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0章 一路向前
莲波霄少说完以后,阴沉的道:“我讲解完了,不管各位是否清楚,我在这里都只能奉劝各位自己保重了!”
莲波霄少说完后,明堂羲和卜史手往台上一招,几十间小阁楼就凭空出现在广场一边,各个阁楼上都浮现每个书院的名字,然后高台上的各院院长就飞入各个阁楼中。靠近高台的一间顶上浮现“火云书院”四个字,很多眼光都一下被吸引了过去,莲波霄少一脸铁青的端坐在那阁楼里面。
台下一下就开始嘈杂起来,詹大勇抓着义云的手道:“你不用紧张,等下,那个锣响之后,你尽快到山顶就行了,至于那个独木桥,你只要不看下面,很快就过去了!”
义云紧张的一手的汗。看着那一面大锣还有那条弯弯曲曲的山道,心里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进火云书院!”
明堂羲和卜史手又轻轻一摆,那个巨人执起那根铁塔一般的锣槌一下敲到那面巨大的金色锣上。
“当!”一声巨响过后。
义云握了握詹大勇的手,开始快步朝高台下的大道走去,突然一下子,自己的前前后后都是火红的身影!
好似一股红色的浪潮一下离闸一般,在那锣响后的刹那间,高台下宽阔的大道就填满的红色。
一路向前,
高山之巅,
梦想与理想是追求的眷念。
步急行,奋勇向前。
红色的海洋里,
虽然你我只是一点点,
但是我们簇拥在一块就是大海无边。
一浪一浪,
你优我强,
勇气和智慧是成功的依仗。
眼向前,灿烂春光。
梦幻的世界中,
时间无限,空间无疆,
放任幼稚童真自由的翱翔。
义云向前走了一会,刚到山脚下,就已经累得气喘呼呼,宽阔的大道一到山脚下就变成了窄窄的台阶路,义云向前看去,那台阶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台阶之上已经有好多的人在吃力的上爬,路边是连接不断的石桌子,桌子上各种各样吃的喝的玩的都在那欢蹦乱跳诱惑正在台阶上爬行的书院新生。
义云慢慢的向上爬,就听见前面的两个胖胖的人正搀扶着在一起吃力的向上爬,口里还议论:
“萧沙儿真是美啊,我刚在大道上过来的时候,看见那个身材,真是棒极了!”
“我也追赶了好久,唉,那个美女速度还真快!我还以为到这台阶路会慢下来,好超到前面去看看她的面容,没想到,一到这台阶道,那个美女圆滚滚的屁股一晃就上去了,速度跟一阵风一样,真是遗憾。”
“对了!跑最前面的是谁?你爷爷不是桃神荼么,兄弟你有没有遗传你爷爷的神眼啊?”
“让我看看,哇!最前面的是一个好英俊的帅哥?那小子不停的回头的和他后面的人说话。后面那人,看背影是,呀!是萧沙儿!你听听那小子说什么?气死我了!”
“哦!??????叫吴麦文,认识一下?那小子在和萧大美女介绍自己!兄弟,我们快点追上去!”
前面两人气得急了,速度加快向前上冲去。
义云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一个大树一样的东西穿过自己而向前而去,也忙加快步子向上爬了上去。
又爬了好久,义云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就手脚齐用在地上爬了好一会,义云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人,就到了一座独木桥边。义云手脚并用的爬到独木桥边,正要过桥,就听见一个有些气喘的声音道:“你是乌龟么?”
义云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长满雀斑的脸,正是在三岔口车站遇见的那个女孩。
女孩这下也看清了义云,有些生气的道:“怪不得坐我奶奶,原来是一只乌龟!哼哼,乌龟,你看清桥下是什么了吗?你爬呀爬呀的,你就不怕?”
义云爬到桥边,突然想起詹大勇的话,眼一闭,摸索着慢慢的爬了过去,爬了一会,手感觉是碰到了地,才睁开眼来,回头一看,吓得一头的冷汗,独木桥下盘旋着好多毒蛇,毒蛇的信子吐得密密麻麻的,跟一丛丛火焰一样伸缩不已。
独木桥架设的两边的峭壁都爬满了各种各样恐怖的毒虫,义云擦了擦冷汗,心里想道:“要不是闭上眼,自己还真不敢一鼓作气爬过来。”回头再看对面,已经聚了不少人,那个雀斑女孩在对面更是气得直跺脚。
义云做了一个鬼脸,整个人由于刚才的的惊吓更是完全腿软手麻,爬也爬不动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下,眼睛向前一看正看见往前不远一股猛烈的风涌吹个不停,义云想到万丈断崖就在前面,鼓足了精神爬到悬崖边,就看见一道断崖出现在眼前,这断崖要是有些云雾掩盖也好,义云放眼看下去,却什么都没有,一眼看下去,深邃无比,更是令人恐惧非常!义云回头一看,后面的人都开始模仿自己过来的方式爬过那座独木桥,一眼看过去,就像一串串得满满的冰糖葫芦倒到了那里。
义云猛吸一口气,一下爬着扑下了悬崖!
义云落下悬崖后,顶着猛烈向上涌的风睁开了眼,就看见眼前的悬崖就和镜子一般光洁,一个个书院的名字都在上面闪现,义云鼓着勇气掉了一会,五行书院的名字就闪现在眼前,义云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入瀛洲牌插进去,又掉了好一会!就见火云书院的名字闪现,义云抬手想把入瀛洲牌插进去,就见手上一道银符一闪,“呯”的一声弹开,义云一下子紧张起来!
眼看着就掉出了火云书院的范围,“玉虚书院”的名称又出现在眼前,义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将入瀛洲牌一下插了过去,手上的银符又是一闪!义云彻底慌了,后面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一路插了下去,却没有一个书院能插进去!义云看着那道古怪的银符,正是贺银印打入自己身体里的那道银符。义云害怕到了极点,难道自己要被摔死吗?越想越怕!(未完待续。)
1521章 三星洞书院
义云放眼看下去,却什么都没有,一眼看下去,深邃无比,更是令人恐惧非常!义云回头一看,后面的人都开始模仿自己过来的方式爬过那座独木桥,一眼看过去,就像一串串得满满的冰糖葫芦倒到了那里。
义云猛吸一口气,一下爬着扑下了悬崖!
义云落下悬崖后,顶着猛烈向上涌的风睁开了眼,就看见眼前的悬崖就和镜子一般光洁,一个个书院的名字都在上面闪现,义云鼓着勇气掉了一会,五行书院的名字就闪现在眼前,义云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入瀛洲牌插进去,又掉了好一会!就见火云书院的名字闪现,义云抬手想把入瀛洲牌插进去,就见手上一道银符一闪,“呯”的一声弹开,义云一下子紧张起来!
眼看着就掉出了火云书院的范围,“玉虚书院”的名称又出现在眼前,义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将入瀛洲牌一下插了过去,手上的银符又是一闪!义云彻底慌了,后面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一路插了下去,却没有一个书院能插进去!义云看着那道古怪的银符,正是贺银印打入自己身体里的那道银符。义云害怕到了极点,难道自己要被摔死吗?越想越怕!低头往下一看,悬崖底已经依稀可见,义云头上的冷汗冒出来又被风吹干,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从脚底一直冒到头顶!最后“啪!”的一下,整个人摔到了悬崖底,义云感到一阵巨疼之后就在没有了知觉!
“黎昕兄,劳烦您将那个义云的魂魄递给我一下。”
接着就是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好了,修补好一个,今年的映射选生典比去年的还麻烦。”
“旭尧兄,这样的资质的就算入了火云书院要习修到白阶估计也很有难度。”
“唉!要多少年才能出一个那样的人物啊?”
声音渐渐模糊,义云“呀”的一声叫,醒了过来,就见好多人躺在一个大厅里,一块显眼的光屏正在不断闪动,义云刚一醒,就见光屏上一闪“义云,三星洞书院。”
义云就觉眼前一晃,就到了广场上的一个阁楼中,阁楼里一个矮小的老头正在打盹,一个熟悉的红影已经坐在那羡慕的看着那个围满人的阁楼。
“者纳豆!”义云兴奋的张口叫道。
那个红影一张猪脸转了过来,很不好意思的道:“我可是过了那个独木桥的,仅仅是跳崖的时候,我打了个喷嚏,才掉到悬崖底的。”
那个老头这时醒来,眯着眼看着者纳豆道:“还死要面子!你没见你裤子上的尿迹还那么明显?看来你们两个是认识了,还真是物以类聚,两个夯货凑一堆也挺不容易的。”
者纳豆尴尬的一笑,义云也挺不好意思起来。
那老头叹一口气道:“我接管三星洞书院快一百年了,怎么就没见一个稍微顺眼的啊!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老头说完继续眯眼打盹。
詹大勇吃力拖着义云的大箱子走了过来,一脸贼兮兮的,生怕被人看见一样。
义云分别介绍了一下两人。
者纳豆据道:“萧沙儿到那个书院了?”
詹大勇这才有些激动的道:“火云书院!”
者纳豆吃惊的道:“不是一般都是胸大无脑的么?很难想象一个无脑的美女能表现那么好!难道萧沙儿属于那种平胸的美女!”
义云白了者纳豆一眼道:“上次我们遇见萧沙儿的哥哥萧风烈,据萧风烈说,萧沙儿已经习练赫曦术了,估计和这个有关吧。”
者纳豆又一惊,道:“你和詹大勇就是报纸上说的被龙兽掳获到巢里的那三个小孩!那三个小孩就是:你!詹大勇!萧风烈!”
