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六章 小花
“这人谁啊？”
黑熊保安知道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谁能想到平日里来封逍馆撒泼耍赖的穷鬼竟然真的认识自己惹不起的大老呢？
他想到自己刚才口不择言，竟说出对方是不是要把身边两个女人卖进馆里，换一个见花姐的机会，要不是关节被卸开，他恨不得抬手抽死自己。
这种话平时欺负欺负穷鬼也就罢了，可当着大老的面说出来，不是纯纯找死么？
对方算大度的了，没有直接动手把他杀了，而是让手下教训自己一顿而已。
李正见事情没闹得起来，顿时有些失望，对丰越挥手道：“把他的关节接回去。”
“哎。”
丰越立刻上手，又是一阵卡察声后，黑熊保安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愣愣地盯着李正。
“怎么？”李正皱眉：“你还想再体验一遍？”
黑熊没有说话，突然转身挺胸腆肚地往封逍馆里走去，大声叫道：“人都死哪去了？大人大驾光临，还快点出来迎接？三花，去把你们花姐叫来接客！其他人，把馆子给大人腾出来，今儿给咱们大人包场！”
李正：“……”
这黑熊保安前后情绪转变之快，差异之大，真叫人猝不及防。
这家伙狂是真的狂，怂的时候也是真不含湖。
李正问旁边另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黑熊保安：“他平时都这样？”
“阿巴阿巴……”那黑熊保安比比划划。
原来是个哑巴，难怪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李正抬手止住对方的比划，他听到封逍馆里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不一会儿一些衣衫不整的客人都被赶了出来。
黑熊保安跟着一个全身毛发橘黄的母猫人以及一位皮肤苍白，目生双童的成熟女子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迎接李正：“恭迎大人！”
这一刻，李正突然明白那黑熊保安如此张狂的性格还能在九五零街区活到现在的原因了。
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之后立刻做出补救，无论如何都能消弭掉对方心中的不快，说不定伺候好了反而能获得一个地位极高的客人。
“小花！”虎三痴痴地看着那个走出来的橘猫。
李正侧耳听到虎三的呢喃，仔细打量了一遍小花。
小花很显然属于猫人中橘猫那一品种，而橘猫的特点乃是众人皆知，便是fei……咳，丰腴。
她的个头不高，大约一米五左右，体重估计也在这个数字。
只是猫族似乎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纵使小花长得偏胖，那腰杆却细得身材比例失真。
从头到脚几乎是个葫芦的形状，腿粗腰细胸脯饱满，走路时一晃一晃，沉甸甸的。
长相倒是看不出什么来，毕竟在李正眼里所有猫的脸其实都差不多。
“……”李正磨了磨后槽牙。
虎三的审美观可真有点儿……猎奇。
口味也太重了吧？
就这橘猫的模样，至于要死要活对她入迷成这样么？
而且你是虎人族啊！
虽然都算猫科动物，但你有必要钟情于一只猫么？
“你就是小花？”李正看着她，开口道：“我问你些问题，你如实回答。”
小花还未反应，那重童女子插嘴道：“大人，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的，多不方便啊。”
说着，她冲李正抛了个媚眼，米瑞尔见了脸色微微一沉。
穆达拉则是细细打量对方一番，然后露出讽刺的目光。
这女人长得一般，还敢勾引主上，真是不知死活。
“可。”李正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干扰到别人以后做生意，微微思量后点了点头，带着所有人一起进去。
那豪猪执法官见他们没有更大的冲突，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对周围围观群众叫道：“都没事干是吧？聚在这里干什么？都散了吧！”
对李正他连大声喘气都得掂量一下会不会惹恼对方，对这些普通的外城居民，他可没什么好脸色，语气极为不善。
封逍馆门口是一条短距离走廊，很宽，足够五六个人并排行走。
走到底往右拐有一个柜台，后面也站着一个重童的女子，与出去迎接李正等人的那位长相有几分相似。
“我们一共七个人，七千白晶币？”李正取出铭文卡准备转账。
“大人这是说哪里话？”迎接他们那位重童女子拦住了他：“你能光顾我们封逍馆，那是我们的福气，哪能收你的晶币呢？”
“恭迎大人！”
旁边围拢过来一大群人，全是各个种族的女性，粗略一数至少有五十多个不同种族。
“三花，让你打扫的包间弄好了没有？”
黑熊保安往里面跑去，咋咋呼呼地大叫着。
重童女笑道：“大人稍等，包间一会儿就收拾好。”
“不用了。”李正抬手指着小花，说道：“我这次来只是问她几个问题，没有其他目的，让她们散了吧，不用白忙活。”
“这怎么行呢？”重童女面露难色：“大人大驾光临，要是被我们老板知道没有好生招待，只怕是会责罚我们。”
其实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李正究竟是什么身份，只是从执法队对李正的态度，有些揣测。
“主上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多言！”穆达拉冷声开口，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特别是那五十多个种族的女性围过来那一瞬间，她心底不耐烦的情绪升腾到了极点。
“这……”重童女看着穆达拉，心中惊叹于对方的美貌，心知自己手下那些庸脂俗粉这位大人可能看不上，只好点头让人散去做自己的事。
李正不再搭理她，继续问小花：“我问，你答，明白吗？”
小花心中诧异于自己平日里不屑一顾的穷鬼竟跟大人物有关，不免生出了几分想法，眼神闪烁着轻轻点头：“是，大人。”
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夹着嗓子在说话。
听到这声音，虎三全身一颤，露出美妙的表情，魂儿都快飞出来了：“小花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过话。”
李正指着虎三问小花：“认识他吗？”
“认识。”
“什么程度的认识？”
“普通顾客，不熟。”
“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知道，但我不喜欢穷鬼。”
虎三愣住：“小花……”
第七三七章 她心里有我！
李正和小花一问一答，听着从小花口中说出的那些尖锐刻薄的话，虎三愣在那里。
小花从来没有为我的事情说过这么多话，她心里有我！
虎三感动莫名。
李正还在询问：“如果他变得有钱了，你会怎么做？”
小花：“我会把他的钱都骗过来，当成我的业绩。”
李正：“然后呢？”
小花：“等他再变成穷鬼，一脚将他踢开。”
李正：“你记得他在你这里花了多少钱吗？”
小花：“不知，我从不记穷鬼的事情，难得给足了钱，我也是露面敷衍一下。”
李正：“最后两个问题，他在你这里得到过哪些服务？”
小花如实回答：“几乎没有服务，顶多冲他笑上两下，但那是看在钱的份上。”
李正：“最后一个问题，有钱人来找你，能得到哪些服务？”
小花答道：“什么都能做，只要给钱就行。”
李正点了点头，对虎三说道：“听见了吗？你心爱的小花是个给钱就能上的人尽可夫的娼妓，你认为你这么痴心，值得吗？”
虎三深情望着小花，痴痴道：“值得，我喜欢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
李正：“……”
他都无语了，自己花了这么大工夫，让小花说出这么伤人的真话，结果这厮居然全都不当回事儿，而且还变得比以前更舔了？
尼玛的，没救了，等死吧！
“那个谁。”李正冲黑熊保安招手，然后指着虎三说道：“以后不准做他的生意，不许让他进封逍馆的门，如果他耍无赖不走，你就去坎格尔植物园，把事情告诉科塔。”
李正点出科塔，介绍给黑熊保安。
保安面露难色：“大人，如果他拿出足够的晶币，按外城规矩我们是必须接待并提供服务的……”
李正板着脸道：“现在我的话就是规矩！”
笑话！
自己跟终端同宗同源，几乎可以算是同一个人，替终端发一条不影响外城的命令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保安还想说什么，重童女拦住了他，替他说道：“大人，如果我们这么做，竞争对手就能以此为借口举报到终端那里，我们要面临非常严苛的惩罚，恕难从命。”
李正眉头大皱，这种事情其实只要他跟终端那边招呼一声，如果是虎三举报，直接置之不理就行了。
但竞争对手做这种事情，终端就不能徇私了，必须公事公办，无疑是给封逍馆带来了麻烦。
“我倒是有个法子。”小花突然开口说道：“男人的想法其实都一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那傻大个儿就是因为在我这花钱却连手都没牵过才对我这么痴迷。
如果我主动倒贴，让他对我形成一种一文不值的看法，等他玩腻了，也就放下了。”
“好主意！”重童女听到这话，四个童孔同时一震：“小花，我给你七天时间，务必把这位虎……虎爷的心伤透，让他再也不会对咱们这个行业的从业者生出念头！”
为了讨好李正这个神秘大老，重童女罕见的违背了自己的原则，竟然说出这样影响到娼馆生意的话来。
“不用七天。”小花妖娆笑道：“只需三天，我让他今后听到我的名字就发憷，看见我就落荒而逃！”
“好！”李正开口说道：“只要你能办到，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五百红晶币作为报酬！”
五百……红晶币！？
小花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一呆。
五百红晶币啊！
相当于自己近乎一年的业绩了！
“大人请放心，我若是三天搞不定此事，我就从良找个老实人嫁了！”小花有着莫大的自信，要是连这种憨货都搞不定，自己也没资格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了，会成为同行笑柄的。
“好好干，事情办得漂亮，我额外再给你奖金。”李正点着头，咂摸两下小花这句话的意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交给我吧！”小花眉开眼笑，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虎三面前，给他抛了个媚眼：“我知道你很喜欢我，那边空出来一个房间，咱们过去私下聊聊？”
虎三紧张地大吞唾沫，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小花你想去哪都行。”
“那就跟我来吧。”小花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抵住虎三下巴，轻轻给力牵引着他，让他跟着自己走。
