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这才是系统该有的样子
只有三四岁小孩巴掌大小的月饼在他们眼中显得尤为娇小可爱，他们轻轻一口，接着再一看，凝脂般的莲蓉，与残缺了一角的蛋黄展现在两人面前。
“月圆双黄，原来如此，好意境啊。”青袍男子说道
“听说这蛋黄周围的馅料叫莲蓉，也不知是何做法。楼外楼这次，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黑杉男子应答道。
说完，他们把剩下的小半月饼塞入口中，又向摊位多要了几个，回味无穷地离去。
这般大小的月饼，吃上一个根本不会觉得饱，而且周哲对糖分进行了改良，食客一次性哪怕吃上三四个，也不会觉得腻。
那两个神秘人走向远处，与碰头的其他神秘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又把袖子里包裹好的月饼拿出来分食。
只见得剩下的几位不住地点头，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没断过。
在张乔看来，这天的下午，有几个行为举止有些奇怪的食客，到自己楼外楼的摊位上来了好几回，先吃上几个，但每回又都得再带走四五个月饼。
这些人，衣着考究，看着根本不像是普通百姓。
不管是谁，只是看他们这般，想必他们是真的非常喜欢自家的月饼。
张乔欣慰地点点头，做了一个决定。
于是，在那几个神秘人殷切的目光中，张乔又往他们的手里多塞了几个月饼，也不管他们接到这么多个月饼时，脸上挂着的些许诧异表情。
别客气，喜欢就多吃点，管够！
那几个神秘人接到月饼后，必定热泪盈眶，心中肯定在吐槽：你不知道有神秘人这一规则也就罢了，但不能把我们当做猪啊……
热火朝天的月饼大赛第一天落下了帷幕。
最终，楼外楼的票数排在第三，在没有动用神秘人推荐票的情况下，顺利地进入了第二天的复赛。
楼外楼内，把自家的这些伙计好好夸赞了一番，又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作为犒劳后，周哲身心疲惫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恢复了些许力气后，他凝神打开了系统。
看着面板上那六千多万的声望值，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总算辛苦没白费，终于，我可以完成任务了。”
他熟练地打开声望商城，毫不犹豫地把那口标价五千五百万声望值的铁锅给买了下来。
紧接着，脑海里一阵熟悉的声响。
【叮！宿主完成任务。任务奖励：五千万声望值，以及特别指定福袋一个。】
随着声音结束，一个金光闪闪的福袋图标落入包裹之中，周哲还未来得及查看，系统又是一阵提示音。
【叮！宿主已完成系统设定的全部任务，现开启技能书商店功能。从此以后，本系统将不再发布任何任务，系统的操作权全权交还与宿主，请宿主好好使用本系统。】
看到这样的提示，周哲竟还有些不舍，嘴里又感叹了一番。
毕竟这唠叨的系统声要是再也听不到了，还是令人有些怀念的。
话音刚落，那系统面板又幽幽地亮起：
【宿主，请自重！只是本系统不再发布任务，并不代表本系统不在了……】
周哲嘿嘿地笑了笑，忙打开了技能书商店。
只一看，他的瞳孔放大，嘴里也不自觉地发出“吼吼”声。
技能书商店一共只有十个格子，不过这一次，这十个格子都已经是解锁的状态。
看看技能书商店当前所贩卖的这些技能书与它们的价格，再看看自己当前所拥有的声望值，周哲放声大笑了出来。
这才是神豪系统该有的样子嘛！
第122章 技能书商店
技能书商店，一共十个格子，每个格子售卖一本技能书。
当技能书出售之后，该格子即被锁定，需等待接下去月初的更新解锁。
这些技能书带有特定的等级。
根据系统介绍，像一些非常基础的技能，学了就是满级。
只是系统并未举例，当前商店里又没有售卖，周哲不清楚这样的技能有哪些。
对于一些常见的技能，如厨艺、书法、丹青之类的，技能书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个等级。
而对于某些特殊的技能，像医术、武术等，它在初、中、高三个等级之上，还有大师级、宗师级、传说级三个类别。
此外，这些技能书的价格由低级到高级，呈倍数增长。
像眼前这本书法初级技能书，只需十万声望值，中级的需要一百万声望值。但是到了高级，技能书的价格便涨到了一千多万。
对于大师级、宗师级、传说级这三个级别的技能书，现下技能书商店并未出售，周哲他不清楚价格，但他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技能书，以系统的尿性，价格怕是得一亿起步。
眼下，自己完成了任务，系统又赠送了五千多万声望值，虽然大师级什么的技能书不一定能买，但买下当前商店内的这十本技能书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正想要点击够买，突然想起完成任务后，系统还赠送了一个特别指定福袋。
他忙打开包裹，凝神拿起了福袋。
【特别指定福袋：可由宿主指定福袋内物品种类，打开后可获得该种类金色品级以上的物品一件。】
“金色品级？排序的话是第四等，真是赚大发了，先让我看看能选哪些种类。”
接着，他凝神点开包裹，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可选择的画面。
这个福袋，可以选择金钱、声望值、酒楼装饰用品、道具券、职业用具、技能书等内容。
“金钱、声望值都能慢慢赚，酒楼装饰、职业用具眼下也是用不上的，至于道具券……算了，还是选择技能书吧，毕竟接下去赢了比赛，万一要面圣，多个技能傍身也好……”
这般想着，周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技能书一项。
接着，那福袋就变成了一个技能书的样式。
他接着凝神一点，一本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技能书落到了包裹里。
“橙黄色……宗师级……”他激动地捂住胸口，抑制住自己的兴奋，才没有大声喊出来。
更令他欣喜的是，这宗师级的技能，正是他想要的，也是眼下技能书商店并没有出售的一样技能。
只可惜，他点了几下，系统提示他当前技能基础不足，无法研习。
周哲撇了撇嘴，又把技能书放入包裹之中。
“好事多磨啊，慢慢来吧。”
自嘲着，他接着花费了三千多万声望值，把技能书商店里所有的技能书都买了下来。
又一阵狂点，在那熟悉的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感觉之中，他直接把三种新技能由初级提升到了高级，又把当前的厨艺提升到了中级。
技能书商店除了系统自带的每月更新时间，也是提供了刷新按钮。
只是每次刷新，需要一千万的声望值，这让周哲有些下不去手。
“刷新一次就要付出一本高级技能书的成本，真还是系统的尿性，哼，那我就等这下个月初更新吧。”
接着，他退出技能书商店，又打开了声望商城。
第123章 第二个惊喜
望着声望商城内，那些依旧没有解锁的格子，又看看自己剩余的声望值，周哲心一横，直接把剩下的格子都给解锁了。
当然，解锁剩下的这十五个格子的花费并不便宜，周哲整整花费了近一千万的声望值才完成这些。
原本还剩下的八位数声望值，现在直接掉了一位，变成了原先的零头。
撇撇嘴，心头在滴血。
因为学会了诸多新的技能，这新解锁的格子里，也出现了很多与新技能相关的物品。
只是它们价格太高了，令周哲望而却步。
“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月饼大赛中夺魁。我把剩下的几张声望道具券用了，不用三天，这些道具我都能买下了。”
这样想着，他关掉系统，又兴奋地爬了起来，拿出纸笔，迫不及待地尝试了起来。
中秋节还要去参加司马刚家的诗会，这时候学会这几样技能，真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他肆意地挥毫泼墨，尽情地发挥着自己新学会的技能，感应着，熟悉着，让它们变成自己肌肉里的记忆。
两种新学的技能他展示了许久，直到觉得有些累了，他才停了下来。
只可惜剩下一种新技能，自己酒楼内没有相应的器具，他无法展示，要不然，他怕是得折腾到天亮。
他新学的三种技能，分别是书法、丹青与棋艺。
想到第二天自己还要忙，他这才依依不舍地躺回到床上。
睡眼朦胧间，周哲正要与周公见上面，他脑海深处，屏幕再次亮起。
【无敌至尊万中无一版超级神豪系统替换进程：当前已完成百分之百，旧系统下线，新系统启动！】
紧接着，一阵令人酥麻无比的电流传遍全身，周哲猛地一睁眼，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刚什么回事？是我幻听了吗，还是做了个梦？”
半信半疑，他又凝神召唤出了系统。
看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板出现在面前，他挠了挠脑袋。
“声望值栏，金钱值栏，包裹……没什么特别啊，声望商城，嘶……心愿单？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刚刚不是幻听？”
他惊喜地搓了搓手，问道：“系统，你快告诉我，当前是什么版本？”
很快，一个妙曼的女声响起：
【亲爱的宿主您好，当前系统版本为无敌至尊万中无一版，是本公司所有神豪系统中，最为顶尖的版本。】
“最为顶尖的版本？”周哲咧着嘴，又点开了左上角自己的人物面板。
上面的信息他自己再熟悉不过，那原本只有0.01的神豪指数，此刻变成了0.1。
而且在那数值之后，还出现了一个加号。
“竟然能升级了！”他忙凝神，把手指移到加号旁。
可是点了几下，系统提示【宿主缺少神豪指数升级券，暂时无法升级】。
“神豪指数升级券？”他反应了过来，忙又打开声望商城。
商城图标刚一轻点，一个对话框又蹦了出来。
【请宿主首先完成声望商城心愿单！】
再看说明，正如周哲想象的那般一样，这心愿单一共有十个格子，填在心愿单上的商品，在声望商城内刷新的概率会提高很多，只是，能提高多少概率，系统并未明说。
“好，我现在缺的正是声望，那我就选择各种声望加倍获取券吧。”
声望加倍获取券，面值上，提升的倍数从五倍起，最高到一千倍，正好有十种。
操作了一番，眼前的对话框消失，周哲进入了声望商城页面内。
商城内，所有物品已然更新了一遍，右上角的更新倒数计时也已经从头开始计算。
“系统升级了之后，所有商品都自动更新了吗？”
一想到这，来不及细看商城内的商品，他又急忙打开了技能书商店。
而同样的，这技能书商店也蹦出了一个对话框，提示周哲先完成心愿单。
不过这里的心愿单，就只有五个格子了。
待他填完心愿单之后，进入商城一看，脸上那欣喜的笑容更盛。
果然，这商城内的十本技能书也已经再次刷新了。
第124章 更大的惊喜
看着商城内这十本刚刚刷新的技能书，周哲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是些什么鬼畜的技能啊，难道系统是想让自己德智体美劳等全面发展不成？
