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五章 道门对事不对人
尹文操目光森寒,看着肃立下首的尹昌操,恨不得一巴掌将这蠢货劈死!
刚刚尹昌操已经把汝州之变如实道出,包括如何针对萧业也不敢隐瞒,这可是把尹文操气的不行啊。
汝州几十万人被域外邪魔变成僵尸,梅花内卫几乎倾巢而出,花神带着四婢尽了全力,佛门更是起了重要作用。
那么,道门在哪里?
事件平息下去,道门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情。
道门全程没出力!
要知道,道门素来以执天下牛耳自居,历史上的任何大事,不是有道门参与,就是背后有道门的影子,唯独今次出了意外。
朝廷与太后的看法尚属小事,道门我行我素,不需要为别人而活,问题的关键在于,在汝州事件中被边缘化了,这才是最危险的。
天命,天眷一直是个敏感话题,如此大事,道门不在,很容易让人联系到天眷已经转移。
而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哎~~”
看着尹昌操还不知自己犯了大错,仍一副对萧业气恨难平的模样,尹文操突然浑身泛起了一阵无力感,实在是心头憋的慌,叹了口气道:“师弟,萧业没看错你,你有了心魔。”
尹昌操不服气道:“这小子屡坏我道门大事,贫道对付他,也是怕他坐大,日后难制,是为我道门着想啊!”
“胡闹!”
尹文操强抑下的怒火蓬的点燃,大怒。
尹昌操打个哆嗦,吓的跪了下来。
‘嗯~~虽做错了事,但态度尚可。’
尹文操暗暗点头,火气消了些,放缓声音道:“道门来自于史前,传承无数载至今不衰,靠的是什么?是胸怀宽阔,海纳百川,百万年来,如萧业这样的刺头多不胜数,难道每一个都要拍死?
非也!
道门的宗旨是对事不对人,萧业与道门不谐,这并非对付他的理由,是他的行为妨碍了道门,对付他是为公事,并非与他有私仇。
而你却公私不分,不识大体,若是道门行事都如你这般,百万年来,早已天怒人怨,如何能传承至今?
师弟,贫道问你,军营中刚有僵尸为祸之时,萧业曾劝你向道门搬救兵,你是怎么做的?”
“这……”
尹昌操额头有冷汗流了出来,忙道:“师弟我知错了。”
“知错就好!”
尹文操点头道:“今次之事,你被个人私怨蒙敝了灵智,极其恶劣,不能不罚,贫道就罚你去风火洞思过,不到元婴,不许出来,你可服气?”
风火洞是楼观楼小世界里的一处绝境,白天洞里火热,越往深处,温度越高,足以融金化铁,而到了夜晚,洞里又会刮起阴风,销魂噬骨,每一昼夜,都要经历极寒与极热的转换,在楼观道中,只有犯下大过的弟子才会罚入风火洞。
但风火洞又是一个压榨极限,潜心修行的好去处,凡从洞里活着出来,真元、筋骨、意志与心性都能得到有效的淬炼。
尹文操是想逼一逼尹昌操,能成元婴,还可以再用,成不了元婴,死里面好了,道门不缺一个金丹。
尹昌操也明白掌教的意思,据他估计,自己进风火洞,有七成概率出不来,可是他不敢怨恨尹文操,把全付恨意加诸在萧业身上,咬牙道:“谨遵掌教法旨!”
“去罢,顺道把你师侄君文唤来。”
尹文操挥了挥手。
“是!”
尹昌操起身离去。
不片刻,尹君文入殿,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尹文操眼角一抹无奈闪过,沉声道:“你的昌操师叔犯了大过,为师罚他入风火洞,他手头的庶务转交于你,望你兢兢业业,莫出差池。”
“弟子多谢师尊,必不负师尊重托!”
尹君文大喜,本来他担心是文水陵墓之事出了岔子,被师尊找来,没想到竟是天上掉馅饼。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师尊之所以重用自己,是因为手下没人了,如今的他,心态起了变化,认清了师门冷酷无情的真实面目,怎可能不趁这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
尹文操虽然是楼观道掌教,在理论上,可以调用阳神以下的所有门人弟子,但是越是历史悠久的门派,内部越是山头林立,明争暗斗不断。
尹纪操、尹平操、尹昌操都是他的嫡系,如今相继出事,受罚面壁,他的确可以支使别的元婴出面做事,可到头来,是便宜了别人,让别人借机大捞特捞,壮大势力。
很多人都认为,人事权是最重要的权力,事实并非如此,分配资源的权力大于人事权,掌教这一系,掌握的正是资源分配权,有了资源,不怕没人来投。
尹文操再糊涂,也不会让别的派系沾手资源分配。
而且在资源分配上任用外人,会暴露眼下所处的窘境。
其实掌教一系作为楼观道中实力最强的一系,元婴并不少,但是很多元婴并不愿沾手俗务,只要例俸到位,几乎不会出山,潜心冲刺阳神。
尹文操等闲不愿惊动他们,相对而言,尹君文只是受心魔滋扰,结丹出了差池,但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足以大用。
尹文操又道:“眼下有件事要你去办,尽快让萧业来我山门讲法,不可再起波折,莫要为难他,一万上品灵石可提前予他,你去罢。”
“是,弟子遵命!”
尹君文施礼退去。
……
傍晚时分,众人回了洛阳,各自分开,萧业等一众梅花内卫也直接回了小世界。
“这三人?”
银凤妙眸移向已经完全僵尸化的吴珍珍、王杰与江有鹤。
萧业沉吟道:“要想给他们驱除蛊毒,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们体内的蛊毒已经几乎发育成了完全体,非常麻烦,因此我有个想法,不如让卫里修出才出的兄弟姐妹轮流为他们驱毒,同时也可以熟练掌握对才气的应用。”
“不会出问题吧?”
银凤迟疑道。
萧业道:“才气是蛊毒的克星,只要才气不衰竭,就不会被感染,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过于惊动他们,至于最终能否救回来,现在还没法下定论,只能先驱了蛊毒再说。”
“也好,此事我来安排,你先回卫里罢。”
银凤点了点头,牵着捆仙索转身而去。
萧业也与一众成员往回走,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诶?
我的捆仙索呢?
该不会被阁领趁机黑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阁领是元婴高手,怎么会黑我的捆仙索?
萧业安慰自己。
可心里始终记挂着,这是他唯的法宝啊。
心如心意留意到萧业频频投向银凤背影的眼神,均是掩嘴扑哧一笑。
心意便是小声道:“公子这下惨了,怕是还不知道阁领有顺别人宝物的嗜好吧?”
“是啊!”
心如附和道:“只要是宝贝,到了阁领手里,几乎都要不回来,那三位阁领,都不敢在阁领面前露宝呢,我看公子的捆仙索是回不来喽,可惜了好宝贝,听说是阴阳宗的秘宝呢。”
萧业心里格登一下,联想到银凤非常自然的接过自己手里的捆仙索,没有任何不协调,分明是这种事做多了,顿时一颗心沉到谷底!
第四零六章 大获丰收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萧业越想越忐忑,不禁问道。
银凤曾以卫里穷的名义硬讹他五千块上品灵石,当时是辣么的理所当然,辣么的理直气壮,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啊?奴婢们说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心如心意装傻。
“行!”
萧业板着脸道:“作为我的婢女,太差劲了连我都丢脸,我要督促你们修出才气,自明日起,四书五经每天要读一遍,大罗心经每日诵读三遍。”
“公子,我们不能光读书吧?”
二女苦着脸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原先估计大劫还有十七年,但从汝州之事来看,随时都可能提前爆发,没有才气,修为又低,碰上域外邪魔,是不是想送人头?既然不求上进,那也别练功了,不如服侍我,让我好好宠爱你们几年。”
萧业不为所动,邪恶的嘿嘿一笑。
“我……我们读书就是了!”
二女可不想轻轻松松就把身子给了萧业,委屈的应下。
“我会不定期检查!”
萧业双手一负,加快了步伐,把二女甩在身后。
很快回到卫里,萧业进了密室,把胖子的尸体从储物袋中取了出来,果然,尸体变成了一头野猪,气血极其浓郁。
萧业手指在心脏一点,带出一滴精血,再以才气幻化出野猪,将精血滴入,喝道:“去,把你自己的储物袋打开。”
“哼哧哼哧!”
野猪喘着粗气,跑到储物袋跟前,用獠牙去拨,萧业则收摄心神,细细感应着才气传导来的信息。
不得不说,妖精毕竟是妖精,精神力无论是强度还是复杂程度,和佛门高僧差的太远,好比一个是保险柜专用的密码锁,另一个是用名片就能撬开的老式门锁。
而且精血是生灵的全身精华所在,也包含精神力信息。
如是三五次之后,野猪竟然用獠牙捅开了储物袋。
萧业大喜,收了才气,以灵觉探进去,顿时眼花缭乱,内里的物品极具地域特征。
灵石约有数千块,其中三分之一是上品灵石,余下的皆为中品,成品丹药和法器没有,也没有道法丹经,而是装满了药材灵草,以及同为金丹妖兽的筋骨皮膜,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头颅心脏。
包括近千年份的紫参、五百年以上的还珠草、数百年的空绛花,鲜红欲滴的朱果……
等等等等!
其中很多都是炼制天元丹的药材。
萧业看的眼睛都绿了!
果然是打家劫舍金腰带啊!
由此可见,南荒资源之丰富,绝非九州能比。
“诶?”
萧业留意到一副黑色的皮毛,如缎子般光滑,用灵觉感应,居然从表面滑过,再用才气一扫,原来外表密布一个个环状的花纹,环环相扣,玄奥异常,竟然看不明白。
“这……”
萧业扯开看了半晌,才确定是一块蝙蝠的皮。
“好东西!”
萧业立刻意识到这块皮的价值,可以在灵觉中隐身!
不愧是蝙蝠皮!
不过炼器不同于炼丹,对于用才气炼器,他一点头绪都没有,暂时也不着急,把蝙蝠皮收好,再将白猿的尸体取出,如法炮制,毫不费力的打开了储物袋。
白猿的储物袋里,多是果子和菌类,几乎没有动物性的材料,灵石也不多,还有三坛猴儿酒。
萧业抿了一口!
嗯!
酸甜适中,醇香绵柔,微微上头,爆炸性的灵气直涌入经脉。
好酒!
敬不甘于平凡的自己!
猴儿酒只有三坛,萧业不舍得喝,收了起来,好东西要带回家,和家人朋友一起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着亲朋好友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也会由衷的开心。
萧业又取出一块上品灵石吸收。
灵力汹涌澎湃,有如钢刀般刮着经脉,无比暴戾,萧业不敢怠慢,辅才气震荡,丝丝缕缕的杂质由毛孔中挥发出去,留下的是最精纯的灵气,在经脉中游走,被丹田疯狂的吸收。
舒服!
接近了傍晚,一块上品已成了碎渣,萧业虽未感受到明显的修为增长,却也是浑身灵力澎湃,仿佛有用之不尽的真元。
“不错!”
萧业暗暗点头,除了手头的灵石,道门那里还有五千块呢,如能静心修行一阵子,或能把修为推升到五转,乃至于六转……
因白猿的本体不大,萧业把白猿塞回了储物袋,而野猪精化为本体之后,长近丈,于是把猪头割走,因为猪头是猪的精华。
就如卤菜店里,大多有猪头肉卖,却从未听说过拿梅条肉、五花肉、精瘦肉做卤菜是一样的道理。
“卫领,这是……”
萧业拖着无头野猪尸体出了密室不久,就被人发现。
“把人都召来,今晚我请大家吃野猪!”
萧业微微一笑。
“啊,金丹期野猪?又有吃的了!”
黄苋兴奋的跳了起来。
“卫领,交给我吧!”
林枫也笑咪咪迎上,接过野猪。
有过共患难的经历,萧业又救过他们,二人对待萧业亲近了许多。
其余人齐声欢呼,七手八脚的抬着野猪去后面洗刷,分割食材,按排骨、肉的部位不同,分做成不同的菜肴。
渐渐地,卫里有香味飘过,众人大快朵颐,吸收着那宝贵的气血之力。
……
集仙殿。
太后面无表情,听着上官婉儿的汇报。
末了,上官婉儿又道:“今次事变,梅花内卫出力甚大,尤以萧卫领处置果决及时,才避免了事态失控。奴婢以为,应予以嘉奖。”
“嘉奖?”
太后秀眉微拧,也不知怎么着,她对萧业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感官,有时会觉得亲切,有时又莫名其妙的厌恶。
却始终找不出源头。
她曾以为,是萧业婉拒了给自己当面首的暗示所致,但是细思之下,又不是这么回事,她自问自己的胸襟并不是这样狭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她想不明白。
而且萧业表现出的才能太过于可怕,又有点桀骜不驯,右肃政台被搅和的支离破碎,完全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这种人如不能放心使用,又没法杀,最好的方法是投闲置散,偏偏太后没法对萧业放心。
于是道:“朕不是已经给他加了御史上丞了么,六诏观察使也未裁撤,虽是虚衔,但如他这般年龄,有几个做到正五品高管,暂时先让他熬一熬。
对了,离四月初八尚有几日?”
上官婉儿不敢再为萧业说话,恭声道:“回太后,尚有四日。”
“越王同党可曾揖拿?”
太后问道。
上官婉儿道:“除琅琊王响应造反之外,尚有韩王、霍王、鲁王、黄国公、江都王、范阳王、东莞郡公及常乐公主与附马赵槐,琅琊王已兵败被擒,其余诸宗室也相继被捕,四月初八之前,应可拿回神都。”
“好!”
