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送衣
赵保国差点儿被口水呛了,听完后就觉得头疼,真是惹了个麻烦了,早知道早知道他也不会拒绝与于家认亲,只是可能不会轻易的去考究俩兄弟的学识,再看不过眼教上一些了。
再看这俩兄弟一脸眼巴巴的模样,就跟前世孙子巴巴望着他要买这个买那个东西的模样似的,难免心下一软。
“我连学都未曾进,如何能教书育人”赵保国叹了口气,道“只你二人的处境确实也不合适请先生入府,可太守府总不至于也没个连学识也无的人何不让保祖去请上一请或有人愿意教导你兄弟二人也未可知”说着又觉得这样不周全了,谁知道请来的是好是歹呢都是同为属臣的,有那闲工夫多半处理公务,或奉承太守去了,或教导自家子孙去了,谁愿去教导后可能会与自家子孙争夺位置的对手
这么一想又难免头疼了,于老也是读过书的,可因为家境问题不曾读完,只学了个半吊子,跟在太守侧是太守微时无人可用,到如今这般地位,那是也是太守记分。于清河跟个半吊子学了,往后的要么是厚着脸皮请教这个,要么是厚着脸皮请教那个,实在无人可请教了,就自己瞎琢磨。
都是从不同人那里得来的学识,自己的瞎琢磨上,归整归整交给儿子,难怪不成系统了。儿子生了还不敢请先生,就跟于老琢磨着,谁有空谁教一点儿,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哪怕是父子呢,你教你的我教我的,直把两孙子都教懵圈儿了,孩子还小,祖父父亲都是榜样,听谁的
就各自截了一点儿再拼凑了。
想到此处便又说“正经教你们我却是不行的。”见两兄弟面色微急,复又道“但好歹也读了几年书,识得些许文章,你二人回去跟保祖说说,若他不弃我学识低微,我便愿为你二人启个蒙,不过再精进,还是要请了正经夫子教导才是,以免耽搁了。”
两兄弟闻言就喜,于蜀感激涕零道“兄长愿教,我兄弟二人感激还来不及,哪能生嫌之心”
赵保国闻言笑笑“还是回去与保祖商议过后再做决定罢,可不是小事,长辈犹在,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于蜀便明了其意,只深深作了个揖,于柏却没想明白,只听得兄长愿教他们俩了,就高兴起来“兄长愿教我二人学识,可愿教我武艺不瞒兄长说,那见你拳法威武,可让我好生羡慕。”
于蜀没料到于柏突然提出这个,不免一怒“柏弟”
于柏被怒喝一声,吓了一跳,转脸就见自家大兄满面怒容,忍不住缩了脖子,直接就蹿到赵保国后去躲,生怕挨揍了。
赵保国也被唬了一跳,护着后的揪着他衣裳鹌鹑样的于柏“蜀弟这是做什么怎么就生上气了。”
于蜀直接就去抓于柏,还跟赵保国说“兄长你让让,我今儿非得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平就不太懂事,如今越发得寸进尺了。”
赵保国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了,人家亲兄弟的官司,他哪好直接插手,只得苦劝“柏弟到底还小,若有什么不对,与他讲道理便是了。”
于蜀捉住于柏就黑着脸训“你如今是越发不像样了,莫不是以为有祖母娘亲护着,人人都得让着你不成”见自家弟弟缩着脖子有些惧意,虽有些心软但还是硬起心肠训斥“我三番几次告诫过你,武艺传承自有规矩,兄长愿为我二人启蒙已是大恩,你竟还敢觊觎兄长武艺传承如此贪婪过分,便是祖父知晓,也少不了要打你板子。”
赵保国这才明白于蜀在气什么,不过这里还有这种规矩吗若真有只是问问而已,也没强求打什么紧呢。
“蜀弟不必动怒。”赵保国见于柏含着一包泪的小模样,赶紧打圆场“柏弟还小,有些礼数不曾知道,也不能怪罪。”
“哪里不知道,我与他说过好几次了。”
赵保国就讪笑一下“也不过是问问罢了,没有这么严重的。”
于蜀又道“哪里就不严重了,也亏得兄长是自家人,才不与他计较这个,若此番不把他这毛病纠过来,再是瞧了什么好的都想要,在自家无人计较,若出去了,一言不合得罪了旁人,谁还能惯着他不曾别瞧我今待他严厉,却是为他好,待他长大了自然懂得。”
赵保国看他苦口婆心老气横秋的模样,差点儿就笑了“蜀弟确实有个兄长模样。”又看向于柏,冲他使个眼色“不过柏弟经今之事,也知道错了,来不能再犯。”
于蜀转脸就板着脸问“你可知错”
于柏连忙点头“我知道错了大兄。”大兄好可怕。
于蜀这才松了手,一松手于柏就蹿到赵保国边儿去了。
赵保国见气氛有些僵硬,便说些暖气氛的话来,又冲于柏使了个眼色,拿出架子训了训,自然是老一的,什么为你好之类的话,于柏也机灵,凑到自家大兄边去连番认错,只道再也不敢,若有再犯任罚,也不跟祖母告状之类的。
他倒聪明不提祖父,想必提了只会被骂。
“来吧,学了半晌功课,想必脑子也僵了。”赵保国笑眯眯的打开书房出去“先跑两圈儿活动活动。”
俩兄弟就垮了脸,于蜀跟上去问“兄长,中间能不能歇上一歇”要跟之前似的,跑了还不能停,太累了。
赵保国笑道“不可以。”见二人脑袋都垂下了,又补充道“不过若真跑不动了,可以换作慢走,但不能停下。”
于柏记吃不记打,过去缠人“兄长最好了,能不能坐下歇歇”
赵保国似笑非笑的看他,于柏就赶紧缩了脖子不语。
三人出了院子开始慢跑,从街头到街尾,只一圈儿下来,于家两兄弟速度就慢了,气喘吁吁的,赵保国跟着两兄弟的速度跑着,轻松自如,见二人这般不济,难免打击一番“还想着读书呢,就是读书也要子骨济事呀就你二人这般模样的,哪怕学识再好,连县试一场都扛不过去,比那小娘子都要弱,还能指望什么”88:49053:44633886:2018120707: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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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一听就懊悔“也是我们上午出去没先问问,早知道就只逛不买了,这不买了两匹料子,也不知被那黑心的铺子白占了多少便宜”
赵保国只知道她们早上出去了,却不知是专门出去买布料。见大伯母懊恼,一副痛的模样,忍住笑道“只两匹布也不值当什么,怎么不多买些”
这时传来三伯母的话“两匹就足够了,男人们一人做一体面些的,年纪小些的也费不了多少,只我们这些个不怎么出门的,就没必要费那个钱了,大小伙子们火气旺,还能扛一扛,等先赶出一批再说。”
董氏进来手里还拿着双靴子,直接就招了赵保国“这是换上了,可衬得真俊俏,长大了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娘子呢。”赵保国有些尴尬了,心里埋怨他爹自个儿跑出去,留下他面对这一群老少娘们皮小子。
云氏就笑“可别说,咱们毛蛋儿可是订了亲的,要迷也迷那唐家娘子。”
董氏一拍脑门儿“就是就是。”把手上的靴子给赵保国,催他去换“这皮子还是你家的,我们也是借花献佛,做了一双,快去试试合脚不合脚”
赵保国就哄她一句“三伯娘做的哪有不合脚的,往我可没少穿您做的鞋子,最是合适不过了。”说着也不见外,脱了鞋就换上,还站起来走了两步让她俩瞧瞧。
三伯娘董氏直乐得不行,就对云氏说“还以为进了学就斯文了,哪知这几是在我们跟前装样儿呢,还跟以前一样会说好话哄人呢。”
云氏也笑道“可不是,头前一见毛蛋儿,那稳重斯文样儿,我都不敢轻易说话了。谁知道是装着呢。”
赵保国就假意恼了“怎么叫装呢这在外人面前,能不稳重吗可现下就只大伯娘三伯娘在,我可向来不把您二位当外人儿的。”
这态度,这言语,就让两妯娌听得舒坦极了,这不当外人,自然就当自家人,两人也自问担得起这句话,毛蛋儿小时候可没少照应过。
这番他们几房都遇着事儿,又托了五房的福搬到广陵来,虽说实在亲戚相互帮衬,可他们自家况且顾之不及呢,哪能帮得上五房的忙可不就成光靠五房帮衬了。
这心里再是感激,也难免有些不安了,生怕五房自恃对他们几房有恩,再轻视他们这四房,于是就几房女眷就商议着要如何对待五房,有恩自然是要感恩的,可总不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到底是亲戚呢,哪能一头占高轻视另一头呢
于是合计着买了布料棉花,一人负责一点赶出来一袄子,靴子还是拿了五房的做的借花献佛,送去一来表示下自己等人也是记恩的,二来也是想瞧瞧毛蛋儿这孩子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这要看大人心思就稍难些,谁也不会摆在脸子上,可毛蛋儿还是个孩子呢,再是进了学年纪也小,若五叔对他们几房有什么旁的看法,总不至于家里头不表示,孩子还能藏着话了
这孩子什么态度,就代表了大人的态度了。
再有一个,头前儿毛蛋儿这孩子,看着跟她们也疏远多了,只叫了人,瞧着礼貌得很,总觉得有些生分,她们也都不太自在,觉得寄人篱下了,于是这送东西,谁也不肯先出头来。
于这差事,临了就落到长嫂云氏,跟往与五房更亲近的董氏头上了。
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云氏董氏见毛蛋儿一开始还斯文得很,没多久就露了原形儿,待她俩亲得很,嘴上跟小时候一样会哄人说话,心里头可不舒坦么只觉得这孩子哪怕进了学,里子还是那个人儿,本半点不变的。
可见小叔子待他们也是真诚,没有半点轻视瞧不起,不然这大人的态度,还能不影响到孩子了俩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只觉得轻松多了。
“你这孩子,我跟你大伯娘,不就说了这么一句。”董氏嗔怪一声“倒还惹出你这么些话来了。”
这话赵保国就没法接,不由自主的摸着鼻子笑,云氏一见就笑出来“怎么还没改了这习惯自小就有这动作,这进学了还这般,也不怕同窗笑话了。”
赵保国愣了下,赶紧把手放下来“本是改了的,这见了大伯娘三伯娘,就跟回头小时候似的,一放松没注意就捡起来了。”
两妯娌笑着又说了会赵保国小时候的趣事来打趣他,赵保国听得那叫个尴尬,那么些破事儿是他干的他半点也不记得,就是没记忆也干不出来吧
偷了大伯的烟袋抽,差点儿把茅房点着。拿了鸡蛋塞堂兄被褥里,结果堂兄睡时太累没发现,次一醒发现被褥都黄嗒嗒粘糊糊湿得不成样子,唬得他还以为自己大便失,后来才发现是赵保国干的好事儿,直气得抄着棍子把他从村头追到村尾。还有扯堂姐辫子,祸祸伯娘的灶房,糟蹋了这个粮食又糟蹋了那个粮食,诸如此类的皮事儿没少干。
