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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芒果宗     妖怪事务员txt下载     妖怪事务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53章 不破不立

    断流叹气道:“行军打仗、野外来去,这参看天象倒也是常事。只,他说的这个什么七政四余,听起来玄之又玄,还要懂得占卜扶乩之术,谁能解啊?!”

    蓝翎沉吟片刻,问道:“大家可都清楚自己的身形体重?”

    居原不解道:“蓝公子此问何意?”

    “我欲遣一手中衡量直觉较准的人先移去殿外,然后取石相替。这第一个位置的空缺,大家轮流踩踏,不让砖石明显起伏,机括不得准确信号,触发的暗器应该有限,我们应该能够坚持。如果此行有效,就一一人石交换,暂且全部退出殿外再说。”

    断流闻言,看向截云嘀咕道:“还不是和你差不多的意思?”

    截云瞥了一眼蓝翎,低语道:“不是一个意思。”

    “怎么不是一个意思?”见截云似乎在为蓝翎开脱,断流感到有些不服气。

    “他这是打算暂时撤出殿外,并无意返程。而且,以此法这般费事地一一撤离,可不是全然为的恐怕流矢伤人,他这是为了保留现状,有心破解此局之意。”

    “鬼才知道他究竟是何打算呢!妖妖娆娆的模样,怕是更加擅长风花雪月的多!”断流暗暗诋毁了蓝翎一句,然后指着一个公子府的侍卫道,“就他先出去。日日搬弄石锁,手中衡量感知当比别人灵敏,殿外投石进来,臂力也足用。”

    遂,依照蓝翎之言,众人先后挪出了大殿。

    居原看看人头,见蓝翎自己并未出来,返身门前,朝内问道:“蓝公子,你怎的还留在里头?”

    蓝翎已然原地盘膝而坐,瞥了他一眼,继续仰头看着殿顶回道:“看着星空图有利于思索。你们在外头也别闲着,着人去溪头砍些竹子,做些竹箭,再想法子多打些水来。”

    “你有破解此阵的主意了?”

    “好主意暂时没有,馊主意倒是有了一个。”

    “哦?你等等,我先去交代一声,马上回来。”居原一喜,也不曾多问,只将蓝翎的话原样吩咐下去,然后又跑了回来,“蓝公子所说的馊主意,可否让居某先听听?”

    “不破不立。”

    “嗯?”

    蓝翎收回仰望的目光,转过脸道:“我们之中,无人能够精于星运计算又懂黄道吉凶、占卜扶乩,便没有办法正解此阵。但是,倘若故意触动机关,让它枯竭自毁,岂不是也相当于破了此局?”

    居原诧然道:“这可不是一回事儿。破阵避开机关,为的是安然而行;这要让机关全部触动起来,力竭而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景况?再者说,未能破解阵法,又如何知道各处机关所在?又要怎么做,才会尽数不遗地让它们自发而动,全都毁坏了去?”

    蓝翎朝外喊了一句:“替我的石头呢?”然后也人石相换,纵身出了大殿,再对居原道,“爆燃之物必怕潮湿,此殿虽然夯筑于墓道中,不能容人四周绕行,但于殿前和殿内泼足了水,等候些时,让水渗透砖缝墙壁之下,大约也能废了部分隐患,便是能够淋湿了引线也好。然后,让大家在门前以竹箭投射殿内各处,尽最大可能地去引发机关,可不就达到目的了?”

    居原看看他,不置可否,斟酌一会儿又道:“若是此地机关当真是覆巢毁卵的布置,你就不担心殿阁倒毁,再引发了陵墓轰塌?”

    蓝翎勾勾唇角道:“你观前殿经历可是能够轰塌陵寝的阵势?又可曾真有塌方之事发生?放心,这个地方,根本不宜等闲视之。普通墓里的那些避讳,在此用不着。”

    遂,依照蓝翎之意,众人开始忙着泼水、射箭。忙了大半天,结果,是不是报废了不好说,只那轮番上阵、群雄激射的竹箭,打得殿中坑坑洼洼,却也没见机括再动。

    断流喜道:“莫不是,早前已被尽数触动了?”

    蓝翎瞥他一眼,嗤笑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那怎么办?”

    蓝翎朝殿内看看,转身问道:“可有人愿意同我进去再冒一次险的?”

    众人未曾立时应答。他们自然不信这机关已经被尽数破了,当然也不是因为怕死,只是如同截云、断流所想,在此费力较劲,还不如回去来路呢。

    居原看看左右,上前道:“我陪蓝公子进去。”

    他一请缨,司马狴野的侍卫也都跟着纷纷出列表态。余者一见,不由暗自赧然,遂也要求同行。断流挥挥手止住七嘴八舌,道:“既这样,那就还是一起进去。”

    “不必了!”蓝翎否定道,“别误会,我已另有章程,并不需要许多人跟着。居侍卫,就劳烦你挑两个身手敏捷、轻功过人,又能配合默契的随我进去。其余的,包括八门的人,你们都在殿外守着,谨防意外。若是我等半个时辰后不出来,又无应答,你们就自行折返。”

    闻言,红门的人首先反对,余者也纷纷表示不肯接受这样的安排。

    蓝翎妖颜一沉,不容置疑道:“无需争执,我也非是有心带人去送死,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你们在殿外也都提着些小心,若是果有颠覆一方的机关被触动,也未必只有里头凶险。倘若我们行事顺利,又或真有需要,自然会唤人进来。行了,就这么定了!”随后,便带了居原及他的两个同僚再次入了殿中。

    刚一迈槛而入,蓝翎就随手将殿门关上,隔开了外间耳目。然后对居原几个问道:“你们,当真做好准备了吗?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够万无一失。”

    居原道:“蓝公子放心,我等身为军人,知道每一次选择面对危险时,当做什么样的准备。”

    “嗯,那就好。”蓝翎点点头,又道,“既如此,我还要嘱咐一句,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异状,你们可能保证不将今日所见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让景姑娘知道?”

    三人闻言微微有些疑惑不解,但是片刻便铿锵应道:“公子如果认为有什么事情不便诉诸外间,我等自当守口如瓶就是。”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2054章 我意已决

    蓝翎妖颜一沉,不容置疑道:“无需争执,我也非是有心带人去送死,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 你们在殿外也都提着些小心,若是果有颠覆一方的机关被触动,也未必只有里头凶险。倘若我们行事顺利,又或真有需要,自然会唤人进来。行了,就这么定了!”随后,便带了居原及他的两个同僚再次入了殿中。

    刚一迈槛而入,蓝翎就随手将殿门关上,隔开了外间耳目。然后对居原几个问道:“你们,当真做好准备了吗?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够万无一失。”

    居原道:“蓝公子放心,我等身为军人,知道每一次选择面对危险时,当做什么样的准备。”

    “嗯,那就好。”蓝翎点点头,又道,“既如此,我还要嘱咐一句,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异状,你们可能保证不将今日所见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让景姑娘知道?”

    三人闻言微微有些疑惑不解,但是片刻便铿锵应道:“公子如果认为有什么事情不便诉诸外间,我等自当守口如瓶就是。”

    “那,算了,我且信人一回,就不必再让你们起誓了。”蓝翎嘀咕一句,转身指着那日晷道,“先前竹箭击打无果,我想,许是机关触点比较复杂精细,而这日晷上射出来的暗器,箭簇必定是特制之物,所以才会发生效用。”

    三人亦觉如此,点点头,又追问道:“那,蓝公子预备如何具体行事?”

    “我要你们守在这日晷上。既然用了特制之物来引发机括动作,两下里相触之间,必也是点到即止。我要你们在窝弩激射之时,往上加点力道,使箭簇再行入木三分。这样,其他机关在被触动以后,也将是其毁坏之时,我们也就不用等着承受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居原深表赞同,笑道:“这倒是比那任由一泻千里的法子更为妥当些。”又问道,“蓝公子呢,你又要做些什么?可还有需要我等配合的事宜交代?”

    “我嘛”蓝翎勾勾唇角,点着地面道,“当然是要负责先去触动六府阵的机关了。”

    “什嘛?!”居原一惊,当即否决道,“不成!方才我们许多人一起相互扶持,尚且难免损伤,现下换了你一个人去那流矢箭雨中,岂非自寻死路?不成,不成!只不过是为的触动地面机括,还不如让人殿外投石问路来得妥当。”

    “大殿如此空阔,便是身有神力,殿门附近或者可以,这相距较远的内中地方,又当如何达到?”蓝翎反问一句,然后若无其事地笑笑,道,“放心,我是死不了的。方才静坐之时,这星曜交会的运行路径,到底也被我看出了一些端倪,已然能够分辨机括启动的先后位置,知道如何行走可以及时避开弩箭。”

    “你已经勘破了机括启动的顺序?”居原不太敢于相信,唯恐对方诓哄,还是极力劝阻道,“蓝公子,我们还是再出去商量商量,找个更加稳妥的法子。这”

    “不必多费唇舌了,我意已决。”蓝翎抬手止住,又故作无奈道,“你放心,若无自保把握,我早就让大家一起跟进来了,自家人不说,昭岚公子的侍卫,可是不用白不用。那个什么叫断流的,看着就同本公子有些不对付,若是果真送死的差事,我何不唤了他来相替?此前不曾看出奥秘不提,眼下既已知晓来去,谁能比我合适?如若故意地用人不当,最后反受其累。我们是要破除机关,可不是在比谁的命不值钱。”

    居原三个见他说得轻松自信,又一副毋庸置疑的态度,犹豫一会儿只得应下。

    于是,依照计划,蓝翎踩踏翻飞,日晷窝弩再现,居原三个运气拍掌,给箭矢加力。片刻之后,殿中飞箭如雨,密匝难透,几乎闪避不能。而蓝翎则陡然加速,自如地穿梭其间,成了来去无踪的一道光影,惹得居原三个一时诧然惊叹,总算安心了一点。接着,就见殿顶星转斗移,地上砖石起伏,渐起变化。又不知从何处流淌出一道银水,沿着地上的砖缝蜿蜒前行,慢慢遍布大殿各处,如同江河。

    再过些时,天地变化渐显,虽不见其他威胁加临,只那日晷却托着居原三个,不知不觉地趋向了大殿中央,并且,窝弩仍是激射不停,似乎没有穷尽。

    居原不免又起担忧。这样下去,便是蓝翎轻功盖世,能够避免流矢中身,只怕也得力竭而死。有心阻止蓝翎继续以身犯险,便提气朝那极速穿行于箭雨中的人影唤道:“蓝公子,不如收手?!”

    连唤几遍,蓝翎不曾回应,脚下的日晷却起了一阵更加勐烈地震颤。正待查探突变因果,殿内忽然光芒大盛,照得人眼刺痛难开。接着,就听见耳中传来一阵滚雷轰响,由远及近,仔细分辨,似从地底渐往高处而行。等到光芒淡下,能够睁眼视物时,殿中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居原三个慢慢睁开眼睛,举目一看,诧然呆立。空阔的大殿,眼下竟成了微缩的江山图卷。殿顶虽然星月移位,却仍是璀璨苍穹模样;地上,砖石尽碎,成了高低起伏的平原、山峦,而那银水绕行其间,恰如江河湖海;自己脚下,日晷已成齑粉,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高丘,比对整个场景,或是某座山岳。

    再去寻看蓝翎,不知所踪。而那满月光影垂直而下的地方,半空中浮着一头独角异兽,壮硕如牛,貌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此刻,它正露着肃穆之俯瞰着前方的山丘纵壑间。过了一会儿,那纵壑处摇摇晃晃站起一个人来,遥看衣着身形,恰似蓝翎,却又披着一头灰白头发。

    居原看看异兽,壮着胆子朝那人影试探唤道:“前头,可是蓝公子吗?”

