,以及峰儿赶出了林府,那么她进府之后,林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康熙一拍桌子怒道:“林启智,在你眼里我大清的公主就是如此贪图小利的人吗?我大清公主出嫁,随便一件嫁妆就足够抵林府一府的财务,就你林府那点财物,我大清的公主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林启智,你如此抹黑我大清公主的形象,将我大清的公主说成是会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就不需致人于死地的歹毒小人,你这般作为究竟是和何意图。”

    林启智在康熙的怒火中终于出轻飘飘的状态出来了,看着康熙那张发怒的脸,不禁心胆俱震。

    忙磕头道:“微臣罪该万死,最该万死……”

    康熙道:“知道就好,来人呐,林启智言行无状,不忠不孝,宠溺毒妇,不顾伦常,诬蔑公主,欺君罔上,罪该凌迟,择日行刑。”

    说完康熙不顾林启智磕头求饶,转身就走,林启智一路跪行着喊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可是任凭林启智喊道多大声,康熙都没在回头,倒是索额图回头用森冷的目光看了一眼林启智。

    林启智还没跪行到门口,监狱门就被狱卒关上了,刺耳的铁锁相碰撞的声音,如同重锤沉沉的击在了林启智的心头,林启智心底仅存的幻想,轰然坍塌了,可是林启智不甘心啊,他站起来跑到监狱门口,猛烈的摇晃着监狱的门,试图把门给摇破,同时大声的喊道:“皇上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

    可是空荡荡的牢房里回荡着的只有林启智自己的绝望的嘶吼声和监狱门的碰撞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启智再也没力气嘶吼了,再也没力气去试图摇开那扇铁门了。颓然的倒在地上,看着那扇牢门慢慢的停止了震动,慢慢的静止了下来,牢房又重新回到了死一般的安静中。仿佛是在嘲笑着林启智垂死挣扎的徒劳无功。

第一百四十九 又见风云起

    林成这边虽然奇怪林启智和毛氏,今天的安分,但也没去深想缘由,因为一来林成对他们两人实在没有什么太深的情感,二来林成此刻正在思量着该怎样做才能解救出林翔。

    林成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措施,不是没想过劫狱,可问题是劫狱的危险系数太大,而成功率又太小了,先不说死牢的层层把守,这劫狱必将同狱卒发生冲突,而这冲突不仅仅是必然使得自己和狱卒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监狱作为国家维护统治的暴力机关,谁与狱卒发生了冲突,就会被理解为挑战封建统治者的权威,那么之后必将风雨不断,就算是通过厮杀救出了林翔,那么之后呢?之后林翔就将面临着无休止的逃亡生涯,而自己也将随时担心着事情暴露,而招致统治阶级的疯狂报复。

    申冤吗?不是没想过,可问题是,林翔当初试图在保泰世子暂住的客栈纵火的事,被抓了个现行。之后林翔又认罪了,这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了,又何来的冤可申呢?

    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可行的方案就是让当事人保泰世子和裕亲王出来为林翔说情,可问题是,该如何说服他们为林翔说情呢?

    林成越想越是纠结。眉头深锁,可就在这时,林氏的族亲又前来辞别了。

    族长:‘成儿,我们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家里头估计也乱的可以了,我们这群老头子在那片土地上呆习惯了,这回出来的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心里头也对家里挂念的紧。是该回去了。再加上,我们看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处理好了,也就放心了。”

    林成看着眼前几位倦意未消的族亲,心里头满满的感动,对着几位族亲下跪行礼道:“林成在这拜谢各位族亲这些日子以来对爷爷后事的操劳,和对成儿的照拂。”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族长和各位族亲忙阻止道:“成儿,都是同族之人,我们所作的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快快起来。”

    林成依旧跪着道:“我林成虽然年纪还小,但许许多多的是是非非已然看得懂了,我知道各位族亲这些天来,为了爷爷的丧事忙前忙后的,尤其是我还没回来的那段时间,几乎一切都是你们打理的,成儿回来之后,成儿也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悔恨和痛苦之中,而爷爷的丧事几乎还是有你们在操持,许多原本应该是儿孙承担的责任,也是你们帮忙挑着。这一切我林成会记在心里,终我一生,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报答各位,今后无论林氏家族遇到什么困难,我林成必将与林氏家族同患难。我林成将来一定会谨言慎行不给我林氏家族惹来祸事,纵使一不小心,遭致了祸事,也定然不使其祸及到家族,如若我林成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定然荫及林氏一族。”

    族长道:“成儿,你有这份心,我们就很欣慰了,我们不求林氏家族将来能成为名门望族,只要林氏一族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成儿,将来你是额驸,与皇族的联系密切了,将来大起大落的可能性也就大了,也许你会出将入相,也许你可能会一着不慎,就招致杀生之祸,甚至殃及整个林氏家族。成儿,在这听我一言,将来不管位置有多高,都切记要谨言慎行,林氏家族不求因你而成为名门望族,但求不因你的不慎而招致祸害。”

    林成道:“族长您今日的嘱咐,林成一定铭记在心,林成也请各位族亲放心,我林成定然不给林氏一族带来祸害。”

    族长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成儿,快起来吧,这些天你跪的时辰已经够长了,你膝盖应该也伤的不轻吧,好孩子快起来。”

    边说边和其他几名族亲一同扶起林成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族长察看林成膝盖处的伤势,发现哪儿早已经血肉模糊了,于是忙帮林成处理了伤口,之后才辞别林成踏上了回济南的路途。

    林成接着这才安静下来接着思考解救林翔的方法。

    可是直到日落西山,林成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此时原本被林成拜托给了悟照看着的林峰,已经开始闹着要找林成玩了,林成无奈只好先安置好林峰。