赵保国不由得怀疑,这皮得恨不得让人拿棍子抽的人是他吗说不准大伯娘三伯娘年纪大了,把堂兄们小时候干的坏事儿记岔了给记他上也不一定。
这么一想就坦然,只觉得那说得不是自己。
两妯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兴致勃勃得紧,赵保国很淡定的听着,反正不是自己干的,听着也有趣。
正听得起劲儿,还追问后头的事,大头一溜跑进来“郎君,林管家抬了两箱礼过来,您看收是不收”
赵保国闻言便起,先跟两个伯娘说了声,便带着大头出去看,路上问“这不年不节的,怎么想着东西过来”
大头笑道“郎君您可真是这不家里来人了,估摸着林老爷那儿也得了信儿,这可能是代唐娘子送的罢”
赵保国不知道里头的道道,听了觉得应该是这样,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就去院子里瞧了,林管家指挥人往里抬着,人还没走,见了赵保国就带着笑迎过来。88:49053:44633889:2018120707:58:45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二十章 分料子
“恒郎君有礼了。”林管家笑道“我家老爷得知府中来人,本来该亲自上门拜访,可近被太守大人召了去,不得空闲,所以特意从库里收拾一批料子,想着给府上亲眷做几衣裳,当作赔礼了。”
赵保国摆手道“世伯太客气,有劳管家回府代我谢过世伯。”又问了问林栋最近的况,林管家道“有劳恒郎君挂心,我家郎君好着呢,只前夜里受了寒,却也没什么大碍,吃了两贴药,再过几便好了。”
赵保国一听倒有些惊了“怎么这样不当心可是府中炭不够我这里还有些,不如你带些回去反正我长年练武,子骨强壮,这点子冷风也不算什么。栋兄那板可比我不得,很该好生暖着。”这冬天都到了,炭的价格就越发涨得高,普通百姓想买着都困难。
林府书香门第,又养着一帮子下人,还得走人际关系,这钱财方面开销也大。
林管家听了心里很是受用,只觉得自家老爷看人准,这恒郎君家境不显,可给表娘子找夫婿,终归要挑个好品的,舅老爷他们又早去了,表娘子也没了娘家依靠,虽说他们林府也不凡,可到底不算正经娘家,若表娘子出了门子子过得不快,撑腰也不名正言顺。
所以这表姑爷的人品子就至关重要了。
这么想着脸上更切几分,嘴上说“倒劳恒郎君担忧了,却非炭火不足,只我家郎君那,您也知晓,最是个贪景的,府中后花园的桂花开了,正是飘香的时候,一时贪景入了迷,瞧得久了些,这才着了寒。”
赵保国听了就放心些,只不是用度出了问题就好,嘴上道“他这人,就不能没个管束,倒该早早你家娶进门儿,管管他才是。”
林管家见他小小年纪cāo)心这个cāo)心那个,还有模有样的,差点没忍住笑,憋了憋道“恒郎君说得是,回府我可得提醒老爷一句了。”
赵保国也就是说上一嘴,哪知林管家顺嘴就接了,难免有些尴尬了。
只得转移话题,瞧着天色问“今却是晚了,不知明可方便上府中拜访”本来是打算去于家看看的,可现在知道林栋病了,作为好友不得探探病于家那边也不急,换到下午或后都可以。
林管家便说只管去,郎君被拘着卧养病,正闲得发毛呢,恒郎君去了可正陪着说说话之类的云云。
林管家离去后,赵保国叫刘大与牛二把两箱子布料搬正堂去,云氏及董氏站那看好半天,只不知道人的来路,是以轻易不敢过来问。
“打开瞧瞧。”
刘大把箱子打开,其中一箱满满的布料,另一箱则是皮子,多是兔皮,毛色自然不是纯白的,灰色的夹着几根白毛,黑的也不纯,不过一般人家有皮子制衣过冬就很好了,哪能讲究这些个美观赵保国一见便知林老爷的用意了,这是专为家里亲戚备着的呢,只怕给了太好的反让不安。
除却免皮外,还有几张羊皮,分了做靴子是极好,保暖总比布鞋强,且还不进水。另一箱布料都是棉布,大半是粗布,小半是细棉,棉的做里衣舒坦,粗布做外衣不扎眼。颜色青黑蓝粉都有,这是照全了家里老少男女呢。
男人哪有那么细心,赵保国琢磨着应是林夫人挑的,或许自家小未婚妻也有帮忙也不一定。
“大伯娘,三伯娘,来瞧瞧,喜欢哪个只管挑了去。”赵保国扯了两人进前,指着箱子里的布料说“正好可省了再出去采买的麻烦。”又转脸让大头去把其它女眷叫来,大家伙儿一起分了它。
云氏及董氏连忙摆手,直说使不得使不得之类的。
赵保国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
云氏道“我知你素来贴心,可人家府中送你的礼,你却拿了给我们,这让人知道了,可不糟蹋人的心意”董氏也十分赞同的点头,虽说料子看着眼馋,可也不能拿。
赵保国听了就笑“想必大伯娘是不曾听见我与林管事说话,若是听见了也不会有此一言。”便将这两箱料子的来历给说了她俩听。
云氏闻言想了想“既如此,大伯娘也不跟你见外,只是那林府门第这般高,这要收了人礼,后还起来”
赵保国不在意的说道“大伯娘不必过虑,林家虽是书香门第,可也不是那看人分三六九等的,我与林家郎君既是同窗也是好友,后还会做了亲,哪至于这般见外了再有一个,大户人家谁还能没几个庄子了咱不打算了后造打谷机扇谷风机过活么回头送上几具便是了。”
俩人一听还得起礼,就安心多了,也不讲究的就蹲着开始挑了起了料子。
这时其它女眷都过来了,一见满满两箱,那眼珠子都快钻进去出不来了,七嘴八舌的就开始问了,赵保国见外连忙躲远,免得抓了他问,再吵得头疼。
两箱料子自然由几家长辈商量着分,当媳妇的最多提提想要哪几个颜色的,反正一种颜色也不是只有一样,都好几样呢。至于要分多少该分多少,就没有她们插嘴的份儿了。
四个妯娌加起来两百出头的人了,也不争那点针头脑线的小利,你多一寸我少一尺的,大面儿上差不离能给家里人做上一衣裳就满足了。
到了皮子跟料子分了,还各剩了半箱,又都不肯拿了。
赵保国就过来劝说“大伯娘你不也想想看,不说我这里不缺料子,就是缺了您看这色儿,我跟我爹还能穿上这粉的红的不成过冬的被褥袄子都有呢,去岁的还能穿,我爹这岁数也不长个,他又常蹲那屋里摆弄这个摆弄那个的,再新的衣裳也给祸祸了。只置办四出门见人时穿的就是了。”
又说“我这儿就更不缺了,以前的袄子特意收了一截,再放下来还能穿呢。倒是家里头缺这个,你们很该多做几换洗。这么些料子做了衣裳,再给我穿,只怕等我成亲了都穿不完,再说那时也不新鲜了,只怕被虫驻了去,多浪费东西”88:49053:44633890:2018120707:58:45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宅子风波
赵保国正跟自家四个伯娘掰扯呢,就见早上出去的大伯二伯他爹六堂兄跟栓子挨个儿进来了,带着一股子酒味儿,估摸着中午没少喝,但瞧着神态还算清明,也是没醉。
一进门儿赵二牛就见正堂屋一堆人围着,忍不住就纳闷“什么浪费东西”咋都跑到正堂来了,总不至于有先见之明,正好来迎他们几个“你们娘俩儿几个,商量啥呢这是”
几个当媳妇儿见公爹叔伯都回了,这围着也不像话,连忙就起让了,把座腾了给长辈坐,打了个招呼前前后后的就出去了,栓子见长辈们可能要商量事儿,也连忙跟在几个伯娘后头一块儿去了。
这人一少,屋里那两箱子布料就显出来了。
“这是出去买的”赵二牛拉了椅子让两个老哥先坐了,然后自己才坐下,顺手就拎了桌上的壶往茶杯里倒水,指腹一探还不太了,又说“大头呢叫再烧壶开的。”
把只有些温的水给俩老哥喝“先凑和着解解渴。”
赵保国见势就起往出走“估计在你木工房里头,其它小子们都在呢,得看着点儿,我去厨房走一趟就是,也不用叫他了。”
等赵保国去了一趟厨房交代了回来,就见屋里头已然闹了起来,老头老太太争得面红脖子粗的,就赵二牛还稍年轻些,劝了这个又去劝那个。
怎么还吵上嘴了
“什么叫不当一家人了”二伯娘气得不行了“死老头子你这话说得亏心不亏心我王大娣进了你赵家门儿,生儿育女打理家事,里里外外哪点不到位了又让你cāo)过半点心没临老临老,你竟说这样话来我看你才是没把我当赵家人过”说着眼圈儿都红起了。
这话就严重了,三个妯娌连忙就去劝去安慰,把二伯赵铎挤到一边儿去,大伯娘董氏自恃长嫂份,还伸手拍了他一下,又瞪了他一眼,才过去安慰二弟妹。
赵铎就有点懵了,这话都哪到哪儿了,明明他就不是这意思,这婆娘冤枉人还不说,反倒打一耙了,这可多委屈人。
“我没有。”赵铎叫起了撞天屈,扭脸看向赵铭“大哥,我真没那意思。”见大哥没搭理他,又去看赵二牛“老五,你给二哥我说说话呀。”
赵二牛哪敢插到他们俩口中去直接就摇头了“不是弟弟我不帮你,只是二哥吧,你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低个头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自家人,谁还笑话你不成”
赵铎见大哥跟老五都不帮自己,那真是委屈得不行了。但见自家婆娘伤心巴巴的模样,又难免有些心疼,到底几十年的老伴儿了,哪里能没感让一让也没什么,反正他是男人吗。
到了还是上前去低了个头,说了两句好话哄上一哄,再闹多给人看笑话了。
王氏见势也就收了绪,自家男人还不知道吗,脾气犟着呢,想让他低头说句哄人话,本就不太容易,现在虽生硬了些,已是极大让步了,于是见好就收。
完了赵铎还忍不住说上一嘴“方才是我嘴快话没说好,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本就是吗,老五可是我亲兄弟,住自家兄弟屋里,还非得说给什么租金多见外不是说出去还以为咱老赵家关系多生分呢。”
赵保国竖着耳朵着听到这里,可算明白过来这两口子是怎么吵上嘴的了。原是二伯娘觉得白住他家里占了便宜不好,就说得意思一下给点租金。而二伯大大咧咧的,只说自家兄弟一家人,还给租金太见外,俩口子意见不同,这就争上了,这绪一激动吧,难免就口不择言了。
王氏就更委屈了“咱到儿这又不是住一两的,这要短时间还成,真要住一辈子,你有那脸住白住一辈子吗”要是自家男人是个老光棍,这厚着脸皮在老五家混上一辈子,只要老五不说啥也还可以,可不还有一大家子吗难道还想白占老五家一宅子不成
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闲言碎语都得把他们老俩老口给淹死,自家儿孙还怎么见人要说她过子精打细算,占小便宜是有的,可她又不是不知分寸,些许小便宜占了就占了,自家人也不计较这些个零零碎碎,她也不是光进不出,偶尔也给送给鸡蛋做些点心什么的给妯娌几家。
所以小便宜可以占占,真要白占人房子,兄弟分算是到头了。她知道自己男人神经粗大,哪成想大到这种地步。