投壶、雕刻这两种也就罢了，自己身为男儿，学了也就学了。
只是，这女红又是什么鬼？
难不成，自己还要学东方不败？
嘶……
果然事无巨细，系统的这技能书商店内，千奇百怪的技能都有。
不过看在学技能一点也不辛苦，也就一眨眼功夫的份上，自己就勉强接受系统这个设定吧。
毕竟，自己是一个十分上进的人，成为全能型的人才，也是自己上辈子的追求之一。
而且，多一样技能，自己多一条出路。
那宋朝的高俅，不是靠着蹴鞠，就官居太尉嘛？
谁说我周哲，在这大宁朝，就不能靠着投壶、雕刻、女红什么的赢得官家喜爱？
呜呜……官家喜欢投壶、雕刻没准还有可能，如果喜欢女红，怕是个变态吧？
汴京皇城内，正躺下准备睡觉的吴霖，莫名地打了个喷嚏，心中暗暗觉得自己被人冒犯到了……
不说了，先让自己掩面哭一会吧。
全能型的人才，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技能与爱好……
撇了撇嘴，周哲回过神来，再细看眼前的这些技能书，价格竟然都比之前的要低上一些。
“怎么，难道技能也分高低贵贱？不同的技能，相应的技能书价格还不一样？”他自语道。
接着，他又问系统道：“系统，这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面板快速地一闪，接着打出一行字来。
【鉴于宿主当前的神豪指数已经提升，所以本系统内所有贩卖的物品，价格会有相应的降低。总的来说，宿主神豪指数越高，购买本系统内物品所需的声望值就越少。另外，随着宿主神豪指数的提升，同一时间内，宿主从一个单位获取的声望值也会相应提高。】
“神豪指数原来是这个用处，那是不是我升到一定程度，有些物品就几乎是免费了啊？”
系统幽幽地亮起，回道：【是！请宿主努力提升神豪指数吧！】
“果然如此，只可惜眼下声望商城里没有神豪指数升级券售卖。”
周哲兴奋地握了握拳，又把注意力转移回技能书商店里来。
这技能书商店里的十本技能书，分别是投壶、雕刻、女红等，初级到高级都有。
这些技能书，真的是让周哲无力吐槽啊，根本就不是他所期望的。
眼下，周哲最最好奇，也是最最希望获得的技能有两个，一个是医术，一个是武功。
更何况，他先前获得的那本宗师级技能书，便是其中的一样技能。如果再不赶紧获得它的基础等级，那本宗师级技能书算是白费了。
所以，他心愿单里填的技能书，便都是这两种技能的基础等级技能书。
“先看看声望商城里的东西，再做决定吧。反正明天把剩下的两张十倍声望获取券用了，应该不用几天，获得的声望值就能把这些东西全都买下了。”
接着，周哲又返回打开了声望商城。
在声望商城内的心愿单列表上，其中一样物品被他改成了神豪指数升级券。
再看商城内的物品，这二十五个格子里，又再次刷新了两个十倍声望获取券，他毫不犹豫地就买了下来。
其他的，是各式各样的用具。
虽然这些东西以后可能都会用到，但在当前来说，并不是他急需的。
望了一眼自己少的可怜的声望值，心知当前是购买不了商品，于是他默默地退出系统，再次躺了下来。
周哲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准备再次与周公相会。
没想到，躺下没多久，他意识正要迷糊的时候，那脑海里又是一阵熟悉的声响。
【叮！延迟满足程序停止运行，反馈奖励现在开始发放。】
【叮！宿主获得白银五百万两。】
【叮！宿主获得声望值五千万点。】
【叮！宿主获得随机礼包十个。】
这一串的叮叮声，直接把周哲给整懵了，他一个骨碌又爬了起来。
他忙打开系统面板，再三确认，银钱、声望值还有礼包都已经到账，方才听到的声响根本不是幻听，也不是做梦。
“这咋回事，是数据库卡延迟了吗？原本该是新手期发放的奖励，结果到现在才发？”
系统面板又快速地亮了起来，打出一串字来。
【延迟满足程序为系统最初设定，宿主所完成的任务中，所有显示无奖励的任务，将在特定时刻反馈宿主数十倍的奖励。】
“原来如此，我说系统当初和我说什么棉花糖试验呢，原来是给我设定了延迟满足程序，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放弃。”周哲挠了挠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
接着，他从包裹里拿出那十个随机礼包，一一点开。
一道道亮光闪过，这十个礼包里，十倍声望获取券有一张，十万两白银获得了两次，酒楼装饰用品有五个，厨房用具有两个。
酒楼装饰与厨房用具品级都不算太高，是了却胜无的东西。
不过，这五千万点声望值，可是雪中送炭啊。
周哲又打开技能书商店，把当前售卖的技能书都给买了下来。
他想通了，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就以女红老师的身份，去国公府毛遂自荐。
再进入声望商城，他首先刷新了一次，接着把能买的东西全都买下。
望着系统面板上那接近于零的声望值，周哲倒显得没有任何悲伤。
毕竟眼下，自己手里已经拥有五张十倍声望获取券。
五张一起使用，那获取效率便是原先的一万倍。
待自己夺得月饼大赛桂冠的消息传来，那声望值破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那到时，自己想买什么买不了？
再次开心地舒了一口气，周哲安安静静地躺下来，强迫自己睡去。
要是再不睡，天可就要亮了。
虽然自己年轻，但他可不想这么消耗自己的身体。
第125章 月饼大赛完美落幕
第二天，是月饼大赛的复赛，入围的一共有三十家酒楼。
这一次，那些神秘人心有灵犀似的，非常有默契地把票投给了楼外楼。
只可惜，楼外楼非常争气，没有享受到神秘人的特别推荐权利。
复赛的场地设置在了樊楼。
这一次，进入复赛的三十家酒楼，各占一个灶台，需同时进行烹制。
汴京城内，能提供这么多灶台的场地，除了皇宫的尚食局御厨房，也就只有四司六局与樊楼两处了。
待三十家酒楼的月饼全部制作好之后，它们会统一进行封装，送至楼上的评委处。
十个评委会对这些月饼一起进行盲选，每人有三票，选出自己心目中最优的三家。
得票最高的前三酒楼月饼就是本届月饼大赛的前三甲。
待结果出炉后，来自皇宫尚食局的御厨大总管会进行最后的评选，在三家之中选出最优的一家。
一般来说，十个评委盲选阶段是最耗时的，毕竟众口难调，有时候，这个评委觉得好吃，另外一个评委却难以接受。
所以，按照往常的经历来说，哪怕只是选最优的三家，这些评委也是得来回评选好多回，而且没准还要伴随着激烈的争吵。
不过，等到了最后的阶段，御厨大总管做决定就比较快了。
如果一切顺利，在午时之前，这比赛结果就能出来。
复赛在辰时二刻开始。
站在樊楼之前，周哲果断地把系统中剩余的五张十倍声望获取券一股脑地全使用了。
接着，他与几个得力的助手，迈着自信的步伐，器宇轩昂地钻进了厨房。
客场作战，气势可不能丢。
楼外楼前一天的表现，场上的这些酒楼们都心知肚明。
而且楼外楼的月饼，他们也都尝过，惊叹之余不免又有些敬佩。
面对这样的黑马，他们连夜对自家的月饼进行了微调。
根据规则，参赛后，各酒楼初赛与复赛推出的月饼必须相同，不过味道或者样式上的微调是允许的。
因为各样的原因，这次复赛，楼外楼的这几位参赛选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周哲自然昂首挺胸，沐浴在大家羡慕、嫉妒的眼神之中，默默地享受着声望值的飞涨。
随着比赛开始的铃声被摇响，各家各户都埋头紧张地制作着自家的月饼。
这里是樊楼主场，周哲原本还担心樊楼会给自己小鞋穿，暗中使坏什么的。
但没想到，从比赛开始到结束，自己的楼外楼根本没有受到什么限制，相反，樊楼还给予了诸多帮助。
自己烘烤月饼所需的烤炉，也是在樊楼伙计的帮忙下，改良完成的。
一个时辰后，所有酒楼的月饼制作完毕，封装好后一一被送到了评委的面前。
周哲与其他的酒楼代表们，坐在一楼的大厅内，焦急地等待着结果出炉。
相比周哲的紧张与不安，其他酒楼的人就要显得平静得多。
他们自顾坐着，聊着天，喝着茶，又吃着点心，像是久未谋面的好友聚会一般。
其中，还有几个周哲不认识的酒楼管事上来客套问好。
“周老弟，你是第一次参赛，所以可能不太清楚。这复赛结果可没有这么快出来，你学学大家，好好坐着喝喝茶。”
“是啊，周老弟，现在月饼刚送进去才半个时辰，按照以往的惯例，没有一两个时辰，这结果是出不来的。”
话音刚落，某个酒楼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兴奋地跑了回来，大声喊道：“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那两个还在安慰周哲莫心急的管事一愣，不可思议地问那小厮：“怎么这么快？你有没有听错？”
这时，又有好几个其他酒楼的小厮跑了回来，各自在自家管事面前兴奋地说着什么，大家才意识到，这次月饼大赛的结果，竟然破天荒地比往常提早了一个多时辰出炉。
那些评委是如何评定月饼的，周哲不知道。
他只是听那些小厮议论说，这一次，对于第一个入围三甲的月饼，这十个评委竟然出奇一致，根本没有争论便达成了统一。
对于第二家，评委们也没什么不同意见，只是在选第三家的时候，稍稍争论了一会。
再之后，御厨总管的选择，也在他尝完三家月饼之后的瞬间便做了出来。
一楼大厅的现场内叽叽喳喳地兴奋了一会，负责宣告比赛结果的官员才春风满面，缓步走了进来。
樊楼与其他酒楼一样，也曾抱有侥幸，只可惜最后都败给了现实。
楼外楼那被称做“月圆双黄”的月饼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拔得头筹；樊楼次之，庄楼排名第三。
消息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除了楼外楼之外，其余酒楼的众人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还多问了几遍“是不是弄错了”。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楼外楼这三个字出现在汴京城里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多数狂妄自大的酒楼根本没有听说过它。
除了几个不服气的酒楼代表当场拂手离去，更多的，是接受了现实，热情向周哲贺喜的人。
这样的场面，周哲有过预想，熟练地拱手回应着，宠辱不惊地薅着加倍声望获取券的羊毛。
月饼大赛的结果出炉后，前三甲的名单会张贴在皇城外御街口的告示栏中。
而周哲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在第二天中秋节当日一早，在来自皇宫的内监的检查注视下，再做一千个月饼送入宫中，供官家与达官贵人们晚上赏月时享用。
只是，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眷顾他，官家并不需要他进宫。
虽然没能获得面圣的机会，但他已经心满意足。
面圣那种庄严的场合之下，自己也不好发挥太多。