太后冷笑道:“先前龙气又有躁动,也不知是哪个贼子,竟打上朕的龙气的主意,朕就于四月初十,神都高祖太庙前,将逆贼当众斩首,看这贼子敢不敢再动手,道门若请萧卿去传道,就定在初十之后!”
李唐太庙本位于长安,太后又在洛阳,分别为高祖、太宗与高宗建了三座太庙,自此把长安的祭祀转移到洛阳,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第四零七章 银凤的古怪神通
渐渐地,天光放亮,众人酒足饭饱,盘膝修炼,吸收那浑厚的金丹精气。
萧业也不打扰,悄然离去,走到门口,却怔住了。
‘诶?自己忘了什么事?’
萧业挠着后脑壳,冥思苦想。
昨晚与下属吃吃喝喝的时候,他计划的好好的,今日一早去找银凤把捆仙索要回来,还有1000贡献点,也是银凤亲口答应。
可这时,愣是想不起来。
‘兴许是我想多了吧?’
萧业不是太确定的自言自语,提步向外走去。
走一路,他都感觉落下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我还年轻啊,不该健忘啊?’
萧业拧头眉心,暗中思索。
不觉中,回到洛阳,正值清晨,街面上充斥着各种叫卖声,早点的香味扑面而来,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生机融融的景像。
可是又有谁知道,一百五十里外的汝州已经化作了人间地狱?
萧业已经忘了牵挂的事情,只是感觉,心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萧郎!”
这时,街边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苏月儿探首招唤。
“呃?”
萧业快步走过去,问道:“苏大家怎会在这里?”
“妾怎么不能在?这里是我素心宗在洛阳的落脚点,进来说话吧!”
苏月儿横了一眼过去,就毫不避讳的拐住萧业,往院里拽。
从外面看,这处院落并不大,但是里面别有洞天,一间间屋舍错落有致,不时就有妙龄女子快步走过,从气息分辨,都是素心宗的女弟子。
有不认识萧业的,规规矩矩的喊声师姐好。
还有一些曾见过萧业,笑嘻嘻的伸出纤纤素手,唤道:“姊夫好!”
苏月儿眸中透出笑意,不仅不反驳,反而如宣示主权般,把娇躯挨的更紧了。
如今的萧业,早已不是当初穷的叮当响的模样,不急不忙的从怀里摸出几枚上品灵石,却又是一怔。
‘灵石?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
萧业讷闷的很。
“姊夫!”
一名俏丽的姑娘见萧业掏出灵石之后怔着不动,不禁娇滴滴的唤道。
“哈哈~~”
萧业立刻忘了与相关的线索,往每一只手掌放了一颗,哈哈笑道:“就冲这声姊夫,本官也只能忍痛割肉,拿着,算是姊夫给你们的见面礼!”
“啊,上品灵石!”
众女欢喜,忙不迭的揣入兜里。
要知道,她们只是筑基弟子,平时的月俸只是几块中品灵石及一些基础丹药,哪里见过上品灵石。
“姊夫,姊夫,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姑娘撒腿跑来,莺声燕语,香风猎猎,倾刻间把萧业团团围住!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人人有份!”
萧业索性充了回大款,见者有份,一人一枚!
转眼间,几十枚上品灵石没了,他本不是个小气的人,花了钱,从诸女的快乐中,他也能得到快乐,何乐而不为?
“萧郎你发财了?”
苏月儿美眸中狐疑之色一闪,上上下下打量着萧业。
小世界里虽然出产灵石,但是消耗的速度大于生长的速度,无数年来,小世界里的灵气浓度也在逐渐下降,以素心宗为例,上品灵石不是没有,却是作为战略物资,轻易不会拿出,发给门人弟子的最多只是中品灵石,甚至刚入门的弟子,只能拿下品灵石。
可这家伙一下子掏出这么多上品灵石,从哪儿来的?
“进屋里再说!”
萧业神秘一笑。
苏月儿把萧业拉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屋里已有嬉莲儿与姒彩儿。
萧业讶道:“你们都在洛阳?”
“怎么?看见妾是不是很不高兴?”
嬉莲儿委屈道。
姒彩儿也不满道:“萧郎,你这次是真是伤了妾们的心啦。”
“怎么了?”
萧业不解道。
姒彩儿哼道:“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妾们,可见我们三姊妹,在你心目中一点地位也没有。”
萧业懵逼道:“不告诉你们是为你们好,当时谁知道情况会发展成什么样,再说我也联系不到你们啊。”
“那,拿着!”
苏月儿递了块令牌过去,又道:“你虽然还不是我们素心宗的护道人,但师门长辈还是颇为认同你的,因此先给了块令牌,凭着此牌,在九州范围内,可以和我宗任何人互通消息,当然,还须留有对方的气息,现在这块牌子上,有师尊、妾和莲儿彩儿两位师妹的气息。”
萧业接手里,以灵觉感应了番,果然,牌子里有四团气息,以灵觉拓印上去,内容就可传递到另一端,堪称古代的BB机。
苏月儿接着道:“萧郎确实让妾们伤心了,其实你应该清楚,力挽危难,击杀域外邪魔,是可以得天眷的,梅花内卫与佛门立了大功,想必得了不少天眷,而素心宗本就势弱,又错失了得天眷的良机,你说该怎么办吧。”
萧业取出一壶猴儿酒,笑道:“是我疏忽了,便以此酒赔罪。”
“嗯?”
嬉莲儿眼前一亮,一把夺过,揭开盖子闻了闻,二话不说,收纳进储物戒指。
“这……”
萧业膛目结舌。
“什么酒?”
苏月儿狐疑的问道。
“猴儿酒!”
萧业如实道。
“师姐,你过份了吧?”
“师妹,别胡闹了,快拿出来,这是萧郎给我们三个的!”
苏月儿与姒彩儿一听就炸毛了。
如今九州地界,早没了猴儿酒,只有南荒大山里的猴精,才会酿制。
嬉莲儿理所当然道:“饮酒要应时应景,我先收着,时候合适了再拿出来。”
“只怕到时就没了。”
姒彩儿哼道。
嬉莲儿双臂一抱,也不解释,如尊神像般,老神在在,反正酒在本姑娘的手里,怎么着?
苏月儿知道,短时间内是要不回来了,于是拽住萧业胳膊,不依道:“萧郎!”
萧业无奈的看了苏月儿一眼,就拿出一只玉瓶道:“这是极品地灵丹,一瓶十二枚,一人四枚,别再抢了啊,再抢我也没了!”
极品地灵丹虽然他能随时炼制,但是太容易得到反而不会珍惜,暂时他不打算再炼,身上的给陈子昂他们一瓶,张玉巧娘一瓶,服完了视情形而定。
至于灵药灵草,是留着炼制天元丹的。
苏月儿一把抢过,取出一只玉瓶,装了六枚,分给姒彩儿,哼道:“师妹想要,拿猴儿酒来换!”
嬉莲儿也哼了声,妙眸扫向萧业,暗暗盘算着,该如何从萧业手里,得到地灵丹,却是轻咦了一声:“萧郎,你的腰带呢?”
萧业的捆仙索,是与她在吐蕃阳湖湖底得到的,她的印象非常深刻,萧业一直都系在腰上,这时留意到居然不见了,不禁讶道。
喀啦!
萧业脑海中灵光一现!
记起来了!
我的捆仙索还在银凤手里,她还欠我一千贡献点呢!
但随即,萧业就有些毛骨耸然,自己为何会记不起来,明显不对劲啊!
突然他又想到银凤有顺别人东西的嗜好,按说以她元婴初期的修为,怎么可能顺到另外三位阁领的宝贝?难道这是一种神通?
借了不还的神通?
这神通牛哔,如果前世有谁会这种神通,简直是躺赢。
不行,自己一定要记住,明日就回卫里向银凤讨要!
第四零八章 花间派出山
“萧郎?”
嬉莲儿见萧业失神,伸手在萧业眼前晃了晃。
“呵呵,捆仙索留卫里了,有三个下属被感染成了僵尸,都是自家弟兄,只得先捆起来,再慢慢救治。”
萧业打了个哈哈,他可不会说起捆仙索差点被银凤顺了的丑事。
“你倒是大方呢!”
苏月儿横了一眼,便正色道:“今次把萧郎拉进来,除了给你令牌,另有一件要事,花间派的弟子恐怕要出山了。”
“花间派?”
萧业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啊。
苏月儿道:“花间派是地道的邪派,号称游走花丛中,片叶不沾身,声名狼籍,妾也不瞒你,花间派与我们素心宗是死敌,他的心法,恰好克制我们,一旦素心宗女子落在花间派手里,多半会身心俱丧,沦为花奴,最终脱阴而死,下场极为凄惨。”
“这不就是采花贼么?”
萧业眉头一皱。
“嗯!”
姒彩儿点头道:“萧郎你得当心,倘若你与花间派弟子有过节,通常不会直接对付你,而是会勾引你的红颜知己乃至于妻室,你千万别不当回事,花间派有勾引女子的独有神通,凡被盯上者,极少能独善其身。
其实师门长辈给你令牌,也与花间派弟子出山有关,万一妾们落到了那妖人手里,你可要及时来救我们啊,哪怕我们的心智已经迷失,对你恶语相向,甚至大打出手,你也担待着,抢也要把我们抢走,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本意。”
“我明白了。”
萧业了然,问道:“可知是花间派出山的是何人?若能掌握行踪,提前击杀便是,他的神通再厉害,也影响不到男人吧?”
嬉莲儿摇摇头道:“花间派每一代出世的弟子,身份都极为神秘,不可能以真身示人,不过据师门千辛万苦探得的消息,这一代的弟子,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后裔,具有李唐皇室血脉,只怕另有企图。”
萧业又问道:“此人修为如何?花间派有何秘法?”
嬉莲儿道:“一般来说,花间派下山走动的弟子不会超过元婴,多是金丹后期至巅峰之间,因该派凝结元婴,并非如寻常修士般,修为到了自然凝结,而是受功法限制,需要大量掠夺女子元阴,中和体内的邪火,尤以我素心宗女子为佳,否则必欲火焚身而亡。
不过花间派的心法,在元婴之前,修行全无障碍,可一路修至金丹巅峰,此派身法以轻灵诡异见长,形如鬼魅,即便是对上元婴,都能全身而退,极难击杀,又擅使迷香等阴毒手段。”
萧业沉吟半晌,正色道:“我有一法,或可保得平安。”
“萧郎请讲!”
苏月儿美眸移了过来。
萧业道:“此法名联防联控,不仅仅是你们三人,还有院里的姑娘们,要时刻联络,每人每天至少要确认一次安全,一旦被陌生男人纠缠,不许隐瞒,必须要共享信息,不知你素心宗能否做到这一点?”
“妾明白啦!”
嬉莲儿美眸一亮,喜道:“花间派再是祸害女子,一次只能祸害一人,萧郎这法子真绝呢,只要有姊妹被盯上,其他人会立刻知道,说不定还能布置针对性的陷阱,嗯,妾马上去安排!”
说着,便匆匆而去。
姒彩儿赞道:“状元郎果然不凡,妾都有些迫不急待了,倘若那花间派的妖人敢来,非得要他把命留下不可!”
萧业微微一笑。
从前世的情况来看,群防群控是一种有效的手段,换句话说,这是人民战争,充分发动人民,让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当中。
当然,花间派能祸害素心宗无数载,非是无因,萧业不会轻视花间派,而且他担心自家的女人被盯上,于是很快离去,只是出了门之后,又感觉忘了什么。
诶?
不对劲啊!
萧业站在街边,却总是想不起来,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往家里走。
……
“公子好!”
“见过公子!”
刚一回家,众人纷纷问好。
萧业微笑示意,不时询问两句。
“萧郎回来啦!”
踏入堂屋,殷殷又迎了上来,替萧业更换外套。
萧业突然对殷殷有了些歉疚,当初在蒙舍诏,是殷殷替自己挡了一击,以至修为尽失,虽然重修回来,可痛苦不是白受,后被师门抛弃,住自己家里,始终小心谨慎,如今已铅华尽去,再没了半点风尘气息。
这样的女子,纵然过去有些不堪,那又如何?
有话说的好,宁以妓为妻,不以妻为妓。
萧业不禁把殷殷拥入怀里。
“萧郎,别,别让夫人看到!”
殷殷吓了一跳,忙要挣开。
“就让我抱一会儿。”
萧业勉强笑了笑。
“嗯!”
殷殷点头,伏入萧业怀里不动了,眼圈有些泛红,却是毫无征兆的,吸了吸鼻子道:“萧郎刚从师姐那里回来吧?”
“你怎么知道?”
萧业讶道。
殷殷眨了眨眼睛道:“萧郎身上有师姐的香味,要不要妾先为萧郎洗个澡?”
“这好办,晚上洗吧!”
萧业放出才气震荡,不片刻,身上的香味没了,才道:“你的修为如何了?”
“还是那样,萧郎看一下就知道了。”
殷殷伸出手腕,任由萧业探查。
殷殷踏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修行路,可视为把素心宗心法反着练,素心宗越修为高深,越是绝情绝性,而殷殷从一开始就斩去了七情六欲,修行的过程是把情欲重新修回来的过程,只是此情欲,已蕴含着对真我的认知,心灵不会再受五蕴蒙蔽。
换句话说,修为大成之时,便是佛陀的境界。
但是此法的缺点也很显著,修为提升没有规律,忽快忽慢,甚至长时期停滞不前,全靠心境感悟提升修为。
殷殷在江都时渡了第二劫,来洛阳这么久,依然是第二劫,毫无寸进。
不过根基极其扎实,与最初的萧业也不逞多让。
“拿着!”