赵二牛见自家二哥梗着脖子想说话,连忙插上一嘴“二嫂说得有理,不是弟弟舍不得那一宅子,可真要白给了,这把狗剩儿大头往哪儿搁儿当然二哥也没说错,都是自家兄弟,收房费也太见外了。”
王氏一听老五赞同自己的话,还得意的看自家老头子一眼,谁知他转脸又同意自家男人的话了
赵铎忍不住没好气“有理有理,都有理,你倒是会做好人了,两边都糊弄啊”就是个和稀泥的。
墙头草
云氏笑着开口“要我说啊,二弟跟二弟妹也都没错。”这话一说二房两口子都幽怨看向长房大嫂,到底是占哪边儿啊
云氏接着说“这给非得给了,难免生分,这要不给,心里也过不去,谁家宅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眼神儿又看向倚门靠的赵保国“再说毛蛋儿还小,后读书成家,花销也不少呢。”
“我是长嫂,便托大出个主意。”众人便都看向她,云氏笑道“咱搬过去还得有几,这几住老五家,租子就算了,不过几功夫,还非得给银子,多伤分”然后又说“可要搬到其它宅子去了,那租子就得照给了,毕竟咱虽说打算好了,生计是没有问题的,但若要在这里置宅子,且还不时候呢,总不能一直白占着,多多少少也要给一些。”
见众人若有所思,又看向赵二牛“只到底是亲戚,总要比市面上少些,老五不介意吧”
赵二牛自然不介意“都是实在亲戚,还能在乎这些个若不怕说出去不好听,不收都没什么。”真要一文不收了,外头不还说老赵家几房全靠他一家养呢那其它四房不就一点面子都没了。88:49053:44633891:2018120707:58:45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二十二章 搬出去
赵保国正跟自家四个伯娘掰扯呢,就见早上出去的大伯二伯他爹六堂兄跟栓子挨个儿进来了,带着一股子酒味儿,估摸着中午没少喝,但瞧着神态还算清明,也是没醉。
一进门儿赵二牛就见正堂屋一堆人围着,忍不住就纳闷“什么浪费东西”咋都跑到正堂来了,总不至于有先见之明,正好来迎他们几个“你们娘俩儿几个,商量啥呢这是”
几个当媳妇儿见公爹叔伯都回了,这围着也不像话,连忙就起让了,把座腾了给长辈坐,打了个招呼前前后后的就出去了,栓子见长辈们可能要商量事儿,也连忙跟在几个伯娘后头一块儿去了。
这人一少,屋里那两箱子布料就显出来了。
“这是出去买的”赵二牛拉了椅子让两个老哥先坐了,然后自己才坐下,顺手就拎了桌上的壶往茶杯里倒水,指腹一探还不太了,又说“大头呢叫再烧壶开的。”
把只有些温的水给俩老哥喝“先凑和着解解渴。”
赵保国见势就起往出走“估计在你木工房里头,其它小子们都在呢,得看着点儿,我去厨房走一趟就是,也不用叫他了。”
等赵保国去了一趟厨房交代了回来,就见屋里头已然闹了起来,老头老太太争得面红脖子粗的,就赵二牛还稍年轻些,劝了这个又去劝那个。
怎么还吵上嘴了
“什么叫不当一家人了”二伯娘气得不行了“死老头子你这话说得亏心不亏心我王大娣进了你赵家门儿,生儿育女打理家事,里里外外哪点不到位了又让你cāo)过半点心没临老临老,你竟说这样话来我看你才是没把我当赵家人过”说着眼圈儿都红起了。
这话就严重了,三个妯娌连忙就去劝去安慰,把二伯赵铎挤到一边儿去,大伯娘董氏自恃长嫂份,还伸手拍了他一下,又瞪了他一眼,才过去安慰二弟妹。
赵铎就有点懵了,这话都哪到哪儿了,明明他就不是这意思,这婆娘冤枉人还不说,反倒打一耙了,这可多委屈人。
“我没有。”赵铎叫起了撞天屈,扭脸看向赵铭“大哥,我真没那意思。”见大哥没搭理他,又去看赵二牛“老五,你给二哥我说说话呀。”
赵二牛哪敢插到他们俩口中去直接就摇头了“不是弟弟我不帮你,只是二哥吧,你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低个头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自家人,谁还笑话你不成”
赵铎见大哥跟老五都不帮自己,那真是委屈得不行了。但见自家婆娘伤心巴巴的模样,又难免有些心疼,到底几十年的老伴儿了,哪里能没感让一让也没什么,反正他是男人吗。
到了还是上前去低了个头,说了两句好话哄上一哄,再闹多给人看笑话了。
王氏见势也就收了绪,自家男人还不知道吗,脾气犟着呢,想让他低头说句哄人话,本就不太容易,现在虽生硬了些,已是极大让步了,于是见好就收。
完了赵铎还忍不住说上一嘴“方才是我嘴快话没说好,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本就是吗,老五可是我亲兄弟,住自家兄弟屋里,还非得说给什么租金多见外不是说出去还以为咱老赵家关系多生分呢。”
赵保国竖着耳朵着听到这里,可算明白过来这两口子是怎么吵上嘴的了。原是二伯娘觉得白住他家里占了便宜不好,就说得意思一下给点租金。而二伯大大咧咧的,只说自家兄弟一家人,还给租金太见外,俩口子意见不同,这就争上了,这绪一激动吧,难免就口不择言了。
王氏就更委屈了“咱到儿这又不是住一两的,这要短时间还成,真要住一辈子,你有那脸住白住一辈子吗”要是自家男人是个老光棍,这厚着脸皮在老五家混上一辈子,只要老五不说啥也还可以,可不还有一大家子吗难道还想白占老五家一宅子不成
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闲言碎语都得把他们老俩老口给淹死,自家儿孙还怎么见人要说她过子精打细算,占小便宜是有的,可她又不是不知分寸,些许小便宜占了就占了,自家人也不计较这些个零零碎碎,她也不是光进不出,偶尔也给送给鸡蛋做些点心什么的给妯娌几家。
所以小便宜可以占占,真要白占人房子,兄弟分算是到头了。她知道自己男人神经粗大,哪成想大到这种地步。
赵二牛见自家二哥梗着脖子想说话,连忙插上一嘴“二嫂说得有理,不是弟弟舍不得那一宅子,可真要白给了,这把狗剩儿大头往哪儿搁儿当然二哥也没说错,都是自家兄弟,收房费也太见外了。”
王氏一听老五赞同自己的话,还得意的看自家老头子一眼,谁知他转脸又同意自家男人的话了
赵铎忍不住没好气“有理有理,都有理,你倒是会做好人了,两边都糊弄啊”就是个和稀泥的。
墙头草
云氏笑着开口“要我说啊,二弟跟二弟妹也都没错。”这话一说二房两口子都幽怨看向长房大嫂,到底是占哪边儿啊
云氏接着说“这给非得给了,难免生分,这要不给,心里也过不去,谁家宅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眼神儿又看向倚门靠的赵保国“再说毛蛋儿还小,后读书成家,花销也不少呢。”
“我是长嫂,便托大出个主意。”众人便都看向她,云氏笑道“咱搬过去还得有几,这几住老五家,租子就算了,不过几功夫,还非得给银子,多伤分”然后又说“可要搬到其它宅子去了,那租子就得照给了,毕竟咱虽说打算好了,生计是没有问题的,但若要在这里置宅子,且还不时候呢,总不能一直白占着,多多少少也要给一些。”
见众人若有所思,又看向赵二牛“只到底是亲戚,总要比市面上少些,老五不介意吧”
赵二牛自然不介意“都是实在亲戚,还能在乎这些个若不怕说出去不好听,不收都没什么。”真要一文不收了,外头不还说老赵家几房全靠他一家养呢那其它四房不就一点面子都没了。88:49053:44633891:2018120707: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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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就应了,反正他们哥儿几个,呆在城里头也没啥事儿,就经常往山里跑的,带上几个小的去打柴,也不费劲儿。
“对了,顺便跟狗剩儿说一声,让他回时从铺子挑几个箱子给一房送两个过去,免得衣裳都没地儿搁,全堆坑上怎么行”
李虎他们几个领着栓子铁头几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去了城郊几趟就渐渐放了手,毕竟只是去山头山坡,又不是进深山,大的野物基本没有,顶多一些小动物,还不是那么容易捉得住的。只一般城里百姓出来摘些野果子野菜,砍些细枝拔些茅草回去当柴火烧。
赵保国从林府探了林栋的风寒回来,转道去了蕙仁堂回来,手里头拎着捆药包,进门儿就给了大头,让他给二堂兄送去,这受了伤还断了胳膊得养上一段子呢,可是大伤了元气了。
三伯娘家本也不算多富裕,这进了城又方方面面都要花销,再多也不够的,与其叫他们再发愁二堂兄的药钱,还不如自己这边每隔几送些过去。
钱瑞已被庄大夫收入了门下,细心苦学自不必说,每月也会来赵家走一趟探望探望赵保国,礼数周全得很。得知自家小先生堂兄的伤势后,就抓了药给送了过来。
今赵保国是正好出门,就自己去抓了,总不能老占人钱瑞便宜,之前给钱他还不肯要,这会儿子自己去了,庄大夫总不至于不收,到底看在钱瑞的面子上,还便宜了些许。
不想让钱瑞拿他的钱补贴,赵保国就常打发大头去蕙仁堂拿药,当着药铺伙计的面儿给钱,钱瑞也不好抢着说记他帐上了。
于家俩兄弟自那后,每天被小厮送到赵家,等赵保国吃了饭就领着跑圈儿,然后拎到书房考究昨留下的字及功课,指出错处叫练,再讲解新的功课。
然后才开始自己每的功课,或读书或习字或写文章,虽说施夫子去了江都,可赵保国也习惯了每憋出三首诗来放着,隔半月就托于老的人马送到江都去请教指点,再拿回来给他看。
虽说两家认了干亲,赵保国接过了于家两兄弟的启蒙,于家也很知礼的上了门儿,不仅奉上六礼,四时八节衣裳鞋袜都有送,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束修,殷勤的把赵保国当正经夫子看了。
赵保国收得心安理当,觉得自己学问虽不怎么深,可给两毛头小子启蒙还是能做到的。人正经夫子收学生,还得讲究个天赋眼缘呢。
再说自家的饮食虽然不精致,可有有菜也不差,营养充足,于家俩小子哪不蹭上一顿。他还管着俩兄弟锻炼兄弟,又是教语文又是教数问的,兼职几门课业的老师呢,只拿一份钱哪里不值当了。
吃晚饭的时候赵二牛还有点酸“你每月的工资,还比我都强了。”木匠铺子的生意一直不好不坏的,每月进项多时能有个一二两,一般都是几钱几钱的,好在铺子是自家买的,要是赁的还不够交租钱,果然爷俩儿都没什么做生意的天分。
赵保国见状就给他爹夹了块,免得他心里头不平衡了,笑着说“赚再多,到了还是给你养老的。”每月一两,不照样上交了