詹大勇有些自豪的的应了一声!义云在一旁却是手足无措。
詹大勇有了底气,又诡秘的小声的道:“你们去和你们院长说说,我们一起去火云书院那看萧沙儿吧!”
者纳豆也很迫切的回头看了那个矮小的老头一眼,还没开口。
那老头又刻薄的道:“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我们等映射选生典一完就回山去,少给我丢人现眼!”
说完那老头一双小眼睛冲詹大勇一瞪,詹大勇忙和义云道:“放假了你下山来玩吧,我先走了,好好保重!”说完逃一般的离开三星洞书院的阁楼,朝火云书院的阁楼跑了过去。
者纳豆都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火云书院的阁楼,一条红红的小尾巴在身后无聊的摆来摆去。
又等了好久,三星洞书院的阁楼里逐渐的增加了三个新生,一只叫着玄冥冰的乌龟,一头叫着竹雅青的身形甚是巨大的黑白熊,一个叫荣轩的长着一对很小翅膀的胖子。
又过了一会,只听见“当!”一声巨响,矮小老头一听见锣声,犹如大赦一般,伸手招来一只很巨大的金头蚂蚁,自顾自的上了蚂蚁的背上,回首对着还想看会热闹的义云等人哼了一声道:“还不走!还要老夫请你们不成!”
义云等人忙拖箱提包的上了那只蚂蚁的背上。
矮小老头说了一声:“走!”
蚂蚁便很快的跑上天空,朝一座巍峨的大山飞去。
那个矮小的老头驾御着金头蚂蚁到了那座巍峨的高山前,一下落到地上,顺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古道弯弯曲曲的在山间行了一会,就到了一个平坝上,平坝上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老道正在那里打扫。矮小老道将金头蚂蚁停在平坝上,道:“你们还不下去!都到书院门口了!要不要我帮你们搬行李啊!”
义云等四个新生忙从金头蚂蚁上面拖箱提包的跳了下来,这时平坝后面的石洞中跑出一个中年道人,那中年道人冲矮小道人一躬身行礼道:“师傅,你回来了。”
矮小道人道:“广庭,这四个是今年映射选生典选派给我们书院的新生,你带他们去安顿一下。”
矮小道人交代完后,看也不看义云等四个新生,驾御着金头蚂蚁进了那个石洞。(未完待续。)
1522章 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又等了好久,三星洞书院的阁楼里逐渐的增加了三个新生,一只叫着玄冥冰的乌龟,一头叫着竹雅青的身形甚是巨大的黑白熊,一个叫荣轩的长着一对很小翅膀的胖子。
又过了一会,只听见“当!”一声巨响,矮小老头一听见锣声,犹如大赦一般,伸手招来一只很巨大的金头蚂蚁,自顾自的上了蚂蚁的背上,回首对着还想看会热闹的义云等人哼了一声道:“还不走!还要老夫请你们不成!”
义云等人忙拖箱提包的上了那只蚂蚁的背上。
矮小老头说了一声:“走!”
蚂蚁便很快的跑上天空,朝一座巍峨的大山飞去。
那个矮小的老头驾御着金头蚂蚁到了那座巍峨的高山前,一下落到地上,顺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古道弯弯曲曲的在山间行了一会,就到了一个平坝上,平坝上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正在那里打扫。矮小老道将金头蚂蚁停在平坝上,道:“你们还不下去!都到书院门口了!要不要我帮你们搬行李啊!”
义云等四个新生忙从金头蚂蚁上面拖箱提包的跳了下来,这时平坝后面的石洞中跑出一个中年道人,那中年道人冲矮小道人一躬身行礼道:“师傅,你回来了。”
矮小道人道:“广庭,这四个是今年映射选生典选派给我们书院的新生,你带他们去安顿一下。”
矮小道人交代完后,看也不看义云等四个新生,驾御着金头蚂蚁进了那个石洞。
广庭走到义云面前,一手叉腰很凶的道:“你们四个夯货!我是你们童广庭师兄,现在先告诉 你们三星洞书院的第一条规矩:以后我童广庭的话都要无条件的服从!”
玄冥冰将一个大贝壳样的箱子提起来,恭敬的问道:“那广庭师兄,我们现在去那啊?”
童广庭一把抢过玄冥冰的贝壳箱子道:“现在的首要问题,应该是初次见到师兄,你们有没有准备 什么礼物啊?实在没准备 的话,给些香晶表示表示也是可以的!”
玄冥冰嘀嘀咕咕的道:“我从东海赶来,香晶本就没带多少”
童广庭一巴掌扇到玄冥冰棕的乌龟小脸上,将玄冥冰扇得龟壳倒翻在地,四脚朝天不停的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荣轩扇扇背上的那一对小翅膀,捧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讨好的道:“师兄,这是昆仑山的八果珍,我带来本想给师傅做见面礼,但是看师傅的态度,也不怎么愿意见到我,还是送给师兄你。呵呵”
童广庭一把抢过来,道:“这就是可以培本回元的昆仑山八果珍!”
荣轩笑着道:“这八果珍是用昆仑山上的凤凰果、泥果、百香子、千光梨、水凝等八种奇果提起精华培炼而成,确实具有培本回元的效用。”
童广庭满意 的笑道:“还是师弟你会事啊,你叫什么?”
荣轩应道:“我叫荣轩!”
童广庭拍拍荣轩的肩膀道:“以后师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童广庭将目光一转,看了看竹雅青道:“师妹,你有什么东西要表示表示吗?”
竹雅青板起一张毛绒绒的脸,掏出一节竹子吃了两口,一口痰吐到地上,眼露凶光的看着童广庭。
童广庭往后一退,转眼看着义云道:“师妹是女的就算了,小师弟,你要没什么表示可就不要给我进书院!”
义云摊开手道:“我是初次到瀛洲的”
童广庭一把推开义云,抢过义云的大箱子,掏出一张杏黄的符,往义云箱子上一贴,打开义云的箱子就翻了起来,翻了一遍,拿着一件附送的紫道袍道:“你还真是没什么值得给我的,我就委屈一点,收下你这件新道袍。”
童广庭踢了一脚地上的玄冥冰,道:“你们快收拾一下,我带你们进书院。
义云费了好大劲将玄冥冰从地上掀翻过来。
玄冥冰气喘吁吁的道了一声谢。
童广庭拉着荣轩,就进了石洞。
义云也忙拖着箱子,跟了上去,回头环顾了一眼,这个平坝的周围长满了松桃柏李,玄冥冰在后面轻轻推了义云一下,义云往前走了几步,抬头就看见一个石洞,洞的两边刻着两联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洞顶悬了一块木匾“三星洞书院”。
义云随着童广庭走进了石洞,就见石洞之内宽阔异常,洞顶之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明珠,洞的中央立着一个巨型的葫芦,葫芦发出幽幽的绿光,义云不禁凑过去看了一眼,一只透明的小松鼠正爬在葫芦壁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义云。
童广庭用嘲讽的语气道:“没见过?这里面都是方寸山所有动植物的灵魂!”
义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的树啊什么的都不会说话,原来灵魂都被收到了这个葫芦里。”
洞内建了好多**的院落,几座森然的深阁围绕着一桌光芒四射的大殿,透过那个大殿的光芒就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座高塔在洞的深处耸立。
洞内的**院落只有十来个院落亮了灯,童广庭将义云等四个新生各自安排到一些熄灯的**院落,然后嘻嘻哈哈的帮着荣轩提着箱子走进了一个院落。
义云吃力将箱子拖进院落,这个院落里有三间成品字形坐落的小屋,洞顶的那些明珠已经将四周映照得很明亮。义云拖着箱子走到一间屋里,屋里有一个古朴的灯笼悬浮在一张床上,义云一进门那灯笼就亮了起来。义云一下躺到床上,手脚张开放松了一会,看着那个灯笼在屋里飘来飘去,心里就浮现一个温馨的念头:“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生活学习的地方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啪”一声响,童广庭推门进到屋里,将一个卷轴放到桌上,不耐烦的对着义云道:“自己好好kan 看。”然后一下消失,义云这才将自己脑海里的那个温馨的念头打消掉。未完待续。
~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523章 我要困死了
义云随着童广庭走进了石洞,就见石洞之内宽阔异常,洞顶之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明珠,洞的中央立着一个巨型的葫芦,葫芦发出幽幽的绿光,义云不禁凑过去看了一眼,一只透明的小松鼠正爬在葫芦壁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义云。
童广庭用嘲讽的语气道:“没见过吧?这里面都是方寸山所有动植物的灵魂!”