    “别过来!”喝阻之声出口,正是蓝翎。

    “蓝公子”

    “我说了,别过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2055章 蛊惑心智

    2055章 蛊惑心智

    居原三个慢慢睁开眼睛,举目一看,诧然呆立。 空阔的大殿,眼下竟成了微缩的江山图卷。殿顶虽然星月移位,却仍是璀璨苍穹模样;地上,砖石尽碎,成了高低起伏的平原、山峦,而那银水绕行其间,恰如江河湖海;自己脚下,日晷已成齑粉,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高丘,比对整个场景,或是某座山岳。

    再去寻看蓝翎,不知所踪。而那满月光影垂直而下的地方,半空中浮着一头独角异兽,壮硕如牛,貌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此刻,它正露着肃穆之俯瞰着前方的山丘纵壑间。过了一会儿,那纵壑处摇摇晃晃站起一个人来,遥看衣着身形,恰似蓝翎,却又披着一头灰白头发。

    居原看看异兽,壮着胆子朝那人影试探唤道:“前头,可是蓝公子吗?”

    “别过来!”喝阻之声出口,正是蓝翎。

    “蓝公子——”

    “我说了,别过来!”

    听得蓝翎的语隐含薄怒,居原三个只得刹步驻足,原地遥望。

    就见蓝翎慢慢站直身躯,仰脸朝着那异兽问道:“你是獬豸?”

    异兽眨了眨眼睛。

    蓝翎嗤讽笑道:“獬豸,传说乃是神裁法兽,为何会现身此处?”

    獬豸闻言踏了踏前蹄,然后自背脊上展开一双彩翼,仰头轻唤几声,周身瑞气一闪后,便朝着蓝翎俯冲而下。

    蓝翎急退两步,然后抬臂一抵,便捉住了獬豸的独角。哼笑道:“传言,被獬豸独角触死的皆是不诚不忠之辈,我却不知,自己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又自认不曾做过什么背信弃义之事,何以竟能劳动神裁法兽前来问责惩罪?!”

    獬豸的身躯微微一颤,止住往前的脚步,却也不肯后退,只是任由蓝翎握着其角,慢慢抬起脑袋,目露流光地看着对方,扇了扇翅膀。显然,它虽顶角而下,却也并没有蓝翎说的那层意思。

    一人一兽静默对视片刻,蓝翎忽然撒手一推,道:“你若无意伤人,就请让开!”

    孰料,那獬豸当即又朝蓝翎贴了上来,摇头摆尾,连着低鸣呜咽几声,竟似露出了撒娇央求之意。

    蓝翎再度厌嫌地将它一推,沉声道:“眼下我可没有闲心逗弄宠物,你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别挡着碍事就成!”

    獬豸身子一扭,再度贴了上来,然后鼻喷白息,目有变地盯上了蓝翎的眼睛。

    “作死!竟想蛊惑我的心智?!”蓝翎猛然恼喝一声,扬手一掌拍开对方的脑袋,又反手一转,再次握住了獬豸的独角,冷语威胁道,“我可知道,对于獬豸而言,角断者死,你是不想活了?!”

    獬豸一颤,收回目光,垂了脑袋,又低低呜咽了几声,竟又有了哀怜之意。

    蓝翎略略缓了缓语气,道:“别叫唤了,我听不懂兽语。你若能懂人言,那就赶紧离开为是。”

    獬豸不为言语所动,见他态度变软,居然再度厚了脸皮凑上前来。

    蓝翎当即怒喝道:“滚!”

    獬豸又再一颤,刹住脚步慢慢跪下了一双前蹄。

    蓝翎耐心尽失,目露寒光,握角的手陡然压腕发力,当真有了要将其掰断,送那獬豸步入黄泉之意。獬豸顶心吃痛,下意识站起身来挣脱开去,然后看着毫不让步的蓝翎片刻,终于长啸一声,踏风隐去。

    居原三个看着这一人一兽之间来回互动,时而诧然惊奇,时而满腹不解,甚至被獬豸那一跪弄得当场瞠目结舌,直到它离开,也还不曾合上嘴巴。木然中,忽而听闻咚地一声,只见蓝翎仰面轰然倒下,溅起了一片尘土,方才回魂奔了过去。

    “蓝公子!蓝公子!”

    三人忙忙乱乱地跑上前去,看到的哪里还是那个妖娆魅惑之人?满头乌丝成灰又成霜,一副皱如枯树的褶皮包着形销骨立的身躯,张着干瘪的嘴,**微弱似竭渊之鱼。莫说不能认出其人原本乃属美,便是青春朝气也未余半点,眼前所见,根本就是个行将朽木的垂垂老翁!

    居原三个惊诧不已。若非一直共处一室,方才又确实听见了他说话,否则,怎么也不可能认为眼前此人就是蓝翎。看上对方的眼睛,昔日一双美眸,也早已失了光彩。

    怔然呆杵着,然后看见蓝翎翕动双唇,似乎有话要说,居原这才收起纷乱思绪,凑过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拔,拔——”

    居原顺着他费劲抬起的手指,将目光落在前胸,才发现,要害位置上,竟还插着断箭!连忙查看上下,又发现了几根残存的箭头,还有许多被利器穿体而过的血洞和割刺伤痕。居原的手不由狠狠一颤。就是说嘛,即便轻功不凡、身手如电,那样密集的箭阵,又怎么能毫发无伤地安然避开?!

    居原身旁两人也是见状动容,那个年幼一些的曾家弟子几乎泫然欲泣,焦声疾呼道:“赶紧去找人进来帮忙!没有过人的医术,这箭头是轻易拔不得的!”正巧外间守着的人半天不见动静,也来拍门询问,他便作势起身,要去寻人过来。

    居原忽觉衣袖一紧,低头一看,是蓝翎颤巍巍地拽了他一把,一双浑浊老眼中,竟起一丝寒芒。当即心神一凛,朝那人唤道:“站住!”

    曾家小子不解,回首问道:“怎么了?”

    “我想,大概蓝公子无意声张,你还是过来看看,怎么先给他止了血。”居原无奈叹了一声。

    对方似乎也有些明白过来,跟着叹了一声,朝外喊了两句话,暂时挡住他人闯入。随后,三人合力,将蓝翎周身上下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只是对上那胸口的箭头,仍是下不了手。

    蓝翎见他们束手无措模样,动了动左臂:“药,药——”

    居原一喜,原来他自己随身带了救命良药!便在其示意下,卷起袖子,叩开臂环上的一个暗格,取出一粒暗红的药丸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2056章 奇门遁甲

    居原忽觉衣袖一紧,低头一看,是蓝翎颤巍巍地拽了他一把,一双浑浊老眼中,竟起一丝寒芒。当即心神一凛,朝那人唤道:“站住!”

    曾家小子不解,回首问道:“怎么了?”

    “我想,大概蓝公子无意声张,你还是过来看看,怎么先给他止了血吧。”居原无奈叹了一声。

    对方似乎也有些明白过来,跟着叹了一声,朝外喊了两句话,暂时挡住他人闯入。随后,三人合力,将蓝翎周身上下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只是对上那胸口的箭头,仍是下不了手。

    蓝翎见他们束手无措模样,动了动左臂:“药,药——”

    居原一喜,原来他自己随身带了救命良药!便在其示意下,卷起袖子,叩开臂环上的一个暗格,取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来。

    蓝翎吞下药丸后,又蠕动双唇催促道:“拔,拔箭!死,死不了!”

    居原蹙眉劝道:“蓝公子,箭头射在要害位置,又没入甚深,如果强行拔去,难保你还能够——。若是你只因自身不同常人心存忌讳,那我就给你做些遮掩,也不与人细说,只找个医术高明些的进来商量一下,再给你拔箭,如何?不过是三个知情人变成了四个,嘱咐他不得外传此事,相信,他也必会和我等一样,定然守口如瓶的。”

    蓝翎见他还在蘑菇,焦躁道:“拔,快拔!死不了,想死也死不了!”然后便抬手伸向胸口,竟是打算自己动手了。

    居原一吓,连忙按住他的手。又见他服了药后,面色比前好转,斟酌一下后咬咬牙道:“你既坚持,那我们可就只能冒险一试了?”

    “别,别废话了!”

    僵持不过,居原只得用布巾隔了他的唇齿,然后由那二人分别按住他的四肢,捏捏拳头,鼓足勇气给他拔了箭头,鲜血当场滋了三人满头满脸。箭头终于拔下,匆匆上了止血药,居原才敢喘气。

    过了会儿,外间又响起了焦急的拍门声。

    蓝翎瞥了一眼居原三个,道:“让他们有点儿耐心,时辰到了,自会通知他们进来。”然后爬坐起来,摇摇晃晃地去了一边疗伤。

    居原遂依言去门前敷衍了一回。

    小半个时辰后,蓝翎又妖娆魅惑、风度翩翩地回到居原三个身边。对上三张诧然的脸,蓝翎长眉斜挑,半眯着眼,懒洋洋问道:“三位初时答应过的话,当不会忘了吧?”

    居原收起惊疑,点头道:“蓝公子放心,守口如瓶,绝不食言!”

    蓝翎又目光轻瞟,看向了曾家小子。

    “哦,嗯,不会食言!”对方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磕磕巴巴跟着应了一声,又嬉笑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事啊?啊,蓝公子如果不反对,这破阵的经历,在下适当地自吹自擂,说些神勇故事无碍吧?”

    蓝翎勾唇一笑,道:“小将军果真神勇,说出去不算吹嘘。”随即,又将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见他眼中有物,哼笑道,“阁下不必胡乱猜疑了,本公子所服之药,就是你想的那东西制成的。不过,无论你信是不信,我从未因此妄为,东西都是来源于家中亲近之人。因为,一般的——,也制不成我所需的丸药。”

    那人颔首笑笑,回道:“蓝公子也不必误会,某不过是对公子的病症有些——,算了,公子这样的人,大约是厌憎别人同情的,就当某一时失言。公子放心,单凭经此一事,在下也不会妄自非议于公子。”

    蓝翎见他也应了承诺,妖妖娆娆地往门前走去:“走吧,该让大家进来查收战果了。其实,我也并不是惧怕别人将我当个异类,不过是不想让那丫头知道罢了。就算是要告诉她,有朝一日,我也会自己去说,犯不着让不相干的人从中嚼舌讹传。”

    居原三人了然,遂作无事一般,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

    东配殿阵法已破,众人各有感触地从那“江山”上穿行而过,回首看看“星空”,自北门入了墓道。前行一段,路上突然蹦出个尺余长的兔子,好不可爱。众人被它走走停停地一路相引,很快走到了墓道尽头。将至一处藻井下时,蓝翎突然喝止,飞起一脚将那兔子踢进了藻井下方,然后带着众人拐进了左手岔道。

    曾家小子不解,带着崇敬之情悄悄问道:“蓝公子,那兔子也非寻常之物么?还有,那藻井之下为何行不得?可是也有什么奇局诡阵?”东配殿一历,这小子不曾将蓝翎视为异类,却将他给神化了。

    “兔子?”蓝翎讽笑道,“这东西连狮虎也畏惧于它,会是兔子?”

    “啊?可我瞧着就是个兔子啊!”

