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千里投毒
林幻有点崩溃,她的计划都被晋安侯猜到了!
他还赤果果说出作弊二字,不知道做贼心虚的人听不得这两个字吗?
纵然她贵为影后,也不是任何时刻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所以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心虚与不自在,但却控制不住的耳根子发烫。
楚胤也不是有意去看,只因她微微侧头,他就看到了那原本娇嫩白皙的耳后根慢慢被粉色覆盖。
男人眼眸动了动,移开了眼神。
林幻缓了一下心神,才小声开口道:“其实我姐姐也十分有才华,上次中秋节是我太急于求成,所以才想出那样拙劣办法,这次重阳节不会了,我姐姐一个人就可以,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人才子。”
说完了,怕楚胤以为她胡夸海口,就现场吟诵了林瑜曾经所做的诗句,虽比不得《明月几时有》,但意境也是相当不错,担得起才女称号。
楚胤听了之后,眉宇才稍稍舒缓,正色道:“如此最好,你们虽有不得已难处,但也不是为非作歹的理由,否则人人如此,世道岂不是乱了套?本侯看在过往种种,已绕过一回,莫要再有下次,明白吗?”
林幻连连点头:“民女明白。”
晋安侯这才放她离开,还是让那小厮护送她回林家,直到进了林家大门,身后大门关上了,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应付晋安侯真不是轻松的活,从前演戏的时候,演技再好,也终究是演戏,如今次次都是“真枪实弹”,实在是让人觉得疲乏。
林幻觉得自己很倒霉,她自个都尽力躲避晋安侯了,从前偶尔运气不好撞见也就罢了,如今没有偶遇,他居然亲自传唤,太瘆得慌。
只是这次晋安侯找她虽不似从前一般找茬,但其实也差不多,劝告她好好做人对她来说就是找茬。林瑜是有才,但也是不能一举夺魁的,毕竟这个世界的能人才子也不少。所以,重阳节她不“偷天换日”,又如何能赢呢?
终究还是辜负了晋安侯的一片好心了。
虽然高高在上的晋安侯懂得体谅她的难处,不但给她条件还有心引导她,这种心理林幻能理解的,就好比在现代时,那些老师惜才,也愿意给调皮的学霸很多包容和引导。
这份殊荣换做别人必然欢天喜地,只可惜林幻不需要,她有自己的规划,她的规划才是最符合她实际处境。
晋安侯以为对她好的安排,只是他以为而已,实际行不通。
毕竟,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所以该走怎样的路合适自己,也只有自己才清楚。
虽然晋安侯的好心对她没用,但林幻还是感激他能有这份心,也只是感激一下下而已,毕竟他正直冷清的性格摆在那里,与她的“邪门歪道”终归不是一路,往后还是能避则避,否则容易惹火上身。
却说林幻出去这么一个功夫,林琼居然就带着周临雪来了林家。
林幻听到下人禀告时,表情顿了一下,然后瞬间就想明白了林琼来访之意。
后天就是重阳节了,当初林琼让她们姊妹把那首诗让给周临雪,她们不肯,想必林琼心中记恨在心,不知背地里想了什么法子要对付她们呢。
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让林瑜不能出席重阳节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可惜她们跑去秋山玩了,而据说周临雪那几天感冒发烧,所以不能去,林琼要照看女儿,还要理家,抽不出心思对付她们。
后来她们从秋山回来,林琼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拖到今天,林幻也不知其中原因。
不过不打紧,过去聊两句就知道了。
来到正厅,林琼正跟哥嫂聊得畅快,林瑜和周临雪都在。
林幻热情的跟林琼打了招呼,林琼也热情的答应了,还仿佛发自内心的夸了她几句。
林瑜性子本就沉闷,这种场合极少开口,周临雪故作傲慢谁都看不起的样子,这种场合她也不屑于说话。
但林幻不一样,什么话题都能接,期间打着关怀的旗子打探了林琼最近行踪,林琼最近应该是春风满面的,说话都有点掩饰不住的得意。
“宫里昭仪娘娘得了势,你姑父跟着沾了光,这些日子都在忙碌这事,手脚不沾地的,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林幻听了就明白了,周三老爷是帮着御史大人门下做事,这御史家得了势,林琼四处打点关系,不跟着沾光了?
难怪到今天才有功夫来林家找麻烦。
朱昭仪被禁足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林琼打点关系时朱昭仪还没惹怒皇帝,朱家也还风头大盛,这才跟着沾了光。
林幻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也不妨事,她只需要知道林琼被拖延到今天才来找茬的原因就得了。
剩下的,就是林琼今日所来的目的了,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林琼让身后的嬷嬷拿出了一壶酒,说是得了宫里娘娘赐的,十分珍贵,她谁都没舍得给,如今是拿回娘家一起分享了。
林幻看到了那个酒壶,就什么都明白了。
在现代时看过、演过那么多古装剧不是白费力的,终归是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就比如眼前这酒壶,名叫鸳鸯酒壶,鸳鸯酒壶中有一机关,可控从制酒壶内倒出的酒为毒酒或没毒的酒,因酒壶内有两层所以叫鸳鸯酒壶。
这才电视剧里常看到,可是在古代这种酒壶很稀少,平常人很少能见到,所以即便见到了也只以为是普通酒壶。
林琼真是好心机好谋划啊,上门投毒,她也做得出来!
林幻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显山露水,不动声色观察那嬷嬷拿酒壶倒酒。
给林琼和周临雪倒时,她没有按动任何机关按钮,哪怕是给林父母和她倒酒都没事,只是到林瑜这里时,嬷嬷拇指划到一个地方,按了一下,然后才给其倒酒。
林琼自然也瞧得真切,又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好久没与家人们这样团聚了,我心中十分开心,今日不醉不归,来!”
大家都举起了手中杯子。
林幻却淡淡一笑:“且慢。”
第137章 声东击西
林琼动作顿了一下,看了林幻一眼,笑道:“怎么,幻儿不稀罕姑母带来的酒?”
林幻轻轻一笑,“怎么会,我倒是稀罕得很,只是姐姐前两日大病一场,如今虽好了,但大夫曾说若是出门应酬,却也是饮不得酒的,不如我替她喝,也算是全了姑母的心意,姑母以为如何?”
林父林母先是觉得诧异,大夫有说过这样的话?但随即想到他们也不是一天到晚陪在女儿身边,许是大夫说了他们不知道,但女儿说是,那就一定是,就立刻道:“那就别喝了,以茶代酒,你姑母不会说什么的。幻儿不是带了秋山的泉水回来吗?那个泉水泡出来的茶,味道真觉了,妹妹你今日也该尝尝。”
说吧,就让人去取泉水过来煮茶水。
林琼没想到还有这茬,若是哥嫂不在场,她倒是有理由借口强劝其喝下,只如今哥哥都开了口,她还能说什么?
只道:“既如此,徐嬷嬷还不快去煮茶。”
林幻道:“家中煮茶水的多了去,何至于劳烦姑母身边的嬷嬷?”
林琼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嬷嬷当年可是跟宫里人学过煮茶,煮茶水平可比一般人高出许多,今日就让你们尝尝她的手艺。”
林幻也没再坚持,只由着徐嬷嬷去煮茶了,而她们这边继续方才的步骤。
林幻原想拿起林瑜那杯替她喝,林琼忙阻止了:“傻侄女儿,口头上说说,姑母已经明白你心意,喝一杯就够了,何至于真让你喝两杯,真把我当外人看了?”
说得跟一个真心疼爱晚辈的慈祥长辈一样,她既愿意演戏,林幻乐意陪她一起演。
林幻就笑道:“那就多谢姑母厚爱了。”
大家继续吃酒吃菜,说笑间,倒真像团结友爱一家人似的。
林琼还提到林父林母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林幻林瑜两人的婚事,林琼直夸下一顿海口,说什么三老爷高升后,貌美如花的姊妹俩哪里还愁嫁?又说她心中有数,这事包在她身上。
林幻一直保持淡淡的笑容,林瑜没这么好的忍耐性,好在她平常也是不言苟笑,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等林琼海口夸完了,林幻才开口道:“说起来,这次秋山一行,我也得了一稀罕物,如今姑母来访,少不得要给姑母瞧瞧。”
林琼不稀罕林幻的东西,但她这般说,她也只能配合道:“什么东西?”
林幻笑道:“说来也是我福气,得了小郡主的青睐,静和公主就赏赐了一根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据说是一直流传下来的稀有物,十分珍贵,我素日里都不敢乱带,生怕弄掉了,珍藏家中,只偶尔来访客人问起,才拿出来观赏一二。”
本来林琼不稀罕的,但一听说是静和公主赏赐的,还是那根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这她可是在圈里听说过的,只吹嘘得天上仅有地上无双一样,谁都想亲眼见见了。
“当真是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
林幻笑道:“这还有假?当日公主赏赐时,达官贵族们都在场,全都瞧见了呢。姑母且等着,我命人去拿过来,您瞧一瞧就知道了。”
林琼当然说好了,不光是林琼感兴趣,就连周临雪都露出期盼的眼神。
林幻来到门前,低声吩咐了青梅几句,青梅就下去了。
不多时,青梅就把簪子取了过来,林幻拿了过来,递给林琼看,林琼还没接过去眼神都直了,然后小心翼翼接了过去,口中啧啧称赞。
“这簪子太别致了,难怪被那些夫人夸得都神话了,从前也只听人家说这簪子如何如何好,如今见着了才知人家所言不虚,这般巧夺天工,即便如今拿出去让工匠雕刻,都做不来啊,先人的智慧,后人也只有惊叹的份。”
林琼全部心神都被簪子夺去了,林幻只笑道:“若拿去太阳底下瞧,能瞧出更多奥妙呢,仿佛里面还还有雕刻呢。”
林琼听闻,立刻就拿了出去,其他人也都跟了出去,林幻路过青梅时,看了对方一眼。
这女人爱首饰可是天生的,古今都一样,看到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只恨不得都戴到身上才甘心。
如果说林琼活了大半辈子,瞧见这簪子都失了神,那周临雪更是恨不得直接戴自己头上了。
“这簪子好漂亮啊,我也想要一根,娘,你命人帮我打造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吧。”
林琼只道:“傻孩子,这就是给人照着做,人家都做不出来的,要么怎么这样珍贵呢?”
周临雪不悦的噘嘴:“可是我好想要怎么办?”
林琼笑容有点尴尬,道:“这是你表姐的,岂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嘴上这样说,却又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林幻。
林幻如何看不懂?只轻描淡写道:“若是旁的东西这般入表妹的眼,我二话不说就送了,但这是公主赏赐,我若接受他人,传出去公主恐要怪罪,如此也只能请表妹海涵了。”
周临雪自然不敢抢,到底是公主赏赐,只是她想着若是林幻识趣,送了她,只要她们不说,别人不就不知道了?