    等林峰睡下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林成的脑袋此刻也已经昏昏沉沉了,似乎已经累得无法再运转起来了,林成只好先歇下了,但这一觉睡得还真不安稳。

    直到启明星已经在天空上熠熠夺目时,林成才微微的进入睡眠,可刚要进入深睡眠,林峰就醒来了。

    林峰又闹着要林成带他去骑马,林成的头还昏昏沉沉的,心底还在纠结着该怎样解救林翔。这会儿林峰又在一旁闹着要林成带他去玩,林成此刻的脑子真的乱成一锅粥了,可更坏的是,没多久了悟和尚敲门进来了。

    原本看见了悟和尚,林成正高兴着来了个救星,心想今天这林峰有地方安置了,结果听到了悟和尚带来的消息,林成那原本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脑袋,彻底的被新的消息烧成浆糊了。

    林成道:“了悟小师傅你来了,这个,今天能不能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舍弟?

    林峰一听不乐意了,于是没等了悟回答,就插话道:“大哥,我要和你去骑马”

    林成道:“峰儿乖,大哥这些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好了大哥再带你去骑马。你今天先和了悟师傅玩,好不好?”

    林峰道:“不要,昨天我就听你的话和了悟师傅去玩了,可是听了悟师傅念了一天的经,再也不去了,我要和大哥玩。”

    林成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说小孩是个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这会儿的林峰,在已经乱成麻的林成眼里,还真可以和魔鬼相媲美了。

    但林成还是按捺住自己内心的不耐烦感,道:“峰儿,乖,林成哥哥真的还有事,要是哥哥没做好的话,哥哥以后每天都会很不开心的,哥哥不开心就没心情教你骑马射箭,你乖乖的和了悟师傅呆几天,等哥哥把事情办好了,一定好好教你骑马射箭,教你识字看书,你看这样好不好?”

    林峰纠结着小脸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妥协了。

    林峰:“那好吧,但大哥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不能骗我哦。”

    林成心疼的摸摸林峰的小脸道:“好,大哥说话算话。”

    然后林成拉着林峰的小手到了了悟和尚的跟前,对了悟道:“了悟小师傅,舍弟就再拜托你几天了。”

    了悟道:“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只是林峰你是不是要先吃点早餐,再和我走呢?”

    林峰道:“嗯,当然,大哥走,我们去吃早饭吧。”

    了悟道:“林峰,你大哥的腿伤还没好,不能多加走动,否则要是伤口再裂开的话,将来就不能走路了,更不能教你骑马射箭了。要不你先去看看斋饭好了没,要是好了你就让空悟小师傅帮你送点斋饭过来。”

    林峰看来看林成那肿的很高的膝盖,点点头,就走了。

    等林峰离开,林成道:“了悟小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先支开林峰再告诉我。”

    了悟道:“是的,师父让贫僧告诉你,林启智和毛氏,昨天已经被抓进天牢了,而在天牢里又因为言语触犯了皇上,如今已经被皇上判决凌迟,估计再有些日子就要行刑了。”

    林成虽然昨日见毛氏和林启智没来潭拓寺闹,再加上爷爷出葬那天,林启智和毛氏当众对安好说的那些个皇室不能容忍的话,估计这林启智和毛氏应该是被官府带走了,可没想到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林启智夫妇就被判决凌迟了。

    凌迟说白了就是传说中的千刀万剐,据说是要用一万多刀,来将一个活人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直到他死去。

    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罚,如此变态而无人道的刑罚,光听着就让人心胆俱裂,来自讲究民主和人权的现代的林成眼里,纵使犯了再怎样十恶不赦的大罪的人,也不应该遭致这样惨绝人寰的死法,更何况,林启智怎么说也和自己的这幅身体血脉相连啊。

    半响,林成对了悟道:“了悟你可知道具体的行刑日期?”

    了悟道:“贫僧也不清楚。”

    林成道:“菩提大师现在有空吗?”

    了悟道:“师傅今天有些空闲。”

    林成道:“好的,待会儿我再前去拜访。”

    了悟道:“林施主,你的脚伤还没好,如果有什么事贫僧可以代为传达。”

    林成道:“不,我当亲自前往拜访。”

    林峰:“大哥,我回来了,快看空悟师傅为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快过来吃饭吧。“

    林成于是先和林峰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了悟带走了林峰,而林成则迈着自己那双已经疼痛异常的双腿前往菩提大师的禅房拜见菩提大师。

第一百五十章 又见风云起2

    菩提大师道:“林施主,你的腿伤还没好全乎,快快坐下。”

    林成却跪下道:“菩提大师,林成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师能答应帮忙。”

    菩提大师道:“林施主,有话坐着说就好。如果你再这么跪着和老衲说话的话,很抱歉,老衲就先行离去了,你自个儿跪着就好。”

    林成见菩提大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站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菩提大师见林成的膝盖处已经隐隐的有血丝渗透出来了,菩提大师对身侧的空悟道:“空悟,你去取银针过来,老衲帮林施主针灸一下。”

    空悟道:“是,师傅。”然后转身离去。

    菩提大师道:“林施主,你遇到了什么困扰?”

    林成道:“菩提大师,林成想救出林翔和林启智夫妇。”

    菩提大师道:“林施主以德报怨,令老衲佩服。不过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因果,他们不过是在尝尝他们之前种下的恶因,结出的苦果。”

    林成道:“菩提大师,林翔他其实没种下恶因,他是替别人在尝苦果。”

    菩提大师道:“哦?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林成于是把林知府的魂灵告诉他的一切,转述给了菩提大师。

    菩提大师听后,沉吟了良久,最后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若真如林施主所言,那么林翔,还真是罪不至死。不过林施主,你这些年都远离林府的,这些情况你又说如何得知的呢?”