    “这东西叫‘吼’,尿出来的尿液也能腐骨化尸,你还当它是兔子么?”蓝翎挑挑眉梢,道,“至于那处藻井,有没有布阵,我可不能远远一瞥就给看出什么来。只是见它其上花纹有违寻常,觉得不必带着大家冒险罢了。墓中藻井,原为镇火之用,多是菱藕莲花之类的水草之物,何时见过山河地理的图纹?既是有悖常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不是无路可走了。”

    蓝翎判断不错,左拐之后,一路顺顺当当,不多时,便和姜桐一众迎面遇上了。刚刚彼此问候两句,鬼眉三人也从南路现了身。众人再共聚首,又都大体无恙,可谓皆大欢喜。只是瞧着阿木和昭岚有些反常,原本甚为单纯的那个,忽然变得深沉起来,而风雅潇洒的那个,却又显得有些木讷,如同两人换了魂似的。

    田田和姜桐看着别扭,便拉了鬼眉一旁细问,方才知道,他三个虽不比旁人有那东西两路的际遇,却也是另有一番经历。

    话说直符领着太阴、勾陈隐去时,高台上往北出现了一座霓虹桥,鬼眉三人借由此桥北行,便出了布下奇门遁甲八卦阵的神坛。路尽虹散,三人一脚踏进了崇山峻岭。鬼眉见皇陵地宫中居然出现了这番景致,不由蹙眉,嘀咕道:“这是走到哪里来了,我们究竟有没有真正出阵啊?!”

2057章 八神之首

    蓝翎判断不错,左拐之后,一路顺顺当当,不多时,便和姜桐一众迎面遇上了。刚刚彼此问候两句,鬼眉三人也从南路现了身。众人再共聚首,又都大体无恙,可谓皆大欢喜。只是瞧着阿木和昭岚有些反常,原本甚为单纯的那个,忽然变得深沉起来,而风雅潇洒的那个,却又显得有些木讷,如同两人换了魂似的。

    田田和姜桐看着别扭,便拉了鬼眉一旁细问,方才知道,他三个虽不比旁人有那东西两路的际遇,却也是另有一番经历。

    话说直符领着太阴、勾陈隐去时,高台上往北出现了一座霓虹桥,鬼眉三人借由此桥北行,便出了布下奇门遁甲八卦阵的神坛。路尽虹散,三人一脚踏进了崇山峻岭。鬼眉见皇陵地宫中居然出现了这番景致,不由蹙眉,嘀咕道:“这是走到哪里来了,我们究竟有没有真正出阵啊?!”

    昭岚和阿木自然也存质疑。三人面面相觑片刻,昭岚自我安慰道:“前殿的明堂辟雍处,水池甚深,不似完全由人工开渠所为。这帝陵乃是依山而建,既有极渊活水,见着山峦也就更加不足为怪了。想来,必是当初造陵时花费了巨大心思,才得这般山水依托的。”

    鬼眉斜睨一眼,道:“你当真没有别的想法?我可记得,那八卦阵中,天盘九星都不曾现身,焉知此处不是仍在阵中,没有古怪?”

    昭岚心道,就算是有古怪,此刻已然无路回头,又能怎样?便回道:“八神也不曾每个都见着,九星没有现身,也可说是幸运所致,你又何必还盼着麻烦上身呢?况且,那直符瞧着像似会虚言哄人的么?他是八神之首,既说不再为难我们,自然不会再将人困在阵中。”

    阿木倒是干脆,言简意赅道:“如果遇上,顶多再打一架。”

    鬼眉闻言失笑,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就走吧。”

    三人遂撩袍举步,踏上了蜿蜒山路。

    初时,刚刚入山,那道路缓而宽,三人行走尚不费力。渐行渐远时候,山势变得陡峭起来,石径斜上,便感到了脚下不易。尤其是昭岚,重伤在身,虽然服了鬼圣的灵丹妙药,元气恢复也需时间。这陡坡一爬,窄道一钻,便有些心慌气短起来。鬼眉念他种种相护之情,心有不忍,斟酌后便支使了阿木背他。

    昭岚不好意思,便推拒道:“也无甚大碍,走走歇歇尚能坚持,不必委屈木公子。”又看着鬼眉笑道,“谢谢了,能得姑娘疼惜,在下这伤,似乎好得快了许多。”

    明明是句谢语,偏被他给说走了味儿,鬼眉感觉出暧昧,红了脸嗤道:“到底是公子身娇肉贵些,别个都没事,就你像块豆腐!这条路也不知道究竟有多远,依着你这么磨磨蹭蹭地走,我们何时才得出去?如果你担心自个儿的‘娇躯’会被阿木的骨头给咯着,那就留你在这山里慢慢歇着。你呢,就地安心疗伤,我们自行赶路。出去后,一见着你的那些侍卫,就立刻通知他们进来抬你。公子意下如何?”

    昭岚听她贬损也不以为忤,笑道:“人生总在路上,且行且需珍惜。出了此山,可未必还有机会再见此景。有缘结伴同行,与其埋头苦赶,不若一起赏赏风景。姑娘以为怎样?”

    难为伤成这样,还能不忘风雅!鬼眉腹诽一句,立地转身:“本姑娘就是个俗人,从来就是风看我,景看我,我可没空欣赏风景!”

    “姑娘原也是一道风景,立于天地自得颜色,行走山水共成画卷。在下其后相随,且行且歌。”

    鬼眉耳朵一热,转回头来佯怒道:“你这是在调戏本姑娘?阿木,扛了他走!到前头找个开阔的地方,本姑娘定让公子好好瞧瞧,我究竟是什么颜色!”然后转脸疾行而去。

    一声令下,阿木不再由得昭岚蘑菇,背起人来紧追鬼眉。

    这般走了一段,那山路越发崎岖起来,而且,九曲十八拐的,仿若无穷无尽。三人疲累不堪,不由举头遥望前路,发现,直线百丈远的地方,最高处有一穿洞山崖,犹如天门高立。天门之下,平台宽广,隐隐可见一段石阶穿门而过,那端必是坦途大道。然而,自天门往这边过来,道路却曲曲折折地隐没在山岭之中,不知好歹。脚下往前,更是一线逶迤,不得畅行。

    鬼眉喘了口气,对阿木道:“咱们是在这里歇息一刻再走,还是一鼓作气走到那开阔之地去?”

    阿木看看前方道路,再看看那处天门,道:“人有畏难之心,这段路只怕越歇越觉难走,不如乘着还能坚持,一口气赶过去的好。”

    昭岚在阿木背上动了动,欲要挣扎下地,道:“我不过是受了点伤,气力不足,又不是断了腿。这段路反正也走不快,不如放我下来吧。”

    阿木托了托,道:“你别乱动了,当心我再失手摔了你!”

    鬼眉看看阿木脸蛋赤红,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也觉心疼。便道:“阿木,这地方确实也走不快,不如暂且放他下来。三个人扶持着慢慢往前,就当积攒力气的。”

    鬼眉发话,阿木自然乐得轻松,便放了昭岚下来。

    三人挤挤挨挨地搀扶着往前走了一段,那道路越显狭长,竟是只得一人独行而过了。鬼眉和阿木便换了位置,一前一后地夹着昭岚往前挪。又行一段,两侧山崖渐长渐合,犹如孪生不可分割一般,左右相挽。这般模样,单人匹马地侧身而行,也只能勉强挤过去。鬼眉女子身形,相对比较瘦小,还略略好走一些。那两个大男人,便是拼命吸气收腹,也是越走越挣扎。无奈,阿木只得纵身往上,分腿跨在了两侧崖壁上,又用外袍拧了长绳穿过昭岚腋下,助他效仿。然后,一上一下,两人便做壁虎漫步,在崖壁上往前挪。

2058章 行宫

    鬼眉看看阿木脸蛋赤红,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也觉心疼。便道:“阿木,这地方确实也走不快,不如暂且放他下来。三个人扶持着慢慢往前,就当积攒力气的。”

    鬼眉发话,阿木自然乐得轻松,便放了昭岚下来。

    三人挤挤挨挨地搀扶着往前走了一段,那道路越显狭长,竟是只得一人独行而过了。鬼眉和阿木便换了位置,一前一后地夹着昭岚往前挪。又行一段,两侧山崖渐长渐合,犹如孪生不可分割一般,左右相挽。这般模样,单人匹马地侧身而行,也只能勉强挤过去。鬼眉女子身形,相对比较瘦小,还略略好走一些。那两个大男人,便是拼命吸气收腹,也是越走越挣扎。无奈,阿木只得纵身往上,分腿跨在了两侧崖壁上,又用外袍拧了长绳穿过昭岚腋下,助他效仿。然后,一上一下,两人便做壁虎漫步,在崖壁上往前挪。

    约莫走了几十尺,左右山崖终于各自后仰分开,鬼眉重重吐了一口气,转头同昭岚斗嘴道:“若不是受你拖累,这么一段路,提气蹬着崖壁而行,也用不了多久。这路走的,比用轻功还费力!”

    昭岚嬉笑道:“我却又见了好处呢!那样的一线狭道也能穿隙而过,可见姑娘腰肢纤细,骨软如柳,身形好着呢。”

    “呸!早没看出来啊,原来瀚宇第一公子竟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浪子!”鬼眉啐了他一口,转头继续前行,嗤讽道,“前头是索桥,也不比眼前更宽阔,还是收收心神吧!别一味顾着赏景忘了脚下,再摔死你!”

    山崖横断,狭道走尽,前头果然是一条粗藤结起的吊桥。说是桥,其实就是梯子放倒了而已,然后上面再一左一右各扯了两根粗藤绳索,算是桥栏,供人手扶。藤桥不比山道阔绰,也就一人肩宽,晃晃悠悠地荡在两岸之间,看着更像秋千。

    鬼眉探头看看脚下,深不见底,再伸手试了试,觉得此桥还算结实,便吸口气踏了上去。走了几步,不放心身后,便扶着桥栏扭头相看。却见只有昭岚在一步一挪地往前蹭,阿木忽然没了影子。

    “阿木,阿木!”

    “嗯,什么事?”

    焦急唤了两声,好在立刻有了回应,鬼眉舒了一口气。够着脖子往后仔细一瞧,阿木此刻离岸一段,正蜷缩了身子蹲在桥上。

    “阿木,你怎么了?”

    “头,头晕。”

    昭岚也已颤颤巍巍扭了头,看看他对鬼眉道:“不会是怕高吧?嘿嘿,说实话,这么高的断崖上,脚下踏着这么个破玩意儿,我也心有怯意呢。”

    怕高?飞檐走壁,翻城墙时,也没见阿木犹豫过啊?鬼眉看看昭岚,又狐疑地看向阿木,果见他埋着脑袋,一副不敢去看脚下的畏惧模样。再回头看看前路,觉得此桥也不算太长,便对阿木道:“阿木,要不,你就先过去?别想着下头是什么地方,只当自己是在屋顶上的,一口气跃过去!”

    阿木抬头看看她,问道:“我先过去?”

    “嗯,你先过去等着我们。这桥还没有行宫的墙头长呢,你吸上一口气,看着前头,用了轻功纵走,三两下也就过去了。信我,没事的。”鬼眉安抚道。

    “行宫的墙头?”

    “嗯,容城西山。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当初在那墙头上遇见,还停下来互相看了看呢。那宫墙也高,可没见你嚷着头晕,短短时间去了又回。还带着我上了西山的一处壁洞,回城的时候又翻了城墙,不是也都没事儿?听我的,这儿就是那宫墙头上,咱们这是进去溜达溜达,连侍卫也不见,没事儿的。”

    “哦。”阿木应了一声,想起旧事分散了注意力,露出大白牙笑道,“你还说,去那地方得要在乌漆麻黑的夜里,穿一身乌漆麻黑的衣裳。”

    “没错,你都记得呐?”