林琼见女儿跨了脸,心中也是颇有不快,没好气的把簪子还给林幻,“簪子既这样贵重,下次还是莫要轻易拿出来的好,免得弄丢了,公主要问责。”
林幻道:“姑母说的是,是侄女疏忽了。”
回头又让青梅把簪子拿了回去,和林瑜一起往屋里走,瞧见对方头上有什么杂杂物,伸手去帮她拿掉。
几人回到餐桌前,周临雪因着簪子一时心中恼上了林幻,她知道今日母亲来林家,是为了收拾林瑜,不让她出席后日的重阳节,也知道那一壶酒有机关,本来只算计林瑜一个,如今她心中不快,少不得要拿林幻出气。
“咱们再干一杯,表姐有好东西故意炫耀,吊妹妹胃口,如今就罚你连喝两杯,只把瑜姐姐那杯也一起喝了吧,免得也浪费了这样好的酒。”
林幻道:“我认罚。”
说罢就拿起眼前那杯酒,一饮而尽,完了之后又拿起林瑜眼前的那杯酒,也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倒放给周临雪看:“姐姐诚意摆在这,妹妹也得喝上一杯,否则就是记恨上姐姐了。”
周临雪心中得意,也拿起了眼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第138章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林琼本来想拦截一下的,虽然那药是需要时间才起效,但一家子两姐妹都症状一样,太引人怀疑了。但想到雪儿方才被林幻的簪子刺激到,她既想出气,就让她出气吧。
左右也是林幻自己作死,非要拿簪子出来炫耀,又不送人。
这个时候徐嬷嬷也煮好茶了,给主子们一人一杯倒好,装盘端了过来。
林琼又故技重施,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又说时间不早了,干完最后一杯就要回去,不然不好同老夫人交代之类。
因着林瑜以茶代酒,别人都喝了酒,她端起了茶杯,就要喝下去时,身子就软了下去。
“姐姐!”
林幻惊呼,忙去扶她,林父林母也着急跑过来看,边看林瑜边对旁边丫鬟道。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在等大夫的空挡,林琼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看了嬷嬷一眼,后者轻轻摇头,林琼表情就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大夫很快来了,诊治一番,只问其今日是否出门,得到肯定答案后,就道:“上次大病,让姑娘体变得虚弱,本不应轻易出门,即便出门也该好好保暖,如今想必是冷风入体,又病倒了,我给开一副药,按时服用,过个两三日应当能痊愈。”
如此一番折腾,耽搁了不少时间,林琼不得不带着她的鸳鸯酒壶离去。
路上,周临雪十分不高兴:“都没能让她喝下药,白来了!”
林琼揉了揉眉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倒是嬷嬷笑着接话道:“姑娘放心,老奴已经吩咐了秋霜,她自会寻找机会下手的。”
原来林琼不光是准备了鸳鸯酒壶,还让徐嬷嬷嘱咐了一直留在林家当眼线的秋霜,让她过后找机会在林瑜药里下药。
总归是还有一天时间,总有办法让林瑜没办法出席重阳节的。
却说林瑜这边,其他人都散去之后,也不知妹妹给她闻了什么味道,她整个人就渐渐苏醒,也逐渐恢复了力气。
“我、我这是怎么了?”林瑜问。
林幻这才把事情经过都与她说了,最后道:“喝酒我倒是能阻止一下,喝茶我就没法了,只得趁她们看簪子回屋时,用药迷了你一下,你人晕倒了,自然就不用喝了。”
那个时候假装给林瑜捡头上的东西,就给迷了。
林瑜整个情绪十分激动:“她真是越发过分了,都到家里来下毒!妹妹方才和不拆穿她,也好叫父母看清楚她面目。”
林幻道:“父母知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还是那句话,咱们如今也还没有足够资格与她对抗,即便事情闹大,周家人为了面子,也是要保她的,又有什么用呢?”
“那就这样便宜她了?”林瑜咬唇,气得眼眶都红了。
林幻淡淡摇头:“世上哪里有这等便宜的事情?”
林瑜听出了弦外之音:“妹妹可是做了什么?”
林幻风轻云淡道:“也没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林瑜正要问具体,两林幻就道:“你别管那些了,我自有安排,如今你最该做的,就是准备重阳节的事情。”
想要夺得第一,总归得下点功夫的。
诗句自然是最重要,但琴棋书画也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而且到时候估计会有现场随机考验什么的。
关于重阳节才艺比拼,原著里算是简单概括过去,毕竟原著女主已经在中秋诗会上夺魁,又有晋安侯护航,她还需要拼搏什么?
重阳节只是过去露个脸,随便弹个琴就能获得别人夸赞了,这没什么矛盾冲突,情节也就显得平淡不精彩,作者自然就不多笔墨了。
那如今换做林瑜就不一样了,她商贾之女身份摆在这里,就已经让很多人质疑和不满了,到时候少不得一番刁难。
也不知林瑜应变能力如何,林幻需要把各种有可能的突发情况都想一遍,然后好好培训林瑜。
却说那名叫秋霜的,早就被林幻防备上了,她根本接近不了厨房,即便是接近了,也是有青梅红叶专门守着药罐,她做不了任何手脚。
林瑜这边已经开始为重阳节的事情做准备,而林琼那边,已经开始手忙脚乱了。
起初都没有什么问题,周临雪从林家回去后,还出去找姐妹们玩了一会。她瞧不上林家姊妹,宁愿在自家姐妹面前买笑脸也不会降低身份同商贾女玩的。
从前周临雪可不会做这些,也是家中姊妹去了一趟秋山,独留她一人在家,生病时是没什么,病好了之后就觉得闷了,一个解闷的人都没有,算是憋了好久,如今姐妹们归来,她惦着脸也要凑上去的。
周景语等人也没有排斥周临雪,毕竟是一家子姐妹,只要周临雪不自个闹别扭找不自在,大家就都一片祥和。
是玩了一通之后回到自家院子,洗了澡,回了房间,才开始觉得身子发痒。
起初周临雪以为只是普通发痒,挠了两下就不在意了,虽知道身上越来越痒的感觉,甚至脸和脖子也痒了起来。
她一边抓痒痒,一边叫唤丫鬟,丫鬟过来看了一眼,下意识尖叫了一声。
周临雪就是被丫鬟的尖叫声怔住,似乎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她跑到镜子前一照。
一声比丫鬟更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卧房。
却说林琼这边,她今晚好不容易把老爷留下来了,本想着过了今晚,能镇住后宅那些姬妾,让她们不要以为老爷常去她们处,她们就得了势,偏方是永远压不过正房的。
谁知这还没怎么样,下人就来传话,说三小姐出事了,林琼顿时什么也顾不上,只匆忙披件外衣就去了女儿闺房。
三老爷自然也是被惊动,不过他更多的是被打扰的不耐,没跟着去,但下人再次过来传话时,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三小姐要毁容了!”
林琼见到女儿的脸后,没忍住尖叫了一声,随即捂着心口过去辨认,仿佛不确定那是自己女儿一般。
周临雪已经难受得在床上打滚了,身上脖子上包括脸上都被她抓得破了皮,血淋淋的流着血,十分吓人。
她自己像是没感觉,只觉得奇痒难耐,恨不得用所有力气去抓。
林琼似瞧出了症状,痛心疾首抓住女儿的手:“别抓了!”
第139章 撕破脸
“娘,我好痒啊,难受……”周临雪在床上打滚,惨叫。
林琼咬着牙命人去请大夫,其实她心里清楚,请大夫也没用,那种药,原本就无药可解。
她是算好了时间,只要林瑜中了招,七天之内要饱受皮肉之苦,奇痒难忍,若是忍住了还好,忍不住就用手去抓,指定得破相。
七天之后,症状褪去,留下的疤痕就不一定能褪去了。
林琼不会要了林瑜的命,却比要她的命还绝,女子身上若留了疤,脸上留了疤,往后还怎么嫁人?
林瑜不肯让出中秋诗会名头,她就要让林瑜生不如死,一点后路不留。
如今倒好,只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喝下药酒的居然是雪儿!
眼下不是追查哪个步骤出差错的时候,先帮雪儿度过难关要紧。
林琼命人把雪儿手脚绑起来,不管她怎么挣扎叫喊求饶都没用,三老爷自然是比大夫来得快些,瞧见周临雪这般,他忍不住后退两步,然后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这是怎么回事?”
林琼哪里敢说真话?只胡乱道:“想必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过敏了。”
三老爷凝眉:“家中东西都十分干净,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你今日带她去了林家,我早同你说过,你那个家父母都不在了,你还隔三差五的回去做什么?若真是吃了不干净东西,也必定是在林家吃的。”
林琼不辩解,她要的就是别人误会,误会是林家的问题。
大夫很快就到了,一番诊治后,表情凝重,不敢轻易妄言,只保守道:“除了痒也无其他症状,应当是吃了不干净东西,我开一些止痒药,若是无用,便只能用盐水了。”
别人都只关心吃错东西,并不能领悟大夫话里的深意。
大夫都不敢保证药能否止痒,还提点了若不能止痒,只能用盐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大夫其实是看出了症状,也了解,所以知道普通药是止不了痒,唯有盐水。
盐水止痒是什么道理?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能不止痒吗?是没有办法的一种办法,总不能让病人一直被奇痒困扰着,总得在对方忍不住的时候,来个伤口撒盐,这人痛得死去活来的,自然就察觉不到痒了。
只是不痒就要痛不欲生,周临雪注定要在七天之内在这二者之间徘徊了。
林琼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周临雪一个晚上,也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周临雪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林琼看得心都在滴血,一大早什么都顾不上,直接阴沉的杀到了林家。
林幻和林瑜自然是早起了,在后院晨练了一番,就有下人来报,说三夫人来了。
林夫林母一大早天未亮就出了门,下人自然就来同二位姑娘汇报。
“她找来做什么?”
林幻用毛巾擦了擦汗水:“谁知道,也许是来问罪呢。”
说完回了屋,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往前厅去,林瑜本来也想去,林幻按住了:“明天就是重阳节,你抓紧时间做你的,别的事情不用管。”
说罢,领着青梅红叶就去了前厅。
林琼早已经在前厅等得不耐烦,来来回回的走着,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到林幻一席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款款走来,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想到自己女儿如今惨状,再看如今林幻完好无损的模样,林琼阴沉着脸上去就是一巴掌。
周边下人都看呆了,但谁都没反应过来要过去阻拦,林琼带来的自然不会阻拦,林家的是来不及阻拦,眼看着二姑娘就要被打了。
谁知最后关头,她稳稳擒住了林琼的手,林琼都没想到林幻会挡住她的巴掌,怔在当场。
林幻把林琼手一甩,淡淡道:“一大早火气这样大,可是会容易变老的。”
林琼被甩开的手隐隐作痛着,分明只是被抓了一下,却力道出奇的大,她看向眼前少女的脸,单薄的身影,仿佛暗藏巨大力量,只见少女表情静静的看着她,那清澈见底,却又仿佛暗藏锋芒的眼神,林琼心底不由得冒出一股不合时宜的寒气。
一个小姑娘而已,怎么可能?
“雪儿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林琼咬牙问。
林幻慢慢的走到左边一个位子上坐下,眼神不紧不慢看向其他下人,淡淡道:“姑母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同我说话?”
林琼这才意识到人多嘴杂,顿时怒斥其他人下去。
等厅内只留下她们两个人时,林幻才不紧不慢道:“姑母一大早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动手,如今又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侄女儿可是听得糊涂。”
林琼想到她的雪儿还躺在床上受苦,而原本该受那些罪的人却安然无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少给我装蒜,那些本该由你们姊妹二人受的罪,如今雪儿代你们承受了那份痛苦磨难!”