而且整个过程自己不是跪着就是低头回话，那陆清旋能不能看到自己还不一定。就算看到了，自己也无法与对方说上话。
创造再次和她见面的机会，还是从长计议吧。
毕竟，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见到这一天的到来。
第126章 中秋前夕
八月十四日，月饼大赛复赛这一天，楼外楼是正常营业的。
比完赛，周哲从樊楼回来没多久，许多消息灵通的百姓已经涌到了楼外楼门前来。
等那关于比赛结果的告示挂出去后，慕名而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周哲已经料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让人在酒楼门口搭了个台子，专门售卖这次为月饼大赛而推出的“月圆双黄”月饼。
月饼不贵，每个只需十文钱。
除此之外，深谙营销之道的他还准备了精美的纸盒子作为包装。
包装质感高级，色彩艳丽，楼外楼标志显眼，可以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无论是自用还是送礼，这楼外楼的月饼礼盒提在手里都倍有面子。
虽然慕名而来要购买月饼的百姓非常多，但进入酒楼内想要用餐的食客也不少。
望着门庭若市的酒楼，周哲心中不禁感慨，当前的楼外楼还是太小了一些，以目前这样的客流量，做到樊楼那样的体量也不是难事。
现在自己手上有了钱，楼外楼开分店、购置宅子什么的，都可以同步看起来了。
感叹着，周哲又把心思拉回到眼前烘焙月饼的活上来。
再看一眼四周，前些天招聘进来的学徒帮工们，他们的作用现在就完全体现了出来。
眼下，厨房内只有赵德友、李严等三个大厨；王富贵、郑福等五位从帮工升上来的初级厨师，但在众多学徒帮工的协助下，面对这庞大的客流量，楼外楼依旧能保质保量地在规定时间内给食客们上好菜。
更令周哲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经过这次大赛，自己的厨艺愈发地受到了大家的认可，至少在周围的一些街坊邻居眼里，自己宛若和御厨差不多水平的一样存在。
这不，这天傍晚时分，竟然有七八个看着有些年纪的大娘、大爷，各领着一两个十多岁的孩童上门来，恳求周哲收下这些孩子当学徒。
这些大娘、大爷，多是住在附近的熟面孔，他们带着自己的孙儿上门，言辞恳切。
周哲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说先留下看看资质。若是不合适，再让他们回家。
望着这满满当当的后厨，他决定，等过了中秋，自己新东方厨艺进修学校就可以开业招生了。
忙碌的一天总算结束了，周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瘫在了床上。
这几日连轴转的忙碌生活，倒是令他十分的充实。
休息片刻，他凝神召唤出了系统。
经过这整整一天，在一万倍的声望获取券加持下，他当前的声望值已经达到了十亿。
轻轻啧了一声，他皱了皱眉。
“怎么只有十亿声望值？比想象中的要少了许多啊？”他嘟囔了一声，问系统道，“系统，这声望值有没有算错？”
系统面板亮了一下，那温柔的声音响起：
【宿主您好，声望值没有算错。在多张十倍声望获取券加持下，宿主每日能获取的声望值上限为十亿点，请知悉……】
“还有上限？不早说……”周哲一口老血都要被气出来了，不过知道系统尿性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早知道就不用这么多张了。”
咬牙切齿地咒骂了系统一番，他气愤地点开技能书商店，把能买的都买下，接着疯狂地点击着刷新按钮。
都说冲动是魔鬼，这冲动型消费对于平时的周哲来说是十分的不理智。
但他现在没有办法，趁现在声望值多，他迫切地需要买到自己心仪的技能书。
不知道算幸运还是倒霉，在刷新了近一百次，先后买下医术的初、中、高级三本技能书，以及其他好几本初、中级的技能书之后，周哲终于在技能书商店里刷出医术的大师级技能书。
只是当前，他所拥有的声望值已经见底，而那需要九位数声望值的大师级技能书令他不得不望而却步。
“明天月饼要送入宫中，我还要参加司马刚家的中秋诗会，而一万倍的声望获取效果还在，想必以自己的表现，还能获取不菲的声望值。那这样，过了明天就能把技能书都给买下了。”
轻吐了一口气，周哲退出技能书商店，接着疯狂地点击着包裹里的技能书。
在一阵阵熟悉又有些异样的感觉中，他把新买的技能全都学会了。
浑身的酸软与疲惫一阵阵袭来，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体验一把新学会的技能。
他忙关掉系统，简单洗漱了一番，躺倒在床上。
八月十五日这天一早，皇宫便派了几个内监与一小队侍卫前来楼外楼。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却要一早出来出任务，内监们与侍卫都板着脸，十分严肃，看得周哲虎躯一震，袖口里的那几包银子掂量了许久，也找不到适合拿出来的机会。
那几个内监先是把周哲准备起来做月饼的食材，里里外外都用银针扎了个遍，又搜了周哲的身，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站在一旁监督，让周哲赶紧烹制起来。
周哲自然不敢怠慢，从和面开始，到最后的出锅，都亲力亲为。
月饼做好之后，就被内监们小心翼翼地装入了他们带来的几个特制的大食盒里，外面还贴上封条，又上了锁。
原本周哲想留各位官爷吃午饭，然后在饭桌上推出一些“特产”意思意思，只可惜内监与侍卫们都要赶着回去复命。
所以临走前，周哲只好赤裸裸地掏出那一包包银子，分给内监头子和侍卫的小队长，嬉皮笑脸，说是给各位官爷买点茶水喝。
这银两的效果立竿见影，他们对周哲的态度，立马就和善了许多，言说着要把周哲在官家面前多美言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周哲揉了揉有些快笑僵的脸，自语道，果然我不适合卖笑！
完成了进贡的月饼制作之后，今日的周哲便没什么要紧事了，只等夜幕降临，风风光光地前去司马刚家参加中秋诗会。
他侧头望了一眼柜台后的舒窈与一旁的苏伦，不禁又陷入了苦恼。
第127章 我也要住这样的大宅子
“去参加司马刚家的中秋诗会，如果带上苏伦，把舒窈一个人丢在在家，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但是舒窈是女儿身，在那样的场合里，多少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影响不好。”
这般想着，周哲坚定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今天晚上的中秋诗会，自己一个人去赴会吧。就让苏伦与舒窈一起在家过节，两个人一起不仅有个伴，还能看家，大不了临走前给他们做顿好吃的。
嗯，完美！
接着，周哲又吩咐了下去，说今日楼外楼早点打烊，好让大家回去与家人一起过节。
能早点回家与家人团聚，大家自然是十分兴奋，纷纷夸赞周哲大义。
苏伦与舒窈眼中，则闪烁着期盼。他们两人，是知道今天晚上有诗会一事的。
只是，噩耗来的比他们想象的要早了一些。
离打烊还有一个多时辰，周哲告诉了他们两个自己的决定。
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眼中的光芒消失了，一个人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只觉得那一张张账单像是符咒一般；而另一个，张着嘴，顿觉手里的炊饼不香了。
过了戌时，周哲换了一身新装，又拿着把扇子，俨然就是一副温尔儒雅的才子模样，接着，他风度翩翩地坐上马车，朝司马刚家驶去，
他的这身新衣服，还有手里拿着的那把折扇，都是从系统的声望商城内淘来的。
倒不是说这衣服或者扇子有着什么神秘的特效，纯粹是因为它们的用料与款式。
这衣服，用料讲究，是上好的绸缎，上面还有若隐若现的刺绣花纹，旁人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更重要的是，它剪裁得体，完美衬托出了周哲的身形，令他更显年轻、俊秀。
而那把扇子，是紫檀木制作的，上面的题词与画作，更是出自名家之手。
大约过了两刻钟，小跑着的马车在汴京内城一处气派的大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这便是司马刚的家宅，传说中汴京富豪乡绅中最为豪华的一处宅子。
此刻，司马家宅的大门敞开，诸多小厮恭候在门口，迎接着来往的宾客入内。
周哲跳下马车，一手拿着请帖，一手提溜着几包月饼与折扇，四处张望着走了上去。
小厮一看周哲的服饰，忙接过请帖，毕恭毕敬地把来客迎了进去。
原本，他还想接过周哲手中的月饼，只是被周哲挡了下来。
这月饼，周哲还是想亲手交给司马刚，毕竟如果给了小厮，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月饼会被端上桌了。
司马刚这会正在诗会的举办场地，也就是司马家宅里最大的园子内忙碌。
是的，有钱人就是这么阔气，家里的园子还不止一个。
这园子名为个园，之所以取名为“个”，据说是因为园子里种了诸多的竹子，而竹子形似为“个”，所以因此而得名。
个园呈不规则的圆形，靠着围墙一侧是巨大的假山，而另外几面则被一条弯弯曲曲的连廊所包裹。
个园布局精美，古韵悠然。此刻，一盏盏造型各异的花灯布局其间，点缀得个园如梦如幻。
个院内的各条小道上，三三两两站着一些人，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而连廊之下，主人家已经摆开了宴席，诸多侍女小厮端着茶点，在其中忙碌。
被小厮带领着，沿着小路走了许久，穿过许多大殿、阁楼，周哲方才到达个园。
这一路走来，他就像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感慨万分。
“有宅如此，夫复何求？大丈夫就当住这样的大宅院！”
接着，他视线里看到了正在招呼宾客的司马刚。
他忙迎了上去，司马刚也正好看到了他，笑着走了过来。
“司马兄！”
“周兄！还未来得及你楼外楼获得月饼大赛的桂冠啊！”
两人一阵寒暄，周哲忙把手中的月饼递了上去。
“来之前不知这诗会排场如此之大，我这月饼少带了一些，只够司马兄与家人私下品尝了。”
司马刚笑着接过月饼，圆场道：“诶，这么好吃的月饼，就算周兄带的多，我也不舍得拿出来与众人分享呐，他们想吃，让他们自己上楼外楼买去。”
笑着，司马刚领着周哲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带到了园子一角。那里，许多丽正书院的学子正相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见到周哲出现，几个之前参加过吴靖渊同窗宴的学子便围了上来，与周哲问好寒暄。