    “记得,那天......”

    昭岚闻听两人叙旧的对话,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感情,这丫头自己当贼不够,还要立时立地教唆别人?

    闲聊了几句,阿木似乎也不觉得头晕了,便依照鬼眉之言,先用轻功飞身上岸。这藤桥乃是悬空之物,没有砖石之类的桥墩稳固,高空峡谷中,又是气旋成风,本就不扎实,阿木再一动,脚下便荡了起来。昭岚正在魂游,一个不察,脚下便打了滑。偏这藤桥连个桥面也没有,一滑之下必然踩空,人便失了平衡,翻了下去。他倒也算机敏,虽然受伤运气不成,这手脚尚且不曾尽废,关键时候连抓带勾,总算将自己险险挂住了。

    昭岚不曾当场摔下去,算是万幸。可是,鬼眉在他前头行走,背上无眼,不曾想到身后会突发异状。正走得好端端的,手上抓着的桥栏忽然被受力向外一带,她便也跟着失了平衡。顿时,这藤桥就在高空中真个荡起了秋千。昭岚本来还能想法子勉力爬上来,现下这么个动静,他再气力不足,便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鬼眉被晃得恼羞,勉强稳住后,觉出是受身后之人连累,便欲扭头骂人。一转头,却见昭岚境况堪忧,心中一吓,只得弯腰匍匐,先去伸手捞人。阿木呢,在崖岸上落了脚,转身一看,他两个,一人趴着,一人挂着,当时也就什么都顾不了了,立时又提气折返桥上,三下五除二地,将人给甩上岸去。

    藤桥脆弱,行走犹自勉强,这在上头开演武打行,哪里还能承受?那两个尚在空中打着滚,藤条便在阿木脚下发力的地方断了。急坠之下,阿木立刻伸手去抓藤条,再图借力攀援。可惜,慌乱之下却无暇分辨哪条结实,被抓着的那一段,又在上端几尺处再次断裂。那二人落足转身,两岸之间已是空荡荡一片,断桥破败成几缕,拦腰分手,各挂一端。

    “阿木!——”鬼眉心肺一落,扑到崖边疾呼。

    万丈悬崖,纵深无底,哪里还有回应?!

2059章 关心则乱

    阿木呢,在崖岸上落了脚,转身一两个,一人趴着,一人挂着,当时也就什么都顾不了了,立时又提气折返桥上,三下五除二地,将人给甩上岸去。.M

    藤桥脆弱,行走犹自勉强,这在上头开演武打行,哪里还能承受?那两个尚在空中打着滚,藤条便在阿木脚下力的地方断了。急坠之下,阿木立刻伸手去抓藤条,再图借力攀援。可惜,慌乱之下却无暇分辨哪条结实,被抓着的那一段,又在上端几尺处再次断裂。那二人落足转身,两岸之间已是空荡荡一片,断桥破败成几缕,拦腰分手,各挂一端。

    “阿木!——”鬼眉心肺一落,扑到崖边疾呼。

    万丈悬崖,纵深无底,哪里还有回应?!

    “就赖你这个害人精!”鬼眉翻身扬起一脚,实实踹上昭岚的前胸,将人踢得滚了丈余,“阿木的师父将他交给我,让我好好待他,说是他遇见我就开始走运了。这是走的什么运?你让我怎么向他师父交代?!我说让你老老实实呆着,等你的侍卫来接,你偏缠着我们!现在害死了阿木,你高兴了?!?走路不,?怎么没把你给!你赔我阿木!”骂着,骂着,就地一软,瘫坐着呜呜咽咽哭起来。

    意外横生,阿木救人失足,昭岚无意自辩。既觉愧疚,又被鬼眉哭得心疼。揉揉胸口,咽下喉头翻涌的血腥,存了侥幸安慰道:“你先别顾着骂我,也别忙着哭了。木公子身手了得,崖壁上又参差不齐,说不得还在哪处挂着呢。还是赶紧下去找人吧,时间一长,也难坚持的。”

    鬼眉闻言恍悟,一个弹跳站起,胡乱擦了两把涕泪,当即便要顺着崖壁往下去。

    昭岚大惊,骨碌爬起身来,抓住她道:“我去!”

    “你给我一边儿去!”鬼眉恼恨地将手一甩,却没甩开。

    “你理智些!这么下去,是为救人,还是为送命?!”昭岚死力钳握着那她的手腕不放,扯嗓喝了一句后,解释道,“关心则乱,失了方寸是救不了人的。崖壁陡峭,攀援而下太过危险,也耽误工夫。结了绳索再下去,反倒省时又安全一些。”

    鬼眉冷着脸又甩了甩手臂,恼喝道:“谢谢你提醒,我知道了,现在你给我赶紧放开!”

    昭岚依然不敢松手,继续道:“我不是拦着你去救人,你听我说,眼下我不得力,你若下去,木公子再受了伤,谁拉你们上来?所以,还是我下去合适。系了绳索下去找人不费多少气力,我能行。一旦找着木公子,我就将绳索给他系上,你在上头力拉扯相助,才能保证无碍。别和我赌气了,救人要紧。”

    鬼眉识得轻重,闻听此言有理,沉着脸点了点头。

    忙碌了一阵,找了藤蔓将绳索结成,一头拴在崖顶的磐石上,一头捆了昭岚。鬼眉板着脸一边用力扯了扯,试试绳索的结实程度,一边垂眉叮嘱道:“一会儿下去,如果半途遇到什么异状,你就扯动绳索给我信号。我这就再去结一条,好了给你放下去,你自己想法子把两条拧成一股,捆结实点儿。最好每隔一段时辰就扯扯绳索,知会我一声。”

    昭岚忍不住勾了勾唇,点头应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鬼眉闻言跳脚,恼喝道:“谁担心你有事儿了?我是怕你死得悄无声息,再耽误了救阿木!”

    昭岚心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嘴硬心软。又应道:“木公子也不会有事的。”说完,就沿着崖壁慢慢踩着参差处滑了下去。

    昭岚刚刚下去一小截儿,突然自崖底冲起一道金光,十分炫目。足有一炷香,那金光才渐渐消散。又过了一刻,就见阿木蹭蹭蹭,点着崖壁纵身跃了上来。

    鬼眉大喜,上前一把将人抱住:“阿木,你果真没事?太好了!”然后又上上下下一番查探,见他不曾受什么要紧的伤,这才放了心。想起之前的担忧种种,又忍不住喜极而泣,嗔怪道,“也不形就忙着救人,你要是真的摔死了,我怎么向你师父交代?”

    “妹妹,放心吧,我没事的。”阿木拍拍鬼眉的背,柔声安抚道。

    “诶,对了,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你是怎么避开一劫的?”

    “哦,赶巧了。”阿木扬扬手中一柄长剑,道,“掉下去的时候,我借着藤条的力往崖壁上贴了过去,想着,就算非摔不可,踩踏几下,总能受到一些阻力,不至于摔成烂泥。误打误撞,在崖壁上剐蹭着掉了一段后,就遇见了它。也是借它之力,我才上来的。”

    鬼眉顾着高兴,也不曾追问细节,那把剑,对阿木笑道:“是把不错的兵器,这也是你两个的缘分。方才那道金光是它出来的么?呵呵,没想到,因祸得福,反而给你捡了个便宜。”

    阿木笑笑,环顾一圈,不见昭岚,疑惑问道:“昭岚公子呢,哪儿去了?”

    “哦,差点儿将他给忘了!”鬼眉一拍脑袋,奔去了崖边。

    昭岚已然在往回攀援了。亲见阿木在离他不远处纵身而过,他也是喜出望外,张了张嘴,既来不及喊,自然也是没敢喊。然后,便自己扯着绳索往上爬回来了。不过,因为气力不足,爬两下歇三步,快不了。这会儿,还在离地面两人高的地方,气喘吁吁地挂着呢。

    阿木跟过去,就见鬼眉正趴在崖边朝下做着鬼脸,还对昭岚戏谑道:“昭岚公子,下头的风景,比之别处有何不同啊?”

    昭岚见阿木安然回来,鬼眉此刻又笑意上脸,知她已是消了气,在故意逗弄自己。便攀着绳索做了个远眺的动作,笑回道:“无险不得好风光,这般观景,所见果然是另一番天地。姑娘要不要下来同赏?”

    “呸!你自个儿慢慢本姑娘先走了!心情好呢,遇见你的侍卫就多嘴告诉一声,不好呢,哎呀,我有时候忘性也挺大的!呵呵......”鬼眉狡黠地笑了两句,就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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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0章 天门石洞

    昭岚已然在往回攀援了。亲见阿木在离他不远处纵身而过,他也是喜出望外,张了张嘴,既来不及喊,自然也是没敢喊。然后,便自己扯着绳索往上爬回来了。不过,因为气力不足,爬两下歇三步,快不了。这会儿,还在离地面两人高的地方,气喘吁吁地挂着呢。

    阿木跟过去,就见鬼眉正趴在崖边朝下做着鬼脸,还对昭岚戏谑道:“昭岚公子,下头的风景,比之别处有何不同啊?”

    昭岚见阿木安然回来,鬼眉此刻又笑意上脸,知她已是消了气,在故意逗弄自己。便攀着绳索做了个远眺的动作,笑回道:“无险不得好风光,这般观景,所见果然是另一番天地。姑娘要不要下来同赏?”

    “呸!你自个儿慢慢看吧,本姑娘先走了!心情好呢,遇见你的侍卫就多嘴告诉一声,不好呢,哎呀,我有时候忘性也挺大的!呵呵......”鬼眉狡黠地笑了两句,就径自走了。

    阿木失笑地摇了摇头,将昭岚拽了上来,在他头颈间扫了扫,问道:“公子这张脸,不是真容吧?”

    昭岚下意识摸摸眉梢、鼻翼,然后无谓笑道:“木公子不也是顶着一张假面四处跑么?不过图个方便而已,你应该能够理解的。”

    阿木又问道:“公子寻璧玺、夺天下,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了他人?”

    昭岚看看他,旁顾道:“我怎么觉得,这话不似木公子会问的呢?”又笑叹道,“看来,那丫头也不曾事事都同你讲啊!”

    阿木也勾了勾唇,道:“不过突然有些好奇罢了。阿木坠崖,公子会帮着妹妹救我,妹妹呢,也不曾借机将你推下去。按说吧,你们俩可是死对头呢!”

    昭岚目光流转,笑入眼底:“许是她心底良善,信了我的话吧。我曾对她说,夺这天下,是为了还故人一个心愿......”

    “是你,不是瀚皇?”

    昭岚一怔,方觉自己失言,笑道:“陛下所愿,自然也是昭岚所愿。”

    “走吧,妹妹都跑远了。”阿木未再追问,立地转身,又撂了一句,“我以为,公子这样的人,夺尽天下江山,不如吃遍天下美食来得痛快!”

    昭岚闻言,心内咯噔一下,看着那背影出了神。

    田田悄悄瞥了一眼昭岚和阿木,问鬼眉道:“你是说,除了坠崖,路上并没发生别的事情?”

    “嗯。过了那天门石洞,没走多久就出来了。”

    田田嘀咕道:“不会是那个死小子,又有什么把柄叫木公子给抓住了吧?”

    “不会吧?”鬼眉犹疑地看看昭岚,道,“阿木坠崖,算来也不能全怪昭岚,况且,阿木也并没有出事,两人总不会因为这个心存罅隙。再说了,阿木他,看着也不会是个懂得要挟的人,和昭岚接触也有限,能抓住他什么把柄?”