林幻看着愤怒得无法冷静的林琼,轻笑道:“姑母严重了,那不是姑母自作自受吗?与我们什么相干?”
林琼看着林幻,咬牙道:“你承认是你做了手脚。”
林幻只淡淡的笑,不言不语。
“你是怎么发现的,又是如何做的手脚?”林琼指着林幻鼻子问。
“如今事情报应到自己头上,姑母倒是不知反思,反而追问起我来了。若姑母没有害人之心,我又哪里有机会动手脚?”
林琼表情越发难看起来:“忘恩负义,当真是忘恩负义,枉我从前那样帮衬你们,到头来换来这样的恩将仇报!”
林幻一阵轻笑:“林琼,你是如何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装友善了,不如撕破那张纸把话摊开说更舒服。
“你从前对我们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真当别人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琼脸色一变,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幻冷笑:“什么意思你心中有数,事到如今,我也只一句话,你既从未真心想帮衬我们姊妹,也别一而再再而三算计人,否则周临雪就是你的报应!”
第140章 宫中秘药
也许是重阳节在即,只要能在重阳节上夺魁,就能让别人对林家高看一眼,从而不需要再看别人脸色。
又或许是林琼欺人太甚,林幻忍无可忍。
再或者是林瑜没了嫁人心思,林幻的无所畏惧越发变得强大。
说不清具体是哪个原因,但就是种种原因加起来,让林幻选择在今天同林琼撕破脸。
林琼表情一时间青红皂白,十分精彩,最终都化成了怨恨愤怒:“我说你们一次又一次走运,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倒是我小瞧了你们!”
林幻不甚在意:“也无需姑母高看,姑母口口声声骂我等忘恩负义,祖父祖母去世后,姑母嫁人,我林家赔上了多少嫁妆?你嫁过去之后,林家每个月又帮衬你多少?倒是从未见姑母道一声谢,反而以婚事为筹码,心安理得承受那些好处,然拿了好处的姑母又是如何办事的?论起白眼狼和忘恩负义,姑母当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呢。”
果然还是撕破脸说起话来更爽快,都不用做戏,直往人家短处揭,掀人老底最易惹人怒。
林琼果然被林幻一番话呛得恼羞成怒:“你们这种低贱身份,我让你们给贵人做妾都是抬举,难不成你们还想嫁给贵人不成?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林幻轻笑一声:“哦,我们林家身份低贱,不配嫁高门,那你是什么身份出身?又是如何嫁入高门的?俗话说,富足不忘贫,位高不忘本,姑母如今倒是贵人多忘事,连自己的根本都忘了,若是祖父祖母泉下有知,能被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儿寒心了。”
林琼被说得得怒急攻心,伸手指着林幻好久,半响才说得出话来:“真是不自量力!你们还想跟我比?”
“是是是,跟你比不了,毕竟不能像你一样做人忘本,事到如今咱们也不多说废话,反正你也看不上身份低下的商人,那从今往后也莫要再惦着脸拿我家好处,我们姊妹也不敢指望您帮衬婚事,咱们一刀两断罢!”
这话让林琼慢慢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林幻,眼前这个穿着素雅的少女,脸上分明还留有稚嫩青涩之气,却能说出这种断情决义的话,比那个做生意的哥哥还果决。是从什么时候起,从前那个只知道玩,说话做事从不带脑子的林幻变成了如今这个能看破她种种手段和计谋的林幻了?
林琼想不起来,只是她在后宅摸打滚爬多年,虽然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却也能保住今天的地位,只因她能让后宅那些个女人生不出个一儿半女来,只要三房不再有孩子,她的地位永远不会变。
她做了那么多,就是老夫人都没能发现什么破绽,但如今她的计谋却让一个小姑娘识破了,这让林琼心中十分惊骇。
惊骇过后又觉得许是她从前小瞧了林家姊妹,所以手段也没有怎么收敛,才让其看出了破绽,况且对方只是区区小姑娘一个,不足为惧。
这样想着,心中安定不少,才笑话道:“果然是年纪轻不懂事,才能轻易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的话来,要不是你父亲好话说尽,求着我帮你们姊妹一把,你当我会拿林家那点钱财?如今你既要同我断绝关系,我如你所愿,只盼你们日后被人欺辱了,莫要跪着来求我帮忙!”
虽然失去林家的钱财比较可惜,但如今的三房今非昔比,也用不着林家了。
若是早点说或者晚点说,林琼都不会这么轻易同意放弃林家的好处,如今三老爷搭上朱家那条船,倒是有点水涨船高的感觉。
说来也是可笑,周家贵为侯府,但都知道三爷能力不足,所以帮其得了一个傍身的职位,其他也没多帮衬,扶不起的阿斗一样,要怎么帮?
是林琼自己不死心,出去卖脸求这个求那个,还真求来了一点好处,她就一幅从此走了大运的感觉,以为能翻身了。
林幻也是摸准这点,才决心在今天摊牌,免得日后三房栽了,林家又要倒贴很多。
林家没实力跟周家三房对抗,还没实力翻脸吗?
再不用维持表面友好,说话做事自然就方便多了。
至于林幻为什么肯定三房日后会栽,就三老爷那个德行,但凡有半点可扶持,周家人会不帮自家人?
也就林琼不肯承认现实,非要异想天开了。
林琼说了那样一番话,见林幻表情无动于衷的,又冷笑:“别以为断绝了关系,就能撇清你算计雪儿的事情,今日说什么,你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林幻又轻笑一声:“姑母想要什么说法?不如我帮着请个大夫上门查看一番吧,看看让表妹受折磨的毒药来自哪里?说不定找到根源,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呢。”
林琼表情瞬间顿住,那药来自哪里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得很。
宫中秘药,她是走了不少关系才能拿到,也是贵妇圈为了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姬妾常使用的手段。
给雪儿诊治的大夫之所以不说,是她提前让人给了银子收买,若林幻把事情闹大,老夫人坐镇,另请大夫,别人可不会给她保密了。
林幻见林琼表情心虚而不安,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从前给林瑜的药膏也是宫里流出来的,想必她们这个圈子的贵夫人习惯用这种手段对付别人了。
只是手段虽好,却不能闹开,否则牵扯就大了。
林琼心中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咬牙切齿道:“林幻,你别得意,今日我奈何不了你,只看你这般行径,又能得意多久!”
说罢,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了。
可谓是憋屈的来,憋屈的回,白跑一趟。
等她们彻底走出了林家,青梅红叶才来到林幻身边。
“姑娘,这样彻底撕破脸皮真的好吗?三夫人到时候对付咱们怎么办?”
“只要整个周家不与我们为敌,三房就不足为惧。”
也正好让林琼看看,没有了林家,她能指望三房什么?只到那时还想回头,可就难了。
“即便这样,老爷知道了我们又该如何交代?”青梅又问,夫人就不用说了,她原本也是不喜欢三夫人的。
林幻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有交代,等着吧。”
从前她看的那些账本不是白看的,终有一天会排上用场。
第141章 刺杀晋安侯的是谁?
若说林幻一个商贾之女,都有自己谋划与计策,晋京中的那些权贵更是不用说了。
却说晋京中最繁华的怡红院,有名的金窟窿,单从外面瞧都是金碧辉煌,内里如何富丽堂皇就更不用说了。
一般人路过瞧上一眼已是足够,能入内消费的,非富即贵,还得是大富大贵才行。
此时怡红院二楼,一个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偏厅,地上铺着名贵地摊,边上挂着各种名贵烛台,纵然是白日,也点燃烛光,只把屋内照射得熠熠生辉,叫人分不清白日和黑夜。
厅内正中央位置,伴舞们扭腰扭臀,身上薄薄轻纱,随着舞动,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只让看的人心都痒痒起来。
厅内两旁的几案后,坐着宾客,只两眼看着妖娆舞女,连杯中酒喝光了都不记得,拿起空杯喝了一口才发觉没有了。
其他人也都没好到哪里去,咽口水的咽口水,忍不住出言调戏的也有,总归是这种场合的正常操作。
换做从前,当场抓一个过来一亲芳泽也不是不可。
唯有上首位置那人沉得住气,只瞧见大家这般,心中也是不耐,抬手一挥,就把人都遣散离去。
厅内逐渐恢复了安静,贵客们还巴巴的盯着人家背影,垂涎三尺。
上首之人终于发话了:“好了,都收敛一些,如今晋安侯在晋京,本王见了都要忍让三分,可不想被他抓到了错处。”
方才失态最严重的人开口道:“瑞王贵为皇子,何须忌惮他?纵然他打了几场胜仗,得了皇上重视,还能一手遮天了不成,咱们从前如何娱乐往后就如何娱乐,他管得着吗?”
没错,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瑞王的人,瑞王乃皇上第四子,从前为册封封号时,人称四皇子,如今都喊瑞王殿下了。
瑞王看向说话的人,冷笑:“你说得倒是轻松,他能有今时今日,岂是别人轻易能小瞧的?高世子,难不成你以为一个伯爵府就比得上晋安侯府更有脸面不成?”
高世子忙赔罪:“殿下说的是,我一时失言,瑞王莫怪。”
瑞王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众人:“晋安侯可是得了皇上口谕,他在晋京中有先斩后奏权利,所有为非作歹的莫要让他看到,否则出了事,本王也保不住你们。尤其是高荣,从前你打死多少姬妾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晋安侯在晋京一日,你就给我收敛几分,再闹出人命来,拖累了本王,不说晋安侯治你的罪,就是本王都得参你一本。”
高世子听得一脸慌乱,急忙再三作保,只差对天发誓了。
厅中又有人说话:“听闻昨个晚上有大臣之子入狱,只到如今也没传出完整消息,殿下可知其中内幕?”
瑞王沉着眼道:“若不是这事,本王今日召唤你们做甚?”
别人不知道的内幕,身为皇子自然是知道的,太仆寺卿的儿子昨个晚上在娱乐场所闹事,为了一舞姬与人冲突,失手打死了人,正好被路过的晋安侯撞见,二话不说就捉拿归案了。
“此事还在审理,但基本上已经定罪,要不了多久便会公之于众。”
听了瑞王解释,众人沉默半响,才有人开口:“太仆寺卿可是太子门下之人,这晋安侯做事这般不顾情面?”
瑞王冷笑:“在父皇跟前最得脸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需要看谁脸色?”
另一人道:“话虽如此,但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晋安侯如此作为就不怕结下仇恨,落得个遭人暗杀下场?”
瑞王又冷笑:“晋安侯此次回晋京,明面上是其队伍被敌军从后方围攻,晋安侯受了轻伤,才回晋京养伤。暗地里是什么原因,尔等可知晓?”
众人皆是一片沉默,显然是都不知道。
瑞王道:“哪里是什么敌军,分明是被奸细出卖,友军刺杀,但布下天罗地网,最终也没能绞杀晋安侯。所以你们以为,他会怕这种手段?”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那殿下可知晓刺杀晋安侯的,是哪方人士?”
定然不是瑞王,若是瑞王,他们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何况刺杀晋安侯不是小事,不是只靠一人之力就能办到。
既不是瑞王,那会不会是瑞王的对头,太子一派做的?