    林成道:“菩提大师知道的,我能够梦见许多的东西。”

    菩提大师想到之前的敦煌莫高窟,想到旱灾等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林启智夫妇,他们总归是罪有应得吧。”

    林成道:“菩提大师,林启智夫妇这些年为人不仁不义的,的确该受到惩罚,但我以为不管是怎么天怒人怨的恶人,也不该遭致凌迟之罚。凌迟简直比炼狱的刑罚还可怕。”

    菩提大师想到凌迟刑罚之惨绝人寰,点点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凌迟还真是太过残忍了。不过这刑罚已经存在千百年了,自古以来死在凌迟之下的人也不再少数了,凡是存在的事物就有其存在的必要,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林施主学着接受吧。”

    林成道:“凌迟的确已经存在了千百年了,但并不是任何存在的事物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有其存在的意义。比方说我们自古以来,就存在着苦厄,存在着迷失方向的人,难道这些存在都是必要的吗?都是合理的吗?如果真是如此,菩提大师你又何必致力于超度他人的苦厄呢?瘟疫也已经流传了千百年了,那它的存在也是合理的吗?如果正是这样,我们接受它就好了,何必要千方百计的寻找救治瘟疫的办法呢?”

    菩提大师道:“这些不能相提并论,凌迟对于一些还未触犯相关律法的人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的,因为惧怕这种刑罚,很多人就会更认真的斟酌自己的言行。”

    林成道:“菩提大师,普度众生,慈悲为怀不是你们出家人的信条吗?”

    菩提大师道:“不错,但同时我们也只渡可渡之人。”

    林成道:“何为可度之人?何为‘不可度之人’?高僧的眼中不是应该觉得天下众生无不可度之人才对吗?

    菩提大师道:“何为‘僧’,僧就是看淡了红尘世事,六根清净之人,高僧,不过是超脱了这凡尘琐事之外,用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这世界上的是是非非,因为置身事外,很多时候看着尘世中的是是非非,感觉就像是在看戏。林施主你有看过戏吗?”

    林成道:“有。”

    菩提大师:“那么你看戏的时候,看见戏中人出现了悲苦的情节就会同情吗?就会想把他救出困局吗?”

    林成道:“不是,戏如观海不喜平。那些个悲苦的情节,是戏剧跌宕起伏所必不可少的元素。”

    菩提大师道:“这就对了。那么林施主你想想看,这戏份里的悲剧性人物很多,有几个能真正的让我们产生想要救他出困局的人呢?”

    林成道:“没几个。”

    菩提大师道:“是,没几个,同样的,老衲对于这世间的悲剧性人物,也很少能产生想要超度他们的想法,而能让我们产生超度想法的人,必定是他们自身有什么方面可以告诉我们说,救出他们是有价值的,起码他们的余生对这个世界可以产生的价值,大过我们为了救出他们所付出的代价。”

    林成道:“是。我明白。可是,我对林启智夫妇的悲惨命运,不能用旁观者的眼光看待,毕竟林启智他血脉上还与我相连。所以我还是想为他们尽一份力。”

    菩提大师道:“人之常情,老衲能够理解,只是老衲担心你会做一回南郭先生。”

    林成道:“如果他们真的无耻到那地步,那我也无话可说。”

    菩提大师道:“那林施主,你现在在心底是作何打算?你进门前所说的希望老衲能够提供的帮助是什么?只要是在老衲的能力范围内,老衲会答应帮忙的。”

    林成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考虑着该如何解救林翔,可是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到什么可行的方法,今天早上又惊闻林启智夫妇要被凌迟处死的消息。而时间就在最近,林成实在没时间也没办法了,所以只好再次来拜托菩提大师您了,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很为难,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更好的方法了。”

    菩提大师道:“先说出来听听。”

    林成道:“皇上不是让菩提大师帮忙定个黄道吉日,来为清婉公主酬谢上天吗?”

    菩提大师道:“不错。”

    林成道:“菩提大师能不能告诉皇上说,你帮公主选定日子的时候,发现了其他的一些不好的征兆。”

    菩提大师道:“不好的征兆?”

    林成道:“不错,就说最近由于杀气太重,使得刚刚回到京城的公主,难以避免的染上了晦气,如果不将公主染上的晦气驱逐而去,那么无论什么时候替公主酬神,公主都依旧会多灾多难。”

    菩提大师道:“没这回事。”

    林成道:“所以,这就是我要请大师帮忙的地方。”

    菩提大师道:“那么之后呢?”

    林成道:“而要驱逐去公主身上沾染到的晦气,就必须要将京城里头的杀气驱逐而去,方法就是,大赦天下。”

    菩提大师道:“通过大赦天下来替公主积福?”

    林成道:“不错。”

    菩提大师道:“历史上皇家发生了重大喜事,通过大赦天下来普天同庆的例子倒是不少,但很少听说皇家会大赦天下来为皇家的某个公主皇子去晦气的,皇家对于‘晦气’二字很是忌讳。更不可能向天下宣布说,公主沾染了晦气。”

    林成道:“是林成思虑不周了。那还请菩提大师向皇上说,为庆祝公主痊愈而举办的酬神活动,最好可以大赦天下以示普天同庆,同时也为公主积福。”

    菩提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林成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救得可不止一条命呢?”