    姜桐抚了抚下巴,摇头道:“不对。我觉得吧,这皇陵地宫里古怪甚多,他两个的样子,像是被人施了法、换了魂的。你们看,忽略样貌不计,这阿木呢,就像昭岚平日正经时候的样子;而昭岚呢,又比较像阿木之前没开窍的样子。还不是被换了魂?”

    “胡说八道!”鬼眉啐了他一口,道,“阿木经历了人情世故,这会儿不同人言笑,自然会显得有些深沉睿智模样。你不是都说,他以前那模样是没开窍么?至于昭岚,受了伤,又奔波了一路,这会儿难免精力不济,有些神色低迷又怎么了?切,怪力乱神!”说完,便拉了田田转去人群里。

    “唉,你别不信啊,这地方本来就怪事连连嘛!哎呀,谁呀?!”姜桐正朝她的背影辩白着,突然被个蹿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隗,不由皱眉道,“喂,我说,你不是上天做神仙去了么?怎的又回来啦?!”

    隗也不及细说,匆匆抓过他的手,又在那耳边急急嘀咕了几句,然后便闪身不见了。

    姜桐打开掌心看看,是九颗颜色不一,琥珀一样的珠子。弄不清隗说的一串话究竟何意,姜桐挠挠头嘀咕道:“什么星不星,魂不魂的?这是那九头怪物窝里拿来的?”又想,嗯,神仙给的,怎么样都算是宝贝,先收起来再说。遂将九颗珠子揣入怀中,走去人堆里。

    地宫之中,不辨昼夜,众人也不知入了皇陵究竟多少时辰,一路经历种种,又为失散的伙伴忧心,此刻无惊无险,聚首一处,没多久便歪倒了一片。鬼眉等人实在也有些体力不支,简单用了点儿果腹干粮,喝了两口水,便也跟着睡了过去。深眠无梦,直到耳边隐隐传来叮咚水声,飘渺如同仙乐,才又先后醒来。

    精力恢复,后殿正寝之地就在前方,遂,依旧双帝为首,众人又再整合上路。

    甬道中北行半里,遥见鱼沼飞梁。这所谓鱼沼,盖因圆形称池,方形为沼,此地恰见横水相阻,其形为方,水中多鱼,故为鱼沼。飞梁者,架桥若飞,飞梁石磴,陵跨水道。沼上架十字形板,桥沼内立数十根小八角形石柱,柱头卷杀,柱顶架斗拱与横梁,承托着十字形桥面。柱上交以着柏枋,上置大斗,斗上是十字相交,乃以承接梁、额。此谓飞梁。

    此处水桥与常见的鱼沼飞梁还有不同。

    遥看之下,水面并不十分开阔,但因理池之法用了“破”字一诀,使乱石为岸,犬牙交错,奇怪纵横,又有细竹野藤与水中赤鱼碧藻相映成趣,倒显出份山野之趣,通幽风韵。而那桥,也是别有玄机。许是石材选用特别,许是打磨之法深赋工巧,水中游鱼摆尾,溅起水花拍在桥墩、栏板上,竟是发出了珠玉之声。

    鬼眉一时兴起,疾跑两步走到桥前,屈指叩叩栏杆,果然听出了音律之意。然后,敲了左手敲右手,敲了栏杆敲桥面,虽不成调,但是却也明显听出了宫商五音,加之石材所出的声音灵动、悦耳,倒是偶然间也能自成一曲。意兴盎然中,鬼眉干脆手足并用,乱弹一气地往上舞蹈而去。

2061章 活物

    此处水桥与常见的鱼沼飞梁还有不同。

    遥看之下,水面并不十分开阔,但因理池之法用了“破”字一诀,使乱石为岸,犬牙交错,奇怪纵横,又有细竹野藤与水中赤鱼碧藻相映成趣,倒显出份山野之趣,通幽风韵。而那桥,也是别有玄机。许是石材选用特别,许是打磨之法深赋工巧,水中游鱼摆尾,溅起水花拍在桥墩、栏板上,竟是发出了珠玉之声。

    鬼眉一时兴起,疾跑两步走到桥前,屈指叩叩栏杆,果然听出了音律之意。然后,敲了左手敲右手,敲了栏杆敲桥面,虽不成调,但是却也明显听出了宫商五音,加之石材所出的声音灵动、悦耳,倒是偶然间也能自成一曲。意兴盎然中,鬼眉干脆手足并用,乱弹一气地往上舞蹈而去。

    众人相随而至,见她突然露出这般小女儿的憨态可掬模样,不由失笑。昭岚便挥手止住众人脚步,立在桥下一起静静欣赏桥上风景。

    上下两处,正在各得其乐时,那桥栏上的趴蝮突然活了过来,往桥面最高处一横,拦住了鬼眉去处。虽不曾面露狰狞,甚至还带着一丝亲和之意,仍是将众人唬了一跳。鬼眉更是就地跌了个屁股墩。昭岚、蓝翎并姜桐几个行在最前头,见状赶紧上前相护。几人争争抢抢地上了桥,见那趴蝮没有攻击之意,又觉挤挤挨挨地夺路行走似乎有失颜面,便又虚情假意地谦让起来。

    田田看看莫名其妙的几个人,从桥栏上踏步过去,扶起鬼眉,问道:“不曾伤到哪里吧?”

    “不曾,就是被吓了一跳。”鬼眉摆摆手,看看那趴蝮,试探道,“小家伙,你是不是和那押鱼一样,跑错地方了?突然拦着我,是要我带你走么?”

    趴蝮摇摇它的乌龟小脑袋,伸爪叩了叩桥面,指指耳朵,点点头,再指指鬼眉的脚,然后转了个身,往桥那端跑了几步,停下后扭头看看,又再捣腾着四只小短腿,蹭蹭跑了回来。

    鬼眉疑惑地同它对视片刻,然后恍悟道:“你是说,让我奏支曲子,觉得好听就放我过去?”

    可能答案不完全准确,又十分接近,小东西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鬼眉正自意犹未尽,见状便蹲在趴蝮跟前,痛痛快快地叩击起了桥面。只是,她本不擅音律之事,此刻又局限一处,音阶不显,比那之前的一气乱弹还不如。未有片刻,趴蝮就忍受不下,蹭地蹿上来压住了鬼眉的手,及时阻止她折磨众人耳朵。

    鬼眉看着巴在自己手上的小东西,委屈道:“不好听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田田噗嗤笑道:“怪道瞧着你顺眼,原来,不独其他地方投缘,竟于此道上头也同我老婆子一样,是个一窍不通的。”

    鬼眉朝她做个了鬼脸,问趴蝮道:“你说不好听,我是不是就不能过去了?”

    趴蝮摇摇头。

    鬼眉又问道:“如果曲子不是我奏的,但是很好听,那,我可不可以过去?”

    趴蝮跳下来,叩叩桥面,指指脑袋,然后点点头。

    鬼眉自嘲一叹,转头看向蓝翎,讪笑道:“呵呵,看来,得请翎哥哥帮个忙了。”

    蓝翎见她一下便找上了自己,甚是满意,上前宠溺地轻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然后便在桥上舞蹈起来。随即,伴着手足所到,桥上各处跟着先后独奏、共鸣起来,一段光风霁月、繁花胜雪的音律便如期而至,引人如步云端,如享仙乐。再看那肢体动作,快踏慢行,或妖或魅,抑扬起伏,或清或淳,踢勾旋转,一时拂如春风,一时灿如夏日,只把方寸之间舞出了天地相交、四季轮转。曲意过半,开阖再变,英雄窈娘、赤马青纱,又是刚中带柔,豪迈中见温情,又是柔中带刚,血肉里现风骨,只把闻者、见者勾走了三魂七魄,唯剩心神荡漾。

    最后,一曲终了,蓝翎收势落回地面,风华绝代地微微一笑,朝木讷着的鬼眉柔声问道:“小呆瓜,怎么样?”

    “啊?哦!”鬼眉回魂,笑道,“翎哥哥出马,那还用说嘛!”然后蹲下身子,转对那趴蝮道,“好听吧?还让你得了个便宜,顺带着饱了个眼福。这下,我们可以过去了吧?”

    谁知,那小东西如同喝醉酒似地,晃了晃,显是也自沉溺中刚刚醒来,接着,居然小爪子一横,仍是做了个不得通行的动作。

    鬼眉恼羞,抬手就敲了它的背壳一下,不悦道:“你懂不懂好赖啊?我那动静,你说不好也就罢了,他的曲子你也敢质疑?信不信我红烧了你?!”

    趴蝮闻言一个激灵,但是,瑟缩一下后,脑袋一昂,还是坚持了之前的态度。

    红门小子见状,不服气道:“姑娘干嘛还费力讨好它?不过一个小畜生,还怕玩出花来不成?!这桥,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理它作甚!”

    簪花郎反手拍了他一下,轻斥道:“你比姑娘聪明?好端端的桥头装饰成了个活物,能是寻常嘛?!”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耗着?蓝公子的曲子都不能合它心意,天底下还有它能听的么?!”

    断流往前张了张,又瞥了一眼鱼沼,嘀咕道:“水这么浅窄,或渡或跃,具非难事,何必争那一条麻烦之路!”

    阿木听见,转头看看他,然后弯腰捡了块巴掌大小的石块,扬手往桥下一丢。石块尚未下落一半,就见那水中突然飞起几条七八尺长的鱼,形如红鲤,朝着石块吐水一射,顿时,那水线连同石头,当场成了冰坨凌柱,然后龟裂成碎,零零散散地坠入水中。

    断流诧然,问道:“你怎知这水中有异?这鱼,不是鲤鱼?”

    斩风在旁开口轻责道:“你也是个自作聪明的!一路经历,还能以为寻常处必定寻常吗?”又解释道,“初看水中,我也曾当它是鲤鱼,转念却觉不对,便想起了古卷上看过的一物。若是不曾识错,此鱼当是横公鱼,原生于千年冰封不解之地。昼潜水中,夜化为人,刀剑不入,烹煮不死......”

2062章 死马当活马医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耗着?蓝公子的曲子都不能合它心意,天底下还有它能听的么?!”

    断流往前张了张,又瞥了一眼鱼沼,嘀咕道:“水这么浅窄,或渡或跃,具非难事,何必争那一条麻烦之路!”

    阿木听见,转头看看他,然后弯腰捡了块巴掌大小的石块,扬手往桥下一丢。石块尚未下落一半,就见那水中突然飞起几条七八尺长的鱼,形如红鲤,朝着石块吐水一射,顿时,那水线连同石头,当场成了冰坨凌柱,然后龟裂成碎,零零散散地坠入水中。

    断流诧然,问道:“你怎知这水中有异?这鱼,不是鲤鱼?”

    斩风在旁开口轻责道:“你也是个自作聪明的!一路经历,还能以为寻常处必定寻常吗?”又解释道,“初看水中,我也曾当它是鲤鱼,转念却觉不对,便想起了古卷上看过的一物。若是不曾识错,此鱼当是横公鱼,原生于千年冰封不解之地。昼潜水中,夜化为人,刀剑不入,烹煮不死......”

    “啊!竟是个成了精的不死怪物?!”断流惊叹道,又问,“难道,此鱼就无法克化了吗?”

    “也有。以乌梅两粒合煮,即死,食之还能驱邪祛病。”阿木回道,乜斜他一眼又问道,“不过,此时此地,你有那乌梅吗?便是有,你可想好了捕捞之法?又知这水中究竟有多少,可煮得尽么?若是不能,你又如何保人安然?”