瑞王似猜到他们会这样想,又摇头道:“也并非太子,他没有那么大实力,正因为如此,本王才更谨慎,这除去本王和太子,还有谁人有这等本事去刺杀晋安侯?纵然是失败了,也无法抹杀其手段厉害,而被这样厉害手段盯上,晋安侯都能安然无恙,咱们自当要更小心行事才行。”
如今朝堂之上,明面上的两派是瑞王一派和太子一派,但若有隐藏实力的存在,那是十分可怕的,事到如今,他们不但要防着晋安侯,还要时刻警惕那道势力。
瑞王十分厌恶这种感觉,被敌人在暗中盯着的感觉,仿佛自己为鱼肉任人宰割一般。
只是查也查不出头绪,实在是叫人恼怒。
这种情况下,再被晋安侯抓到错处,那不就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最终得利的人是谁还不知道,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了。
却说被讨论的主要人物之一晋安侯,此时也正从宫里出来,一身的风光霁月,风华绝然,所到之处,所遇之人,无不停下,同僚皆是作揖问候,下人皆是跪拜一片。晋安侯作揖回礼,又命下人起身,这才撩开衣摆,跨过门槛,出了中殿大门,出了皇宫,早有小厮牵着马儿在那等候,晋安侯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公文书随后公布于众,众人围拢公示榜前,有识字的,有不识字的,自然就有人总结出来让旁人知晓,大概意思就是太仆寺卿之子,杀人偿命,不日问斩。
众人一片唏嘘,唏嘘过后又觉解气,纵然你归位权贵,同样杀人偿命,世人心平了,少不得要把晋安侯赞上一番。
“如此公平公正,深明大义之人,如今少之又少了,大晋有此人,百姓可安心不少。”
“是啊,不愧是战神,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在朝堂上也不徇私枉法,又赏罚分明,叫人敬重。”
“只可惜不能目睹其断案风采,如此一生无忧了。”
“听闻晋安侯明日会出席重阳节才艺做主持,有他坐镇,比赛必当是最权威的存在,尔等谁有关系,进去当观众,也可亲眼目睹晋安侯风采了。”
第142章 林瑜倒下,林幻妙计
晋安侯要主持重阳节才艺比拼节目的消息不知是如何传出去的,只是当事人都还不知晓此事,忙完公事,晋安侯回到家中,胖管家上前汇报,他才知晓楼夫子等候多时了。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去了会客厅。
楚胤见到了夫子,抬手作揖,又要一拜,夫子忙制止了:“知晓你礼数周全,但这在堂内,没有外人,无需见外。”
楚胤闻言,虚虚一拜,这才道:“夫子找我可是有急事?”
夫子道:“若是急事早命人寻你去了,我哪里还能在此处不紧不慢的喝茶?”
楚胤凝重表情才有所缓和,在夫子旁边坐下,拿起茶壶亲自给夫子斟茶:“夫子找我,是为了明日之事?”
既无急事,那前些日子夫子派人书信,问过他是否出席重阳节才艺节目一事,他当时忙于公务,借口推脱了,夫子如今再次登门,想必还是为了这事。
“我想着这次重阳节亲自考察那林瑜一番,若真是个有本事的,我想收之为徒,我年事已高,再过两年就不问世事,总得在那之前找个徒弟培养培养。”
楚胤闻言眼睫一动,不动声色,放下茶杯,道:“从前夫子与学生讨论时,过后学生曾寻人打探其人品,后以为妥当,又找了其问话,想试探其意,但对方所言,没有这方面意向,学生还未来得及告知夫子,劳烦夫子今日白跑一趟。”
夫子闻言,拧眉:“她为何不肯当我徒弟?”
楚胤道:“人各有志,对方又为女子,又无心追逐这份名利,深重考虑才做出拒绝。”
夫子叹气:“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本想让你明日在忙也要抽时间出席一番,替我瞧上一二,如今也就罢了。”
楚胤却道:“正巧明日我也无事,陪夫子去去无妨,且我也想看看如今文人才子,可有出挑之人。”
重阳节的才艺比拼十分重要,虽然比拼的才艺五花八门,但至关重要是才情,谁人文章出挑,前三甲者,可登名记册,他日考取功名时,可为其文章加分。
这般重要,皇帝自然也是关注的,往年前三甲文章可都是第一时间送到皇帝面前阅读的。
只是从前晋安侯在外打仗,未能出席重阳节才艺比拼节目,而凡事涉及朝政,瑞王和太子也必定关注,少不得要给自己提前拉拢一些人脉。
所以往年挑选出来的文人才子,其所做文章,不见得是最好,但皇帝总不能亲自坐镇勘察,如今晋安侯在,少不得要让他去看看,毕竟他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有他坐镇,那些裁判才不敢作乱,挑选出来的必定是最好人选。
林幻不是不知晓重阳节才艺比拼颇受重视,但她仍决定要在这上面出彩,一来是赢了让人不再小瞧了商人身份,二来,反正女子不能做官,她赢了也不影响朝政,更不会挡别人的路,左右是利大于弊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谁都想堂堂正正做人,而不是走在路上,被人指着说一个女子也出门经商,实在丢人。
总归是为了日后体面,林幻如今是一丝不苟的培训林瑜。
林瑜记忆力不差,诗句什么都好说,三四首的背下不是问题。
林幻还从林瑜的琴棋书画里,挑出了她最擅长的琴和画。这两样不一定要拿第一,只要能让人觉得还不错就可以了,毕竟最重要的还是才情一块。
林幻生怕别人刁难,担心林瑜临场反应不行,露了怯乱了阵脚就不好办了。
所以她着重培养其临场反应一块,自己模拟那刁难的裁判,考验林瑜的反应能力。
怎么说呢,自己模拟终究比不得明日的盛况,人多的场合,自己在台上表演,没有点经验,很少有人能不怯场的。
林幻以前当演员都需要历练才能在后期坦然面对舞台,如今林瑜也只有上次中秋节一次经验,实在是经验不够,实在是难以保证她明日不出状况。
林瑜也知道明日要面临的是没是场合,虽然心中知晓那是她们姊妹翻身的机会,但上次中秋节那样的场合她都怯场,明日会如何,她也不敢保证。
实在是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够强。
然后不知道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还是想太多的缘故,竟然让林瑜愁出病来,当天就发烧了,还是高烧。
这对林幻来说无疑是巨大打击呀,在林瑜床前来来回回的走,她一向镇定自若,如今居然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对她们姊妹来说,不参加重阳节才艺比拼是很严重的事情,中秋夺魁在前,如今有多少人等着看林家姊妹笑话。
若是不出席,往后各种质疑嘲笑,她们还怎么抬头做人?
可是林瑜如今情况,也定然是不能参加了,怎么参加?带病参加吗?没有病都不敢保证她能表现好,何况是生病呢。
参加任何比赛,个人身体状态最重要,状态好的就容易表现好,反之亦然。
归根结底,还是林瑜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给吓出病了。也不能怪她,内向之人缺少交际,总是容易怯场,压力也比别人来得大一些。
就是林幻这种见过各种场合的,想到明天的事,也是有点紧张的。
这个世界上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其实没几个人的,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林瑜不能去了,那怎么办呢?
林幻来回走得自己都快头晕了,林瑜方才吃了药,此时病情虽有好转,却依旧浑身无力的,看到妹妹这般,十分自责。
“是我不好,但我明日就是咬牙也会去参加的,妹妹别慌。”
就这句话,林瑜说得就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道,很难让人相信她明天可以。出席当然容易了,只是上台表现,难保容易出状况。
林幻看着林瑜惨白的脸色,这样的状态明天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能出席?
她不能出席,又该怎么办?
突然的,林幻目光在林瑜脸上顿住,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就仿佛定在她脸上了一番,不动了。
林瑜被她看得都不安起来:“妹妹,你怎么了?”
林幻突然笑起来:“亏得咱们是双生胎姐妹,长得一模一样,我居然忘了这茬!”
第143章 林幻是个专业的演员
大晋一年一度的重阳节,终于来了。
一大早,林家西侧别院就忙成了一团,倒不是为了给姑娘梳妆打扮,而是昨日大姑娘偶感风寒,昨个晚上两位姑娘还同睡一处,今个一早,大姑娘病好了,二姑娘病倒了,倒应承了那句话,把病气过气给别人,自个就病好了。
这成什么事儿?
但两位姑娘感情好,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丫鬟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青梅红叶忙着给二姑娘熬药,喂药;春夏和秋冬忙着给大姑娘梳妆打扮,毕竟要去参加重阳节才艺比拼。
好一番梳妆打扮后,“大姑娘”却突然说话了,柔声缓慢道:“你们先出去,我同妹妹有几句话要说。”
镜子里的大姑娘眼中神情忧虑,是对妹妹病情的担忧,是即将出门不能留家陪伴生病妹妹的自责与愧疚。
青梅红叶和春夏秋冬都没察觉出什么,听话的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人走后,“大姑娘”缓缓起身,朝床边走去,她走的是盈盈碎步,姿态弱柳如风,眸中是满满的关怀色彩,一幅十分担忧的神态,与往日里遇到忧心事一样的表情。
“姐姐这就去了,妹妹家中静养,无需担心,且不论发生什么事,姐姐自当竭尽全力,也不枉此行了。倒是妹妹的病,姐姐实在担忧……”语毕,眼中竟泛起泪光,只拿起手帕轻轻擦拭。
那柔弱缓慢的动作,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居然让床上的“二姑娘”都看呆了。
没错,此二人就是早已经互换了身份的林幻和林瑜。
姊妹俩晚上睡一起,林幻半夜就起来给自己弄出了一个和林瑜一模一样的空气刘海,随后又把林瑜的空气刘海给梳到发髻里,用发针固定好。
除去刘海,林幻和林瑜身上还有一区别,别人许是察觉不到,只贴身照顾的人知晓罢了。
就是林瑜右耳后根有一颗痣,恰好在耳坠后边,平时不细心观察看不出来。
林幻是把这颗痣也给点上,又用化妆技巧把林瑜的给掩盖了,既要仿,就要仿得像,从内到外。
却说这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是有,但再一样的人,平日里接触多了也能明显察觉到二人生活习惯的不同,气质的不同,说话方式更是不用说。
所以说林幻提出这个办法时,林瑜一开始是不看好的,要模仿另外一个人,哪怕是亲姐姐,也是相当有难度。换做是她,让她扮演妹妹,她是做不到。
不曾想,她做不到的事情,妹妹居然信手拈来,方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尤其是方才其擦泪时,她本人瞧着都有点迷糊了,仿佛从镜中看自己一般。
“妹妹,你……”林瑜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林幻是个专业的演员,从换好身份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演戏了,且不到落幕那一刻,她不会中断。
纵然是此刻,听了对方的话,她也是秀眉轻拧,仿着对方语气,柔声不解道:“我是姐姐呀,妹妹可是烧糊涂了?”
就连尾音微微上扬的音调她都学了出来,惟妙惟肖,叫人来瞧了,恐都分不出谁是谁来。
林瑜又是一怔,呆怔过后也反应了过来,似也极力想模仿林幻平时的语调,却怎么也仿不出来。
林幻见状,温柔道:“妹妹风寒未好,莫要开口说话,只需躺床上安心等姐姐消息,明白吗?”