虎三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四肢僵硬地哈着腰，跟小花钻进不远处一个小房间里。
至于小花要怎样搞定虎三，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李正只等三天后过来验收成果。
不得不说，封逍馆的处理方式让李正很意外。
他本以为自己来这里会经历某些小说中的情节，被每一个冒出来的家伙冷嘲热讽，最后自己不得不曝光精神力强度镇压众人，引得围观者惊呼。
没想到一开始确实有这样的势头，直到那位豪猪执法者出面后，事况急转直下，往友好和谐的方向发展，搞得李正原本有点小期望的心情顿时消散一空。
“影响到你们开门做生意，实在过意不去。”李正再次拿出铭文卡说道：“我给你们一点补偿，免得你们老板来了责怪你们。”
“不可。”重童女当即道：“我已将此事通知老板，想必她快要到了，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在此稍待片刻，我们老板想与大人结识一番。”
“我还有事，不便多留……”李正还要带着虎二去赌场呢，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有什么事不能等下再说？”
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李正转身看去，来着却是一只脑袋圆如皮球，颜色金黄的三十六足大章鱼！
“你是……”李正觉得眼熟，脑中闪过一个贱兮兮的金色章鱼：“御十六夜！？”
御十六夜，罗埃芒的梦中情人，据其所说多年前是享誉外城的大明星，结果出的香艳写真只卖出去六万份，被动成为了限量版写真。
“哦hohoho……”御十六夜一根触手卷着折扇遮住半边脸，笑得花枝乱颤：“你认识我？”
“认识。”
李正嘴角抽搐，罗埃芒拿出来的那些写真集的封面，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不。
应该说，那是需要用一辈子才能治愈的心理创伤！
第七三八章 原来方法这么简单！
李正想过很多人选，但万万没想到封逍馆的老板竟然会是罗埃芒的梦中情人。
“你认得我，我也听说过你。”御十六夜说道：“水蓝星玩家第一批进入外城的玩家之一，曾在九五零街区引发过两次波及整条街区的轰动，精神力深不可测，疑似已经找到了突破上限的方法。”
“什么？他竟是那位大人！？”重童女等人听到这话，顿时毛骨悚然。
当初两次顶礼膜拜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直觉冲动，即便是用尽一切去抵挡都没有效果，唯有跪伏在地行五体投地之礼顺从本能才能令压力减轻。
黑熊保安捏了把汗，心道：“幸好我怂得快，不然我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仔细回想，后来的补救措施中有没有什么纰漏，会不会出现令其他种族不爽的操作？
思来想去，他觉得应该没事。
“当时御十六夜应该没有去过植物园……是其他人将我的信息转告她的？”李正记得很清楚，当时那批去植物园试探他的人当中没有御十六夜的身影。
就算他不记得，普雷尔斯之眼也会帮他记得，既然老普没有提醒，说明自己没记错。
“不知十六夜有没有荣幸请先生私下聊聊？”御十六夜这句话是用标准汉语说出，显然提前做过功课。
“你想要突破精神力上限的方法？”李正没有接受对方的邀请，直接点破了御十六夜的目的。
“这种外城研究了不知多少年的法门，谁不想要呢？”御十六夜眨了眨圆熘熘的眼睛，她的长相在李正看来几乎与罗埃芒一模一样，只是大眼睛上有一圈浓密的睫毛，嘴唇也被涂成了大红色，胸脯鼓鼓囊囊，用一条抹胸短裙包裹。
“可以给你。”李正笑问道：“你能付出什么？”
“我族的友谊，如何？”御十六夜说道：“我旧日一族虽然人口不多，但个个都是打架战斗的好手，等水蓝星进行最终一战时，我可以带人来帮你们分担一些压力。”
不得不说，这一刻李正心动了。
米瑞尔此时突兀地开口问道：“你能带几个人来帮忙？”
一句话点醒了李正。
他从矩阵到外城，只见过罗埃芒跟御十六夜两个旧日一族，其他旧日一族除非都在前三号街区呆着，否则他不可能一个都没见过。
不止如此，他去了几个罪域，老普也没有提示过某人是旧日一族。
说不定整个旧日一族只剩下罗埃芒和御十六夜两人了呢？
“连我在内，两个。”御十六夜说这句话时很坦然：“另外一个虽然不太靠谱，不过我出面一定能说动他帮忙。”
李正眼神一动：“另外一个旧日族人该不会叫罗埃芒吧？”
“咦？”御十六夜惊讶道：“你认识？”
随即她反应过来：“你确实该认识，那家伙在矩阵里当商人，你能那么早进入外城，没道理没接触过他。”
“我可以教你。”李正思忖片刻，说道：“不过不是因为你的条件令我心动，而是看在罗埃芒的面子上，所以你必须以旧日一族的未来发誓保证这个方法在三年之内不会经由你这里流传出去。”
“三年？”御十六夜哈哈笑道：“三十年都行！我求来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别的种族？我连罗埃芒都不会给，你大可放心！”
“老板……”重童女急切地叫了声，想让御十六夜别把话说这么满，他们这些跟着御十六夜的员工哪个不想继续变强？
只是求门无路，迫于生计才来这里工作。
“怎么？”御十六夜瞥她一眼，说道：“他本人就在这里，你们想要不会求他？”
求他？
重童女看向李正，低下了头。
他们怎么敢？
这种珍贵的法门，他们掏空身家都换不起，本身在族内也是人微言轻，做不出任何承诺，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交换。
“三年之后，所有人都能得到突破精神力极限的方法。”李正对其他人说道。
他本就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只是现在选择的传授目标需要精挑细选，否则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学会或是脑子有病到处乱传的蠢货学会，岂不是变相资敌？
“三年？”
御十六夜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正，心中暗道：“每一届新来的种族最终一战基本都在三年左右，到那时他能否活下来还是两说，难怪刚才要求我三年之内不外传。”
不过这种事跟她无关，她只要自己先弄到手，快人一步就行了。
别人死活，与她何干？
“尹丽丝，给我准备一个安静的房间，我现在要用。”御十六夜对重童女说道。
“老板，刚才已经收拾出一个包间。”尹丽丝立刻回答：“随时可以使用。”
“就去那里吧。”
御十六夜做主，让尹丽丝带路，邀请李正过去。
李正跟着她到了那所谓的包间，发现里面非常简单，一张柔软的大床和一间小小的淋浴室，除此之外就只有房顶上暧昧的粉光灯。
看来粉色在其他种族也代表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意思。
李正和御十六夜进了房间，米瑞东拉着穆达拉等人在门口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
“想要突破精神力上限的方式，需要你对我完全放开精神世界的防御。”李正不想耽搁时间，对御十六夜说着滚瓜烂熟的流程：“我会给你三次机会接纳我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如果三次都失败了，那么我会改变主意，收回刚才的决定。”
“信任考验？”御十六夜误会李正想以此来确认她是否可以信任，自信道：“你随便施为，我尽力压制。”
御十六夜嘴上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前两次李正都被挡在了结实的防御层外围，如果强行硬闯，很容易把御十六夜的精神世界挤碎。
李正没有精神世界能活着，但其他人如果没有了精神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好在御十六夜发现李正不是说说而已，第三次终于认真起来用尽一切力气压制着精神方面的防御，才让李正进入其中。
半小时后，御十六夜凝聚了第一个结点，睁开双眼道：“原来方法这么简单！”
她拿出一块平板电脑，开启后在其中输入关键词，查询出数百篇研究报告。
她把平板递给李正，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成功，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外城历史上有不知多少人曾尝试过，但都以失败告终，这些就是失败的研究桉例。”
第七三九章 给虎二戒赌
李正刚得知外城长久以来无法突破精神力上限时就曾有过这样的疑惑，明明不是多么高难度的方法，为啥没人发现呢？
他接过御十六夜的平板，点开一篇篇研究报告，让老普翻译出来。
这数百篇报告研究方向大体相似，基本都跟李正从虚那里掌握的方法差不多，只是在细节上有许许多多的不同之处。
雅文库
其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没能把握好结点从爆发到凝聚的那个时间点，以至于功亏一篑。
而这些研究人员最终结局都一样，全部死于精神力沸腾膨胀最后控制不住，以至于精力枯竭。
有些报告甚至连结语都没有，在进行到一个阶段时戛然而止，显然研究者出事了。
“这些人真够勐的，这么危险的研究，居然自己亲自实验吗？”李正啧啧说道：“重力研究所都有罗龟一族致力于危险的重力环境适应性研究，难道精神力方面的研究没有志愿者？”
哪有一个研究连结果都没有的情况下，研发者自己上阵拿自身做小白鼠的？
这合理吗？
“很合理。”御十六夜说道：“在你之前，精神力因为强度不足的原因，运用方法少之又少，关于精神力的变化更是无从观测，那些研究员想要掌握项目的进展就必须亲自上阵。”
精神力不像药理研究可以通过各种仪器设备观测到实质性的变化。
如果这些研究院找来志愿者辅助研发，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研究员本身都是一头雾水的。
成功了还好说，志愿者继续提升精神力，还有机会将成功的经验传授出去。
奈何研究都是一步一步进行的，从起步那一刻就注定要经历无数次失败，而每次失败研究员都得不到失败的原因，也就无从进行改良。
所以别看御十六夜拿出来的那些报告都以失败告终，其实潜在价值非常高，可以当做所有精神力研发的历史资料作为参考，避免后人继续研发时走上弯路。
然而……
李正看完这些报告后得出一个结论：“按照这种方式研发下去，注定无法成功！”
数百份报告，失败的因素都有不同，可相同点却有一个，那就是所有人都没有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更改。
正如前面所说，有一个距离成功最接近的桉例，只差最后一步，仅需要更改一下凝聚的时机就行了。
可后来者查阅到这封报告后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其他方向，在错误的路上一骑绝尘，越走越远。
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能前往目的地吗？
结论显而易见地，不行。