“咦，怎么没有看到白靖渊？”周哲左右看了一圈，偷偷问司马刚道。
“你说白兄啊，他似乎得等家中的宴会结束，才能过来。”司马刚答道。
“这样啊。”周哲有些失望，毕竟自己唯一相熟的人此刻竟然不在。
另一边，似乎又有宾客上门，司马刚拱手告辞，作为司马家的一份子，此刻他得替他父亲招呼好前来的宾客。
这会宾客还未完全到达，所以离诗会真正开始还要一会。
周哲无聊地走走看看，突然，不远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楼外楼的少东家吗？”
周哲转头一看，说话的是王时，他的身旁还有高玮和其他几个面生的年轻人，都是书生打扮，而韩硕和他们的头头李斌却不见踪影。
见来者不善，周哲也无心应付他们，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诶，别走啊，”王时忙小跑着上前，堵住了周哲的去路，“对了，这次少东家在月饼大赛中大放异彩，可喜可贺啊。”
周哲面无表情，淡淡地回了句：“过奖。”
这时，他身后的几个学子又一唱一和地说开了。
“原来他不仅仅是个商贾，还是个厨子啊。”
“哈哈，厨子，厨子来我们这诗会做甚？给我们做饭吗？”
那高玮一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还假惺惺先对他们训斥一番，然后转过头对周哲说道：“他们快人快语，周兄可别介意。”
周哲轻蔑地一笑：“高兄放心，出门被路边的野狗吠了两声，总不能再转身回去与狗对吠吧？你说是不是？哈哈。”
话音刚落，那两人原本得意的脸上再也笑不出来。
第128章 投壶我不行，但打赌行啊
“你说什么？”
“你说清楚，你说谁是狗？”
听周哲暗讽自己是狗，那两人激动地说道，还作势就要上前。
周哲微微蹙眉，假装一脸惊讶的表情指了指他们，看着高玮说道：“高兄，我说野狗的事，这两位的兄台为何如此激动？难不成他们与狗还有什么关系？”
“你！”
那两人还想上前理论，被王时给拦了下来。
脸上抽搐了两下，王时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周哲说道：
“眼下离诗会开始怕是还得要一段时间，周兄闲来无事，何不随我们前往假山那边的空地？那边设有投壶的游戏，周兄可与我们一乐。”
周哲顺着王时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边摆设了好多个铜壶，一群人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
王时这些人想要打什么主意，他立马就猜到了。
哼，说是投壶，怕是想看我的笑话吧？不就是投壶嘛，正好，刚研习了高级投壶技能，还没练过手，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厉害。
心中这般想着，周哲脸上却做出了为难状。
“这投壶是你们文人才子间的游戏，我只不过是个厨子，这投壶不曾玩过，我去了怕是闹了笑话啊。”
王时一听，与高玮相视一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无妨无妨，都说了只是游戏而已，技好技坏，只图一乐。”
“是啊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兄倒不如与我们一起去投个几箭，打发时间也好。”
说着，也不管周哲乐意不乐意，王时与高玮两人一左一右，笑着把周哲往假山方向架去。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此刻，周哲心里正偷着乐呢。
在这一次司马刚家举办的诗会上，王时、高玮等人的确有心想要让风头正盛的周哲出出丑。
不过，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是打算在诗会的最高潮，怂恿身为厨子的周哲做些诗词，让大家耻笑一番的。
方才，他们一群人正要往投壶游戏场地走去，偶然间看到了落单的周哲，想起之前受的窝囊气，他们就想要在言语上戏弄他一番。
没想到的是，他们却被周哲反讽了一次。
紧接着，他们想起了投壶，联想到周哲是厨子出身，投壶玩得少，技术应该不咋样，所以他们才想着借投壶游戏再杀一杀周哲的锐气。
特别是当他们听到周哲说自己不会投壶时，他们就更加坚定了这一份心思。
众人来到假山附近的一处空地前，一个小厮忙端了一个投壶和一桶箭矢放到他们面前。
“这投壶我没玩过，要么你们先玩，我在一旁看看？”周哲假装犹豫地说道。
“诶，这有什么的，就像射箭一般，把箭矢投出去便是了。”王时说道，忙把周哲往前推了推。
周哲笑笑，不客气地拿起一把箭矢。
接着，王时又朝一旁的一个学子挥了挥手，道：“陈现，你投壶技术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差的，你来陪周兄练练手吧。”
那个叫做陈现的学子与身旁的人一样，先是一愣，但立马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快步走了上来。
他对周哲拱了拱手道：“周兄，这投壶我不太会，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哦。”
周哲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手：“陈兄谦虚了，待会别让我输得太难看就好。”
“哈哈哈，周兄真会开玩笑。”陈现说完，也拿过一把箭矢。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没有说实话，都想扮猪吃老虎，只不过，两个人里，有一个是真老虎，而另一个是真的虎。
两人正要抓阄确定先后，另一个学子眼珠子一转，按照约定好的剧本，不嫌事大地说道：“陈兄与周兄投壶，我等干站着也是无趣啊，要不我等下注打个赌吧？”
还未等其他人反应，周哲倒是自己先凑了上去：“好啊，投壶我不会，打赌我会啊，我也要参加。”
那学子眉头一挑，兴奋地说道：“周兄要参加，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为了洗清周兄故意放水之嫌，周兄只能给自己下注，而且只能赌自己赢哦。”
周哲点点头，正色道：“当是如此，那我就赌自己赢吧，只是该下多少注为好呢。”
“诶，周兄莫急。”这时，高玮站出来说道，“我们这的打赌规矩和外头有些不一样，周兄可以为自己下注赌自己赢。
比如说，周兄下注自己赢，赌注十两，我与陈兄一道下注陈兄赢，赌注每人二十两。
如果陈兄输了，不仅我与陈兄的赌注四十两归周兄所有，我俩还得再额外付给周兄每人十两。”
说到这里，高玮特意看了周哲一眼，又道：“但若是周兄不幸输了，同理，周兄除了付出十两赌注，还得再额外付给我们两人每人二十两，周兄可明白了？”
周哲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下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来。
“不就场上多少赌注，输家就得付多少银钱吗？好说好说，今天难得大家在场，就算是我输了，花钱买一乐也是值得，况且我开酒楼这么些时日，别的不说，赚的银钱还是有一些的。”
说着，他还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催促其他人先下注。
其他人一听，脸上都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相互一看，那种恶作剧的心思全表露了出来。
“好好，周兄大气。我等知道周兄生意兴隆，身上不缺银子，那我们就以一百两为限，每人每局下注最多不能超过一百两，如何？”高玮提议道。
周哲假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就听高兄的。”
接着，高玮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话头一转，说道：
“只是我与陈兄交情更为深厚，而且他投壶技巧着实低劣，为了勉励他，这第一局，我就当赔钱买个开心，先赌陈兄能赢吧，那我就下个一百两先。”
听高玮这么说，其他人纷纷笑着掏出一张张银票，放到一旁的台子上，口里言语着什么“我也是这般的想法”，“我也先支持陈兄，让周兄赚一笔”。
哎，这些不实诚的人呐。
第129章 投壶游戏
周哲挑眉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七个人，除了和自己对垒的陈现没有下注，其他六人竟然都下了注赌赌陈现赢，而且数额都是一百两。
这一百两完全不是小数目啊，真是一群败家的玩意。
接着，他假装有些意外，同样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台子上，说道：“竟然没有人为我下注？那万一我赢了，我岂不是要吃独食了？”
其他人一听，谄笑着催促道：“那是那是，周兄买定离手，不可更改咯。”
就在这时，韩硕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又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周哲的那张孤零零的银票之上。
“我身上钱不多，只有十文，不过这一局，我赌周兄能赢。”他说道。
韩硕的举动令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王时和高玮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朝韩硕挤了挤眼睛，但又不好明说什么。
周哲有些小感动，他知道韩硕平时与王时、高玮他们走得近，但韩硕与后者绝对不是同一种人。
他笑笑，对韩硕拱了拱手表示感谢，接着又对陈现说道：“陈兄，咱俩不用抓阄这么麻烦了，要么陈兄先手，我后手吧。”
陈现也不客气，拱手回礼道了声好，接着便拿起几根箭矢，站在了规定的位置上。
宁朝的投壶游戏规则，与历史上的那些投壶规则大同小异。
在每一局投壶游戏中，主宾二人各执八只箭，分先后手。先手直接投完八只箭，再由后手投。
另外，根据箭矢投入铜壶的位置不同，又设定了诸多不同叫法的结果，当然，这些结果所代表的的筹数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某人第一箭就投中了壶口，这被称为“有初”，得十筹；投中壶耳小孔的话，称为“贯耳”，得十筹；若是箭投中壶口，却是斜倚在壶口处，而不是掉入壶底部的，那这又被称为“倚杆”，得十五筹……
总之，花样五花八门。
王时、高玮几人看看陈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又斜眼看看周哲，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陈现不急不缓，拿着箭矢，调整好姿态后便果断出手。
