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冬柴
古威倒是家里转了转，然后把乱的东西，给归整归整，再跑院子里去帮汤国容拉绳子，她洗着衣裳呢，简易的洗衣桶，得用绳子来回拉着，才能叫洗衣桶快速旋转。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才问汤国容家里还没有别的事儿能帮上做的。
汤国容就笑眯眯的：“没事儿啦，你也出去玩儿吧。”她横看竖看，怎么看古威，就怎么觉得是个好女婿的人选，脾性好，人还勤快。
古威就应一声，转脸就找了一圈儿麻绳缠胳膊上，然后拿了把斧头跟砍刀，就出去了，汤国容见着，还愣了一下：“这干啥呀？”
古威就说他准备去砍几棵树拖回来，留着冬天里烧好用的。
至于赵雅天天背回来的那些，都是些细枝条枯叶什么的，要论经烧的，自然得那种粗壮的木头。
汤国容听了就说：“也该准备起来了。”然后她也没说劝，只叫他去李国传家里跑一趟，喊上赵保国一块儿。
一个人砍树，又累又费工夫，还得往回拖呢，当然是俩个人干起来，更快些。
于是古威又转到李国传家里去，把赵保国喊上一块儿了。
赵保国叫他等等，然后又进屋，问二舅家再借了把斧头砍刀带上。
古威见了：“我这儿不带着呢吗。”
“就一把呀。”他跟古威往前走着，然后到岔路口时拐进去，打算喊上姚大玮他们，毕竟冬天快到了，谁家也得准备柴火。
姚大玮跟江明策都在家，砍柴是想去的，不过：“家里没工具呀。”
赵保国就推他一下：“你拿上麻绳儿就行，工具我这儿有呢，我还问亲戚家里借了多的，到时候你们就用这。”
那敢情好，姚大玮立马就跑回去，问他奶要了麻绳儿出来，四人就往后头山方向去了。
轮到砍柴的效率，三人加起来，也没赵保国一人快，往往他砍倒一棵，那三人轮流着拿着斧头对着一棵树较劲儿，累个半死还没能搞定。
赵保国接连砍倒三四棵，转脸看他们那边，还在跟第二棵较劲儿呢，干脆就过去：“这样，我来砍，你们三就负责，把那些枝桠给剃下来，然后用绳子扎成捆，到时候好拖回去。”
赵保国砍够十棵，他就不再砍了。
姚大玮他们那边，拿着砍刀剃枝桠，也没这么快的。
赵保国也不过去帮忙，毕竟之前自己已经出了很大力气了，还得留点儿活叫他们自己来做，不然全自己做了不是不可以，可他们就没有锻炼的机会，他能帮一时，总不能帮一辈子的。
所以但凡能叫他们自己做的，他也不多帮忙。
“我里面去转转。”赵保国跟他们这样说。
姚大玮擦着汗：“一块儿？”他也想去。
赵保国：“活干完啦你？”
姚大玮就不吭声儿，总不能自己跟着跑去玩儿，然后叫老大跟古威在这儿干活儿吧？
江明策就暗里瞪他，然后对赵保国说：“别理他，他就瞎起劲儿。”然后叮嘱他别跑太远，也别太久。
赵保国应声：“我就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姚大玮听了就道：“那你肯定白跑了，就这山头，天天儿的，比超市还热闹呢，有动物也不肯过来，像蘑菇什么的，还能留着等你发现？早被其它人弄走了。”
“看看又没什么。”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赵保国往里面走了，其它人还在原地跟树上的枝亚较劲儿呢，砍刀只两把，所以就俩人砍枝枝，剩下那没刀的，就负责把他们砍下的树枝，分来较粗的较细拢成堆，然后觉得差不多了，再用麻绳给捆扎起来。
偶尔再去换换，砍得累了的俩人，轮流着来。
赵保国是在一个小时后回来的，他们这儿枝桠也剃得只剩俩棵树还没剃完了。
“还真有收获呀？”赵保国虽然是俩手空空，可衣裳前面却兜着呢，一看就知道不是空手而归的。
姚大玮正捆着树枝呢，见他回来了，连忙把手里绳儿一扔，就奔过来了。
就一兜子鸟蛋，外加几个个头大一点儿的野鸡蛋。
姚大玮挺高兴的：“能炒俩碗了吧？”
赵保国左右瞅瞅，没发现能装蛋的，就干脆把蛋全放地上，等走时再拿。
然后他跑过去，帮着把剩下那俩棵树的树枝给剃了。
所有的树枝，全拢一块儿，整整扎了三大捆，每一捆都有半人高。
还有十棵被剃得光溜溜的树干呢，赵保国皱皱眉，觉得一次性，弄不回去。
江明策跟他们商量着，要不谁先留下在这儿看着，剩下三人先运一部分回去，然后再来。
正商量着谁留下呢，赵保国忽然就笑：“用不着，苦力过来了。”
其它人听着就愣了一下，顺着赵保国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从林子里钻出来七八背着背篓的人，好几个都很面熟的。
主要是……赵雅柏颜加周悦，这就特别熟悉了，毕竟前段日子，他们天天跟她们在山上瞎蹿呢，有革命感情了都。
“哎，哥你咋也上山啦？”赵雅兴冲冲的跑过来，让他看背篓献宝：“你看我弄着啥好东西了？”
赵保国不用看，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再看看其它人，就知道了：“掏蜂窝了？”
咦？他咋知道？
赵雅的表情太过明显，赵保国忍不住笑：“瞅瞅你这花猫脸，再瞅瞅他们几个那一样的脸，毅哥亮哥，脸上还顶着几个包呢，被蛰了吧？”
“没劲。”赵雅哼一声，还以为他能掐会算了呢。
龚爱军走过来：“毛蛋儿砍柴呢？”他瞧了一圈儿。
赵保国笑笑：“爱军叔来得正好，我还发愁这么老些，怎么往家里弄呢。”
龚爱军想了想：“十棵，男人就俩人一组，抬上俩棵就行了，至于那些……”他眼神儿在赵雅她们仨中打个转儿，还是否认了自己刚刚冒出来想法，毕竟都是姑娘家，还背着一背篓东西呢，不能累狠了。
“再跑一趟就是了。”他这样说着。
赵保国欣然同意，反倒是赵雅不乐意了：“爱军叔，可别瞧不起我们，我力气也大着呢。”
凭啥把她们排除在外哪。
第二百八十五章 爱娇
龚爱军就笑了一下：“叫你轻快轻快，还不高兴了？”
“得，你要不怕累，就跟着抬呗。”
男人就九个，俩人一组，只能凑四组，现在有赵雅自靠奋勇，那更好，一次性能把十棵树干全弄回去。
赵雅眼珠转转，然后蹭到赵保国身边：“哥，咱俩一组？”
赵保国瞥一眼她，用鼻音哼了声：“爱抬抬，我跟你说，路上要叫累，可没人惯着你。”
“看你说的，我是那么娇惯的人吗？”
赵保国道：“那可说不准了。”
把赵雅气得直磨牙，寻思着非得好生表现一番，叫他刮目相看，不然老门缝里看人，把她给看扁了。
倒是周悦看着那几棵挺粗的树干，低声劝她：“还是算了，那树挺粗的，估计也不轻，俩棵一块儿呢，得多重？”还是抬着要下山再上山再下一回的那种。
赵雅很豪迈的：“你放心，这对我来说，不算啥。”
周悦还是有些担心的。
倒是柏颜直吹彩虹屁，然后拍到马蹄上：“就是就是，悦悦你别瞎担心，这点儿重量对我姐来说，纯粹小事儿一桩，别看我姐长得娇小娇小的，力气也比不起我哥，可力气这种事儿，也得分人来比，那比不上我哥，还能比不上村里其它人？我敢说我姐这力气，比起一个成年男人也不低啦。”
听着像是在夸人，可赵雅怎么听，就怎么觉得不顺耳。
“你这夸我就夸我，还把他带上干嘛？”显得没对比呀？
“哎，我这说实话来着。”
赵雅白她一眼，一点儿也不会说话。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抬着树干回山了，赵保国把之前自己掏来的鸡蛋鸟蛋，让赵雅给装她背篓里，然后他再把她身上背篓取下，自己背了，再扯了几根草给搓成绳子，把两根树干捆在一起，自己抬后头，叫她抬前头的。
还问她：“行不行呀？要不行早点说。”
这话说的，不行她也得行，赵雅就咬着牙哼：“你少看不起人了。”
她正气着呢，旁边周悦还一个劲儿的担心：“小雅你别逞能呀，不行就不行，咱没必要他们比这个。”
赵雅还是有股子韧劲儿的，愣是从后头山，坚持了牛角山。
赵保国确实对她刮目相看了一阵，还以为她半道上就要诉苦耍赖呢，没想到直接坚持到家了都。
她打小也没干过什么累活儿重活儿的，老妈虽然常常数落她，嫌她不像个姑娘家的样子，家里活儿灶上活儿一概不动手，可也只是嘴上念叨念叨，她真受不住想上手，她还得拦了，说是说她干活不利索，干活儿她还得重新返工，然后就把人撵去看书，或去玩儿了。
可以说是，她是被娇惯着长大的，真没吃过什么苦头。
没吃过苦头的小姑娘，吃一点儿苦头也受不住，她怎么忍得住的？
赵保国微眯着眼，再想想自她回来以后的表现，总觉得……与以前很有些不同，他想想自己，想想他爸，再想想小妹以前的模样，心里就突地一跳，莫不成？
他探究的打量她，赵雅根本没注意到，卸下树干时，还直嚷着：“哥你慢点儿，让我先放。”
他就让她先搁那头的，然后再搁自己这头的。
等他搁好了，还得谢一回帮忙抬树干回来的人，比如他爱军叔，还有他爸的小徒弟秦胜，老支书家的二虎子。
等一溜谢完，转脸就看到，他妹哼哼唧唧的赖在他妈身上，一个劲儿的嘟着嘴撒娇：“妈，你看我肩膀是不是压肿了？特别疼。”
汤国容心疼的拉开她衣领子，看着那微有红肿的肩头：“该，叫你逞能。”嘴上虽然这样说，人还是起身跑屋里去找药酒出来给她擦。
“我这干活儿呢，您不夸我就算啦，还说上我了。”赵雅委屈巴巴的：“亏我还冒着生命危险，掏了个蜂窝回来给您补身子呢！”
汤国容这回是真被吓一跳：“你这孩子不要命啦？那蜂子是好招好惹的？”然后就上下打量“被蛰哪儿啦？给我看看？”上去就要扒她衣裳。
赵雅笑着躲了：“没，没被蛰，我这么聪明，还能对付不了蜂子啦？”危险活儿，她是怂勇俩哥哥出头的，自己就在后头坐享其成，还能分得大头。
毕竟……这蜂窝是她发现的，自然归她拿大头。
没被蛰汤国容就放心了，然后就生气的拍她：“你就作死吧！”
赵雅哎哟一声：“妈你打我肩膀啦。”
“疼死活该！”
汤国容没好气，扯她过来，又给她擦上酒揉着：“没事儿你招它干啥？家里缺你吃缺你喝啦？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你非得干，喊上你哥呀倒是，这家伙可倒好，藏得死死的谁也不叫知道，反倒跑去隔壁，怂勇毅子那孩子去了。
估计是怕保国知道了拦她，不叫去。
机灵全用上这头了。
赵雅赖着老妈，娇着：“难得看着了，不掏了多可惜？这可是野蜂蜜，营养价值高着呢，比超市里买的那种，强多了，您不就爱用这个冲水喝？”
闺女儿记着自己的喜好，汤国容心里别提多美，可脸上却板着：“这有就有，没有我也不馋它，以后可不敢这样冒失，这回是运气好，要运气不好被蛰了呢？肿几个大包，疼不死你。”
赵雅就笑着告饶：“我山上转了这么久，才寻着这个一个，想冒失也没有啦。”
汤国容：“咋？还想有下回？”
“没有啦。”赵雅赖在她身上：“妈，一会儿分一点儿给毅哥亮哥，剩下的就放着，您每天早起来，冲杯水喝了，还美容养颜抗衰老呢。”
汤国容也板不住脸，就笑了，点点她额头：“还抗衰老，你以为那是仙丹呢？”
赵雅笑嘻嘻的：“这不您以前自己说的？”