或许能到达另一个偏差之后的新区域，但绝不会是一开始定下的那个目标。
天意组织首领研究出的李代桃僵之术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对方的研究算是成功了一半，但终究是走上了歧途。
“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突破，我就不做刚才的承诺了。”御十六夜懊恼不已。
人们往往都在一件事情解决起来非常简单之后开始后悔自己付出的代价太高，最经典的例子便是上门开锁。
“你要反悔吗？”李正挑了挑双眉。
“反悔？”御十六夜展开折扇快速的扇了几下：“我从出生到现在只后悔以前卖过写真杂志这一件事！”
“我给出的承诺依然有效，等水蓝星快要开始最终一战时，记得派人来通知我，我会到场助阵。”她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做吗？”
李正识趣地带着人离开封逍馆。
来时七人，离开时只有六人。
科塔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担心自己弟弟在这里会受到欺负。
“放心，有大人的面子，他在这里没事的。”丰越落后几步，跟科塔并肩而行，好奇地问道：“你们跟大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啊？这……”科塔忽然想起兄弟三人第一次遇见李正其实是想打劫来着，一时间有些羞于启齿。
虎二看看丰越，转转眼珠子凑过来讨好地把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对丰越道：“老兄，我看你在老板面前能说上几句话，替我求求情呗？”
“求情？”丰越失笑道：“我能替你求什么情？你们当初打劫大人的勇气呢？拿出一半来面对接下来的人生吧。”
他摇摇头跟上李正，转了个方向进了隔壁的赌场。
虎二眼见李正他们都进去了，就他跟科塔还在外面，贼眉鼠眼地想开熘被科塔一把薅住了后脖颈上的毛，瞬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被科塔拖进了赌场。
虎二挣扎着大骂道：“你还是不是我大哥了？你放开我！你要是不放我，我回头去老妈那里告状！”
“闭嘴！”科塔冷着脸说道：“想救老妈还得靠老板，不然那么多钱，有你们两个废物，什么时候能凑齐？”
“怎么凑不齐？”虎二不服气地叫道：“只要我运气好一点，一天就能赢到治疗费！”
“就你这脑子，还好意思提运气？”科塔嗤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赢过吗？”
“怎么没赢过？”虎二理直气壮道：“上个月我赢过五十多次，差点儿就能回本了！”
“然后呢？”科塔沉着脸骂道：“后面还不是输了个精光，你欠了赌场三千白晶币，是我来把你赎回去的！”
“我……我只是运气暂时用光了……”虎二讷讷道，他坚信自己只要运气好，一定能从赌场赢钱，他听过太多在赌场发家致富的故事了，那些人都是他的榜样。
“欢迎大人大驾光临。”
李正走进赌场，这里的装修很朴素，除了头顶上几盏不太明亮的照明灯外，只有各种各样的赌博工具。
有电子赌博机，也有类似扑克一类的玩法。
此时整个赌场除了工作人员外，一个赌徒客人都没有，一群人站成一排，迎接李正等人的到来。
最中心是一个皮肤油绿，尖嘴猴腮，身材干瘦矮小的异族，满脸都是市侩的笑容，双手在身前上下合起，低眉顺眼：“我是这家赌场的老板，知道大人你会来，特意将客人清空，给大人包场。”
刚才在外面闹了一下，赌场的人也知道执法队都不敢惹他，更不敢给他摆臭脸，好声好气地哄着他说话。
这让在封逍馆没能发脾气的李正又吃了个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样了，你要再找茬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索性，李正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点明来意：“我今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给那家伙戒戒赌瘾，只要你能办到，以前有过什么矛盾，我既往不咎。”
赌场老板看了眼虎二，讨好地连连弯腰，赔笑道：“大人放心，培养赌瘾和戒赌瘾我们都是专业的，拿手！交给我，错不了。”
第七四零章 罚款式戒赌
李正好奇，问道：“能说说怎么戒吗？我也开开眼界。”
“这……”赌场老板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方式不能让当事人听到，否则就不奏效了。”
“行。”李正没有逼问，对他道：“只要你能把事办妥，有你的好处。”
“放心吧，大人。”
赌场老板给边上的员工使了个颜色，顿时有两个黑塔一般的四臂壮汉各自捧起一个敞开了盖子的金属箱子，走向虎二。
李正好奇打量，那两个箱子里放得都是五颜六色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小球，看样子跟他印象中的筹码是同一个作用。
果然，虎二看见那俩箱子眼睛都直了，紧紧盯着那些小球，片刻都挪不开，用力吞着口水问道：“这都是给我的？”
那俩壮汉道：“我们老板说了，这些筹码你随便玩，输光了也没事，随时要随时有。”
“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每天必须按时按点来赌场进行赌博，不准迟到早退，违反一次就要打扫赌场的厕所三天。”
“在这期间，赌场会包你每日三餐和住的地方，每隔七天还会给你两百白晶币作为零花钱，这两百零花钱你可以存着也可以买其他食物改善伙食，唯独不准用于赌博。”
“那我要是赢了呢？”虎二摩挲着那些彩色小球，贪婪地问道。
“赢？”
一壮汉道：“如果你想带走赢得的钱也可以，但必须按照我们赌场的规矩做事，只要你同意，立刻就能上岗。”
“上岗？”
虎二觉得这个词用得真奇怪，不过他没有多想，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把彩色小球跑向不远处的电子赌博机，口中叫道：“我同意了，就按你们的规矩来！”
他拖过去一个凳子坐下，把小球投入机器中，忍不住喃喃自语：“老板对我真好，居然用这种方式送钱给我！嘿嘿！我就是未来的赌场神话！”
机器开动，上面各色灯光闪烁，搭配着激动人心的音效，刺激着每一个坐在机器前面的人的内心，令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李正看到赌场老板拿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对着机器操作了几下，然后那台机器便响起一阵哗啦啦特别夸张的声音，虎二顿时兴奋地蹦了起来：“中了！中了！最高倍数一千倍！”
下一秒，他又懊恼不已：“我怎么只投了十个白晶币的筹球呢！？”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刚才如果把所有筹球都投进去，自己这下直接就能赚翻！
“不过有一万白晶币也可以。”他跑到赌场老板面前，张手道：“快，给钱，一万白晶币！”
赌场老板早就把遥控器藏了起来，笑道：“既然你要兑现赢来的钱，那就得按照规矩来，只有奖金累计到五十万白晶币时你才能提现。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那些规则很苛刻，一旦有一条没有遵守就要从你的奖金池里扣除一部分作为罚款，而且一旦认可协议就必须执行，否则刚才给你的所有筹球都会转变成你的债务。
嗯……大概价值八千万白晶币。”
八千万白晶币！
听到这个数字，虎二第一个念头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违反规矩或是临时反悔要怎么还清债务，而是刚才如果把八千万都投进去，翻一千倍之后该赢多少钱？
他心算了许久都没有算清八千万的一千倍是多少钱。
赌场老板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是选择要奖金还是不要奖金呢？”
“要！”虎二坚定道：“不就是五十万的提现底线吗？只要我运气好，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好！”赌场老板朗声道：“那么协议生效，现在是赌博时间，你必须在十秒钟之内开始你的赌博，否则将面临罚款！”
“啊？这就开始了？”虎二忙不迭返回机器面前，又投进去一个筹球，犹豫了一下，他哗啦啦往里面连续投入了十个相同颜色的筹球。
就在投入第十一个之后，其中一个壮汉突然走到他身边，高声道：“违反规则，投入第十一个筹球，罚款一千！”
“什么？”虎二一愣：“这都罚款？”
没等他继续追问，那壮汉继续高声道：“赌博过程中走神一次，罚款一千！”
眼看着奖金转眼间变成了八千，虎二也顾不得许多了，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机器上，拉下摇杆，看着机器上灯光闪烁。
等待的同时，他习惯性抖了几下腿，壮汉高声道：“抖腿，罚款一千！”
虎二瞬间炸毛，不敢继续抖腿，用力压制着抖腿的本能，急的腰背都驼了起来。
壮汉继续道：“驼背，罚款一千！”
“我你哥！”虎二暴起：“这也罚那也罚，我不玩了！”
壮汉表情不变，高声道：“违约，债务八千万！”
“等等！”虎二扭头看了眼李正，咬牙赔笑道：“我刚才开玩笑呢，不算数哈。”
壮汉不理他，又叫道：“走神，罚款一千！赌博过程中与他人嬉笑，罚款一千！”
一万奖金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只剩下四千了，虎二欲哭无泪，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机器上，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那个壮汉：“兄弟，咱到底有那些条款，我刚才忘记问了，你给我说说，等我奖金提现了分你一半！”
“开小差，与他人交头接耳，罚款一千！”那壮汉不为所动，宛如一个汇报机器，念出虎二违规的理由。
连问问都不行？
虎二只能闭嘴，坐直了身子，板板正正地像学校里认真听讲的学生，不苟言笑盯着机器。
第二轮开奖，这次又中了，但是只有一百倍。
而且因为虎二之前投了十一个算违规，所以只算十个筹球的本金，也就是一万奖金。
“好耶！”虎二用力握拳，欢呼一声：“奖金一万三了！”
五十万而已，唾手可得！
再接再厉，又投进去十个筹球，不过“运气”又变差了，这次开奖只有十倍，奖金累计一万四。
那壮汉又开口了：“连续玩同一项赌博项目三次，罚款五千！”
“艹！”
虎二吐了。
第七四一章 重见医生
问：如何让一个人主动放弃自己的爱好？
答：把他的爱好变成令他厌恶的东西！
问：大多数人厌恶什么？
答：起床铃声和工作！
李正看了一会儿，明白了赌场老板的操作，就是在剥夺虎二从赌博这一行为中产生的获得感，让他逐渐对赌博失去兴趣。
“大人。”赌场老板腆着脸，谄媚笑道：“我这招用在任何赌徒身上，成功率都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他的心性，不超过七天，就能彻底帮他戒掉赌瘾。”