义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的树啊什么的都不会说话,原来灵魂都被收到了这个葫芦里。”
洞内建了好多**的院落,几座森然的深阁围绕着一桌光芒四射的大殿,透过那个大殿的光芒就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座高塔在洞的深处耸立。
洞内的**院落只有十来个院落亮了灯,童广庭将义云等四个新生各自安排到一些熄灯的**院落,然后嘻嘻哈哈的帮着荣轩提着箱子走进了一个院落。
义云吃力将箱子拖进院落,这个院落里有三间成品字形坐落的小屋,洞顶的那些明珠已经将四周映照得很明亮。义云拖着箱子走到一间屋里,屋里有一个古朴的灯笼悬浮在一张床上,义云一进门那灯笼就亮了起来。义云一下躺到床上,手脚张开放松了一会,看着那个灯笼在屋里飘来飘去,心里就浮现一个温馨的念头:“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生活学习的地方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啪”一声响,童广庭推门进到屋里,将一个卷轴放到桌上,不耐烦的对着义云道:“自己好好看看。”然后一下消失,义云这才将自己脑海里的那个温馨的念头打消掉。
义云坐起身拿去那个卷轴,那个灯笼也飘到义云的头边,就见卷轴上绣着九个漂亮的字:“三星洞书院新生卷轴”。
义云缓缓将卷轴展开,就见一个很袖珍的小人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义云眼前。
那小人伸手一招,一朵小小的云就悬浮在义云面前,那个小人一蹦就端坐在云上,然后神气洋洋的道:“初次见面,我的全名是‘三星洞书院新生卷轴’,你可以叫我的简称:小三。我将向你介绍一些关于三星洞书院简单情况。”
小人转身一变,变成那个矮小老头模样,口里也发出那矮小老头慢悠悠的声音道:“这是三星洞书院现在的院长历明心院长,已经执掌三星洞书院百年,精修备化术。”
小人说完一转变为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太婆道:“这是墨成院士,专授驾御之术。”
小人又依次变化着介绍了另外几个院士,然后一下变回小人模样,道:“其它的一些事情,一旦出现,我会提醒你的,现在我累了,先睡个觉喽!”
说完那个卷轴慢慢卷上,发出微微的鼾声。
义云本来还有好多问题要问那小人,这时也不好勉强。就开门走到院子里,抬头望上一看,这时的整个洞顶已经变成繁星漫天的一个夜空。
“你叫什么?”就听见一个很妩媚的声音响起。
义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银发披肩的女孩慵懒的依靠在围栏上,一手往嘴里抛一些发光的东西,眼睛瞟着义云,淡淡的问道。
义云看着那个穿着一身红色色紧身短衣的少女,一下出了神。
“你是聋的吗?没有礼貌的家伙!”少女依用慵懒的语气加大一点声音道。
义云脸一红,道:“我叫义云。”
少女抬起一根纤细的手指冲义云一指,口微微一动,一个火球就射向义云。义云吓了一跳,忙用手本能的去挡,少女轻蔑的一笑,道:“原来还是个白丁!”那火球一沾着义云的衣服就一下变得猛烈,少女笑道:“呵呵,只会烧掉你衣服就熄灭的。”
义云像个火猴子一样在那不停的拍打。
少女这才稍稍有些精神的道:“我还记得,你之前的那个新生住了三天就哭天抢地的要求搬走,不知道你能坚持几天。”
义云拍打着衣服上的火焰,那火焰慢慢转蓝,越来越淡,最后彻底熄灭。少女眼睛这时已经变得圆睁,义云的道袍在烈火烧过后竟然丝毫未损!
义云看着火焰熄灭,才舒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欺负人啊!”
少女惊讶过后马上恢复慵懒的原样,口里的道:“你以后和我说话前,加上‘谷映瞳师姐’。”
义云恼火的看谷映瞳一眼,一言不发的忘屋里走,突然头上一热,一团火焰在头上冒起来,义云吓得疯了一般的拍头。
谷映瞳笑道:“只会烧掉你头发的,不用担心。”
义云的头发很快烧光,义云再一拍打,义云的脑袋就变成了一颗完美的光蛋。
义云有些抓狂的道:“你!你!”
“啪”一个东西砸到义云脸上,义云拿下一看,却是一顶白色黑边的帽子。
“跟我说话前,记得加上‘谷映瞳师姐’,这个帽子,你决定搬走的前一天还给我,你下一个入住的还用得上。”谷映瞳看着义云一颗光蛋头,有些好笑的道。
义云实在是气不过,捡起地上小石块一下砸向谷映瞳,谷映瞳手指随意的一指,那块小石头一下着火,燃为灰烬。谷映瞳缓缓站起身,慵懒的慢慢踱步回屋,口里道:“真是难熬的时间啊。”
义云气得眼都红了,看着谷映瞳,憋了一口气,然后大声的道:“你去死!”说完就朝屋里跑,刚迈步进屋,就觉得屁股上一热,把门紧紧关上,在整个人顶在门后,不停的喘气,就听见谷映瞳慵懒的声音传到耳中:“义云师弟,不要怪师姐没提醒你,明天出门记得换条裤子。”
义云伸手一摸,自己的裤子上已经被烧了两个大洞,手一摸去,滑溜溜的,这下可好,光蛋头加光腚,进三星洞书院还不到一天,自己就被两光了。
义云气愤的打开“三星洞书院新生卷轴”,就见小三一脸睡意的埋怨道:“怎么还不让人休息啊!还让不让活啊!我要困死了!”(未完待续。)
1524章 快念咒
义云拍打着衣服上的火焰,那火焰慢慢转蓝,越来越淡,最后彻底熄灭。少女眼睛这时已经变得圆睁,义云的道袍在烈火烧过后竟然丝毫未损!
义云看着火焰熄灭,才舒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欺负人啊!”
少女惊讶过后马上恢复慵懒的原样,口里的道:“你以后和我说话前,加上‘谷映瞳师姐’。”
义云恼火的看谷映瞳一眼,一言不发的忘屋里走,突然头上一热,一团火焰在头上冒起来,义云吓得疯了一般的拍头。
谷映瞳笑道:“只会烧掉你头发的,不用担心。”
义云的头发很快烧光,义云再一拍打,义云的脑袋就变成了一颗完美的光蛋。
义云有些抓狂的道:“你!你!”
“啪”一个东西砸到义云脸上,义云拿下一看,却是一顶白色黑边的帽子。
“跟我说话前,记得加上‘谷映瞳师姐’,这个帽子,你决定搬走的前一天还给我,你下一个入住的还用得上。”谷映瞳看着义云一颗光蛋头,有些好笑的道。
义云实在是气不过,捡起地上小石块一下砸向谷映瞳,谷映瞳手指随意的一指,那块小石头一下着火,燃为灰烬。谷映瞳缓缓站起身,慵懒的慢慢踱步回屋,口里道:“真是难熬的时间啊。”
义云气得眼都红了,看着谷映瞳,憋了一口气,然后大声的道:“你去死!”说完就朝屋里跑,刚迈步进屋,就觉得屁股上一热,把门紧紧关上,在整个人顶在门后,不停的喘气,就听见谷映瞳慵懒的声音传到耳中:“义云师弟,不要怪师姐没提醒你,明天出门记得换条裤子。”
义云伸手一摸,自己的裤子上已经被烧了两个大洞,手一摸去,滑溜溜的,这下可好,光蛋头加光腚,进三星洞书院还不到一天,自己就被两光了。
义云气愤的打开“三星洞书院新生卷轴”,就见小三一脸睡意的埋怨道:“怎么还不让人休息啊!还让不让活啊!我要困死了!”
义云指指自己头道:“我旁边的谷映瞳烧了我的头发,还有???,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三打了个哈欠道:“你可以去向书院的先生告她!但是那样全书院都知道你被一个女的欺负,还是挺难堪的。我认为的最好办法,是你好好的习练方术,或者修学圆法,以后也烧她一次。”
小三说完,一下惊醒,反问道:“你说你住在谁的旁边?”
“谷映瞳师姐。”
“啊!你自求多福吧,我警告你,不准带我到院子里!你还真是倒霉,???天啦,我该想想办法怎么保护自己了,谷映瞳可是这个三星洞书院最可怕的几个方士之一!我还记得上次她把一本小三泡水三天又火烧三天的事!”小三紧张得一下合上卷轴后,整个卷轴还在微微颤抖。
义云摸着凉凉的光蛋头,被小三的态度引导得很茫然,一下躺到床上,还好枕头、被子、床的灵魂已经被装到那个大葫芦里了不会说话,不然估计义云撕打枕头的举动会让枕头一晚上不敢回到床上。
义云骑在一条银色的小鱼背上,在一条清澈的山间小河里游动,河面上散落的花瓣透过水传来淡淡的幽香,骑着银鱼顺着花瓣飘来的方向回游而上,义云看见水里出现一个熟悉的红色倒映,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孩披散着一头秀发正将一花瓣扯开,一片片的扔到水里。“你你怎么又闯到我梦里来了!”那个女孩有些惊讶又生气的道。说完,手一招,一团火编织的渔网一下将义云和银鱼打捞起来,烤成水汽冒出了那个梦。“还不快去!你今天的课程是驾御之术!墨成院士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义云醒来,小三已经在自己的脸上浇热水。小三哇哇啦啦的大叫。义云忙跑出院子,正遇见玄冥冰鼻孔冒烟的在那赶路,显然玄冥冰的“小三”是通过在它鼻子里生火的方式叫它起床的。
义云跟着玄冥冰跑到洞外,就见十来个人已经成一排站在了洞外的平坝上,瘦骨伶仃的墨成院士像一根竹竿一样站在那。义云和玄冥冰一入队,有等了一会,荣轩才惊慌的一头冒着烟跑出来。这时钟声就“当”的一响。墨成院士扫视了一排人一眼,就用沙哑的声音道:“相信你们的‘三星洞书院新生卷轴’都已经告诉你们我是谁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你们叫什么我也不关心,除非是你们的驾御之术学得很烂或者很好,我才会记你的名字,当然,记学得很好的是为了奖励,记学得很烂的是为了惩罚!”
“驾御之术是最简单的方术,其实说这是最简单的圆法也不为过。学会驾御之术后,你就可以驾御术器。鉴于大家都还是初次学驾御术或多次没学会来重学。我就拿最常见的术器---云,来做示范。”
墨归院士说着,手一招,天际就飞下一朵紫色的云。
荣轩开口道:“这是九逸系列的紫燕骝吧,真漂亮!”