萧业从怀里取出一瓶极品人元丹和两枚朱果递过去。
“嗯,妾不客气啦!”
殷殷美眸一亮,伸手接过。
这倒不是萧业小气,只给这么些,而是殷殷的修为重在心境,心境跟不上,吃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是无用。
萧业又道:“从你的修行来看,其实不应该在家闭门造车,而是要多体悟红尘百态,要不你去花神庙当庙祝如何?”
“这样也行?”
殷殷惊讶的看着萧业。
萧业点头道:“娘娘身边没个贴心人,朝廷派去的庙祝,任用私人,克扣香油,百姓许了愿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久而久之,必生怨念,因果孽报最终还是要报在娘娘头上,所以你莫要小看庙祝,一个神庙兴旺与否,与庙祝有很大关系。
你如果同意,这两日我去找公主安排此事。”
殷殷嚅嚅道:“妾去了,就怕不能服侍萧郎了。”
“来日方长,再说花神宫我也常去的。”
萧业微微一笑。
殷殷迟疑半晌,咬牙道:“萧郎安排便是。”
萧业吩咐道:“你把芊芊她们那几口子全叫来,今晚我请他们喝猴儿酒,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商量。”
“嗯,妾现在就安排!”
殷殷转身而去。
第四零九章 全家一起去
内宅中。
杜氏还是老习惯,虽然日子安逸了,也踏上了修行路,却没有身为修士的自觉,正在给家里人缝制着夏衣。
巧娘与张玉也陪坐一边说着话。
“见过婶婶!”
萧业躬身施礼。
“听说这次出了大事?”
杜氏放下针钱,问道。
张玉和巧娘也把妙眸投来。
“婶婶从何知晓?”
萧业讶道。
杜氏没好气道:“你真当我是闭门不知天下事啊,汝州又不远,虽然朝廷下了封口令,但怎么可能没一点风声透出?”
“是出了些事情,不过都处理好了……”
萧业大略讲了讲汝州事变的经过,又道:“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暂时还波及不到我们,婶婶不用担心,对了,我打算安排殷殷去花神宫做庙祝,你们觉得如何?”
“嗯,这样挺好,阿兄,我也想去,大劫就要来了,整日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巧娘忙点头。
萧业再一看,张玉眼里居然也有意动之色。
突然他心血来潮,隐隐有些不安,那花间派妖人会否盯上巧娘和张玉?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苏月儿提到此人是李建成之后,萧业就感觉会与自己有很深的瓜葛。
可是劫数不能躲避,越是避而不接,劫数越是猛烈,只有勇敢面对,才能渡过去,或许这也是巧娘和张玉命里的劫难。
不过花神宫是紫姑的地盘,真要出事,总是好应对些。
“行,宫里人多,地方也大,搬去宫里,暂时也不必急于置大宅子了!”
萧业点了点头,随即把白猿和野猪精的储物袋拿了出来,递过去道:“那,这是我在汝州的收获,你们俩一人一个,用才气烙上自己的烙印就可以使用,别人打不开。”
对于自己的女人,萧业自然不会小气,储物袋里满是灵石和丹药,以及可以直接服用的灵草药材。
“夫君,太多了吧?”
张玉依言炮制,打开一看,吓了一跳。
“你是我的娘子,多什么多,你看巧娘,就没那么矫情。”
萧业努了努嘴。
巧娘欢喜的检看着储物袋中的物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哎~~’
杜氏暗暗叹了口气,作为母亲,对爱女的一举一动自然是留意的,她从细微处觉察到,巧娘在结了丹之后,步态眉眼有些不同了,甚至身子也丰腴了少许,再对照自己出嫁前后的变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巧娘失了红丸!
红丸能给谁?
显然是这个侄子啊!
她一直不想让萧业和巧娘在一起,可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有什么办法呢,只望将来张玉能接受,也不要为此弄的身败名裂才好。
“我还得了两件兵器,你们各挑一件吧。”
这时,萧业又把旋刃盘与两柄弯刀拿出来,简要讲了下用法。
张玉美眸望向了旋刃盘,她觉得太适合自己了,只是巧娘没开口,她也不好先拿,免得巧娘也看中了旋刃盘。
其实弯刀白里泛黄,坑坑洼洼,外形非常难看,巧娘也多瞥了几眼旋刃盘,只是留意到嫂嫂的眼神,笑道:“阿兄,我用弯刀吧,旋刃盘给嫂嫂。”
说着,就拿过旋刃盘给了张玉,自己操起两柄弯刀挥舞起来。
弯刀是由野猪精的獠牙炼制,只能算粗胚,却是锋利无比,又质地坚硬,还能以精神力或者才气操纵当成回旋镖使用,防不胜防,配合八卦刀法,杀招迭出。
张玉看的也是心痒难耐,正要操纵旋刃盘,却是突然轻咦一声:“夫君,你的腰带呢?”
喀啦!
脑中一道闪电划过!
萧业记起来了,自己的捆仙索还在银凤手里。
不行,这次绝对不能忘记!
萧业越来越确定,银凤身怀借了不还神通,这种神通,让他大感好奇,也很想摸清楚原理,但是要想破解,首先是能对抗。
于是狠了狠心,把捆仙索三个字拓印进才气星云当中,又设定了如闹钟般的提示,明早提示自己,去卫里找银凤把捆仙索要回来。
……
萧业哪儿都没去,留在家里,指点张玉和巧娘修为,再说说话,然后拿出猪头,一起清洗分割,辅以灵草朱果,置办出一大桌子美食。
不觉中,一个白天过去,天快黑的时候,陈子昂、蒋方、陆文与张检拖家带口,过来打秋风,满满一桌子的猪头肉让人食窦大开,白花花的凉拌猪脑子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猴儿酒更是让人望眼欲穿。
“哈哈,听得玲玲说萧郎请吃饭,我是中午饭都没吃啊!”
张检哈哈一笑。
“诶,咱们英雄所见略同!”
陆文也嘿嘿怪笑。
“来来来,别说废话了,请吧!”
萧业把众人迎入席。
寻常猪的猪头肉,就美味无比,而金丹期野猪精的猪头肉,更是有一种异香,吃嘴里除了庞大的气血之力,还回味无穷。
一时之间,众人抢着吃。
而朱果对于二三劫的修士而言,用处并不是太大,就是酸酸甜甜可口,恐怕野猪精带着朱果,也是当点心吃的,不过对于凡人,朱果堪称仙果,吃了延年益寿,百病不生。
华家几人猪头肉不敢多吃,猴儿酒也只能拿筷子蘸着,一滴一滴的品尝,吃朱果却是无碍,手指都被汁液染的通红。
一时之间,众人酒酣耳热,院内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之后,萧业道出了花间派弟子即将出世的消息,让大家小心些,要时刻保持彼此间的联络。
但是芊芊诸女明显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失去了进取心,相视一眼之后,芊芊吞吞吐吐道:“萧郎可千万莫要小瞧花间派,无数年来,素心宗不知多少弟子遭了祸害,其中不乏师姐那样的天之娇女,不如……我们也去花宫神帮忙吧?”
诶?
萧业心中微动,他本不指望四女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可以把她们与蒋方四人分开一段时间。
他曾听张玉转述陈子昂妻子王氏的抱怨,陈子昂已经很久没与之同房了,几乎每晚都和蔓蔓腻在一起。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也与素心宗独有的媚惑手段有关。
萧业自己曾被苏月儿服侍着洗过一回澡,至今仍念念不忘,这还不是真刀真枪。
毕竟素心宗无数代传承,专以媚惑男人为业,寻常女子哪里能比得了,定力稍差些,与别的女子相处,会觉得寡然无味。
想必陈子昂便是如此,冷漠了妻室。
“你们的意思呢?”
萧业问道。
“芊芊,你真要走啊?”
蒋方不舍道。
芊芊笑道:“妾只是出门避祸,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花神宫不还是在洛阳么?”
萧业忙道:“蒋方啊,不是我说你,色是刮骨钢刀啊,多少有志男儿,被色所惑,以至一厥不振,劫数随时都会来,我们不能沉迷于儿女私情,还须尽可能的提升自己,这样才能更好的保管身边的人。”
“萧郎说的是,我自罚一杯!”
蒋方满脸通红,拿起猴儿酒,就要给自己斟。
“诶,等等!”
陆文按住蒋方的手,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说你不地道啊,是要借机偷喝是不是?要罚酒,这里有桂花酿,来来来,我来给你斟满!”
顿时,蒋方面色垮了下来。
第四一零章 公主心意
酒足饭饱,众人各自散去,萧业也与张玉回了房。
“萧郎,你这几日去殷殷那里吧。”
萧业正要叫上张玉去洗澡,张玉却是迟疑之色一闪,咬牙道。
“啥?”
萧业惊讶的看了过去。
张玉道:“其实殷殷一颗心都扑在你的身上,家里都知道,妾还没结丹,不能服侍相公,就让殷殷代劳吧。”
“娘子,你真是这样想?”
萧业有点不敢相信。
张玉扑哧笑道:“妾又不是妒妇,夫君担心什么,好啦,快去吧,别让人家殷殷久等了。”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把萧业推出了屋。
“砰!”
屋门被关上。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萧业感觉到张玉确实没有妒意,不禁暗暗感概,去了殷殷的屋子。
“萧郎你怎么来了?”
殷殷正准备洗浴,脱的只剩一袭抹胸,见着萧业进来,顿时掩着胸口,又惊又喜。
“不是说好了服侍我洗浴么?你倒是先干起来了啊。”
萧业坏笑道。
殷殷俏面一红,讪讪道:“妾看萧郎和夫人回了房,以为萧郎不来了,你是背着夫人来的吧,还是赶紧回去好了。”
“夫人下了懿旨,让我今晚过来。”
萧业微微一笑。
“啊!”
殷殷惊呼一声,随即粉面通红,把萧业拖进了里面的浴室。
……
这一次,萧业彻底释放了,也彻底明白了陈子昂宠妾灭妻,陆文、蒋方与张检不愿娶妻的根源。
实在是……滋味妙不可言!
想起自己曾教育蒋方色是刮骨钢刀,就无比惭愧,自己前世白做了四十年男人,真是没有品尝过素心宗女子的滋味,实不知男女间还能这样美妙。
当然,与巧娘那次不算,那是冲击金丹,心有旁骛,并未真正体会。
其实萧业对殷殷的过去有些好奇,他很想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分明是黄花大闺女,却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了一个陌生人。
不过他知道这种话不能问,问出来伤人伤己,正如现代的一句流行语,如果爱她,就要包容她的过去。
天色渐渐亮了,萧业看着伏在自己怀里酣睡的殷殷,突有种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感觉。
这还只是殷殷,如果换成苏月儿,萧业都不知道自己会否沉沦下去。
‘哎,妖精啊!’
萧业暗暗叹了口气,狠下心,悄无声息的抽开胳膊,下床离去。
但他忘了一件事,识海中定的闹钟没响,也把去找银凤讨回捆仙索抛在了脑后,如没事人般,练拳站桩,然后一直宅在家里。
直到天黑下来,才身形一晃,去了隔壁的太平公主府。
庭院幽深,蝉鸣蛙叫,四月正是初夏时节,太平公主一袭鹅黄金线薄纱大袖衫,内里是银色裹胸包裹着那触目惊心的丰腴,独坐在池塘边,显得颇为落寞。
萧业每一次见到太平公主,都有惊艳的感觉,这是其余女人身上不曾有的,不禁怔怔站在一边。
“你的心乱了。”
太平公主并未回头,只留个如刀削般的侧颜给萧业,淡淡道。
萧业苦笑道:“如公主这般的佳人,很难让人不心乱。”
“哦?”
太平公主站了起来,嘴角带着一抹叽讽道:“萧大人的定力连本宫都钦佩的紧呢,你刚刚的话,怎么让本宫相信是你由衷而发?”
‘小姑妈,我定力强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小姑妈啊!’
萧业内心呐喊,但表面上,仍镇定道:“我已有了妻室。”
“哼,本宫也有附马!”
太平公主哼了声。
一瞬间,萧业差点道心失守,呆呆站着。
看着萧业那蔫蔫乎乎,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太平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本宫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要装傻吗?
其实她能觉察出,萧业对自己是动心的,可是定力之深,又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大唐是个风流的时代,男人以风流为荣,女人也以多情自傲,偏偏萧业是个异类,要说他不风流吧,身边美人环绕,与素心宗的妖女也不清不楚,却发乎情,止乎礼,这样的人物,看不懂。
萧业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忙问道:“我来时,似乎见公主有心事?”
太平公主道:“再有两日,本宫的诸多叔伯堂兄弟将被押往高祖太庙前斩首,你说本宫有没有心事?”
萧业理解太平公主的心情,却有些奇怪,自己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就好象被杀的是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亲戚。
“呵~~”
太平公主又自嘲般的笑道:“你影响不了母后,世间也没有人能影响,再说这些人确实与越王有染,自寻死路能怨得了谁呢。”
萧业沉声道:“历史长河,滔滔大势,滚滚东流不复还,任何人身处于其中,充其量只是翻出个浪花罢了,而我们作为小人物,怕是连浪花都翻不出来,又何必凭添烦忧?来,我请公主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说着,一壶猴儿酒托在了掌心。
这也是最后一壶猴儿酒,萧业本就打算请太平公主品尝。
“嗯?”
太平公主美眸一亮,秀巧的鼻子嗅了嗅。
“有酒没菜怎行?公主,这是我特意为你留的猴脑,咱们吃猴脑下酒。”
萧业又哈哈一笑,另一只手里,出现了白猿,被拧着脖子,耸拉着脑袋,眼珠子泛出死鱼般的灰白。
“呕!”