嗖地一声，箭矢落入的铜壶的壶耳之中。
“好！有初贯耳，得三十筹！”王时自觉地充当裁判，高声地喊了起来。
三十筹的有初贯耳是投壶游戏中，单次能获得的第二高分。
这一叫喊，立马引来了一旁正在游戏、或是闲聊的一干人等。
在众多人的注目之下，陈现表现得愈发勇猛，八只箭，仅仅在第七只的时候失手，最终获得了一百八十五筹。
陈现对众人抬了抬下巴，王时与高玮等人这会似乎也懒得装了，对周哲轻蔑地说道：
“哎呀，陈兄今天竟然超常发挥了。周兄要么自行认输？这样的话，赌注就只要你付一半，如何？”
周哲摆摆手说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打赌就是打赌，无论输多少都得按原本的赌注来，难能只付一半呢？再说了，如果这次输的是你们，你们也不会赖账，是不？”
王时以为周哲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在说场面话，他望了望众多围观的学子，忙应和道：“那是，大丈夫愿赌服输。只是周兄这般言说，那我等就不客气了，这次让周兄破费了。”
说着，几个人伸手就想要上前。
周哲瞪了他们一眼：“急什么呢？我不是还没投吗？”
其他几个人讥讽地一笑，言说：“怎么，就这样的结果了，你还想翻盘不成？”
只可惜，他们现在还不明白，接下去，他们的脸会被自己的巴掌打得有多少疼。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有奇迹呢？”周哲淡淡地回道。
其他人则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看看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学子们，得意地小声说道：“行，让他投，这么多人，正好让他难堪。”
周哲站在规定的位置，右手三根手指轻轻地拾起一根箭矢，握在箭矢的中部，瞄准壶耳，轻盈而又有力地往前一掷。
噹地一声，箭矢干净利落地投入壶耳的小孔中，箭头抵在铜壶腰身上，却没有落地，引得围观的学子连连叫好。
“哇，这一招叫带韧，又是第一箭，比之前的有初贯耳得筹数还要高呢！”
王时、高玮等人一看，脸上立马变了，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哲。
周哲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个人，贱贱一笑，又拱了拱手，道：“看来我今天运气很好嘛，承认承认。”
这一笑，更是让那几个人咬牙切齿。
“侥幸，一定是侥幸而已。”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安慰着其他人。
那韩硕在一旁看着，带着笑意，似乎愈发地看不懂这个身为楼外楼东家的少年。
经营酒楼的商贾、又是做得一手好菜的厨子、会写点诗，现在投壶又这般厉害，眼前这少年，还有多少技能是自己不知道的？
而围观人群爆发出的叫好声，又引得更远处的宾客前来。
现下，投壶场地附近，周哲身旁，已经是里三圈，外三圈挤满了人，外边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好奇地围上来。
周哲每一次投掷，都会引来热烈的叫好声，似乎围观的那些人，比周哲自己还要在乎投壶的成绩。
只是，叫好声越热烈，王时、高玮等人的脸色就越难看，心里也就越加的冰凉。
原本，他们还会小声言语几句，互相安慰一番。现在几箭下来，脸色铁青，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得意。
结果出来了，八只箭，周哲八投八中，算全壶。
按照规则，即使不去细算每只箭所得的筹数，单靠全壶，他就已经赢过了只投中七箭的陈现。
那陈现也是输得心服口服，毕竟，周哲这八支箭，每一箭的结果都不相同。
那些只在传说中听到过的“骁箭”、“浪壶”、“龙首”、“龙尾”等高难度的投壶结果一一在周哲手中出现。
陈现以及王时等人此刻才明白，那周哲哪里是不会投壶啊，他分明是投壶中的高高手。
他们想扮猪吃老虎，却没想到刚扮成猪，就被真正的老虎给咬死了。
第130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至此，其他围观的人纷纷上前祝贺，有几个醉心于投壶技艺的人还想与周哲讨教一番。
周哲拱手与他们客套着。
“可恶！他明明只是个厨子，怎么投壶会这么厉害？”王时咬着牙说道。
“这还不算，刚他还骗我们说他不会，明摆着一开始想要戏弄我们。”高玮小声补充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要给他钱吗？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另一个学子问道。
王时、高玮还未来得及回答他，眼前，不远处的周哲已经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各位兄台，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我今天手气这么好，如有神助，竟然都投中了。要知道，我之前投这玩意，可是一次都没有投中呢。”
周哲可没有说谎，毕竟学会投壶技能之前，他的确是个投壶菜鸟。
眼前的这几个贵公子此刻已经完全撕下面皮，懒得和周哲装，脸上都是冷冷的。
周哲也不生气，又故意高声说道：“王兄，高兄，不过，那咱的赌约怎么办？你们输了，除了赌注归我，是不是还得再掏一笔，约定是不是这样的？”
王时、高玮脸上明显抽搐了几下，咬了咬牙，又气又恼，刚想开口，却又被周哲抢了先。
周哲故作为难状，又像似贴心地说道：“哎呀，我糊涂了，打赌嘛，当不了真的。你们快把银票收回去吧。”
说着，他走到一旁，拿起他们下注的银票，就往他们手里塞。
这时，围观的几个宾客不乐意了，他们可是从一开始就在一旁围观了的。
“怎么能这样呢，愿赌服输，输了就输了，怎么能不作数？”
“是啊，刚刚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愿赌服输，怎么才一会，就食言了呢？还是不是大丈夫？”
你一言，我一句，说得他们几个人是脸红一阵，青一阵的。
王时和高玮有些气不过，从怀里掏出银票，扔下后，冷哼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纷纷掏出了银票，跟着王时离开了现场。
周哲一点也不介意，弯腰捡起了银票，毕竟好端端的，干吗和钱过不去。
他捡起银票后，又把原先的赌注一起交到了一旁守护着赌注的韩硕手里。
“周兄，这是为何？我才下注十文，理应不该拿这么多。”
“韩兄方才为我下注，已经让我心生感动。只是，韩兄平日里与他们亲近，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但韩兄今日此举，必定会惹恼他们。你拿着这些钱，或是做人情，还给他们，或是自己拿着，由你自行决断吧。”
听周哲这么解释，韩硕微微有些触动，拱了拱手，收下了银票，接着向王时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韩硕等人一离开，那些手痒的文人学子便围了上来，纷纷想要与周哲比划比划。
周哲反正也是闲着，于是来者不拒，很快与大家打成了一片。
对于一些技术不行的人，他手把手教着，很快就收获了几个小迷弟。
另一边，王时等人气呼呼地离开，半道上，又遇上了刚刚到达的李斌。
“头，那周哲欺人太甚，方才投壶又捉弄我们。”王时委屈地说道。
李斌斜视了他们一眼，把折扇啪地一声合在手上，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厨子都搞不定。”
说着，他又侧头看了看身后自己带来的两名文人打扮的人，问道：“待会作诗，你们可有必胜的把握？”
那两人拱手作揖道：“李公子放心，别的不敢说，对付一个厨子，我等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听对方这么说，李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假山方向咬了咬牙：“就让你再猖狂片刻，现在被人捧得越高，待会就会摔得越疼！”
说完，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另外一侧走去。
假山那边，投壶又玩了大约两刻钟，司马刚家的几个小厮前来，引导着众人往连廊下的宴席落座。
周哲远远地望去，那长长的连廊已经被屏风、布幔等隔成了几部分。
那些不同的位置，是给不同的人坐的。
女眷居于一边、文人学子是另一边、而司马家与一干有名气地位的文学泰斗、以及与主人家有生意来往的富豪乡绅们一起居于中位。
只是相对的，文人学子的区域就要比另外两个部分要大的许多，毕竟，前来赴会文人数量不少。
这一次，因为是司马刚所邀请，所以周哲被安排在了文人学子一侧。
位置随便坐，他的身旁，坐着的是司马刚同窗里几个他觉得脸熟的学子，还有刚刚投壶认识的几个文人。
他又环顾了一圈，那王时、韩硕等人，则坐在了他身后、离他十多米远的地方。他们见他视线移来，脸上更是不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周哲也是嫌弃地撇了撇嘴，视线再往前望去，主宾区，司马刚正陪着一个中年男子在与一个个文学泰斗寒暄问好。
想必，那中年男子就是这场中秋诗会的组织者，这司马家宅的主人司马博。
这会，落座的这些学子们，视线大都朝着主宾区那边望去。
但周哲知道，主宾区的那些老男人们不是他们关注的目标，另一侧的女眷区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古往今来，才子佳人都是成对出现，缺一不可的。
像中秋诗会这样高雅的场合上，才子众多，又怎么能少了佳人相伴呢？
这时，周哲耳旁一阵私语声传来。
“张兄，你听说了吗？今日可是来了好多花楼姑娘，那燕春楼的楚蓁蓁也在其中，据说待会还要表演一番呢。”
在离周哲不远处的一桌，有个学子对身旁另外一个学子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正好能传入周哲耳中。
“哦，她也在？那李兄今日可要好好表现，多做几首好诗。以李兄大才，怕是要得楚蓁蓁小姐青睐了。”另一个学子恭维道。
说着，身旁几个好奇的学子，也色眯眯地加入了讨论之中。
周哲不动声色地偷听着，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心中不免一震。
什么，楚蓁蓁？她竟然也在？
第131章 好戏登场
司马刚家的这座个园，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这种规模，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内，不可谓惊人。