墨归院士有些满意的看了荣轩一眼,又环视众人一眼,道:“我先示范一下,然后你们依次尝试。”
墨归院士轻轻一下飘到紫燕骝上,口中念了一句咒语,那云就慢慢的向前飘走。飘行一段后有飘了回来,墨归院士从紫燕骝上飘了下来:“各位就按照我刚才那样就可以了,记住咒语,胆大心细就可以了。”
墨归说完,冲荣轩一指:“你先过来试试。”
荣轩得意的走到紫燕骝,冲墨归鞠躬道:“谢谢墨先生。”
荣轩摇摇晃晃的驾御了一回,墨归赞叹不已。
排了好久,才到义云,义云很激动的爬上紫燕骝,开心的摸了摸,墨归催促道:“快念咒,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啊。”
义云忙一念咒,就见手上那道银符突然一闪,紫燕骝就好似一下失去了控制,一下冲到天际,义云隐约听见墨归的怒骂声,紫燕骝迅疾的载着吓得脸色苍白的义云飞离了方寸山。
一切就这样远去,一段历程便是如此结束,但这不是最终,仅仅是新的一切开始。(未完待续。)
1525章 山间逃行
浮云蔽月,夜色晦暗。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疾驰。
借着朦胧夜色觑眼一看,驾车的竟是个半大男童!夜奔之举显得有些过于老成,稚子面庞却终究难掩内心焦灼,泛着追赶生死的惨白。一双美目世间少有,叫人乍看之下能觉春暖花开,可是此刻却如冰火交融。有痛有恨,冷到彻骨,又怒灼燎原。满腔怨尤无处控诉,唯有牙关紧咬,双唇紧抿,竭力搏个绝处逢生。衣襟上早已洒满汗水,斑驳了那雨过天青的纯净颜色,不堪风霜。
山路崎岖难行,一阵颠簸之中,孩子忍不住咳了几声,竟带出了不少血水,显是受了伤。他却顾不得片刻休养,一双白嫩小手攥起拳头,狠狠擦了一下嘴角,然后便继续扯缰催马。挥臂急策,带着无处宣泄的怒意,只恨不能立时化拳成锤,砸碎这世间不平之路。
那在缰绳拉扯鞭挞下吃痛的马儿极有灵性。睁着一双不染尘世无辜的眼,似为牵拉的人焦灼心痛,泫然欲泣,却又压抑着不忍嘶鸣,默然地四蹄齐飞,一路卷土扬尘。本该踢踏飞燕,纵情辽阔草原的昂扬雄姿,此刻却被逼仄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夺命狂奔。
无从选择的茫茫夜路,在蹄下黯然未卜。
疾驰惹风,幕帘撩动。车内坐着的,竟也是个孩子,比方才那个还要略小两岁。胖嘟嘟的小脸上同样汗洒如豆,满是苍白。变故突然,前一刻还是静好岁月,童真意趣,此刻却唯有生死挣扎。那双来不及成长蜕变的眸子,黑白无瑕中布满了惊恐。又一阵颠簸,圆滚滚的身子立时被颠得东倒西歪,也顾不得滑落的玉冠和纠结肩头的细软黄发,赶紧抬起手,用那几根嫩笋死死巴住窗沿。因为惊恐用力,原本的指窝露出骨节,泛出惨然青白,却比不过这命运给出的颜色狰狞。
怎么也想不通,前一刻还在仰望星空,聊侃未来,下一刻却已置身生死绝境。原本花果飘香,静谧安逸的庄子,突然间火光冲天,四处嘈杂。侍卫张诚孤身去引围兵,赵忠则带了他两个别路逃奔。逃出庄子,却不曾回府求救,而是一路奔往京畿之外。结果路上再度遇险,赵忠舍命拦截,将他二人刺马惊走。可惜
马车慌乱奔突,身后远远有火光、喊杀之声杂沓而来,一路紧咬,尾随不放。那人心欲念猖狂的嗷嗷叫嚣,倾轧篡夺的步伐纷乱,赶尽杀绝的刀剑霍霍,划破了清夜静谧,惊得林中倦鸟振翅弃巢。
赶车的孩子忽然将缰绳拴着车辕,转身跃进了车内,不容他人有所反应,瞬息间扬手点住锦衣男孩的**脉。对面那白胖的小脸上顿时惊慌中泛起不解,瞪大了双眼张着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奈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我,我得罪了!”那青衣下的小手握了握拳,咬咬牙艰难地吐出一句,然后弯下身子,朝比自己矮了约莫半个头的锦衣身影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接着,也不理那一团小肉球如何的满面惶惑,只手脚利落地三下五除二将他扒了个精光,又将自己剥了个干净。
车疲马惫,已不堪负载,后面的追杀之声却渐渐在逼近。
赶车的孩子给对面那个理了理身上的青衣,拢了拢乱发,又将自己换穿上身的锦衣玉冠整了整,怔怔地看着那圆嘟嘟茫然的小脸片刻,然后扬起唇角笑道:“原来,你怎么穿都好看。”而后握住对方震颤发抖的小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细语低喃道,“幸而,我也不差。”
压着心头千丝万缕理不清的感悟,吐不出胸中千言万语的呐喊,那孩子只是眨了眨眼中泛起的泪光,抬头再看眼前的小胖子,细语规劝道,“你,日后有机会还是习点武艺吧。这世间,可信又堪用的人太少了。”说完,一咬牙将那比自己矮了一截却胖了一圈的小身子拦腰抱起,聚力双臂将人抛出马车,扔进了路垭下的森森密林。
小胖子刚刚猜出他这反常举止的意图,就见那张如自己一般稚气未脱的小脸消失在了眼前。而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在空中翻腾打旋,又在枝桠间穿插几回,最后落在了一棵老木梢头。来不及消化今夜一波接一波的意外,来不及体会清冷夜里,那拦腰相抱刹那间彼此靠近的体温,只魂魄飞散地隐约听见一句“不要忘了我”随马车绝蹄而去。
将伙伴扔在林间,孑然遗留在狂乱奔突马车上的男孩,摩挲着换在身上的锦服玉冠,嗅了嗅衣服上残留的沉香味,似有无限眷恋。片刻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头朝林间丢去一瞥,而后转看追兵。一双美目看着身后尾随的火光,在恨意和讥讽中流转几回,轻勾的唇角从留恋到嗤笑,应是少嫩无忧的容颜最后布满了绝望和不甘。捏着锦衣的双手紧了紧,忽而毅然扬起,朝自己璧玉无瑕的脸上狠狠抓挠,直到血肉模糊,才又重新撩起缰绳,狠狠朝马背上扬鞭急催,一下接一下发泄着身心的痛和恨。
在不甘蹈踏却又别无选择的路上。
向尽头。
奔赴。
早已尝尽颠沛流离,偶然缘分,以为终得幸运之神眷顾,却原来,到头依旧是一场噩梦。生或死,天堂或地狱,辗转来去,一切只不过是乖舛命运的肆意捉弄。这原本也算是借来的几年,今日便还了吧!只望他不要似自己这般再没有机会选择。
树头的孩子梗着麻木的脖子,吃力地抬头追看狂奔而去的马车。看着那尾随的火光离马车渐渐只有尺丈之遥,前面却是悬崖绝路,不由焦急万分。无奈,心内呐喊如雷,口中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只眼睁睁看着那马扬起前蹄,在风中飞扬鬃毛,拖着身后的马车朝空中跃起,竟似要向微露卷云的银月幻化而去,令人错疑那一瞬间的踏云奔月,是飞渡星汉化羽成仙。一刹那后却令他绝望地,在一声悲愤的长嘶马鸣中,带着他终日如影随形的伙伴朝崖底狠狠砸去,砸向那万丈崖底生命孤寒的终点。(未完待续。)
1526章 掉下山崖
一双美目看着身后尾随的火光,在恨意和讥讽中流转几回,轻勾的唇角从留恋到嗤笑,应是少嫩无忧的容颜最后布满了绝望和不甘。捏着锦衣的双手紧了紧,忽而毅然扬起,朝自己璧玉无瑕的脸上狠狠抓挠,直到血肉模糊,才又重新撩起缰绳,狠狠朝马背上扬鞭急催,一下接一下发泄着身心的痛和恨。
在不甘蹈踏却又别无选择的路上。
向尽头。
奔赴。
早已尝尽颠沛流离,偶然缘分,以为终得幸运之神眷顾,却原来,到头依旧是一场噩梦。生或死,天堂或地狱,辗转来去,一切只不过是乖舛命运的肆意捉弄。这原本也算是借来的几年,今日便还了吧!只望他不要似自己这般再没有机会选择。
树头的孩子梗着麻木的脖子,吃力地抬头追看狂奔而去的马车。看着那尾随的火光离马车渐渐只有尺丈之遥,前面却是悬崖绝路,不由焦急万分。无奈,心内呐喊如雷,口中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只眼睁睁看着那马扬起前蹄,在风中飞扬鬃毛,拖着身后的马车朝空中跃起,竟似要向微露卷云的银月幻化而去,令人错疑那一瞬间的踏云奔月,是飞渡星汉化羽成仙。一刹那后却令他绝望地,在一声悲愤的长嘶马鸣中,带着他终日如影随形的伙伴朝崖底狠狠砸去,砸向那万丈崖底生命孤寒的终点。
终日里懵懂无忧的柔嫩心头,猛然间有什么飞突而出,朝着马车一路急赶,却什么也抓不住,紧随着那马车炫目地高高跃起,不足弹指间便狠狠地深深坠落。
黝黑的。
无底深渊。
“帮主,马车掉下去了,咱们还追么?”