    菩提大师道:“可是那些人中,有太多是命该绝的,如果救出了他们,就等于逆天而行。”

    林成道:“如若真是命该绝的,就算因为大赦天下而躲过一劫,之后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其他的缘由而绝命的。而我们此举却可以解救那些命不该绝的人。”

    菩提大师道:“如此,老衲就再帮你这次吧。”

    林成道:“大恩不言谢。林成就此告退。”

    说着林成就起身,结果膝盖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林成再次跌坐在了椅子上,菩提大师见林成这幅样子,忙对外喊道:“空悟,叫你去取银针,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空悟马上端着银针推门进来道:“师傅,刚刚见你们谈兴正浓,空悟担心会打扰到两位,就在门外候着。”

    菩提大师取过银针,空悟忙将林成的裤腿挽上去,可是林成膝盖上的血迹已将裤腿紧粘在膝盖上了,空悟道:“林施主,你忍住。”

    林成点点头,空悟使劲的扯下裤腿,林成虽然极力忍着,但还是吃痛的叫出了声。

    菩提大师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林成的膝盖,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始给林成医治。

    处理好林成的膝盖之后,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此刻的林成已经痛得一点力气都没了。

    菩提大师道:“林施主,你的膝盖已经是第二次重创了,如果再不好好的加以保护,今后,可难保还能康复了。林施主,还是好好的修养段时日吧,别再东奔西跑了。”

    林成道:“谢谢大师提醒,林成的身体林成自己心里有底,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加以保护的。”

    说完,门外就传来了,林峰的欢呼声:“林成哥哥,我回来了,今天了悟师傅带我去骑马了。”

    说完推门进来,看见林成的膝盖,惊呼道:“怎么了,大哥,你受伤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赦天下1

    话说安好这边,这两天过的也实在是纠结。

    一方面担心着林成那边的情况,尤其是听说了林启智和毛氏触怒了圣颜,被判处凌迟之后,而另一方面,这些天自己被禁足在了‘清婉苑’,连清婉苑都出不去了,更何况出宫,所以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清婉苑,心里头只能干着急。

    这天安好正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宫,哪怕是不出宫,能得到林成的具体消息也好,最好能得到林成的亲笔信,总比现在这样老是听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心里空自担心的好。

    这时顾宁上前,对着正忧思深重的安好行礼道:“小主子,皇上宣您去乾清宫。”

    安好没好气的回答道:“本宫在禁足期间,怎敢擅离‘清婉院’而踏足乾清宫?”

    顾嬷嬷道:“我的好主子嘞,皇上可不是你可以赌气的对象。而且小主子,你现在不是担心林成少爷的情况吗?这会儿去乾清宫多少可以得到更确切点的消息,总比我们现在通过多方打听得来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来得可靠些。”

    安好道:“皇阿玛现在不是很恼本宫与林成哥哥交往过甚吗?他怎么可能主动的告诉我关于林成哥哥的消息呢?”

    顾嬷嬷:‘小主子,您可以打听啊.”

    安好道:‘打听?向谁打听?乾清宫不都是皇阿玛的人?”

    顾宁道:“小主子,是菩提大师在乾清宫,皇上正和他一起商量着公主的事情,公主还是前往看看。”

    安好:“菩提大师进宫了?”

    顾宁道:“是,皇上在公主禁足期间会让您前去乾清宫,就是因为菩提大师说有事要当面和公主确认。”

    安好道:“有事要和我确认?”

    清婉苑的众人保持沉默状态,一时间清婉苑就静了下来。

    安好想到了正在潭拓寺的林成,猜想这会儿菩提大师进宫也许十之八九是和林成有关。

    于是安好匆匆的赶往了乾清宫。

    安好:“清婉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康熙道:“丫头,平身吧。”

    在安好平身的时候,康熙对李德全道:“李德全,给公主赐座。”

    李德全道:“扎。”

    然后让人搬了张凳子给安好。

    安好道:“谢皇阿玛恩典。”然后就坐。

    康熙道:“清婉,刚刚朕正在和菩提大师商谈关于你‘病愈’酬神的事。”

    安好道:“有劳皇阿玛了和菩提大师了。”

    菩提大师道:“能为清婉公主尽一份心力,是老衲的福气。只是清婉公主,今日老衲为公主求签问卦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是很好的征兆,所以,特地进宫来,再次核实一下。”

    安好道:“不好的征兆?”

    菩提大师道:“不错,老衲为公主所求的签显示,公主今后恐命运多舛。”

    安好道:“劳烦菩提大师具体说来。比方说本宫会在哪些方面遇到灾难?灾难有多大?会波及到谁?能否预防?“

    菩提大师道:“老衲修为尚浅,暂不足于看出具体的卦象,只能模糊的看出个大概趋向,所以老衲才会进宫来,亲自询问公主一些具体的情况,以便知晓老衲的判断是否正确。”

    安好道:“有什么需要本宫确认的地方,菩提大师尽管开口就是,本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菩提大师道:“公主近日来,玉体是否有违和的迹象?”

    安好正要回答说没有,可是想到康熙现在正是以‘病发’的理由来将自己禁足起来的,于是只好回答道:“是,本宫近日身体有些不是很爽利。”

    菩提大师道:“公主,你最近是否会常常被噩梦缠身?”

    安好正要回到说是没有。

    菩提大师又接着说:“老衲听林少爷说他最近常常被噩梦缠身,如果老衲记得没错的话,您之前常常和林成少爷做一样的梦,所以老衲猜想,这会儿你们会不会也做了一样的梦?”

    安好听菩提大师如此说话,总觉得菩提大师话中有话,尤其是‘您之前常常和林少爷做一样的梦’这句话,安好觉得菩提大师一定在暗示自己什么?

    但安好一时也想不明白,菩提大师在暗示着什么?于是没有直接按实回答说:“没有做噩梦”,而是道:“哦?林成哥哥最近也在做噩梦?那林成哥哥最近都梦到了什么呢?”