此刻，那蜿蜒的连廊下，几十张长桌整齐地摆放着。众宾客面向园子，围坐在长桌旁，时不时地品尝着桌前的瓜果点心。
而在连廊区域的正中央，这宅子的主人、司马刚的父亲、汴京内都能排的上号的商贾，司马博正情绪激昂地说着欢迎词。
类似司马家这样的中秋诗会，大大小小的，在汴京城内还有许多个。
但经过多年的运作，司马家的中秋诗会，无论是排场上，还是文学上，虽然算不了拔尖，但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在整个大宁朝的社会风气中，吟诗作对，附庸文雅，是浸入骨子里的底蕴。上至官家，下至底层百姓，大家对怀有真才实学的文人士子是报以极高的尊敬与礼遇的。
所以，这样的中秋诗会，是文人士子的狂欢，更是他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怀才不遇的学子、藉藉无名的文人，更是对这样的诗会趋之若鹜。
文人学子、文坛泰斗相聚一堂。
无论是谁，若是他能在诗会上写出一首好的诗词来，入得泰斗大拿的眼，那他必定名声鹊起，一飞冲天。
对于那些原本就有些名气的才子来说，在诗会上随手做些诗词，获些同行大佬的好评，增加点名气也是不错的。
更何况，这些诗会上，常会邀请一些有名气的花楼姑娘相伴。
若这些才子的诗词能获得这些姑娘的青睐，才子佳人，春宵一刻，更能成就一段佳话。
那楚蓁蓁，原本就是汴京城内有名的淸倌儿，诗词也是多少会一些的，更是受到了诗会组织者们的追捧。
毕竟，哪家诗会上邀请的花楼姑娘大牌一些、多一些，也是对这家诗会实力的认可。
而作为诗会的组织者来说，更能凭借这样的诗会拉拢人才，提高自身身段，他们也是十分乐意出财出力的。
只不过，这些诗会表面上风平浪静，但私底下还是会暗暗较劲一番。
如在某个诗会上听到另一家诗会的题目，那在场的人跃跃欲试，很快便会有相应的诗词出来。
若是得到对方的佳作，那评头点足是必不可少的。但想要完败对方，还得当场想出一首用词、意境更佳的诗词来。
那些文人才子作完一首诗词，都得再强调一番是自己妙手偶得，好像只有加上这一句，才能完美体现自己文学素养似的。
只是听旁人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周哲不免觉得好笑。
除了真正的文学巨匠，又有多少人能七步成诗、下笔成章？他们所谓的这些妙手偶得的佳作，还不都是提前好几天准备好的？没准还是经过某些文学大家反复修改过的。
回过神来，那司马博已在连廊中央说完话。
接着他在司马刚等人的陪同下，下场和与会的众学子一一问好，以示他礼贤下士，亲和的一面。
见一行人马上就要走到自己的桌前，周哲与身旁的人一道，提前站了起来。
司马博走近，还未等他开口，周哲身旁突然又冒出一个身影来。
“司马伯父！”那身影正是李斌，他拱手对司马博作揖喊道。
司马博一愣，没有想到其他桌的人会提前过来，但立马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李公子，有礼有礼，令尊大人最近可好？”他回礼道。
周哲同样也是觉得意外，这李斌突然窜上来做什么？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斌身后的王时等人，见他们脸上有些得意的笑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那李斌与司马博客套寒暄了几句，突然话锋一转，又指着周哲对司马博说道：
“司马伯父，这是周哲，是楼外楼的东家，也是他们酒楼的厨子。”
说着，他朝众人看看，又特意拉长了“厨子”二字。
果不其然，底下有几个学子捂嘴偷笑。
周哲面不改色，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
司马博毕竟是过来人，对周哲同样是和颜悦色地拱了拱手。
他身旁的司马刚忙解释道：“父亲，周兄是我请来的客人。这次月饼大赛就是他们酒楼夺得了桂冠，方才你吃了那赞不绝口的月饼，就是他送来的。”
司马博眼前一亮，忙夸赞周哲手艺好，而周哲笑着自谦了一番。
那李斌一看，忙插话道：“司马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周哲是厨子出身，让他与这些文人学子坐在一起，不是有意让他难堪吗？”
说着，他身后的那些人还小声地应和了几句。
周哲知道，李斌是话里有话，表面上是替自己着想，但事实上是在说自己没有文采，不配与文人坐在一起。
还未等他反驳，那司马刚说道：“李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周兄虽是厨子，但也是有些文采、学识在身的，吟诗作对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司马刚原本是想给周哲脸上贴金，杀杀李斌的锐气，没想到，李斌等的就是这句话。
“哦，原来如此。那待会还要烦请周兄先行作诗，为大家带头打个样。”他笑盈盈地说道。
“这……”
司马刚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套，原本是想帮周哲，没想到却是把周哲推入了火坑。
他倒不是怕周哲不会作诗，只是怕周哲没有提前准备，万一临时作的诗被李斌揪着不放，找出许多毛病来，当场出了丑就不好了。
这般想着，他有些窘迫，又有些好不意思地看了看周哲。
一旁的司马博是老江湖了，自然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名堂，忙打哈哈说道：“贤侄不必强人所难，既然这周哲小友素有文采，作诗慢慢来即可，我还是安排他人先行作诗吧。”
李斌冷笑了两声，道：“说得也是，我倒忘了周哲只是个厨子，让他作诗，的确是强人所难咯。”
说完，他又哈哈笑了两声，他身旁的那些狗腿子们更是跟着放肆地笑了起来。
司马博父子二人有些尴尬地看看周哲。
周哲知道他们二人有些为难，既不想让自己难堪，但又不能得罪李斌，以及他身后站着的父亲。
于是，周哲拱手对司马博说道：“司马伯父盛情邀请，这中秋诗会我自当尽一份力。待会作诗，就让我率先献丑吧，就当抛砖引玉了。”
“好！”李斌大叫了一声，心觉计谋成功，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那现在就请做吧！”
周哲对着李斌狡黠地一笑，只是这一笑，让对方顿觉有些心惊肉跳。
第132章 好诗好诗
对于计划在今天诗会上让周哲出丑丢脸这件事，李斌是有信心的，也是做了详细计划的。
他派人打听过，这周哲主仆二人孤身来了汴京之后就只是经营着酒楼，并未加入书院学习，也并未参加过科考。
在李斌看来，这样的人，多半是没什么才学的。毕竟，以当下的社会风气来说，真正有才学的文人学子，是不会放下身段去经营酒楼，更不会去当一名厨子的。
所以，今天的诗会，李斌让周哲先行作诗，就是为了扒掉他那些光鲜靓丽的伪装，揭露他无才无德的真实模样，然后再接机羞辱一番。
而且万一让周哲侥幸作出了一首不怎么样，但也还能说得过去的诗词，那李斌就会启动后续方案，让请来的两个抢手出马，与周哲吟诗作对，对战几个回合，目的就是要羞辱周哲，出出心中的恶气。
只是，眼看着周哲落入了自己精心安排的圈套之中，李斌却发现周哲露出了不可名状的笑容。
那笑容自信，又有些邪魅，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李斌心中咯噔一下，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与害怕。
“不，不会出错的，就算那周哲会投壶，他也绝对不会吟诗作对。不过他既然来了诗会，怕是提前准备了一两首，那到时我就诬陷那些诗词是买来的。他要证明自己，自然得与我请来的二人文斗一番。”
这般想着，挺了挺胸膛，李斌的底气又足了一些。
方才，他对周哲说的那些话语，早就让在场的人都传遍了。这会大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等待着好戏上场。
司马博和司马刚原本还想劝几句，但看周哲一脸自信的样子，想着对方也许早做了准备，也就没有阻拦。
连廊另外一侧，那薄薄的布幔之后，众多女眷翘首以盼。
他们当中，多数是云英未嫁的大家闺秀，抱着对才子们的仰慕之情前来。
若是看得上眼的，没准还会与自己父母商量一番，让他们赶紧上门求亲去。
角落里，有两位打扮稍稍有些艳丽，但却未有过分妖娆之感的女子端坐着。
“蓁蓁姐，你看那边，听说有个叫周哲的厨子要作诗了呢。”一个穿着鹅黄长裙的女子对身旁的楚蓁蓁说道。
楚蓁蓁微微蹙眉，朝另外一头探了探脑袋。只可惜距离太远，她并未看清楚那周哲的长相。
“他是个厨子？怎么又会作诗？”她问道。
“谁知道呢，准是他得罪了某个公子哥，被人拿来开刀了呗。”鹅黄长裙女子说道，“只是我也奇怪，一个厨子怎么会来参加诗会，又怎么会得罪公子哥？”
楚蓁蓁摇摇头，道：“不该我们操心的就别过问了，我们做好准备，待会还得上台献唱。”
“蓁蓁姐，你就不好奇那厨子是否有文采吗？听前头的人传来，说他答应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呢。
虽然咱这里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幸好他们做的诗，都会有人誊抄一份送来传阅，我现在竟有几分好奇呢。”
楚蓁蓁抿嘴叹了一声：“沽名钓誉的人多了，怕是那厨子也只是个追求虚名的人罢了。”
说着，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琴，不再搭理外头的动静。
另一侧，舆论的正中心，周哲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假装沉思地走了两步，接着一把合上扇子，兴奋地说了句：“有了！”
周围的那些人早就被他吊足了胃口，见他这般，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周哲郎朗念道，一旁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快速誊写着。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年长的文人爆发出了连连的叫好声。
好，这诗当然好。
这可是宋朝文学大家晏殊所做的诗词，怎么可能不好？
远处，听到反馈声，却又没有听到念诗声的宾客此刻不免有些焦急起来，眼巴巴地望着誊抄的那些纸张一个一个地传来。
眼前，李斌微微有些惊讶。
他原本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没想到，这波冲击竟然是这般大。
虽然他文采不行，诗词点评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对于哪些是好诗，他还是有些分辨能力的。
说不出来哪里好，他只觉得周哲做的这诗非常不一般，水平完全在大家之上。