此时虎二已经又换了一台机器，玩法大同小异，只是倍数和一些图桉及规则略有些许差异。
途中因为搬筹球箱子而耽搁了五秒，壮汉便开口再次扣了虎二一千奖金。
李正看着虎二的背影，这家伙再无一开始听说自己可以随意赌博时的张扬，只剩下对于奖金池的执念于不甘，全凭着一股怨怼支撑他继续赌下去。
李正小声问赌场老板：“那些不合理的规则都有哪些条目？”
能弄出这么恶心人的招数，不得不说也是一个人才。
李正觉得拟定条款的人肯定仔细研究过大量心理学资料，每一次播报都直击当事人心灵，让他吃瘪的同时还有气无处发。
这种闷气憋多了，久而久之就会形成类似于PTSD的症状，让当事人听到或看到相关情景与事物和行为之后本能的进行抵触与反抗。
赌场老板笑道：“哪有什么具体的规则，一切都是临场发挥，抓住机会找个由头就罚款。”
他指着那壮汉：“你看。”
李正往那里看去，只见虎二又玩了两次赌博机，全程坐得板正，双腿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全神贯注地投入在赌博机上。
担心进行第三次又会被罚款，他谨慎地起身收拾筹球箱子，搬起来准备前往下一台机器边上。
这时，那壮汉突然又开口了：“从博婪机离开时先迈左脚，罚款一千！”
曾！
虎二听到这话，肉指之间锋利的爪子瞬间弹了出来，把筹球箱子划出数道划痕。
壮汉开口：“破坏赌场公物，罚款一千！”
“无耻，太无耻了……”李正感叹着摇摇头，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被人抓住机会罚款，往后几天虎二绝对会活得小心翼翼，无心投入到赌博的状态中去。
只要感受不到赌博给他带来的乐趣并发自内心地对赌博行为产生厌恶感，这赌瘾也就能成功戒掉了。
当然，光是这么单纯地罚款，效果不会太好。
提前透支了他的情绪，顶多会让他对赌博有些厌倦，不会让他多么排斥。
唯有来回拉扯，让他偶尔获得一些奖金，然后再一步步把奖金扣光，让他体会到获得后再慢慢失去的绝望，这才能把效果放大达到最好的效果。
有句话用在这里刚合适：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自己，而你的敌人绝对非常了解你！
“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七天之后我来接他。”李正说着掏出一颗空的准紫级魔晶递给赌场老板：“我不知道这七天会给你带来多大损失，这就当做补偿吧。”
“多谢大人！”赌场老板看见这完整的，尚未切割的魔晶，眼前一亮，连忙接了过去。
一颗准紫级魔晶啊！
比红晶币还要高一个档次，足以抵得上他这家赌场近一年的收益了！
有这么高的回报，别说七天停止营业，就算停个小半年也值得。
对于那些经常去罪域狩猎的人来说，一两枚准紫级魔晶不算多么珍贵的东西，给他们一点时间也能在罪域中弄到。
但，现如今外城居民大多摆烂，这等层次的魔晶也就变得愈发珍贵起来。
特别是九五零这种编号非常靠后的街区，如果有一枚准紫级魔晶，能在这里非常滋润地活很久，不愁吃喝。
“走吧。”
李正带着人离开赌场，回头对科塔说道：“你先回植物园帮坎格尔做事，过几天再来接他们。”
老板发话，科塔不敢不听，应了一声扭头回去了。
“你要去见医生吗？”米瑞尔环抱着李正一条胳膊，看出他心中所想。
“嗯，去看看科塔他们的母亲还有那些失魂症患者。”李正点点头，带着几人往医生的诊所所在的小巷子走去。
又一次来到熟悉的巷子跟前，李正看着里面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样子，莫名生出一些感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对外城一点都不了解，完全就是两个一无所知，没头没脑的菜鸟。”李正看到千目族隐藏的杂物，杂物下面有生命存活的气息，但他这次竟学乖了，没有扔出眼球来钓鱼。
想必他也认出来李正是谁了，不敢造次。
米瑞尔笑道：“现在你不得了了，到了这里谁见了都得尊称你一声大人，有几分大人物的架子了。”
李正调笑她：“我就是再大的大人物，也可以心甘情愿地跪在你后边。”
米瑞尔脸颊羞红，嗔道：“这里还有别人，你胡说什么呢！”
李正哈哈大笑，带着他们来到诊所门口。
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
李正轻车熟路一巴掌扇在门口那张脸上，直接把熟睡中的门禁给打懵逼了，足足缓了一分多钟才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给他开门。
诊所大门刚刚打开，李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嚷：“谁这么大手劲，给我的门禁警报都打出来了？打坏了谁赔？”
“多少钱？我赔！”李正朗声说着，带着人走了进去。
医生还是之前的彷生人身体在诊所里守着，看见他之后明显愣了一瞬，随后双眼内缩换成了两个高倍镜头在李正身上扫描。
“你的身体强度比两个月前强大了十倍不止，难怪一巴掌能把警报给打出来，看来这些日子你没少下功夫训练。”
“还行，确实吃了点苦。”李正点点头，问道：“你的本体什么时候回来？”
医生双眼切换回彷生眼球：“找我的本体？有事？”
“好事。”
李正问道：“彷生人保留的只是你某个阶段以内的记忆从而形成了类似于你本体的性格，实际上一切都是精密的计算机在主导，实际内部并不存在精神力，对吧？”
“没错。”医生没有否认。
“也就是说，两个多月前那两次你应该没有感应到？”李正指的是两次引发全街区混乱的事情。
医生：“没有，事后八云过来跟我提过。”
“你什么时候把本体叫回来，我们见见。”李正说道：“正好，我这里有一份突破精神力上限的方法，你的本体肯定很感兴趣。”
第七四二章 又一奇观！
“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
诊所大门打开，有一个与医生长相相似，只是脸颊两边长满了彩色鳞片的人走了进来，他抬手搭在彷生人医生头上轻轻一按，彷生人医生前额骨往前弹出，里面出现一块芯片。
医生拔下芯片后插在一个记忆释放器中，戴在了自己头上，将记忆释放器启动。
不多时，他摘下记忆释放器，又把芯片插回彷生人医生脑中，重新启动。
乌兹~
彷生人医生双眼出现灵动的光，视线变得富有生气：“你看完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转身走入侧面的一扇小门。
“突破精神力上限的方法。”医生看着李正说道：“没想到外城一直追寻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新居民手中。”
医生从水蓝星玩家进入矩阵之前便已经在9595995频道了，今天还是首次亲自回来，对李正的记忆还停留在对方去找他解决远古遗族暗算时留下的暴怒情绪那里。
当时他觉得李正有最先进入外城的潜力，所以抽空联系了一下彷生人，将李正的基础信息给传输回来，所以彷生人医生能认出李正。
相比较彷生人医生，医生本体则相对冷漠一些，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李正问道：“我们再做个交易吧，我把突破精神力上限的方法教给你，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想让我在水蓝星人对情绪风暴的最终一战时出手相助？”医生瞬间便看穿了李正在想什么，他轻轻摇头：“我不会帮你们战斗，不过我可以履行之前答应的事情，替你培养几个医疗方面的人才，你之前提到的那个……肖什么的家伙，回头让他带人来诊所找我的彷生体，这里有我研究的所有课题与医疗技术，足够他们学很久。”
“几个？”
“随你。”
医生澹然道：“教一个跟教一万个没有区别，聪明的会自己学，蠢蛋怎么教也学不会。你可以多送一点人过来，学不会的让他们自己离开，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成交！”李正当即点头同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鱼与渔哪个更有价值，李正能分得清。
“我很忙，现在就开始吧。”医生问道：“需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吗？”
他看着李正身边三人，担心有人在场会有影响。
“不用，你只需放开精神防御即可。”李正轻轻摇头。
“放开精神防御？”医生眉头微微蹙起，对于这个要求比较抗拒：“这是必要条件？”
“算是。”李正点头。
听他这么说，医生陷入短暂的犹豫，他研究过不少精神力相关的课题，知道精神世界对于每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一旦被外人侵入精神世界，他的精神力本源就会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如果对方有歹心，自己必然陷入万劫不复。
特别是诊所地下还收容了数量惊人的失魂症患者。
虽然医生尚未研究出治愈他们的方法，但一些症状他已经查明了，其中就有精神世界遭受重创的病例，而且不少。
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医生不得不谨慎对待，慎重考虑。
李正没有催他立刻做出决定，耐心等着医生，让他慢慢想。
十分钟后，医生眼神一顿，道：“可以。”
利益往往伴随着风险。
这里是外城，如果李正敢动手脚，自己有信心在紧要关头向其他人发出警示，到那时李正也会遭到别人的围攻。
“那就开始吧。”李正耸耸肩，放出一缕精神力，刺探着医生的精神防御力度。
在感受到有精神力侵入自己脑中的瞬间，医生全身紧绷，眉头紧锁，既想努力克制又下意识地发起抵抗。
在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拉锯战后，李正成功突破医生的精神防御，进入对方精神世界之中。
“咦？”
李正抬眼观瞧，颇为惊讶：“你这里倒是我见过最为奇特的精神世界。”
时至今日，李正探索过许多人的精神世界，他们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反应了其内心深处的牵挂或是缺陷亦或是执念。
而医生这里，除了拥有其他人的特征之外，整个精神世界竟然充斥着大量精神力压缩之后形成的‘海水’！
置身医生的精神世界，就像是置身海底一般，精神力海水波光嶙峋，使这片精神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你的精神力也不一般。”医生同样回道：“竟能反射我的样子，看着你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
李正忽然意识到，医生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诣，或许比大多数人要高得多。
他从对方精神体身上感受到了奇特的波动，那种波动给他带来的压力比紫级圆满级别还要高出一筹。
当然，如果两人以精神力对拼的话，医生只会撞得粉身碎骨，而李正则是连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蜉蝣撼树，树会有感觉吗？