“罢了!这么高掉下去,便是大人也必无生还余地,何况一个孩子?反正东西已经到手,这交易也算完了。走,回去复命!”
“是!”
追杀的火光尾随而至,在崖前盘桓嘈杂了一会儿,终于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夜,终究又归于宁静,却是森冷一片。
月,从云中舒展而出,哀看着树头一张惨白的脸和崖底的一片凌乱模糊。
多年来安然其间的世界哗啦啦哄塌,多年来不疑有他的人心森森然移转,多年来嬉笑相伴的人寂寥寥离开,多年来热闹闹一片,忽然间就静默了,只剩了他一个,戚戚然面对这千年安在却千年孤冷的一弯惨月。
原来,人事变迁,不过一朝一夕时候;原来,沧海桑田,不过云卷云舒之间。
以为一切会在更香续添,日月轮转里慢慢过去,慢慢地走过几十年,直到鸡皮鹤发时,一起回忆,一路相伴的点点滴滴,一生共度的欢颜笑语,聊彼此许下的和实现了的斑斓的愿望,聊老妻稚孙。昼夜之间,却已戛然而止。斑斓未见却已斑驳,繁盛未有业已枯竭,大道未行已然尽头,生命之花未曾灿烂却已寂寞凋零。
原来,生离死别,也不过,就在月隐月现,转瞬之间。
树头的孩子恨极了自己麻木的身子,驱赶着心念想要挣脱。身下的树枝微微颤动,终于不敌重负,咔嚓断裂,将那一团小小的肉身朝地上狠心丢去。
从高空坠落的人闭上了双眼,神色从先前的绝望哀恸趋于平静,似享受这坠落的风中飘零,然后,咚地一声闷闷砸在林间,失去知觉。
半晌后,悠然醒转。
“义云,你的那个志向有什么好的?我可不觉着皇爷爷有多舒坦。”
“那你呢?”
“呃?哼!你这是在笑话我么?游遍天下,吃遍天下,那可非是寻常能够办得到的!”
“呵呵呵,昊儿莫生气,是我错了。唔,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愿望成真,我便每处专设一座酒楼,然后供你尝遍人间美味,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绝不赖皮。”
“好,我可记下了!你放心,我也会帮助你实现愿望的!”
细语犹在耳边,孩子恍惚睁眼,可惜,天上,仍然是那弯孤绝的惨月。四周,依旧是那样凄寒的寂静。刚刚张开的眼看不见这颠覆的世界回到从前,终于再次绝望的闭上。
**道已解,身子却无力动弹,也不想动弹。只有一串接一串的晶莹咸涩从紧闭的眼角滑落,碎在耳边的地上,一滴一滴渗进土里,将心内的温暖陪着崖底远逝的生命一起埋葬。
命运突然露出狰狞面目,不是谁人都能承受,更不是谁人都能立时学会坚强。日月轮转,转眼数日过去。那被人世所弃的男孩,依旧孤寂地躺在林间,一动不动,仿佛,死了。
鸟雀啭鸣,随着新一天的晨光,从林子深处走来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带着山林清新纯澈的气息。那娃娃远远看见了地上的人,拨了拨头上的小辫子想了想,然后便犹疑着走到近前,抻着腿脚试探着踢了踢。眼见地上的人不曾有所反应,犹豫片刻,又大着胆子迈了两步靠近些,然后学着记忆中见过的动作,蹲下身子捂了昊儿的口鼻,这是想去探他的鼻息。
男孩如今一心求死,虽有知觉,却也只由她动作。
那娃娃见他依旧没有反应,想了想,便又试着将小手探到了男孩的胸前。将要贴上他心口之际,小娃娃却突然止住了动作,看了看自己两只小手似乎有所抱怨地皱了一下眉,然后,便令人颇为不解地猛然一个转身,接着便撅着小屁股朝着男孩的身子坐了下去。谁知,这一下子却不曾坐准地方,直接压到了男孩柔柔软软,圆滚滚的肚子上,顿时将他压得腑脏内的气息上钻下窜,一声闷哼脱口而出。
那娃娃听得这一声低吟,立时弹跳起身,转脸凑近了男孩的面庞,嘀咕道:“死了?没死?”
男孩安静求死不成,再被那吐在面上的气息弄得一阵痒意,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只是,这眼睛一合一开之间,往昔的静好岁月再不能返,而那原本纯澈如山泉的稚子双眸,也变成了死水深潭,多了些东西,却没了生气。(未完待续。)
1527章 小丫头
那娃娃远远看见了地上的人,拨了拨头上的小辫子想了想,然后便犹疑着走到近前,抻着腿脚试探着踢了踢。眼见地上的人不曾有所反应,犹豫片刻,又大着胆子迈了两步靠近些,然后学着记忆中见过的动作,蹲下身子捂了昊儿的口鼻,这是想去探他的鼻息。
男孩如今一心求死,虽有知觉,却也只由她动作。
那娃娃见他依旧没有反应,想了想,便又试着将小手探到了男孩的胸前。将要贴上他心口之际,小娃娃却突然止住了动作,看了看自己两只小手似乎有所抱怨地皱了一下眉,然后,便令人颇为不解地猛然一个转身,接着便撅着小屁股朝着男孩的身子坐了下去。谁知,这一下子却不曾坐准地方,直接压到了男孩柔柔软软,圆滚滚的肚子上,顿时将他压得腑脏内的气息上钻下窜,一声闷哼脱口而出。
那娃娃听得这一声低吟,立时弹跳起身,转脸凑近了男孩的面庞,嘀咕道:“死了?没死?”
男孩安静求死不成,再被那吐在面上的气息弄得一阵痒意,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只是,这眼睛一合一开之间,往昔的静好岁月再不能返,而那原本纯澈如山泉的稚子双眸,也变成了死水深潭,多了些东西,却没了生气。
倒是那小娃娃,见他睁开了眼睛,立时操着奶腔童音雀跃欢呼道:“没死!”接着,便将捏在手中的物事朝着男孩的脸蛋戳了过去。
男孩因着这突然的动作,眸中瞬起一道利光,本能地便去抬手推拒。不料,却是一下子不曾抓住那物事,反倒无意间直接掐在了那娃娃的脖子上,顿时吓得那娃娃一个后躲,翻坐到了地上。
也是出人意料,不想这小丫头竟非凡品,摔倒之后立刻变脸。一晃而过的惊吓之色瞬息退去,立时便换了恼羞之态,屁股尚不曾离地,当即抬起小脚一下子就踹在了他的脸上,还扯着稚嫩的奶腔怒道:“坏人!不喝水就不喝水,干嘛掐我!”
男孩闻言,眸中晦色消散,愣了愣,顺眼看去,果见旁边的地上躺着一只水囊,塞子被震落在了一边,底下多了一滩水渍,好似里面的水洒了将有一半。
那娃娃从地上爬起来后,愤愤地弯腰捡起水囊,朝他瞥眼冷哼一声,嘟囔道:“你要死就去死!躺在那大坑里睡觉瞧着就不舒服,我可不想死。爹爹也说了,命不是自己的,不能死。”嘀咕着,便欲转身离去。
男孩听了她的嘀咕,却是心头狠狠一个震颤。天地突变的画面,又一幅接一幅地急速撞进脑海,仿佛又听见了那暗夜叫嚣,刀剑铿锵。然后便是张诚劝说赵忠,选择了自己前去诱敌;接着又是赵忠如何遗言嘱托,选择了孤身慨然赴义;最后,是青梅竹马、如同手足的兄弟失信于他,选择丢下他,独自奔赴了绝命之途。
连日来,承受着被人世抛弃的孤绝,已是痛无可痛。仿佛一场滔天烈焰,已将他焚毁,只剩了灰烬。又仿佛一场灭地洪水,将他没顶而过,留下一身蜉蝣,啃尸。总之,他只想静静地去步那后尘,相随他们而去。此刻,却叫这小丫头打破岑寂,一语惊醒梦中人!
男孩呆滞了片刻,动了动唇,几不可闻地朝那小小的背影费力喊道:“站住!”
小丫头听见这一声沙哑低呼,停住脚步,慢慢转身无语地看着地上的人。
“我,我不能死!”男孩从喉头吃力地吐出一句,然后盯着她手中的水囊,抿了抿干裂的唇。
娃娃看看他抿唇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囊,嘟嘴抱怨道:“给你喝不喝,还打我,不给!”嘴上拒绝着,人却又回到了他身边蹲下,然后摇了摇水囊,警告道,“被你弄洒了好多,不能再洒喽!”
男孩动了动下巴,算是点头答应了,却望着她递过的水囊,眼露无助。遭逢巨变,心神受创,又是从高处坠落地上,几日水米未进,早已内伤外伤,身心俱残。原本肥胖的身子也已活脱脱减了一圈,能得出气进气,还算是他命大。
见他不接水囊,那小丫头才发现眼前这人根本动弹不得,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撂着小胳膊将他费力扶起。然后一边给他喂水,一边声音稚嫩、腔调老气地嘲讽道:“这样还想打我,打得过喕?!”