赵保国听着娘俩对话，脸上不由免带上一丝笑容，谁能说这不是亲母女了？之前心里浮现的念头，瞬间就消散无踪，他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至于小妹忽然表现出坚韧的一面，他琢磨着一部分因为想在爸妈面前表现表现，小孩子想被大人夸吗，再有一个，周悦那一路上都皱眉着，生怕她吃不住，话里话外的不相信她能扛到底，估计也是要面子。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这不一回来，就炫耀自己干活儿了，肩膀就微微红肿了一点儿，还跟老妈爱娇半天。
赵保国过去瞅一眼：“瞧把你娇气的，皮儿都没破一块，好意思跟妈撒娇？都多大人了。”
赵雅直接告状：“妈，你看他。”
“我辛辛苦苦帮着抬柴火，从后头山一路扛到咱家，他不谢我就算啦，还说我。”
汤国容就心疼，嗔怪赵保国一眼：“你也是，说她干嘛？”小雅今儿确实是难得干点儿了重活儿，她是又欣慰，心里又不禁疼惜。
她也挺矛盾的，既想让孩子立起来有本事，可真当孩子立起来了，这当中得吃不少苦头，她又忍不住心疼。
至于儿子，汤国容表示这不一样，性别上的就不提了，关键是打小家里也没怎么教过，他自己就很立得住。
女儿嘛，又是娇惯着长大的，自然要疼着宠着了，别看她老数落她，一副恨不能把她拘在家里天天教她干活儿的样子，可真要赵雅老老实实呆家里了，她估计得三两天头撵人出去自己找小伙伴玩耍。
还说不得了。
赵保国无语，转身就出去干活儿了。
那弄回来的树干树枝桠，都得码一码，顶外头叫它自然风干，干了才好劈成块儿。
还有姚大玮江明策他俩，总不能辛辛苦苦白忙活一场，十根树干，不说分一半给他们，四根总要给的，至于说谁占便宜谁吃亏，就没必要计较这些个鸡毛蒜皮了。
他跟古威帮着给扛过去，走时他还把那俩野鸡蛋一人塞了一个，至于鸟蛋，拇指大点儿个头，也不好拿出手，他干脆就没动，留自家吃了。
姚大玮俩人也不跟他瞎客气，他给了就拿了，半点儿没有心理负担的。
姚大玮乐乐呵呵的塞兜里，完了还一脸惋惜：“这野鸡最近都见不着了。”村民基本都是在后头山打转的，小动物什么的，不是被捉绝了，就是早早被吓逃了。
现在是很少见有人能在后头山上有收获的了，村民们大多也只是在山上捡点儿柴火，采点菌子之类的，吃肉是不指望这山头。
赵保国听了还挺诧异的，猎队打着野味儿回来，正经是没分给他们，可杀猪菜也没不许他们吃呀，再有那些边边角角的不好分的，也尽分给他们了，怎么还一副活像八百年没吃肉的馋相。
“换谁谁也不愿意呆山上了，等着被人捉了扒皮下锅呢？”江明策就这样说。
姚大玮就哈哈笑：“你拿自己跟它比？”
这话听着不太对味儿，怎么琢磨挺埋汰人的，而且还不好接，江明策就直接瞪过去，姚大玮就嘿嘿笑着冲他挤挤眼，怎么看怎么欠抽。
扛着树干一路上，就不好说话了，毕竟也累吗，憋着一口劲儿挺着，要一出声儿，那劲儿泄下，还不得腿软被树砸着？
章欣跟孔温在院子里，一人缝补着手上衣裳，另一人磨着玉米面儿，用的是小石磨。
这小石磨还是赵保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给做出来的那个，模样是挺难看的，可勉强也能用了，他扔了觉得可惜，放家里用吧，赵雅都嫌弃得不行，于是他就干脆给送姚大玮他们了。
这边边聊边干活儿的俩人，看见他们抬着树干回来，连忙把手里活一放，再把院子里的东西给收收到一边放着，腾出个空地来。
“哎，放这边儿。”章欣一把把兴冲冲要奔过去的小平安给抱怀里，然后指挥着他们。
“好大个树。”小平安惊讶的看着，小手指着。
等他们把树干都卸下，章欣才把孩子放地上，拍拍他小屁股，跟他说：“应该说棵。”
小平安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大棵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搞明白这个跟棵之间的区别。
孔温已经打好了水，招呼他们过去洗洗。
姚大玮跟江明策就过去，边洗还边问赵保国跟古威：“过来呀。”
赵保国就摆摆手：“我回去洗也一样。”就洗个脸洗个手。
江明策洗完了过来：“不坐坐？”
这有啥好多坐的？赵保国招呼上古威，俩人就又溜哒着回去。
姚大玮拉了孔温进屋，把兜里野鸡蛋掏出来：“看看这是啥？”
孔温惊喜道：“哪儿来的？”问完了才觉得不过是白问一句，哪儿来的还用说？肯定是老三摸着的然后分给他的。
果然姚大玮说：“老三给的呗。”他又道：“回头蒸成蛋羹，你跟奶分着吃。”
孔温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虽说要跟奶奶分吧，可奶年纪大，他惦记着不也正常？只要他心里还想着自己，她就高兴了。
“咱们一块儿吃。”
姚大玮就一脸嫌弃：“就一只蛋，分着还不够费事儿的。”
孔温的感动立马叫他给搞没了。
那边江明策小俩口也一样，正亲亲密密着呢。
“回头炖了你跟小平安分着吃。”
“不好吧，爸妈还没吃着呢。”
江明策就说：“就一只蛋，他们也不缺这口。倒是你这段日子，忙里忙外的辛苦了，得补补。”
“我就做点家务活儿，又不累。”
“家务活儿也琐碎呀。”江明策拍拍她的手：“我心里记着呢。”
章欣一脸感动，觉得自己没选错人。
赵保国跟古威回到家，就见汤国容跟赵雅，一人一杯蜜蜂水喝着。
“自己拿了喝。”汤国容一指柜子上放着的两杯。
“有几斤呀？”赵保国端起一杯，喝了一口问她。古威也不用三催四请的，多出来的一杯，明摆是留着给他，他也不客气什么，端起来就喝，这蜜蜂水冲泡了得有一阵，不是很烫，一口下去，从嘴里甜到心头，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可不少，有四斤多。”汤国容拿了两斤出来，一斤给隔壁家，一斤给她大哥家送去了。毕竟侄子外甥，都出了力的。
至于分了这份，还需不需要再重新分一些出来给娘家父母，夫家大伯伯娘，这就没必要了。
俩家都有人分着了，还能忘了上头长辈？
“送出去两斤，剩下的就家里留着吃。”她这样说。
第二百八十七章
赵保国把杯子里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那您跟小雅得多喝点儿。”这玩意儿，对女人好。
“我们偶尔尝个味儿就行，甜的我也不喜欢。”他这样说。
汤国容就说：“这好东西呢，还能不喜欢了呀？”
古威听了也说：“是好东西，您跟小雅就多吃些，我是真不喜欢吃甜的。”
汤国容还要再说什么，赵保国立马就问她：“对了，里面没蜂蛹吗？这玩意儿炸了可香。”
汤国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留着呢，还能等到你说？”她看了一眼闺女儿。
赵保国就做出一馋相：“晚上就炸？”
“哎，一个个嘴叼，这玩意儿多费油。”
赵雅连忙就拉她胳膊摇：“炸嘛炸嘛，怎么说也是肉，扔了多可惜？”
“炸剩下的油，大不了盛起来留着下顿炒菜。”赵保国知道她妈心疼油，于是就道：“也不会浪费。”
汤国容就叨叨着这样吃油不健康。
赵雅就轻哼道：“您可少看那些朋友圈儿推送的专家谈论，十个里八个都是危言耸听的。”
“人专家说的，肯定也有道理的呀。”
“得了吧，人还说吃咸菜，吃盐都得致癌呢，您要不也甭吃了？”
汤国容就拍她一下：“抬杠呢不是？人是说不能多吃。”
赵雅道：“您看您这不是清楚呢吗？都说是不能多吃了，偶尔吃一回，也没什么吧。”
于是晚上就炸了一碗蜂蛹，确实是香，引得不少人，都探头往他们家望。
还有人问：“弄啥好吃的，这么香？”
汤国容就笑咪咪的回：“孩子掏了个蜂窝，给炸点儿蜂蛹。”
一碗蜂蛹，都没能留到上桌，刚盛上，就被围着等了半晌的众人，一人一颗的捻了抢着吃下肚。
赵保国也就尝了个味儿，古威也差不多，赵全勇没好意思跟兄弟姐妹们争吃的，但又馋，于是眼不见心不烦，就躲屋里没出来。
倒是赵全毅不怎么讲究，抢了好几粒吃了，还想再吃一些，护食的赵雅端着碗撒丫子跑。
“小气劲儿的。”
然后剩下多半的，都叫赵雅跟柏颜给解决了，当然，底下三小的，大麦小麦跟苗苗，年纪上有优势，根本不用抢，嘴里吃完了，俩姑姑就给接着投喂。
“真好吃，就是太少了点儿。”柏颜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还有些意犹未尽。
赵雅也一样觉得太少，都不塞牙缝的。
柏颜小声跟她说：“要不咱，再搞一个？”
“还是算了，要不是我机灵，帮着老哥扛树回来，就今儿这场，我也过不去呀，再来一回？她不得揭了我的皮？”赵雅本有些意动，但想想她妈，还是放弃了。
“舅娘没这么凶吧？”
不凶也是对外人哪，对自家，那可半点不讲究的。赵雅嘴上却道：“怎么说凶呢。”
“捅蜂窝多危险，她不得担心呀？”
“哪有什么危险了，咱今儿这个不就捅下来了？也没被蛰。”
“还能次次运气都那么好？”赵雅白她一眼：“也就是主力不是咱俩个，要真自己上手，肯定得挨收拾，我妈之前没少念叨我，难道老姑就没说你？”
“说是说了，又不痛不痒。”柏颜忽然就笑：“不过毅哥可就惨了，要不是舅娘护着，大舅得把他腿打断。”骂他自己不安分，还带坏两妹妹。
赵全毅别提多委屈，谁带谁呢这是？
他就是个顶锅的，完了好处还没多少，蜂蜜给没收了，一家人留着泡水喝，蜂蛹……还就吃了几颗，真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尝不出个味儿，就没了。
完了还得挨收拾，全家人挨个数落，这训挨得他憋屈得不行。
赵雅听了也笑：“他没怨咱呀？”
“怎么可能？”柏颜道：“没少嘀咕他上了咱的当，以后咱再说什么，他也不肯的了。”
“那不就得了，没他人帮着顶缸，要咱自己来，该被打断腿的人，就是咱俩啦。”赵雅看向她：“你想被收拾呀？”
那肯定不想，好处想占，收拾不想挨的。
柏颜琢磨着：“要不这俩天讨好他一下？下回才好叫他背锅吗。”
赵雅听了直翻白眼儿，人又不傻！
“得了吧，咱这儿想得再好，也得人配合呀？光人配合还不行，没蜂窝，上哪儿捅去？”难不成一天天的山上跑，四下里乱找？那也得有那闲工夫。
柏颜一想也是，不无可惜了。
“你俩可真行。”在柴垛后面听了完程的赵全毅，差点儿气炸喽，没忍住跳出来：“骂我挨了，打我也挨了，好处你俩全占，完了还打下一回叫我背锅的主意？想这么美事儿，咋不上天呢？”
赵雅柏颜俱被吓了一跳。
“哥你咋偷听人讲话呢？”柏颜立马先发制人。
赵全毅没好气：“不然怎么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年纪轻轻的，咋长了这么多心眼子？当心未老先衰！”
柏颜嘟着嘴：“还当哥的呢，这么小心眼儿。”
“小心眼儿的也不知道是谁！”赵全毅哼哼唧唧的，一脸不痛快。