林瑜看着妹妹半响,抹了,轻轻点了点头。
林幻这才转身,步履轻缓,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开了门,轻轻提起裙摆,迈过门槛,前方有一个小台阶,她低着头,看着台阶,一级一级,极为小心的,到了平地,她才抬起头,看着春夏和秋冬,浅浅柔柔的开口道:“走吧。”
青梅和红叶在旁瞧着,都纷纷朝大姑娘一拜:“奴婢们祝大姑娘旗开得胜。”
却说林家大厅里,周景语,陆音,王韵三个同样参加才有比拼的都来了。
原本中秋诗会前五名是林瑜,冯贞贞,周景语,陆音,柳絮,但冯贞贞遭遇那个事情自然不会出席了,按照递进原则,原本第六名的王韵就变成第五名,也有了参赛的资格。
如今她们都来到了林家,等林瑜,毕竟是冠军,值得大家来家中等她的。
周玥也来了,她虽不参加比赛,但为了给姊妹加油,也早早来了。
得知林幻生病了,周景语本还是去探望一番,却被告知会被过病气,这才作罢,又看向林瑜,道:“纵然林二妹妹不能去,但有我照看,断不会有人敢轻易为难你,你无需害怕。”
林瑜的性子,大家都是知晓,柔柔弱弱不爱说话,都怕她被人欺负了,影响了比赛。
“林瑜”忙朝周景语盈盈一拜,垂着眼帘,柔声细语道:“妹妹在此谢过姐姐了。”
周景语忙扶起她:“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从前有林幻在场,不管什么场合,都是林幻处处帮着林瑜,别人问问题,林瑜答不出,林幻都帮着回答。如今这样场合,林幻不在,最能给她安慰鼓励的人不在,大家都担心林瑜怯场,连王韵也忍不住安慰起林瑜来。
而陆音,因上次在秋山说错话,回来后耗费了很大功夫才重新让周景语对和颜悦色起来,如今这情况,大家都安慰,她不说两句也说不过去。
也跟着道:“是呀林妹妹,有姊妹们在场,都默默支持你,你无需害怕。”
“林瑜”一幅受宠若惊表情,手中帕子不由得搅紧,轻轻咬住唇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姊妹们的热情。
周景语见状,忙道:“好了,不用多说,我们都懂你的。”
姊妹们同乘一辆马车,车上,彼此少不得互相讨论此时准备事项。
“林瑜”在一旁只垂眸默默倾听,不言不语,除非有人问到她。
陆音特别想问林瑜是如何准备的,都准备了些什么,但又怕说错话惹来周景语不快,自然不敢轻易开口。
周景语和王韵心中也是想问,只也不好问,林瑜这幅样子,恐怕是问了她又紧张起来。
倒是自来直白的周玥没注意这么多,听别人都说了,只林瑜不说,她直接问道:“林姐姐都准备了些什么才艺?”
第144章 毫无察觉
周玥直白的话一出,周景语的心都微微提起来,悄悄关注林瑜,万一她无措不知如何回答,她也好及时帮衬一二。
其余两人也都盯着林瑜看。
“林瑜”听到问话后,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能看出她有几分紧张,她搅着帕子,垂着眼帘轻声开口道。
“作了几首诗和一首曲,也再无其他。”
若是原来的林瑜,除了诗和曲子,还有作画,只林幻不会作画,就只留了一首曲子,反正只需在重阳节上拿出二三个本事,就足够了。
有些人只会作诗,也可以,只要够出彩,什么都可以。
周景语等人听了,也都没说什么。
都不会不识相的去问她具体做了哪几首诗,她们自己都没说,又怎么能问林瑜呢?虽然都是自己姐妹,但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剽窃姊妹诗句的情况,所以还是少讨论诗句内容比较好。
“真迫不及待想看看妹妹做的什么诗。”
周景语是真期待,中秋节一首《明月几时有》让她惊艳了好久,如今重阳节,会不会又有一首绝句出来?
“林瑜”低着头,似在不安,一幅生怕大家对她期望太高,万一她表现不好会被嘲笑之列的表情。
周景语忙又道:“此次比赛,重在参与,输赢不重要,大家都不要有心理负担。”
其他人跟着点头,但都在心中暗道,从前林幻在时,有她调和气氛,大家都不觉得与林瑜在一起有什么不自在感,如今没了林幻,单独与林瑜相处,她敏感的性子实在是让大家都跟着小心翼翼起来,做什么都怕影响了对方。
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自在,不如平时自在。
但这点不自在不至于让周景语反感林瑜,对方性子一直这样,况且人家有才,有才的人性格内向点怎么了?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一路上大家偶尔聊着天,偶尔撩开窗帘看向窗外景物,因着距比赛场地还有一刻钟,大家说累了少不得要闭目养神片刻。
是在南城的一座府邸,这府邸原是用来举行菊花宴,偶尔也用来接待他国来访者,有时皇家举行什么大型活动,也会在此处。
此处依山傍水,幻境优美,如今恰逢秋月,里边各类秋菊绽放,美不胜收。重阳节的才艺比拼选在此处,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有距离南城府邸远的人家,就有距离近的,此时府邸内已经来了不少簪缨世家。
于这些世家贵族来说,每次的大型聚会,都是很好的交际场合,这平时没时间来往的,在今日能好好攀谈一番;平时想认识而没时间认识的,今日有了引荐,也就认识了;还有那原本就人脉广泛,今日是为巩固而来。
总之对于这样的场合,权贵都是喜闻乐见的,不管是参赛的,不参赛的,都要来,齐聚一堂,十分热闹。
男子之间有交际,女子之间也有。跟着丈夫一起过来看比赛的官家夫人们,聚集一起聊家常话,她们是一个圈子的,女儿们也必然是一个圈子的,几个几个聚集一起,也聊了起来。
“妹妹等下要跳的是开场舞还是歇场舞?”
虽说今日的重阳节才艺比拼是男子的比赛,当然也有从中秋节选出来的五名女子,其他女子是没资格参赛的。
但她们却能报名跳开场舞,以及歇场舞,歇场舞就是比赛中间小憩片刻,为了让大家放松心情,女子上台跳舞。
纯粹娱乐,不作评判。是万万不能和登台比赛的人做比较的,但能登上这样的舞台,就已是很大荣耀,所以管家女子报名的很多,最终筛选下来,也就二十个左右。
“我的是开场舞,还幸运当上了领舞者。”
“姐姐真厉害,我是歇场舞,只是个伴舞的,便是这样,我也知足了。”
“可不知足吗?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机会,据说今日晋安侯也来,能在他面前舞一曲,死也值了,只可惜我没福气,什么舞也没竞争上。”
“咱们在这里为了一个开场舞,娱乐舞唏嘘一片,说起来,那五位女子陈真是幸运至极,能参加这样的比赛,真是上辈子修得的福分了。”
“说什么上辈子福分呢,那等虚无缥缈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只人家能参加这样比赛,也是凭真本事赢来的机会,羡慕不来。”
“别的也就罢了,周姑娘,王姑娘等人都实至名归,只那中秋诗会的冠军,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真让人好奇,区区一商户之女,怎能做出那样的诗句来?”
“可不是?我身边的人都在疑惑,不会是请人代作的诗句吧?否则商户之女怎能吧咱们世家贵族家的小姐们都给比下去了?”
“从前冯家姑娘……哎,不该说的。”
“快别说,前阵子这事讨论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十分不好,国公家的都上奏求皇上帮管管呢,快别说了。”
“嗯,不说了,我换一种说法,据说有人也怀疑林家姑娘作弊,派人去查过,只查不出个一二来。”
“这有没有真本事,且看今日她登台,若是作不出比中秋诗会更绝的诗句来,就一定有问题,有问题来敢来参加这样的比赛,势必会被问责的。”
“我最不喜欢同商户人打交道,一身铜臭,张嘴就是钱,俗气得很。”
“我也是,商人整日跟钱财打交道,一天到晚的数钱过日子,哪里来的才华?肯定是假的,我只等着今日看她是如何从高处跌落的。”
“真好奇她今日登台会做出怎样的诗句,若是太差劲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这些世家姑娘大都是见不得别人好,看到身份不如自己的人比自己有才华,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肯定作假,势必要抓出对方错处,把对方置于死地才甘心。
却也不想想,她们自己作了一首诗,还不是请高人再三指点,改来改去,最后才拿去参加中秋诗会的,又有什么脸面说别人的诗句不是自己的?
可见她们大都只会从别人身上找错出,从不会反省。
说话间,不知谁喊了一句:“来了来了,周姑娘一行人到了!”
第145章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家人
关于中秋节诗会夺魁的事情,不光是世家姑娘们关注,就连贵夫人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不少,得知夺魁的居然是一介商户之女,心中多多少少有点好奇。
眼下已是辰时,今日比赛重大,绝大多数人都到了,今日参赛者不少,观赛者更多,但关注女子参赛的其实没多少,不像世家贵女们那样八卦。
男子大多没把女子参赛放在心上,自然无心关注了。
但每次门童报抵达宾客名单时,大家都会看过去,一为好奇,二是想看看是什么人到了。若是于自己有用的人,自当找机会认识一番,若是无用的,看一眼无妨。
男子看人,是看利益,是为自己;女子看人,大都是存在攀比之心,高过自己的,羡慕嫉妒恨都有,不如自己的,鄙视嘲笑一样不落。
贵夫人看人,遇到年轻俊才,少不得关注一番,若家室相当,则为家中女儿相看婚事;若是看到合适的姑娘,又思量家中有没有合适男子匹配。
这等场合,终归是各有各的目的。
柳絮早周景语一步到场,倘若冯贞贞不出事,今日她们二人参赛,也有个伴,如今倒好,冯贞贞不在,朱凤也因着昭仪娘娘禁足一事受到牵连,不出门了。
柳絮身边没了贴心的闺蜜,如今也和其他贵女在一起,听她们讨论别人,时而插两句嘴,尤其是到讨论周景语等人时,场面一度激烈不已。
此时瞧见真人,议论声自不敢大声,但也小声说着什么。
被讨论的几个当事人脸上带着笑,迎面遇到人,不认识的就含笑点头而过,认识的少不得要停下来唠叨两句。
周景语自来是暖场高手,姊妹们跟在她身后就好了,她负责一切交际,还十分贴心给其他人介绍陆音和林瑜。
王韵和周玥就不用介绍了,都是一个圈子的,纵然没见过,一听说名字也知道是谁了。陆音也好介绍,就说是老夫人的亲戚,别人也高看一眼。
唯独林瑜不好介绍,说她是商户之女,世人大都对商户有偏见,自然就不待见她了,即便周景语提到她是中秋诗会的冠军,别人明面上敷衍的夸两句,暗地里如何想就不知道了。
今日也等同于菊花宴,各家姑娘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远远看过去,居然也有一种百花齐放的感觉。
但“林瑜”的穿着一如既往的素雅,本来不起眼,但在各色艳丽穿着打扮里,就显得突出起眼了,少不得又被拿来说两句。
也不管别人怎么说,当事人都只微微垂着眸,从不会拿眼光四处打量别人。
别人看她,见她表情平静,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怯弱,是不擅长交际的表现。这样的人,在别人眼中是拿不出手的。
“她还是老样子啊,中秋诗会上她是这幅样子,如今也一样,一点也没变。”
“性格如此,一个人的性格哪里是轻易改变的?”