司马博两眼放光，像是捡到宝一般，笑着看着周哲。而司马刚则是对着自己的父亲得意地抬了抬头，像是在说“看，我就说周兄是有文采的吧”。
李斌咽了咽口水，不甘心道：“这诗是不错，不过怕是你周哲从哪里买来的吧？”
“就是，就是！”王时、高玮等人纷纷应和。
周哲见状，只觉得有些好笑，撇嘴摇了摇头。
“李兄，你可不能含血喷人啊！”司马刚反驳道，虽然他有怨气，但他也不敢与李斌撕破脸。
司马博挥了挥手道：“周哲小友已经作诗一首，我看贤侄你见好就收吧？”
李斌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接着说道：“司马伯父，何不让这周哲自证一次呢？这诗是买的，还是写的，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这……”司马博知道李斌这又是在激人下套，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周哲又站了出来，自信地对着李斌笑笑，接着说道：“看来李兄不到黄河心不死，今天非要我难堪啊。罢了，那李兄说说，我要怎么证明我自己啊？”
“你……你要么再多做几首，或者与这两位学子文斗一番，若是获胜，我……我自然承认你的文采。”李斌回道，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说话间竟然有些结巴。
周哲镇定自若地摆了摆手，道：“既然是诗会，哪有文斗不文斗的，传出去让人笑话。那这样吧，我就多做几首，以堵悠悠众口。”
见周哲这般回复，李斌稍稍舒了一口气，明显放松了许多。
此刻，周哲刚刚所做的那首诗已经被誊抄了许多张，传到了会场的角角落落。
众人深感诗词的精妙，感叹这个诗会总算出了一首佳作，能与其他顶尖的诗会一较高下。
而当他们听说周哲还要多做几首的时候，他们纷纷抬头，好奇地朝着周哲站立的方向望去。
这天，是要变了吗？
第133章 我的字可还行
为了体现诗会的专业水准，司马博自然是请了诸多文坛大佬前来压阵的。
像一些已告老还乡，却又不甘寂寞，想要继续发光发热的御史大夫们，还有一些汴京城内有名书院的夫子们，都在受邀之列，此刻也正在主宾区落座着。
其中，丽正书院的几位夫子同样是今日的座上宾客。
原本，作为山长的秦士毅也在受邀之列。只不过，今日中秋，官家在宫中设宴，秦士毅受邀去宫中喝酒去了。
主宾区，那些文坛大佬看着手中的笺纸，口中默念着，眼中闪烁着光芒。
那笺纸上面誊抄着的，正是周哲所做的诗句。
“好哇，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周哲竟然能做出如等诗词，难得，难得！”其中一人夸赞道。
旁边另外一人，笑着轻拍了他的手，说道：“潘老莫急，我听那边声响，像是有人怀疑这首诗是周哲买来的，而那周哲为了自证，还要当场再多做几首！”
“买的？笑话，这等好事上哪买去？不过，如此甚好，我今天能多听几首好诗了！”被称做潘老的夫子笑着合上手中的笺纸，一脸期待地望着周哲所在的方向。
那一边，虽然周哲知道李斌行的是激将之法，但他并不怵。
他镇定自若地往前走了几步，脑海里快速思索着接下去该写那几首诗比较好。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几个负责誊抄的文书小厮，嘴角微微上翘，缓步走了过去。
“哦？那周哲是想作甚？难道还要现场写下不成？”王时小声说道。
“哼，让他写。一个厨子，天天躲在厨房里切菜、颠勺，能识字就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写的字能好到哪里去？正好可以让我们多个理由去抨击他！”高玮笑声回道。
现场，和高玮一样，抱着看笑话心态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换成任何一个学子，若是自己十年寒窗苦读的成绩还不如一个半路出家的厨子，心里总归是意难平的。
不过，他们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只持续了几秒钟，在周哲落笔的那一刹那，他们便再也笑不出来。
一旁，看着周哲落笔的几个小厮和学子眼睛都亮了。
“这字……字形端正，朴茂工稳，怕是没有苦练好几年，根本写不出来，这……这周哲不是厨子吗？怎么字也写得这么厉害？”
随着窃窃私语声往远处传去，那些文坛大佬们慌忙张头望去。
只是，他们的座位离周哲的所在还有些距离，加上他们又是坐着的，实在无法看清周哲写的什么，字又如何。
那一遍遍赞美声传来，挠得他们心痒痒。
视线里，李斌、司马博、司马刚等人已经围了上去，只是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
见此，这些文坛大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朝周哲走去。
看前辈们都已经起身，其他那些好奇的学子也就不管主人家是否允许，也都快速站起来，围了上去。
“没想到这周哲厨艺了得，字竟然写得也这般好，着实不是一般人啊。”其中一个学子模样的人说道。
“你竟然只称他的字为好？我看是你不懂书法吧。你看他，他的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颇有书仙颜大家的风范啊。”另一个学子反驳道。
在他们的身旁，那个被成为潘老的人笑着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一位老者说道：“陈公，你怎么看？”
那陈公捋了捋胡子，说道：“这两个年轻学子的评论还是太谦虚了，我看呐，周哲这字，拿出去绝对能以假乱真，可是说是颜大家转世了。”
潘老笑着颔首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听到丽正书院的两位泰斗对周哲的字做出如此高的评价，李斌恶狠狠地瞪了高玮一眼，像是在怒骂：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吧，周哲的脸没打着，反倒给他脸上贴金了不少。
高玮咽了咽口水，脑袋往里缩了缩，敢怒不敢言，心中却在嘀咕：这不是公子你自己出的主意吗？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再看周哲，已经完成了收笔。
他放下毛笔后，对着笺纸上的墨迹轻轻吹了吹，接着整张拿起，自信地递给了司马博。
而一旁负责誊抄的文书们也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纸张一张张传了出去。
许是周哲的字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那陈公、潘老，还有几个其他的文坛大佬们根本没有去接文书誊写的笺纸，反而都围到了司马博的身旁，司马博赶忙把笺纸递了出去。
这些文坛大佬醉心于周哲的字，一时倒忘记去点评周哲所做的诗了，待后面有些学子拿着笺纸，轻声念了出来，他们才回过神来。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这是宋朝文学大家苏轼所做的诗，当然，眼前大宁朝的这些文人学子们，是没有听说过的。
“这诗虽然隐隐地带些哀伤与感慨，但它境界高原，语言清丽，意味深长，是难得的佳作啊！”潘老夸赞道。
司马博知道周哲所做的这首诗不错，现在听潘老又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他喜出望外。
要知道，这潘老是丽正书院除了秦士毅外，文学素养最高的一位文坛大佬。前些年的中秋诗会，他都没见潘老给出这样高的评价。
这周哲，虽然眼下只是个厨子，但胜在文采好，年纪又轻。若是来年参加科考，能高中也不是不可能，前途无量啊！
我儿科考是不不指望了，幸好这周哲与我儿交好，他日若是高中，必定会多多提携我司马家，今日我可不能让他败兴而归啊。
稳住李斌的同时，也绝对不能让他丢人。
这般想着，司马博拍了拍周哲的肩膀以示鼓励，又挤出笑脸，转身对李斌说道：“贤侄，你看周哲小友所做的这首诗，可以打消你心中的疑虑了吧？”
李斌冷哼了一声，他自然是一肚子的怨气，恨不得把周哲上上下下都怒骂一顿。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也不好表露恶意太过明显。
第134章 抛砖无法引玉
李斌看着眼前的众人，咬了咬牙，紧握的双拳一松，淡淡地说道：
“周兄学识令在下佩服，只是今日中秋诗会，本就是以文会友。”
司马博一听，以为李斌是在找台阶下，松了一口气，忙道：“正是正是，两位贤侄，何不快快入座，吃点茶果点心，待会还有燕春楼的蓁蓁姑娘带来的表演，我们可不能让家人久等啊。”
李斌又摆了摆手，道：“司马伯父莫急，既然是以文会友，那就让我这两位好友，来会一会周兄吧。”
说着，他头也不回，举起右手挥了挥，示意后头的那两人上前。
只是，他没有看到，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人，咽了咽口水，相看一眼，却都没有上前。
李斌挥完手，默默地等待了两秒钟。
那时候，他脸上还挂着些许笑容，他的内心，还是留有一丝侥幸的。
他找的这两个人，是当今文坛泰斗柳大人的得意门生，文采、学识并非常人所能及。
按柳大人所说，在文采上能打败他们的人，要么已经中举步入了官场，要么就还没有出现。
以当前汴京各书院的教学情况来看，也就韩硕等不到十位的年轻学子能稍稍给他们带来点压力。
今日司马家的中秋诗会，除了韩硕，那其他几位学子都不会参加。而韩硕又站在李斌这一边，不会出手帮忙。
所以在李斌看来，只要他带来的两人出手，周哲方才赚下的名声都会一点不剩地还回来。
只可惜，当他看到面前那些人异样的眼光、掩嘴想笑的模样，以及发觉身后久久没有站出来的两人时，他才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遭。
他愤然转身，看那两人不断搓着手，眼神有些躲闪的样子，李斌知道，他们两人是畏战了。
可是，豪言壮语已经说下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当面承认自己带来的人畏战。
除了这两个人，这些人当中也就韩硕文采出众一些，剩下的人里面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让自己上场更是不可能。
一时间，他也没了主意。
他只好朝韩硕望去，眼神示意后者出来救场。
韩硕微微蹙眉，他内心其实也是抗拒的。
方才周哲所做的两首诗，已经完全令他心服口服，他现在站出来，绝对也会输得非常难看。
他并不是怕自己难堪，他是不想与周哲撕破脸。
与自己的初步印象不同，周哲并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那种纨绔子弟，而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一点一滴的往上走，这样的周哲，正是自己所佩服的那一类人。