赵雅：“二哥你别气啦，大不了下回，叫大哥来背锅。”
赵全毅又怼上她：“还大哥呢，他也得有工夫陪你俩瞎胡闹，完了还不都是我的事儿？我还没说你呢，你自个儿站出来？馊主意都你出的，不然柏颜有这心，她也没这能耐。”
赵雅无语，早知道就不开腔了。
“那您想咋地？”
赵全毅哼了哼：“得赔！”
赵雅一副无赖样：“我脸比兜还干净呢，要你不嫌弃，家里还有几张毛爷爷，全拿走！”
赵全毅瞪着眼：“那玩意儿现在有球用？擦屁股还嫌咯呢。”
赵雅摊摊手：“那我也没别的了，就这百八十斤肉，要不您给称称斤量，看有没有人要的？”
赵全毅没忍住笑了，又板起脸：“就你，好吃懒做的，白送也没人要。”
“什么没人要啊？”身后传来大伯的声音。
赵全毅一回头，就见大伯二伯背着手看着他。
他立马一激灵，正想糊弄过去，可架不住柏颜在那儿起哄：“二哥嫌我姐好吃懒做，白送也没人要哩。”
第二百八十八章 萝卜
赵庆祥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左看右看，抄起一根合手的棍子：“能耐了你？有你这样埋汰自家人的？”
赵全毅上蹿下跳的躲着：“大伯，大伯，我错了，我就开个玩笑嘛。”
“有这样开玩笑的？”
柏颜搁那儿幸灾乐祸，赵全毅狠狠的瞪她一眼，给哥等着。
柏颜立马就告状：“大舅你看他不服，还瞪我了！”
“嘿你这臭小子！学会威胁人了？”赵庆祥挥着棍子追着他打，赵全毅边逃边躲：“大伯你别听她的，她瞎说。我没有！”
到他还是挨了两棍子，重也不多重，可疼也有一些。
赵二牛就乐呵呵看着，不劝也不拦的。
倒是把灶棚里烧晩饭的汤国容她们给惊动出来了，一时看得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孩子这么大了，再打也不像话，俞大丫立马就上去边劝边拦。
汤国容拉了闺女儿问咋回事儿，赵雅就如实说了，然后脑袋上就挨了一个崩儿：“像话吗？”背人说小话，然后被人发现了，还觉着自己有理吵上了，再完了叫大人听着了，一阵起哄架殃子……
赵雅觉得自己挺委屈，她是不赞成的呀。
汤国容没好气瞪她一眼：“还不都你惹出来的事儿？”捅蜂窝的主意，她敢说肯定是自家闺女儿出的，要没这一茬，后头的事儿也不会有。
赵雅一阵憋屈，她有错吗？她觉得自己是没有的，那捅蜂窝割蜂蜜，回来还不是分着吃的？又不是自己吃独食，后头的事儿，也是她能控制的呀，闹成这样儿，她又没想到……
再说了，大伯又不是真生气要下狠手，不过做做样子，意思意思罢，就这……还要被老妈扣上一口罪魁祸首的锅……
她想来想去，反思半天，还是没从自己身上找出错处来。
错肯定是有的，不然二哥不能挨揍，那错在哪儿呢？她想想，全是颜颜嘴上没把门儿，当了个搅屎棍。
饭桌上赵保国跟他妈说：“我看地里萝卜个头都冒出来了，是不是该收了？”
汤国容心说这菜熟得太快，也不知道营养够不够，转念她又一想，要营养不够，那生得个头也不能那么大。
“那就收，明儿就收，趁着天儿还不见冷，赶紧收回来。”她这样决定，然后又看向赵二牛：“咱家地窖还够不够地方啊？”要不够了，得抓紧了再开一个。
赵二牛就说：“再囤个两三百斤不是问题。”
汤国容就皱起眉来：“就那么点儿地放，能够堆个零头的吗？”虽说家里分的菜地就三分，可架不住白萝卜它产量特别大呀，她又不是没种过的，种足一万，仔细照料了，外加年景也不错的时候，那能有小一万斤的量呢。
至于现在这景况，她琢磨着没什么肥料可下，可她冷眼瞧着，这山上气候还成，再加上可能是祖宗保佑，种啥啥都生得又快又猛的，那白萝卜也例不了外，估计……产量也不往低了降。
家里三分菜地全种上，就边边角角的地方，觎隙种了些大蒜葱苗之类的，要全收了，便是没有三千斤，也得有两千八吧？
“得再开一个。”不开可没地儿搁。
“我就说你，这萝卜种这么老些干啥呢？吃一整年都不带吃得完的，再说之前不还收过一茬？也有千把斤，这吃了一个多月，吃掉两百没？好家伙，本来吃也吃不完了，那地一空出来，又全种上了，你就不能种点儿别的？怎么就非跟萝卜较劲呢儿。”赵二牛叨叨叨的，也想不通这事儿，关键吧……她自己也不怎么爱吃萝卜。“这收这么多，没地儿搁再开个地窖也就算了，可得开多大的？咱窑下头可没多少地儿可开的了，真要啥也不管的挖，我睡觉都不能踏实，屋里走着，再把地给踩踏喽。”
汤国容就瞪他：“叫你干点儿活，怎么就这么多话？爱干干，不爱干就算了。”她又看向儿子：“保国你来挖。”
赵保国没吭声，赵二牛见她有些生气，就夹了菜给她碗里：“你看你，我不过说两句，咋又恼上了？”
“你那是两句啊？”
“怪我，怪我。”赵二牛服软，哄她两句，才又道：“不过我刚说的，你真得考虑一下，咱之前挖的那个，本来就大，地下空间都占了一小半儿，要再开个，还得搁下近三千斤的萝卜，那肯定不能小，长度宽度都得有要求，总不能一直挖挖挖，把山体给挖穿了吧？”底下全空，上头还要住人呢，咋个住？
这就不安全，安全问题，还是要考虑的。
汤国容也发愁：“那你说咋办？种都种了，总不能堆外头叫坏了吧？那多可惜。”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呢。
赵二牛就道：“先吃饭，回头我问问猛子，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种萝卜的也只不咱家一户，乡里乡亲的，谁家地里不种上这了？咱家开那么老大一地窖，都嫌搁不下，人家家里指定也差不多，他是村干部，得想办法。”
汤国容一想也是，有困难找组织，这儿的组织，不就是村委会？村委会要没好办法，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反正……小老百姓也吃不了什么亏。
汤国容第二天就喊上家里人去菜地了，连赵雅也被她拘着一块儿：“今儿收萝卜呢，可不兴出去瞎跑。”得干点正经活计。
赵雅是爱出去，可家里有正事活，她也不是分不出清重的，于是也没胡闹，很干脆的，捞了个背篓背上了，里面放着一把刀，回头好割萝卜秧子。
至于挖萝卜挑担子之类的活儿，这都轮不着她来，汤国容也不安排她干这种重活儿。
隔壁沈薇见他们家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准备出门，还挑着背着扛着的，就多问了句：“下地去呀？”
“可不是，地头萝卜差不多该收了，正好家里人齐，赶紧就弄回来。”汤国容回了一句，又问她：“我记得咱俩家差不多两天种的，你家的也该收了吧？是打算过两天？”
“是啊，前后脚的事儿。”沈薇就转回屋：“我问问妈怎么安排。”
第二百八十九章 没地儿放
赵保国古威赵雅，是跟着汤国容直接去地里的，赵二牛就岔道上往猛叔家方向去了，去问个主意，看他有没有。
不过吧，他估计是没有的，到了这事儿还得落到部队那边，叫他们想法子的。
猛叔果然是没啥法子：“哎呀，都忘了这玩意儿长得多，早知道就不全种萝卜了，再种点儿其它的，多好。”至少，也不能至于没地儿放。
也是当时怕，怕没粮过日子，这才一个劲儿紧着产量多的粮食，菜来种。根本就没想过，种多了要没地儿放的事儿。
当然那时候才入夏没多久，这可种的菜比较多，也就紧着萝卜一样种，其它的，例如白菜菠菜茄子豆角之类的，都有种的，能种的多了去，分出来给种萝卜的地，就比较少，多的人家能种上半分地，少的连半分都没种，就少少种上一些，也能收上三两百斤。
村民们自家窑洞底下，挖个地窖都能放进去。
哪像现在，秋后能种菜的，本来就不多，又想着种了能过冬放的那种，自然是萝卜最便利，于是干脆就全种上了，这家伙可倒好，人丁少的人家，能有两分地，多的五分地，一分地的萝卜，那产量高的能一千，低的也有八百了。
这家伙要全收了，搁谁家也搁不下，猛叔光想想过两天全村收萝卜，收出来的萝卜估计能把所有人都给埋喽。
到时候所有人都跑来问人了，咋办咋办？到时候他走哪儿，被人追着问咋办？他都觉得头疼，所以这问题，还得早点想办法解决，他一点儿也不想出个门都被一帮大爷大娘围追堵截的。
就现在，二牛子还搁面前等他回话呢。
他就琢磨着，叫每户自家再挖个地窖是不成了的，毕竟，住的地方吗，要底下全空了，谁能睡个安稳觉？
只能想别的办法，他主意就打那简搭房上去了，就是头一回来的专家住的那地儿。
其中好几间屋子，都是空着的呢，村里占用的，就三间儿，当库房一样用的，其中两间是放从窝沟岭搬上来的七零八碎的各种不知道有用没用的杂物，反正都不丢，全堆里头，说不准啥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剩下一间，权当时库房用了，偶尔也充当一下会议室招待室什么的，他们几个村干部商量事儿，就跑里头商量，部队上要来人，也搁里头招待着。
还有六间空着的，除了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空荡荡一屋子，其它的老早被专家们给带走了，连个椅子也没落下。
他媳妇儿隔三岔五的，还会带人进去扫扫灰什么的。
也干净，要说拿来当粮仓，放萝卜……他觉得，应该能成吧？
赵二牛听了就直摇头：“你就是把另外几间都空出来，那也不够放的。”也不想想，村里的菜地可是有一百二十来亩的，基本家家户户都种的萝卜，一百二十多亩的萝卜，再加上还不怎么减产量，全收了，不得有一百多万斤？合着就是五百多吨。
就这几间人专家临时过渡住的屋子，简搭起来的那种，九间屋子有大小，最大的那个才八十平方米，最小的宿舍房还不到二十平米，九间全加起来的，还没二百五呢。
就这……能搁得下五百多吨的萝卜？
猛叔被他这么一算，惊得差点儿从板凳上摔下来：“五百多吨？”他觉得有点儿晕。
“有这么多吗？”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萝卜。
以前村里人种萝卜，也没种过这么多呀。
赵二牛就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么数，浮动哪怕几吨上下，对总数来说，也不算啥吧？”五百二十吨跟五百十五吨或五百二十五吨，有什么大的区别吗？并没有。
“唉，没事儿种这么萝卜干啥呀？”猛叔觉得心都揪起来，这么多萝卜，怎么处理？搁都没地儿搁。
赵二牛就道：“那不是怕没吃的吗。”谁能想到能种出这么多来，也没想到不下肥都不减产呀。
猛叔苦笑着：“唉，可咋弄？”他叹着气，打算找徐强他们商量商量，看个事儿怎么办。
赵二牛就跟他说：“我看就这几天了，都得收了，你可抓紧着点儿，不然没地儿搁得多少。”
猛叔就道：“我有数。”他本来就打算这两天抽空去那边一趟，毕竟上头下达的任务，他是完成的了，还有这些城里人，大多数都跑过来跟他说了，愿意去部队那边帮着种地。
本来就打算要过去的，现在又出来这么一件难事，就更得去一趟了。