太平公主禁不住干呕,胸腹阵阵翻腾。
本来月下听翠竹怒涛,荷塘蛙叫,与有好感的男子相对小斟,堪称人生雅事,可是想到小几边上架着一只死猴子,萧业拿小锤子把脑壳敲碎,再用勺子把猴脑挖出来,装盘放自己面前……
脑补出不堪的画面,太平公主又打了个哆嗦!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做出这样煞风景的事?
太平公主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价萧业。
“快收起来吧,也不嫌恶心!”
太平公憎恶的瞪了一眼过去。
萧业叫冤道:“猴脑可是美味大补啊,这是金丹期的白猿,我都没舍得吃呢,就等着与公主共享,诶?上回那只鼍龙头公主不是没觉得恶心么?”
太平公主气结,性质不一样好不好?
可是论起狞狰,鼍龙头比白猿更加恐怖,一时竟不知如何分辩,索性一把夺过白猿尸体,装入了储物戒指,哼道:“既然你一片好意,本宫就收下了!”
“这……”
萧业目瞪口呆,虽然太平公主没有银凤那样的神通,可是论起……
诶?
银凤的神通?
萧业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太平公主见着萧业的神色,无比解气,不禁扑哧一笑,从戒指里取出几只灵果,唤道:“过来坐下吧。”
池塘边有石桌石凳,太平公主斟了两杯酒,把灵果装盘摆好,颇有一番风雅韵味。
萧业在对面坐下,又忘了与银凤相关的事情。
“萧郎,请!”
太平公主端起一杯递奉给萧业。
“公主,请!”
萧郎遥遥一敬,与太平公主相对而饮。
“咦?竟是猴儿酒?”
太平公主本欲浅尝辄止,却是忍不住一杯入喉,惊讶的向萧业道:“猴儿酒极其珍稀,萧郎竟舍得把猴儿酒拿出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想让本宫为你做什么?”
第四一一章 蔡先生登门
萧业立刻脸一沉,义正严辞道:“瞧公主说的,我是那种人吗?难道我有了好东西就不能拿来与公主共享?”
太平公主也不说话,只是侧着脑袋看着萧业,眼里嘲讽之色渐浓。
讲真,比瞪眼萧业真没怕过谁,但是对上太平公主,总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这是自己的小姑妈啊!
不片刻,萧业气势泄了,讪笑道:“是有件事拜托公主……”
随即把打算安排殷殷去花神宫做庙祝,以及全家都去给紫姑娘娘打下手如实道出。
“此举形同于把身家性命都托庇给了紫姑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太平公主敏锐的嗅出了不寻常,讶道。
萧业点头道:“听说花间派的传人要出世了,专门祸害女子,我不得不防,还是把家人交给紫姑娘娘安心些,公主也要小心,可别着了那妖人的道。”
太平公主现出慎重之色,沉吟道:“花间派于大唐开国之时,曾是隐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的羽翼,随着太宗皇帝夺位胜出,被朝廷全力清剿,但该派历史悠久,也有几手绝活,跑了几条漏网之鱼,想不到天下大变,花间派也出来搅风搅雨了。
我不会掉此轻心,那贼子若是敢把主意打到本宫的头上,本宫必取他项上人头,你的事情待过了四月初八再为你办,一个小小的庙祝,料来不成问题。”
“多谢公主了。”
萧业举杯示意。
二人一饮而尽!
……
与美女畅谈往往会忘了时间,哪怕萧业与太平公主只是规规矩矩坐着,并无逾越之举,却相谈甚欢,不觉已是天亮。
萧业这才告辞离去,也已经彻底忘了向银凤索要捆仙索,回到家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与幸福。
却是没过多久,华伯来报:“公子,有一男子说与您乃是旧识,老奴问他名姓,他却不说,只说是江都故人,公子必会见他,老奴见状,把他安排在堂屋奉茶啦。”
“江都故人?”
萧业眉心一拧,他实想不出是谁,于是道:“我先换身衣服。”
“是,那老奴先过去。”
华伯施礼离去。
萧业由殷殷伺候着,换了一袭见客穿的常服,去往外宅的堂屋,正见一个中年人安坐品茶,这不是蔡先生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不安好心,萧业警惕起来,但他与蔡先生同为官场中人,官场上讲究打人不打脸,该有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于是哈哈一笑:“原来是蔡舍人大驾光临,本官有失远迎,罪过啊罪过!”
“萧大人客气了!”
蔡先生站了起来,长揖施礼,便道:“蔡某今次登门,是向萧大人陪罪的。”
“呃?”
萧业眼神眯了眯。
蔡先生又道:“以往在江都时,蔡某身为史家教习,受史文龙父子之托,不得不设计对付萧大人,还请见谅。”
“各为其主,好说,再说史家不也是破败了么。”
萧业摆摆手道。
“吐蕃之事,蔡某多有得罪,幸萧大人吉人天相,否则蔡某愧对太后呐!”
蔡先生浑如没听出萧业言语中的讽刺,再次施礼。
萧业淡淡道:“那是我自己贪心,踏入陷阱,实是怨不得旁人。”
“萧大人果然豁达!”
蔡先生哈哈一笑,就从怀里取出一只匣子,奉上道:“话虽是这么说,不过蔡某屡次为难萧大人,今备上薄礼赔罪,还望今后与萧大人携手,共克时艰,为朝廷效力。”
说着,就当面打开匣子,里面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赤红色晶体,表面流光溢彩,内部有如人体的脉络,一根根火红的血线细若游丝,却又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萧业不由大吃一惊,这是一块极品火属性灵石!
极品灵石堪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小世界的灵石矿脉里,万年都未必能生出一块极品灵石,而且极品灵石已经超脱了灵石的范畴,仅仅吸收灵力纯属暴殓天物,往往用于布置大型法阵或者炼器,如在法器中添加极品灵石,不仅品质会大幅提升,还能获得极品灵石的属性。
打个比方,把巧娘的月牙双刃以极品灵石重新淬炼,也许能提升到法宝行列,并具有火属性。
这可是一份厚礼啊,由此可见,史进督建九座通天塔,怕是贪污了不少宝才。
萧业不由想到了冯小宝,冯小宝督建万象神宫,怕是也能捞到不少好东西,尤其冯小宝的背后没有修行人。
这个念头仅一闪,就被强摁下去!
史进是太后的面首,贪污宝才有太后担待,而自己如在其中伸手,一旦败露,太后和佛道二门都饶不过自己。
况且一宫九塔关乎社稷苍生,从中捞取好处也过不了心里那关,甚至更有可能被天道针对。
“此物太贵重了,些许恩怨不值一提,蔡大人快收回去!”
萧业恢复清明,摆了摆手。
“哦?”
蔡先生眼里讶色一闪而过。
连阳神都对极品灵石动心,如果不是有事求着萧业,他也舍不得拿一块极品灵石出来,可是在萧业眼里,只看到一抹震惊,并没有预料中的贪欲,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心里不由杀机更盛。
“哈哈~~”
蔡先生又哈哈一笑,把匣子推过去道:“实不相瞒,蔡某冒昧登门,除赔罪外,尚有一事相求,此灵石即是赔礼,亦是报酬。”
“蔡大人请讲!”
萧业不置可否道。
蔡先生苦着脸道:“萧大人月前曾与梅花内卫去文水处理太原郡王遗骸,因被下了七煞镇魂钉,银凤阁领只能以秘法镇压三个月,故太后命蔡某三个月内必须把此事处置妥当,蔡某实是无法,只得来求萧大人啦!”
萧业不解道:“阴阳宗颇多秘法异术,连你都束手无策,我又能怎样?”
蔡先生摇摇头道:“道门的阴毒手段,在蔡某眼里不值一提,唯可虑者,是出不得京,怕是前脚出了洛阳,后脚就有元婴乃至于阳神出手揖拿我,思来想去,只有萧大人能助我。”
萧业不说话,看着蔡先生,示意继续。
蔡先生微微笑道:“萧大人才气已至地级,可化为实物,但世间或许不知,地级才气亦可化为活人!”
萧业浑身剧震,面色不授控制的变了变。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蔡先生如何得知?
蔡先生又道:“萧大人不必惊讶,我宗典籍曾有记载,本来蔡某还不大相信,但是来俊臣莫名其妙地被薛绍与一帮勋贵子弟构陷,才让蔡某不得不感叹世间神功妙法之玄奇,实非我等所能想象。”
“蔡大人这是何意?”
萧业脸一沉,构陷来俊臣的事情,只要没被当场抓住,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萧大人误会啦!”
蔡先生笑呵呵的摆手道:“蔡某并无要挟萧大人之意,更不会把才气化人之事外传,其实你我之间本无私怨,一切的恩怨,皆因史进而起,如今史进成了太后面首,走上了与你不同的道路,想来今后不会有交集,既然如此,你我为何不能化干弋为玉帛?
今次萧大人助我,日后或也有用到我阴阳宗之时,道门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何不携起手来,共御道门?”
第四一二章 祭祖大典
虽然蔡先生说的情真意切,合情合理,但萧业只当他放个屁,与他合力对抗道门,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萧业与道门之间,并无死仇,过节完全是来自于尹君文对太平公主的觊觎,而尹君文代表不了道门,甚至连楼观道都代表不了。
但蔡先生与道门之间是真正的不死不休,想把自己拉过去挡枪,呵呵,傻了吧?
不过就事论事,蔡先生的话语中也隐有威胁之意,现在是只有他知道自己能才气化人,如果自己不肯帮这个忙,恐怕会大肆宣扬,一旦太后得知,必强令自己配合蔡先生,甚至还可能生疑,重新调查来俊臣的死因,后果不堪设想。
‘也罢,看在极品灵石的份上!’
萧业被威胁了,心里很不爽,冷脸问道:“萧某要如何帮忙?”
蔡先生道:“再有两日,便是高祖诞辰,彼时也是我潜出京的最好时机,还望萧大人以才气化作蔡某,蒙蔽道门,蔡某感激不尽。”
萧业直言道:“要想维妙维肖,还须一件蔡大人的贴身物品,摄取气息,才更有把握。”
“哦?”
蔡先生修长的眸子微眯,把气息留给别人是非常危险的,好比现代的DNA信息,一些邪道修士虽然没法大变活人,却可以做很多事情。
譬如扎小人!
但是对于来俊臣莫名其妙被构陷,他研究了很久,再结合宗门秘典,倒也不虞萧业虚言,略一沉吟之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过去道:“萧大人,此佩可够?”
萧业稍作感应,暗骂了声好一条谨慎的老狗。
玉是纯净之物,异气很难渗透,玉佩上蔡先生的气息极稀薄,满打满算,也只能用几次,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
显然,蔡先生也在防着自己,不过任他奸滑似鬼,哪里能知晓地级才气有保存气息的功能?
“够了!”
萧业点头。
“那就有劳萧大人了,蔡某此行,关乎太后气运,万望匆出差池,告辞!”
蔡先生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萧业目送着蔡先生的背影,心里有种故意露出些许破绽卖给道门的冲动,但想想还是算了。
武家的气运不关他事,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也不希望武家人夺取李唐天下,主要是担心万一蔡先生露出破绽,道门有可能顺藤摸瓜,摸到自己头上。
他可不相信蔡先生会把生死交托于人,必然留有后手,而且萧业眼红阴阳宗小世界,还未到与蔡先生撕破脸之时。
萧业又拿起那枚极品火属性灵石,掂了掂。
不错!
如有机会可以学一下炼器,把巧娘的月牙双刃重炼一遍。
……
两日一晃而过,四月初八是高祖李渊诞辰一百二十一周年,这日,太后率皇帝、宗亲勋贵、文武百官、地方耋老名宿往西郊祭祀高祖。
李唐宗室三庙位于上阳宫以北,洛水支流谷水之滨,高大宏伟,尤以高祖庙最为恢宏。
天刚蒙蒙亮,太后鸾驾便驶出太初宫,往西行去,有长长的队伍跟随,兵甲环护,足有上万人,另队伍中还有十来辆囚车。
参与李贞谋反案的宗室已经被擒拿,个个披头散发,身着囚衣,面色灰败,嘴里堵着布团。将于太庙前斩首。
“龙气又躁动了!”
尹文操望着太初宫,只见大金龙烦躁不安。
如果李唐宗室只是单纯的谋反,道门还能想想办法,保住李唐龙气,但是域外邪魔来了个神助攻。
涉及到域外,是大是大非问题,是不可踩踏的红线,谁沾谁死,就是道门都不敢触碰,否则极易被天道视为内奸。
“看来太后称帝势不可挡喽!”
楼观道非掌教派系,一名中年元婴颇为兴灾乐祸,毕竟与朝廷的往来,由掌教派系一手把持,一宫九塔的建造,也是由掌教亲自主持,如今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如把握的好,非掌教派系可以借机提出些诉求。
尹文操只瞪了眼过去,并未说话,目光在人群中巡视,寻找蔡先生。
道门在朝廷安插有眼线,得知了梅花内卫对武士彟墓的处理并不彻底,太后严令蔡先生于三个月内解决。
而今日,不仅仅是朝廷的祭祖大典,佛道高人也齐至,蔡先生如去梳理武士彟墓的气运,没有比今次更好的机会。
文水那里,已经由尹君文全盘统辖,一旦发现蔡恒远的踪迹,立刻围杀,尹文操要确认蔡先生到底在不在洛阳,再决定是否另派人手增援。
“嗯~~”
君文操看到了蔡先生,与政事堂的官员走在一走,面容凝肃,垂目行走,他一眼就可断定,此蔡先生是真身,绝非别人乔装打扮。
‘不过君文那里也不能松懈,难保这姓蔡的不会有同党!’