    菩提大师见安好没有直接否定说自己没做噩梦,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菩提大师道:“林成少爷昨天来找老衲,说是这些天他常常做噩梦,所以来让老衲帮忙解解梦。林成少爷说,他这些天常常梦见清婉公主您,被黑气缠绕然后慢慢的被黑气侵袭,最后也化成了一缕黑烟,烟消云散在了天际。”

    康熙道:“清婉,你这些天也有做这样的噩梦吗?”

    安好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觉得这会儿自己只要回答说‘有’,绝对比回答‘没有’对自己有益。

    于是回答道:“启禀皇阿玛,的确,这些天儿臣也有做这样的噩梦,从噩梦中醒来也常常是觉得胸闷呼吸不畅的。”

    康熙道:“菩提大师,这是否预示着什么?”

    菩提大师面色凝重,半响不语。

    康熙见菩提大师如此表情,心中暗自估量这该不会是要出什么大事吧?

    于是忍不住问道:“菩提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

    菩提大师道:“老衲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康熙道:”大师直言就是。”

    菩提大师道:“清婉公主这些年都远离京城的,在广阔的天地间汲取天地日月的灵气,渐渐的成就了灵动飘逸的气质,这本是福寿双全的命相,只可惜近日回到京城,沾染上了邪恶之气,如今恐怕已经晦气缠身,而渐渐的销蚀去公主身上所汲取的天地日月的灵气….”

    康熙道:“京城有邪恶之气?”

    菩提大师:“京城身为皇城,本是有神灵庇护的地方,邪恶之气难以入侵,只是最近这京城中…..”

    菩提大师说到这就有停顿下了,康熙的心却被提了起来。

    康熙道:“最近京城怎么了?”

    菩提大师道:“启禀皇上,最近京城是非太多了。”

    康熙道:“这人间本就是是非地,什么时候能少了是非?”

    菩提大师道:“不错。的确人间是是非地,是是非非难以避免,可是这京城最近的是非异常多,而使得京城的怨气太重,一时间这京城的祥瑞之气难以压制住源源不断涌进的邪恶之气,而公主已经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天地日月的灵气之中,未曾同邪恶之气斗争过,所以公主这会儿首当其冲的成为了受害者。”

    康熙道:“听你所言,很快将会有更多的人沾染上晦气?”

    菩提大师道:“恐怕是这样的。”

    康熙道:“那可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菩提大师道:“有。不过得有大动作,恐怕还得皇上亲自参与。”

    康熙道:“能为天下苍生赐福,朕当然义不容辞。”

    菩提大师道:“皇上如此爱民如子的,真是天下苍生的荣幸。”

    康熙道:“天下苍生都是朕的子民,为他们祈福是朕的职责所在。”

    菩提大师道:“皇上,只要您在为清婉公主‘痊愈’而举办的酬神活动中,您宣告大赦天下,以示普天同庆,那么喜气就可以冲淡晦气,那么既可以为公主积福,也可以对驱散京城上空的晦气起到作用。”

    康熙道:“大赦天下?这大赦天下可不是件小事啊,这牵涉的方方面面就多了。”

    菩提大师道:“皇上,那些个在监狱里头的人也是您的子民。”

    康熙道:“但他们多是乱臣贼子和罪行昭昭之人,为了确保更多子民的利益,对这些个乱臣贼子和罪行昭昭之人,必须给予处罚。否则如何保证这天下的井然有序?”

    菩提大师道:“皇上,不错,这种因得果的,种下了恶因之人,的确该让他们尝尝结出的恶果。”

    康熙道:“菩提大师所言甚是,所以朕不能对这些人手软,大赦天下,这举动朕实在难以做出。”

    菩提大师道:“皇上,历朝历代,包括本朝我们大赦天下的举动不是也时有发生吗?那些个大赦天下的举动,不就是为了普天同庆,为主子们积累福气吗?那些个大赦天下的举动中不也有许多原本应该留在监狱里尝尝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的人被放出了监狱吗?得到了赦免吗?”

    康熙道:“不错,但那时皇室发生了重大的喜事,才会大赦天下,比方说帝后大婚,可从未有过是为了给某个皇家成员辟邪而大赦天下的。”

    菩提大师道:“公主‘重病得愈’不也是件大喜事吗?”

    康熙道:“不错,公主‘重病得愈’是件大喜事,但是还远不足以普天同庆。”

    菩提大师道:“皇上如果清婉公主‘重病得愈’还不足以普天同庆的话,那么京城上空的邪恶之气,得以驱逐,使得祥瑞之气重现皇城,这件事该是足以普天同庆了吧。”

    当天,皇榜上昭告天下:“清婉公主重病愈,龙心大悦,大赦天下,以示普天同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赦天下2

    林成看到皇榜这才松了气,这天天才刚亮,林成就来到了关押林翔的监狱门口,此刻的监狱门口已经站满了许多的人,他们脸上的喜色,显然是为监狱里的亲人得到赦免而绽放的。

    林成默默的站在不显眼的边角处,很快,囚犯们就被放出来了,这些个重获自由或者说是重获新生的囚犯们,欣喜若狂,狂奔而出。

    此时站在边角处的林翔,看着眼前的欣喜若狂的囚犯们,心中感概万千。看着他们蓬头垢面,憔悴不堪的样子,看着他们那脏兮兮的脸上,放射出的狂喜的光芒,宛若在暗夜里绽放开的烟花,这一刻,你会感觉到生命和自由的可贵。在这一刻林成从内心深处不禁为他们祈福,祈祷他们眼中的光芒不会也如烟花般易逝。