    断流赧然,复又看向桥上,心道,好似,还是那小祖宗好对付些。至少,便是曲子不合心意,也没见它对人不客气。

    趴蝮瞧着确实甚好相与,不过,也是因为众人有了一些经历,不敢轻易上前挑衅,同它保持着秋毫无犯的态度。否则,就不知道它究竟会不会翻脸了,倘若翻起脸来,也不知道将会是何后果。

    鬼眉见蓝翎辛苦一场也不得让其放行,心生不悦。而那小东西,见她不高兴了,倒比旁人还急。忙忙地蹿去一处桥栏上,指了指其上雕刻的“步仙桥”三字,又笃笃笃叩了几下,再跑回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鬼眉。

    “你这是在提醒我?”鬼眉见了这一串动作,问道,见趴蝮点了头,又问,“你的意思,你想听的那曲子,曲调名里有这桥名?”

    趴蝮咧了咧小嘴,露出一丝笑模样。

    鬼眉看看它丑怪的表情,噗嗤笑了一声,然后转头问蓝翎道:“你可知道它说的这曲子吗?”

    蓝翎回忆片刻,道:“含了‘仙’字的曲子不少,可有‘步仙’二字的,我却不曾想到。或者,它说的乃是什么失传的古曲?那可就为难了。”

    趴蝮闻听“为难”二字,一急,伸爪叩叩桥面,竟奏出了一段小节。只是,蓝翎尚未辨识清楚,却见那小东西突然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显得异常痛苦。

    鬼眉一吓,赶忙拎了它起来,抚背拍哄道:“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想就是了。”

    簪花郎见状,叹道:“它这模样,大概是触犯了什么禁咒,方才那段,理应是犯戒下给的重要提示。”

    鬼眉扭头道:“你有法子暂时解它之苦吗?”

    簪花郎嘟囔一句“死马当成活马医吧”,然后倒腾了一会儿背囊,摸出一道符咒来,以毒攻毒地给它贴在了背上。片刻,趴蝮居然停止了抽搐。

    鬼眉见它好些了,又问蓝翎道:“怎么样,这回可有眉目?”

    蓝翎摇摇头:“似乎有熟识之感,但,的确没有什么印象。我倒是能顺着这几个音律作个曲子试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撞个巧。”

    “那就试试。”

    新曲得,众人又被迷醉一回,可惜,仍旧不是趴蝮所求。

    一筹莫展之际,阿木突然朝蓝翎开口道:“可能将它叩击的那一小段,报了音名与我听听?”

    蓝翎遂照宫商角徵羽,将趴蝮所奏哼唱了一回。

    阿木听完后,凝眉思量片刻,又问蓝翎道:“若是我只照字面报出曲谱,你可能让其成调?”

    鬼眉闻言一喜,追问阿木道:“你知道这曲子?”

    “可能是。”阿木道,“当初因了个木匣子,你我打了一架,也因此得了缘分。那木匣子里的曲谱,你不是给了我吗?我虽不懂,但也看了,尚还记得。”

    鬼眉闻言点头:“我倒几乎忘了那几张纸了,有可能,那曲谱便是失传的古曲。木匣子上刻的是皇陵地理图志,或者,机缘造化,那曲谱也能合了今日之用。”遂,立刻催促他和蓝翎二人一试。

    蓝翎对阿木道:“成曲成调,不独只在宫商角徵羽各个音名,其间标注的小字亦是关键,你可当真全都记得?”

    阿木道:“我虽不善音律,可这记性尚且算佳。因是妹妹所赠之物,我甚爱惜,所以,曲谱上的字,我是记得一个不落。我只会照本宣科,剩下的,就要麻烦你了。”

    蓝翎点头笑道:“放心,只要你记得全,这曲子就算得了。”

    遂,阿木将曲谱背诵一遍,先让蓝翎有了个大致了解,又反过来提醒阿木如何划分小节,然后,两人便分工合作,一个背谱,一个演奏,将那古曲在步仙桥上化为天籁。此曲不比蓝翎自己所作的繁杂多彩,而蓝翎在演奏之时,也不曾动用炫技,只老老实实照章而行。便是这样,众人也另得一番感悟,在那亘古绵长中各自动情。曲终之时,不少人已是涕泪泗下。

    正自沉迷未出,突然被桥面上下,一玄一赤两道冲天而去的光柱所惊,众人方才回魂。想起趴蝮,再去投视桥面那处,孰料,寻看之下却没了那小东西的踪影。而此时,伴着那光柱逐渐消失,虚空中传来一道少年清亮的嗓音:“七哥,我和二哥先行了,你也快些回来!”

    众人自是无处可解少年话中之意,只知道,或者他便是那趴蝮,此刻解脱而去,大家也终于可以安然通过步仙桥了。

2063章 少开金口

    遂,阿木将曲谱背诵一遍,先让蓝翎有了个大致了解,又反过来提醒阿木如何划分小节,然后,两人便分工合作,一个背谱,一个演奏,将那古曲在步仙桥上化为天籁。此曲不比蓝翎自己所作的繁杂多彩,而蓝翎在演奏之时,也不曾动用炫技,只老老实实照章而行。便是这样,众人也另得一番感悟,在那亘古绵长中各自动情。曲终之时,不少人已是涕泪泗下。

    正自沉迷未出,突然被桥面上下,一玄一赤两道冲天而去的光柱所惊,众人方才回魂。想起趴蝮,再去投视桥面那处,孰料,寻看之下却没了那小东西的踪影。而此时,伴着那光柱逐渐消失,虚空中传来一道少年清亮的嗓音:“七哥,我和二哥先行了,你也快些回来!”

    众人自是无处可解少年话中之意,只知道,或者他便是那趴蝮,此刻解脱而去,大家也终于可以安然通过步仙桥了。

    过步仙桥,一段通幽曲径尽头,现于众人眼前的是一处深深庭院。柴扉瓦舍,几块青田,不似墓中,倒似寻常人家模样。篱笆院外有一半人多高的湖石,刻了“轩辕舍”三字,飘逸遒劲。

    “轩辕者,帝妃之舍也。只不知,这里是照着墓主人生前喜好做下的正寝之地,亦或只是其他的陪葬配殿之属,可又藏了什么玄机?”昭岚嘀咕了一句,问鬼眉道,“你怎么看?”

    听得昭岚相询,鬼眉看看他,道:“你终于开口说话啦?不然,我还以为你真像老赵说的,被人换了魂呢!或者,你是为了崖前的事情记恨我,懒得再理人了?”

    昭岚略一怔愣,旋即如同往日般笑意上脸,道:“嗯,在下是断不会记恨姑娘什么的,只是以为姑娘打心底里厌嫌了在下,故而不敢再轻易言笑,深恐冒犯了姑娘。怎么,难道是昭岚误会了么?”

    鬼眉见他又露出那副刁狐德性,翻了个白眼,嗤道:“没误会,公子还是少开金口吧!”然后转去对簪花郎问道,“你可看出这里有什么不妥么?能不能进去?”

    “从外间来看,暂时未觉不妥,至于里头,眼下还不好说。”簪花郎摇摇头,又赧然道,“姑娘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我那些微末伎俩,在这帝陵里,实在是不堪依赖。”

    鬼眉遂向众人征询。七嘴八舌过后,大家一致认为,因那东西两路已有显见的险阻,而此地境遇未必能够更糟,又有可能是棺椁正寝之地,不如先进去看看再说。反正,在这地宫里已然碰到不少古怪事情,众人早没了寻常看待前途的幻想,无所谓多一桩少一桩。既无相左意见,鬼眉便上前推开那扇篱笆院的柴门,领众人一起进了院子。

    进去以后,倒也不曾发生异状,于是,众人便渐次登堂入室,四下里查探起来。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并不曾发现棺椁之类,也不曾中了陷阱暗器,所及之处,一应屋舍分布和陈设配置,具如世间模样,甚至,前庭的石桌上还有一局未下完的残棋,堂前的几上放着几杯喝了一半的茶汤,书房的案上,开卷反扣,寝居里的床榻留着休憩后的凹痕,还有许多居家用物,也都零零散散地随意而落,一切仿若尚有生人在此过活一般,乱中有序,恬淡而安逸。

    此地并无诡谲怪诞之事发生,却也没有璧玺的下落,逗留无益。众人便又留心起北去前行的甬道来,可惜,好似除了通往篱笆院儿的正庭前门,别处并没有发现其他出口。陆陆续续回到庭院中,鬼眉听了各处回报,凝眉嘀咕道:“这算什么?难道还打算让人在此安家落户不成?!”

    这老祖宗可真有意思,把个陵寝之地搞得这般——,好吧,此时此地不该心存不敬,是她见识浅薄,无法理解老祖宗的玄妙深意。话说,因着四圣相引,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地宫,好似到现在也不曾搞清楚,这座地宫究竟是哪代祖宗的墓?莫非,压根儿是大家跑错了地方,这里根本就不是圣天先祖的帝陵?要不然,怎的这地方全与常理的陵墓境况不同,甚至还会跑出神仙来了呢?就算祖上懂得些巫术,血脉也不同常人,总不至于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和神仙瓜葛了一处。

    昭岚见她眼珠一直乱转,表情又变来变去,犹疑问道:“你想到什么玄机所在了?”

    “嗯?”鬼眉闻声回魂,咂摸咂摸,回道,“既然没有棺椁在此,正寝之地当是还在后头。不过,好像我们白跑了这一腿,此处不通,还得绕出去另寻他路了。”

    姜桐耷拉着眉毛暗自叹道:“唉,早知道,就别急着让那个什么灶神走了。好歹,就算他上天归位以前法力有限,至少也可以想法子把那塌了的山洞再捅开来吧?那个九头怪物白死了。”

    鬼眉看看西路一拨人马无奈模样,转对蓝翎问道:“西路那处山洞塌了,眼下只怕唯有东路可行。你们从东面过来时,当真觉得那藻井甚为不妥吗?”

    蓝翎点点头,又道:“实在不成,或者也只能冒险一试,毕竟算是条通路。”

    田田道:“也是,有路总比没路强,好不好的,之前也不曾少了折腾。”

    几人敲定主意,遂准备领着众人折返。

    “等等。”阿木在旁半天未出声,此时横臂一拦,道,“从前殿至中殿,再到这里,惯来是北行正道相对两侧好走些。此地乍看无路可去,未必没有机关暗道,莫若仔细些,重新找找再做打算。”

    姜桐闻言往石凳上一赖,点头道:“嗯,我觉得小木头言之有理。方才尽顾着找璧玺了,别是错漏了什么细节也不一定。”又朝众人嬉皮笑脸道,“呼,本公子也不大懂这些,就劳烦诸位了。”

    斩风问道:“木公子这般建议,可是已然有了什么发现?”

2064章 三三如九

    蓝翎点点头,又道:“实在不成,或者也只能冒险一试,毕竟算是条通路。”

    田田道:“也是,有路总比没路强,好不好的,之前也不曾少了折腾。”

    几人敲定主意,遂准备领着众人折返。

    “等等。”阿木在旁半天未出声,此时横臂一拦,道,“从前殿至中殿,再到这里,惯来是北行正道相对两侧好走些。此地乍看无路可去,未必没有机关暗道,莫若仔细些,重新找找再做打算。”

    姜桐闻言往石凳上一赖,点头道:“嗯,我觉得小木头言之有理。方才尽顾着找璧玺了,别是错漏了什么细节也不一定。”又朝众人嬉皮笑脸道,“呼,本公子也不大懂这些,就劳烦诸位了。”

    斩风问道:“木公子这般建议,可是已然有了什么发现?”