尹文操暗暗点头,不动声色的给尹君文发出一道迅息,又在距蔡先生不足百丈处,发现了萧业。
萧业的梅花内卫身份经汝州一役,已经暴露了,索性不再隐藏,和梅花内卫走在一起,跟在银凤身后。
梅花内卫是太后的心腹,政事堂是朝廷中枢,这两路人马靠的近,倒没让尹文操怀疑。
萧业却是偷偷瞥着银凤那窈窕的腰肢,总感觉与银凤之间有些事情。
或许是感受到了萧业的目光,银凤稍微退后数步,不悦道:“萧卫领,今日是祭祖大典,还望你收敛些。”
萧业迟疑道:“阁领误会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对,我忘了,阁领能否记得?”
“哦?”
银凤美眸中,闪出一抹笑意,轻声道:“萧卫领都不记得是什么事,本座哪里能知晓?再说我与你能有什么事情?本座可不喜欢比自己弱的男人噢!”
“这……”
萧业挠了挠后脑壳道:“阁领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好象你我之间有一种牵绊,我也说不上来,兴许是我冒味了。”
银凤眼神微缩,暗道声地级才气还真是不可小觑呢。
以往她顺别人的宝贝,一两天就彻底忘记,可是萧业这里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仍记得些许,让她不得不正视,千万别阴沟里翻了船。
昧下属宝贝,丢脸事小,关键是,万一神通被破,会给道心带来严重影响,她已经决定,这段日子与萧业少接触。
“你的确是冒味了,今天我会很忙,你多担待些,改日你想起来了再来找我。”
银凤淡淡丢下句叮嘱,就加快脚步,钻入前方的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
文水,武士彟墓!
棺椁再次被打开,武士彟的骸骨呈现出来。
蔡先生转头向史进道:“进儿,我将以秘法为你分润些武家气运,你快进去坐好,双掌按在头骨上。”
“噢!”
史进明显不大适应,但还是听从蔡先生吩咐,跨入棺里,盘膝坐在头骨前方,双掌按在了百会穴上。
如今史进已经今非昔比了,虽然没能凝练出念力丹,却是正式踏上了修行路,并且在中阴玄妙功上天赋异禀,仅仅二劫修为,就修出了中阴身,让蔡先生对他多了几分期待。
“嗯~~”
蔡先生暗暗点头,手指在史进心口飞点,取出七滴精血,嘴里念念有辞,凝练起来。
第四一三章 武氏五庙
精血在蔡先生的凝练下,渐渐地凝成了七枚深红色的血晶,米粒般大小,散发出如红宝石般的璀灿光芒,并带有鲜血的芬芳。
“出来!”
蔡先生朝史进腹部以下的部位伸手一抓,一只稀薄的凤凰虚影被抓了出来,再以真元一裹,分投入七枚血晶当中。
随即蔡先生右手掌心出现了一个漆黑的鬼头,一把握住位于脑门的铁钉,喝了声:“起!”
“喀滋!”
鬼头张嘴咬住钉子,硬叼了出来,留下一个空洞。
蔡先生把一枚血晶放入空洞,喝道:“凝神观想,运转中阴玄妙经!”
史进深吸了口气,身后浮现出一具浅灰色的魂影,与史进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神情稍显呆滞。
那魂影一步踏前,点在武士彟脑门的洞口,全力运转中阴妙玄经,渐渐地,竟与冥冥中的气运取得了一丝联系。
他能感应到,洛阳太初宫上空的龙气归属正向武氏流转,武氏的气运随之增加,而自己的气运居然也跟着增长。
“先生?”
史进惊喜的唤道。
“莫要分心!”
蔡先生脸一沉,如法炮制,以鬼头叨出钉子,把剩余的六粒血晶分别打入另外六个孔洞里。
史进顿觉滔天气运滚滚而来,有一种无论做什么事,都顺利无比的畅快感。
“多谢先生成全!”
史进大喜称谢。
“嗯~~”
蔡先生捋须点了点头:“你并非龙种,也不是太后子嗣,故而没法染指龙气,好在你与太后有过肌肤之亲,沾染了太后的精气,我才能为你施法。
此番过后,武家的气运你独得三成,只要武家不倒,你将鸿运通天,望你把握住机会,尽早凝出极品金丹。”
“才三成啊!”
史进失望的嘀咕。
“蠢才!”
蔡先生大怒:“三成已经不少了,你若取得更多,武氏一族会受到影响,而你与武氏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武氏倒了,与你有何好处?”
“先生教训的是,弟子受教了!”
史进忙俯首认错,便又吞吞吐吐道:“先生,如今我气运大涨,是否可以迎娶那贱种的堂妹了。”
“哦?”
蔡先生眼神微微一缩,事实上,史进早被他放弃了,因为史进是太后的面首,虽然太后不止一个面首,但是他也不敢去测试太后的底限,万一太后妒火中烧,连他都承受不起,他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
“我会帮你创造机会,但是在一宫九塔建成之前,你莫要打那凤格女子的主意。”
蔡先生淡淡道。
“噢!”
史进颇为失望。
此处不宜久留,走罢!”
蔡先生一挥袖子,一道真元打出,卷走了那七枚钉子,再把棺内恢复如常,才带着史进出去。
距离墓穴不远,尹君文渐渐探出了身形,目中现出疑窦之色。
‘奇怪,蔡恒远怎会带着薛怀义来此,莫非另有所图?’
直到二人去远,尹君文也窜入墓室,打开了棺盖。
七煞镇魂钉是他下的,立刻就注意到钉子不见了,不过这不意外,只是在检查创口时,震惊的发现,武士彟的骨骸中,蕴含着异类的精血气息。
‘原来如此,好一个偷梁换柱之法!’
略一思索,尹君文明白了,眼神渐渐灼热起来。
天下邪功异术多源于道门,道门是邪门外道之祖,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道门的术法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源于仙界祖师的传承,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摸索演化。
根据最古老的典籍记载,世间本无仙界,是天资卓越的大能修士突破了天人界限,飞升至更高层次的空间,开辟出了仙界。
也就是说,仙界功法与凡界一脉相承,根基是凡间术法,就如科学实验,又根据人的秉性和知识涉猎面不同,创出的功法也极具鲜明的个人特征。
事实上道门从不禁邪术,很多邪术就是他们的老祖宗创出来的,堂而皇之的记载在典籍中,尹君文也对部分邪术有所涉猎。
连薛怀义这种面首都能染指武家气运,凭什么贫道染指不得?
但他不是武家血脉,也没有与武家女子媾和过,这是他的致命伤,思来想去,武家并没有合适的女子,要么是太后的姐妹,老的牙都快掉光了,要么是褓袱中的女童,等不及长大。
‘武家不行,或可一试李家?’
尹君文心中一动,李家根基浑厚,气运不是短时间内能被掠走,从李家女子着手也是可以的。
可是李家女子有局限性,因为棺里躺着的,是武士彟的骸骨,只有太后的血脉才合用。
李弘与李贤绝了后,皇帝的大公主年仅八岁,他还不至于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下手,而庐陵王的几个女儿中,最大的也是这个年龄。
还是太平公主最合适。
但太平公主丹成元炁,不仅在派内的地位高于他,修为也比他高,没法强行下手,况且中间还隔着个萧业。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连萧业都不如了。
‘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尹君文眼里恨色一闪,就把棺椁恢复原状,悄然离去。
……
洛阳!
太后亲自主持祭祀高祖,一篇洋洋洒洒的祭文诵念过后,太后话音一转,厉喝:“朕本是好意,召宗亲来神都相聚,却有李贞,李冲父子,狼心狗肺,勾结妖人谋反,至生灵涂炭,天地难容,现朕下旨,二贼去籍,子孙后代,流放五岭以南,改姓虺氏!”
“轰隆!”
晴朗的天空,突然一道闷雷滚过,瞬间飞砂走石,狂风大作,无边无际的阴云狂涌而来。
“怎么了?”
“出了何事?”
有朝臣和地方名宿惊慌大叫。
“快看,快看那边!”
就见高祖、太宗与高宗的太庙有如处于地震的中心,剧烈抖动,砖石、灰尘哗啦啦往下落。
庙中的高祖神像,落下了血泪。
在场的修士倒是不慌,只是暗暗叹了口气,无不道一声太后时机把握的好。
虺是毒蛇的意思,把国姓改为毒蛇,可谓打入深渊,而李贤是太宗第八子,高宗同父异母弟,高祖的血脉正孙,李贤被打为毒蛇,在血脉上,牵连到了李唐皇室,对李唐国运的影响非常大。
修士们纷纷放开灵觉,果然,大金龙的光泽黯淡下来,属于武氏的气息越发浓厚。
太后又道:“朕追王其祖,于文水建武氏五庙,加武三思工部侍郎,着即日督建!”
因朝中拥李派仍有很大的势力,太后听从了蔡先生的提议,立天子七庙分两步走,先于文水建五庙。
礼记有云:天子七庙,诸候五庙,立五庙,谁都没话说,先堵住群臣的嘴,再于万象神宫落成之时,挟天地大功,在洛阳建最后两庙。
并且施行双太庙制,也即建武氏崇先庙的同时,保留对李唐太庙的祭礼,逐渐降低李氏太庙的规格。
用现代话来说,这是一种切香肠战术,一步步的巩固武氏地位,削弱李唐的政治影响力,还能让群臣有苦说不出。
“臣领旨!”
武三思大喜,出列下跪施礼。
武承肆的眼里,却是有锐芒闪过,隐现不快之色。
第四一四章 夺龙气
随着太后下令立武氏五庙,天空中的龙气,属于武氏的份额越来越大,哪怕武氏族人并不懂望气,也能感觉到心头渐渐敞亮,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流遍全副身心。
与之相反,李旦却如心里被抽空了般,浑浑噩噩,抚着额头,向太平公主低声道:“皇妹,看来我家的天下真的要易鼎了,朕本死不足惜,可死后哪有颜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哎~~”
太平公主幽幽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四哥,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不经意的瞥了眼李隆基,见着神色有些狂躁,立刻一道真元如春风拂面般扫了过去。
李隆基舒服了些。
结成元炁清丹,太平公主在楼观道的地位大涨,得以获悉诸多秘闻,其中便有人皇转世之秘,并且她还领了个守护李隆基安全的任务。
今日祭祖大典,为免李隆基出现异常,她时刻都在留意,在她眼里,李隆基俨然成了振兴李唐皇室的希望。
“押上来!”
突然太后又喝。
李唐宗室十余人,身着囚衣,带着手铐脚镣,被押到了高祖太庙殿前,强摁着跪下。
顿时,暂未被牵连的宗室们噤若寒蝉,文武大臣也是暗暗叹息,萧业却是陷入了为难当中。
那十余人被杀,会释放出大量的龙气,如果不取的话,龙气将回归本体,将来再夺取就难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夺取?
萧业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摄取龙气的时候大能们感应不到。
“斩!”
这时,场外一声大喝!
刽子手齐齐挥起鬼头大刀,奋力斩下!
一片雪亮的刀光闪过,十余颗头颅滚落,一弘弘鲜血冲天而起,但修士们的目光,均是投向了天空,就见十余条大小不一的金蛟金蟒从尸体中窜出,向着太初宫上空的金龙游去。
这场景确实让人眼热,可惜不是李唐血脉,根本夺不到龙气。
萧业也是灵觉紧紧锁定,心里作着剧烈挣扎。
就在这时,一道纯以精神力凝成的绳索突然出现在天空,带有萧业熟悉的龙气,当空一兜,把金蛟金蟒悉数兜住,向着远处飞遁。
“吼!”
大金龙发出怒吼,天地间,狂风更甚,暴雨倾盆而下。
如果有显性意识的话,大金龙也应该讷闷,自己已经残疾了,却还有小虫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太后,太后!”
太后却是眼前一黑,将欲昏倒,上官婉儿忙一把扶住太后。
“啊!”
李隆基也是心头剧痛,嘶吼起来。
太平公主忙扶住他,一道真元使其昏睡过去,再一看李旦,把心一横,直接打晕,免得李隆基暴露。
‘天助我也!’
萧业不禁大喜。
李唐宗室除了自己与太平公主修法,还有神秘的花间派传人,此人是李建成血脉,同样具备龙气。
显然,正是此人出手夺取龙气,自己或可混水摸鱼。
尹文操也是陡然间现出震惊之色,他实在想不出,宗室除了太平公主,究竟还有何人身具修为。
“掌教!”
身边一名元婴赶忙道:“若能确定此人乃李唐宗室,将来或有大用啊!”
虽然道门是一体的,但道门内部各派的竞争也很激烈,而人皇转世,是由上清宫主持,楼观道难免会有些想法。
不是说非要与上清宫一争短长,如果手头能握有一名具备李唐血脉的修士,至少能多个选择,或还能迫使上清宫让渡些利益。
太平公主是女子,楼观道并不认为有登基称帝的可能,此时却出现了一名李唐修士,楼观道的几个元婴都动心了。
突有几道遁光从梅花内卫的方向,朝龙气追去。
那元婴急道:“若是让梅花内卫找到那人,必杀无赦啊!”
“沙门也动了,怕是不怀好意!”
佛门的方向,也飞出几道遁光。
“走!”
尹文操带着几名元婴金丹飞遁而去。
“好机会!”
萧业也身形一闪,紧紧追上。
却是没人留意到,蔡先生不见了。
“你过来做什么?”
空中,尹文操看见萧业,心里极为不爽,回头喝斥。
萧业不客气道:“本官身为梅花内卫,现有妖人抢夺龙气,自当将之揖拿!”