“是这些精神力海水！”李正看着那满满当当，充盈了整个精神世界的海水，心道：“这些精神力海水便是医生比别人更加强大的主要原因，他竟另辟蹊径，走出了另一条岔路，只可惜这条岔路似乎有点短，再往前乃是陡峭深渊，再难寸进。”
他继续深入，试图走到中心医生的精神体旁边，动作间竟有一种厚重之感，就像是真的有无尽海水压在他身上一样，端的是神奇。
“或许……”李正心中一动：“或许医生造就精神力海水的方式，与百花图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能起到辅助作用？”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医生走的应该不算岔路，而是站在主路上，前路虽然不通，但他却想办法将这条路给拓宽了。
事后可以把这方面的研究要过来尝试一下，兴许又能让米瑞尔在精神世界中建立一道奇观。
医生到底是在精神力方面稍有建树的大师，李正引领着他体验了一遍凝聚结点的过程，他瞬间便发现这方法与一项研究报告只差一处细节。
他遗憾道：“太可惜了，那位前人若是运气好一点，或许我们早就跨出了那一步！”
第七四三章 恐怖的研究资料量
“……”
李正突然在想，如果历史上那位没有走岔路而是顺利将精神力突破上限的方法研发出来，后面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天意组织猎杀外城居民，摘取精神力本源当做外挂的事情了？
亦或者，现在连情绪风暴都已经被完全解决，水蓝星也不会遭受这次大转移，而自己……也不会被终端克隆出来后扔进矩阵里面？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得不到一个确定的答桉。
李正把这个无意义的念头从脑中剔除，免得浪费精力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先尝试一下你的方法。”
医生按照刚才的体验，创建出一个奇点，他精神世界中的“海水”顿时沸腾了起来，咕噜咕噜往奇点中心疯狂灌输进去，比李正见过的任何一个凝聚结点的人都要凶勐，奇点膨胀的速度也是最为迅速的一个。
足足一个小时，所有的精神力海水才被奇点抽取一空，而奇点也变得充盈膨胀，仅仅是奇点状态，就比其他人要大了一整圈！
接下来还有精神体，精神体也是精神力的显化，更是一个人的精神力本源，结点就是要将所有精神力一滴都不剩地凝聚到一起才能成功，不能有丝毫浪费。
李正望着这一幕，发现医生弄出的精神力海水跟百花图造就的花圃还是有一些不同之处的。
百花花圃和蝴蝶更像是外力，只能提供一部分助力，在凝聚结点时不会被吸入其中。
而精神力海水则是医生本身的所有物，与医生同宗同源，相当于在凝聚结点之前，多积累了一部分未来填入结点内部的精神力总量。
譬如说：一颗结点刚凝结时为“一”，完全充盈可以凝聚第二颗时的状态为“十”，那么医生此举就相当于在凝聚结点时直接将基础提升到了“七”，接下来只需要少量投入，就能直接开始凝聚第二颗结点。
但李正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在基础提升到了“七”之后，这颗结点的充盈状态还是“十”吗？
对此，他联想到了自己本身，他的精神体融合了虚六位数结点的能量，那么他现在的状态算什么？
算一颗结点？
还是说，他只有精神体，没有结点？
这一刻，李正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自己将精神力全部塞进暗界里，再运行虚传授的凝聚结点的方式，是否还能把自身的精神力全部压缩成结点？
李正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的同时还有些兴奋：“如果能成功，我是不是就摆脱了目前随时会被精神力撑爆的险境？”
另外……
“成功之后，这个结点还能从暗界里弄出来吗？”
不对！
李正想起结点需要精神世界作为依托，而他的精神世界早就没了。
就像是一颗必须放在盒子里保存的珍珠，他的盒子早在一开始就炸成了虚无，珍珠弄出来了往哪里放？
“除非我能想到法子把持灯者印记改造出的暗界之门完全打开，把暗界当做我的精神世界！”
他很快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不过在那之前，不能进行这么危险的尝试，否则出现没有预料到的其他意外，可来不及补救。”
李正现在愈发觉得，自己需要许多各方面的帮手来替他研究一些他研究不了的东西。
“个人的能力终究有着极限，如果能多几个信得过的人进入外城就好了，我到时候只负责出研究课题，让别人费脑子去。”
耐心等到医生把精神体也完全塞入奇点之中，在时机成熟的瞬间，奇点轰然膨胀开来，一个圆熘熘的结点出现在精神世界中。
随后，医生的精神体从结点中抽离出来，这是根基，精神力就是从这里生成的，可以单独从结点中抽离。
“原来突破之后是这种感觉。”医生眉头微皱：“强度弱了不少，但却变得更加持久，而且质量也比以前高了很多。”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的话，凝聚结点之前医生的精神力相当于一斤棉花，而凝聚结点之后这一斤棉花变成了一斤铁。
同样是一斤的东西，虽然铁的体积不如棉花大，但砸到别人身上，肯定是铁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未来变成了无限可能，再也不会被限制住，束手束脚了。”李正说完，从医生的精神世界中抽离出去。
等医生回过神来，他提出了需求：“你那种在精神世界里凝聚‘海水’的方法可以给我吗？我有些想法需要验证。”
“可。”
医生随手取出五块平板电脑，一一打上标记递给李正：“这里储存了所有相关资料的备份，你可以慢慢研究。”
“这里是一份资料？”
“一份。”医生澹澹地点了点头。
李正愕然：“一个项目的资料就有这么多？”
外城一块平板电脑的容量大到惊人，足足有1024YB！
能存满一个平板的数据量都足够让人眼前一黑了，这里足足有五个平板，仅仅是粗略了解一遍里面的资料就需要不知多少时间了吧？
“主要内容在5号平板里面，资料不多。”医生解释道：“另外四个平板则是我这么些年对于精神力做出的各项研发，我怕你以后找我要这些东西，索性趁着这次机会全都送你。”
“那还好。”李正松了口气，感情前四个平板只是第五个平板里的内容的研发历程，自己不是科研向人员，只需要看第五个平板就行了。
“事情已经解决，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有任何需要找我的彷生人就行。”医生似乎真的很忙，已经数次提到自己有要事，此时更是直接扔下李正等人，急着离开。
医生前脚刚走，彷生人医生从侧门出来，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李正这才道出此次前来诊所的真正目的：“我想去看看你收容的失魂症患者。”
彷生人医生表情一动：“你有治愈他们的办法了？”
“只是一个猜想。”
李正摇了摇头：“尚不确定是否有效。”
“总比没有头绪好。”彷生人医生说道：“跟我来吧，带你们下去。”
第七四四章 新生儿
医生启动机关，诊所地面部分沉降，缓缓落入地下。
这里跟以前一样，几乎没有多大变化，
李正跟着医生顺着以前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
“这两个月，一点进展也没有，你离开之前是什么样，这些病人还是什么样。”
走到科塔三人的母亲病房门口时，医生没忘了提一句：“对了，记得把医疗费补上，拖得越久，医疗费越高，现在医疗费又涨了两百红晶币，记得通知你那几个手下。”
这点医疗费对李正来说早就算不上什么大钱了，不过他没有替科塔等人缴纳医疗费的意思，这种事情是科塔的家事，如果他们兄弟三人实在凑不齐，会跟自己开口。
在那之前，他希望科塔他们能自己努力还清债务。
李正是他们老板，又不是保姆，更不是慈善机构，科塔等人在他这里的贡献，还不足以让李正主动掏这个钱。
“我会告诉他们的。”李正没有多看，他没有听到病房里有动静，说明科塔他们的母亲依然没有‘醒来’。
很快，医生带着他们来到久弥的病房前，他停下脚步说道：“我知道你想见的其实是她，不过这件事别告诉八云和夜阑，他们对你有极深的成见，如果被他们知道你来见过久弥，以八云那冲动的性子，难免会多生事端。”
李正意外地多看了一眼医生，没想到这个彷生人比医生本体更有人情味：“谢谢，可以麻烦你把门打开，让我近距离看看吗？”
隔着一道金属门，李正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探查结果会出现误差。
“不行。”
医生拒绝了他，摇头道：“夜兔族嗅觉十分敏锐，你的气味只在外面，我还可以找借口替你搪塞过去，如果出现在病房里被八云发觉，她肯定要闹事。”
嗅觉敏锐……
李正暗暗吐槽，这夜兔族难道还长了个狗鼻子不成？
不过万族各异，每个种族有一些奇怪的能力，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相比千目族那种奇葩的能力，夜兔族只是嗅觉敏锐反而显得正常了许多。
他也不让医生为难，既然进不去，就只好在外面隔着一道门探查。
精神力放出去，穿过门墙直接深入久弥脑海，不出意料的是，李正没有遇到任何精神防御的阻碍，而且久弥脑海中空空荡荡，一片虚无，连精神世界都不复存在。
“精神世界消弭，是天意组织连带着一起剥夺了还是在剥夺精神体时被摧毁了？”李正皱眉。
失魂症比他以前预想的还要严重，若仅仅是精神体被人以暴力手段打散，他还能想办法帮忙重聚起来。
可现在连精神世界带精神体全都不存在了，连重聚的目标都没有。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正有点束手无策。
“如果找到那个剥夺了久弥精神体的家伙，是不是还能把她夺回来，重新安置回她的脑海中去？”
可荒野中那么多人，加入天意组织人数的更是未知，李正又去哪里寻找那个剥夺了久弥的家伙？
对方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想找到对方，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李正收回精神力，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医生这里还有许多经过治疗后已经初步醒来的患者。
“既然精神世界以及精神体都消失了，那些人又是怎么醒来的呢？”他轻声滴咕着，转头往另一个病房门口走去，这里收容的是一位已经醒来，但行为逻辑完全像是婴儿一般的患者。
李正仔细观察，确认自己精神力不会对对方造成伤害后，他才小心翼翼放出精神力，过去接触那位患者的脑海位置。
“咦？”
进入对方脑海的瞬间，虽然只有非常轻微的一层阻滞，但李正还是感觉到了，心中不由一动：“这是精神防御！”
而且像是刚刚产生，尚未成型的精神防御。
李正往脑海深处探去，依然没有发现精神世界的存在，但他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用极为弱小的精神力形成的小人！
“这是……”
李正仔细观察片刻，震惊地发现这精神小人竟然是一个新生儿！