赵二牛听了心里就痛快多了,之前还觉得自己连儿子都比不上,很是不得劲儿呢。但再听这么一句好话,又觉得儿子不是白养的,转念儿子又不是真小孩儿,真要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不白活了几辈子
“明儿再给你大伯他们送一家送十斤米过去。”赵保国一边夹吃一边说“朝庭的粮食都拨过来了,怎么米价不降还一直往上涨再这么下去,老百姓哪还吃得起”
赵保国最近一直搁家读书呢,要么锻炼锻炼要么读书,还带着于家俩兄弟。家里李虎又能干,什么事都打理得很妥帖,越发有个管事的样子了,他除了读书什么也不用cāo)心,哪知道米价涨不涨的问题
林夫子进京前把他托给施祭酒,施祭酒认可他后又写了封府学的入学荐书,可谁成想异族突然就来了呢府学也暂时关了,这封入学荐书也就没能派上用场。再有一个衙门也不知在忙啥,府学到现在也没重新开,他就只能闭门造车了,顶多往林家走走,或联系一下同窗交流交流问题,正经有问题只能写信去江都请教了。
冷不丁听到自家老头子抱怨这个,便问“咱家窖里应该还吧”
赵二牛道“有是有,可现在米价那么高,咱家再有多少,也不够吃的,再有你大伯他们那儿不得多帮衬帮衬总不能让他们把那么些银子全花粮食上了,也撑不了多久。”完了又说一句“以前糙米只八文钱一升,现在都涨十五文了,精米涨得就更吓人,都十八文了。”再这么下去,谁还吃得起
赵保国听了也吓了一跳,都快一倍了,这是通货膨货还是咋地于是连忙问其它物价。
“倒还好,涨也没涨多少,也只一文半文的,就是粮啊菜啊炭啊之类的,越涨越吓人。”赵二牛有时都动了心思想着要不要把家里的米给倒卖出去一部分。
但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价钱往上这么涨,谁知道啥时候能降下来回头粮食卖了自己不够吃,那价钱还没跌下想买都买不着。
“对了,还有药材。”赵二牛又补充一句“头前儿还听你大伯说,药材越来越贵,你二哥都快吃不起了,幸好你给送了包去,不然就得断了顿儿。”这伤养不好咋能成侄子就独剩俩儿了,哪个都精贵呢。
“那回头就让大头三送一趟,反正也不顶什么。”赵保国安慰他爹,又琢磨着“这菜价高也正常,毕竟都冬天了,大户人家也缺这个,地里种不出菜,但凡有点儿那不被抢着买才出奇。炭也是这个理,冬天买就没不贵的,幸好我爹机智,夏天就开始做准备了,不然咱现在还得发愁呢。”
赵二牛嘴角微翘“这就是生活的经验,臭小子还有得学。”88:49053:44633893:2018120707: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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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保国就嘿嘿笑了下,自家爹也喜欢被夸呢。
“不怎么涨倒正常,郊边山里头可不缺这个,虽说入了冬猎户也不进山,可那穷困人家也不讲究这个,吃不起饭了还怕进山吗”想着又说“就是这粮价为啥一直不往下降呢”
琢磨了半晌也没琢磨出来个啥,也就不多想了,只又给赵二牛夹了菜“这样,明天让李虎去粮商铺子打听打听,看什么时候才能有粮,如果说不准的话可能就是豫州那边出了问题了。”豫州可是大周的产粮大地之一,年年都能向大周缴纳十又之一的税粮,豫州若出了问题,朝庭就会缺粮。
而豫州的粮商那也没法运粮往各洲府贩卖了,粮价哪能不受到影响
虽只是猜测,可赵保国也坐不住了,家里头虽存着粮呢,可人活着谁没三亲六故的这粮价天儿天儿见涨的,谁能安得下心来
于是第二天给于家两兄弟布置了功课,叫他们自觉习字,又打发李虎街头巷尾的去打听况,自个儿往林家溜哒过去,打听打听况。
路上遇着摆着摊儿卖小玩意儿的,还顺手买了一对泥娃娃用方巾包了塞袖管。
“咋又来了”林栋正四仰八叉炕上躺尸呢,就见书香领着赵保国进来,忍不住就说了“不说没什么大碍,躺两就好了,至于昨儿探了今儿又来不知道还以我犯了什么症呢。”
天儿冷了,炕早就烧上了,屋子里暖和着,进了屋子就得了这么一句,不知道还以为多嫌弃呢。赵保国也不客气也不见外了,脱了鞋就上去了,嘴上道“怎么我来看看你,反倒出毛病了”
书香搬了个小桌案放上去,又垂首退下吩咐上茶上点心了。
“我觉着你没事儿不能来,说吧,又想打听啥”林栋倚着引枕斜靠着,脚就直楞楞杵赵保国大腿边儿了。
赵保国就笑“你还能掐会算哪”说着就把他脚丫子拨一边儿去了。
“还能不知道你了”林栋斜眼看他,摸了丫环摆上来的瓜子开始磕,皮儿直接就往地上喷了。
赵保国就没接这话茬,直接问他知不知道城里粮价一直涨了。
林栋漫不经心的磕着瓜子儿“涨了吗你我两家都不缺这点银子吧”还能吃不上饭不成也不知恒弟一天天的瞎cāo)心啥。
这话一听就明白了,林栋就没注意过这些事。“看来我今儿要没来,你是不知道的。”
林栋道“家里生计,还用你我cāo)心有铺子有庄子,这粮价再怎么涨,也影响不到咱,谁还专门去cāo)心这些个了。”就是今秋遇着事儿了,庄子里收成不济,可谁家还不能未雨绸缪了府中粮库总要存够吃上一两年的粮食的。
这就是没挨过饿的,哪知道粮食的珍贵呢世家子再穷,也不至于吃不上饭,自然没那闲心去cāo)心这个。
赵保国叹了口气“以你的家世自然不用担忧这个。”林栋听了心道就是你家虽不济些,也不至于吃不上饭,想了想这话到底没说出来。
“可城里百姓就不能跟咱比了。”赵保国说道“今年多事,你也不是不知,这粮都没收完呢,异族就来犯了,祸祸了不少庄稼,好容易打退了,百姓还不得抢着补收粮可要么被异族抢了,要么就被祸害了,这收回来的粮,就是不嫌品相,全拿了交税都不足,更别说能填饱肚皮这粮价不就可劲儿往上涨到今都高一倍了。”
林栋连瓜子儿都不磕了“怎么朝庭的赈灾粮没拨下来”甭管哪朝哪代,但凡生乱,都是因为吃不饱起引的,林栋听了就有些上心了。
赵保国道“下来倒是下来了,但听我保祖说过,里头没少混了草屑石子儿细枝的,全除了去活活得少了三分之一。”他可没少听于老私下里骂这个骂那个的。
林栋一听脸就黑了,连骂那些贪官污吏。
所以,不管啥时候都少了这种人了。赵保国也没办法,好在还拨了过来,只克扣了三分之一,这还是算大周老圣人余威犹在呢,要放在前朝说拨百石下来,到手里头能落下十石就能谢天谢地了。
“省省应该还是够的吧”林栋骂了半天,到了才说“如今虽不在农时,可城郊有不少山头呢,百姓又吃得不精细,摘些野菜混着吃了,应该也能勉强渡。”
赵保国道“哪像你说得那般轻巧了朝庭拨下来的才万石,又被克扣了三又之一,落府衙手里头只余七千石,还不够北郊的士卒们吃上半月呢,更别说百姓了。”
“朝庭,也有朝庭的难处吧,幽洲战事胶着,也少不了要朝庭拨粮供应。”
赵保国哪能不知道这个理,只是去岁秋后,都有粮商从豫洲过来卖粮,可今年事儿这么大,粮商反倒不急着来了异族退去后,经历战火的郡城还能不需要粮吗有钱不赚还是商人吗
都过了一个多月了,粮价都往上抬那么多了,摆明了除了朝庭拨的那点儿,就没有大批粮食运过来贩卖的粮商,可不就出了奇么。豫洲虽离徐洲不近,可那路程是按旱路算的。
若走水路,也只需五六就能到徐洲,洲府那边再换马车过来,也只要一路程罢了。
林栋听了赵保国的顾虑,心里也不一提,立马就叫苏香进来,自己则从坑上往上溜,捞了靴子就往脚上“若真出事了可不行,恒弟你先等等,我找我爹问问,他常被召往府台,若有什么事,必能得到消息。”
“郎君。”书香一直在帘子外头候着,一听郎君召唤,也不敢耽搁立马就进来,一见自家郎君亲自穿鞋了,连忙上去帮忙把已松开的袜带子重新系系,边系还边说“您怎么还亲自动上手了小的就在门外候着呢,也不唤一声。”
“穿个靴子怎么就非得叫伺候了”林栋就去系另一只脚的“又不是废物。”88:49053:44633894:2018120707: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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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好了苏香就把边上的鹿皮靴给林栋穿上“小的可没这么想,只是府里养着那么些人呢,您这要自个儿伺候自个儿了,那他们可不就没活干白养了再给惯出习惯来,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本来这些丫环们就气了,这要伺候人的事儿都不必干,还是下人吗跟养女郎差不多了。
“话怎么这么多”林栋懒得多说,只抬脚往出走“我去书房找老爷,你就不必跟了,好生伺候着恒弟,别怠慢了。”
赵保国正也穿靴子呢,就听他这么一句,正想说不用他跟着一块儿去算了。就听到书香说“那可真不巧了,老爷出府都一个多时辰了,且没回呢。”
“这都多少子了。”林栋难免有些失望“府衙还那么忙”
书香笑笑“这小的哪里清楚,想必是太守大人看中老爷,这可是好事儿呢。”
林栋又坐回去,想了想又问“秦叔应该没出去吧”
“那倒没有,头前儿小的还见管家去后院儿了。”领着俩小厮抱着许多帐本呢,这个点且不能完事儿。
“行,那我去找娘。”林栋一听就连忙起往出走,赵保国就不好意思跟着去了,到底他是外男,人后院儿哪能随便进去只好坐儿等。
林栋叫外头伺候的丫环领着赵保国往自己书房去,说书房里的随便翻看,他去去就来云云。
赵保国自然无不同意,只偷偷把那两个泥儿塞给林栋,林栋捏了捏就拢袖子里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就飞过来,这人哪,真是瞅着空子就往里钻。
赵保国丝毫不以为意,咋地了不就送个礼吗,没啥不好意思。
林栋见状十分佩服,这人脸皮也忒厚了,自己倒是不如了,还有得学。
抬脚出了院子就往后院儿去,没走两步呢,就听书香低声唤“郎君。”
“嗯”林栋扭脸看他,就见自家书童眼抽筋了一样朝左前方示意,林栋觉得辣眼睛的同意又顺势看过去,就看到自家小表妹的大丫环搁假山后头探头探脑的张望。
“这是”林栋眉微皱“消息倒是灵通。”后院儿的丫环跑前院儿来打探消息了,像什么话
书香哪里不了解自家郎君,这是不高兴了,于是不由得说了一句“依小的看可是凑了巧了,之前恒郎君入府时,正碰上表娘子边的小丫环取点心呢,想必是回去提了一嘴,这才着人过来瞧瞧呢。”
林栋闻言神就好看些了,示意他去把人叫过来一下。
书香应了就冲假山那边儿去了,把表娘子边的白薇姐姐叫了过来。
林栋先问了问她到前院儿来做什么,白薇轻言细语的回了,倒说得清清楚楚的,让人无丝毫可指摘之处,跟书香之前说的差不离,只道唐娘子得了消息,才打发自己过来瞧瞧。