    阿木道:“算不得发现,只是看见此处无端端置下一所庭院,以为甚是怪异,又碰巧想起了一些旧日所读的书卷,联想一二,便觉得其中未必没有暗示。”

    “什么暗示?”

    “卷上有载,冬至,斗北中绳,阴气极,阳气萌,故曰冬至为德;夏至,则斗南中绳,阳气极,阴气萌,故曰夏至为刑。阴阳刑德有七舍,谓之室、堂、庭、门、巷、术、野。阴气极,则北至北极,下至黄泉,故不可以凿地穿井,万物闭藏,蛰虫首穴,故曰德在室;阳气极,则南至南极,上至朱天,故不可以夷丘上屋,万物蕃息,五谷兆长,故曰德在野。德在室则刑在野,德在堂则刑在术,德在庭则刑在巷,德南则生,刑南则杀,阴阳相德,则刑德合门。八月、二月,阴阳气均,日夜分平,故曰刑德合门。日行一度,十五日为一节,以生二十四时之变......”

    蓝翎接口道:“冬至,斗指子,音比黄钟。子者,兹也,律受黄钟。黄者,土德之色;钟者,气之所钟也。冬至德气为土,土色黄,故曰黄钟。黄钟者,钟巳黄也。律之数六,分为雌雄,故曰十二钟,以符十二月。黄钟为宫,宫者,音之君也。故黄钟位子,其数八十一,主十一月。下生林钟。林钟之数五十四,主六月,上生太蔟。太蔟之数七十二,主正月,下生南吕......怪道方才瞧见几样东西散落各处,竟是为了应这二十四节气、刑德七舍的?看来,此处并非没有玄机,而是又在考量我等天文见识呢!”

    居原略略思索后也跟着点头道:“嗯,如此说来,倒是类同那‘六府’之意了,可不知,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阵法,叫人再体味那生死来去的。”

    田田插言道:“既知道了这些,可有什么具体的行事章程没有?”

    阿木指着姜桐坐处,道:“石桌上的这一局残棋,当是星空九野所示。辨得日行何处,时令所指,以此地屋舍布局权借室野之分,使得物归其位,大约......”

    红门小子不待他说完,便喜滋滋道:“如此说来,倒算不得个麻烦。我先带几个弟兄去将那什么黄钟大吕、姑洗太蔟的寻了来,您几位就在这儿琢磨那二十四节气,敲定了时令所指,再告诉我等该取何物,安放哪屋,叩开了机括,可不就完事儿了?!”

    “你先莫急,没那么简单。”阿木拦了一下,又道,“毕竟此地乃是陵寝地宫中,便是要以屋舍暗示刑德室野,却也不用堆置那么些物什,弄得仿若人居一般。道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阴阳,阴阳合和而万物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三月而为一时,故祭祀三饭以为礼,丧纪三踊以为节,兵重三军以为制。

    以三参物,三三如九,故黄钟之律九寸而宫音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钟之数立焉。又,三九二十七,故幅广二尺七寸。物以三成,音以五立,三与五如八,是以,音以八相生,故人修八尺,寻自倍,故八尺而为寻。有形则有声,音之数五,以五乘八,五八四十,故四丈而为匹。匹者,中人之度也。一匹而为制。律之数十二,故十二而当一粟,十二粟而当一寸。律以当辰,音以当日,日之数十,故十寸而为尺,十尺而为丈。其以为量,十二粟而当一分,十二分而当一铢,十二铢而当半两。衡有左右,因倍之,故二十四铢为一两,天有四时,以成一岁,因而四之,四四十六,故十六两而为一斤。三月而为一季,三十日为一月,故三十斤为一钧。四时而为一岁,故四钧为一石。其以为音也,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为六十音,因而六之,六六三十六,故三百六十音以当一岁之日......”

    “木公子,您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听得这一串,红门小子顿时头大如斗,笑脸变作了哭脸。

    众人也都云山雾罩。

    蓝翎却已了然,道:“木公子的意思,既是以二十四时区分刑德室野,不独是那黄钟大吕之类,还有各种礼祭之器、时令稼穑,也当分门别类。而且,衡量有定,漏缺不可,偏差自然也不行。这么一来,此地所有房舍内的物什,大约都需重新取舍、归置了。”

    “嗯,是这个意思。”阿木点点头,继而又蹙眉道,“只取一时一节,倒也应付得过来。怕只怕,这棋局临时生变,又再多出许多麻烦让人措手不及。”

    “那有什么!总共不过二十四个节气,干脆将屋子里的东西先都搬了出来,然后照着错对取舍、正谬改动,再分了二十四堆备着。棋局九野变了何时何节,咱们就按所示规整便是。”姜桐一旁左耳进右耳出地安逸了半天,终于插了一句话,又对阿木笑赞道,“行啊,小木头!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是你为大家解了迷局,难为你这一串话说得,连一个磕绊都没打。”

    “别再唤我小木头,否则,我就管你叫‘花花’了!”阿木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对上鬼眉一副怔然的表情,摸摸脸犹疑道,“怎么了?‘面皮’坏了?”

2065章 语重声长

    蓝翎却已了然,道:“木公子的意思,既是以二十四时区分刑德室野,不独是那黄钟大吕之类,还有各种礼祭之器、时令稼穑,也当分门别类。?? ??w?w?w?.?而且,衡量有定,漏缺不可,偏差自然也不行。这么一来,此地所有房舍内的物什,大约都需重新取舍、归置了。”

    “嗯,是这个意思。”阿木点点头,继而又蹙眉道,“只取一时一节,倒也应付得过来。怕只怕,这棋局临时生变,又再多出许多麻烦让人措手不及。”

    “那有什么!总共不过二十四个节气,干脆将屋子里的东西先都搬了出来,然后照着错对取舍、正谬改动,再分了二十四堆备着。棋局九野变了何时何节,咱们就按所示规整便是。”姜桐一旁左耳进右耳出地安逸了半天,终于插了一句话,又对阿木笑赞道,“行啊,小木头!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是你为大家解了迷局,难为你这一串话说得,连一个磕绊都没打。”

    “别再唤我小木头,否则,我就管你叫‘花花’了!”阿木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对上鬼眉一副怔然的表情,摸摸脸犹疑道,“怎么了?‘面皮’坏了?”

    “啊?没什么。”鬼眉回魂应了一句,心道,阿木自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只是寻常除了痴迷武学,言语上头不爱外显,难免叫旁人误会木讷。这会子突然来这么一手,只怕许多人都要另眼相看了。怪道之前田田和姜桐说他给换了魂,还真是性情有变。思及此处,扭头去看昭岚,却见对方的表情比自己还显呆滞,一双眼睛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阿木不放。“喂,我说‘第一’公子,阿木不过偶尔展露了一下学识,你不用这么一副嘴脸吧?弄得好像他不该知道这些似的。哼!自以为是的家伙通常都习惯狗眼看人低!”

    讽骂袭来,昭岚却不曾同她斗嘴,恍然若梦地转过头来,不知所谓地敷衍应道:“木公子所指书卷,昭岚也曾读过,只是,当日惫懒,后来又少于研习此项,记不太全了。”

    “你又不得阿木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记得才是正常!”鬼眉又故意嗤了他一句,然后便去指挥众人搬货清仓,以配合阿木和蓝翎等人研究那九野残棋,摸排暗道机关。

    稍后,众人依照阿木提示,玩起了斗转星移的游戏。此地虽不比大富之家的豪奢府宅,却也寝厨俱全,各处用物加在一起,十分庞杂。好在人多力量大,搬进搬出的事情还不算为难。只,果如阿木所料,非是一时一节生搬硬套地对应就能完事儿。

    看来甚是平常的棋盘、棋子,包括石桌,原来都是特制之物,不仅手动挪子不能,而且,各屋陈设被人一动,那棋局也果然跟着生变。又,九野各星运转自有恒定,彼此关联错综纷杂。一发动而牵全身,一地变动令得全局随之而改,棋局改,则又由此及彼,影响他处。兼之,应了那句刑德南北生杀之语,各处有不少此前不曾发现的防御机关,也因此被触动,免不了挪移家什时又要再来一场全武行。甚至,相和时令之变,平地里还跟着出现霜雪风雨、电闪雷鸣,令人瞬息饱受寒暑严酷,又身春秋欢喜。

    苦力搬抬也好,考验拳脚心智也罢,所幸,并不曾发生天地突变的大凶大险之事。等到将那二十四时、二十四局依次走遍,最后一堆谷物归位后,总算否极泰来,柳暗花明。棋盘定,而星云散,庭院后倚的悬壁高崖随即豁然洞开,仰首遥看,一座天阙宫阁横空出世,撞目而来。

    “我就说嘛,怎的那正寝之地会落在一处竹篱茅舍的庭院里呢?!”

    不知是谁咕哝了一句,众人醒觉,遂,相携绕到后院,沿着山崖间的土路朝着那仰望之地攀援而上。不多时,便到了宫阙的门前阶下。举目观瞻,殿门威仪一如中殿天阿神阙,高阔庄严,浩然飘渺之气更甚。重檐下,未有牌匾悬挂,只一副楹联刻于左右廊柱上:“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众人观之感触,各有沉思,却也未必能够尽解留这楹联在此的本意。

    姜桐摇头晃脑地看完楹联,又东张西望地环顾了四周一回,然后,觑眼看看殿门,试图透过门缝窥见内间情形一二。可惜,铁铆铜钮的门扇厚重密实,将内外之境隔了个严丝合缝,半点儿光影也不曾瞧见。没有过人身手,姜桐有自知之明,不由往后退避三舍,躲进了人堆里,还撇嘴嘀咕道:“话倒是说得语重心长,看似甚为和善,可不知道里头又藏了什么凶恶黑手不曾!”

    断流见状哼笑道:“不论有无凶险,难道事已至此,还能退回去不成?赵老板如果实在胆怯,留在门口候着大伙儿也成。”

    “诶,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告诉你,莫要仗着你家主子宠你,你就拿谁都不当回事儿!本公子在你瀚宇,那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您说的是做买卖吧?嗯,倒也确实少有人比。”断流故意作态的肯定了一句,继而又笑道,“不过,锱铢必较的那一套算计本事,在此恐怕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吧,啊?哈哈哈......”

    “你,你等着!”姜桐气唿唿指着他,转头去寻探天狲、兜底龙几个,然后恼羞道,“哥儿几个,眼瞅着有人对本公子不敬,你们还干站着?赶紧的,给我将他能撂多远就撂多远!”

    探天狲扫了断流一眼,低语道:“这小子是故意激您的,怕不是为那璧玺之事,刻意寻了由头在同我们闹些龃龉,也好名正言顺地翻脸不认人。蓝公子一路上也没少被他挑衅,您见人家上当了么?”

    “嗯?”姜桐闻言瞟了瞟断流,心念一转,收了恼色朝对面笑嘻嘻道,“喂,我说小子,不是公子我不懂做人理当谦虚内敛的道理,实在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啊!嗯,说起来,你家主子比起本公子,原是难分伯仲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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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6章 背信弃义

    “您说的是做买卖吧?嗯,倒也确实少有人比。”断流故意作态的肯定了一句,继而又笑道,“不过,锱铢必较的那一套算计本事,在此恐怕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吧,啊?哈哈哈......”

    “你——,你等着!”姜桐气呼呼指着他,转头去寻探天狲、兜底龙几个,然后恼羞道,“哥儿几个,眼瞅着有人对本公子不敬,你们还干站着?赶紧的,给我将他能撂多远就撂多远!”