“呵,你对太后倒是挺忠心!”
尹文操冷哼了声,就带着门人加快遁去。
萧业眉心微拧,从尹文操的话语中,他嗅出了一丝很不妙的气息,也许道门,对那花间派妖人并无恶意。
其实想想也正常,花间派的‘恶’,主要表面在两方面,一是站队错误,当年站了李建成,是太宗一系的天然死敌,但对于道门,不存在是非对错,只论有用无用。
二是淫。
大唐不是明清,时人对于淫并不深恶痛绝,道门也不是卫道士,更何况花间派祸害的主要是素心宗女子,道门更没有惩恶锄奸的必要了。
想到这,萧业心里有了紧迫感,也许今日就是杀花间派妖人的最好时机,否则一旦让他领会到道门的意图,转而与道门合作,会非常棘手。
除了道门,还有佛门与梅花内卫高手尽出,佛门的意图不明,梅花内卫则是必欲杀之而后快。
诶?
萧业突然意识到,没看见银凤,只有赤狐与哮天带上几个卫领追了过去。
银凤去了哪里?
‘都什么时候了,还去想这些?’
萧业摇了摇头。
苏月儿曾指出花间派身法诡异,而且此人敢于当着诸多元婴的面虎口拨牙,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不会轻易被擒杀。
萧业身形一晃,向远处遁去。
他自身是龙种,能感应到龙气的位置,只要龙气还未被炼化入体,跑到天边,都能被他找到,没必要依赖别人。
况且这是龙种与龙种之间对龙气的争夺,他更担心有外人在场,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萧业的感应里,那一缕龙气忽闪忽闪,变幻不定,或转折,或大迂回,但总体趋势是向关中移动。
突然萧业猜出了此人的意图。
李建成虽因玄武门之变被诛,但太宗并未剥夺李建成的宗室身份,于贞观二年,封为息王,又于贞观十六年,追赠太子,谥号隐。
换言之,长安李唐太庙仍供有李建成的灵牌,那妖人或许不能随意吞噬龙气,必须得李建成英灵相助,才能将龙气炼化。
他的目地,便是长安太庙!
虽然这只是个猜测,但也是对心性的淬炼,如果犹豫不决,将来再有类似的猜测会更加犹豫,渐渐失去自信,因此萧业毫不犹豫的直奔长安。
他相信自己的猜测,也相信自己身为龙种,得冥冥中气运庇佑,有逢凶化吉之能。
……
自高宗显庆二年,武后提议将洛阳立为东都,各衙署必须在洛阳设立分支机构时起,二十多年间,大唐的朝廷中枢反复往来于长安与洛阳。
在这过程里,随着武后权势日盛,洛阳日益繁华,长安也逐渐归于平庸。
今时的长安,只剩下微弱的龙气,如冬眠般蛰伏,街道上虽人流涌涌,太极宫与大明宫却幽静凄冷,台阶都落上了尘土与枯叶。
太庙位于太极宫以南,皇城的东南隅,武德元年五月,时李渊称帝建庙,尊奉前四代祖为宣简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奉其神主,立于太庙。
后高宗于洛阳晏驾,太后趁机在洛阳建了太庙,并把高祖与太宗的神主牌移了过去,致使长安太庙供奉的是李渊的先祖,以及配享祭祀的宗室人员,其中便有李建成与李元吉。
这二人的神主牌位于最偏的偏殿,屋里一片昏暗,还散发着霉腐味道,两副木牌上,落满了灰尘。
萧业悄无声息的闪入太庙,立时感受到了一丝血脉上的联系,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从宣简公开始,到元皇帝,依然下跪施礼,然后才步入偏殿,凝望着李建成与李元吉的牌位。
贞观二年,太宗追封李元吉为海陵郡王,谥号剌,以礼改葬,十六年,加封巢王,谥号如故,复以第十四子曹王李明为巢王嗣,承其香火。
李明是太宗与李元吉的发妻杨氏所生,等于是,我把你杀了,霸占你的老婆生了个儿子去继承你的家业!
第四一五章 化身皇帝
萧业暗暗摇头,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便在于此,不仅是杀人,还要诛心。
李元吉就是最反面的教材。
其实李元吉并不是没有杀死太宗的机会,玄武门之变时,太宗先射死李建成,谁料坐骑受惊,奔入树林,被树枝挂住,跌于马下,一时爬不起来。
李元吉迅速赶到,夺了把弓,准备勒死太宗,尉迟恭却是跃马奔来,喝止住了他。
萧业始终不明白,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李元吉为何会被喝止?
要知道,弓弦是非常锋利的,手上加把劲,可以瞬间切断喉管,生生勒死李世民,而且李元吉擅于弓马,不存在手软的说法!
当时李建成已死,如果再勒死李世民,最终活下来的是他,他就是人生赢家,尉迟恭敢杀他为李世民报仇么?
这真是一念之差,活活把自己送进了地狱,要引以为鉴啊。
自己已经卷入了时代的旋涡,如果有一天败亡,会不会也如李元吉这样,张玉被人霸占,生个儿子继承自己的统胤?
这种事情极有可能发生,并且不仅止于张玉,杜氏与巧娘、殷殷都会受牵连,寄期望于敌人的仁慈,显然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萧业的眼神渐渐冷厉起来,他绝不容李元吉所受的屈辱发生在自己身上。
暂时萧业感受到龙气并未来长安,仍在关中大地流窜,想来那花间派妖人谨慎之极,过来还要有一阵子,于是萧业身形一闪,离了太庙,以才气把自己化作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潜伏在附近。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仍未有动静,参与搜捕的各派元婴金丹都陆续回了洛阳。
“那小子,还没回来?”
太后向上官婉儿问道。
上官婉儿迟疑道:“或许萧郎抓住了那贼子的线索,正在追击。”
“呵~~”
太后轻蔑笑道:“那么多元婴高人都抓不住,他何德何能?”
“兴许才气有些奇异之处罢?”
上官婉儿不是太确定道。
“你说那贼子会不会是人皇转世?”
太后又问道。
“这……”
上官婉儿迟疑道:“人皇转世之事,由道门一手操办,倘若那人是人皇转世之事,道门理该不至于放任他单枪匹成来夺龙气,故奴婢以为,很可能是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所为。”
“嗯~~”
太后颇为认可。
“太后!”
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出现在殿外,手里捧着一份密折。
上官婉儿取来密折,呈给太后,太后拆开一看,气的笑道:“他以为花神宫是他家开的?婉儿,你看看!”
上官婉儿接过看去,也是无语。
司宾寺道录司收录了殷殷的名录,任为花神宫庙祝,可这还没完,萧业全家赶早都去了花神宫,家里只留一个老仆。
沉吟许久,上官婉儿才道:“奴婢曾听说,原有的庙祝克扣香火,大索财物,让花神娘娘极为不满,而花神娘娘曾被供在萧郎江都老宅,既然要换人,不如换熟人,或许萧郎也存了托付家人的意思,毕竟花神娘娘与他有旧。”
“哼!”
太后不满的哼道:“他在防谁,难道是在防朕?”
素心宗并未把花间派弟子出山之事告与朝廷,上官婉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敢接腔。
太后阴着脸寻思了小片刻,觉得自己待萧业不薄,萧业不该是防着自己的原因,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与紫姑亲近,具体还需要再于暗中调查。
随即又道:“想必是令月为他操办的此事,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薛绍也忒没用,当初朕与高宗着实看错了人,朕得到密报,薛绍长兄薛顗参与到虺冲的谋反案中,可有此事?”
上官婉儿浑身一凛,仅仅因为看不住自己的妻子,就要对薛绍动手了?
于是道:“奴婢尚不知此事,不如着梅花内卫调查。”
“不必了!”
太后摆了摆手:“交给右肃政台去办,刘光业不自诩不逊于来俊臣么,朕就给他的机会,你着人传朕的口谕到右肃政台!”
“诺!”
婉儿不敢为薛绍说话,施礼应下。
……
五日后,夜色渐渐深了。
银凤忙碌了一整天,踏着轻盈的脚步,回到了专属于她的密室,看见屋里那一件件法宝,顿时两眼发亮,依次抚摸过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有宝贝陪伴的日子,真好啊!’
银凤的灵魂都颤栗了,身体有了些发抖。
当抚摸到最后一件,来自于萧业的捆仙索时,嘴角绽现出一抹笑容。
这么多天那小子都没回来,怕是彻底忘了吧?
嘻嘻~~
黑下属宝贝的感觉真好!
银凤不自禁的拿捆仙索贴上自己的俏面,轻轻摩挲着,满脸幸福之色。
是的,没有什么能比顺来宝贝更让她愉悦了。
长安!
守株待兔极为挑战耐心,但是坚持纵有回报,龙气兜来兜去,还是渐渐向长安靠近,就在银凤尽情享受的时候,一名二十来岁年纪,手持折扇,一袭长衫,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太庙里。
萧业不敢以灵觉探查,收敛全身气息,暗中以才气锁定,做好随时偷袭的准备。
修行界可没有什么一对一,必须光明正大,单打独斗的规矩,而在如大自然那样,偷袭突击无处不在。
不过让萧业意外的是,男子居然给他一种滑不溜手之感,儒家射术神通没法准确的锁定目标。
这显然是个强劲的对手。
萧业再仔细感应,问题出在身法上,男子的步履看似寻常,实则下一步的落点无从捉摸,与淌泥步堪称一时瑜亮,气息也是晦暗不明,或许有宝物遮掩。
男子小心翼翼的步入偏殿,略一扫视,突然面色一变,望向萧业藏身的方向,喝道:“谁,出来!”
‘被发现了?’
萧业正评判着是否使诈的时候,那男子又道:“阁下潜伏在旁,难道不是为在下而来?再不现身,我可不奉陪了!”
“哈哈,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是花间道的传人!”
萧业哈哈一笑,晃出身形,问道:“你是如何发现我?”
那男子诡异一笑:“阁下的隐匿之术确是高明,其实我也不能确认是否有人窥伺在侧,不过这间屋子近期曾有人来过,故而出言试探,不想把阁下给惊了出来。”
萧业内心微沉,自己被炸出来了,第一回合的交手输了,但是想要影响到他的心境,那是不可能的。
这倒不是说萧业如千年老妖般心硬如铁,把世事看通看透,而是《罗织经》集人性负面情绪之大成,萧业的心境在罗织经的淬炼下,早已百毒不侵。
不过他仍是面色稍变,作出一副被惊着了的模样。
果然,那男子嘴角微微一翘,又道:“阁下究竟是谁,竟能在太庙守株待兔,也算有本事了,莫要以为易容改装,就能蒙混过去。”
“这你也看出来了?”
萧业面色再变。
那男子并不答,目光中带着些许俯视,比千言万语更打击人。
“既然如此,朕何须隐藏!”
猛然间,萧业浑身龙气勃发,化作李旦的模样!
第四一六章 爹又出手
“你……你是皇帝?”
那男子大吃一惊,这是真的大吃一斤,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毕竟李旦再是傀儡,也是大唐皇帝,皇帝出现在面前,能不惊么?
他也不敢想象,有人能假扮皇帝!
李唐皇室,真正有资格登上皇位者,只有李旦李显两兄弟,其余的都是蛟蟒之辈,天子相当于天道在人间的代言人,僭越天子必受天谴。
既便是阳神,都不敢假冒天子,逞论他人?
而且萧业浑身浓郁的龙气根本做不了假,面对大唐天子,他的心境彻底失守。
事实上也就是他没接触过李旦,如果换了太平公主或者太后,大概率能分辨出,萧业以才气伪装的李旦是假的,因为萧业缺少李旦的气息。
‘好机会!’
萧业才气大弓出现在手心,兜心直射!
萧业之所以能假扮李旦,仅凭龙气尚不足以,他只是太子位业,太子再尊贵,也不是皇帝,仍是蛟蟒之属,无非是最强壮的那头蛟罢了。
这与他强夺了多少龙气没有关系,没有登基即位,蛟就是蛟,永远化不了龙。
但是他有地级才气,地级才气变幻无形,可化虚为实,超脱了人间的范畴,虽然不能完全取代皇帝的龙气,与他自身拥有的龙气配合,却可以短时间内伪造皇帝位业。
萧业相信,任何人见到皇帝出现在面前,都会心神失守,哪怕只有刹那,也足以供他施展必杀一击!
二人的距离不过十来丈,弓弦震动声还未传出,箭矢已临胸。
一股强烈的死亡危机袭上心头,并且有一种怎么避都避不开的感觉,那男子大喝一声,手心突兀现出一面赤铜色的小盾,挡在身前!
“砰!”
箭矢狠狠击上,盾牌炸裂,却为他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忙展动身形,如鬼魅般幻化出重重身影,难以分辨真假。
“嗖嗖嗖!”
突然他手中的折扇,射出十余支扇脊,狂风暴雨般向萧业射去!
萧业心头一凛,立刻才气倒卷,一副金甲覆盖全身,手心又出现一把丈二长枪,足踏淌泥步,纯以才气捕捉扇脊的轨迹,连闪带挑,身形在极小的范围之内闪动,险之又险,有数支几乎是擦着金甲掠过,却也是打开了局面,一时之间,叮当连响,剩余的扇脊被悉数挑开。
杀招无果,那男子手一招,扇脊纷纷回到扇子里面。
这一回合,双方斗了个平手,均是偷袭未果,可那男子一件防御法宝被毁,萧业算是小胜一筹,扳平了。
那男子稍微后退两步,沉声道:“你不是皇帝,皇帝怎可能有你这样的修为,你到底是谁?”