林栋见两方说词都能对上了,心里就舒坦些了,到底表妹还是知礼懂事的,没在自家做出什么收买丫环小厮等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于是又问了些表妹最近的境况之类的关心话,然后直接就把赵保国托他送给自家表妹的小玩意儿给了白薇,嘴上也明言说是恒弟送的。
白薇笑着接了,行了个礼才婀婀娜娜离开。
林栋径自带着书香往母亲院儿里去了,正碰上林管家交接完帐册出来“秦叔这是得空了”
林管家见自家郎君来了,连忙道“郎君怎么起了”又看向书香“也不精心着点儿,今儿风可不小,手炉子怎么也不给带上风寒还没好全呢,再有个反复可如何是好”
书香自然连番认错了。林栋则笑道“哪里就那么夸张了昨儿就好得差不多了,若非娘非得让我再躺上两,早就该捡起功课了。”又紧了紧披风“再说这狐狸皮子可厚实呢,半点冻不着。”
见自家郎君开口了,林管家这才作罢,到了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见郎君半点没不耐烦的听着,心里不知多舒坦,又说自己“人老了难免唠叨,郎君莫怪。”
林栋自然不见怪,转而问林管家得空不得空,说有事跟他商量。
林管家有事儿也得说没事儿,更何况今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转道又去前院儿了,路上林栋就问起外头物价的况,林管家专门打理外头铺子的,对这些事最是了解,见郎君有兴致问了,自然就一一回了。
林栋心里就有了数“我若没记错,跟我们府上铺子有来往的陆家,好似也做粮食生意的吧”
林管家便道“郎君记得不差,确实是如此。”忍不住又说了一句“郎君倒不必cāo)心这些个生计,府上可不缺粮呢。”就是庄子上今年没什么应度供给了,仓里还有满满的粮食呢。
林栋一听就知道林管家想歪了,倒也没多解释,只对他说“最近粮价上涨,可见广陵近未有粮商运粮来贩卖,不若秦叔遣人问上一问,看何时才有新粮运来”
林管家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才算明白,合着自家郎君,这是忧心城里的百姓呢。
便欣然应了“郎君如此仁善,便是老爷知晓,也会大慰。”而后又说“陆家虽说也做粮食生意,可却不是以此为主,只捎带着做做,正经粮商大户,倒是周家了,听闻祖籍是产粮大洲豫洲的,年年冬都会捎粮来徐洲贩卖,若粮食方面有差池,或是周家遇着麻烦我这便叫人去问问,告知老爷后,或许帮衬一二也未可知。”
郎君想问就派人走一趟也无妨,可若要做些别的举动,那还得老爷下令才行。毕竟家里还是老爷当家呢,郎君支银子可以,使唤人也可以,可要做其它事,哪能不经过当家人同意
林栋自然没意见,先探探况再做打算“那叫人快去快回。”
林管家应了一声,立即加快脚步离开,去安排人往周府走一趟。
赵保国在林栋书房瞧见一本有大儒手书释解的论语,正看得不释手呢,林栋就回来了。88:49053:44633896:2018120707:58:45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二十六章 豫洲大捷
系好了苏香就把边上的鹿皮靴给林栋穿上“小的可没这么想,只是府里养着那么些人呢,您这要自个儿伺候自个儿了,那他们可不就没活干白养了再给惯出习惯来,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本来这些丫环们就气了,这要伺候人的事儿都不必干,还是下人吗跟养女郎差不多了。
“话怎么这么多”林栋懒得多说,只抬脚往出走“我去书房找老爷,你就不必跟了,好生伺候着恒弟,别怠慢了。”
赵保国正也穿靴子呢,就听他这么一句,正想说不用他跟着一块儿去算了。就听到书香说“那可真不巧了,老爷出府都一个多时辰了,且没回呢。”
“这都多少子了。”林栋难免有些失望“府衙还那么忙”
书香笑笑“这小的哪里清楚,想必是太守大人看中老爷,这可是好事儿呢。”
林栋又坐回去,想了想又问“秦叔应该没出去吧”
“那倒没有,头前儿小的还见管家去后院儿了。”领着俩小厮抱着许多帐本呢,这个点且不能完事儿。
“行,那我去找娘。”林栋一听就连忙起往出走,赵保国就不好意思跟着去了,到底他是外男,人后院儿哪能随便进去只好坐儿等。
林栋叫外头伺候的丫环领着赵保国往自己书房去,说书房里的随便翻看,他去去就来云云。
赵保国自然无不同意,只偷偷把那两个泥儿塞给林栋,林栋捏了捏就拢袖子里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就飞过来,这人哪,真是瞅着空子就往里钻。
赵保国丝毫不以为意,咋地了不就送个礼吗,没啥不好意思。
林栋见状十分佩服,这人脸皮也忒厚了,自己倒是不如了,还有得学。
抬脚出了院子就往后院儿去,没走两步呢,就听书香低声唤“郎君。”
“嗯”林栋扭脸看他,就见自家书童眼抽筋了一样朝左前方示意,林栋觉得辣眼睛的同意又顺势看过去,就看到自家小表妹的大丫环搁假山后头探头探脑的张望。
“这是”林栋眉微皱“消息倒是灵通。”后院儿的丫环跑前院儿来打探消息了,像什么话
书香哪里不了解自家郎君,这是不高兴了,于是不由得说了一句“依小的看可是凑了巧了,之前恒郎君入府时,正碰上表娘子边的小丫环取点心呢,想必是回去提了一嘴,这才着人过来瞧瞧呢。”
林栋闻言神就好看些了,示意他去把人叫过来一下。
书香应了就冲假山那边儿去了,把表娘子边的白薇姐姐叫了过来。
林栋先问了问她到前院儿来做什么,白薇轻言细语的回了,倒说得清清楚楚的,让人无丝毫可指摘之处,跟书香之前说的差不离,只道唐娘子得了消息,才打发自己过来瞧瞧。
林栋见两方说词都能对上了,心里就舒坦些了,到底表妹还是知礼懂事的,没在自家做出什么收买丫环小厮等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于是又问了些表妹最近的境况之类的关心话,然后直接就把赵保国托他送给自家表妹的小玩意儿给了白薇,嘴上也明言说是恒弟送的。
白薇笑着接了,行了个礼才婀婀娜娜离开。
林栋径自带着书香往母亲院儿里去了,正碰上林管家交接完帐册出来“秦叔这是得空了”
林管家见自家郎君来了,连忙道“郎君怎么起了”又看向书香“也不精心着点儿,今儿风可不小,手炉子怎么也不给带上风寒还没好全呢,再有个反复可如何是好”
书香自然连番认错了。林栋则笑道“哪里就那么夸张了昨儿就好得差不多了,若非娘非得让我再躺上两,早就该捡起功课了。”又紧了紧披风“再说这狐狸皮子可厚实呢,半点冻不着。”
见自家郎君开口了,林管家这才作罢,到了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见郎君半点没不耐烦的听着,心里不知多舒坦,又说自己“人老了难免唠叨,郎君莫怪。”
林栋自然不见怪,转而问林管家得空不得空,说有事跟他商量。
林管家有事儿也得说没事儿,更何况今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转道又去前院儿了,路上林栋就问起外头物价的况,林管家专门打理外头铺子的,对这些事最是了解,见郎君有兴致问了,自然就一一回了。
林栋心里就有了数“我若没记错,跟我们府上铺子有来往的陆家,好似也做粮食生意的吧”
林管家便道“郎君记得不差,确实是如此。”忍不住又说了一句“郎君倒不必cāo)心这些个生计,府上可不缺粮呢。”就是庄子上今年没什么应度供给了,仓里还有满满的粮食呢。
林栋一听就知道林管家想歪了,倒也没多解释,只对他说“最近粮价上涨,可见广陵近未有粮商运粮来贩卖,不若秦叔遣人问上一问,看何时才有新粮运来”
林管家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才算明白,合着自家郎君,这是忧心城里的百姓呢。
便欣然应了“郎君如此仁善,便是老爷知晓,也会大慰。”而后又说“陆家虽说也做粮食生意,可却不是以此为主,只捎带着做做,正经粮商大户,倒是周家了,听闻祖籍是产粮大洲豫洲的,年年冬都会捎粮来徐洲贩卖,若粮食方面有差池,或是周家遇着麻烦我这便叫人去问问,告知老爷后,或许帮衬一二也未可知。”
郎君想问就派人走一趟也无妨,可若要做些别的举动,那还得老爷下令才行。毕竟家里还是老爷当家呢,郎君支银子可以,使唤人也可以,可要做其它事,哪能不经过当家人同意
林栋自然没意见,先探探况再做打算“那叫人快去快回。”
林管家应了一声,立即加快脚步离开,去安排人往周府走一趟。
赵保国在林栋书房瞧见一本有大儒手书释解的论语,正看得不释手呢,林栋就回来了。88:49053:44633896:2018120707: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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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牛满意的点头,决定以后家里的饭食就交给赵寡妇做,至于买菜还是李虎的事儿,赵寡妇刚来,人品如何还是听钱婶子说的,他也得观察观察,如果确实了人品没问题,不是那手脚不干净的,李虎才能从跟小贩买菜讨价还价中解脱出来。
饭后赵寡妇收拾厨房,赵二牛去屋里把自己跟儿子的脏衣裳收拾了拿出来,又对李虎他们四个说“你们几个昨儿换下来的衣裳,自己去收拾出来,回头让赵大姐带家去洗了。”
等都收拾出来塞了紧紧一大木桶,赵寡妇收拾好了厨房出来,就直接去拎,嘴上还道“赵老爷,厨房里还有些剩饭剩菜,头一不知份量,做得多了些,我将剩下的搁到水盆里放着了。”
赵保国点点头让她回去了,本来想着她家里困难,要不然剩下的让她带回去。不过转念一想,才头一天呢,人品他还没能观察出来,还是等等再说,于是就没开口。
午饭吃了他照样打磨木头,练了练养生功,速度慢慢悠悠的,等肚子不那么撑了,才开始打磨木头簪子,牛二过来帮着搭把手,把木头削成合适的尺寸放着,赵保国只要雕琢就行了,能减轻不少工作量。
李虎过来向赵二牛请示“老爷,家里也无甚活计,不如小的带王石王铁,去山中打些猎物,一能补贴伙食,若打到大的野味儿,也卖给城中酒楼补贴补贴家用。”总不能每闲着干吃饭。
赵二牛想想就点头应了,毕竟他比较忙,每吃都得用买的,肯定是费钱,他倒也能打野味儿,不过打了多了不能放,少了又吃不了几顿,既费时间又划不来。现在家里多了几口人,还是山民出的,打猎那是手到擒来事。