“话虽如此,但这也过于羞怯,上不了台面。”
“话不能这么说,若她上不了台面,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都得了冠军,我等又算得了什么?世家姑娘含羞带怯性的多了去,往后还是少说这样的话,以免得罪人了。”
“就是,整天说别人这样,说别人那样,怎么不看看自己。”
几十个人里,也总有一两个是脑子清醒的,不会人云亦云的去说别人坏话,称得上是人间清醒。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在丫鬟的引领下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菊花虽好看,但今日主要目的是看比赛。
周景语等人也去了自己位子坐下,等坐下之后,“林瑜”才轻轻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场地就跟现代体育场类似,比赛的舞台场地低于观众位置,以至于在座的人都能清楚看到台上一切。
舞台的上首位置,应该就是评委席和裁判席了,一眼看过去,有十几个空位,都还没到场。想必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只等时间差不多才会抵达吧。
今日比赛的规则,周景语在路上说了。
不论男女,皆以抽签顺序上台,但又有细分,比如今日的吟诗作对是最主要的,而主要的环节就要在最关键时期开始。
一个节目的开端等同于开胃菜,意犹未尽,毕竟开端虽好,但结束太早,观众容易遗憾。所以吟诗作对是被安排在在各类节目的中间,那是观众情绪最高涨时,最合适。
排在前后两端的,有琴棋书画,男子耍刀弄剑的都有,为什么会有耍刀弄剑呢?才艺多样化算一个,更关键是可以选出有武术天赋的人,过后多加培养,又是可以保家卫国的人。
一个重阳节才艺比拼,又可选出文人才子,又能选出武将,岂不是两全其美?
思忖间,就听人报:“太子殿下到,瑞王殿下到,三皇子到——”
随即又是一连串的:“楼夫子到,晋安侯到,周世子到——”
再往后又是谁家的世子,谁家的少爷,老爷之类,都是相当有身份地位的,也是今日的评委和裁判,太子,瑞王以及晋安侯之类都只是旁观,所以裁判和评委虽然地位比不上他们,但而已值得一顿介绍的。
在这众多介绍人物中,人气最高的还是晋安侯,没办法,大晋第一美男,单身未婚,关注度自然大一些。太子和瑞王以及三皇子自然也受关注,但因为人家是皇子,身份过于尊贵,反而让人生出了距离感。
林幻不动声色打量这些人,因着身份受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家人。她没见过皇帝长什么样,但从这些皇子长相看,皇帝年轻时肯定也不差。
一个个年轻英俊,容貌都十分出色,放到现代都可以打包出道那种,妥妥的小鲜肉一枚。
太子和瑞王是公认的敌对关系,但今日这种场合,他们也是面和心离,场面倒是过得去。而那名三皇子,走路缓慢,时而轻咳一声,一眼就看出他体弱多病。
林幻不由得又想到《女主她有锦鲤运》这本小说,从名字看就知道是大女主文,通篇都从女主视觉讲故事,为了存托气锦鲤运气,所有剧情都围绕女主转,不管合理不合理,而其他男性笔墨都不算多,每次出场都是为女主铺路的感觉。
而在原著中,这体弱多病,存在感很低的三皇子,最后却成了皇帝。
第146章 抽签
在原著中,三皇子戏份真的不多,到像是太子和瑞王斗,最后两败俱伤,三皇子成了渔翁得利之人,白白捡到了便宜一样。
关于这个部分的具体过程作者也没写,三皇子心机谋略也不写,只从太监口谕得知,三皇子心性纯良,心系天下,皇帝把皇位传给了他。
而这个时候,女主已经成了三皇子的身边人,三皇子登机后,女主自然而然成了皇后。
新帝登基后不久,晋安侯就死了,是巧合还是偶然,林幻不得而知,毕竟作者没写,就一笔带过。
如今她穿书而来,剧情会不会被改写她不知道,晋安侯往后的命运也不是她能管的,她管好自己,能在这个世界活得体面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时间,场内的议论声达到沸点,林幻却低下了头,不再多看。
场内分有男卷席和女眷席,然后按照位份排位子,本来按“林瑜”的身份,她势必得坐最边边位子,但她是参赛者,所有参赛者都有特例,坐于第一第二排,便于行事。
林幻此时坐第二排,第二排往后的三四排是空着的,不让人坐,第五排开始才坐着世家姑娘和贵夫人们,她们讨论声隔着一段距离还能传过来。
就在这样一片的议论声中,重阳节才艺比拼宣布开始了。
随着牛角号响起,锣鼓喧天,声势浩荡,颇有一种狼烟起江山北望的感觉,开幕式由此拉开。
先是舞刀弄枪的十几名男子上场,配合这锣鼓,动作整齐规划,就连服装都是统一的劲装,十分好看,林幻也觉得很好看的,至少在这种氛围之下,很容易被感染情绪。
而台下的年轻少年们正是报效国家,一腔热血的年纪,情绪被感染得恨不得马上做出一番成绩,报效国家。
武曲毕,舞曲上,早已经换好舞蹈服装的世家姑娘们紧跟着上台,热血的战歌过后,就是温柔写意,以柔克刚的感觉,让人看了视觉上十分舒适。
“想必是今年有侯爷,这比赛场地都比往年更热闹起来。”太子摇着手中扇子,看向了晋安侯,笑着开口。
另一边的瑞王也跟着开口:“可不是,咱们年年来,也不见有像今日这样多的人,侯爷闻名天下,非同凡响,是不是啊,三哥?”
被提及的三皇子,想说话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咳得脸都红了,也说不出话来。
瑞王眼睛眯了眯,笑道:“三哥身体这样不好,何不在家中静养,跑到这样喧哗地方,可不好。”
三皇子这时缓和了过来,扶着椅子边缘,微微一笑,虚弱道:“总家中闷着也不好,趁今日热闹,出来瞧瞧,宽宽心。”
三皇子也不是一开始就体弱的,就是皇家子孙到了年岁就需要去塞外锻炼,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服兵役,这样更容易得皇帝重用,然后三皇子是在服兵役期间受了伤,落下了病根,如今才这般虚弱。
三皇子生母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嫔妃,他又没有什么势力支持,势力单薄,加上他性格不争不抢的,对谁都没有威胁力的样子,谁也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就连太子和瑞王争相拉拢势力,也都忽略了三皇子。
“你瞧着今日参赛者,可能瞧出几个出挑的?”夫子开口问。
太子和瑞王闻言,都看向了晋安侯,仿佛他一开口,今日的获胜者就可以定下了一般。
晋安侯表情不变,与夫子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恭敬:“学生惭愧,尚且瞧不出名头。”
夫子哈哈一笑:“是驴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太子和瑞王这才敛起心神,仿佛刚刚的凝神只是假象,好整以暇的看着台下。
舞蹈跳得很好看,但皇家子弟什么舞蹈没见过?见怪不怪了。
而周景语方向,却引来了一点小关注,因为晋安侯的侄女,静和公主的女儿珠儿朝那个方向走去,别人目光也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她来到周景语旁边,然后歪着脑袋看向她身后,声音清脆而稚嫩:“咦,幻姐姐今日怎的没来?”
林幻心中啧了一声,亏得“她”今日没来啊,不然又被小姑奶奶缠上了,只要跟小姑奶奶缠上,回头又被晋安侯撞见,没事都能引出事情来。
前面的周景语已经帮着解释了:“幻姐姐今日生病了,在家里休息,来不了。”
“林瑜”闻言,朝珠儿柔柔一笑,没说话。
珠儿眼中闪过落寞色彩,虽说林幻林瑜姊妹俩长得一样,但给人感觉不一样,她就喜欢林幻,给人感觉很热情,林瑜就不同,闷闷的,她不喜欢。
既然幻姐姐不在,珠儿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又蹬蹬跑回自己位子上,等着看热闹了。
太子也注意了那个方向,不由得问道:“小丫头这是去找谁?她那性格,可是连我都不理会的。”
瑞王看了一会,笑道道:“小郡主素日里喜欢同侯爷出门玩耍,想必是认识了什么世家姑娘,咱们侯爷不曾娶妻,若遇到的世家姑娘也是未出阁的,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缘呢。”
太子也是这样想,小郡主没少去周家玩耍,也没听说跟谁交好,如今突然冒出一个来,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了。
晋安侯若是娶了世家姑娘,这朝中权势说不定又有变化,太子和瑞王少不得要多加关注的。
“二位皇子说笑了,这等言论本侯听着倒是无碍,若是传了出去,难免影响别人清誉。”晋安侯淡淡道。
太子和瑞王见晋安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深知不能轻易开他的玩笑,顿道:“侯爷说得是,失言了。”
却说晋安侯视线重新落到某个方向,淡淡瞥了一眼,今日林幻没来,只林瑜一人前往,倒算是应承了她不再欺骗大众的诺言。
如此再好不过,今日场合重大,事关科举加分,所有参赛者势必要秉承真诚真实原则,不得作假,否则必当被问罪追责,恐有牢狱之灾。
开幕式的表演结束,抽签开始了。
除去吟诗作对外,其他琴棋书画和舞枪弄剑都需要抽签上台。
台上摆放着不同类别的抽签箱,自个报名哪几样,就到那样跟前去抽签。
林幻就只报名了琴,所以她去抽了琴的签号。
打开一看,上面显示十。
第147章 一甲
“妹妹你抽到几号?”周景语看了自己的过后,就询问林瑜。
“林瑜”给她看自己的签号。
周景语看了之后道:“序号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正好。”
又去看其他人的,王韵今日只报名了画和诗,画的上台顺序是五号。
陆音也只报名了两样,一个是跳舞,一个是诗词;跳舞的序号正好在“林瑜”的琴之前,也就是她跳舞结束后,“林瑜”才上台弹琴。
今日参加作诗的选手都不用抽签,毕竟人数太多,不能像中秋节那样,一个一个上台等着挑战。
今日的情况是,大家都先坐在自己位子上,到了作诗时间,统一作诗,跟现代考试一样,时间结束就把诗句统一收上去,让评委可裁判们定夺。
好的留下来,不好的淘汰。
就这样一轮一轮的淘汰,剩下最后十个,再一起到台上作诗,又是同样的淘汰制度,最后只剩下三名选手。
别以为最后剩下的三个人就是本届前三甲了,还有最后一项考核等着他们。
考官们会现场考验这三人,考验其临场作诗的能力,最后按照表现情况,选出最终的前三甲。
思忖间,的画画已经开始了。
画画是分五人一组的,也就是说,抽到一号和五号的人一起上台作画,以此类推。
王韵是第一批上台的,虽然是第一批,但作画和其他不同,是等所有批次都按组上台作画结束后,才从中选出前三甲来,所以不存在第一批上场不好的情况。
素日里那些姑娘家都觉得周景臣眼光不好,怎的看上了王韵,看起来那样平凡,没什么亮点,但今日人家一登台,那举手投足间,一派的大家闺秀派,不管是容貌和气度都不输别人,反而给人一种把别人都比下去的感觉。
有时候优秀的人是需要被对比,别人才能感受到。
很快,时间到,鼓手击鼓,作画结束,五人下台,有人过去收画卷。
又一批作画者上台……参加作画的一共五组,全数登台作画结束后,接下来就是等待评委和裁判定夺了。
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七八名歇息舞者上台跳舞让大家放松心情。
一舞毕,结果也出来了。
王韵一甲,上台领取了奖品——金陵花一个。
金陵花是用金子做的,于世家姑娘来说也不缺金子,但这份荣耀值得纪念。
今日王韵的母亲也来,见女儿这般出息,自当高兴的,下意识又往台上看,只见周世子也是神情温和看着女儿,王夫人更加满意了。
接下来周景语也在棋类获胜,拿到了金陵花,来围观的周家人也很高兴。
然后就到了舞蹈类,陆音上台跳独舞。
陆音跳的是“西楼别序”。
林幻不是很懂舞蹈,自己更是不会跳舞,但此时她仿佛看懂了陆音的舞蹈,一袭红衣,挥袖泼群,点腕勾掌,风来雨去,惊艳了时光,纷扰了心绪。
陆音作为原著女主,容貌自然不差,加上她柔软的身段,舞起来劲感十足,让人看着都能感受到一股明媚热烈自信张扬的感觉。
林幻突然想到了别人说过的一句话,舞蹈是女人无声的炫耀。
从前她听不明白,如今觉得颇有道理。
也许,这就是舞蹈的魅力吧。
真正的舞者,一举一动,哪怕是一片衣角都带着生命力,为舞动的生命而绽放。
最后的高潮,是陆音提着一群脚,脚尖旋转,大红群都被她舞成了一朵花,叫人惊艳不已。
但陆音并不需要别人的惊艳,她只想吸引一个人的注意,从上台跳舞开始,她就在旋转跳跃间,不时看向首席位子那人。只盼着那人能看过来,然后像其他人一样,露出惊艳沉迷的目光。
可惜都没有,他的眸光从始至终透着淡然,他在看舞蹈,却仿佛在看一场十分普通的舞蹈,与他平日里参加宴会所见无二,十分不吸引人。
陆音的心沉了下去,这心绪受到影响,舞蹈自然也受到影响,好在她这支舞跳了十多年,即便是偶乱阵脚,也能很快调整回来,并且不让人瞧出破绽。
林幻自然也没瞧出陆音舞蹈上的破绽,但她很擅长看别人表情,毕竟学表演的,看人表情是很重要一环。陆音方才失落的表情,虽然很快调整过来,但她尽收眼底。
按照这个世界的剧情进度,陆音此时应当还是喜欢晋安侯的,所以她失落是因为晋安侯不解风情,没有被她的舞蹈惊艳到,从而对她留下印象?