“哈~~”
萧业哈的一笑:“花间派东躲西藏,怎知天道有变,朕的皇妹都成了楼观道弟子,朕为何不能修法?论起辈份,朕或许是你的叔辈,龙气不是你能觊觎的,交出来,朕可放你离去。”
那男子心里有些嘀咕了,萧业自称为朕,理所当然,气势磅礴,好象与生俱来,寻常人如自称为朕,根本不可能这样自然。
少顷,男子又问道:“若是大唐天子有你这般本事,怎会甘作傀儡?”
萧业不耐道:“朕与母后之事,何须向你道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莫怪朕不念叔侄之情了。”
那男子深吸了口气道:“这天下,本该是我的,先祖毗沙门(李建成表字)公是大唐太子,一统天下时立下了汗马功劳,更是宽厚仁德,受万民爱戴。
而你的祖先李世民胸怀野心,先是于武德七年,制造杨文干事件,使人诬告太子勾结边将谋反,幸高祖明察秋毫,以兄弟不睦之名各作小惩。
李世民见一计不成,又生毒计,于武德九年,构陷太子与尹德妃、张婕妤有染,高祖召太子与齐王于次日问询,结果李世民于玄武门外设伏,杀害先祖与齐王,又狼心狗肺至逼父退位,登基后,还强索起居注,篡改史实,抹杀先祖与齐王的一切功劳。
呵,所谓贞观之治,不过是他为堵天下人悠悠众口不得不励精图治罢了,其人实乃豺狼本性,到晚年已日渐昏庸,幸亏他死的早,否则为祸不会逊于隋炀!
你虽是那奸贼后裔,但念在同宗的份上,我亦不为难你,回去好好守着祖宗基业,莫将江山托付于妇人。”
萧业不屑的轻笑一声:“弱者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为自己分辨,隐太子失败,弱是他的原罪,朕此来,不是听你诉苦,而是取回龙气,既然你不识好歹,朕就出手拿你了!”
“哧!”
随着话音,萧业一枪直刺过去。
“我还是太天真了,奸贼的后裔始终是奸贼,你以为就凭你能阻止得了我?”
那男子闪避开来,突然袖子一甩,十余条龙气向着偏殿飞去,并大喝:“祖宗助我!”
顿时,李建成与李元吉的灵牌上,突兀的各自睁开了一只眼睛,眼眸白多黑少,满布血丝,满含阴毒。
两只眼睛齐齐一眨,分别喷出一股龙气,带有阴腐气息,分化出两条孽蛟,当空一声嘶吼,朝那十余条龙气疾扑而去。
‘果然!’
萧业面色微变,先前没猜错,那男子没法独立炼化龙气,需借李建成阴灵之助,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英灵已经演化成了孽蛟,由此可见内心的怨恨。
那男子拦在中间,冷冷一笑:“纵然你是皇帝又如何,我有先祖之助,炼化龙气只是须臾间,我不想杀你,你可莫要逼我动手。”
萧业冷声道:“你就不怕事后朕下旨罢除隐太子与刺王的宗亲身份?”
“待你掌握了朝政再来说此大话!”
那男子不为所动。
萧业不禁为李建成悲哀,很明显,这名后裔根本不在乎祖宗的处境,只在乎自身能通过祖宗拿到多少好处,于是废话不多说,丈二长枪直刺过去。
那男子虽是金丹巅峰修为,纯以真元论,并不比萧业高了多少,却是身法诡异,飘乎不定,暗合花间派游走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主旨。
暂时他也不愿与萧业拼命,杀一个现世皇帝,反噬极大,他只望拖住萧业,撑到先祖炼化结束,届时木已成舟。
冥府,大唐王朝!
“好胆!”
李弘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出了何事?”
萧业生母,皇后裴氏问道。
李弘哼道:“两条孽蛟,也敢兴风作浪,待朕去灭了他,来人,备驾!”
“诺!”
殿外,秦琼与尉迟恭齐声应诺。
这二人本是太宗的下属,死后被封为门神,一度追随太宗,但是冥府到底和阳间不同,阴间皇帝得天道授权,伟力归于自身,高宗无知,封李弘为阴间皇帝,立使太宗在神通上已不敌李弘。
而人间的忠心,不过三五十年,尚且呈断崖式滑落。
曹操晋魏公时,有荀彧死国,高平陵之变时,有桓范(桓温祖先)殉死,及刘裕代晋,满朝公卿无一人为晋赴死,之后齐梁陈三代,虽无忠心可言,但国灭至少还有些祭文眼泪,到炀帝身死,已然天下欢呼。
唐距隋不远,在不忠的大环境下,不能对臣子做过多的道德约束,这还是人间。
冥府的情况更复杂,强权即是公理,站队正确,足以享成千上万年的荣华富贵,几乎等同于长生久视。
如继续跟随弱势的太宗,会被作为羽翼剪除,因此很多天策府旧将陆续投靠李弘,其中就包括秦琼与尉迟恭。
不片刻,一副龙马仪仗被牵到殿前,有阴将数百,阴兵数万环护,李弘与裴皇后登上车驾,向阴间长安一角驶去。
隐太子府!
李建成正会同李元吉施法助自己的后裔夺取龙气,却是突有大喝:“陛下驾到,隐太子速速迎驾!”
“不好,怎惊动了他?”
李元吉大惊!
萧业是李弘独子之事,除了李弘夫妻,阴间大唐无人得知,因此对皇帝驾临,极为意外。
“怕是来者不善,四弟,你先去应付下,愚兄再有片刻即大功告成!”
李建成急道。
“交给我便是!”
李元吉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第四一七章 母后的爱
李元吉刚一出府,就背后蒙了一层白毛汗,只见府邸已经被数万兵马团团围住,那数百领军大将,个个法力超群,其中包括李建成曾经的下属薛万彻和冯立。
薛万彻一步迈前,大喝道:“隐太子为何不恭迎御驾?”
“太子魂体欠安,臣代太子恭迎圣驾!”
李元吉看见这二人,内心恼火,却不得不施礼下拜。
李弘与裴皇后端坐车内,并不出声。
冯立心里了然,冷笑拱手:“陛下,隐太子避而不见,必图谋不轨,臣请旨,入府揖拿!”
“准!”
李弘的声音传出。
“陛下!”
李元吉急的大叫,但是让他反抗他还真的不敢,连太宗都非李弘之敌,他只是受了恶谥的藩王,连薛万彻与冯立都不如。
李弘道:“刺王乃隐太子同党,拿下!”
几名甲士上前,把李元吉扑倒,捆上缚龙索,这是专用于镇压皇室宗亲,是李弘的法力神通所化,连太宗见了都老老实实,更别提李元吉。
“起驾!”
有随李弘殉死的老太监大喝。
兵甲拥着车驾,浩浩荡荡驶入府中,不片刻,就带到了李建成施法的秘室。
“大胆,竟敢窃取下界龙气,还不速速停手?”
尉迟恭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厉声喝斥。
李建成已经到了关键时候,索性猛一咬牙,加快炼化。
车内突有一道金雷打出,轰的一声,正中李建成心口,打飞出去,顿时魂体消散了大半。
“吱呀!”一声,车门打开,李弘携着裴皇后缓缓步出,一步步走到李建成身前,那十余条蛟蟒已被炼化的七七八八了,带有丝丝缕缕的灰黑气息。
李弘一把握住,眉头一皱道:“隐太子,原来你已了魔,难怪敢于窃取阳间龙气,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李建成心知已无幸理,他只想着掩护自己的后裔,于是惨笑道:“孤虽名为太子,却形同囚徒,生不如死,想杀你就来啊,你的祖父在阳间杀了孤一次,阴间再被你杀一次,也算是圆满了,有种就让孤形神俱灭,不然孤早晚有一日,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李弘眼里杀机渐现。
“陛下,且慢!”
这时,后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喝止,老态龙钟的李渊在李世民的馋扶下,步履蹒跚赶来。
“孩儿见过高祖与太宗!”
李弘略一拱手。
裴皇后也微微福了一礼。
李渊求情道:“陛下啊,隐太子也是一时糊涂,能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饶他一命?”
“这……”
李弘有些迟疑,毕竟李渊是他的曾祖,虽然自古皇家无亲情,但些许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给人看的,只是放了李建成与李元吉兄弟,将来或养虎为患。
裴皇后恼恨建成元吉兄弟竟然伙同人间余孽对付自己的爱子,心里杀机荡漾,给李弘打了个眼色,便上前道:“高祖明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隐太子与齐王窃取下界龙气,已是犯了大逆,若是今次放过的话,宗室或纷纷效仿。
本来下界的李唐江山已是风雨飘摇,倘若再有狼心狗肺之徒为逞私欲,不识大体,只怕大唐国灭,为时不远,故请高祖见谅,不是曾孙媳妇不给您老人家情面,实是乱世将临,须用重典,若有天谴,曾孙媳妇愿一力承担!”
“哎~~”
李渊面色灰暗,他明白,裴皇后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无非是皇帝不好说话罢了,于是把哀求的目光转投向李世民。
李世民默不作声,在阳间,他一言九鼎,死后在阴间,只是太上皇之一,被圈养在兴庆宫,出行会客都受到严格限制,一众下属也纷纷转投他人,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人生际遇之曲折,莫过于此。
“隐太子,刺王,莫怨本宫心狠,实是你二人犯了大逆在先,去罢!”
裴皇后素手一指!
一声凤唳响彻九天,就见裴皇后背一,一头金凤挟带着煌煌天威,分扑而去。
李建成与李元吉连动弹都做不到,只是悲愤嘶吼,眼睁睁看着凤爪将自身的龙气掏走,浑身气息立时委颓了大半。
可这还没完,凤爪又各自一弹,二人惨叫着,向下层空间急速坠落。
第二层!
第三层!
……
冥府每下一层,不仅环境越发恶劣,天与地之间的分野也越来越近,从第十五层开始,天地的间距已不足一人高,弯着腰才能站立,压抑之极。
到第十八层,天地几乎一体,空间比纸还薄,李建成与李元吉的魂体也被压成了不足一张纸的厚度,随即被一股吸力吸入大地深处,气息就此消失。
一众兵将噤若寒蝉,裴皇后将李建成与李元吉兄弟打入冥府第十八层,固然有窃取下界龙气的原因,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向高祖和太宗示威,警告这二人莫要多管闲事,该养老就养老去。
李渊眼前一黑,老目垂泪。
李世民虽然与建成元吉兄弟争斗了一辈,此时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怔怔看着自己的孙儿与孙媳妇,有种陌生的感觉。
“曾祖,您没事吧?”
李弘挽扶住李渊,‘关心’的问题。
“朕没事,朕老喽,老喽,呵呵呵呵~~”
李渊推开李弘,摆了摆手,惨笑着,步履蹒跚的离去,佝偻的背影透出难言的落寞。
李世民赶忙搀住老父,一步步往远处走,心里也有了种深深的危机感,今日他看到了李弘夫妻的狠辣手段,让他不寒而栗,如由任由李弘继续把皇帝当下去,恐怕早晚一日,连他都要遭受不测,只有把李弘拉下马,由他来做阴间大唐之主,他才安心。
但问题是,李弘的皇位是李治封的,而李治已经死了,没法在阳间贬黜李弘,他只能隐忍,等到阳间李家有实权皇帝上位,再传出消息把李弘给废了!
李弘挥了挥手。
薛万彻与冯立带上兵将,‘护送’李渊父子回阴间的兴庆宫。
“陛下!”
这时,裴皇后把李建成与李元吉的龙气交给了李弘。
“哦?”
李弘微怔,他在龙气里,感觉到了一丝凤气,随即就猜出了裴皇后的意图,眼神稍显柔和,把龙气与那十来条蛟蟒揉成一个金色圆球,运功炼化,丝丝灰黑色的怨气散逸而出,只留下最为精纯的龙气与那一缕凤气。
“去!”
李弘低喝一声,将金色圆球投入了人间。
萧业正与那男子斗的旗鼓相当之时,却是一道金光没入了他的眉心。
“不好!”
那男子神色大变,疾退数步,再一感应,与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联系已经断了,灵牌上的眼晴也不知于何时消失,两块灵牌,回复了最初的斑驳破败模样。
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千算万算,却料不到冥府的那位竟会出手助你!”
那男子面沉如水,阴凝之极。
这可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固然他胜不了萧业,萧业却也胜不了他,只要再阻住小片刻,龙气就能炼化成功,由自家老祖反馈给自己,届时得了龙气,气运大增,有助于下一步的行动。
第四一八章 地级二阶
十拿九稳的事情,偏偏出了意外,阴间皇帝直接灭了李建成与李元吉,并把龙气给了眼前这位‘大唐皇帝’。
第一步就出了偏差,还间接害死了祖宗,有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将那男子的满腔热情浇成了透心凉,心内不禁对自己有了些怀疑。
萧业感受着识海中精纯之极的龙气,大概猜出是冥府父皇出的手,呵的一笑:“人间大唐与冥府大唐一脉相承,有何奇怪?难不成龙气不给朕,还给你这孽种?凭你的身手轼不了君,你还要继续与朕纠缠?”
“这才只是开始,望你好好守着江山!”
那男子也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浮躁,不宜再战,丢下句狠话之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萧业并未追赶,花间派的身法确实诡异,自己金丹中期的修为,能与金丹巅峰战个平手,还是那妖人心有旁骛的缘故,要杀这种人,只有两条路。
第一,率先晋阶元婴,以绝对实力辗杀。
第二,如大唐双龙里杀杨虚彦,制造出必死的陷阱,全力伏杀。
暂时这两点,萧业都做不到,于是遁往距长安不远的商洛山中,寻了个谷地,专心炼化龙气。
诶?