就叮嘱他们“杂物屋里有我从前用的弓箭,自去拿了用,不过就一副,谁用你们仨自己商量着,山中多危险,深了不要去,就在外围打些小的就成了,注意安全。”
李虎等应声,去杂物屋里找弓箭,又各挑了背篓背着出去了。
不愧是山民出的,下午回来收获满满,李虎背篓里装了不少野味儿,听话的没往深山里去,都是些野鸡野兔之类的,数量还不少。王石跟王铁的背篓里,一人背篓里装着满满的板栗,一人背篓里装着一背篓核桃。手上还拎着回城时在城外那儿买的菜。
“这么多”赵保国打发了异人出去,忍不住过来接了一下,一看三个背篓都满了,惊讶了一声。
李虎脸上带笑道“这板粟既能当粮也能当菜吃,核桃是小的特意寻的,郎君苦读,费脑子,这坚果给郎君也能补补。”他也忘了从哪儿听来的了,据说这玩意儿能补脑子,恰好遇上了那肯定不能放过,以前在山里时,都是拿了出来跟村民换粮食的,现在粮食不用自己cāo)心了,那肯定得给主家。
赵二牛脸上就带了笑“你们也有心了。”就让他们把板粟核桃弄到地窖里去,又道“都是你们几个弄回来的,一半给恒哥儿留着,另一半你们几下留着吃吧。”
李虎他们就推辞,说为主家做是应该的,赵二牛就道“后就照这么办,家里活计也不多,你们四个若有了别的收益,只给我这儿上缴一半就成,赵家也不是那苛刻下人的大户,你们自己那一半儿留着攒着,后等多了,再成家立业,也好置办个家产什么的。总也不能当一辈子的下人,早晚是要出去的。”
王石却道“老爷与郎君对我等四人恩重如山,我等愿意一辈子为赵家护卫。”主家供吃供喝不谈,还愿意教授他们武艺,他才不想离开赵家呢。
出去总不能再去深山里吧若后再遇到那种事他算是怕了,这人没权没势怎么也活不好,现在赵家很不错,又愿意收留他们,对他们还仁厚,能跟着自然要跟着。就算他有了钱也要扒拉着,不然出去了就平头百姓,任谁也能欺负一下,还不如跟着主家走呢。
赵二牛还搞不明白的,这自由人不当,还喜欢当下人了不过人各有志,只要他们愿意他也不想多管,就道“那随你们罢,不过收益方面,就按我说的办,就算你们后不想离开赵家,手里头有点银子,以后说亲也便利。”
四人再度推辞一二,赵二牛就板着脸“你们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
几人面面相觑,赵二牛又道“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蹲着去磨木头了。牛二赶紧拉了三个过去说“你们几个真是,老爷对咱们宽厚,咱们记着就是了,何况跟老爷对着干让他不高兴呢”
李虎皱皱眉“咱们四个大汉,吃的喝的全赖主家供应,郎君又读书费花销,不是想着多赚点儿供他吗免得家底子穿了。”
牛二道“主家自然心里有数,光今儿上午,家里就来了不少异人求老爷做簪子,下午人更多,且缺不了钱呢。”又道“主家待我等如此恩德,后好好护卫,忠心为主就是了”
说着警告他们“我可是打算一辈子好好跟着主家的,你们几个学了主家的武艺,可不能子捡着高枝攀了再忘恩负义”
王铁听了很不高兴“就你牛二知恩图报,难道我等三人都是那忘恩负义的不成”
王石连连点头“咱们哥儿几个谁不知道谁呀你还能不放心了”
李虎道“确实如此,不管主家后如何,如今待我等可是仁至义尽的,无论怎样我都会追随主家”
四个人商量着,就见门开了,赵保国下学回来,就看到厨房门口那儿一背篓野味儿“哟,今儿去山上了”
“郎君回来了”李虎过去接过他手中的书箱,放到堂屋里去,边走边说“家中事务不多,我等就想着去山中打些野味儿,也能补贴一下伙食,毕竟练武也费精气,还能少花些银钱。”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生计
赵谐闷头扒啦饭“家里头紧巴着呢,大头这几天不亮就去北郊接活儿,扛大包压得腰都得直不起来,连爷一把年纪了,都还出去找工做。跟娘不仅在家给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还从绣坊领了绣活儿回来做。一天从早到晚就没个歇着时候,眼睛都快熬瞎了,连桃花也没得清闲过,铁蛋儿才几岁大,也跟着忙里忙外了。”
要不是叔爷家时常接济一二,光靠爷跟大头那点工钱,家里早早就得断顿了。院子里的菘菜萝卜种下去没两天,刚冒了点儿芽子出来,要能吃上且得要段子呢。就娘跟接缝补洗涮的活计,也是不落得着的,四邻八舍都是普通人家,这种活谁还不能自家干了
哦,还非雇个人帮忙好似家里多有钱似的。
所以缝补活计也是不长久的,两天能接着那么一回就是了,洗上几大盆衣裳手都冻出疮来,也只能得个七八个铜钱,这还是人厚道不挑剔的况下。
是以他能抠着工钱不给吗不说别的,院儿里住了三房人呢,就独他一个有正经差事做,每月能拿上工钱的,家里头这况,他再把钱全抠索着不肯拿,让人咋看
差事又是在叔爷家铺子里做的,一月多少工钱瞒不了人,与其背着人抠索出那么一星半点儿还顶不上啥用,还不如直接利索交齐了,还能在长辈们面前得个好。
就是他后娘,心里头有啥想法,那也得摁下去了,对他跟后头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表面上也得做个差不离,不然这家眼瞅着一大半是他扛起来的,连饭也不给吃饱了还要苛待,唾沫星子都得把她给淹死了。
反正他觉得把工钱都交了,也没吃着什么大亏,爷那儿瞧着都看重自己多了几分。
“我为长兄,爹不在了,两个弟弟都小,这家是我的责任,还得撑起来。”赵谐心里想得很明白。
赵谐话说得漂亮极了,显得人又懂事又有担当的,至少赵二牛听了就很欣慰“小四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多好的孩子。
赵二牛忍不住又多夹了几块放赵谐碗里头,嘴上说“多吃点儿。”
赵谐笑着冲叔爷说了声谢,然后大口大口扒拉饭。赵保国只瞧着没说话,这事儿做得漂亮,别看着表面对赵谐没啥好处,实则上那好处都是隐形的。
光名声就足够赵谐受用不尽了。
扒拉了两大碗饭,赵谐的速度才慢下来,说“叔爷,我爷跟大头,一个年纪大了本也做不了多少重活,一个年纪又小,活多时尚能将就着用用,可北郊的营地快要完工了,就剩下些尾没收,也用不着那么许多人,许多青壮都被打回来了,我爷跟大头,自然留不下。”
差人时老的小的还能用,这不差了,抢活还能抢过人人高马大的不成自然活计也就丢了,这活丢了也不能在家吃闲饭,大头就不谈了,还小,巴不得没事儿做。
可赵铎就不一样了,儿子没了,三房又老的老小的的,就一个大孙子能顶用,可再顶用月钱也是有数的,家里这么多张嘴张着等饭吃,他能安心搁当老太爷吗
自然不能,于是就忍不住打发大孙子过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活计,能让他这把老骨头将就着干干的。
赵二牛就明白赵谐今儿的来意了。
可明白过来又能咋样,他见天儿除了蹲木工房,就是蹲木工房,外头的事儿,他哪知道哪家铺子需要人了或有什么不需要技术的工种
看着侄孙面带期盼的神,顿时就有些麻爪子了。
“不然,做风车打谷车”面对自家爹投来的眼神,赵保国试探着说“去年你回去的时候,应该教会了他们吧二伯重活不合适做,打打下手应该还可以吧做好了放铺子里去卖”
自家亲戚卖点儿家伙什儿,就不用还给寄售费之类的了。
赵谐就叹“会是会的,可现在做出来了,估计也卖不出去,今年秋收是没赶上好时候,明年还有大半年呢,这半年子不还得过”
总不能一直指望叔爷接济,就是叔爷没意见,爷还能舍下老脸了事儿就不能这么干。
呃赵保国也有点麻爪子,家里也不缺钱,又有进项,还真没为钱粮烦过。
再一想想几个侄子家都是老的老,小的还没能顶上门户,重活做不了,也没多少技艺,唯二学会的目前派不上用场,解不了燃眉之急。
总能全拎了家里来学字学数吧也不一时能做成的。
当务之急是要找个能赚钱的生计给他们做,做小买卖卖啥吃的赵保国会做饭,但仅限于能煮熟了吃,味道指望不上。
还能有啥招呢做陶器他倒是会,可仅限于能用,美观半点没有。做出去了谁买再说还得有合适的粘土。
“你倒是想个招呀”赵二牛一个眼神儿就飘向儿子了。
“不然做炭卖”赵保国忽然灵光一闪,冲着赵二牛说“爹,您不是会这个吗反正咱家又不指望这个过活,不如教了大伯二伯他们去,就当给老赵家传承个手艺”
赵二牛也想起来了,一拍脑门儿,就冲赵谐说“倒也是,差点儿忘了,还在山上的时候,有几回过夜无意中把炭弄出来了,今儿你回了后跟你大爷爷你爷爷说说,叫他们得了空过来找我。”
赵谐先惊又喜“叔爷,您还会这个啊”以前也没听说过。
赵二牛就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儿,就是碰巧了吗。咱村里附近有山有林的,也用不上那个,就一直没放在心上。”
赵保国还是佩服他爹这睁着眼说瞎话还能面不改色的本事的。明明就是上辈子基地发展时进了厂子里学的,换这儿就成了自个儿弄出来的了。
“好倒是好,可这手艺”赵谐高兴归高兴,到底也有些顾忌,毕竟是人家琢磨出来的手艺,哪能白白学了去多不好。
赵二牛倒不在意这个,光凭他自个儿的木匠活,就能赚了足够的银钱养活儿他们爷俩儿了,再说家里房子也有了地也有了,还有铺子,又不赌又不piáo)的,还能缺了饭吃88:49053:44633899:2018120707:58:46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兄弟仨儿
赵家也确实是需要个生计来解当务之急,哪怕觉得了四房的技艺不太厚道,还是半推半就的应了。
赵二牛拍了板,也不天天搁木工房里蹲,每天天不大亮就出门儿,还带上王石王铁俩个,只把李虎跟牛二留家里头看家。
这木炭也不是说烧就能烧的,工序不细细指点了,难道光听他三言两语的就能学会了?再天才也没有的,真有他得怀疑跟他们爷俩儿是一样的了。
没窑咋烧炭?挖窑也得有地头,哦总不能随便在山头上挖一个就开烧吧?别说衙门不许,就是许了,那也不能这么干。山上开火多危险,万一起了风,带出那么一星半点的火星子,整座山都得给燃了去。
赵二牛在城郊跑了不少村子,挑了个邻近山林村子,买下了一座合适小山头,就在那座山头上挖窑制炭了。
另外四房那是干劲儿满满,可心里头也有不是滋味儿的地方,生活上得五房接济了不说,生计还是人给找的,找到了还得靠人买山头才能挖窑烧炭……这情分,简直压力山大了。
赵二牛一天到晚往出跑,累死累活的还能是为了他自个儿?五房又不缺钱,这么尽心竭力的,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不争气的四房的劳累?
