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插肩而过的危险
当兰子在车上睡着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章旭(河野)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宁,他好像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和味道,这是他从小到大与生俱来的天赋,在这个时候却成了饿狼捕食的嗅觉。
他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摸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但是寻摸了半天以后,眼前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他摇一摇头:自己的第六感一贯很准,为什么这次没有什么收获?车站的人几乎没有了,正好伊藤的电报又到了,需要他亲自处理。
回到站台上,他扭头疑惑地看了看车厢:“难道是车厢里没有下车的人?”
他呼出了一口气,随手指派两个人:“你!你!拿着照片和车上的同行仔细盘查,我一会儿上去。”
“哈依!”
事有凑巧,正当两个人跑向火车的时候,开车的铃声响了,两个人回头瞧着章旭,章旭招招手:“算了,回来吧。”
火车呼啸而过,章旭若有所思地:“她不会是真的在火车上吧?”
想了一下,他打电话通知下个车站:“严密查看车上的旅客,看看有没有赤色共党分子。”
小高一直警惕地观察周围的情况,火车一声长笛,他刚想松了一口气,却透过车窗玻璃敏感地看到了章旭反常的表情,他清楚地感受到章旭怀疑地瞅向车厢。
“不好!他肯定会通知在下一站进行更疯狂的盘查,得早作打算。”小高心里有数不清的万马奔腾,表情却始终如一。
用暗号联系上同行的同志:“敌人手里有照片,注意安全!”
他忽然想到临走前大连组织上曾经提供的情报:一个曾经在大连的满铁特务调到洮南,此人在旅顺口长期调查过,走过不少地方,有着很强的破坏力。尤其是何兰同志,她在旅顺生活过,说不定会被敌人记住,路过洮南的时候千万注意!
他若有所思地瞅着兰子:“从时间地点上看,兰子被发现的可能性最大,得想个办法。”
组织上和小高不知道的是章旭死而复生。兰子睡醒了,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羞涩的微笑,小高渐渐地被打动了。他决定尽一切可能保护好兰子。
小高通过暗号传达了危险,每个人都紧张起来,琢磨着可能采取的办法,小高观察到这一带地势平坦,车速也不快,两侧茅草很厚。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寻找机会跳车,再寻途径。通过暗号每个人都同意。
夜间,车厢里的人都昏昏欲睡了,列车员也不例外,小高偷偷地摸到了钥匙,和兰子提醒每个人行动。两人一组。他们静悄悄地来到车尾,打开车门,借着微弱的灯光,瞅准时机跳了下去。
小高抱住兰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两个人互相感受到对方的火热情感,风一吹他们清醒了,站起来来寻找别的同志。还好都没有大碍。他们决定就地休息一下,等待天亮再寻出路。
正如小高所料到的,车一到下一站,满站的便衣、警察、宪兵蜂拥而至,如狼似虎,把车厢翻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列车员满脸疑惑地在车厢尾部拾到钥匙,章旭一下明白了,自己的第六感是准确的,再一查,车厢少了好几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共党嫌疑分子。只是不知道在哪跳车。
章旭急电伊藤,请他协调所有资源,集合所有力量全力搜捕。
第十七章 兰子终于顺利脱险
一大早,心中惴惴不安的兰子和小高一行人急忙擦擦脸,心急地迅速找人地确认一下自己所在的区域,赶巧不巧,一个着急出门的车把式正好要去交通站附近的地方拉货赶脚,于是小高就立刻出钱雇了这辆马车飞快地赶往目的地,交通站的同志正在目的地接应他们。
车把式非常高兴,好久没有这样舒服地挣着钱了,太爽了。在颠簸的路上,地方小曲哼的震天响,小鞭甩得噼里啪啦,幽默的小嗑逗得兰子和大伙哈哈大笑……
望着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不禁让我们想起了那首古老的、但是非常压抑的歌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几个人心情比较惬意,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不到半天的功夫,日本鬼子的搜索队顺着铁路沿线横扫过来,四处盘查,幸好兰子和小高雇的车是早上出门的,半道没回家,家人不知道去哪了,兰子他们这才躲过一劫。
此刻小高和兰子坐在车上会心地微笑着,一边和车把式唠着磕,一边庆幸着此行顺利。
交通站的地方已经打听清楚了,小高故意停在前一站,说:“大叔,我们就在这下车。”几个人在交通站旁边的村里下车,看着车把式去拉货了。兰子和几个同行的同志暗暗伸出大拇指,夸奖他的机警。
几个人步行几里地,终于准时到达交通站,接应的人早已经在等候,听了他们的遭遇,连声说道:“真是太险了,快走吧!”几个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急忙赶往下一站。
车把式赶了一个多钟头的车刚刚到家,就被守候在家的狗腿子控制住了:“去哪了?”
“胡家沟。”
“挺远呢!干什么去了?”
“有几个人雇车捎脚。”
狗腿子兴奋了,瞪圆了眼睛狐假虎威:“快说!几个人,有没有这个女的?”说罢,把兰子的照片往车把式眼前一亮。
车把式定定神:“好像有?对,是她!”
狗腿子的头歪戴着帽子,一听这话,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太太太好了,妈了个巴子,这这这回可逮了条大鱼,弟弟弟兄们,这回回赏钱肯肯定会不老少。快快快,柱子,马上去报告日本人,老头,带路吧!”
车把式刚一犹豫不太情愿的样子,枪直接顶到了他的头上:“妈了个巴子的,找死是吧,敢耽误弟兄们发财。”
接到报告,章旭迅速通知了伊藤,伊藤兴奋的心就像三伏天喝着冰水,别提多舒坦了,指示章旭尽快抓到人。章旭领一拨人马也迅速赶到胡家沟,两下人马一会合,根本没有谁见过这些人,章旭眼珠一转一琢磨:“他们没有车!他们肯定没跑远,扩大收索范围,务必一网打尽!”