赵二牛把事儿跟他说了，见他心里也有数，也不多留，就离开了，到地里去帮着收萝卜。
等他到时，三分地已经收了差不多一半了，那白萝卜就堆在空地上，像座小山一样，特别多。
赵保国挑着筐回去，来来回回跑了十来趟，院子里都快堆得没地儿下脚了。
他跟汤国容说了。
“那就挑晒场去，反正现在也没几家收了，咱就先占用了。”汤国容这样说。
赵保国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合适：“咱也不能一直堆那儿呀，久了要坏不说，今儿咱家先收萝卜，不用等到明天，就下午，估计就有人跟着一块儿收了，到时候人家家里没地儿放，不也得盯着晒场？晒场能多大地儿，你家放了我家放，后头收的没地儿摆，到时候不得打起来。”
汤国容觉得儿子说得在理，可看着地里还有一半没收的萝卜，还有那边堆成山一样的好几堆……眉毛都拧成了团，咋个弄？
赵二牛一过来，就见他们娘俩搁这儿发愁。
他就出主意：“晒场不能放，这样，毛蛋儿你回去跟你大伯打个招呼，先搁他家院儿里两天，等你猛叔从那边回来，就好了。”
哦，还是找组织解决困难去了。
汤国容就不赞同：“那人家地里种的萝卜，就不收啦？”
“晚两天收，也没什么影响嘛。”
只要过了两天，等部队来人，不就解决了没地儿放萝卜的问题了？
行就行吧。
赵保国又挑着一筐回去，然后跑去找他大伯商量了。
第二百九十章 胖瘦
但大伯不在，大伯娘领着老姑跟嫂子，也一副要去地里的模样。
跟大伯娘商量，也没区别。
他就赶紧上前说了。
大伯娘听了，也唬一跳：“那么老多？”
“是呀，谁也没先想到这个。”赵保国摊摊手：“猛叔说是去找部队，叫那边想法子。”
大伯娘就恍然：“咱这儿没地搁，就放那边去？”
赵保国就琢磨着，可能部队会收萝卜，毕竟部队那边，人也不少，不得吃饭哪？
他就说了：“可能他们买这个吧。”至少得囤一些，过冬要吃的菜，毕竟粮食就算了，目前得指望外头支援，至于菜什么……外头地都不能种，多少人也没得吃，想支援这边，也没有办法。
“那敢情好。”大伯娘就放心了，毕竟几千斤的萝卜，她不挑食也不爱一年到头顿顿吃。
“我家地暂时就不收了。”大伯娘把背篓放下，老姑也把锄头放回去。
“就院子里，你随便放。”她这样说，还问忙不忙得过来，要不忙不过来，她们正好也没事儿，可以过去帮忙。
赵保国就摆手笑：“本来也没多大地儿，一上午都用不着。”
说好了暂时放隔壁，赵保国再挑回来的萝卜，就直接放隔壁那头的空地上了。
他来回跑上十来趟，萝卜就都弄回家来了，堆得满院子都是。
还不到十点半，地里的萝卜就挖了出来，汤国容就带着赵雅回家，准备做饭。
而古威跟赵保国，得把剩下的萝卜全挑回来。
赵二牛本来也想挑，不过剩的没多少了，赵保国跟古威最多两趟，就能挑完，于是他也不让干：“就两趟的工夫，用不着您。”
嘿……
赵二牛就离开了，赵保国以为他回家去了，可等他们挑了萝卜回去，却发现家里只他妈跟小雅在灶棚里忙活，他爸……不见人。
他就跑去问：“我爸没回来呀？”
汤国容一边给土豆削皮，一边回他：“不跟你们在一块儿吗？”
赵保国就哦了一声，然后去把剩下的萝卜挑回家。
可能出去瞎溜达了，也可能又跑村委会那边的屋子去了。
反正吃饭总会回来的。
赵二牛确实没错过饭点儿，因着上午下地干了活儿，汤国容心疼儿女，特别切了两斤猪肉跟土豆一块儿烧了个红烧肉。
赵雅吃得满嘴都是油，完了还嫌少。
被她瞪了一眼：“你吃啥也没够。”
赵雅就撅撅嘴，不跟她顶，可那筷子直冲着肉去，生怕晚一会儿少吃一块似的。
赵保国故意从她筷子底下抢走一块肉，把赵雅给气得，转脸……她这回冲着赵二牛告状的：“爸，你看他，别地儿又不是没有，他偏夹我筷子底下那块儿，讨厌不讨厌！”
赵二牛咳一声：“毛蛋儿，让着点儿你妹。”
赵保国就笑一下：“只是碰巧。”
赵二牛就斜他一眼，当我不知道呢？
赵保国若无其事回过头，夹了两块肥瘦相间的，给她：“来来来，抢你一块儿，我还你两块。”
赵雅轻哼一声：“谁稀罕？”她低头就吃掉了。
不稀罕，你倒是还我，我吃呀。
“行了，你少吃点儿肉。”汤国容见她还要夹肉吃，伸筷子就一下给打了，然后给夹了三四块土豆给她：“吃点儿土豆，要荦素均衡呀。”
赵雅挺蒙的，现在连肉都不让吃啦？
“妈你干吗呀，我就想吃肉。”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把土豆戳成了土豆泥，然后拌到窝头上，夹着吃。
“吃吃吃，吃那么多了，还不够？”汤国容没好气，又给夹土豆：“不许吃了，就吃这个。”
赵雅脸立马就垮下来，然后看向她爸。
“她喜欢，就让她吃嘛，又不是没有了。”
“就是。”赵雅猛点头：“妈你别老偏心哥，我也是你亲生的。”
汤国容好气又好笑：“合着不给肉吃，我就不是亲妈啦？”
那倒不是，不过给肉更好。
她小声嘀咕着，被汤国容听见了：“不是不让你吃，可不论吃啥，也有个量啊？你之前一个劲儿的猛吃，都吃了十多块了……”
“妈你无聊不无聊，没事儿还数这个？”
汤国容瞪她一眼：“你多少天没照镜子了？一会儿自己照照看，双下巴都出来了，还一个劲儿紧着肉猛吃，胖成啥样自个儿心里没点儿数啊？”山上谁家不是一溜瘦子，稍稍圆溜些的，也就家里孩子们，大人心疼好东西都给吃了。
可自家却出了例外，一个大姑娘家家的，那叫个珠润玉圆，要搁以前，那是福气，也不难见，可现在跟以前不能一样，在谁家都缺吃少喝的情况下，就你生得那么丰润，叫外人怎么看怎么想？家里是不是粮食多得吃不完啦？天天顿顿的顶着肉吃？
赵雅不知道她妈考虑得那么多，她光听着她嫌自己胖了，也唬一跳：“我胖啦？”她自己没觉着，行动间照样灵活，一点儿也不费劲儿，真胖了吗？
她摸了摸下巴，感觉……确实有点儿肉呼呼，心里立时一咯噔。
“妈，我记得咱家以前有个秤表来着，在哪儿呢？”她想称一称。
“没带。”汤国容说：“想知道自个儿多重？明儿去你徐叔家，借他那大秤称一称。”
赵保国忍不住喷笑了出来，徐叔是村里的……杀猪匠，那大秤特别大，是称猪用的。
赵雅扭头瞪他一眼，又看向老爸：“爸……你看妈呀！”
赵二牛就看汤国容一眼，然后在她虎视眈眈下，又看回赵雅：“我看了。”
赵雅气结，合着一家人，全欺负自己一个。
她决定，找个外援，不过她没得选择，只能找古威：“古哥，你说实话，我胖吗？”
为什么我好好的吃着饭，这火能烧我头上？我这么老实……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
不过语言，那也是有艺术的，古威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十分真诚的说：“我觉得，不能说胖吧，顶多比起其它人，稍微圆润了那么一点点。”赵雅听着眉毛都倒竖起来了，古威连忙弥补道：“不过我觉得的，这样体态刚刚好，显得健康，抱着也称手。哪像其它人，一个个的追求什么骨感美，都瘦成一把骨头了，摸着都咯得慌，美什么呀。”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大误会
他说完了，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仔细想想又想不出什么不对来。反倒是赵雅眉头渐渐舒缓，然后看向她妈，正想说点什么，就看她一脸姨母笑打量着古威，她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了，可也想不出来。
再看她爸，肉都不吃了，看着古威时不时皱下眉，也不知道想什么。
她哥就明显不待见人了，板着脸，跟谁欠他几百万似的。
桌上都没人说话，这气氛还怪怪的。
她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在讨论有关于胖瘦的问题，怎么忽然就没人吭声儿了呢？
古威被这些视线，盯得有点儿忐忑，他试探着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婶子的眼神让他有点儿毛毛的，叔叔好像一下子对他有了什么意见，满脸挑剔。赵保国……他觉得自己没欠他钱。
还是小雅比较正常。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每个人，都变了态度？
汤国容笑得很和善：“没错没错，你说的都对，我就说嘛，一把骨头也没什么可美的，小姑娘家家的，就得肉呼呼的才招人喜欢。”
赵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就一闪而过，也没抓住，总觉得有些微妙。
古威已经意识到了，他他都不知道怎么回这话。
只结结巴巴的道：“婶儿，您误会了，我我我不是这意思。”
汤国容脸上的笑差点儿没维持住，正想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这时赵雅意识到了家里人的误会，立马就跳将起来：“妈你想啥呢？”
“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要反对。”汤国容笑咪咪的看看她，又看看古威：“你俩也是，好上就好上了，偷偷摸摸瞒着我们做什么？又没说不允许。”
古威差点儿摔下凳子，这误会，可大发了。
赵雅更是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着脚道：“妈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跟他好上的？我觉得您应该去检查检查视力，莫不是白内障啦？好上了我自己咋都不知道，您倒先发现了？”
“去去去，会不会说话？”汤国容一脸嫌弃的撵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没催你现在就结婚，你怕个啥？”
“结婚？你这想得也太远了，我才多大？”赵雅目瞪口呆：“别告诉我您连外孙子名字都想好了？”
汤国容立马道：“那可不是，我起好十几个备用呢，留着给你跟你哥以后孩子用。”
赵雅以头抢地，十分夸张：“我的天哪！”
“叫地也没用。”汤国容拉她坐好：“赶紧吃，现在你有下家了，胖也没事儿。”她给夹了肉给她，赵雅这会儿也没胃口吃这了，一脸郁郁。
“您可真行，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去呀？”
“难听不难听，什么叫赶哪？”
“嫁跟赶，有多少区别？反正是不搁家了呗。”
汤国容催她吃饭：“又没不许你回。”转脸对着古威就是一脸笑：“小威呀，你也别不好意思，多吃点儿肉，看把你瘦得。”
古威：…………呵呵呵，他怎么忽然就落到这个境地了呢？