是了,原著里,陆音人生的转折点就是晋安侯,她救了晋安侯,然后靠着晋安侯顺风顺水了。
只可惜如今她没救到晋安侯,人生就犹如原地踏步,什么进展也没有。
原来所谓的锦鲤运,就是晋安侯,没了晋安侯,什么运都没有。
想想也是,有晋安侯这样的人当靠山,运气能差到哪里去?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这样的人护着,不走运都对不起老天爷。
就说林幻自己吧,一个身份低下的商户女,倘若给她一个晋安侯护身,还有谁敢看不起她?她更用不着累死累活的奋斗,就仗着晋安侯护身,横着走都没人敢说她。
对争权夺势的人来说,得晋安侯者得天下,于女子来说,得晋安侯者也如同得天下。
晋安侯就如同一块大蛋糕,谁都想分点好处,可是如果得不到,也宁愿毁了也不让别人得到。
也许,这就是原著里晋安侯下场悲惨的原因吧。
却说别人看不出陆音炽热的眼神,首席那几位爷就坐在晋安侯旁边,他们可是瞧得真切。
“这姑娘是谁?”太子问。
周景臣坐在几位爷后边,听到太子的话,就道:“那是我祖母家的亲戚,也是我表妹,名叫陆音。”
太子点点头,没说话了。
瑞王原先还悄然看了一下晋安侯的表情,想看出些什么来的,只可惜对方表情淡漠,什么也瞧不出。加上先前开玩笑被对方警告,如今也不敢轻易开玩笑了。
只笑道:“很不错的一姑娘。”
如果说太子和瑞王都是抱着看讨好晋安侯的目的去打探陆音,那么有一个人,他在看到陆音的舞蹈之后,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他就是三皇子。
第148章 笑傲江湖曲
陆音的舞蹈功力不用说,她跳舞结束后,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可见她跳得有多好了。
毫无疑问,陆音在舞蹈类夺得了第一,也摘下了一朵金陵花,可惜她的表情却不见得多高兴,淡淡然的感觉,又因着她宠辱不惊的表情,又获得了观众赞叹。
那些贵夫人们都忍不住打探这事谁家姑娘,竟这般好气度,得知对方是周家老祖宗的亲戚,家中是皇商时,又问对方可曾婚配,得到否定答案后,都露出了满意的色彩。
这世道就是这样,有身份的人稍微努力一点,就能得到别人认可;而没有身份的人,跑断了腿,也得不到别人一个尊重,更不用说婚配了。
林幻自然是听到了贵夫人们的讨论,心中只觉世道残酷。她真庆幸林瑜醒悟得早,否则即便照着她计划走,也不见得能嫁入高门。
陈家不就是前车之鉴吗?不是不爱,也不是不够爱,只是门第差别,就别想在一起。
所以,何必寄希望在男人身上呢?自立自强不好吗?
理论上当然是好的。
可惜啊,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女人太过自强自立了,到了年纪不结婚,也一样被亲朋好友说,更不用说这有着封建思想的古代了。
倘若她不争得一些荣耀傍身,日后姊妹俩出门经商,也必定会被各种流言蜚语骂死。
不是说她赢得了荣耀就能完全避免流言蜚语,而是能减少一些伤害,就好比二十一世纪的女强人被人骂嫁不出去,她至少还有能力傍身,有钱养活自己,无所畏惧;但没钱又没实力的女人嫁不出去,还被周围人嫌弃,那才是致命的。
所以林幻等于是选择了一条伤害性小一些的道路,日后走起来,也不会过于艰难。
林幻是毫无征兆的来到这个世界,她想过可能会突然回去的情况,当然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但也想过永远回不去的情况,要在这个地方生老病死。那怎么办?
那就只能在这个世界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把路走稳了,就不怕了。
很快,台上的道具被撤走了,摆上了古琴。
接下来,就是林幻上场了。
只是弹琴,并不需要换什么舞蹈服装,不费事。
可惜有珠玉在前,大家都还沉寂在陆音曼妙的舞蹈里,哪里有功夫看林幻弹琴?
林幻也没看大家表情神态,她提着裙摆缓缓走上台阶,走上舞台,她垂着眸,表情宁静,又仿佛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上次中秋诗会,林瑜上台写诗时,也是这幅表情,林幻可谓是学得惟妙惟肖,就连走到台上,放下裙摆的手势,都与林瑜一模一样。
她坐了下来,眼前是一把“龙吟虎啸”古琴为仲尼式,以虫蛀古桐材所制,通身髹以黑漆,其琴面圆浑弧度头尾一致,颇具有筒瓦之象。
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林幻把手放到琴上,手指轻轻一弹。
随着琤琤几声响,清晰独特的曲调响起,台下的人都下意识转过头来,朝台上之人看去。
但更多的人还在讨论陆音。
林幻无心关注任何人,她垂着眸,手下动作没停。
她的琴艺其实一般,但当初拍戏,为了真实性,导演没让用替身,给她几个月时间去学了琴,她也没学其他曲谱,只学了一首,她没有这方面天赋,就跟人家形容读书人死记硬背一般,她也是死记硬背下来的。
就只会一首,胡伟立的《笑傲江湖曲》,纯武侠音乐。
听过这曲谱的人无不被其惊艳,正规的弹奏方式是琴箫合奏,如今她没有箫,只有琴,虽效果意境差了很多,但比起林幻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很多曲子优秀多了。
听曲之人,犹如一种置身江湖的潇洒之感,林幻此时自己弹,都有一种自我享受的江湖快意之感,心情不好的人,听了都能忘却烦恼,沉浸其中。
如果此刻林幻抬头,就会发现场中之人也大都沉浸在这股快意的琴音中,那些贵夫人或许不懂江湖快意是什么感觉,但男子大都能懂,特别是热血少年。
谁年轻时候没有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江湖梦?正因为有,才能容易听懂林幻这曲子的意境,心也跟着波动起来,眼中也闪过动容色彩。
若是此时有条件,都想拿剑上去舞一场,才不枉费了这曲调。
一曲《笑傲江湖曲》,道出了江湖人的潇潇洒洒,谱出了年轻人心底的沸腾热血。
一曲毕,余情未散。
年轻少年郎们仿佛还沉寂在那种潇洒快意感觉中,直到看到台上之人鞠躬致谢,才回过神来,为其鼓掌。
“好曲子!”
这是太子的声音,连太子都觉得好听,忍不住站起来鼓掌,然后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林幻没想到太子会这般热情,当众站起来鼓掌不说,还要问话,这可是让台下姑娘家门嫉妒坏了。
林幻垂眸,轻声道:“回太子,词曲名为《笑傲江湖曲》。”
太子重复了一遍,又道:“好曲子,好名字,只是你一姑娘家,为何会弹奏这样的曲子?”
这话算是问出了大家心声,一个商贾之女,哪里学得这样美妙曲子的?
莫不是跟中秋诗会一样,作弊得的吧?
林幻依旧垂眸,柔声回道:“回太子,民女家中从商,从前米民女跟随父亲四处经商,所见所闻,认识很多江湖人士人,感受到他们在江湖上快意洒脱的生活,就有感而发,做了这曲子。”
上次晋安侯追问那些“名言”出处,她不敢居功,就说是随父经商,遇到毛先生,听其所说,获益匪浅。
但今日《笑傲江湖曲》的解释,不能再说途中认识什么先生,得到对方传授之类的话,她得把曲子说成自己的,才有说服力。
否则人家说她盗用别人曲子来参加比赛是小,倘若太子来了兴致,说不定她随意编造出来的人,他命人去找,找不到,到时候她就完蛋了。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的子想找的人,哪里有找不到的?
既找不到,那一定是假的。
所以她不如说是自己所做,仅此一首,再无其他,别人即便不信,也没有证据。
果然,太子听她这样解释,不疑有他,感叹其才艺造化非同一般后,又听说此女还是中秋诗会的冠军,不由得问起晋安侯来。
“此女真是才艺绝佳,侯爷以为如何?”