此刻在中苏边境的界河上,小高和兰子一行人坐着小船缓缓地往苏联境内划去,兰子回头望了望,满是不舍,满是泪水.
小高轻轻的拥着她,拍拍她,没有说一句话,许久,他轻轻说了一句“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兰子慢慢地依偎在他肩膀上。剩下的几个人也是心里很难受,国有难,家不在,但重要的是总得积蓄革命的力量。
章旭顺着踪迹一路追赶过来,累得满头大汗,仿佛近在眼前,仔细一看却是远在天边。不远处,中苏界河的水平静地流淌着。
“完了,失败了,来晚了一步,赤色分子到了苏联。”章旭懊恼不已,无奈之下,向伊藤报告了情况,狗腿子也是大眼瞪小眼,真他娘的晦气,赏钱泡汤了。
第十八章 水到渠成的爱情
苏联贝加尔湖畔附近的一个秘密训练营里,四周密密的白桦林包围着,没有任何发出的动静。但训练营里面传递着战争的生存之道。湖水宛若一个巨大的绿色的幕布,让人心静如水。让我们想起了李健那首抒情的歌曲,悠扬的歌曲,曾经的爱情是多么美好。兰子他们训练营的生活是枯燥的,艰苦的,跑操、队列。还有除了一些理论,小高学习射击、爆破技术,合成炸药等,兰子学习传递情报、反跟踪、电讯技术等、其他的同志或学习军事或学习科学等。虽说学习的过程中有困难,但每个人的热血沸腾,头削成尖,也要一心一意学会有用的东西,回国打击日本侵略者!
但是闲暇之余,兰子存在感低得可怜,爹娘不在了,孩子不知到哪了?曾经热爱的男人不但骗了她,更是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日本鬼子,苏联的冬天格外地冷。空虚寂寞冷,训练之余,她有点无处安放的心只剩下了复仇。
小高很喜欢兰子。从福纺罢工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所以心思缜密的他猜到了兰子的心态,时常过来陪伴她说说笑笑,曾经的同甘共苦,曾经假扮夫妻的经历,又一起在苏联学习,小高身上特有的细心、耐心、敢于担当,深深地吸引了兰子,他应该也喜欢我吧,不会介意我吧。和章旭不同,章旭表现出来的自私与霸道让自己痛苦不已,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这是怎么了?昏头涨脑的。”兰子恼怒地训斥着自己。
门被敲响了,兰子一听就是小高来了。自己迅速地照了一下镜子,捋捋头发:“进来吧。”小高笑嘻嘻地打开门,风也进来了。“快关门。”小高的手背后拿着一只香气扑鼻火腿卷和面包。“刚烤好的。”“你哄小孩呢!坐吧。”兰子嗔怪地瞅了小高一眼,小高从兰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的依恋,冲动地上前抱住她:“兰子,我们结婚吧,我发现离不开你了。”兰子闭着眼睛:“你不会骗我吧。”你要是同意的话,我马上向组织打结婚报告。”“嗯。”兰子身子扭了扭,两只手抱住了小高的腰,小高雨点般的吻瞬间落在兰子的脸上,嘴上,额头上。兰子猝不及防,过了好一会儿,小高松开了嘴:“你坏死了。”兰子小拳头不停地捶着小高。小高满足地舔舔嘴:“共产党员不是清教徒,也有自己的情感,你看苏联那些姑娘小伙子们,爱的多热烈。”兰子扑上去,由着自己的性子热烈地回应着小高:“别忘了打报告。”小高抱着兰子丢了好几圈,眼睛里扑闪着浓浓的火焰:“我现在就去!”
滴滴答滴答的电报声把小高和兰子幸福的喜讯传到了大连地委,很快小高和兰子就接到了回电:“同意你们的结婚申请!祝贺你们!大连地委。”
苏联的教官,在苏联的同志送来了伏特加和牛肉罐头,围着新郎、围着新娘、围着火炉一起唱起了幸福的歌曲。“乌拉!”祝福我们的前辈吧。
第十九章 走上回国报效之路
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的中国,军阀混战,西方各国列强纷纷寻找在中国的代理人,获取更大的利益。各方政客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国无宁日。国共合作破裂,宁汉合流,党组织决定开始了武装斗争,以革命的手段对付反革命的手段。
斗争的过程中,各个地方的中国共产党人前赴后继,损失巨大,身在敌人心脏的大连地区亦是如此。
远在苏联的兰子和小高他们,还在紧张的培训,幸福的日子还没有过多久,就接到大连地委的指示:“迅速做好回家的准备,国内斗争激烈,地下党组织急需要有斗争经验的人回来指导斗争!,切切!”
我们也不能小瞧了敌人的能量,伊藤转述了大连关东军的情报。章旭通过情报探知有反日分子从苏联秘密回中国,外松内紧地张开大网,此前一段时间日本军部制造皇姑屯事件获得成功,极大的刺激了日本各机构建功东北的野心,尤其是中原混战之时,东北军进关助战,关东军上下弹冠相庆,东北空虚,上天助我也!
小高和兰子他们把回国的路线梳理了一遍:首先出国的线路不能再用了,其次更是敌人想不到的,三是敌人查不到的。敌人想不到的不太现实,就这么几条路,查不到的应该做做文章。但是应该怎么做文章呢?大家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这一点,小高和兰子他们发愁了。
正在为难的时候,大连地委来了电报:鉴于大连特务机关特务警察遍布大街小巷,封锁太严,直接前往风险太大,行程取消。根据共产国际远东组哈尔滨站的建议,转道苏联海参崴.(符拉迪沃斯托克)从海路绕道天津或上海,再想办法去大连。大家仔细一琢磨,此计甚妙,回电大连地委:建议大连地委实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把日本人的目光尽可能吸引到陆路来。
最近,满铁,关东军电讯部门接连截获反日分子回国的时间和路线,密令东北各地的警察、便衣、狗腿子铁路、公路、水路严加盘查,章旭精心布置的同时,心里琢磨着:“如此密集地破获反日分子的情报,以前从来没有过,近日,截获的远东共产国际的电台讯息被破译了一段:望尽力配合中国同志回国斗争。心里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诈?”河野的第六感让他又敏锐地察觉了某种危险,他对着地图好一阵观察,在海参崴画了一个圈,接着给伊藤发了一封电报:伊藤部长(伊藤升官了),注意海路,尤其是大连!中国有句老话“小心灯下黑!”伊藤很快回了电:真是可喜可贺!作为满铁的精英,河野君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赞成!加油!大连是我们的大本营,绝不会允许反日分子的存在!