与这样的人作对，并不是他希望的。
另一边，周哲只是想打李斌的脸，并不想为难韩硕。
眼下，他看韩硕起身，立马明白李斌是要韩硕来救场了。
于是，他伸手一挥，笑着喊了句“韩硕兄，请留步”，接着朝前一跨，站到李斌面前。
韩硕一听，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周哲对着李斌拱手，狡黠地一笑，说道：“李兄莫忙乎了，我承认了，这几首诗不是我写的，是我找隔壁的李老头买的。”
话音刚落，有些不明真相的学子立马交头接耳起来。
王时和高玮原本还想起哄，被一旁的韩硕给拉住了。
周哲说的这些，漏洞实在太大了。
这李老头又是哪个李老头？
楼外楼附近有没有这么个李老头还是个未知数，就算有，那李老头真的这么有才华？
那既然李老头这么又才华，他为何不自己去考取个功名？而且，这样的人，身为汴京的百姓，韩硕却从未听说过。
所以，这很可能是周哲给出的台阶。
周哲不理会边上那些人的非议声，继续道：“今天是司马伯父筹办的中秋诗会，还未开场，咱这斗来斗去的，实在是不给伯父面子。这样吧，此次我一共买了三首，剩下的那首，我就直接拿出来了吧，咱的比试，就此作罢！”
一旁的司马博忙点头。
说完，不等李斌同意，周哲又坐了下来，提笔再次写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他现在所写的，正是苏轼的代表作之一，被称为自古以来，关于中秋的作品中，公认的千古绝唱《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这样的作品，即使放在宁朝，也是处在无人可撼动的地位。
果然，这《明月几时有》一出，现场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看着周哲的笔尖，小声地念着。
这作品，构思奇拔，独辟蹊径，神话与现实、出尘与入世、感慨与旷达，层层交织，实在令人赞叹。
更令在场的文人学子疯狂的是，周哲写这篇《明月几时有》时，每段字体都不尽相同。
隶书、行书、草书轮番上阵，在写最后一句时，他又用上了眼前这些文人学子从未见过的瘦金体。
现场的那些文坛大佬们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周哲，诗词功底了得，虽然自己亲口承认是买来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给李斌台阶下的说辞。
更难得的是，除了诗词，没想到他在书法上也竟有如此造诣。
楷书、隶书、行书、草书，样样精通不说，他竟然还能自创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字体。
这是什么水平？这是书圣、书仙合体转世了啊。
这些人一顿夸赞，司马博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对着司马刚竖了竖大拇指，庆幸自己捡到了宝。
周哲笑而不语，那书法满级技能可不是说说的。
随着最后一笔写完，他放下毛笔，朝司马博、李斌等人拱了拱手，道：“承认承让，司马伯父，这诗会让我耽搁了许久，快快让人开始吧。”
“好好！”司马博点头道，看了李斌一眼，伸手示意后者坐回位置上去。
李斌知道自己现在已是回天乏术，应下来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只好垂头丧气地领着几个小弟坐回到了位置上。
随着文书誊抄的笺纸一张张地传出去，周哲会好几种书法字体的事实也一道被传了出去。
第135章 悻悻而归
当传言与笺纸传到女眷区后，这些好奇已久的小娘子们争先恐后地传阅着。
区域一角，几个打扮稍稍有些前卫的女子，抑制不住的兴奋，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这么有才华的男子，样貌又如此俊俏，分明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才不是呢，你这样资质平平，怕是配不上他啊。不像我，貌美如花，我肯定能入他的眼。要知道，我连和他成亲后，所生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不不，他肯定看上的是我，大不了，我做大，我让他娶你们做小……”
这几个相熟的姑娘面不改色地说着虎狼之词，毫不在乎一旁一样的眼光。
那楚蓁蓁紧紧握住手里的笺纸，脸上露出少有的激动神情。
她身旁那鹅黄长裙女子见了，打趣地说道：“蓁蓁姐，那些小娘子的话语你可听见了？我刚去偷偷看了一眼，那周公子的确是一表人才。你可得抓紧了啊，不然这周公子，就要成为别人的人了。”
楚蓁蓁瞪了她一眼，娇嗔道：“你这嘴，尽说些胡话，不过……”
说着，她抬头又朝周哲的方向望了一眼，“听你这么一说，那周公子，着实令人好奇呢。”
布幔外，那周哲坐在位置上，意气风发。
身旁那些学子们不停地向周哲夸赞、贺喜，想要混个脸熟。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去，就没有可以展示他们文采的舞台了。
在周哲所谓“抛砖引玉”的三篇佳作面世之后，这中秋诗会的氛围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原本，众学子间的跃跃欲试变成了小心翼翼，那些已有名声的才子间的剑拔弩张变成了其乐融融。
没有人主动去提起作诗的话题，更没有人挑衅地说起讨教文采之类的话语。
似乎一时间，这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大家各自吟诗作对、相互点评的诗会，而是周哲个人的诗词作品鉴赏会。
这也不怪他们，周哲的三篇佳作一出来，立马拔高了这个诗会、甚至整个宁朝文坛的整体水准，而这个水准又是与会人员可望不可及的。
珠玉在前，又有哪个文人才子会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来出头作诗呢？
原本，在诗会上，除了作诗，大家也会写一写名人的佳作来展示一下自己的书法。
然而，在周哲展示过那非凡的书法技艺之后，诗会的另一个项目也被硬生生地取消了。
大家可不敢轻易下笔，不然肯定会被其他人拿来与周哲做一番比较，落了下乘不说，说出去，自己寒窗苦读十多载，书法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厨子，这脸往哪搁啊。
所以，这一次的中秋诗会显得格外的清净、和睦与团结。
文人学子间，时而相互敬酒敬茶，时而品尝着面前精致的点心，时而对面前的歌舞表演做做点评，一派和和气气的场面。
虽然对周哲既羡慕又妒忌，但大家依旧乐此不疲地在他面前刷个脸熟。
前来和周哲敬酒敬茶的人就没断过，喝得周哲没一会就想要出恭。
他的身后，李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原本按照计划，这中秋诗会上最出风头的人应该是李斌他自己，而那周哲，应该是被他戏弄得无地自容，被他一脚踩在脚下求饶的人。
然而现在，不仅自己的美梦破灭了，还要自己看着那敌人意气风发地享受着别人的夸赞与恭维，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这些中看不中用、完全不给力的狗腿子，李斌只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无奈地对他们轻声说了句：“我们走”。
随着领头人的起身，王时、高玮、韩硕等人立马也跟了上去。
而此时，周哲正好起身想去找茅厕，他左右环顾，正好看到了远去的李斌一行人。
那李斌走在最前头，虽然在周哲眼中是侧着身，但那有些嚣张的步伐，无不透着李斌的桀骜不驯。
望着走在那个侧影，周哲不禁微微蹙眉。
嗯？这背影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似乎哪里见过？
他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
电光一闪，瞳孔放大，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他心里喃喃道，“李斌竟然去过我家，和周毅在一起？”
记忆里，他还在越州城周府的时候，他曾有一次在后院看见自己的弟弟与一陌生男子一前一后走着。
现在想来，那陌生男子竟然是李斌！
可是，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去？
李斌处处针对自己，难道是因为周毅的缘故？
不对！
周哲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看李斌对自己的态度，不像是认出自己是周毅哥哥这件事实的人。如果他知道，今日诗会上，肯定会拿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大做文章。
而且周毅他们，应该不太清楚自己来了汴京，又开了酒楼。
算了，他们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别把他们太当回事。
周哲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当初做了抉择，与周府脱离了干系，那周毅的事，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抬头再看，视线里，李斌一行人已经消失在连廊的尽头。
与此同时，已经离开的李斌内心同样有些疑虑。
他停了下来，转头朝个园看了看，自语道：“之前没什么感觉，今天和他交手了几个回合，怎么感觉周哲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像是很早之前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头，你忘了，几个月前，他来书院，我们那时候就和他打过照面。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这个人还是这么令人讨厌。”一旁的王时说道。
李斌摇了摇头，脸上的疑虑更浓了一些：“不，似乎感觉比那时还要早。我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只是抓不住重点，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时候。”
高玮也凑了上来，说道：“头，这么讨厌的人，别去想他了。”
说着，他与王时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像是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