伤势好得差不多的赵愉,跟四房的赵恺就觉得两肩沉甸甸的了,生怕自己做得不好,烧不成炭没学会,生计成问题就不说了,还得让长辈失望。
这虽说是给老赵家四房找的生计,可若真成了他们也不好意思把银子这么给分了,毕竟虽说是他们几房出力,可手艺还是从赵二牛那儿来的,这事成之前买山头不是投入?就是烧成了之后,托人打柴来烧炭不还得要花钱买的?也是投入。
这情况,光出力的哪好意思拿大头?
这事儿要不成也就算了,他们再想别的法子总能活下去。要真成了,他们几房也不分大头,叫赵二牛拿六层,其它四房刚好一房一层。
赵铭赵铎老哥俩儿,都五十多的人了也不服老,生计问题多重要,哪能放心让小二小六领着几个半大小子去做呢?哪怕有老五指点着呢,他们也放不下心,必得自己亲眼照看,亲自搭手,才觉得出不了岔子。
于是这自从开始挖窑了,哥俩儿也就没能搁家蹲得住,颠颠儿跟着跑到城郊去了,龙精虎猛的劲头,跟年轻人也差不离。
到底还是老了,没两天就着了寒起不了炕,赵二牛是一边抱怨一边请大夫来看,又按下俩老哥在城里养着,自己把其它事儿全接手了。又怕他们俩儿不放心,每日从城外回来,就必来把一天的事儿跟俩老哥细细分说,免得他们俩儿不知道情况,心里头老惦记着这事儿。
今儿个正巧准备工作完成了,赵二牛特意拎着一斤卤肉外加一坛子浊酒去找俩老哥喝酒,哪知道就听到俩老哥说这么一出,于是就把酒碗一搁:“这就见外了不是?”
看着俩老哥儿面色微熏,赵二牛就道:“早先说好了的,这事儿就给他们几个小辈去做了,也就开始缺个地头我买了,等他们上了手,其它事儿我就万事不管了。”
“甭管是制炭还是卖炭管帐之类的,我可没那闲工夫插手,你说我这事万事不理的,怎么还好意思分润利益?还拿大头?”
本来就是他就打算把这事儿当成老赵家的技艺传下去了,也没想过要在这上头占多少利子,再说他也不卖缺这么一星半点儿的。
赵铭看了老五一眼,顺手端起碗就喝:“本来这手艺就是你的,占份子不是该的?”见老五张嘴想说话,就打断他:“我知道你是好意帮衬他们,可小二虽说断了胳膊,也还活得好好的,小六更不用说,儿子过两年都能说亲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事事指望着你帮衬?一时不紧手是可以周济的,事事都替他们打理妥帖了,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
再给惯出依赖老五的习惯来就不好了,现在是他们老哥俩儿还在,跟五房的关系自然是亲近,可他们俩多大岁数了?还能活多久?等去了关系就要差一层。
就算老五年轻还记着他们哥俩儿的好照顾着,可人总也不能得寸进迟,正养出依赖性来,以后等老五没了毛蛋儿还能多亲近他们几个小的?到时候烦也烦不及呢。
与其把情份耗尽了,还不如早早就划出个相处的界限来,凡事少上门儿,年节多走走,就是礼,那也得有来有往才是亲戚相处之道。
现在是没办法才偏了老五的周济,可他们总也要为子孙后代打算打算,总不能一枪子就把情分全用了。
赵二牛倒没料到自家兄弟想得那么远,只琢磨着他们可能是顾忌小二小六的自尊,若是不分润给自己,怕是只觉得是得了自己这个叔爷的施舍。若是他接了份子,可能小二小六只当是跟他凑份子做生意了,只他出钱出手艺,他们啥也没有,就出力气,所以也不好意思多占。
这么一想他也不多推辞,就说:“大哥说得在理,只一点,既然我们五房合伙,这份子还得商量商量,总不能我占大了头了,虽说我出了山头,可山头那么大,开个窑能占多少地方?其它地儿可空着呢,无论是雇人养鸡或种树,都能派上用场呢。实在不算什么。至少你们说手艺,就当我这个长辈传给侄子侄孙们了。”
赵铎就忍不住先说:“这份子还有啥好商量的?平分就是了。”
赵铭则有不同意见:“总有人出力多,有人出力少的,真平分了,怎么公正?”
赵铎一急:“那大哥,你说咋分?”
“这……”赵铭哑然了一下,一时半刻他哪能想出什么面面俱全的利益分配之法?
就不由得有些为难了,赵二牛直接就说了:“炭都还没烧出来呢,就想到分银子上了?等烧出来再想也不迟。”
第二百三十章 行事
赵铭不由得一晒,果然是想太多了。
于是哥仨儿就着赵二牛带来的卤肉,并儿媳侄媳们又添上的几个素菜,好好的吃了喝了一顿,中间也偷偷背着大人溜进来蹭肉吃的皮小子,赵二牛一人给了两片肉打发出去了,倒不是只顾自己嘴,只是孩子还小肠胃轻,肉吃多也容易闹肚子,只少少一些尝尝味儿算了。
赵二牛回到自家时,便见院门大开,有三四个大汉扛着麻袋进进出出的,李虎搁那儿大声吆喝着指点着往哪儿搬放哪儿。
这是往家里头搬粮呢。
赵二牛这些日子虽然在外头忙,可晚上也回家睡,听儿子说起过豫洲那边的粮商最近过来了,儿子还问他们要不要跟风买上一些粮食备着。
赵二牛当时还说:“买也行不买也行,你看着办就是。”
这正是买了呢。
在李虎刘老头的问好声中进了院儿,四下打眼一瞧,没见着儿子,就问过来的大头:“郎君呢?”民以食为天,买粮这种事儿,儿子在还能不出来看着?
大头说:“江都有信送到,郎君在书房呢。”
赵保国推开门出来,就见他爹在院儿里跟大头问话。
“今儿怎么这么早?”
“明个儿就能开始烧了。”赵二牛往椅子上一瘫:“这两天跑进跑出的,脚都磨上泡了。”还真是娇气上了,自从搬到城里头来,也没干过什么重活累活了,跑进跑出的也有李虎他们几个,多半是蹲在家里做东西或研究,这冷不丁从城里跑到城外,再上山下山的,身子骨一时都不太适应。
“待会儿烫烫脚,再把泡挑了。”赵保国早就交代下去准备热水了,听他爹说这话,又难免忍不住:“头前我就跟你说了,让买个马代步你也不听,现在可好了吧?这进进出出那么远路,累着了还能怪谁?”
赵二牛斜了他一眼:“说得轻巧,买马不要钱哪?就是一匹劣马,少说也得要几十两银子,真当家里钱大风刮来的?”
“再缺也不缺那点儿。”赵保国道:“再说了,这马还是必要的。”说着压低了声音:“万一再有个什么,跑也跑得别人快不是?”
赵二牛:…………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赵二牛道:“也就这两天了,等你二哥六哥上了手,我就不用再往出跑了,就这么几天的工夫,没必要非得买个马回来,瞎费钱。”
“再说买了我也不会骑。”
赵保国也就没什么可说了,只道:“成吧,您说啥是啥。”反正脚疼也是不我。
大头拎了木桶进来,里头热气腾腾的,赵二牛就脱靴子把脚伸进去,烫得脸都歪了一下。
“老爷,要不要再添些冷水进去?”大头见了就抽气,不会是太烫了吧?
“舒坦!”赵二牛烫得爽极了。
大头默了一下往出退,赵保国叫住他,让他去找他娘取上一根针烫干净了过来。
“正好今儿家里又买了不少粮。”赵二牛一边烫脚一边跟儿子说:“明儿个叫牛二再扛一袋过去,也能让他们再凑和着吃上半月。”等炭制成了有进项就好了。
赵保国倒没什么意见,只说:“我是没意见的,只是咱老这么给粮的,人家心里头受得住吗?”别回头得了粮反倒记上仇就不好了。
赵二牛没想太多:“都是亲戚,有啥受不受得住的?”当初他难的时候,不照样得了其它四房不少周济,也没什么有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抱怨了一下儿子:“要我说也怪你,怎么就非得叫他们卖炭呢?这多费时间,找个轻巧些的不成?”
赵保国无语:“轻巧不是没有,但不合适让他们做。”他会的是有些,但也不多,还不能随意拿出来做生计,一来出处没法儿解释,二来太惹眼,以他们赵家在家里头的权势地位,真拿出来生意来,守也守不住。
也就这个炭了还好说些,一来炭有等级之分,也不是独一份儿的。二来他爹是猎户出身的,成年在山里头蹲着,说是无意整出炭来,也不会说不过去,这样就不太打人眼了。
再一个,制炭需要的投入的不多,只需要一个窑,再加上些柴便够了,因地制宜都便利。可若想做其它的,投入不必说了,真弄出来,还容易惹得其它人觊觎。
是以并不能给。
要说容易弄的,肥皂不更容易?他能鼓捣出来吗?不能!
一来这玩意儿弄出来没法儿说,一个木炭搁他爹脑袋上,山上升火做食过夜无意中弄出来的很不出奇,可肥皂不一样,要油要碱一起放,烧了还得搅拌,你怎么说?
二来真弄出来,肯定也不能卖贵,可这玩意儿好使啊,别说古代就没有识货人了,真弄出来还能落手里几天?别再给整得家破人亡了才是好。
所以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呢。
真有发财计,那也不能轻易出手。不然就不财而是罪了。
所以赵保国到这儿这么久,也就入乡随俗读书去了,顺便练练武。
读书不惹人怀疑呀,谁家有点家底还不想送家里子孙进学了?完全正常吗。
练武就更是有迹可查的了,任谁还能不知道他便宜爷早年入过伍当过兵?别说军中的制式工夫了,往年南征北战东奔西走,还不许人家有点儿奇遇啥的?隐着不说传给子孙?
正是因为让人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赵保国练武也不避人,他不怕啊!
其它事儿就不敢多做了,缺钱呢……也只能让他爹干老本行,反正早好些年他就在村子里露过这一手了,现在都快四十岁人了,就算没正经拜过师傅,还不许人家自个儿琢磨了?再后来他还特意卖了天工开物回来,现在还搁书房里摆着呢。
他爹真有什么发明,他只说是自己从天工开物中指点的,而后他爹根据里面本有的,想法子研究改善了便是。
赵二牛就是嘴上抱怨两句,实际上也没别的想法,只制炭成了后,这利润要怎么分,还得拿出个章程来,他自己是懒得动这个脑筋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打算
赵二牛略自得道:“我估计是去搬到粪池去泡了。”越想越觉得对头,这毒药不够,粪水来凑吗,全城好十几万百姓,这得有多少粪水?也都是武器呀,异族也是人,这不怕受伤,还不怕恶心吗?