要怎么解释？真是解释也解释不通的，人亲闺女儿解释了，她也没听进去，权当人不好意思了。
自己要解释，怎么解释？解释你看不中人闺女儿？他觉得这话有点儿欠抽？说是看中了自己配不上？人估计还得安慰他半响，关键是……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茬好吗？
他也很郁闷，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艰难了。
算了，还是先吃饭，毕竟有肉呢。
吃完了，他想帮着收拾收拾，然后被汤国容给打发出去溜圈儿消食，得，那就出去吧，他正好想想以后在赵家，要怎么办？
实在不成，他琢磨着也不能让人一直误会下去，解释不好解释，就跟以前一样慢慢处着，他们见他跟小雅之间，确实也没别的关系，早晚能看出来。
要实在是尴尬的话，他考虑着要不要去村长那里说一声，到时候给部队种地去，离得远了，慢慢的这事儿就没下文了。
可是，他要跑部队那边去，还有个尴尬事儿，赵芸也在那边呢，到时候难免会碰到……
这就又犯难了，左也难右也难的，他觉得脑仁儿有点疼，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仰天长叹。
赵雅追过来，正想打他出气呢，就见他叹着气愁眉苦脸，立马就不高兴了。
“什么意思呀你？”合着她还没怪他说错话叫家里误会，他反倒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嫌弃谁呢这是？
古威有点儿蒙，我又咋了？
“我我我……”他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完了干脆：“对不起，都怨我这张嘴，说话没把门儿，叫婶子他们误会了。”
他先认错，赵雅反倒不好再怪他，只心里还是有些憋屈的，脸上还故作大度：“算啦，我妈就那样，生怕我没人要似的。”
古威松了口气，又安慰她：“婶子也是为你着想，毕竟太胖了也确实不好。”这话一说出口，他就想打自己嘴巴，叫你说话不过脑子。
果然又惹到了赵雅，她脸一黑：“什么叫太胖了不好？你意思还是说我胖呗？”
古威：…………这回是真没法儿解释了。
干脆点认错：“我错了。”
这态度挺好，把赵雅一口气堵得，上不去下不来。
“都怨你！”
古威对此并没有意见，确实也怪他自己说话没把门儿。“不然，我再跟婶子解释解释？”虽然，他觉得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也得她听哪。”她又不是没解释，可不管她怎么解释，她都有自己一套说法，还特么能自圆其说，固执的认为他俩要么是怕大人反对，要么是怕大人催婚，所以才背着人偷偷摸摸好上。
她都无语了。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赵雅一脸无所谓：“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知道自己误会了。”本来，也没啥事儿嘛。
这跟古威心里的打算是一样。
他道：“今儿都怪我。”看着她一脸本来都怪你的表情，他又忍不住笑一下：“这样，不然以后磨面的事儿，我帮你做了？”
这样，也算个补偿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解决
人没了谁不惋惜？可又不是猛叔杀的，是他运道好，偏偏好几个人，那怪物就盯上他了。还有个赵保国，可人凭着自己本事脱了身。
所以，还是自己没本事，要本事也能活。
村长还真是挺冤枉的，被怪物拖走，也不是他害的。
可他是他带着出去的，冷不丁一没，他也难脱责任。
事情已经发生，也改变了不了什么，总不能叫村长赔命？那就过了。
所以，被老支书这么一堵，这婆媳俩儿还真是没话说，可也不甘心。
伟子妈就哭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没了，留下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活？”捶胸顿足的。
这话说的伟子媳妇儿心里就有点堵，合着这么多年，妈不把自己当秦家人呢？
倒是旁边的汤辉来说了一句：“婶儿也别光想着伟子，倒想想大胜啊。”秦胜是秦伟的独子，今年才二十二岁，高毕业没能考上大学，现今在家学着伺候果园呢。
“是啊，大胜还没讨媳妇儿呢。”
老支书开口发话：“到晒场商量商量这事儿吧。”又对一脸愧疚的徐猛说：“伟小子没了，到底是你带出去的，当然了，这天灾人祸的，也不能全怨你。可伟小子到底没了，他家里头也没个顶梁柱，大胜连个媳妇儿都没讨，也撑不起来。猛子你就…………”
徐猛连忙道：“老支书放心，我肯定多照应伟子家几分。”又冲伟子妈道：“秦婶儿要不嫌弃，以后家里啥事儿，就来家招呼，我肯定半点不推的。”
伟子妈就收了泪，儿子没了哪能不痛？可到底要见好就收，不是她对儿子没母子情，可现在这情况，有今天没明天的，她还得孙子想想不是？
闹一闹，能得点好处，她大孙子以后在村子里，有村长偏顾几分，也能安全些。
伟子家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一行人，又呼啦啦的去往晒场，准备……开大会。
多少年都没有的事儿了。
可在这儿的村民们，也不是全部，猛子就叫他儿子徐成，去把大喇叭拿出来，一会儿说事能用得着，不然几百号人，全在晒场上，他嗓门儿再大，也不能叫所有人都听清楚。
老支书吩咐人：“把村里所有人都叫来。”
就有人说：“那孩子不能离身哪。”
老支书抽着大烟枪子：“能抱就抱过来，不能抱的，就叫老人家在照看着。”反正，老了吗，腿脚也不多好使，再跑一晒场来商量这个？耳背了也听不清，所以，六十以上的，就不用来了。
反正每家青壮都过来了，等商量完了，各回各家能告诉一声儿就是。
于是，带着家里小子过来的，就赶紧打发人回去叫家里其它人。没带的，就自己走一趟，或叫自己媳妇儿回去喊人。
反正，速度也挺快。
没多久，只要能走动的，都到晒场来集合了，还搬着小板凳。
不然总不能坐地上，当然也有不怎么讲究的，直接坐地上的。
但大多数，都带了自己坐的小板凳儿。
也不所有年老的身子骨都不好，所以，晒场里除了正当龄中青少年人，也有几个六十以上的。
比如，赵保国他伯爷，今年都七十过了，腿脚照样索性，也跟着过来了，他伯奶倒是没来，在家照看他几个小侄子侄女儿。
赵保国没回去，赵全勇回去叫人，顺便就通知他二叔二婶，简单把事情一说，汤国容差点儿没晕过去。
抓着他的手就问：“你弟呢？”
赵全勇赶紧拍拍她：“二婶别担心，毛蛋儿在晒场呢，好着呢，没受伤。”
汤国容这才缓了缓，捂着胸口：“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赵二牛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哪怕儿子不是简单人，当爸也没有不担心的。
好在没出事。
赶紧的，带着小板凳儿，往晒场去。
古威一瘸一拐的，也顺手从赵家门边捞了一个，赶紧的跟上。
路上碰到着人：“咋会这样呢？以后怎么办？”
赵二牛跟着一块儿叹：“咱就普通人一个，能咋办？保住命，看看国家怎么说。”
就有惶惶不安的：“电话都打不通了，咱这儿还有人管吗？”
赵二牛一向相信政府相信组织，就十分笃定：“国家哪会不管咱？这会儿估计没发现，或是发现了没能腾出手，等腾出手来，咱就没事了。”
听到了的，就稍稍安下几分心，毕竟，建国以来好几十年，组织还是相信值得信任的。
哪怕对于突然冒出怪力乱神之事，很怕。
可一想到有国家作后盾，就也没有那么不安了。
到了晒场，早先他们一步到的村民们，都跟相处好的人凑一堆，排排坐了。
汤国容老远就找他儿子，等瞅见了，就一把拖着还在跟人唠的男人往儿子那儿走。古威跟谁也不熟，所以，也连忙跟着过去。
见了赵全勇，就赶紧笑：“哥也在呢？”又看看他周围的人。
这不废话？
赵全勇对古威是没什么好脸色：“来了就自个儿找地儿坐。”
古威讪讪的搬着小板凳坐了，也没敢再跟他搭话。可旁边人就看不懂了，尤其是赵全勇他妈俞大丫。
村里人吗，尤其是前几十年，那乡下的，就是小子也没能有个正经名字，更何况是姑娘了？所以，一溜下来，不是叫大丫二丫的，就是大妞二妞的，喊一声，整个村子里，得有七八个同时回头的。
怎么分呢？就喊，俞家大丫，赵家大丫，牛家的就喊家大丫，反正一说，都知道喊的是哪个，弄错不了。
直到新社会日子好过了，说是男女平等了，才意思意思给起了名，到底地位还是不如小了的，可大家伙儿信任政府信任组织，说平等，那就平等呗。
反正明面上都这样，待遇比之前好得多，可要论重视，还是不如儿子的。
不过就这样，大多数女人都挺满足的。
觉得不够的自然也有，可到底也是少数。
这会儿勇子妈看儿子这态度，就挺奇怪的，拉了他儿子就问：“这哪家的？妈咋没见过？”不是她吹，十里八村儿的，哪家母鸡多生了蛋她都知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走啦
赵保国家是山上最先收萝卜的几家，大会开过后，汤国容就打发他去找部队里的兵哥，问什么时候收萝卜，家里院子都没地儿落脚了。
他就过去问了，那兵哥态度挺和善的：“收，现在就能收。”
赵保国看了一圈儿，没看见他们带什么运输工具过来……哦对了，山上也不能用啊。主要是装萝卜的东西，怎么也不带？
于是他就问了：“怎么运过去呢？”
那兵哥就进屋，拿了一叠麻袋给他：“拿去给装袋子，下午我们过去搬。”
赵保国接过，道了声谢就走了，他也没问就你们八个人，怎么把三千两百多斤萝卜给弄基地去。
反正……人家这样说了，自然也有办法。
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不等到兵哥来收萝卜，他就知道他们要怎么把这些萝卜弄回去了。
姚大玮过来找他，跟他说他们俩家打算，跟着这几个兵哥，到部队那边去工作，主要工作很简单……照看部队开垦出来的土地，然后……种地。
赵保国手里萝卜差点儿掉了，赶紧就问：“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也没听说起过。
姚大玮道：“我也是才知道我爸去村长那儿登记过的，他也没说呀。”现在吗……想反对也没用了，不过再一想，去部队那边也好，虽然种的粮食部队要全收上去，可他们也能按月拿粮食呀，反正口米是没问题的。
再有，生活物资，住的屋子，以及屋里家具什么的，部队里也给配好了的，他们只要人过去，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出，只要当季种粮，应季种菜就行。