娃娃给男孩喂完水,将他死猪一样连拖带拽地挪到树下,又搬了搬他的身子,将他在树干上靠好。然后,自己则在另一边坐下,从碎花罩衫前襟的小兜里摸出个馒头。揭开包裹的手绢,刚要张嘴去咬,瞥见男孩的目光,立时没好气地连馒头并帕子一起丢进了他怀里。
男孩捏着手中干巴巴的馒头,轻轻揪下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余光瞥见小娃娃瞪着眼睛看着他,方觉,全部食物仅此而已。掰下一半正欲还她,却又见她忽然嘟囔着起了身,接着,便令人不解地四下里乱转,然后寻了根手腕粗细的枯枝在地上捣弄。
“你在做什么?”男孩捏着掰成两半的馒头,甚是疑惑地问那忙碌的小人儿。
“挖坑,埋了你!”那娃娃脑袋上的小辫子冲天戳着,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就只这一个馒头,都给他祭了五脏庙,能不要想办法觅食么!再说,那么小的馒头,就算两个人平分,也只够塞牙缝的。
男孩在这嘴硬心软的丫头身后却不由自主地,连日来第一次勾了勾唇角。然后就着水咽下了半个馒头,便觉得恢复了些气力。
那小人儿一番捣腾,挖好了坑,又在上头铺了些枝叶,这才转身走回他身边。见他递过剩下的馒头,也不由露出糯米小牙笑了笑。心道,这人不算坏,还知道给她留半个。接过那剩下的半个馒头,她却也不吃,尽数掰成了碎屑窝在手心,然后朝林子里去了。(未完待续。)
1528章 被救
男孩捏着手中干巴巴的馒头,轻轻揪下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余光瞥见小娃娃瞪着眼睛看着他,方觉,全部食物仅此而已。掰下一半正欲还她,却又见她忽然嘟囔着起了身,接着,便令人不解地四下里乱转,然后寻了根手腕粗细的枯枝在地上捣弄。
“你在做什么?”男孩捏着掰成两半的馒头,甚是疑惑地问那忙碌的小人儿。
“挖坑,埋了你!”那娃娃脑袋上的小辫子冲天戳着,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就只这一个馒头,都给他祭了五脏庙,能不要想办法觅食么!再说,那么小的馒头,就算两个人平分,也只够塞牙缝的。
男孩在这嘴硬心软的丫头身后却不由自主地,连日来第一次勾了勾唇角。然后就着水咽下了半个馒头,便觉得恢复了些气力。
那小人儿一番捣腾,挖好了坑,又在上头铺了些枝叶,这才转身走回他身边。见他递过剩下的馒头,也不由露出糯米小牙笑了笑。心道,这人不算坏,还知道给她留半个。接过那剩下的半个馒头,她却也不吃,尽数掰成了碎屑窝在手心,然后朝林子里去了。
许久不见那娃娃回来,男孩不期然地心生忐忑,以为她会如同他们一样,就这么弃他而去了。莫名的恐慌正待孳生,却又见她不知从何处逗弄了几只锦鸡跟着,去而复返。眼见男孩张嘴欲唤,赶紧朝他摆手竖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一面喂食锦鸡,一面撅着小屁股朝土坑处退行。
男孩正对她奇怪的行径暗自嘀咕时,只见那锦鸡里头果然有个贪嘴的呆子,循着馒头碎屑踏上了枯叶,紧接着便掉落进了坑里,还没来得及振翅挣扎,就被那小丫头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扑了个满怀,惊得余者四散逃窜。
半晌过后,一阵肉香在林中四溢。
原本衣食无忧、仅将射鸟捕鱼当作野趣的他,此刻方才知道,原来挖坑也可以捕猎,还可以作炉灶。更令他讶异的是,这个瞧着不过三四岁的小娃娃,干起这事虽因手脚不够长有些吃力,却似轻车熟路,毫不为难。
这会儿,她正举着个鸡腿递到他面前,瞄了瞄他胖胖的身子,又扯下另一个给他。
看着她将不剥不洗的锦鸡裹上泥埋进坑里时,他可没指望那玩意儿能吃。眼下,她敲开了泥是带去了表面的皮毛露出了白嫩的鸡肉,香味也诱人的很,可那内脏似乎还在,这么个吃法,算不算传言中的茹毛饮血?而且,好像什么佐料都没放,就连盐也没有。
接过鸡腿,迟迟未动,却见那丫头大快朵颐吃得香甜,不由打量起了小人儿来。
眼前这娃娃尚是幼童模样,小小年纪却有份不同常人早熟的聪慧。眉眼灵动,如星似月,仿佛可以照亮人心暗沉的角落。娇俏可爱的唇鼻,配上细滑如雪的肌肤,犹如仙人之手选了最好的瓷土造就,叫人下意识里便想上去捏一捏。几根歪歪扭扭的小辫支楞在脑袋上,看着有些凌乱,却不掩发丝柔亮的光彩。一身粗陋的布衣外加一块兽皮,包裹着娇小却不病弱的身子,透出股鲜活生气。猜疑她是山林猎户的孩子,却又隐见一股傲然不怯的气势。叫人看着不由心生怜惜,一阵欢喜。
他心底没来由地生出股亲近之感,模糊觉得,似乎尚不能全然记事时,便有过这种感触。
似曾相识。
见他不吃,那百灵一样甜脆的声音疑惑问道:“比干馒头还难吃吗?”
男孩摇摇头,笑语回道:“见你吃得香,怕你不够。”
“呃~”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大约不怎么好看,她微微有些尴尬,笑道,“我饿了。这鸡够大,你吃。不够,再弄。”然后又继续埋头啃自己的。依旧不见男孩动嘴,抬头眨眨眼睛又道,“你是不好意思么?那,拿东西来换?”说着,竟是小嘴一咧,当即就伸手去他身上摸索。
懵懂男孩被那小手在身上一阵胡乱游走,行动不便,躲闪不成,又不好意思虎了脸驱赶。渐渐,双颊便不明所以地泛起了红云,直烫到耳垂。
小人儿见他不自在了,便也撒开了小手。一边继续啃着手中的鸡肉,一边转着眼珠偷偷打量他。
嗯,根据自己有限的认识,这人算是生得标致,至少,可以和爹爹相提并论。不过,他没爹爹个子高,看着也比爹爹肉多,应该比爹爹要差那么一点点。对了,他还没有爹爹大,这也要算他输了一点点。知道给她留食,应该不是自私的人。爹爹说,坏人就连说谎,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会脸红,那,应该是好人。和她说话时,一双眼睛不躲不闪,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唔,是好人。
心里有了定论,她便咂着油嘴套起了近乎,朝对方寒暄道:“小爹爹,你是谁?”
男孩听了嘴角直抽,耷拉了眼皮道:“你不能叫我小爹爹。”
“那,胖爹爹,你是谁?”
这丫头大概根本就没见过外人,男孩哭笑不得道:“似我这般比你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你需称哥哥。再者,爹爹,每人只有一个,是生养你的亲人,不能乱叫。”
丫头似懂非懂,假作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他交流:“哦,那,胖哥哥,你是谁?怎么一个人?”
刚刚咽下的鸡肉,猛然间便梗在了胸口,不能上下。
男孩哀伤地怔愣片刻后,艰涩回道:“义云。”
无怪方才看着这丫头,觉得似曾相识。那年遇见义云,便如今朝遇见她一般,心生怜惜,油然喜欢。
义云,那年金色黄昏,如今,月下凋零。
这是他的名字。他死,换他生。他的名字从此匿于人世,却刻进了他的骨血。
那娃娃听了,小小的心里却顿了一下。义云二字,是当年相遇时,幽王应景所取,金色黄昏,一片红叶。也是为了对应昊儿的表字,寄望他们彼此作伴,相得益彰。可是这娃娃并不知道,她直觉中是想起了爹爹说过的,朝生暮死,残叶凋零,便觉得这名字让她有点儿想哭。(未完待续。)
1529章 生死兄弟
心里有了定论,她便咂着油嘴套起了近乎,朝对方寒暄道:“小爹爹,你是谁?”
男孩听了嘴角直抽,耷拉了眼皮道:“你不能叫我小爹爹。【頂【点【小【说,”
“那,胖爹爹,你是谁?”
这丫头大概根本就没见过外人,男孩哭笑不得道:“似我这般比你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你需称哥哥。再者,爹爹,每人只有一个,是生养你的亲人,不能乱叫。”
丫头似懂非懂,假作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他交流:“哦,那,胖哥哥,你是谁?怎么一个人?”
刚刚咽下的鸡肉,猛然间便梗在了胸口,不能上下。
男孩哀伤地怔愣片刻后,艰涩回道:“义云。”
无怪方才看着这丫头,觉得似曾相识。那年遇见义云,便如今朝遇见她一般,心生怜惜,油然喜欢。
义云,那年金色黄昏,如今,月下凋零。
这是他的名字。他死,换他生。他的名字从此匿于人世,却刻进了他的骨血。
那娃娃听了,小小的心里却顿了一下。义云二字,是当年相遇时,幽王应景所取,金色黄昏,一片红叶。也是为了对应昊儿的表字,寄望他们彼此作伴,相得益彰。可是这娃娃并不知道,她直觉中是想起了爹爹说过的,朝生暮死,残叶凋零,便觉得这名字让她有点儿想哭。
瞥见男孩声色有异,似乎也像她似的,想哭。小丫头心思一动,便想借由话题岔开去。正欲自报家门,又记起了爹爹的叮咛嘱咐,当即随嘴扯了两个字来:“义云啊,爹爹叫我囡囡。”
记起爹爹的嘱咐,突然没了与人闲扯的兴趣,不由想起了这次爹爹临出门时的情形。父女俩深山隐居,相依为命,爹爹甚少离开。偶尔为了置办用物出去,总是速去速回。然而此次,却是拖拖拉拉地犹豫了许久,然后还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奇奇怪怪的话,让她心里直犯嘀咕。总隐隐觉得,爹爹这次出门同往日都不一样,不知去干什么,也不知何时能归。
吃完后,囡囡将“义云”扶起,在林中蹒跚穿行,寻找着回去山间小屋的路,男孩却执意要去崖下。因为他的执拗,囡囡只得暂弃原路,将他往崖底带去。
崖底。
一堆散碎的木头和一匹血肉模糊的死马,还有一地干涸变色的血迹。
再无其他。
男孩不由心生慌乱,片刻后又起猜测,义云,为何不见你?你是不是也得侥幸逃脱了?随即看着那死马又灰了心。便是侥幸逃脱,被人救走了,这万丈高崖坠下,真的还能活么?便是留了一口气,还能否会笑会说,会蹦会跳,还能否如同往日一般,同他一起下河上树,全然无碍?跟着,又自我安慰道,只要能活着,总是好的。焦色未尽,却又添了愁苦。义云那样的人,若是果真残缺地活着,他又能否甘愿苟且?!