    其实林成明白在‘人治’为主,‘法制’为辅的古代,冤假错案不计其数,这些个囚犯中,也许有很大一部分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之所以被没入监狱,也许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妨碍到了某些权贵的利益。

    不管之前,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没入了监狱,但在此刻,林成心中,对他们还是给予了祝福,希望他们重获自由和新生之后,能够走好之后的路,在之后漫漫的人生路上,能够走正路,然后在于民于己无害的道路上,走的很远很远。

    林成注视着人群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了林翔的影子,尽管许多年未见了,尽管此刻的林翔已经憔悴不堪了,但林成还是一眼认出了林翔,林成站在边角,静静的看着林翔,也许是心有灵犀,又或许是凑巧,林翔似乎感觉到了林成看向他的关切的目光,体会到了许久未见的温暖,于是也看向了林成所在的位置。林翔的眼中先是诧异,随后就是了悟。

    隔空相望,彼此的眼眸中都清晰的映照出了彼此的身影。两两默然。

    最后,林成笑了,那笑容从林成那原本疲惫不堪的脸上绽放出来,如同苍茫的荒漠里忽然出现了一方绿洲,霎那间消失了荒芜和苍凉之感,与之相对应的是勃勃生机和希望盎然。

    林成:“二弟,好久不见。”

    尽管周围都是欢呼的人群,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林翔听不清林成的话,但林翔却猜到了林成对他说的是什么,因为那也是林翔想对林成说的。

    林翔那这些年来终日带着面具,已经忘却了真正的喜怒哀乐的脸上,终于绽放出来最真挚的笑容。朗声道:“大哥,好久不见。”

    两兄弟就这样隔着人群,朗朗的笑着。

    林成迈出了走向林翔的脚步,林翔也随之向林成迈出了脚步,短短的几步路,却因这中间隔着的欢呼的人群,走的有些慢。终于两兄弟的手还是紧握在了一起。

    林成道:“二弟,你受苦了,大哥来迟了。”

    林翔道:“不,大哥,你没来迟,你来的正好。大哥,这些日子以来,你一定为了弟弟的事,奔波忙碌了许久了吧,要不然大哥你怎会这般的憔悴?谢谢您,大哥,谢谢…..”

    林成道:“二弟,你不必谢我,大哥没为你做什么,你之所以能被放出来,是因为清婉公主的‘重病得愈’,皇上龙心大悦,才会大赦天下的。”

    林翔道:“那大哥怎么如此的疲惫不堪呢。”

    林成的声音蓦地低沉起来了。林成道:“翔儿,爷爷他去世了。”

    林翔道:“爷爷?爷爷他去世了?这怎么可能,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几天的功夫就魂归西天了呢?是爹和娘亲吗?是他们对爷爷做了什么吗?”

    林成用左手用力的按在林翔的肩膀上,道:“翔儿,爷爷他真的已经走了,如今已经入土为安了。“

    林翔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林翔道:“爷爷他真的去了?是被我气的吧。”

    说完林翔就用力的扇自己耳光。

    却被林成制止住了。此刻门口的人群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林翔的这一举动引得狱卒,频频的往这边观看。

    林成道:“翔儿,我们先离开这,这是监狱门口,不是….”

    林翔哽咽道:“好。”

    然后林成就带着林翔向旁边的轿子走去。

    林成让林翔先上马车,然后自己也要接着上车,可就在这时赶车的忠叔忽然开口道:“大少爷,二少爷,老爷和夫人怎么还没出来?”

    林翔道:“老爷和夫人?爹和娘也进监狱了?”

    忠叔这才想起,林翔还不知道这件事,于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只好沉默不语。

    林翔只好改问林成道:“哥哥,爹和娘怎么了?”

    林成道:“待会儿再说,你先在这呆着,我下去问问。”

    说着就转身就要走,却被忠叔拦住了。

    忠叔道:“大少爷,您的腿还没好全乎,不宜多走动,你还是好好的休息会儿吧,老奴过去打听一下情况。”

    林成想想也是,于是道:“那就有劳忠叔了。”说完林成上了马车,而忠叔则向着士卒走去。,

    林成刚上马车,林翔就关切的问道:“大哥,你的腿这么了。“

    林成道:“没事,就是爷爷的葬礼上,跪得时间长了些,有点受伤了。“

    在林成回答的时候,林翔掀开了林成的裤管,此时林成受伤的腿正被层层的布包裹着。倒是看不出林成的膝盖受伤有多重。

    但林翔明白这腿伤恐怕不会轻。

    林翔道:“大哥,怎么伤成这样?”

    林成拿开林翔的手,放下裤管道:“二弟,大哥没事。”

    林翔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林成道:“没事,就是爷爷的葬礼上跪得久了点。“

    林翔道:“大哥,是我不孝,要是我不惹事的话,爷爷他就不会这么早离开的,要是我在爷爷的葬礼上,多尽点为人孙子的职责,多为大哥分担点,大哥就不至于一个人撑场以至于腿伤到这地方。“

    林成道:“二弟,你也别自责,爷爷他的死,与你没关系,你进监狱之后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呢,待会儿大哥再和你说,你先坐下吧。“

    忠叔道:“大少爷,二少爷,刚刚官府里的人说了老爷和夫人的罪责较重,要让他们再在官府里多受受罪,才能长点记性,要在两天之后才能放出来。“

    林成道:“是该让他们多受受罪,是该让他们长长记性,如此我们就先走吧。“

    马车悠悠的行驶到了林知府的墓前。

    忠叔:“大少爷,二少爷大人的墓前到了。“

    林成道:“二弟,出来祭拜爷爷吧,爷爷临终前放不下你了,当时将你驱逐出祖籍,爷爷的心里头也像挖肉般的疼痛,可是为了林氏家族整个族的人不被你的事给拖累到,爷爷他才不得不这样做的。你心里也别怪爷爷。“