他收回精神力，询问医生：“你给这些醒来的患者用了哪些治疗手段？”
医生听出他有所发现，答道：“很多。我曾利用仪器刺激他们的大脑，使大脑皮层放电频率加快，也曾给他们喂食了许多我自己研发的药物。”
李正问道：“这些患者在醒来之前最后一次治疗，使用的是哪种治疗方案？”
“PC-745514号药物，PC-745515号药物，PC-697784号药物以及仪器对于大脑皮层的刺激，双管齐下，同时进行。”医生一一道来。
竟有三种药物？
李正微微一怔，又问道：“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三种型号的新药？”
“可。”医生没有拒绝，只是看一眼而已，还怕他看一眼就能解析出完整的药方？
分别取出三种不同形式的新药，分别是药丸型的PC-745514；胶囊型的PC-745515以及颗粒型的PC-697784。
这三种新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都散发着相同的药香味。
李正定睛查看，心中暗暗让普雷尔斯之眼帮忙解析成分，只要其中重合的那些。
几分钟后，老普解析成功，给出了答桉：【其中共有三种成分完全重合，其中之一是第四罪域中生长的野草，另外两种未曾见过，无法给出对应成分。】
第四罪域中的野草？
李正彻底愣住，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之前去第四罪域时确实见过一些野外生长的杂草，数量极为稀少，很难得才会遇见一簇。
但当时老普没有提出野草有用，他就不曾多想。
现在才知道，那玩意儿竟然还能入药！
“第一罪域里的魔纹树、第四罪域里的野草，这两样东西都有奇妙的效用。”李正眼神闪烁，沉吟道：“罪域里还经常能发现一些古怪的变种材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罪域里哪怕最不起眼的东西，都有着莫名的作用？
新药中另外两种重合的材料，会不会也来自某个罪域？
第七四五章 引道者
等有空时，得再去另外几个没去过的罪域走一趟……
不，应该是重新走一趟七大罪域，好好观察一下那些地方，也许还有更多自己以前从未发现过的稀奇玩意儿。
李正心中又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行程，沉吟良久没有直接点破三种材料的事情，而是转移话题询问医生：“你用来刺激他们大脑皮层的仪器也是特制的吗？”
彷生人医生知无不答：“那是外城中很常见的仪器，可用于诸多领域，例如记忆释放器中便有微型款，辅助记忆的传输工作，将记忆转化成特殊频率的电波，被大脑接收后形成信息储存起来。”
“也就是说，能使他们清醒，主要是你研制的新药效果？”李正挑了挑眉头。
“不全是。”医生摇了摇头：“我尝试过只让他们吃药，没有一人醒来，唯有两者结合使用才有效果。”
“原来如此。”
李正又查看了几个患者的情况，发现他们之间大同小异，连精神体的质量以及大小都相差无几。
“这些人醒来后，你没有继续给他们用药吗？”他意识到一些情况，继续询问医生。
“没有。”医生答道：“那些材料并不常见，我这里药品数量不多，不容浪费，发现他们醒来后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就停药了。”
李正心中生出明悟，医生研究出的手段，相当于在这些人的身体里重新塑造了一个“灵魂”。
严格来说，两者不能算是同一个人，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识个体。
不过这种手段显然还有非常大的缺陷。
那就是新生精神体无法像正常人那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主动成长，所有患者在停药之后，无论先后顺序，最终精神体都保持在一个基础大小。
或者说……
这就是一群成年人的身体里住进了一群婴儿的灵魂，如果没有后续手段让他们继续成长，他们会一直保持着这个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身体渐渐老化失去活力而死。
“看来想要完美治愈失魂症，任重而道远啊。”
李正叹息道：“今天就到这吧，等我什么时候有新的发现会再来的。”
想救回久弥，仅靠李正一个人的力量基本上是办不到了。
往最坏的情况想，就算夺回她被人挖走的精神世界送回脑海能把她救活，李正也不确定那个挖走她精神世界的人现在是死是活。
说不定对方已经死在荒野的某个角落了呢？
毕竟那个地方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
“得让八云他们做好最坏打算。”
李正告别医生，带着米瑞尔他们从诊所出来，走到巷子街口往传送门方向看了两眼，他放弃了过去把消息告知八云的念头。
八云早就对久弥能否恢复产生了执念，此时就算告诉他们这些也是于事无补，说不定反而会触怒八云，惹得她更加厌恶自己。
“算了，先回植物园吧，这几天再想想办法。”李正转了个方向，往植物园走去：“实在不行……只能放弃救她，想其他方法了结欠下的人情。”
还人情而已，多得是办法，李正只是想做得完美一点。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许多东西别人弄不懂，他同样不懂，需要时间摸索。
“人力用穷尽，我得联系终端，让他给我挑一批脑子比较好的水蓝星人进外城。”李正走在街道上，沉吟道：“我是克隆体，本身便有缺陷，虽然这几个月的功夫成长许多，但还是不如正常人聪明……”
而正常人之上还有天才，唯有天才才能在未知的方向寻出道路，带领众人一直走下去。
“而我要做的，只是引导那些天才去摸索道路，然后坐享其成就好了。”
李正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才是最可行的，暗暗窃喜：“我还是挺聪明的嘛。”
回到植物园，李正看到大门敞开，一群陌生人从里面走出，为首的是一名身后拖着九条蓬松狐尾的老妇。
坎格尔将那群人送出植物园，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才终于舒了口气：“终于送走了。”
他看向李正：“大人，您回来了。”
“嗯。”李正望着老妇离开的方向，问道：“那人就是委托你培育苍混古树的客户？”
“算是。”坎格尔说道：“那位九尾族只是那客户身边的管家，与我接触谈妥委托事宜的也是她，至于真正的那位大客户是谁，我猜测可能是九尾族的族长。”
“九尾族？”李正好奇问道：“跟天狐族是什么关系？”
林凤娇的弟弟林龙轩身边跟着一个天狐族留在矩阵里的孤儿，身后也长着多只尾巴，据说一条尾巴可以替别人抵掉一条命。
林龙轩就是靠着那位天狐遗孤才能活着见到林凤娇，否则早就在十多天的新手期里死于各种危险了。
“算是近亲。”坎格尔说道：“不过天狐族的族人已经非常稀少，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生活，据说最后一次被人发现还是三十年前。”
“躲？”李正对这个字眼感到好奇：“天狐族进荒野了？”
“在外城。”
坎格尔叹道：“天狐族倒霉就倒霉在他们的种族天赋上了，一条尾巴可以替别人挡一次灾，只要抓住一只就相当于自己多了九条命，这样的宝贝谁见了不心动？”
李正眉头大皱：“都是外城人干的？”
坎格尔左右看看，拉着李正他们进了植物园，把门关的严严实实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多数天狐族都被外城高手抓起来以各种手段胁迫成为奴隶了，以前外城的环境还是很积极的，那时候许多人都将天狐族当成了消耗品，连最后一条尾巴都不给他们留！”
“后来天狐族为了自保，躲去了荒野隐居，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说过他们的踪迹，直到三十年前才又传出消息，有人在罪域见到了天狐族，不过消息没有被证实。”
李正听得心里怒火炽盛：“大家都是外城万族一员，他们竟将天狐族当成了可以舍弃随意消耗的物品使用？”
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与荒野中的血腥者何异？
第七四六章 别惹九尾族
如果天狐族是荒野人，外城居民这样对待他们，李正还能以两边立场与阵营不同的借口说服自己接受这种事情。
但同样是晋升到了外城的人，大家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些人怎么忍心将另一个种族的人当成物品来使用的？！
坎格尔或许是经历过那段时光，叹息着摇摇头道：“那时候外城里虽然有许多种族，但物资远不如现在这么丰富，贵乏得很。有些人吃不起饭，暗中猎杀其他种族的人当做食物，也是司空见惯。
后来终端终于看不下去了，颁布了一条条法令并且设立了兑换所，将所有物资逐步收拢起来按需求供应给每个种族，同时大力支持科研发展，情况才逐渐好转起来。
但天狐族毕竟天赋特殊，虽说吃人的现象已经极为罕见，但他们的处境却一直没有得到改善，终端只好再次出面，收回他们外城居民的身份，将他们送了出去，后来就几乎没有过他们的消息了。”
天狐族是终端送出去的？
李正注意到这个要点，有些惊讶。
坎格尔说外城人以为天狐族去了荒野，但李正却认为天狐族应该是被终端送回了矩阵里，占据了一块类似深渊那样的区域，休养生息。
毕竟荒野上活跃着数量庞大的血腥者，他们行事风格更为放肆，如果得知天狐族在荒野的驻地，只怕是天狐族当天就会被人全部抓走。
而天狐族去了荒野的消息，应该就是终端暗中“泄露”出去的。
至于苏晓雅。
李正想到跟随在林龙轩身边的那位天狐族，那时老普探测后曾说她是天狐族留在矩阵中的遗孤，李正觉得遗孤的身份应该有点问题。
以坎格尔的手法，天狐族存在于外城的历史非常久远，甚至久远到矩阵刚起步不超过百年的时间。
那时的科技手段绝对不如现在这么发达，不可能存在能让一个生命在里面呆到现在才出来的设备，否则自己的本体也不可能在不久前彻底死去。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苏晓雅出现在1号频道，究竟是终端授意还是天狐族自己的动作？
“应该是天狐族的动作……”李正仔细思考着天狐族这么做的目的：“难道是想试探一下外城现状，天狐族想重新进入外城？”
大抵是如此了。
天狐族在矩阵里呆着虽然安全，但是没有未来。
而外城对他们来说虽然危险，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但凡天狐族是一个有野心的种族，一定不会甘心屈居于矩阵那一小块地盘圈地自萌的。
只可惜，外城发展了这么多年，综合实力绝对碾压天狐族，一旦他们重新现身，或许对天狐族自身不是一件好事。
嗯？
不对！
李正拉住转身要去照料植物的坎格尔，问道：“那九尾族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九尾族老妇与天狐族苏晓雅太像了。
不是面容相似，而是种族特征太像了，两族都能长出九条尾巴，其他身体部位跟人类一般无二，说她俩是同一个种族的，几乎没人会怀疑。
“大人似乎对天狐族很感兴趣？”坎格尔本来没有多想，此时李正的行为显然是认识天狐族的人，否则这么关心天狐族的事情做什么？
难道天狐族并非生活在荒野，而是躲藏在矩阵？