赵保国没立场劝说什么，只叹道：“那以后，见面就不是很方便啦。”
姚大玮说：“到时候看看呗，听我爸说部队里在山里到处开荒呢，到时候看能不能挑个离这儿近的地方。”那见面就没那么不方便。
赵保国听了就道：“你还是别瞎出主意，主要先考虑一下安全问题，最好就在基地附近，有个事儿什么的，还能及时求援。”
姚大玮表示无所谓啦，离牛角山近也不怕什么危险，毕竟牛角山上人了几百号呢，真要离得近了，有事儿就跑过来喊人呗。
赵保国只劝说两句，便不再多说，反正不论他们挑在哪儿，他总不至于护不住，叫山里野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家里东西收拾好了吗？什么时候走？”他又问了几句。
姚大玮说：“正收拾着呢，我这不过来跟你说一声吗。”
然后赵保国跟他妈打了声招呼，就跟姚大玮去他家里头，看看再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然后并没有，连姚大玮跟江明策想帮忙，都叫姚奶奶他们嫌碍事儿给撵一边儿去了，更何况赵保国个客人呢，更不能叫做事了。
破家值万贯，平日里总觉得东西少，这也缺那也没的，现在要搬走了，还有些舍不得，把东西都收拾起来，莫名就有了一大堆。
姚大玮看着就说：“哎奶，那陶都缺口了，带上干啥呀，那大兵哥不说了，到地方，什么都有，锅碗瓢盆衣裳被褥，通通给配呢。”
“还好着呢，扔了多可惜？”姚奶奶舍不得，平日烧汤，她就用的这个罐子，都有感情啦。
姚大玮一阵无语：“没说扔呀，到时候让老幺带家去好啦，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搁着，啥时候有空，我再回来拿嘛，现在又不急这个。”
明儿上路，他们还有任务呢，那萝卜不得一人一麻袋的扛着？
这些破破烂烂的七零八碎，一样都可以不用带，也就是家里人舍不得。要按他的意思，空手上路就得了，部队里给配的东西，那能差得了？
再差也比陶罐强哪。
赵保国见状也道：“是呀姚奶奶，别带那么多东西，山路可不好走呢，留下呗，到时候我给收起来，等你们安顿下来了，我妈估计还得去那边腌萝卜呢，到时候你给她说个地方，我得空去看看你们。”再把姚奶奶舍不得的这些，给弄过去。
姚奶奶也就不坚持了，不过衣裳被褥，总得带着。
赵保国家三千两百多斤萝卜，就换成了一张三百斤粮食的批条。
那些城里人，很多东西都没带，全留屋里，就带上些随身物品，衣裳被褥，其它的全放弃。男人们就跟着兵哥到赵保国家里，以及其它收了萝卜的那几家里去，扛萝卜。
大兵哥给批了条子，还盖了个印章，让汤国容给收好：“掉了不能补的，得收好，能换东西呢。”
汤国容很宝贝的收起来：“肯定收好。”这玩意儿等于钱呢。
三千斤萝卜，装十七个大袋，每一袋差不多一百五十斤出点头。来上十七个人，一人袋给扛走了。
送走了来人，赵二牛就说汤国容留那两斤来斤萝卜干嘛呀，地窖里那几百斤，吃都吃不完。
汤国容就翻白眼：“腌成干儿呗，以后早上吃稀饭，正好配着。”何况凑个整三百的批条，整数也看好些。
赵二牛就嘀咕着：“又没那么多盐。”
“再换呗。”现在是能换啦，还怕什么？
赵二牛不多说，背着手到库房那边去，他忙着呢。
汤国容又安排活儿了，赵保国跟古威被安排挑萝卜去晒场洗，洗了再挑回来，赵雅跟她就给萝卜削皮儿，然后切成条装竹篇里头晒着。
那队兵哥是先把萝卜收了，可走……还是第二天早上走的，毕竟晚上不好走夜路嘛。
出发前，赵保国还过去送了送姚大玮他们，约好了谁有空，谁就去看谁。
城里人的离开，让山上显得清静了许多。
汤国容还感伤了一阵：“江嫂子走了，以后少个人说话了。”
赵保国就跟她说：“您要家里呆着无聊，就去舅娘家坐坐呗。”反正现在又没什么要紧活儿非得赶着做的。
汤国容就道：“我哪有那闲工夫，萝卜干还没腌好呢，趁着这天儿还能看，得赶紧做了，不然等着天阴下雨，不得长毛呀？”
于是又忙忙活活干起活儿，等他们家的萝卜干腌好了收起来，村里家家户户的萝卜都收了回来，天天都能见着部队里一批一批的人轮流着过来运萝卜。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芸
等萝卜运到一半，部队那边就开始在村里招人了，招人过去基地腌萝卜干，腌好了得支援外面。
汤国容就在家里歇了两天，然后就跟老姑赵四美一块儿，跑去报名了。
回来就收拾东西：“我去挣粮食了。”她笑眯眯的：“这几天家里饭，就自个儿做哦。”
这话主要是针对赵雅的，她啊了一声，嘟着嘴：“咱家又不缺这个，没必要去嘛。”吃现成的，多好。
汤国容呵呵她一声，就是懒呗。
赵保国就跟她说：“我送你过去？”
汤国容就说不用，她跟村里其它人一块儿去呢，比如孩子他老姑，舅娘他们，还有其它婶子。
呼啦啦人数有三十来号呢，就是野猪听着她们动静，那都得避着走的。
赵保国见状便也不操心了。
“去几天呀？我算着日子过去接。”回来时肯定得换不少东西，走山路多累，背着东西走，他就不放心了。
汤国容就摊手：“这谁晓得，总得把活干完了，再回来呀。”
赵保国就说好，心里想着，大不了过上几天，跑一趟去看看。
然后他给老妈背篓里，塞进一把伞：“带着这个，万一下雨呢？”
汤国容又给拿出来：“下雨用这个，还不如穿雨披呢。”
成，雨披就雨披，赵保国又去把雨披找出来，给放进去。
汤国容把要带过去的东西收拾好了，然后就揪着自家姑娘到灶棚里转悠，交代她家里油盐米粮之类的放在哪儿，一顿放多少量，用完了要放回原处去，还有面粉袋口子得扎紧，别让跑气儿之类的。
赵雅就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面疙瘩就让你哥揉。”揉这玩意儿费力气，她老做厨里活计，都嫌揉面团累呢，小姑娘家家的，胳膊上天天使这么大劲儿，回头腱子肉都得凸出来，多难看。
“知道啦。”
汤国容又跟她说：“剩下面粉也就够俩顿的，一会儿记得再磨点儿。”交代她每天吃过早饭，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下两顿的面粉给磨出来，要她记住了。
生怕她记不住，反复的念叨着。
赵雅听得耳朵都痒了，只好一个劲儿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算了，我看你就一耳进一耳出的。”汤国容交代完了，又这么嫌弃的来一句：“我还是跟你嫂子说说，叫她看着点儿，比跟你说半晌都有用。”然后她就跑隔壁去找沈薇了，托她照看一下家里，搭把手。
赵雅：……您觉得跟我说了没用，还拉我说半天？
汤国容这一去，就是一个礼拜，回来是赵保国跑到基地里去接的，她托人带口信回牛角山，喊他过去帮忙挑东西，她零零碎碎的家伙什儿，换了不老少，就用萝卜换成的批条给换的。
至于她这一个礼拜腌萝卜的报酬，她就一股脑全换成了大米，一天十斤，她做了六天半的工，就换了六十五斤，光粮食她就难弄回去了，再加上换的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又是两麻袋，更不好弄。
老姑也换了不少，跟汤国容一样，工作的报酬全换粮，家里萝卜批条才换别的生活用品，主要盐换的多些，其它的才是一些消耗要用的，比如……卫生纸姨妈巾，她都不敢想这几个月是怎么凑合着过来的。
还有洗衣粉香皂肥皂牙膏之类的，也没少换，至于洗洁精，这玩意儿可有可无，虽然有了洗碗比较好洗，可没有也不妨事，毕竟灶上烧的是木柴，那草木灰去污去油，效果也很好。
除了这些消耗品，她还换了几套年轻姑娘穿的衣裳，主要是给颜颜冬天穿的，毕竟她原先那个村子，全村覆没了，她来这儿还是被几个兄弟给强行绑过来的，那是啥玩意儿也没带。
衣裳被褥什么的，除了当天穿着的那一身，其它的都没有。
自己的都没带了，女儿的就更没有，所以……她得给孩子换上几套过冬要穿的。
至于她自己，一把岁数了，问嫂子拿几套换着穿就是，她也不讲究什么，嫂子的衣裳从来不扔，新的旧的都不少，春天要穿的，夏天能穿的，秋天可以穿的，还有冬装什么的，很不少，足够她们俩妯娌穿了。
她可不会嫌弃这是人穿过的旧衣裳。
赵保国喊上赵坚毅一块儿过去接的，他俩挑着粮食，然后杂物那一堆，比较压重的挑出来装一块儿，用扁担一头挑粮一头挑东西，这样挑着回去。
汤国容跟赵四美，就背着比较轻巧些的东西，落在后头，跟村里其它一并回去的大娘大婶子们，边八卦边走，时不时还能听到阵阵大笑传到前面。
赵全毅跟他嘀咕：“老姑他们说什么呢，笑那么夸张。”边上林子鸟都惊飞了，一群一群的。
“你管她们呢。”一帮老娘们凑一块儿，能说啥？无谓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再吹一波对方的儿女。
才出了基地没多久，后面的动静，忽然大了些。
“哎，后头有人跟上来了。”
其它人听了，就回头去看，见着两男一女，小步跑过来，她们是没什么危险意识的，毕竟不远处，就是基地，外头还有军人站着岗呢，强抢什么的，谁敢动手呀？
所以只是好奇他们是谁，过来干嘛的。
等人离得近了，有个大娘指了指：“好像是你家大侄女儿。”她这话，是跟旁边的赵四美说的。
赵四美闻言，就伸长脖子去看，汤国容也看过去，等他们走得再近些，果真是两个兵哥，跟着赵芸后头往他们这儿来了，手上擒着个大包，估计挺沉，不知道装的是啥。
“哎还真是。”赵四美说了句：“大牛妈你眼咋那么尖？那么老远呢，还能认出来。”她自己，就没看清。
大牛妈听了就得意：“那可不是，别的不敢说，这眼神儿我是一等一的的。”
赵四美嘴上就顺着夸了两句，把大牛妈美得，人都快飘上天了。
这时汤国容已经把东西搁地上，叫小姑子看着，她自己则快步过去了，看了一眼俩兵哥，才把视线移到赵芸身上：“大芸这是要回家？”
第二百九十五章
“领导给放了三天假，回去看看。”赵芸笑着回她：“就想跟二婶一块儿，收拾东西耽误一阵，差点儿没能赶上呢。”
汤国容就拉着她手走，还嗔她：“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托人给我捎个信儿，我也好跟其它人说说，等你一会儿，这么着急慌忙的，做什么。”
赵芸挽着她胳膊：“又没什么，让长辈等我，总不好。”
“你就瞎讲究。”汤国容余光扫了眼后面跟着的两兵哥，低声问她：“那俩也跟你回去？”
赵芸道：“我工作重要嘛，领导担心我安全，特意给派给保护的。”
汤国容哦了一声，又跟她说：“那你工作可得上点心，不能辜负人期待呀。”
赵芸笑眯眯的：“我肯定认真工作。”
她们俩过去了，还没来得及跟赵四美说上话，一帮大娘大婶们，就凑过来，七嘴八舌的打听。
“大芸咋不搁家住呢？”
“离太远，工作不方便。”赵芸就这样回的。