晋安侯抬起眼眸,敏锐的目光,打在“林瑜”身上。
第149章 到底哪里出了错
林幻不敢抬头看晋安侯,一看就肯定露馅了。
一个人的伪装,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她的天时地利都不错,如今人和这一关,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能露馅。
别人就罢了,自不会轻易瞧出她破绽,但晋安侯不一定,他们从见第一面开始,她就没有任何防备的暴露了自己本性。往后种种,只越发让晋安侯了解到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冥顽不灵,撒谎成性等等,终归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也正因为他了解了她的秉性,才更容易看出她破绽,以晋安侯的秉性,若是看出了破绽,得知她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来一个“狸猫换太子”,他一定不会绕过她。
所以林幻心中十分紧张,但即便再紧张,也没有忘记林瑜紧张时所做的动作,搅着帕子,轻轻咬唇,垂着眼眸,整个状态十分忐忑不安,又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感觉。
是性格内向的林瑜惯有姿态,固然林瑜现在的心态有所改变,但也不是一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柔弱的女人想要变得坚强,也是需要时间的。
楚胤只觉自己多虑了,他虽从未与林瑜接触过,但也见过那么一两回,大致知晓对方就是个胆小内向的姑娘,与林幻不一样。
林家姊妹俩虽长得一样,但就是珠儿这样的小姑娘都能察觉出不同,楚胤自然也能。但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划过一种异样感觉,仿佛眼前这位不是林瑜,而是林幻。
楚胤微微蹙眉,他怎会有这种感觉?但带兵打仗的人,固然讲究策略,但有时候直觉也很重要,所以方才他才用锐利眼眸盯着对方,想从对方身上看出些什么。
太子主动挑起的话题,自然时刻注意着晋安侯的表情。
虽然大家都知道晋安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但从前带兵打仗是没机会,如今回了晋京城,接触女人的机会就多了,总不至于这美女如云的晋京城,没有一个美女能入他眼,这不大可能,除非他是和尚了。
晋安侯铁血铮铮的男子汉,自然不会是和尚,既不是和尚,那就总有一个能入他眼的。
只要有美女能入晋安侯的眼,那想要拉拢他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生在皇家,身为皇子,自小就在勾心斗角环境中长大,太子又简单到哪里去?他要给晋安侯找美女,自然不是看到一个美女就上赶着去推荐,他深知晋安侯是个自我约束力特别强的男子,这样的人如果喜欢上一个姑娘,一定是这个姑娘足够优秀足够独特,什么身份身家都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那眼前这位小姑娘,就挺独特的,至少在太子看来,对方出身商贾之家,不但能吟诗作对,还能谱出江湖快意曲,这就不是寻常姑娘家能做到的。
只看晋安侯是否对其感兴趣,若是感兴趣,事情就好办了。
只是晋安侯一如既往神色冷清,面无表情,也不怕把人家姑娘给吓到。
太子正要说话缓和气氛,晋安侯就说话了。
“曲谱不错,但弹琴功底一般。”
他在点评,还一针见血。
林幻心中倒是悄然松了口气,没察觉就好,至于说她弹琴功底一般,的确没说错。
倒是太子心中不怎么有滋味,事情没如他预料发展,他讪笑一声,道:“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
晋安侯看了太子一眼:“今日场合,事关重大,自当有不得半点马虎。”
太子嘴角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心中暗道晋安侯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若不是对方手握兵权,又得父皇重视,他何至于这般低声下气!
然而心中再不爽,面上也要作出虚心的表情:“侯爷说得对。”
瑞王看到太子吃瘪,心中倒是高兴,方才他也想到了笼络美女的方法,只被太子抢先一步,如今看来,落后一步不见得是坏事。
首席台上都是一片明争暗斗,台下更是不用说,就说陆音,她方才卖力舞蹈,也没得到点名问话的机会,如今林瑜只弹了一首曲子,就得了太子问话,还有晋安侯点评,她凭什么?
陆音心中是越发不忿的,重阳节前一晚,她做过一个梦,梦中情景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她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在梦中,她在来晋京的路上救了晋安侯,有了救命恩人的身份,晋安侯虽然对她没有感觉,但并不阻止她近身,她可以随意出入晋安侯府,甚至是书房。
他给不了她感情上的回应,就许诺护她一生,有他护航,她事事顺利,中秋诗会还拿了他的诗去夺魁,他知晓后十分生气,不管她如何解释,他只一句话,作弊就是作弊,没用理由。然后要求她向大众坦白、道歉,说是她一念之差,并且保证从此不会再犯同样错误。
这样丢脸的事情她怎么会做?即便是在梦中,她也丢不起这个人,她没有同意,还把救他一命的事情拿出来求情,晋安侯听了之后表情越发冷漠,说她执意如此,那他会认下这作弊罪过,向大众致歉,承下一切后果,还了她情分,从此也就一刀两断。
陆音在救下晋安侯时,就对他一见钟情了,知晓他不近女色,寻常女子不能近他身,只她可以,倘若一刀两断,往后她还如何接近他?
自然是不同意。
但晋安侯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不是她不同意就可以,眼看着他就要公布一切,这个时候珠儿出事了,同别人玩耍,不小心崴了脚,而她身后就是两米多高的台阶,小孩子摔下去头着地肯定不能活,陆音为了救珠儿,自己掉了下去。
最后珠儿没事,陆音摔得头破血流,然后她用这个事情与晋安侯谈判,说两条人命,都不能换取他网开一面吗?世人大都有虚荣心,她也有,但她只不过是犯了一次错,他就不能给她一次重新做人机会?
陆音回过神,但梦里晋安侯的表情她还记忆深刻,他像是对她很失望一样,然而她救珠儿一命,恩情太大,他不得不放弃追究作弊一事。
但从此往后,他虽依旧给她护航,却也对她疏离了很多。
就这样一个正直到极致的男人,让陆音梦里梦外都痴迷着。
可是,陆音的手不由的握紧。
那到底是梦,还是上辈子真是发生过?
若不是梦,为何栩栩如生?
如果是真实发生过,那重来一世,为何不按照原本路线走,到底哪里出了错?
第150章 现场作弊被抓
梦境与现实,陆音一时间没法分得清,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就是不管在梦中,还是现实,她的秉性都不变。
家中姨娘多,子嗣也不少,她虽为嫡女,但有些东西也是需要争取才能得到。所以她自小就会算计一切,只要是自己看中的,想要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梦中珠儿遇险,实则是她为了挽回侯爷心,使出的计谋,她叫人诱珠儿去那个地方玩耍,然后让丫鬟轻轻推了珠儿一把,她乘机救人,以此恩情去说服侯爷网开一面。
只是没想到,侯爷居然会对她失望,从而疏离了她,以至于往后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他的心。
梦中她救了他一命,都得不到他的心,更不用说如今现实里,她至今还与他毫无瓜葛,又如何能接近他?
即便没有这个梦,陆音也觉得她想要的一切,唯有晋安侯才能帮她得到,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近不了他的身,反倒是身份卑微的林家女,轻而易举就能跟侯爷说话。
陆音心中的嫉妒和怨恨,犹如爬山虎一般在心中蔓延生长。
她还有一种感觉,她如今之所以重重受挫,就是林家女挡住了她的气运。
想到这里,陆音看向“林瑜”的目光,就多了一分阴毒。
披着林瑜马甲的林幻往回走时,感受到了敌意,但她不能抬头去看是谁,因为她现在是林瑜,林瑜可没有那样的敏锐性。
林幻弹奏结束后,后面还有其他人弹奏,只全部弹奏结束后,评委们才同意评判谁是第一。
可能是有争议,这一次结果没那么快出来。
林幻也没指望自己能拿第一,其实有时候能给人留下眼前一亮的深刻记忆,好过拿那个第一名。
她的琴技的确一般,只胜在曲子独特,林幻敢保证,今日过后,别人的曲子听听就过去了,她那首曲子会成为当下流行的。
如此,她即便拿不了第一,也比第一名风光。
评委们讨论了好一会,才终于得出结论,宣布了结果。
“本次第一是,林瑜。”
台下一片哗然,就是林幻自己也有点惊讶,她以为裁判们会把第一给那个弹琴功底和曲子都不错的太常寺卿的女儿。
许是听到台下人议论,其实大都是女子议论,男子们大都认同“林瑜”那曲子的,裁判解释道:“虽琴技一般,但曲子新颖独特,我等经过讨论,一致认为创新更重要,如此也是鼓励曲子的创新,而不是墨守成规。”
林幻觉得这解释挺到位的,至少说明这个朝代的人,也并不是一成不变墨守成规,人家也希望在各个事情上有所突破。
反正在林幻心中这曲子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只是她琴技被扣分而已,如今裁判愿意以这种方式鼓励后辈创新,也挺好的。
最终,林幻也得了一个金陵花。
在林幻之后,是柳絮登台,这回才真是有珠玉在前,柳絮的书写就被存托得平淡了,纵然最后也得了书写类的第一,但大众讨论还停留在《笑傲江湖曲》之上。
柳絮被人这样忽略,心中自是十分恼怒,碍于场合不能展露出来,但心中也记恨上了身份低贱的商户女。
再往后就是舞刀弄剑的表演,也十分精彩,甚至有一个世家公子还请求用“林瑜”方才弹奏的曲子做伴奏,他在台上耍刀,倒真耍出一股江湖侠气来,夺得了这类的冠军。
此人就是武安侯家的世子,程锋,林幻当初列出的五位名单候选人之二,之一是陈谦怀,已经是过去式了。
程锋倒是没有对“林瑜”一见钟情,只是觉得曲子不错,然后让其上台演奏一番,林幻又跟着出了一次风头。
等其他才艺都比拼结束后,今日的压轴终于来了。
坐于第一第二排的,不论男女,都是参加吟诗作对的,只给一炷香的时间,大家开始作诗,期间还有两三名考官下台巡逻,免得有人作弊。
虽然第五排开始有观众围观,但会作弊的人手段高超,自然能轻易躲避别人视线,有考官巡逻就不一样了。
果然比中秋诗会严格多了,但只要端正心态,一心作诗,也是不怕的,也只有那等想现场抄诗句的,才会心虚。
林幻的诗句都刻在脑海中,自然是不虚的。
诗才写了一半,就听到一些动静,抬头一样,就有一个人现场作弊被抓走了。
林幻咽了咽口水,仿佛有一种回到高考那天,亲眼见证同一考场作弊人被抓的场景。
真是作弊古今都有啊。
也不管别人如何,林幻很快敛起心神,专心写起来,很快,一首诗就完成了。
这才是第一回合,很多人心中都有备份,只需要默写出来,自然是快的。但写完了也是不能轻易走动,要坐在原处等所有人都做完了,考官收走卷子,才可以起身活动一二。
林幻心中有一个成算,今日作诗,不能一开始就王炸,得慢慢的来,熬到最后,才最关键。
很快,一炷香时间就过去了,不管别人写没写完,都需要交卷了。
考官统一把试卷收上去,由评委和裁判一一过目,从优胜到劣逐一淘汰掉,剩下的都是不错的,尤其有一首诗,评委们津津乐道,还传到了太子和瑞王手中。
太子和瑞王都坐在晋安侯旁边,把卷子摊开在桌子上。
只见其卷上书写: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读完,太子和瑞王都不由得点头称赞好诗,“这首诗情景恰好符合今日佳节,妙极。”
只见落款处:林瑜。
楼夫子早已经看过,此时也忍不住笑道:“这女娃果真有才。”
晋安侯眸光落在署名处,眸光微动,把卷子合上,还给考官,没有说话。
因为是第一轮,是按照十进八的比例进行淘汰,被淘汰的直接离席,剩下的只口头报出前三甲名单,然后当场念给大家听,也只是代表本轮前三甲,再往后还得靠实力,能留到最后一轮才是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