    探天狲扫了断流一眼,低语道:“这小子是故意激您的,怕不是为那璧玺之事,刻意寻了由头在同我们闹些龃龉,也好名正言顺地翻脸不认人。蓝公子一路上也没少被他挑衅,您见人家上当了么?”

    “嗯?”姜桐闻言瞟了瞟断流,心念一转,收了恼色朝对面笑嘻嘻道,“喂,我说小子,不是公子我不懂做人理当谦虚内敛的道理,实在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啊!嗯,说起来,你家主子比起本公子,原是难分伯仲的。或者,他在瀚皇面前更有些许脸面,但是这家财嘛,大概是比不得本公子的。这一趟辛苦为的什么,大约也不用再重复了。倘若你们成了事,回头领什么功、行什么赏,可曾心里有底?”

    断流不解他何故转了话题,又说得这样首尾不靠的,正有些不明所以时,就见姜桐毫无愧色地当面挖起了墙脚,“嘿嘿,虽然要找的东西非比寻常,但是,这找东西就是找东西,不可能因此高抬了差事去。倘若有幸叫你们得了手,哥儿几个的功劳,大约并不能堪比战场军功,不得,各位职务在身,自有责任,又是圣旨相托之事,难免还要落个不是。唔,算来算去,其实,还真谈不上是什么美差。不如,本公子重利相请,你们过来帮我怎样?里外里先落个实惠嘛!”

    “呸!”断流听明白了他的用意,当即啐了一口,讽骂道,“真个是一介满身铜臭的市侩之辈!你以为人人都似你一般,几把阿堵物就能买了去了?别叫我等笑话死你!”

    闻言,姜桐又再变脸,笑意一收,冷哼道:“你自诩并非市侩之徒,背信弃义之辈,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家主子同人的约定就当是一纸空谈?玩心眼玩到我跟前来了,本公子倘若有心和你计较,卖了你还能叫你替我数钱,你信是不信?我告诉你,本公子虽然商贾之流,但,等闲怕是还没有资格同我对面说话,倘若我们这些人里有谁出个差错,我也不与你算账,只管找你主子。你且想好了自己在干什么吧!”

    心思被人戳破,断流恼羞成怒,又怒极反笑道:“你我原是各为其主,赵老板不必说得这般义正言辞,又给我扣什么罪名!再者,天下大任,理应雄主居之,无端端地给个不闻建树的女子俯首下跪,你赵老板之类甘愿,我断流乃是铁血男儿,可不愿意!”

    姜桐不喜吃莫名其妙的亏,碰上鬼眉之事,就更不愿意了。当即横眉反击道:“女子?不闻建树?你说的建树是指给人饭吃,还是领兵打仗?你是耳目闭塞,还是故意地视而不见?若只为熙阳代君帝身为女子,你就更可笑了。你打哪儿来的?难道你与我等不一样,是爹生的?女子对男子弯腰折膝就使得,男子就不能对女子俯首称臣?那龙椅有说,男子坐得,女子就坐不得吗?莫非,是瀚宇的龙椅特别,有那辨识雌雄的本事叫你瞧见了?天下大任,雄主居之——,没错,不过,这雄主的雄字,是仅仅当男子来讲的?本公子瞧那昭岚公子也算是个有学识的,怎的会有属下连说文解字都不曾读过?切!”

    为了堵住断流的口,干脆又连珠炮般喝问道,“你论男女雌雄,言及天下大任,我且问你,这天下之事究竟是以男女之身评断对错,还是该当以利弊而定功过?你既会说天下之任,雄主居之,我问你,那,何人又是必定不能身居高位的?哼!我来告诉你吧,天下有三危,必是不利高位的。其首,少德而多宠。为君为帝者,喜听阿谀,喜见谄媚,亲小人、远贤臣,任性妄为,骄奢淫逸,此必一危也;其二,才下而位高。无统领之才,无治世之能,位高权重之下决策有失,则祸患深远,必会危及江山社稷,乃至子孙后代;其三,身无大功而受厚禄。俗语说,无功不受禄,这无功之人,就更不当受天下万民供养了。无功者身居高位,易遭人诟病,易为人攻讦,不利于现世太平,故而此亦危也。以此三危去度量代君帝,你我可还要列举具体事项,再来辩论?哼!不明事理,偏执短视,真个贻笑大方!”

    “赵公子好口才!”

    二人声音渐高,终于引来了旁侧注意。斩风上前赞了姜桐一句,然后拽住断流,低喝道:“你怎的越来越不知轻重了!这会儿是同人吵架斗嘴的时候吗?”

    “原来见他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谁知道这么能说啊!”断流抱怨一声,然后对斩风嘀嘀咕咕说了自己的打算。

    “糊涂!”斩风听明白后,又再斥责道,“有些事情并非明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有些人,也非是因了一时、一事争夺就必定彼此不容。且不说,你这主意并不合主子的心意,肆意妄为只会陷主子于不义,自己也得白做了小人。只论对方这些人等,何曾是你随意算计得的?这赵公子武功上是欠缺些,但,倘若他当真如同你看见的这般毛毛躁躁、咋咋呼呼,那些生意是谁替他做的?如意茶庄这么大个摊子,他能扛得起?便是他几个手下,又何尝不能与你我一较高下?再论其他几位,呵,哪个不是人物?白长了一双眼睛!”

    断流挨了训,也觉自己欠缺考虑,行事草率,碍于面子不肯当时承认,嘟嘟囔囔地去了一边。

2067章 护法令

    “原来见他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谁知道这么能说啊!”断流抱怨一声,然后对斩风嘀嘀咕咕说了自己的打算。

    “糊涂!”斩风听明白后,又再斥责道,“有些事情并非明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有些人,也非是因了一时、一事争夺就必定彼此不容。且不说,你这主意并不合主子的心意,肆意妄为只会陷主子于不义,自己也得白做了小人。只论对方这些人等,何曾是你随意算计得的?这赵公子武功上是欠缺些,但,倘若他当真如同你看见的这般毛毛躁躁、咋咋呼呼,那些生意是谁替他做的?如意茶庄这么大个摊子,他能扛得起?便是他几个手下,又何尝不能与你我一较高下?再论其他几位,呵,哪个不是人物?白长了一双眼睛!”

    断流挨了训,也觉自己欠缺考虑,行事草率,碍于面子不肯当时承认,嘟嘟囔囔地去了一边。

    后头这般叽叽咕咕地吵了一小架,前头,鬼眉等人已经启开殿门,准备入内。姜桐瞥见,和斩风敷衍着客气了几句,便忙忙追了上去。迈过门廊,姜桐和许多人一样,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一叹。

    “又是花木林子?!”

    眼前的林子尽数都是绚烂桃花,开得如火如荼,比之前那处还要繁盛,还要阔大,甚至还有潺潺流水蜿蜒其间,让人瞧着如沐春风,但是,却又不免下意识里有些发怵。先前在那处林子里,遇见个玄衣火纹的女子便被带去了神坛高台,困于阵中,而后分散各路。眼下又见茂林艳朵,还会来个什么麻烦?

    “一路过来,虽是有凶有险,困难重重,但也并未真正陷入绝命之境。眼下,过了此处便是最终之地,我等还要临阵退缩不成?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本姑娘可不想此刻放手!”鬼眉冷嗤一句,当先迈步,朝着林间走去。

    她这豪言一出,众人便也跟着重新抖擞,紧随其后。

    桃花林里并无异状,一行人沿着曲水向前,不多时,便自那端绕了出来。出了林子,迎面北望,遥见百丈高台,隐约有些建筑坐落其上,不过,却被一团朦胧云雾所罩,看不真切。高台之下,曲水成方,四面环绕。数丈对岸,又有许多殿阁沿水围合,驻守其外。纵观全局,竟类旷达的四水归堂格局。再去回看那高台楼阁,重檐庑殿,云雾游走,偶现一匾,上书“太乙庭”三字,不似棺椁所在,倒有些天外仙阁遗落水中央的意思。

    众人揣着些谨慎,踱步前庭,再想登台而上,却为水鱼之囿所阻。无路无桥,正在思忖是否涉水而过,簪花郎的背囊突然一动,就见红光一闪,那押鱼便没了踪影。四下里逡巡一回,再定睛一看,它却已经上了对面高台,一座外围建筑的九脊殿顶。鬼眉觑眼看看,那条坡脊上,骑凤仙人打头,之后又有龙、凤、狮、天马、海马、狻猊、獬豸、斗牛、行什等瑞兽,而押鱼的位置上,小东西上去后,不多不少,巧巧圆满。看来,它是终得其所,找着家了。

    “诶,看都没看清,这么远的距离,它是怎么过去的?”

    有人疑惑嘀咕,鬼眉垂目看看脚下,暗忖,是呀,便是那小押鱼有些攀高就顶的能耐,可也不曾看见它踏水而过,打哪儿点足发力,蹿过去的?略一思量,便道:“看来,这水,我们是碰不得的。”

    断流将信将疑,想起那步仙桥下的一幕,遂也捡了块石头投水相试。此地并无横公鱼吐水冷凝,石块顷刻没入水中。接着,却见那涟漪中忽然突突冒了几下,形如沸水,将石块又顶了上来,然后就见那石块渐变渐小,竟似熔化在了水里。

    众人不禁微微一僵。幸而不曾冒冒然涉水前行!这水里,看似群鱼游弋,却非凡俗,这么个积毁销金的架势,倒像那太阳沐浴的咸池所在了!如此看来,涉水渡河是不成的,那么,只有让轻功善嘉者相互借力,纵跃而过了。只不知,这河上飞越,还会遇见什么突发状况不会。

    正自犹疑着,突然就见那太乙庭所在,忽然一道瑞光天际而来,跟着,便有一头浑身雪白的异兽降临半空之中,神威而踞。动了动爪趾,启唇竟出人言:“吾乃白泽。”

    众人一惊,又一叹。白泽,传言乃昆仑神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世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随即,思及那圣人治世之言,鬼眉和昭岚的不少手下又是一喜一凛,竟不由自主地避着自家主子的注意悄然分道两旁,隐隐对峙开来。

    白泽的含情双目看看对面脚下,微微一叹,然后在云端上抬蹄踏了踏。顷刻,就见那太乙庭四周几座殿宇上,分东南西北四角,各起雷电、烈焰、冰雪、风卷,将众人一吓。白泽又再开言道:“尔等的是非,实是闲暇莫管,也管不了。吾此番前来,只为相助治世明君以正其位。金书在此,四圣镇守,真龙,你可已然明白?”

    明白?众人还真不太明白。鬼眉和昭岚对视一眼,也是一知半解。眼下所悟,只知,白泽所言的金书在那太乙庭上,能获金书在手,便是君临天下,倒也雷同取了传国璧玺。不过,好似上前取这金书并非易事。

    鬼眉暗忖,圣天护法令不知去向,看那高台上的动静,大约就是自家的那几个。这四圣镇守金书,自己又是圣天血脉,如若果然顺理成章,白泽理当不会为难自己。看来,只怕自己并非是那真龙所指。也是,打理个江湖门派,就算阵仗再大,和那治理天下到底不是一回事。她也知道自己担不起如此大任,所以才以代君帝为号,暂时打理熙阳。

    鬼眉这厢心有自知之明,昭岚那边却也正自反思。自诩有那治世才能,也有一统天下的宏愿,但是,到底还是掺杂了私心,与这明君之称,难免偏差了一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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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纯野屌丝,在找到一份奇葩工作,成为妖怪事务员后,开启一个个惊悚而又感人的妖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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