赵保国有些诧异:“这是您猜的?还是听人说的?”这计妙啊,他怎么没想到?要说古代的医疗最难的是什么?那就是没法消毒,治不了感染,这年头又没有抗生素,一旦感染基本等于死翘翘了。
北城外的护城河旁,足有八个粪池,城里大户在城郊各处的庄子,浇灌庄稼都是去那儿拉的,这要是把箭矢通通都扔下去泡了再晾干再拿去伤敌,只要异族被这种泡过粪水的箭矢所伤,十个估计得死八个,剩下两个全然是运气好没感染,或感染了身体好抗过去的。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妙得很,赵保国有些兴奋,只要箭矢不缺,再泡了粪水,射杀一个异族,就等于消耗了对方一个战斗力。且帐还不是这么简单算的,异族虽残暴不仁,但那是对外,对自己的族人却不一样,没残没死基本不会轻易放弃。
这受伤感染了,他们也不会杀了自己人,得养着,养着也不能扔那儿独个儿呆着,还得有人照顾着。这没法上战场了,那人也得吃饭呀,吃饭就要消耗粮草,受伤了也要消耗医药。妥妥的拖后腿儿,要是大多数异族都感染受伤上不了战场,说不准这一万异族还能被广陵全部留下。
当然这也只是他想想而已,林栋遣人来过,说之前得到的消息确实为真。这就代表了异族兵马不止城外那一万之数,后头的主力兵马还未曾到呢。
不过能消耗一些战力是一些,总比异族兵马全是毫发无损要来得强。
赵二牛嗤了一声:“有鼻子的人都能猜出来,每回搬了箭矢走的那队人,回来后身上那股味儿啊,能熏死个人。”这还都猜不出来,属于没长脑子型的。
赵保国嘿嘿笑着:“这主意谁出的您知道不?”他还挺想见识见识,要说这点子他也知道,但就是没想到啊,人家还是纯粹的古代人,怎么脑子就能转得那么快?比不了比不了。
赵二牛道:“这我哪能知道?当你爹是太守啊?”他就是一木匠,忙着做箭矢都来不及呢,哪有那闲功夫去打听,就算有功夫也不敢打听,刺探军情这罪名可不是说说的。
赵保国就道:“也是,这事儿也不能随便打听,不过估计跟您一块儿做事儿的都能猜到,回头也不要谈论这个,免得横生枝节。”
赵二牛忍不住道:“你爹又不是傻的,还要你交代?”
赵保国笑了笑:“我就是这么一提醒吗。”完了看赵二牛吃得差不多了,又连忙道:“您不是说这造木箭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吗?不如跟管事儿的差吏说说,把这活计派给城内百姓们帮着做,做好了再叫他们送到衙门,这样人手多了,哪怕一人一天只一支呢,只要材料足够,那箭矢可就不老少了,总比就这么百来人累死累活,造出来的还不够用。”
赵二牛把碗筷往前推了推,叹着气道:“这事儿我也想过,但也不好,城里鱼龙混杂,谁也保不齐会不会有奸细什么的,万一走漏了风声再传到异族那儿去?”到了他也没敢提,虽然他也担心城防,但也怕好心办坏事儿。
赵保国有点牙疼:“不说现在城门紧闭谁也出不去,就算真走了漏了风声又能如何?难道异族知道全城百姓都帮着打造箭矢,还能怎么样啊?城门不破他们就进不来,进来了肯定就破城了呗。”城都破还能说啥,大家伙儿一块儿齐齐抹脖子,或找根麻绳吊死算了吧。
赵二牛闻言就是一愣:“也是啊。”传不传出去,只要城不破异族也没法拿他们咋样,毕竟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也没有谈判的先决条件啊,武器……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赵二牛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之前想差了,就道:“明儿个我就跟管事儿的差爷提一提,看这事儿能不能成,这要能成了,箭矢方面就没什么压力了,我跟其它人还能空出手来,帮着研究打造神臂驽之类的。”
儿子帮着翻译成白话的那本书上有写,就是写得太简略了些,真想打造出来还有不问题呢。不过现在倒是个机会,放下做箭矢的活计,衙门肯定得把他们调派到别的地方,他也正好趁此机会多学习学习,指不定以后也能派上用场。
就是派不上用场,多一门技艺也挺好,在军中混个出身也不错。赵二牛瞧着,这朝庭文武不算分明,没那重文轻武,或重武轻文的毛病。就算他在军中混着,也不影响儿子以后科举。要是儿子考不上打算走武将这条路子,他先在军中混混关系,儿子来了路了好走些。
赵保国觉得挺惭愧的,连他爹都这么有求知欲,自己却是混日子……
爷俩儿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回屋睡了,赵谐本也打算陪赵保国等着赵二牛回来的,却早早的被赵保国赶回屋睡了,白天蹲在木工房里搞这搞那的,晚上还守着哪有精神?正发育的时候呢。
赵保国这觉睡得不太安稳,起来了还没什么精神。
“郎君起了。”大头一向起得比自家郎君早,水也备好了在架上放着,见郎君起来了就连忙把帕子放水盆里头搁,打湿了捞起来拧干,递给系着腰带走过来的主子。“朝食在炉子上温着呢,还是老样子。”
大头觉得主家挺好伺候的,也不挑剔,朝食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样,清粥小菜,大米粥小米杂粮粥换着做,白面馒头大饼子轮着来,小菜也就是腌菜泡菜,偶尔来兴致时或炒两青菜什么的,接地气得很,对手艺也没多大要求,也就是饭量大得出奇。
“老爷呢?”湿帕子蒙在上脸擦了擦,再用买来的猪毛牙刷沾着青盐刷刷牙漱漱口,赵保国顿时觉得嘴里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了许多。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叙话
家里并不是缺了他们几个当下人就不行了,等他成了亲肯定还得添人,再有一个,他未婚妻进门少不了有陪嫁,反正他也没打算三妻四臣妾。
只她一个,家事肯定得交给她,让她安排人管理就不用分你的人我的人了,到了都得成为他赵家人。
大头才明白自家郎君打算得这么远,心里虽嘀咕着多余了,面上也不拒绝好意,到底主家还是为他好。
就认真想了想,有些扭扭捏捏:“倒是令郎君费心了,只小的这岁数,再读书也读不出什么来。”
赵保国就道:“只要有心向学,什么时候也不晚。”
大头还能不知道不晚吗,只真应了不合适,读书多费钱货,真要打算读下去,他们一家大家子每月的月钱都不够交束脩的,难道还让主家出?可没有这般道理。
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哪能指望科举入仕?就是郎君消了他的籍,这污点已经在那儿了,瞒也瞒不了人,就是有天赋有运气得了功名,有这么一段为奴的经历在,也天生就矮人一头了。
倒不如老老实实跟在郎君身边,等主母过门儿了还能当个管事什么的,实在不行也能去打理一下田地,读书?他这种身份的人,还是别想了。
“小的愚钝,跟着郎君这么久,也没能学出个什么,只粗粗识得些许常用字。”大头就说:“本是学不进去的,但小的一想啊,以郎君的人品才华,日后必是能博得功名入仕的。总不能跟着伺候的人连个大字都不识了,咬咬牙费了多少功夫才识得几个,月钱都全花在买灯油上了。”
这话就半真半假的了,夜了自个儿偷摸学是有的,真要学到半夜,连月钱都全拿了买油去却不至于。只是他非得这么说啊,一来要显示显示自己没什么资质,好教自家郎君打消这个心血来潮的念头。
二来也是想向郎君表示,自己努力学是为了不给他丢人,郎君的好意他感激得不得了,可自己实在是没资质学不会,以自己的愚钝衬托郎君的聪颖。
要说他想太多?不然呢?大大咧咧应了,让主家出资供他进学舍?这就不知身份了。虽说主家待他们十分仁厚,可正是因如此,他在接受主家的仁厚时,也不忘谨记自己的身份,但凡有丝毫逾越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不然郎君此番是好意,他真理所当然受了,日后难免郎君没有后悔之时,毕竟送人进学可要花费不少银钱,何况他又只是个下人,还是签了卖身契的。主家待他再好,他也是个下人,总不能不知身份把自己当主子了。
这就离取祸之道不远。
大头也不傻,怎么可能接受郎君的提议呢。于是思来想去的,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贬低自己抬高郎君话,以自己不可教也来打消郎君的念头。
“不想进学也依你,但总要学个什么才好。”在赵保国小时候,也有烦读书的时候,也有那么一段怎么读也读不进去的时候。于是听了这话也不觉得有假,自然也不清楚大头此刻的心理活动。
见郎君只是提一提,并没有强求的意思,大头这才自在了几分,就壮着胆子提出:“郎君说的是,确实要学门什么才好,小的读书没那天分,倒是算帐上有些兴趣,郎君算学自成一系,又有教学子经验,小的想着以后吧,郎君看着打发小的去做个管事,或当个掌柜什么的就好了。”
说着不好意思笑了笑:“就想能不能跟郎君学一学,总要会算账嘛。”
赵保国就笑了下:“这有什么不能的,等我那俩兄弟过来了,你就跟着一块儿听听,能学到多少,都算你本事。”
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没区别。正好大头提到这个,赵保国也想起来家里又有铺子又有地的,这一摊子事儿,基本都让李虎管着的,可他又不识得几个大字,算帐就更搞不明白。就连收个租子,算来算去都算不了。
每到收租的时候,还得靠他爹亲自跟着跑来跑去,一个月里从这家到那家,收租的日子又不是同一天,隔几天又有一家要交了,隔几天又有一家要交了,这李虎算不明白,可不得找老爷吗?
于是将恨不能把床都搬到木工房里的赵二牛抠出来去收租子,赵二牛很是懒得管这一摊子事儿,可他不管谁管?每出去一趟回来,脸都要黑几分。
大头有这个意愿正好,等他学了如何算账,以后李虎要去收粮收租什么的,算帐对租子这方面,只要带上大头去就行了。正好也给他爹减轻负担,免得他隔三岔五的就唉声叹气,嫌自己长得太慢。
不能早早的把媳妇儿讨回来,这把媳妇儿讨回来了,这一摊事儿他就能撂开手,让媳妇儿管着了。赵保国对自家爹这个逻辑也是服了,合着娶人进门儿就是给管家的呗。
这长大哪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赵保国也没办法,娶媳妇儿目前是做不到了。他爹又烦管事儿,正好大头有心学算帐,培养出来不正合用?
赵保国越琢磨就越高兴了,于是就承诺大头,说等他学成了,以后就在家里当个帐房。
可把大头给高兴得,当帐房好呀,活儿又轻巧,福利还不差,月钱可比当下人的高得多了。关键是他得学成。于是干劲儿就满满的了,拍着胸脯就保证好好学,学成后为郎君尽忠云云。
这边主仆俩正说着话呢,那边于家哥俩儿就上门来了。
于是赵保国就领着俩哥俩儿去外头跑步了,等跑完几圈儿回来,就开始考教俩人的课业,先是昨天布置下去要背诵的。
这考背诵的倒不必非得去书房里头,在院子里也是一样。
大头很有眼色的去搬了张太师椅到廊下,赵保国悠哉悠哉的半躺了上去,手里拿着书卷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于蜀就站在一边儿大声背诵给他听。
至于于柏……则搁那儿扎上马步了,大头还不错眼珠子的盯着他的两条小短腿儿,只要姿势不对,手上的藤条就不客气的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