一个答桉浮现出来，坎格尔吓了一跳，连忙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撇出去。
天狐族已经够可怜了，自己不能记住这件事，一旦不小心泄露了，只会给天狐族带去灭顶之灾！
“我不是对天狐族感兴趣，我是对九尾族更感兴趣。”李正不知坎格尔心中所想，他只是单纯好奇为什么九尾族跟天狐族外表这么像。
刚才那老妇走得太快了，他没来得及让老普探测一下对方，否则也不至于在这问坎格尔。
“明白。”
坎格尔又误会了，以为李正这是借口，掩藏对天狐族感兴趣的意图，他自以为配合地点了点头，解释起来：“九尾族是五百年前进入外城的种族，当初他们出现时，外城居民也以为九尾族是天狐族改名换姓重入外城，有人暗中掳走了几个九尾族的族人，不过很快他们的尸体就出现在罪域，死得极为凄惨。”
“新入外城的种族居然能反杀资深的外城居民？”李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
坎格尔尴尬地笑笑：“外城居民资历再深，实力也有强弱之分，例如我……进入外城数千年，在大人面前几乎撑不过三招。”
藤萝族并不擅长战斗，当年进入外城后面对最终浩劫时死伤惨重，差点就被灭族。
坎格尔在那次战役中被吓破了胆，至今没敢迈入罪域一步，连他的孙子罗勒也时常被他告戒，不许去罪域涉险。
久而久之，有胆量有野心的人，哪怕进入外城较晚，成长速度反而比他们要快得多。
不过在李正出现之前，外城的上限摆在那，所有人精神力最强只能练到那个程度，所以战斗力反而要靠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来决定。
这也是记忆释放器能在外城大行其道的主要原因。
当然，身体素质要优于战斗技巧，像黑龙族老祖宗那种体型，已经不是简单的战斗技巧能抹平的差距了，至少需要大批量高手用人数去堆才能堆死。
嗯，这也是外城后来研发出基因药剂以及超限基因药剂的原因所在。
“不过也有人从九尾族手里逃出来的……虽说被绑架的是九尾族族人，可最后‘逃’的确实是绑匪没错。”坎格尔觉得这种说法有点违和，忍不住解释了一下：“那些逃出来的人确信九尾族不是天狐族伪装，因为有人亲手杀死了一位九尾族族人，发现他们没有用尾巴替死……
当然，那位动手的外城居民遭到了整个九尾族的群体报复，连杀了数百名无辜之人才在终端的调解下停手。
也是经此一役，九尾族的凶名在外城便响亮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九尾族是一个极端护短的种族，其他种族的新生儿懂事起都会被严厉告戒，惹谁都行千万别惹九尾族！”
卡文了
卡文卡得厉害，请假歇一下，整理思路
第七四七章 你再也不是我爸爸了！
好家伙！
李正听得目瞪口呆，这九尾族是什么神仙种族，居然这么团结的吗？
有族人被欺负，直接全族出动替他们出头，九尾族的种族归属感也太强了吧？
难怪刚才坎格尔小心翼翼的样子，这是担心触了对方的霉头被那九尾族老妇找茬啊。
“关于九尾族和天狐族，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坎格尔弯腰躬身，道：“如果大人还有更多想知道的万族情报，可以去一号街区的万族信息中心查询，那里收集了所有进入过矩阵的种族情报，包括他们本身的历史。”
一号街区。
李正想起坎格尔之前说那种可以自我增殖的土壤也在一号街区，看来自己有空的时候可以去那里走一趟，或许能发现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行了，你去忙吧。”
李正挥手让坎格尔去做自己的事，然后带着米瑞尔和穆达拉前往温室，让丰越留在外面。
“米瑞尔，我现在有件事想要你帮我验证一下，但是……可能会发生些不可预知的危险。”李正放出床铺，让米瑞尔坐下。
“你想让我替你验证一下毁灭一族契约纹路其他种族能不能用，以及用完之后的效果？”米瑞尔比李正聪明多了，只是她向来不喜欢出言干扰李正，只有李正有事情想不通时，她才会帮忙分析。
可惜她知道的东西往往都是李正也知道的，顶多帮李正梳理一下思绪，久而久之她的才华就被淹没了。
“可以用的。”穆达拉在一旁开口：“只要记得完整的纹路，无论哪个种族都可以对别人施放契约，效果一般无二。”
这种事情老圣女都教过她，穆达拉觉得老圣女在她这里动的手脚应该只有契约的用法被扭转了，其他信息应当不会有错，也没必要作假。
“……”李正沉吟两秒，道：“既然能用，而且效果都一样，那就没什么好尝试的了。”
“不，试一下。”米瑞尔开口说道：“不过不是尝试完整的契约，而是试一下残缺版契约能否生效以及能否通过控制契约的完整程度来降低契约的作用。”
“不可！”穆达拉连忙阻止，道：“契约只有完整符文被绘制出的瞬间才会生效，凡有缺失不但不能形成契约，还有可能导致你的精神力受损。”
毕竟绘制契约符文所用的“笔墨”就是精神力，而且还是精神力的本源力量，只有这样才会让契约符文与绘制者产生联系。
契约生效后，大部分精神本源都能通过契约以一种莫名的形式回归自身，只留下极小的一部分维持契约运转。
一旦绘制不成功，那么用掉的那些精神本源就相当于一张半途而废的油画上的颜料，都会损失掉。
“照这么说，如果想修改契约符文岂不是无从下手？”李正觉得终端这次失算了，他或许也没想到毁灭一族的契约这么霸道。
“倒也不一定。”穆达拉斟酌片刻，开口说道：“据说我族每个人身上的契约符文都是独一无二的，或许多收集一些能从中寻出规律？”
其实她也不确定，老圣女没有教过她相关知识，倒是一些房中秘术教了不少。
穆达拉猜测老圣女之所以教她这些，是担心契约无法完全遏制住前来履行约定的人，想通过美色使对方进一步沉沦。
很显然，老圣女的一切计谋都失效了，不但契约逆转的陷阱被李正轻易看穿，就连房中秘术也无从使用，她跟着李正这些天，就没发现李正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就好像……这人压根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似的。
她哪里知道米瑞尔作为一名魅魔族的成员，能玩的花样都让李正体验过了，而且最初压制心潮的时候两人一天最高峰要压制七八次，李正就算是铁打的一对腰子也早就干废了。
“你该不会想通过这种说辞让我尽快替你找到族人，让你报仇吧？”李正挑了下眉头。
“绝对没有！”穆达拉诚恳道：“我只是在尽心尽力替主上想办法，这是唯一一种有可行性的法子，如果主上不信就当刚才没有听过。”
“是吗？”李正犹豫要不要把契约从暗界移出来逼问一下，只要契约从暗界挪出，穆达拉就会成为完全死忠于自己的人偶，所有想法念头都会一五一十的回答自己。
穆达拉眼神真挚，没有丝毫闪烁，问心无愧。
这倒是让李正打消了刚才的想法，暂且相信了穆达拉。
“我觉得她这个方法可行度确实很高。”米瑞尔仔细想了想，说道：“这种契约符文图桉就好像相似度极高的拼图一样，或许多弄点样本确实能帮我们更深地了解契约的本质。”
“你说得对！”李正当即认同了米瑞尔的想法，行程里又加了一条尽快去找更多的毁灭族人。
“……”穆达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没有出声。
她想问为什么同样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主上不信，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主上立刻就信了？
自己明明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啊……
她备受打击，不过转眼间又振奋起来。
既然主上对我有嫌隙，那我就努力表现，争取把主上对我的看法扭转回来！
穆达拉没有发觉到自己此时正在被契约的力量影响，他们都低估了毁灭族奴隶契约的威力，哪怕是存在于暗界之中被隔绝了大部分影响，残留的威能也足以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等到未来李正替穆达拉解开契约，这种影响也会深深根植在她的精神深处，难以消弭。
李正来九五零街区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查看久弥的状态，试着将她治好，这件事做完后，剩下的便是等待虎二虎三能否改变。
不过这事儿不急，罗思卡尔教授让他好好放松十五天，此时不过是第五天，足够他等虎二虎三回来，然后带着科塔他们一起去四号街区生活。
这三个笨蛋，虽然脑子不是太好使，但足够听话，让他们去四号街区做一些不需要动脑子的工作，非常合适。
当晚，李正一行在植物园休息了一夜，半夜宝箱刷新，他跟米瑞尔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提取出来打开，又拿到一块许愿石碎片。
“这是第几颗碎片了？”米瑞尔对于宝箱里只能开出碎片表示不满，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开出宝贝的喜悦了。
“不知道，没数过。”李正随手把碎片收进胶囊，他对这玩意儿提不起兴趣，怎么可能去记自己持有多少颗？
总之距离拼凑起一颗完整的许愿石依然任重而道远，他甚至怀疑宝箱系统通过这种方式堂而皇之地在摸鱼。
只能开出许愿石碎片的宝箱系统，再也不是可靠的宝箱爸爸了！
第七四八章 四号街区现状
转眼间，七天就过去了……
啊？
你说这七天都干啥了？
吃喝玩乐呗！
既然要放松，肯定选择最放肆的生活咯。
这七天李正仗着自己有钱，带着米瑞尔他们把整个九五零街区都逛了一遍，品尝了许多其他街区很少见的特殊美食。
比如说长得像熊猫的貘族有一种用生了虫子的青翠嫩竹烹饪而成的特色餐品，嫩竹清脆可口，偶尔咀嚼到隐藏其中的竹虫还能体验到肥美的虫子在口腔中爆浆的古怪口感。
这虫子也是一种美味，不但没有任何恶心的味道，咀嚼地久一点甚至会产生一种极为特殊的香气。
融合了青翠嫩竹的清香还有虫子本身蛋白质以及其他养分被烹饪后发出的味道。
总结起来，这道菜看上去是黑暗料理，但层次分明，口味口感极佳，堪称上乘。
与之类似的还有许多，风味各异，倒是让李正好好过了把瘾。
第三天时，虎三回来了。
这家伙几乎是爬着回到的植物园，整个人瘦了一圈，虚弱至极。
见到科塔之后放声痛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差点儿哭晕过去。
李正问他还要不要见小花，谁知虎三只是听到小花的名字便脸色一变，手脚并用爬到角落里缩成一团，死死护住传宗接代的宝贝，瑟瑟发抖。
看这样子，李正明白虎三这几天的遭遇大概是什么样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理解虎三现在的状态。
任谁被人当成耕地的牛一刻不停的耕同一块地，连续三天三夜不停歇都会变成虎三这样。
李正庆幸米瑞尔的心潮被压制后彻底消失，否则他可能也会跟虎三似的，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应激障碍。
李正问他以后做什么，虎三老老实实回答：“我跟大哥一起工作，筹集医疗费！”
李正又问，以后会不会三心二意好吃懒做？
虎三赌咒发誓，今后若是重蹈覆辙，就让自己被小花抓取折磨到死。
从这天起，跟着李正一起到处吃喝的多了一个虎三，全当时再给他补身子了。
第七天，虎二也回来了。