见他先是慌里慌张地目光四顾,接着又神色复杂地变幻好几回,最终只剩了一片凝重,囡囡不免有所联想。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人已经被我和爹爹埋了。”说着,指向了不远处一个小小土包。
才又劝说自己,只要义云活着就好,不想却是,最后一丝希望泯灭。
呆愣愣看着那惨淡的土包,他却流不出泪来。不是几日来流干了泪,再不能为义云掬一捧伤悲。而是,直面正视了他确实已然离去,忽然觉得,那日随他砸下高崖而变得空洞的心,又一次被削去一块。对着义云的坟,自己的泪,是那样绵软可笑。
“爹爹说,那么多刀伤鞭痕,脸非非,又是从崖上跌下来的,必死无泥。”她不知道他的昏死林中同坠崖之人有何关联,便平铺直叙了死讯。
刀伤鞭痕?面目全非?
闻言,男孩眸中颜色又变。
义云一心要替他去死,自毁容颜以求混淆视听,不难理解。可是,哪里来的刀伤鞭痕?义云有伤在身不错,那是吃了天煞掌受的内伤。或者,当日下车陪着赵忠御敌,可能也有了一些刀剑暗伤。可是,明明记得,那时调换衣衫时,并未见着他身上有明显的血口,又哪里来的刀伤鞭痕?!鞭尸吗?他们是连他的尸体也不肯放过?!义云替他死了,竟连死了还要替他去承受这份屈辱?!
看着男孩盯着土坟,眼中有难以言喻的哀恸和恨意,小丫头吃不准他和坟里的人究竟是敌是友,也不知爹爹的埋尸之举会不会不妥,试探问道:“他是谁?”
“我的生死兄弟。”男孩艰涩回道,扶着她的肩朝土包一点点挪去。
生死兄弟。他们一同长大,情比血亲,兄弟二字不假。立誓同生共死,义云却食言了。这场灾祸冲他而来,却让义云替他丧命受辱。他活生生站在义云的坠崖断命之处,多么讽刺!生死二字,太过讽刺。
娃娃睁着一双水葡萄的眼睛,在男孩脸上和坟茔之间来回打量,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然后,决定做点儿什么去安慰他。她不懂什么叫生死兄弟,只知道生死二字便是要紧的。遂用小手抓了几把土撒上,意欲将那坟丘再弄大些。当日挖坑埋尸,又洒土堆坟,她不解其意便问了爹爹。爹爹便回她道,是为了让亡魂安息。安息,便是好好睡觉的意思。她让他的兄弟睡得舒服一些,他便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未做几下,却被男孩拦下了动作。
他不会让义云长眠于此。总有一天,他会带他回去。让那些导致今日的人亲手给义云修坟掘墓,然后在坟前给他披麻戴孝,三叩九拜,再用他们的血给他祭奠!
男孩的指尖嵌进掌心肉里,渗出血滴。
一朝一夕,天地倒悬,身经一事,也足够令人于昼夜交替中迅速成长。往日那个只知吃喝玩乐,调皮捣蛋的无忧稚子,此时已无声无息地悄然蜕变。或者,原也是极其聪慧懂事的孩子,因着有人疼,有人爱,便懒得让自己长大。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旁人去想,旁人去忧,旁人去体会感受,尽宽待了自己捧那一碗****。如今,再没了倚靠,也就不能再懒着,赖着了。(未完待续。)
1530章 永生不弃
娃娃睁着一双水葡萄的眼睛,在男孩脸上和坟茔之间来回打量,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然后,决定做点儿什么去安慰他。她不懂什么叫生死兄弟,只知道 生死二字便是要紧的。遂用小手抓了几把土撒上,意欲将那坟丘再弄大些。当日挖坑埋尸,又洒土堆坟,她不解其意便问了爹爹。爹爹便回她道,是为了让亡魂安息。安息,便是好好睡觉的意思。她让他的兄弟睡得舒服一些,他便不会这么难过了?
未做几下,却被男孩拦下了动作。
他不会让义云长眠于此。总有一天,他会带他回去。让那些导致今日的人亲手给义云修坟掘墓,然后在坟前给他披麻戴孝,三叩九拜,再用他们的血给他祭奠!
男孩的指尖嵌进掌心肉里,渗出血滴。
一朝一夕,天地倒悬,身经一事,也足够令人于昼夜交替中迅速成长。往日那个只知吃喝玩乐,调皮捣蛋的无忧稚子,此时已无声无息地悄然蜕变。或者,原也是极其聪慧懂事的孩子,因着有人疼,有人爱,便懒得让自己长大。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旁人去想,旁人去忧,旁人去体会感受,尽宽待了自己捧那一碗****。如今,再没了倚靠,也就不能再懒着,赖着了。
“谢谢你。”男孩静默良久后,朝小丫头轻声言谢。谢谢她爹将义云埋葬,不曾让他曝尸荒野。谢谢她那句“命不是自己的”让他清醒,让他鼓起勇气活下去。用义云换回的这条命,替自己和义云活下去。留着这条属于两个人的命好好活下去,等待机会,手刃仇人!
“不用谢,也没白干!”囡囡不合时宜地闲闲吐出一句。
男孩闻言转脸,疑惑的打量她。片刻之后,搜索的目光停在了她腰间,果然见有一截熟悉的绳头露着。一阵恼怒心生,立刻 一只手捏紧了她的肩,另一只手便去探取她那腰间之物。
小丫头受扰之下也生了恼意,一扬手臂便挥开那手,又扭动着身子跳脱到了一旁,冲着那失了支撑摔倒在地的人,急头赤脸地嚷道:“干什么!爹爹说过,人死了便什么都没用了。我拿了这个,爹爹也没骂我。你喝我的吃我的,可是什么也没给我!”
看着她气红的小脸,似乎也觉得她这一番话虽有些不符年纪的世故,却也言之有理,男孩慢慢收敛了怒,从贴身处摸出一枚玉佩递上,乞求道:“他的东西不能给你,这个同你换,算我求你。”
那丫头见他突然神堪怜,也知逝者于他意义非凡,怕是她腰间的逝者之物是那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遂也缓了缓口气犟嘴道:“你同我好好说不行吗?硬抢!你这副模样抢得过谁?!”