    林翔道:“大哥,弟弟我明白爷爷的苦心,怎么会怪爷爷呢,我这是没脸面见爷爷啊。“

    林成道:“二弟,你为了阻止爹和娘的一些丧心病狂的举动,不得不带着面具,曲意奉承,而暗中尽力的将危害降到最低,二弟这些年,你已经为我们林氏家族做了太多的事了,你是我们林氏一族的功臣,爷爷他心里头也明白着呢?爷爷他心里头可对你很是心疼,快下去祭拜爷爷吧,爷爷他估计还在等着你的消息呢。“

    说完林成跳下马车,然后向林翔伸出了手,林翔,扶着林成的手,跳下了马车。触目的就是林知府的新坟。

    林翔跪在了林知府的坟前,不住的磕头。

    直到林成和忠叔看不下去,阻止林翔的疯狂磕头。

    林翔这才抬起一脸黄泥的脸,对着林知府的墓碑,哭喊道:“爷爷,爷爷,爷爷,是孙儿不孝,是孙儿不孝,没能为你送葬,将来也不能为你守孝,爷爷。对不起。爷爷,孙儿明白你将孙儿驱逐出祖籍的苦心,孙儿会遵从您的意愿,孙儿从今往后,就不再姓‘林’了。今后孙儿会改名换姓的带着爹娘,远离京城和济南,再不给林氏一族惹祸了,爷爷,您在九泉之下就安息吧。爷爷,“

    忠叔听着林翔声泪俱下的哭诉,也不禁老泪纵横。

    林成默默地站在林翔的身后,对着林知府的墓碑在心里默默道:“爷爷,二弟已免于一死了,爹娘明天也可以被放出来了,林峰现在也很乖很懂事,你就安息吧。”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的照射在地上,风吹拂着枝叶摇摆着,地上的树影斑驳晃动,一切是那样的温暖而美好,仿佛一切不幸都已然过去,如今已是岁月静好,现世安好。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两天后林启智和毛氏也走出了死牢,而在死牢外迎接他们的是林翔,林成已经不想再见到这两个极品了。

    这些天林峰也渐渐的开始闹着要见林启智和毛氏夫妇了,但出于各种考虑,林成还是没带林峰前去见林启智和毛氏,而是对林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对林峰说,林启智和毛氏在营救林翔了,等他们救出了林翔,他们就会回来见林峰。

    这样林峰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天林启智和毛氏,踏出监狱,就被林翔带到了一个边远的山沟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赦天下3

    忠叔道:“老爷,夫人,二少爷,这儿地偏,应该没有什么人经过,您们要不就在这儿谈谈?”

    林翔还没开口,毛氏,就一把扯开帘子,跳了下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精致,声音尖锐地道:“忠叔,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是不是看我们三人今儿个落魄了,就不把我们当会事?我告诉你狗奴才,纵使我们落魄到了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地步,也轮不到你来落井下石,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你的主子…..”

    听见毛氏尖锐的骂声,林翔和林启智忙跳下了马车,林翔担心毛氏还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于是忙阻止毛氏道:“娘,你这是干嘛?忠叔他在我们这般落魄的时候,还愿意亲自驾这马车来接我们,你还不知足,非但不感谢他,还无缘由的把人痛骂了一顿,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都落到什么地步了?娘,麻烦你先看清楚形势,这不是你可以颐指气使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有资本去颐指气使了。”

    毛氏还没没开口说话,忠叔那苍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忠叔:“夫人,老奴自认为,自己为人还算忠厚的,老奴实在不懂,老奴究竟哪儿做的不好,惹得夫人会以为老奴是在落井下石。老奴这辈子虽然没出息了点,但也不至于会落到做狗的地步吧。老奴的一身辛劳,不求主子们的一个‘谢’字,但也万万接受不了,主子们如此的辱骂。夫人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奴马上就驾马车离开,主子们待会儿要何去何从,自己琢磨着办吧。”

    毛氏听忠叔如此说话,心里头这些天的恐惧耻辱统统的化作了怒火,火山爆发似的喷向了忠叔。

    毛氏:“啊哟,胆子大了吗?对主子说话既然这样没上没下的,别说我没骂错你,就算我骂错你了,你也只有受着的份。你居然和我耍脾气?要向我讨说法?还威胁我?要走?行啊,忠叔,你走啊,走给我看看,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林府里,你走,我就去官府告你,说你是逃奴,看到时候,你还这么嚣张….”

    忠叔听毛氏说到这,再也听不下去了,对林翔点了下头,转身驾着马车就走。

    等毛氏刚觉得骂得差不多了,觉得这些天淤积在心里头的恐惧和郁闷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沉甸甸了。‘

    刚要停下来,就看见忠叔驾着马车从她的眼前快速的驶过。毛氏一下子就懵了,再看看周围的的环境,整一个荒郊野外啊。

    于是毛氏追着马车跑了起来,毛氏:“把马车留下,把马车留下,听见没有,把马车留下……”

    毛氏边喊边跑,没注意看路,一不小心就被山石绊了一下,然后就跌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跑出了自己的视线。毛氏眼中一片的苍茫。

    这时林翔和林启智才上前,扶起了毛氏。

    毛氏一站起来,就对着林翔道:“翔儿,那个奴才他怎敢如此的对我们,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地对我们,他就不怕我们告官说他是逃奴吗?他不知道逃奴是要面临着怎样的刑罚吗?”