伊藤迅速地向总部汇报了河野的想法,并极力夸奖,日本人各情报交流汇总之时,河野的想法和日本关东军情报部门的分析不谋而合。于是关东军司令部命令大连所有日本人的机构开足马力,信誓旦旦地要一网打尽反日分子。
河野这个曾经的麻雀,终于脱胎换骨,彻底成为与中国人民为敌的急先锋,多年后,倒在中国人民正义的枪下。
第二十章 在沉默中孕育力量
自从得到明确指令,大连日本警察署的中国籍的大小警察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腿肚子转筋。每天一上班,那些小头头们第一句话就是问:“抓没抓到从苏联回来的反日分子?”跑腿的警察第一反应就是:“头,是不是日本人的情报弄错了,害得弟兄们天天起早贪黑地拼命,反日分子的影子都没看到!累得要死!”小头头第一眼瞅了瞅四周,再一下堵住了说话的警察的嘴,第三下啪啪啪地扇了他几个耳光:“不要命了你!想死离我远点!咱弟兄在日本人手底下混碗饭吃那么容易吗?三孙子都赶不上。再说啦!这是日本关东军的情报来源,`就是扑了个空,你小子也得忍着,妈的快去!”说罢一脚把他踹出去。
望了望手底下跑得屁颠屁颠的人,小头头心里也是满肚子怨气:“这帮反日分子,在哪藏猫猫?真不给面子,死哪去了?”
在上海的一家纺织厂里,有俩个我们曾经熟悉的身影—小高和兰子在熟练地忙碌着,工头也是对他们非常满意,不时地给予嘉奖,鼓励他们好好干,工钱方面不会亏待的。
晚上,在闸北一间破旧的房间里,几个人不时地召开秘密会议。这时我们的主人公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呢?
早在海参崴上船的时候,除了小高和兰子等人,还有去往上海的我党组织负责人,在上船前的几分钟,突然间被一个人递了一张纸条,兰子装作上厕所,打开一看,内容只有一个:“转道上海,等待时机。”心里顿时慌得怦怦直跳。稳了稳神,她撕碎了纸条,扔进厕所里,接着她用暗语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情报是兰子在福纺罢工时的上级领导_北方局派下来的(化名安心)发来的,此刻她在莫斯科学习,通过紧急渠道好不容易传递过来的:共产国际破译了日本关东军情报部门的电报,日本相关的特务部门已经在大连和天津布下一张大网,正等待他们自投罗网。探知了日本人的阴谋,众人不由得击掌相庆。
大连地委也向上海的他们发来暂时静默,等待时机的电报,随后就关闭了电台,沉默了。大连的形势严峻可想而知,为了保存革命力量,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也为了生活,兰子和小高进入上海的纺织厂上班,等待时机。正好上海成立了重点针对大连的党的领导小组,讨论大连的斗争方式,他们参与了大连福纺大罢工,是最适合的人选,就列席了会议,以利于以后更好地开展斗争。
九一八事变突然间爆发,东北军沈阳北大桥军营一夜陷落,数月间,东三省陷落。日本关东军的顺利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这块极大的蛋糕含在嘴里,日本各个机构极度兴奋的同时,包括大连在內的日本各个方面都有了瞬间松懈的迹象,注意力跟随关东军的进展而展开。而东北各地的抗日武装也风起云涌,不管是土匪还是零散军人,都誓死不当亡国奴,组织起来搅得敌人疲于应对。大连`地委指示:抓住这难得的瞬间,大连留苏成员小组,迅速转道天津,进入大连,商讨出切实可行的方案,狠狠地打击日本帝国主义。
第二十一章 谁是我们的内奸
在青泥洼附近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党组织的秘密会议正在进行,鉴于城市周围日本鬼子的白色恐怖非常残酷,军事实力也非常强,组织大规模的斗争不太可行,决定借鉴中央红军***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思想方针,在庄河,复县等地开展武装游击斗争,同时在大连城市周围相机对日伪军事设施进行破坏和打击。会上组织委员赵文义愤填膺:“同志们,九一八事变后,日本鬼子公然把我们大连变成关东州,修建了大量的民用和军用仓库,储存战略物资,用来屠杀我们中国人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建议!组建抗日放火团,最大可能地破坏或烧毁他们的战略物资,迟滞他们的军事行动,支援各地的抗日武装。”“对,苏联共产国际军事远东特别小组近期在大连活动,我们要主动争取他们的支持,和他们密切配合,赵文同志,具体行动由你负责!”地委负责人斩钉截铁地说。
爆破技术非常好的小高和其他两个人组成爆破放火小组核心。配以相关辅助人员组成,或协同作战,或一人带一小队分头行动。根据指示:人员精干,坚定可靠,身手敏捷,枪法高超。此后几年,抗日放火团的成员,就像是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搅得大连的日本殖民统治者鸡犬不宁。
几年之后的一个深秋的凌晨,小高和兰子还在睡梦中,大批警察砸门而入,扭住小高的胳膊,大声喊叫:“你是不是叫高强?(小高的名字)”“不是,我叫高一栋,你们搞错了,为什么抓我?”警察冷笑着:“不会错,高强是你,高一栋也是你。跟我们走一趟你就知道了,累死老子了。”同时手指着兰子:“快点,穿好衣服跟我们走,你也跑不了。”
在押解的囚车里,小高的心里一直琢磨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回顾这些年自己负责的区域,自己的技术,怎么也不可能暴露,而且事先一点反常的痕迹也没有,想着想着,他的心里一惊:除非有人突然叛变了。
一辆囚车迎面呼啸而过,兰子瞅了一眼窗外,眼前的景象有点熟悉,仿佛在什么时候啊见过,正在想这是什么地方?,一阵急刹车,小高和兰子被推下了车,兰子看了看,脑子一下子嗡嗡嗡地_这就是大连的人间地狱_日本人控制的旅顺监狱!