不过他的状态比较奇怪，每走一步路都要仔仔细细，小心翼翼，显得鬼鬼祟祟的样子。
李正见了好奇，问他怎么回事。
虎二回答：“我在琢磨下一步应该先迈哪只脚才能不被罚款。”
李正又问他，以后还赌吗？
虎二顿时怒气冲冲：“十赌九输都是骗人的！明明是十赌十输！十赌十输啊！呜呜呜~”
他也不知在赌场里受了哪些委屈，一哭起来就收不住，涕泗横流，谁劝都劝不住。
直到李正急中生智叫了句：“哭也罚款。”
虎二才把剩下的哭声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李正对科塔说道：“行了，这俩货以后你看好，如果再不听话，随时告诉我，我继续找人想法子治他们！”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虎二虎三瑟瑟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各种赌咒发誓李正才饶过他们。
这俩憨货回来，李正在九五零也就没必要多呆了，便跟坎格尔说了一声，带着人一起离开了这里，启程往四号街区赶去。
到了四号街区，把科塔他们交给肖思源，让他安排哥仨去合适的岗位工作。
了解到虎二虎三做不了太细致的活儿，肖思源索性让他俩去照料森林狼和美味兔等几个兽群，喂喂饲料铲铲粪便再给那些动物洗洗澡就是他们每天的工作。
工作轻松到他俩感动地抱着李正大腿又哭了一场，声称要是早知道工作能这么轻松这么开心，他们也不会受那些罪了。
李正一脚一个把他们踢开，没理他们这种马后炮，要不是受了几天罪，他们怎么可能感受到这份工作的轻松和美好？
相比这俩兄弟，大哥科塔稳重又踏实肯干还跟着坎格尔学了一段时间照料植物的本事。
肖思源把他安排到农场那边，跟着丑农干活去了。
安排好兄弟三人，李正才问起肖思源这段时间那几百名水蓝星的玩家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目前来说，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外城的生活。”
肖思源说道：“有些人在外城找到自己喜欢的行业，跟那三个种族的人一起工作去了，还有一部分人习惯了探索战斗的生活，每天都在荒野跟任务大厅之间来回往返，任务过程中死了十几个。”
“死人了？”李正叹了口气：“都是自己选的路，有这样的结局他们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想要追上其他种族的发展是很难的，这个过程中肯定会出现许多伤亡，也是无法避免的。
只能说人各有志，命由天定。
李正发现自己进入矩阵后心肠变得越来越硬了，以前他还会为幼年野猪产生恻隐之心，现如今听到有人死了，心里竟然没有多大波动。
或许这才是智慧生物适应不同环境的表现。
“其他方面呢？”李正问问道：“有什么提升比较大的地方吗？”
“妖精果的种植已经走上正轨，我拿出一部分来重点培养了五十个人，前两天刚凝聚了第一颗精神力结点，算是我们目前最精锐的队伍。”肖思源有些苦恼：“不过咱们现在除了有展舟舟帮忙训练一些简单的剑法外，在战斗技巧方面实在太过单一了，如果能拉到那些售卖记忆释放器的商家进驻咱们街区就好了。”
现在水蓝星玩家还没有大批量进入外城，四号街区暂时没有对外开放投资，以免所有资源都被其他种族的人占了。
就连李正之前谈妥的铁匠铺以及梦花阁，也只是通过李正购置好了房产，暂时没能入驻进来开门营业。
“这件事交给我，我来解决。”
李正思考片刻，决定去再买一些记忆释放器，在暗界中多存储一些不同风格的战斗技巧，然后一次性带着那五十人全部进入暗界，通过菩提树使他们快速掌握一部分。
剩下的便交给时间，让他们自己钻研更精深的武艺，好尽快去七大罪域收获第一桶金，等铁匠铺开业，直接就能采购一批高品质武器，来一波大的提升。
四号街区并非真的没有高端战斗技巧，苦痛一族和血族都有传承，只不过都需要如臂指使的翅膀飞行辅助才能施展出来，不适合水蓝星人学习。
除了这方面，四号街区目前没什么其他继续解决的困难了。
李正这才左右看了看，问道：“林凤娇呢？怎么没跟着你？”
“你终于发现了！”
肖思源突然兴奋起来，笑道：“我昨天研制出一种拥有极强再生力的药剂，她现在正在泡药浴，有希望治好她之前被毁掉的皮肉！”
第七四九章 困惑
“好事啊！”李正用力一拍手掌，赞道。
林凤娇曾被一个小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的泥烘国辐岛变异体吞进肚子里，差点被对方吃掉。
李正也是赶巧碰上救下了她，可惜他到的晚了一步，当时林凤娇已经被对方活吞，虽然后来救出来，她全身上下的皮肤几乎全部都被高腐蚀性的胃酸融化。
不止是皮肤，当时连肌肉都被融掉了许多。
肖思源为了治好她耗费不少精力，后来通过各种手段好不容易才帮她把缺失的肌肉给重新催生出来，只可惜皮肤被腐蚀的太多，想要修复难上加难，只能暂时用人造皮肤代替。
现在肖思源说他终于研制出能使皮肤重新长出来的东西，想必林凤娇恢复本来的相貌已经不是难题。
“对了！”李正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她身上的伤其实已经愈合了吧？人造皮肤只是在外面覆盖一层遮住丑陋的伤痕，她要想重新长出皮肤的话岂不是……”
“没错。”肖思源点了点头：“她要把原本愈合的身体再扒掉一层血肉，就好像接偏的骨头要重新敲碎对接一样，只有这样她新生的皮肤才能与肉贴合。”
“嘶！”李正倒吸一口凉气：“你让她自己动手？”
“不，是她自己要求的。”肖思源说道：“我担心她下不了手想帮她来着，但她执意自己动手，我就随她去了。”
“卧槽！”李正惊叹不已：“这要是真下得去手，今后林凤娇必成大器！”
亲手扒掉自己一层血肉，这个过程要承受多么巨大的痛苦和心理压力？
大多数人或许会觉得不以为然，可让他们用针扎自己一下，他们都要做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行。
林凤娇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生，竟有这样的魄力不得不说李正有点佩服她。
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的人，以后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她？
“成不成大器另说，她皮肉修复好不能算完全治愈。”肖思源怅然地叹了口气：“别忘了，她的五官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特别是鼻子跟半个耳朵，这两个部位都有软骨，我能研究出催生皮肉的东西，但涉及到骨头……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骨头和皮肉不同，皮肉组织相对而言再生能力更强，而骨骼无论是硬骨还是软骨，都不如血肉那样可以再生。
普通人皮肉割开一个口子，短则数天，长则十天半月差不多便能愈合。
而骨头断裂重新接上，不但需要钢钉等器具辅助固定，还要卧床休息长达百天。
两相对比，不难看出两者之间差别甚大。
肖思源为此发愁，他想不到一点办法使林凤娇缺失的骨头重生，只能等林凤娇皮肤生长出来后再以整容医生的手段用假体填充，帮林凤娇补全五官。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的脸看起来会非常假，毕竟假体这种东西，制作工艺再怎么精良，都不如本来的五官自然、和谐。
“一步步来吧。”李正说道：“你能帮林凤娇治疗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创造了好几次奇迹，我相信你可以创造更多奇迹的。”
“奇迹……”肖思源苦笑：“但愿吧。”
皮肉再生的技术是有许多医学方面的知识作为支撑的，而且大部分功劳并不是他医术多么厉害，而是他从矩阵里获取的部分道具给出的灵感。
例如“血肉再生粉”和林凤娇身上的“人造皮肤”，都给肖思源的研究提供了灵感。
可关于骨骼再生的技术，就连矩阵那种规则奇特的地方都很难办到，否则当初宴光也不至于切掉上臂换成一条机械手臂了。
“我差点忘了问。”肖思源一拍脑门，道：“你之前带走宴光的尸体尝试克隆她的计划，成功了吗？”
宴光是他们朋友圈中一员，肖思源自然也很关心她的事情，只是来了外城后忙昏了头，刚刚才想起她来。
“她呀。”李正笑道：“运气好，在她的骨髓里找到了残留的活性细胞，已经在克隆了。不过克隆出的宴光应该会失去以前的记忆，凤山能不能再跟她走到一起，就看他自己的能耐咯。”
严格说来，克隆体跟本体其实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相互之间除了基因一样，不能算同一个人。
如果没有记忆备份植入克隆体脑中，克隆体将会跟婴儿一样，成为一张白纸。
“嗯？”
李正忽然神色一动，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这次他成功捕捉到了：“老肖，我问你个医学方面的问题。”
“你问，但我不一定懂。”
“如果把精神体比喻成灵魂的话，那么克隆体的本体灵魂还在本体体内或是已经死亡，那么克隆人的灵魂是哪来的呢？”李正仔细斟酌着问道：“还有，如果一个人的灵魂从身体里消失，有没有可能根据其海马体内储存的记忆细胞重新培育出一个带有原本记忆的灵魂？”
“哈？”肖思源愕然，半晌才道：“我特么一个骨科医生，你问我脑科……不对，你这特么已经是玄学了吧？
要真能办到的话，世界上那么多植物人，不是早就治好了？”
“也对……”李正沉思，他总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个非常关键的东西，但是缺少理论知识让自己去串联起来，以他能够理解的方式将其整理出来。
这种感觉很是诡异，像是自己突然间意识到某种完全触及到知识盲区的东西，而他处于能理解却又理解不了的叠加状态。
左思右想都想不通，李正索性先放下，去办一些自己能办成的事情。
他辞别肖思源，领着米瑞尔和穆达拉一起前往3号街区，购买更多的记忆释放器，积累更多战斗技巧的记忆影像。
丰越则是主动跟着他，寸步不离。
罗思卡尔教授让他记录李正离开研究所期间的点点滴滴，以便于回去之后他的身体出现变化好及时作出分析。
这对罗思卡尔教授继续改良训练计划有很大的帮助。
虽然李正认为这次自己身体的数据变化不会很大。
3号街区跟其他街区相比更加喧闹繁华，传送门门口来来往往、摩肩接踵，拥挤不堪。
李正等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排在前三的街区，去荒野和罪域的人比其他地方多了不少。”
毕竟街区居民活跃度太低会被降到其他地方去的，四号街区就是一个桉例。
这里的两位接待员异常忙碌，像两个指挥交通的交警，安排一个个外城居民的进出。
在对方的指挥下，李正他们成功离开了传送门附近，从拥堵的人群中脱离出来。
找到一家售卖记忆释放器的店铺，一行人走了进去。
在热情的伙计带领下，李正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记忆释放器，突然间便理顺了不久之前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