突然萧业感应到龙气中带有一丝凤气,不禁神色微动。
凤气不等同于凤格,凤格是自然生成,具备了成为皇后的资格,而凤气是实实在在的皇后位格!
这缕凤气,显然是母后赐予她儿媳的,专为张玉准备。
萧业心情复杂,他感受到了冥冥中‘父皇母后’对自己的爱护,也领会到父皇母后对自己的期许。
即登基称帝!
既便是对大唐的历史走向有清晰的脉络,萧业也不敢妄言登基,一方面是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会成为太后的集火对象,处境将非常艰难。
再从皇室继续顺序来说,萧业是前太子之子,已经成为过去式了,现皇帝,现太子也会把他视为眼中钉。
而且称帝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利益交换过程,他想不出文臣武将放着昏庸无能的李显李旦兄弟不支持,反来支持天纵其才,英明神武的自己称帝的理由。
在现实中,如果群臣可以选举皇帝,必然会选出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明君对于群臣来说,是一场灾难,也是噩梦。
如东晋那种,祭在司马,政在士族才是群臣最向往的政治模式,退而求其次,晋武帝与晋惠帝父子、以及后主刘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此萧业从没想过当皇帝的事,他只想苟,苟到大劫来临,到那时,以实力为尊,身份反而会退居次席。
可是张玉得了皇后位格,冥冥中会有一股力量,不以她本人的意志去推动自己走上争霸的道路,因为她是皇后,必须与皇帝匹配,如果自己不争气,会有别人出现,取自己而代之。
‘哎,额滴娘啊,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萧业望向天空,暗暗苦笑,他怎么可能容忍张玉改嫁给别人呢,可以说,自己的命运自这一刻起,被人为的改动了。
不过萧业也不会去怨恨自己的母亲,毕竟天底下哪个父母不期望自家儿女成才?
好在根据地球历史推算,太后还能掌权十六年,而十六年后,大劫将临,也就是说,自己如真正参与帝位之争,应是在劫数降临之后。
所谓乱世出英雄,越乱的世道,越容易起事。
自己还有十六年的时间准备。
不由自主的,萧业想到了狄仁杰、李元芳、张柬之与太平公主,这四人应会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
凝神细思了一阵子,萧业收摄心神,不再多想,把凤气以才气小心翼翼的剥离出来,开始专心炼化龙气。
那一大团金色光芒中,不仅仅是原先的十来条蛟蟒,还有来自于李建成与李元吉的冥府龙气,性属阴,阴阳相合,原本龙气中带有的一丝火躁被彻底化去,身心格外的舒畅,又随着龙气被炼化成才气,萧业的才气急速攀升。
一阶巅峰!
天花板已经能明显感觉到!
轰!
攀升的才气撞击上去,脑海中如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阵阵发昏,口鼻都渗出了血丝。
轰!
轰!
萧业也不管了,催动才气全力冲击!
喀啦!
如是三五次之后,才气终于冲破壁障,晋入二阶,并还在攀升,一直到二阶中期才停了下来,距离后期仅一步之遥。
萧业也不遗憾,能升到二阶已是意外之喜,细细体会着变化,二阶是一个全新的境界,具体有几以下个方面。
首先,才气外放的范围拓展到了三百丈。
其次,才气化兵的威力大增,如果法宝分品阶的话,以前是一阶法宝,现在就是二阶法宝,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再给他偷袭那花间派妖人的机会,一箭足以射死。
第三,才气字符,大罗心经的攻击力有了成倍提高。
第四,心灵更加透辙,识海星云的体积进一步扩大,并隐约出现演化为星系的苗头。
第五,萧业有一种朦朦胧胧的预感,似乎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心灵感应更加的灵敏,可是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暂时没法测试,因为他的心里,并未有警兆,只是有这种感觉,要待下一次危机来临时才能确认。
第六,他直觉自己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或许在《兵法二十四篇》的参悟上,能有惊喜。
‘该离去了!’
萧业长吁了口气,向空中长揖一拜,答谢自己的‘父母’,才悄然离去。
萧业并不急于赶路,难得领略关中风情,走一路看一路,当回到洛阳时,天色已晚,却意外的发现,家里不见人,只剩下个华伯,沽着二两小酒,摆着几个小菜,自斟自饮,颇为惬意。
萧业感应了下,并未感受到危机,于是落下身形。
“见过公子!”
华伯慌的站了起来。
萧业问道:“家里人呢?”
华伯道:“公子,都去了花神宫啦,已经有好几日了,在殷殷姑娘当上庙祝的当日,娘娘便让全家去花神宫,老奴怕公子回来不知,故留在家里。”
萧业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洛阳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华伯道:“大事倒没有,只是前两日,附马薛绍涉越王谋反案,被右肃政台拿走,打入台狱啦。”
“哦?这么快?”
萧业颇为惊讶,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薛绍命中有此一劫,甚至隐隐的还有些窃喜!
‘我他娘的真是个渣男!’
萧业暗骂了自己一句,哪怕他与太平公主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却也不愿太平公主身边有别的男人。
说句现实话,男人天生就渣,几乎每个男人都有个渣男梦,不渣是因为没有条件渣,有条件做渣男,为何要做柳下惠?
“行,我去趟花神宫,华伯你暂时再多留几日,不要和人说起我回来了。”
萧业又吩咐道。
华伯忙道:“公子放心去便是,老奴嘴紧的很呢。”
萧业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不得不说,殷殷的效率极高,花神宫外围的香烛一条街,少了很多家,留下的,卖的香都是正规香。
“嗯!”
萧业看的暗暗点头,不过他并未亮出身形,而是隐在一边,观察着众人的情况。
殷殷一袭庙祝服饰,如同一名美丽的巫女,芊芊、素素诸女也在殷殷的指挥下,忙里忙外,还有萧义萧泽等人帮衬,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杜氏、张玉与巧娘身份特殊,已各自回了房。
萧业身形一晃,出现在张玉房里。
“夫君你回来了?此行可顺利?”
张玉惊喜的站了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闭上眼睛,我有好东西给你。”
“噢!”
张玉显然很喜欢这类夫妻间的小情调,期待的闭上了双眸。
萧业往额头一拍,取出那一缕凤气,微微笑道:“娘子请看。”
张玉睁开妙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团浓郁的凤气,只感觉灵魂都被吸引,阵阵颤栗,又如闻着仙丹,浑身四万八千毛孔无不透着渴望,不禁惊呼道:“夫君,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第四一九章 去除牝气
张玉并不知道萧业是李唐血脉,萧业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将实情告之的时候,一阵香风弥散开来,紫姑现出了法身。
“见过娘娘!”
萧业与张玉齐齐施礼。
“不用客气!”
紫姑摆了摆手,凤眸移向萧业指尖的那缕凤气,神色渐渐复杂,好一会儿才道:“你那母后倒也大方,竟送了她的儿媳这样一份大礼。”
“什么母后?”
张玉不解的看向萧业。
紫姑道:“该是你知道的时候了,你的夫君,生父乃是前太子李弘,现于阴间当皇帝,这份凤气便是你的婆婆送来助你结丹,本来你凝结紫极贵丹只有三成把握,现在倒有九成了。
只是此物因果极大,倘若你凭借凤气结丹,你就是在世皇后,会推动你家夫君参与争龙,所以要不要炼化这缕凤气,还须你自己拿主意。”
萧业心中一凛!
果然,紫姑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娘娘能否说详细些?”
张玉面色沉凝,问道。
紫姑解释起其中的因果关系,与萧业的猜测大同小异,末了,补充道:“也就是说,你拥有皇后位格,必须皇帝才能配得上你,倘若萧郎争龙失败,你只有两种结局。
其一,改嫁与真正的真龙天子。
其二,自尽以保贞洁。
因此若是取了这缕凤气,你和萧郎就没有退路了,以我对你的了解,怕是不成便死,此事还须你们自己拿主意。”
“若是夫君死了,我自是不会独活,萧郎拿主意吧。”
张玉挣扎着看向萧业,这真是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错误,便是万劫不复。
萧业问道:“娘子,你可后悔嫁与我?”
“不,妾从没后悔过。”
张玉忙摇头。
“好!”
萧业把凤气递过去道:“大劫将至,若不尽快变强,只怕第一波就撑不过去,况且天予以之而不取,必受其祸,这是我们的机缘,也是母后的厚赐,我们深陷命运的泥潭,没有选择,你先把凤气炼化了罢。”
“嗯!”
张玉眸中坚毅之色一闪,就接过凤气,摄入自己的才气当中。
紫姑现出了赞许之色。
萧业淡然一笑,其实他已经想清楚了,朝廷、宗室与太后,固然是拦路虎,但对于修士来说,真正的压力来自于佛道两门。
乍一看,这是两尊庞然大物,但自己并非全无底气,自己有紫姑全力支持,还可以拉拢苏峻和素心宗,逐渐侵蚀梅花内卫,更重要的是,自己有地级才气和国术,结的是灰极贵丹,未来不可限量!
紫姑又道:“凝结紫极贵丹,须男女媾和之时,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把丹结了罢。”
张玉已于不久前臻至先天大圆满,但她根基不足,结无暇金丹只有七成把握,紫极贵丹又降到三成。
顿时,张玉娇羞不己,红着脸,期待的看着萧业。
萧业颇觉秀色可餐,乐的呵呵直笑。
“夫君!”
张玉不依的跺了跺脚,把身子转了过去。
紫姑无奈道:“你别高兴的太早,玉儿结紫极贵丹,有两个麻烦。
其一,你已结丹,与先天修士媾和,火候分寸难以把控,到时我在一旁为你们把关。
其二,你体内有杂气,要净化了才能与玉儿媾和,否则会将杂气传导给她,别说紫极贵丹,就是无暇金丹都难以凝结。”
“我怎么会有杂气?我每日以才气梳理自身,真元精纯无比啊。”
萧业不解道。
紫姑没好气道:“光真元精纯有什么用,真元能生出孩子吗?男子为牡,女子为牝,牡牝相交,方能诞出生命,凝结紫极贵丹的过程与之类似。
当初黄帝御女三千,方得紫极贵丹,但与之媾和的女子,却无一结得,难道与黄帝媾和的女子皆为平庸之辈?
非也!
能与黄帝媾和者,皆为天之娇女,实因每个女子的牝气有细微不同,于己是纯阴之气,于人便是杂气,黄帝便是沾染了太多牝气,又无去除的手段,传导给别的女子,故只他一人结紫极贵丹,其余皆成了他的炉鼎。”
“娘娘,可有法去除?”
萧业心里一沉,问道。
紫姑的意思是,只有男方是处男,才能助女方结紫极贵丹,回过头来看,自己和巧娘结灰极贵丹很可疑啊。
果然,张玉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现出疑窦之色。
紫姑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当时也是迫不得己,若非如此,他俩均难以凝结超品金丹。”
“我知道的。”
张玉勉强笑道:“本来我还担心巧娘早晚有一日要嫁人呢,这下好了,我们一家人都不用分开啦。”
紫姑又道:“现在不谈这些,你速把凤气炼化,我让夏荷帮萧郎清除杂气。”
说着,就回头唤道:“夏荷!”
“来啦!”
夏荷从屋外奔来,问道:“娘娘,叫我有什么事?”
紫姑把为萧业去除牝气之事道出,顿时,夏荷脸红了。
“怎么了?”
萧业内心隐隐有些期待。
“你呀!”
紫姑摇头笑道:“没你想的那么美好,夏荷的本体是莲,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可清除你体内的牝气,但也仅仅是清除而己,并不能使你恢复纯阳之身,所以我一开始才说,玉儿只有三成把握凝结紫极贵丹,本打算让你去寻些天才地宝回来,没想到你的母后送来了凤气,更胜灵丹妙药,把衣服脱了,别浪费时间。”
“娘娘不要回避?”
萧业扭扭捏捏道。
夏荷更是脸红的象熟透的苹果。
“快点!”
紫姑不悦道。
萧业牙一咬,把自己脱的光光。
紫姑望向夏荷,示意开始。
“噢!”
夏荷低低应了句,化为一株碧绿的莲花,硕大的叶片,把萧业包裹起来,随即在萧业小腹以下,开出了一朵粉红色的花苞,渐渐张开。
“萧郎,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忍着啊。”
夏荷的叶片,泛出了鲜红色的脉络,如害羞一般,小声提醒之后,那花苞一张再一合。
草了!
还有这种操作?
萧业神色精彩之极,呆滞当场。
张玉看不到叶片里的情况,眼珠子滴溜溜转,观察着萧业的神色变化。
“别管他,不会出意外的,快点炼化凤气。”
紫姑提醒。
张玉忙收摄心神,盘膝端坐,悉心炼化。
时间缓慢流逝,萧业渡过最初的震精之后,渐渐体会出了个中的玄妙。
净化是夏荷的天赋神通,比之春兰、秋菊与冬梅更强,自己的生命精气里,源于女性的些许牝气被那持续不断的吸力一点点的吸走。
仔细感应了下,非但没有不妥,反有了种回归纯阳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错觉,毕竟牝气与牡气结合之后,会化为本命本源,构成另一种阴中有阳,阳中藏阴的生命气息,夏荷吸收的,是没能转化的那部分,也即紫姑口中的杂气。
而这杂气,多来自于殷殷,属于巧娘的部分几乎没有,由此可见,殷殷在气息的纯净上,远不如巧娘。
或许……与过早失了红丸有关?
萧业觉得,有机会要请夏荷给殷殷净化一下,这倒不是他嫌弃殷殷不干净,而是担心气息过于庞杂,会对修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