还有人问：“做什么工作呀？难不难呀？”不等赵芸回话，她就开始极为推荐自家儿子了，说上过大学人聪明，力气也有一膀子：“给说说呗，看能不能安排个活儿，工资咱不讲究，给点儿就行。”
别说赵芸没这权力，就是她有，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招人进来呀。当然生硬的拒绝，是不行的，就笑着打着太极，只她做不了主，提一提可以，不过基地人都很多，工作也没空的，不过种地的，却不嫌少，然后笑眯眯问这婶子：“要不要试一试？这估计能成。”
那婶子翻了个白眼儿，真要想下地，自家里不能下呀？再不济，直接去报名就可以了，还用得着她跟她说这个吗？无谓是看重她在基地里工作，可能有人脉，想着能不能寻个后门儿，叫自家小子得些便利，做个又清闲，报酬又多的工作。
赵芸把她心思也看透了，可也不戳破，多得罪人。
真要有那等好事儿，她也得先紧着自家兄弟，然后一帮子亲戚，怎么轮，也轮不着别人家的。
赵四美却是毫不客气的怼她：“我觉得你做梦吧，梦里面啥都有。”
那婶子脸色就不好看了：“还不能问问了。”你又不是大芸她妈，管啥闲事儿呢。
“问也没戏。”赵四美道：“真有那好事儿，我们孩子还能搁村里头呆着？”
“二婶，老姑，我去毛蛋儿他们那边啊。”赵芸在她二婶老姑陪着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前头去跟赵保国他们走一块儿。
汤国容就笑眯眯的：“去吧，你们姐弟说说话。”
“哎，这我自个儿背，又不重。”
赵芸瞅了一眼，背篓里的东西都是轻巧的，便也不坚持，顺手把她手上拎着那篮子给提走：“那我提这个。”
汤国容正想说不用呢，还没来得及开口，赵芸已经提着篮子跑前头去了。
她只得跟赵四美说：“这孩子，福都不会享。”说着又把她背篓里叠放好用大衣裳包起来的包袱给拎了一个下来提着：“给你减减负啊。”
“也没多重。”赵四美笑着说，重的东西早就被侄子给挑着走前头去了，自己俩背着的，都是轻巧的，也就她换的衣裳比较多，压压紧了显得还是一大包，搁背篓里摞得挺高，看着唬人了些，其实真心不怎么重。
“还得走好一段路呢，再不重，背久了也重呀。”
快到牛角山的时候，大家伙儿都累得不行，不过好在家里估算着时间，每隔上十来分钟，就会跑到这边来看看，见到他们一行人身影，拿着从村委会那儿借来的喇叭，就开始喊人，喊各家有去基地那边干活儿的人家里来人接一把。
赵雅跟柏颜他们，都过来了，还带上了周悦。
“妈，给我吧。”赵雅找到她妈，见她脸上汗涔涔，腰都快直不起来，赶紧就过去接。
汤国容也确实是有些累，便把背篓卸下来给她背上：“哎，老了老了，连这点东西都背不动。”她边说边捶胳膊腿儿，又酸又痛的，还有她那腰。
赵雅听她这样说，连忙就说：“我之前就说不去嘛，你非得去，现在可倒好，腰酸啦脚起泡，难受的还不是您自个儿？”
“去去去，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家里粮食，自然是越多越好了，总不能一辈子就跟粗窝头粗面条使劲？她又不像他爸，吃面食总不会腻，偶尔也得换换品味，她喜欢大米饭。
再说了，家里好些东西都缺，没条件的时候只能忍，有条件了，她就忍不了，比如没有洗衣粉，洗个衣裳都是意思意思，总也洗不干净。
再有牙膏也早没了，天天用盐涮牙，这浪费东西不说，她也觉得用盐刷不干净。
实在是不能忍。
大牛妈听着娘俩儿对话，就笑：“你这人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雅说这话，可还不是心疼你受累？”
“就是，妈别老小人之心渡我了。”
“去去，哪儿哪儿都有你。”汤国容把她撵跑，这孩子，就不能夸，给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
赵雅背着背篓跑远了，汤国容又转脸跟大牛妈说：“孩子不经夸，以后可别当她面儿夸她，不然还不得上天啦？”
大牛妈笑着跟她交流了一下家长里短，又互相打听了你家换了啥，我家换了啥，听到她说换了洗衣粉，她才一拍大腿儿：“坏了，我给忘了。”
汤国容就道：“没事儿，我换了三袋子呢，回头分你一袋。”至于还什么的，提也不用提，人有了自然就会还的。
大牛妈就高兴的道谢：“那我不客气啦？”
“客气啥呀。”
然后大牛妈就跟着汤国容去她家，路上还冲着大牛喊了一声：“大牛我去你婶子家里一趟啊。”
大牛挑着担子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往自家去了。
背着背篓的二牛倒是好奇的跑过来了问了一嘴：“妈你去容婶家干啥？”
大牛妈就跟他说：“拿点东西。”
“没你事儿，你赶紧回去，家里粉还有没有啦？菜摘好了没？”
二牛撒丫子就跑：“我现在就回去磨。”
第二百九十六章
等汤国容她们到家时，换来的物资早就被赵保国他们挑回来好一阵了。
赵保国把两个麻袋搬进屋，解开扎紧的口子，把里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摊得满地都是，赵雅一边翻看，一边嫌他干活儿不利索：“都没地儿下脚了，你就不能差不多的，都搁一块儿吗？”非得一样一样摆开了。
“你行你不来？”赵保国没好气，差不多的搁一块儿，也得他有那么长的胳膊，再说了，不得先弄出来再理？
赵雅把盐单拿出来，拖了张凳子放：“这不你的活儿吗。”
嘿，活儿还分人了？
“什么谁的活儿呀？”汤国容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赵雅惊了一下，转脸就见着她老妈在门口探头问话，于是连忙描补：“没啥，我跟哥说笑呢。”
赵保国就看她一眼。
汤国容问他们：“家里其它人呢？”
“爸挑水去了，古威捡柴去了。”赵雅连忙跟她说。
汤国容下意识看了一眼还堆在院子里的那六棵已经半干的树干：“不还有这么多呢。”
“现在不是还不能烧吗。”赵雅便道：“主要是引火的叶子，没多少啦。”
汤国容就哦了一声。“把那洗衣粉，给我一袋。”
要这干啥？赵雅赶紧就去拿，然后看着有三袋子，一袋一点八千克，两袋一点二千克的。
“哎，拿小的呀。”汤国容都没接。
赵雅又赶紧放回去，拿了袋小些的再给她，嘀咕着：“大的小的，先用哪个有什么区别吗？”
汤国容懒得跟她多说，拿了洗衣粉就出去给大牛妈。
大牛妈拿了：“哎，可算有了，我得回去把衣裳被褥，都重新洗洗。”
“是得洗洗。”汤国容道：“没洗粉洗，哪怕过多少遍水，总觉得不干净，我也得洗洗。”说着她看了看天，然后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要下雨就不好晾衣裳。”
大牛妈就拍腿儿道：“一会儿我问问我那口子，他腿要不疼，明儿肯定就一大晴天。”然后又跟她说一会儿知道了叫大牛过来告诉她。
汤国容就高兴了：“那可麻烦你了。”
“这有啥？”大牛妈摆着手走了。
汤国容转身回去，就看到自家闺女儿蹲在排水沟那儿，刷牙呢。
“这不早不晚的，你刷什么牙呀？”
“觉得嘴里不舒服嘛。”家里牙膏一个月前就用光了，她都不敢回想这一个月都是怎么过来的，张嘴都觉得有味儿。
汤国容也不多管她，径自进屋去收拾东西。
“粮食呢？”屋里只有一些杂物。
赵保国道：“我拎地窖里去了。”
汤国容赶紧又出去：“放那儿干啥呀，好端端的大米。”晚上她就准备做一顿白米饭呢。
赵保国以为是稻子呢，谁知道是去了壳的大米呢。
他赶紧拦住她：“您就别走动了，走一上午脚不疼的啊？我去拿出来就行。”
汤国容又坐回去，然后收拾其它东西：“拎进来啊，别搁灶棚里。”
“哎，知道了。”
等赵保国从地窖里把六十斤大米拎出来，原先没地儿落脚的屋里，已经清爽多了。
“您怎么就闲不住呢。留着等我来收拾不行吗？”赵保国叹口气，又问她妈大米放哪儿？
汤国容就进了她那屋：“你姚奶奶家里不留了个陶缸搬回来了？还挺大，把里面小东西给腾出来，米就放里头。”到时候再拿块板子盖着，也不怕有老鼠偷吃。
等该放的放好，该收拾的收拾好，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半了，外头太阳是不怎么见亮的，一会儿飘来一阵云给遮了，一会儿又飘来一阵云，反正是时亮时暗的。
这天儿，恐怕有雨。
“面来喽。”赵雅端着一小锅热腾腾的面条，进来了。
赵保国赶紧支上桌子，好让她有地儿放。“桌子也不先摆上，你就端进来？”
赵雅笑嘻嘻把面锅搁好，然后跑出去拿碗：“这不有哥吗。”
赵保国就笑骂她一句：“尽会使唤人。”
汤国容从屋里出来，就见桌上摆着一锅面：“小雅做的？”儿子就在自己跟前儿帮着收拾东西，除了女儿，也不会有别人了。
赵雅拿了碗筷过来，帮着盛：“妈，您尝尝我手艺咋样？”给挑了一碗面。
汤国容边吃边说：“有点儿坨了。”煮的时候太长啦，又软又坨的。
赵保国自己盛着吃，还笑：“她肯煮就不错了，您还指望她手艺多好呀？”
赵雅就不高兴：“嫌不好吃，你别吃呀。”
“没事儿，手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汤国容倒没打击她，反而安慰起来：“多做做，妈再跟你讲些小技巧，过段日子肯定能做好。”
不！我并不想学。
吃过饭，汤国容本来打算洗衣裳的，可看那天有些不太好，就打消了这念头。只找出一卷塑料膜来，把码在院子里的树干给从头遮到脚，免得一会儿下雨淋湿，这段日子白晒它了。
家里是真没什么别的事儿，赵保国就跟老妈说一声，带着赵雅上山去了，背着背篓，有收获自然是好，没收获那也捡点柴回来。
“都这个点儿了，还出去呀？”这都四点多了，再过两小时，也该吃饭。
“不走远，就在后头山附近转转。”赵保国拿了两个背篓，一个自己背着，另一个给赵雅背着，她背好了也不消停，去隔壁喊人去了。
赵保国就在院里等一阵，结果左等右等的，等了五分钟还没出来。
“赵雅你还去不去了？再不出来我走了啊。”不知道以为搁里面过大年呢，就喊个人，还得磨蹭这么久。
“来了。”赵雅跟柏颜从屋里跳出来，柏颜赶紧去拿背篓拿刀背着，赵雅就冲过来：“催什么嘛。”
赵保国就瞥她一眼：“喊个人，在外头不能喊呀？非得钻屋里去，你搁里头睡了一觉还是咋地？”说着就推开篱笆门走了。
赵雅招呼上柏颜跟上，她疾步跑过去：“等等怎么了？我跟颜颜又不是男生，这女孩出门，不得收拾打扮一下？耽搁点儿工夫，不是很正常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搞搞清楚，咱们是上山，又不是去相亲，你打扮个什么劲儿？给谁看呀？”赵保国都无语了，看她一眼：“再说，底子摆在这儿，再怎么打扮也就那样了。”
话里话外的埋汰劲儿，差点儿把赵雅气炸了，她三两步蹿跳过去：“你话说清楚啊！什么叫也就那样了？我底子又怎么了？你这是说我长得丑了呗？”