充满了血腥味和阴森森的监狱里,小高和兰子首先被带到拷打犯人的刑讯室。
高强打量一下被严刑拷打的人,热血不由得涌上脑门,手底下那些一起同生死的同志不知为何都被抓到这里,再瞧瞧这里的刑具:老虎凳、烙铁、蘸盐水皮鞭、夹棍、订指甲竹签、电刑、辣椒水等,他们被折磨得一个个不成人形。警察歪着头瞅瞅他嘿嘿地笑着:“怎么样?别说你不认识,你的另两个同伙和他手下的,一个也跑不掉,同样都被带到这里,皇军会好好地问候他们的,你好好想想,该交待些什么!”
小高双眼冒火:“狗腿子!如果不是我们队伍中哪个败类骨头软了?你能这么嚣张!这么多年你们都像无头苍蝇似的,怎么这几天功夫你们就成精了?狗屁不是的东西!”
警察被小高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刚想操起警棍,一个日本人大声呵斥:“八嘎呀路!套马来!”警察立马不动了,满脸赔笑。
第二十二章 无法掩盖的事实真相
在这个人间地狱里,进来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小高和兰子在经历了一顿严刑拷打之后,虽然两个人没有吐露任何的秘密,但是伤痛的身体,折磨得两个人都痛苦得睡不着,或极度疲惫时疼痛的呻吟声让自己突然间惊醒。
让高强感到意外的是:日本人对自己做的事情知道的很多,想瞒也瞒不住,虽然现场的细节不那么了解,但仍然让自己证实了判断。(这得敬佩同生共死的同志,骨头没有软,向敌人透露消息。)
这天,又是一顿酷刑之后,鬼子提审的时候突然间问起了102号军用仓库的问题。狞笑着说:“这是你的光荣,却是我们的耻辱。说说吧。”高强本来痛苦的心一下子沉浸在快乐的回忆里。
102仓库,座落在大连东北部港口码头附近,储存大量的军用物资:汽油、布匹,化工产品,纸张,被服等,足够武装日军一个师团所用,在一个风黑月暗的午夜,高强接到任务,巧妙地利用在苏联所学知识,和手下的同志利用化学品点火爆炸引燃仓库,顿时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冲天,满城的消防警笛呼啸而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仓库里的东西化为灰烬,而小高和同志们在极度兴奋中撤离,受到大连地委的高度赞扬,并向各地推广。一开始因为爆炸起火原因掩饰的好,日本鬼子并没意识到有人有意识放火,后来警察证据检查组勘察现场,发现竟然有人敢用化学品引爆痕迹,大为愤怒和惊慌,警察局,关东军,满铁等多家日本机构联合密谋,希望找到线索。
一:成立特别行动组(化学品检查组),分析出易爆品化学成份,来源渠道;专人负责调查。二:成立海陆联合署,封锁切断大连与华北和沿海地区联系和化学品进货渠道;三:重金悬赏:全市所有警察全撒出去调查;四:收买中国劳工中的意志不坚定,好逸恶劳者打探消息,(朝夕相处的人隐瞒的难度很大。)高强还没有想到的是:章旭(河野)曾经直接给伊藤发报:在全市各工厂收买中国劳工,不能让福纺罢工事件重演,以华治华。但实际效果还是没达到,日本警察署长每一天都满怀期待,但每一天都扫兴而归。
但高强更想不到的是,还有两个意外因素导致了他的暴露。
一:直属苏联红军的远东情报组哈尔滨站的情报地点被日本人破获,严刑拷打下,其中的一人受不了叛变了,吐露了机密,除了导致哈尔滨的苏联情报人员被捕外,还吐露了大连还有苏联的一个情报小组在活动,并帮助大连的地下党放火团对日军军用物资的破坏,哈尔滨日本警察署立即通报给大连日军警察署,日本警察署如获至宝,专程派人北上,提审了这个苏联情报人员。二:核心放火三人组的另一个人手下,一次偶然在外面吃饭时喝了点酒,兴奋的状态下说露了一二句不该说的话,被满街转悠的包打听听到了,跟踪之后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地点,报告了日本警察,请示了上级,放长线钓大鱼,还真钓着了。叛徒也就产生了。
想到这,高强的嘴角泛起了兴奋的笑容,但疼痛让他瞬间痛苦万分。
日本审讯者明显被激怒了,小高的笑明显是对自己的蔑视。
第二十三章 营救!营救!