    林翔道:“娘,别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奴才了。我们现在已经被驱逐出林府了,林府的一切不再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了?现在我们已经不过是平民百姓了,不,甚至于连平民百姓都不如,我们现在是戴罪之身,是过街老鼠,是族亲眼中的灾星。娘,你该看清和习惯自己现在的身份了,以前林府的种种,都已经是过往了。”

    林翔所说的这些,是毛氏心里明白,但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如今林翔将这一切赤裸裸的摆在了毛氏的面前,迫使毛氏不得不面对,毛氏一时间失声痛哭。

    林启智看着眼前的毛氏,已经全然看不出当初的姿色和柔媚,忽然间对着眼前这个已经看起来没有半点颜色,又全不见半点优雅的毛氏,一时间索然无味,忽然就想起了原配,想起了原配那虽然比不上毛氏的姿色,但却清秀有加,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的气度,又想起了自己自从娶了毛氏之后,一直厄运不断的,与林成的越走越远了,如今的林成已经对自己全无父子之情了,而父亲自从自己娶了毛氏之后,也渐渐的与自己越走越远了,甚至于在临终前失望痛心到将自己驱逐出祖籍。如今的自己也已经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穷途末路。

    于是对于眼前哭的肝肠寸断的毛氏,林启智非但没有产生半点的怜惜之情,反而,心里面恼火异常。

    林启智道:“现在哭什么哭?你这扫把星,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刚刚没事对着忠叔狂吠什么?”

    原本因为林翔的话,而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的毛氏,这会儿却再次被林启智那无情的话给刺激到了,于是再次发狂起来:“我怎么狂吠了呢?我怎么狂吠了呢?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吗?他要不是狗眼看人底的话,怎会敢不征求我们的意见,就自主主张的将我们拉到这荒郊野外呢…..”

    林翔这会儿再也惹不住打断毛氏的话道:“娘,娘,忠叔他把我们拉到这儿,不是自主主张,是我吩咐他这么做的。”

    林启智道:“翔儿,你吩咐他这么做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忠叔把我们拉到这荒郊野外?”

    林翔道:“爹娘,因为我们现在就是别人眼中的灾星,没有人愿意接纳我们,甚至于没什么人愿意同我们相处。而且现在的我们已经是臭名昭著了。京城和济南都已经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所以……”

    林启智怅然道:“是啊,臭名昭著了,没想到啊…..”

    林翔道:“爹,娘,济南和京城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我们还是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的度过我们的余生吧。”

    林启智道:“是啊,也只有这条路了。”

    毛氏道:“可是我的峰儿呢?我的峰儿呢?我不要抛下他。”

    林启智道:“你不是说过只要林成他救出了翔儿了,你就不再去打扰林峰了吗?不再去找峰儿了吗?”

    毛氏道:“可是翔儿他不是林成救出来的啊?”

    林翔道:“不仅仅是我,爹娘连你们要是没有林成哥哥在暗中周转的话,都别想再有机会重获新生。”

    毛氏道:“你别唬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和林成亲,在你心里林成的位置比我还重吧,你的爹娘都被林成害成那个样子了,你还替他说话?我们能得以免除死刑,不都是因为,皇上他因为清婉公主重病得愈而龙心大悦,大赦天下吗?和他林成有什么关系?”

    林翔已经彻底无语了。

    林启智在官场混迹多年了,对这些个弯弯绕,多少懂一些,如今听林翔一点明,隐隐约约明白了。

    于是林启智道:“翔儿,那么以后我们该去哪儿呢?”

    林翔道:“爹,我也不知道,正打算和你商量这件事呢?”

    林启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休息下吧,然后再商量去哪儿?”

    毛氏道:“我们就这样走了,走了,不,我要带走我的峰儿,我们已经将林成得罪的那样惨了,林成他肯定不会善待我的峰儿的,那样的话我的峰儿跟着他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你们不要峰儿了,不要峰儿了,但我不能,不能,因为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他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我一定要带走他,我一定要保护他,不让林成欺负他。”

    林启智道:“毛氏,你这疯婆子,你别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然你之前百般刁难林成的,但你什么时候见过林成对付过林翔和林峰。林峰跟着他,只会比跟我们在一起好,比跟我们在一起有前途,你要是带走了林峰,林峰跟着我们一同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吗?跟着我们一同颠肺流离吗?跟着我们一同过着三餐不保的日子吗?啊……”

    毛氏道:“怎么会三餐不保呢?“

    林启智道:“毛氏,我们都是刚从监狱里走出来的人,我们身上现在还有钱吗?还有吗?”

    毛氏道:“没钱?没钱怎么活?不行,我们得先找林成拿钱去。”

    林启智喝住毛氏道:“毛氏,你站在,你凭什么找林成拿钱?”

    毛氏道:“林府的钱本来就有我们的份。”

    林启智道:“现在林府的钱,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忘了,当初我们离开林府的时候,已经带走了林府大半的家产。”

    毛氏道:“是啊,我们当初丛林府带走的家产不是还有没花完吗?我们赶紧回京城的别院里取些钱物吧。”

    林翔道:“娘,你真的糊涂了,当初你和爹被判处凌迟之后,京城的那座别院自然也被抄家了,现在什么都不剩了,你还请取什么?”

    毛氏颓然道:“那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身无分文的走吗?没钱寸步难行啊,没钱我们连走都走不了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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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切安好介绍:
安好和林成,在漫天花雨中,只一眼就进入了彼此的生命,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原以为会这样度过一生,却在一次意外中双双重生在了清朝。纵使命运的长河一岸枯草,他们也要让人生的道路一径花开。看他们在清朝一路上搜罗典籍国宝,拜访隐士名人,参加抢险救灾,了解民情民俗......走过了一路,花开了一路。重生之一切安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一切安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一切安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