赵保国快走两步，躲开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赵保国你死定了。”赵雅气鼓鼓：“回头我跟我爸说，你嫌她媳妇儿长得丑。”
这哪儿跟哪儿？
“你别平空捏造啊，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我什么时候捏造了？这不事实吗？刚你还一个劲儿嫌我底子差，打扮都抢救不过来。我长得又那么像妈，你嫌我丑，不等于嫌妈？狗都还不嫌家贫呢，你倒好，当儿子的嫌妈长得丑了。”赵雅振振有词的胡搅蛮缠。
赵保国：…………你有理，你总有理。
他觉得自己惹不起，算啦，还是认个怂，服个软得了。
一路打打闹闹的上了山，赵雅跟柏颜进山就兴奋，像耗子掉进了油缸，高兴得不行。
“注意看路。”柏颜差点儿叫草给绊了一下，赵保国连忙叮嘱：“别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摔了怨谁？”
“又不怨你！”柏颜是没说话的，赵雅就不客气怼他。
把赵保国给气的：“还能不能行了，你再抬杠，下回别想我再带你出来。”
“我错了。”赵雅从心得很痛快，嘴皮子工夫再利索，赢了也没实际好处，反倒是上山这事儿，老妈不会随她心意的，十回里有八回不许，她自个儿是能偷摸跑出来，老妈也不会拦，可出来到了还得回家呀，没得到允许就跑进山，回来日子就难过了。
揍倒不会轻易被揍，可光挨念叨都够受了。
能松快一些，她也不愿意受罪呀，尤其老妈念叨人的工夫，堪比唐玄奘！
老哥，还是不能得罪狠了。
她又凑过去：“咱们往哪个方向走啊？”
赵保国心说你还挺能屈能伸的，一巴掌把她脑袋推开：“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你不热我还嫌热呢。”
赵雅撇撇嘴。
“一会儿去那小溪，里面不有鱼吗？看能不能捉几条。”
“还等一会儿干吗？”赵雅俩人已经迫不及待：“现在就去。”
赵保国没好气：“急什么急？不得找上古威一块儿啊？”
“找他干嘛呀。”赵雅道：“谁知道他搁哪儿捡柴呢，有找这工夫，咱都能走好段路了。”
赵保国翻了个白眼儿，没听她的。
古威也没走多远，就后头山靠近牛角山这一面儿，他就在林子里耙枯叶子呢，耙了好几堆，又装了一背篓，还压得很实称的那种，背上都觉得压肩。
“什么时候回来的？”古威见了赵保国他们过来，就直起身。
“有俩钟头了。”赵保国扫了一眼地面堆起的枯叶堆：“弄不少啊。”
古威就笑笑：“多弄点儿回去放着，免得哪天再下雨，引个火都困难。”
赵保国点点头：“先搁着呗，我这儿准备摸鱼，去不去？”
“去呀！”古威自然是想去的，不过他看了一眼堆好柴火：“不过这儿放着没问题？”万一叫村里其它人给背回家了，他这半天工夫，不白费了？
赵保国明白他担心什么，就推着他就走：“放着没事儿。”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村里头真没有这么不讲究的人。
要是那些城里人还在，他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可城里人都走了，留山上的全是俩个村的村民，谁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毕竟他们自己上山打柴，一次性也弄不回去，还都是放原地，过一会儿再来扛的？谁要自家不打柴，偏去偷人家打好的，脊梁骨也得叫人戳破。
这种事情，真心没发生过，一般农村都是这样的，大家默守的规矩，虽然没摆到明面上来，但人人都是这样做的。
山上野了俩钟头，收获了两条约莫半斤重的鲫鱼，两家再一分，也就能跟豆腐烧个汤了。两条鲫鱼都是赵雅捉到的，柏颜跟古威都下了水，摸半响一条也没摸到。
她干脆就另辟蹊径，拿背篓去水深处篓，篓上几回，倒篓着不少白条，半掌长的那种，把鱼腹内脏挤了，洗干净沾点粉用油炸一炸，小白条还挺香的那种。
而且能放，不过就是少了点儿，没处理只三斤多，等把内脏再去了，也能有一斤半就谢天谢地了。
一无所获的是古威，混水摸鱼摸那么久，到了两手空空，真成摸鱼了。大写的尴尬几乎都刻他脑门儿上，偏赵雅还在那里取笑他。
赵雅笑了一阵，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去教他怎么捉鱼，然而也没啥用。
她能教的，也是小时候跟小伙伴儿学来的技巧，一般不是特别厉害的那种，瞅中十条能捉上两条就不错了，更多是眼睁睁看着鱼儿水里一甩尾巴蹿走了，还有更叫糟心的是明明捉住了，自己手一滑还叫它逃了。
凭良心说她自己要不是作弊，连鱼尾巴也摸不着。
新学的摸鱼技巧，古威很想试一试，不过面前这一片的水都浑了，底下有鱼也看不清，三人一商量，就往上游走了走，来到水草比较茂盛的地方，开始捉鱼。
直到赵保国从林子里拎着俩野鸡出来喊人，古威还是一无所获。
比不过赵保国就算了，连俩姑娘都比不上，他都有点怀疑人生。
赵雅就安慰他：“谁都有第一次嘛，要不是天赋特别过人的，一般都捉不到，像我从小河里摸鱼山上跑，你刚刚没看见好几回鱼都从手边过，也没能抓住。”
所以不是人的问题。
柏颜也说：“鱼反应快着呢，一般摸鱼很难摸到的，像我就不费这工夫，直接网点白条算啦，不能烧汤也能炸成小零嘴儿，解个馋也不错啦。”
“我也没指望头一回就捉到。”古威笑了笑，倒也不觉得丢面子，毕竟他又不是乡下长大的，不会这些也正常。
第二百九十八章
见他真没不高兴，赵雅就放心了，转而往赵保国那边跑：“俩只鸡呀？回去叫妈用土豆烧。”
“正好我还捉了俩鱼呢，到时候做个豆腐鱼汤。”她盘算着老妈还换回来的六十斤大米，正好今儿烧一锅白米饭，到时候土豆鸡里面的卤汁浇白米饭里头，香得很。
有了收获就回去了，下山时去把古威之前耙好的枯叶子，一人压一背篓给背走了，其它收获除了白条得用一背篓装着，其它的都拎手上走的。
赵雅摸鱼的时候只顾着高兴，完了下山她就开始嫌有鱼腥，自己不肯上手拎了，非得跟赵保国换。
赵保国：“不换。”
“换嘛换嘛。”她缠着非得换。
赵保国瞥一眼她：“轻巧的不提，非得提重的？你这是贱的？”
赵雅白他一眼，不换我还能不抢了？直接就去抢，赵保国也没死抓着不放，松了让她抢了去，然后她又把用茅草串好的鱼塞给他。“喏，你拿这个。”
“哎这味儿大的。”赵保国嫌弃的拎着：“你说你摸的鱼，自己不拎着，还嫌有味儿？你手上本来就不怎么好闻了，再添一点儿，也没什么吧？非得弄我一手鱼腥心里才舒坦哪。”
晚上是难得的吃了大米饭，土豆烧鸡也有，鲫鱼只一条，还不到一斤重，确实只能烧汤喝。
赵雅吃了两碗饭，当然她用的是小碗，一碗用鸡卤汗浇着吃，一碗用鱼汤泡着吃的。
饭还没吃完，外头就稀稀拉拉打起了雨点子，汤国容特别庆幸：“幸好之前看天儿不好，把那柴火给遮起来了。”不然再被雨这么一淋，得晾当多久才能再干？
过冬的柴火是个问题，哪怕住山上不缺树，缺了能砍了拖回来晒了砍了备着，可架不住家里地方小呀，院子虽然也围着，但占地都不大，何况还有别的东西要放呢，要存上一冬的柴火，真心没地儿搁。
于是那停了不少日子的陶窑，就开发出了新作用。
干柴烧得快，而且占地面积还大，那换成木炭呢？就容易多了。
赵芸回去那天，猛叔就过来找赵保国，意思是让他领头，去以前打水那块儿，多烧柴炭备着。
赵保国就道：“那您给我派点儿人呀。”
猛叔就大手一挥：“都是乡里乡亲，你牵头烧炭，要找谁你自己找，到时候烧个十来万斤的，用上一年说不定都够了。”
赵保国唬一跳：“十万斤？”这担子够重的。
猛叔也觉得自己要求好像过份了点儿，讪笑了下：“就尽量能多烧点儿，多烧点儿呗。”毕竟住窑洞，又不像住房子，窑洞里潮呀，冬天就更潮了，而且不管谁家的厨房，那都是外头棚子下面搭的土灶，特别简陋，平日做个饭什么的，还成。
可要跟北方似的，连个火炕，压根就不成。
再说……他们又靠近南方，这边也没有冬天烧炕的习惯。
所以这过冬，是个问题。
赵保国无奈的说：“我尽量吧。”他觉得，住窑洞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看了看猛叔，想想他是村长，有些事情也不需别人来提醒，应该有打算的。
炭是一定烧的，赵保国也没推辞，直接就应了这活计下来。
第二天就在晒场上吆喝一声，正闲着没事儿干憋家里养懒骨头的大老爷们儿，全都跑过来了。
一听说是为过冬准备烧炭，个个都很上心，年轻人自不必说了，肯定得来，可还有那不服老的叔伯：“都立冬了呀，这两天一阵阵的冷，那炭得抓紧烧，人够不够呀？”
意思很明显，要人手不够，他们这帮老骨头，多少也能搭把手。
赵保国吓一跳，连忙就道：“够了够了，窑都是现成的，也就砍点柴要人多。”
于是赵保国就往水潭那边领了一帮子人开始干活儿。
村里大小爷们儿基本都跟过来了，也就几个村干部，还有各家的老人留村里，剩下的全是女人孩子，现在这季节，确实也没多少活儿，不过是做些家务，重的也就挑挑水了。
这昏天暗地一忙活，就直接忙活到冬至才算完，炭也足足烧了近十万斤，那原先的窑是直接就用上还不够，毕竟人多砍的树也多，就仨窑每天不停烧上一个月也烧不出一万斤来。
赵保国就干脆带着人一口气连挖了十来个，自打火一起，一个月都没熄过火。白天黑夜的总有人看着，虽然天气降了温，可村民们不缺冬衣，看火蹲窑口就更暖和，一点儿不受冻，这活计特别受欢迎。
至于砍树这活儿，说冷却是不冷，干力气活儿活动着，人体自然发热，也就是累了些，不过好在人多力量大，累了歇歇也没人会说什么。
偷会儿懒，还是可以的。
俩村加起来一百来号青壮，这段日子吃喝拉撒全山上了，吃是个问题，问题也不大，各家家里午间儿做好一天三顿的给送来，第二天中午再送，反正不可能归赵保国来管这么多人的吃吃喝喝。
任务量完成了自然就收工回家，该团圆了啊。
至于烧好的炭的，一百来号人呢，不可能个个都做砍柴的活儿，烧好的炭，赵保国给安排一队人专门给送回去的。
现在一收工，也就最后这批出来的炭还在山上了，其它的都在村子里，猛叔每天收到都给分下去，不然这么老些给他找地儿搁，他也发愁，干脆各家领了去，要么放地窖，要么自己在院里再搭个棚，专门放这个。
赵保国家里就没搭棚子也没开地窖，觉得搁外头容易受潮，用还是能用的，不过受了湿的炭，烧起来烟特别大，熏人得很。
赵二牛琢磨着：“要不屋里再弄个屋，专门放这个？”
汤国容拿抹布擦着柜子：“你一人得弄啥时候去？”别孩子山上都回来了，那屋还没开出来，不惹人搞笑吗。
“那也没办法，搁外头容易潮。”赵二牛摊着手：“就慢慢弄呗。”
听到他这样的话，汤国容很无语，这人有时候精明得不像话，有时候又傻得透气，她偶尔还会怀疑一下，是不是那电视剧里的说的，什么两个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