革命斗争陷入了低潮。地委对小高和兰子等人的被捕心急如焚,再加上最近这两天组织委员赵文也不知去向,没有了任何消息。上海中央组织派来大连指导工作的连城同志也同时被捕,各地曾经令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的抗日放火团也纷纷有成员被捕,种种迹象显示,显然内部出现了叛徒。党组织决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一方面营救被捕同志,一方面获得情报,找到出卖组织和同志的叛徒。
旅顺城区的一家最好的馆子里,商人打扮的中共地下党员于越正在请老乡—旅顺监狱的管教所股长周甘喝酒吃饭,两个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都有点舌头捋不直了,周甘先开了口:“兄弟,最近哪发财啊?”“发什么财啊?兄弟我倒是听说你这宝地最近人气很旺,日本人隔三差五地送人来,还奖励你们,发财了吧?”“都是些共产党的穷鬼,砸碎骨头也卖不了多少钱!不过还好,最近送来几个,听说还有当官的,倒是值几个钱,日本人还给了一笔奖金。惭愧!惭愧!”于越漫不经心地满上一杯酒:“都是些什么人啊,干脆统统枪毙算了,我还倒腾换点钱!”周甘头摇成了拨浪鼓:“死人的钱你也敢挣,不怕半夜鬼敲门?有些人肯定会枪毙的,死硬死硬的,还没有什么价值,但是有几个人,日本人宝贝得很,我们连边都靠不上,听说还要开庭审判的。”于越暗暗惊了一下:“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么宝贝?”周甘警惕地打量着于越:“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于越眼珠子转了转:“有个人的亲戚最近被抓进来了,听说和共党沾点边,知道我认识你这个手眼通天的大官,委托我帮忙请你照顾一下。”说罢两根黄澄澄的金条往他眼前的桌子一放。“那家有的是钱,另外还有几个人!你只要提供点内部消息,那家就准备捞人,还有重谢!你不就发财了吗?”周甘连忙把金条小心翼翼地放在兜里,那胖胖的脸开成了一朵花:“好说!好说!咱俩共同发财!不过和共党沾边不太好办,共产党嘛!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那些折磨人的家伙什一摆,想想这东西沾上身该有多遭罪,我脑皮子都麻了,腿肚子直转筋。别说那些共产党硬是扛住了,都说他们是钢铁练成的,佩服!”“共产党就没有软骨头?我还真不信!”“你别说,还真有一个,没抗住,招了。听说还是个当官的,其他的事都是他供出来的,要不然好几年我们都一无所获,今天就一步登天了。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还赶不上手底下的小兵!”于越心里难受了一下:“喝酒!喝酒!管他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弟兄发财就完了,”
于越确认了一些人的消息,连忙将打听到的消息报告给上级。鉴于事情重大,上级一边报告给组织,一边准备将打探来的被捕党员想尽一切办法营救。兰子和几个同志被敌人掌握的事实极少,组织决定:一方面通过报纸大肆宣传,制造舆论导向,批评日本殖民当局捕风捉影,胡乱抓人,呼吁殖民当局立刻放人。另一方面利用打入敌人内部同志,积极运作,尽最大能力保护。必要时候采取武装营救!只是这个叛徒是谁呢?
第二十四章 无理的审判
经过了报纸不断地质问和披露,各界人民的积极斗争,日本殖民当局也为了显示自己作为统治者宽大为怀,在党组织积极营救中,兰子作为轻犯终于被释放了。日本特务组织还继续幻想着放长线钓大鱼,还想利用兰子取得更大成果的阴谋。
就这样,兰子一瘸一拐地走出监狱大门,阳光刺眼,当她停下的时候,守候的记者刚想上前采访,却被监狱的日本警察粗暴地推开了。
因为日伪特务监视得非常严密,党组织不能派人出来接她回家,委托福纺工学会里找一个和兰子相熟的车间小姐妹陪伴她回家。
凌乱不堪的家还是当时的模样,兰子依偎在床边,瞅着窗外,难得的享受自由的时间。小姐妹还是那样信赖兰子,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以前的事,工厂最近的事。打扫着房间里的卫生,给她弄口吃的。兰子感激地听她说着,邀请她住上一段时间,相互有个伴。只是兰子身体还是疼痛的很,组织上暗地里派人送来了药品和生活必需品,暗暗地嘱咐福纺的小姐妹呆上一段时间好好地照顾一下兰子。
耐心地调养了一段时间,兰子自觉身体恢复的还可以,就慢慢地和小姐妹出去溜达溜达,可能是没有了小高的陪伴,兰子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日本鬼子在青泥洼周围到处贴出了布告:在两天后公开审判纵火犯**,***等,兰子溜达的时候看到布告,顿时眼前一黑,因为小高的名字豁然在布告栏上,这意味着小高作为重犯没有出狱的希望,极大可能被公开枪决。
日本人的法庭戒备森严,来往人等经过了严格检查,确保没有破坏分子。开庭的时候,日本殖民当局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正襟危坐,斜眼打量着一个个被折磨得伤痕累累、极度瘦弱、戴着沉重镣铐的这些反日分子。
“肃静!审判开始!”法庭上的日本人上来就先声夺人:“被告高强,为什么纵火烧毁那么多仓库物资,破坏大日本皇军剿灭反日武装,扰乱社会秩序!”高强轻蔑地回答:“你们这些日本鬼子如此残暴,拿中国人不当人,烧你轻了!”“八嘎牙路!”列席旁听的日本鬼子怒火中烧。好久不见的组织委员赵文也在这被审判的人当中,平日里被捕之前总是慷慨激昂,此刻却没有说一句话。被捕之前他接待来自上海中央的指导者连城。上海来大连的领导连城反问了一句:“大连是你们日本的国土吗?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修建仓库,存放物资屠杀中国人民,还说我们扰乱社会秩序,纯粹的强盗逻辑!”旁观的中国人不由得拍着巴掌,说了一句:“好!”旁边站着的日本鬼子警察立刻把他拖了出去。审判庭的日本鬼子瞬间哑口无言,又连忙狡辩道:“现在大连已经是日本的关东州,不允许任何反日分子破坏!等一下公布审判结果!休庭!”
没有按照正常的审判程序和出示证据,日本人的法庭直接宣判了几名共产党员立即执行死刑。连城当场高声朗诵岳飞的《满江红》,接着高呼“共产党万岁!”日本法庭慌乱不堪,日本警察立即拖起他和几名共产党员直接押往刑场,兰子在法庭外等候,小高显然是看到了她,朝她挥挥手,被日本警察立即推入囚车疾驰而去,兰子一下子昏倒在地。
第二十五章 敌人得意的时刻
地委得到消息,全力调集一切可以利用的武装力量准备在日本鬼子的行进中伏击鬼子,进行劫车,解救马上被枪决的这些同志,但事发突然,当同志们好不容易赶到伏击地点,日本鬼子的囚车已经过去了,后来派去的人紧急联系内线,这些同志已经牺牲了,解救失败了。
同时于越奉地委命令紧急约了周甘,彻底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到周甘时,于越的情绪非常暴躁,言语之间十分激烈:“我说周老兄,你太不守信用了,不是说好了有消息了马上通知我好捞人吗?这下全完了,我和那家刚谈了一笔买卖,还没来得及签字,不但这次的买卖合同谈不了了,人要是死了,你发财也发不了了,亏大了。”周甘一拍大腿,也是满脸的不甘心:“兄弟,不是哥哥我不及时通知你,鬼子鬼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这些事根本不让咱这样的人知道,突然间就决定枪毙这些人,我这级别都根本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想着发财呢!这下做梦吧!”
满铁的房间里面,伊藤和河野正在愉快地交谈着,自从抓到了这批放火团成员,接近两个月了全市的火警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显然是破获了放火团的功劳。“河野君,这次你的功劳也是不小,我正在考虑调你回来,好好协助我!孩子好吗?”伊藤心满志得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谢谢部长关心!有贞子照顾,他成长的很好!只是性格方面,有些遗传了那个女人的特点,不好管教!让您见笑了!”“唉!不能这么说!孩子听说很聪明!我们大日本帝国就需要聪明的人,政府也有这方面的计划,你开了一个好头啊,哈哈哈……”“那部长,下班以后还应该去庆祝一下,这次功劳大大的好好放松放松。”“吆西!这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还真得谢谢那个唯一的共产党软骨头,人的不怎么样,提供的情报一流,这次立功受奖,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还是你伊藤部长措施得力,警察署也够配合,我们才能获得如此大的成功。”“好的,不说了,衣库照!”“部长请!”
兰子很长时间没有缓过来,空洞的眼神让来照顾她的人都觉得害怕。后来晚年的兰子回忆起这段经历,缓慢的语气让人心疼:“小高是我革命的领路人,结婚以后,有非常的耐心引导我,照顾我,他的离开对我的打击是致命的,挺长的一段时间,如果不是组织派人照顾我,开导我,我可能就崩溃了。”
在居酒屋的榻榻米上,河野和伊藤把酒言欢,尽情地释放长久以来的压抑,老板娘妩媚的笑容和暧昧的眼神像雷达般扫描着两个人,放浪的笑声不时充斥着屋内。艺伎们吹拉弹唱、喂酒添菜忙得不亦乐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世界。只是河野的意识中还保留一份清醒,在中国的这些年他已经深深地了解中国人—你对他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对他不好,听说共产党的锄奸队也不是吃素的。小心为上。
第二十六章 叛徒踪迹出现
在组织的照顾和开导下,在姐妹们帮助下,兰子终于走出了阴影,慢慢地恢复了健康,她曾经的绝望的脸上又焕发出昔日青春的活力,现在她正在为党的事业四处奔波劳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就暂时放在一边吧。
兰子此时此刻已经是老资格的党的工作者了,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她被组织安排到比较偏远的地方—庄河开展工作,那种风土人情她极其熟悉,闯关东的后代,又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兰子一下子就融入其中,很快就开创了局面,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拥护,也扩大了党的影响。当初一方面躲避那些熟悉她的日本鬼子的爪牙,另一方面也锻炼了她更多方面的能力,现在兰子已经从一个曾经只是有点性格的小丫头,逐步转变成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在地方干得有声有色的兰子接到地下交通员的通知,把手中的工作交待一下,立刻赶回大连,有更重要的工作。
大连的情况已经是有了变化,地委介绍:当初熟悉她的警察头子和特务头子都已经调走了,日本鬼子显然是又有了新目标,工作重点发生了变化,党领导的抗日民主联军虽说牺牲很大,但仍然是拼尽最后一颗子弹消灭敌人。只是日本鬼子猖獗,除了他们的军事实力,还有很多的汉奸卖国贼,他们熟悉中国人的特点,熟悉我们队伍的工作方式,破坏力极强,***、赵尚志等党的优秀领导人都是叛徒出卖的。尤其是上次的叛徒出卖,大连抗日放火团几乎是全军覆没,只有极少几个人逃出魔掌,损失极大,所以我们要杀一警百,震慑他们,根据情报,居说出卖大连放火团的这个叛徒现在已经没有太大的用途,被敌人抛弃了,生活潦倒,我们抓紧时间,在合适的时候干掉他!
兰子的心里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斗志,眼睛瞪得溜圆。血债要用血来偿,是到时候了:“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何兰同志,这是敌人***统治的心脏,千万注意安全!注意斗争方法!敌人还是非常狡滑和凶狠的,还有可能认识你的特务,一定要小心!”“谢谢组织的关心,我知道了。”
在一家很贵的蛋糕店门口,一个孤独的人徘徊不定,显然是非常喜欢吃的这一种,或者没钱,或者等人之类的。犹豫了半天,终于喊了一句:“老板,给我做个这个蛋糕。”兰子执行任务正好路过:“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的,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她突然间想起来了,几年前在抗日放火团,小高活着的时候,一天午夜突然间有人敲门,小高出去了和那个人对话,言语很尊重:“赵委员,这次什么任务?”“对敌人102仓库进行重点破坏!期待你们成功!”
兰子脑瓜子嗡嗡嗡直响:“不会是他吧?”她想跟踪,但那个人反侦察能力很强,一路上左顾右盼的,兰子只能跟他到了一个大概位置,就急匆匆地向组织汇报去了,顺便证实一件事情。
第二十七章 抓住叛徒的影子
大连地委领导人安邦:旅顺口人,亲人们被日本鬼子杀了不老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著名的高等学府求知,头脑冷静,善于分析发现问题的关键,被组织安排在外地工作一段时间,最近才调回大连工作。脸颊瘦削,两眼精光内敛,走路呼呼生风。从事多年的地下工作,前不久担任省委巡视员的工作指导各地斗争。在此之前地委组织部的同志向他汇报了这件事情,他沉思了一会儿:“这件事情知情的人不多了,当年由于形式紧张,日本鬼子白色恐怖非常残酷,事情没有得到详细调查。现在何兰同志反映的事情非常重要,很可能当年我们组织内部就隐藏着叛徒,要落实人详细地查一下,我记得当年判决书通告上这些人可都是全部牺牲了,如果有活着的,那就可以说明,叛徒就在他们中间,这样的事绝对不可以发生,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同志。”
按照兰子提供的大致地方,地下党锄奸的同志多少天紧张细致地暗地里排查,根据嫌疑人爱吃高档蛋糕的特征,几波人轮流守候,一定要拿到第一手材料,务必确认无误。
兰子偶尔也会想去申请组织亲自去查他,但党的组织纪律不允许她私自行动,她的任务很隐蔽,暴露了会连累整个组织。她只有把深深的恨埋在心里,出色地完成组织交给的各项任务。
经过了多少日子辛苦努力,侦察员把所有的照片和材料汇总起来,报告给安邦,兰子被紧急找来,让她察看照片上的人,兰子找了一下,迅速地指着一个人:“就是他。
兰子出去了,安邦陷入了痛苦,他已经从组织部的档案中把赵文的档案资料単独放在一边进行比对,如今情况高度重合,当年日本鬼子是如何瞒过了所有人,里面还有多少秘密隐藏,必须请示省委,最好活捉此人,才能查清楚真相,然后才能执行纪律,对‘就这么办!’
安邦脑瓜子里面波涛汹涌好长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比对着材料上的照片,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是你,曾经是我们党的干部,我们绝不会轻饶你。暗暗发誓:同志们,你们的鲜血不会白流,革命胜利的那天,我一定会去祭奠你们,告诉你们胜利属于你们!中国有希望了!
赵文这几天也是神色不定,心里乱糟糟的,过惯了曾经很幸福的日子,一下子陷入了经济危机,难受的不得了,而且这些天隐隐约约有人跟踪追击,不会是党的锄奸队吧,他额头冒出了冷汗。不敢想了。
第二十八章 真相浮出水面
秋风萧萧的街上,空气中漂着细雨蒙蒙,不时地卷起一地的落叶,“再也回不去了。”赵文感慨着。自从被日本人从洋房里撵出来,心情灰暗到了极点。妻子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孩子特别爱吃那价格昂贵的蛋糕,最初他还有能力满足,日本人给的赏金也够多,很是享受一段时间口福,但现在。。。。。。
“呯呯呯!”一阵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搅得赵文心里乱糟糟的,搬到这个普通的房子里,环境也闹心,房间也不隔音,老婆孩子也不满意,天天闹他。赵文心里有万千野马奔跑,却不能不忍受现实的无奈。他终于火爆地冲房间外面吼了一句:“谁呀?不能小点声,闹死人了。”
刚刚打开了门,一只手枪顶住了他的脑门,他刚想喊,一个包成团的抹布一下子塞进他嘴里,他的嗓子眼一阵阵反呕,却不得不都一下子憋了回去,难受极了。来人把他五花大绑拖出去了,屋里一贯骄横的两个人吓得顿时鸦雀无声。
街上,越来越冷的风雨钻进了他的脖子里,赵文连连打着冷颤,挺长的时间他都有这种不好的感觉,只是刚开始时日本鬼子对他很重视,能满足的都是尽量满足,甚至出门都有自己的保护人员,专门的车接车送,不费自己举手之劳。当时的幻觉这种日子太美妙了,会一直到老。现在终于破灭了,大连深秋的风让他不寒而栗:“完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赵文被松了绑,拿出了塞在嘴里的抹布。赵文瑟瑟发抖的身体慢慢地缓了一会儿,稳定了一下情绪,终于敢抬起头打量着四周的人,都是满眼对他的怒目而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如何应付过去!”他默默地在心里打着腹稿。
“怎么,还想着蒙混过关哪!不要脸的东西!你的党性哪去了,同志们的命能找回来吗?你这个败类!”一个说话威严的人走了进来,吓得他又一哆嗦。“认识一下吧,我是新来的市委负责的,盯你好长时间了,你还真是个人物,找你还真不容易呀。”赵文眼睛里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新来的这个负责同志对他不是很了解,也许。。。。。。刚想说啥,安邦走到桌子边上,拿着內线送来的赵文自白书的照片影印件_“你看看吧,你干的好事!“赵文的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像是在桑拿房子里刚出来的,喉咙里干干的,苦涩的很。身子软成了一滩烂泥瘫在地上,曾经的口若悬河也已经像用泥巴封上了嘴。过了好长时间,都不用有人问话,他自己终于心里崩溃了:“好吧,我认了。”接着竹筒倒豆子_全招了。
事情得从放火团那两个被包打听发现的放火队员说起,酒后一时多说了两句话,包打听认定了这两个人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采取了不断换人盯梢的策略,饶是两个放火队员也是警惕,奈何也是高兴,没有发现包打听的跟踪,竟然被包打听跟踪到了住的地方,包打听一面有人去报信,一面留人严防死守。去报信的人不久就回来了,带来了日本主子的口头嘉奖,并传达了最新指示:“吆西吆西!不要着急,慢慢来,放长线,钓大鱼。”
第二十九章 迟到的正义审判
熬了一段时间,当有一天终于有人上门的时候,盯梢的包打听的漫长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报。初春的大连,枝头刚刚有点嫩芽,绿意尚未盎然,嗖嗖的小北风溜达了一圈,饶是你套上了棉袄,戴上狗皮帽子,也是冷的紧。这时包打听心里却是火热的要死,说话的声都走音了,忙不迭地的向日本鬼子这个主子报告好消息,正逢日本鬼子的特务机关哈尔滨站破获了苏联远东情报组织的站点,通过严刑拷打、金钱美女等各种各样的手段,终于有个人经受不住考验,除了哈尔滨,还招供出来大连等地的远东国际情报组织,大连的日本鬼子也是收获满满。一高兴,给了他们一笔赏金:“吆西吆西!太棒了!我们的,你们的,双管齐下,争取更大的胜利!继续加油,放长线钓大鱼,明白?”包打听很长时间以来,每天每夜都被训斥得像三孙子似的,瞪眼不惜得见。哪像今天这样。狗腿子眼下被日本人感动得涕泪交加,连连表达忠心:“愿意为大日本帝国效力!”鬼子破例地笑容可掬地挥挥手。
得到了动力的这些狗腿子终极见到了赵文约见另两个核心的放火团成员,多年的察言观色让他们早就识别了各色人等的能力。春柳河的冰面上还没完全解冻,开往甘井子方向有轨电车的咣铛声还声声在耳,在一个隐蔽的桥洞里,他们就这样被大批的军警特务包围了,送往旅顺监狱。
接下来的第一轮严刑逼供赵文就已经按捺不住自首的心思了。身上的疼痛感像潮水般一波一波冲上大脑,搅得他坐卧不宁:“自己本来家里比较富裕,就是个进步学生,欣赏和接受了党的进步思想,不顾家里极大的反对,一门心思投入到革命的洪流中去,虽说知道流血牺牲,但从未联想到自己,这下知道了,后悔死了。”一想到还有更多的严刑拷打,他受不住了。
日本鬼子严刑逼供中也察觉到了他的动摇,开始笑容满面地进行攻心战术:“赵先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及时行乐就好,只要你成为大日本皇军的朋友,要什么有什么!看看!看看!”说罢桌子上摆满了金条、美钞、日元等,同时一招手,一个性感撩人的女人围着他转了一圈,窈窕的身体,动人的脸庞,浓浓的香水味直接钻进他的鼻子里,印在他的脑瓜子里。“这样的生活你会拒绝吗?”鬼子进一步引诱道。赵文最终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吧,我招,我是大连地委组织委员。。。。。。”敌人欣喜若狂。就这样,还未暴露的小高,和来指导工作的上级连城,再加上其它的熟悉的同志,都一个又一个不断地被捕,拷打,有的被折磨至死,还波及到外地的同志。
“够了。”安邦暴怒了。这个一般不动喜怒哀乐的领导此刻也有点失控。“证据已经确凿了,让他签字画押,报请省委,立刻秘密处决。”安邦顿了一下:“给他的老婆孩子一些生活费,说明情况,告诉她们投亲靠友去吧。”
赵文痛苦地以头撞地。
第三十章 继续新的斗争
兰子在执行任务中得到了这个消息,心里起了一些波澜,但是作为一个老练的地下工作者,她内心抑制不住的欣喜不能表现出来。想到这,她不由得警惕地慢下来,仔细观察观察四周,没有有人跟踪的压迫感,她暗暗地呼出一口气,急急忙忙地去了。
经过了十年左右的锤炼,兰子的形象和气质得到了极大的升华,不断地得到了学习和磨炼,她的自信力也有了更好的提升了,再也不是那个土里土气,满口海蛎子味的大连渔妞了。
一天,兰子被上级叫去交待任务:“何兰同志,现在由于敌情变化,敌人有可能因为有了新的政策去继续扩大战争,东北尤其是大连,将被视为鬼子的大后方,战略地位更加重要了,所以组织决定,及早确定潜伏任务,也为了更好地战斗,组织上替你们租下一片当街的铺子作为掩护,通过收集情报,用电台播报,传递消息。你是本地人,又经过了苏联学习,还有着长期的地下工作经历,很适合,你觉得怎么样?”“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开一家什么样的铺子?”
“日本鬼子虽说残无人道,但极其重视其国民素质教育,明治维新变法图强就是例子。为达到奴役中国人的目的,在大连全面推开了日化教育,企图取代我们的文化底蕴。我们心里一方面想着要保护好自己的传统文化,传承中国文明,不要亡国灭种,另一方面就是坚持武装斗争。听说九一八后在日本军事留学生很多弃学,坚决回国斗争。就应该这样。我们现在就开一家书店,另外在临街斜对面的地方弄一家大连海鲜特色小饭店,以便掩护。”
“另外,我们决定从庄河地区调一位姓傅的同志协助你,你在庄河工作过,对那里比较熟悉,另外找几个可靠的同志备用,一旦时机成熟,就立刻启用。“
过了几天,庄河来的傅同志来向兰子报到,按照直属关系隶属兰子领导。兰子和他简单地聊了几句,了解一下。脑子里早就记住了这个年轻人的履历:傅同,男,二十九岁,庄河光明山生人,念过私塾,上过高等专科学校,在学校加入党组织,在天津工作过,后又调到庄河,参与联合庄河地方武装抗日义勇军和大刀会,袭击日伪政府和小股日军,搅乱日本鬼子的反动统治。是一个很有斗争经验的同志。
又过了没几天,两个人的书店静静地开张了,组织上协助办好了各种营业手续。日本鬼子的检查员不时地过来查问,由于事先商量好了的策略_中国古典著作、文学等,兼放一些日本的书籍等掩人耳目。兰子粗通日本礼仪,灵活应对,让日本检查员和翻译很是受用,当兰子发现日本人对三国演义爱不释手,脱口而出一句日本话:“哈依!啊盖台库大沙衣!”日本人微微一愣,接着不由自主地笑了:“啊立嘎桃乌。”翻译连连竖起大拇指:“有眼力见,老板娘真是爽愣儿(大连话,意思是爽快。)”“恭喜发财!”日本人也用憋脚的中国话问候了一句,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下子就没有什么事了。送走了日本人,傅同心里的敬佩又加了一点。
在傅同同志的眼睛里:眼前的这个女同志泼辣之中有一股沉静,俏丽之中有一种端庄,机智灵活。识得字,在苏联学习过,在自己家乡工作过,在城市地下工作很多年,还略通俄语,日语,每一样都干得很出色。好厉害啊!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仰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