嘴上虽如此,手下却取了腰间之物,并不曾去接他手中的玉佩,也不急于搀扶他,而是转绕到他身后,将那原本戴在义云颈上的物件,戴在了他的项上。然后再扶起男孩,又陪他在坟前静坐了许久,才寻路回去。
以后,这两个孩子便朝夕相伴了一段时日。
在林间木屋住了近一个多月,有囡囡的照料,男孩渐渐好转,已能独自行走。
这日晨曦未至,男孩悄然起身,轻轻拨开搂着他的小胳膊。看着沉月余光从窗外投射在她安睡的小脸上,他迟疑地伸手轻轻抚了抚。
这丫头虽然嘴凶,却每日手脚伶俐又不在章法地给他上药、做饭,然后陪他去义云坟前说话,余下的时间便独自坐在门前的木槛上,等着她爹。
木屋虽然简陋,却有男孩熟悉的生活轨迹,令他隐隐觉得,或许,她也不是生于这山林的孩子,或有一段和义云一样,和如今的自己一样难言的身世。也模糊觉得她那爹,也许,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一个笑起来如同年画上喜娃娃的小丫头,一个多月的朝夕相伴,相对取暖,他是不忍心丢下年幼的她一人在此的。又是绝境相逢,再生了同病相怜之感,他更是从心里怜惜这丫头。可是,他自己前途未卜,更不忍心带着她去送死。带着她去寻她爹,怕是也不能够。只能留下她,空等她爹了。或许,她爹并没出事,还会回来。
他将那枚她不曾拿去的玉佩放在她枕边的手里,然后低下头,有些笨拙地在她脸颊上用唇轻轻碰了碰,希望留下一些温暖与气息,就仿佛他还陪着她。抬头时,目光中带着眷恋和不舍,再深深看她一眼沉睡的俏脸,又环顾一回住了一个多月的木屋,推门而出。
屋前的水缸昨儿已给灌满了,柴垛,这两天也已垛了很高。想了想,又学着她的法子去林子里捉了两只山鸡放在灶台上。再出木屋时,在门前站立片刻,然后狠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曾回头再看一眼。
他怕自己忍不住留下。
这里有义云,有这个重新点亮他生命之光的丫头,心里的那份不舍已让他挣扎了三天。
可是,他不能留下。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今他很清楚,原本懵懂无知,经li 过这一场,已然脱胎换骨。如果代价足够惨痛,人的成长,也会在一朝一夕之间。
他此去,并非回家。虽不知祸由因何而来,却知,同义云在外玩耍便遭此横祸,张诚与赵忠宁愿赴死也不曾带着他们回府求救,事情,并不简单。再有那些似懂非懂,断断续续传入耳中的对话,和他们的嘱咐叮咛,他便也明白,那条回家的路,如今,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得了。可是人生的路,总还要走下去。捏着这条义云给换来的命,他也知道 了,今后的路,该当如何走下去。
爹娘和满府几百口命丧黄泉,就连义云也已过了七七,而那些罪人却在逍遥。如果可以,他愿意带走义云和这小丫头。可惜,他也不能。此去,前路荆棘,生死难测。义云已是因他而逝,葬身此地,他不能再丢了义云的尸骨,也不能牵扯上无辜的她,赔上她的命。他不能让义云和她,陪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若能活着度过劫难,便来接她和义云,永生不弃。未完待续。
~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531章 牵驴的少女
这里有义云,有这个重新点亮他生命之光的丫头,心里的那份不舍已让他挣扎了三天。
可是,他不能留下。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今他很清楚,原本懵懂无知,经历过这一场,已然脱胎换骨。如果代价足够惨痛,人的成长,也会在一朝一夕之间。
他此去,并非回家。虽不知祸由因何而来,却知,同义云在外玩耍便遭此横祸,张诚与赵忠宁愿赴死也不曾带着他们回府求救,事情,并不简单。再有那些似懂非懂,断断续续传入耳中的对话,和他们的嘱咐叮咛,他便也明白,那条回家的路,如今,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得了。可是人生的路,总还要走下去。捏着这条义云给换来的命,他也知道了,今后的路,该当如何走下去。
爹娘和满府几百口命丧黄泉,就连义云也已过了七七,而那些罪人却在逍遥。如果可以,他愿意带走义云和这小丫头。可惜,他也不能。此去,前路荆棘,生死难测。义云已是因他而逝,葬身此地,他不能再丢了义云的尸骨,也不能牵扯上无辜的她,赔上她的命。他不能让义云和她,陪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若能活着度过劫难,便来接她和义云,永生不弃。
圣天大陆,数百年前本一家,应了合久必分之言,封地为王者渐渐自立门户,慢慢成了大国屹立,诸侯并存的局势。继而,强者有意侵吞,弱者不甘受制,常有纷争。再后,各处偶有自称圣天嫡系,皇朝本宗者,欲行分久必合之意,总领天下。盖,虽八方偏安,却动荡难免。
狼烟起,战马啸,便是英雄辈出时。乱世出英雄,英雄出少年。
瀚宇皇朝国主便是马上英雄,少年皇帝。此子四年前横空出世,不仅一路击溃皇室龙凤,从纷乱的大位之争中脱颖而出,荣登金銮大宝,平定瀚宇天下,还横扫周边诸侯,一举收复一疆十三地。继而,更是虎视眈眈威逼紧邻的朝旭国,震慑遥看的熙阳和奉天两国,除了那个隔了一片海域的神秘凌霄国,使得本就和几国势均力敌的瀚宇国,越发彰显雄威,甚有睥睨天下之意。
容城,瀚宇皇都,一国富庶之首,集萃之重。
京城闹市,富丽繁华。玉栏重阁,茶酒飘香。宝马雕车,水龙穿梭。俊男美女,锦服华冠。就在这美不胜收的京城繁华闹市里,却有一个少女极不应景地侧骑着一头毛驴悠闲慢行。灰褐的毛驴在京都的美景中显得突兀,那骑驴的少女也如画卷上不慎落下的赘笔,令人侧目。
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碧玉青春年华,形容却如秋风落叶,叫人叹息。仔细再瞧,五官虽是乏善可陈,说来也勉强算是口正鼻端,唯是那两道浓眉,像两团墨汁泼在额上,厚密杂乱,生生叫人倒了胃口。一件劣质白裙虽说干净,却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不光掩了娇躯线条,还衬得那眉越发浓黑碍眼。眉下的一双眸子,倒是灵动生辉,透着精光。
少女东看西瞧,选定一家酒楼,在门前停下,略略一纵从驴身轻盈跳落。见无人理会,正欲自己拴驴,却闻一阵清脆铃声,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停了过来。铃声未歇,店里立时跑出来两个伙计,满脸堆笑地从车夫手中接了缰绳,拴在了她面前的石鼓上。车夫从座驾下取出脚凳放平,伸手撩开车帘。车上出来个锦服华冠,约莫二十左右光景的男子,搭着店伙计的臂腕,举止极为优雅地下了车。然后带着一脸温润浅笑,由伙计引路相陪,轻抬锦靴,步态款款地轻闲迈进店去。
少女贴着驴身站立,瞪着眼看看无视自己的几人,心内不由嘀咕,自己这副尊容,怎的存在感还是这么弱?!而后无谓地笑了笑,将缰绳同那马车的拴到一处。然后抚摸着毛驴的头,扯着驴耳嘟囔:“恢恢宝贝啊,你要乖乖呆着,姐姐吃完饭就出来。”说着指向旁边的红鬃高马继续叮咛道,“它要是欺负你,你就狠狠招呼它!有姐姐罩着,别怕!”
灰驴的眼皮耷拉了一下。红鬃大马不屑地昂头瞥向一边,跺跺马蹄,打了个响鼻。
少女绕过马车,往店门前走,顺便狠狠扯了一下马车车门檐口下挂着的一串铃铛。
嗯,音色不错,应该是金子的。
踏了两级台阶,少女转头朝华丽的马车又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冲那高傲地昂着头颅的马冷声威吓道:“我警告你,你别仗着你个头大就欺负我家恢恢。宝马了不起啊?你要是敢朝我家恢恢尥蹶子,我一准儿让你家主子坐在宝马车里哭!”
说完,不理她家毛驴谄媚的叫声和红鬃大马恶寒的抖毛,颠儿颠儿地进去店里。
进了店堂环顾一圈,发现楼上楼下明显有别,自动忽略自身条件,也不用人招呼,悠哉游哉便上了二楼。到了楼上倒没再挑剔,捡了正中央的桌子大喇喇一坐。
坐下后也不急着点菜,将四周扫视一遍。
嗯,临街靠窗的位置一般是侠客、探子的专席,方便观察盯梢,打架跳窗。当然,也可以有花花肠子者居之,好透窗偷瞄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咱不添乱。
至于雅座包间,那是少爷小姐们的去处。咱有自知之明,也不去抢那风头。
觉得自己算是落座合理,她这才招手呼唤小二点菜。
小二在雅间来回奔波,又在堂上几个席位间谄媚伺候过,这才三请四邀千呼万唤地过来招呼这位泼墨丑眉。
她对于小二的怠慢倒也没恼,等小二近前了,纤手一挥,豪气云天道:“先来壶好茶。要丰年初遇,东山云涌,美人垂泪,丈夫羞恼。然后将店里的招牌菜每样来半份。”
小二先前见了她的容貌打扮便不想搭理她,见她一人占着张十人大桌,倒想开口来着,不过是想她挪个窝子。后来忙忙乱乱懒得过来,而后又因最忙的点儿过了,这堂中央的大桌也少用,这才没撵她。(未完待续。)
1532章 雨前朝雾
坐下后也不急着点菜,将四周扫视一遍。:乐:文:小说3w
嗯,临街靠窗的位置一般是侠客、探子的专席,方便观察盯梢,打架跳窗。当然,也可以有花花肠子者居之,好透窗偷瞄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咱不添乱。
至于雅座包间,那是少爷小姐们的去处。咱有自知之明,也不去抢那风头。
觉得自己算是落座合理,她这才招手呼唤小二点菜。
小二在雅间来回奔波,又在堂上几个席位间谄媚伺候过,这才三请四邀千呼万唤地过来招呼这位泼墨丑眉。
她对于小二的怠慢倒也没恼,等小二近前了,纤手一挥,豪气云天道:“先来壶好茶。要丰年初遇,东山云涌,美人垂泪,丈夫羞恼。然后将店里的招牌菜每样来半份。”
小二先前见了她的容貌打扮便不想搭理她,见她一人占着张十人大桌,倒想开口来着,不过是想她挪个窝子。后来忙忙乱乱懒得过来,而后又因最忙的点儿过了,这堂中央的大桌也少用,这才没撵她。
现在听了她的一番云山雾罩之语,没好气道:“这位姑娘,您这考学呐?这儿可不是夫子庙里,状元殿前。还有,这菜每样半份怎么个来法,小人没上过。”
那两团浓眉一动,讥笑道:“您这忙活半天才看见本姑娘,不是长学问去的?那您可白瞎了。这富贵公子,官宦少爷,哪一位不喜舞文弄墨?您伺候得这么殷勤还不乘势请教请教?真打算干一辈子跑堂的,从小二做到老二啊?”
小二听出她明嘲暗讽,冷哼一声,正欲回骂,见那边雅间朝他招手,便白了一眼道:“您还是想想清楚究竟要什么。要上齐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撑不死你!”
说完不等她接茬,甩下一份菜牌子跐溜就眉眼带笑地去了雅间。
“公子,您有何吩咐?”
那雅间里的人也不多话,只将雅间条桌上搁置的笔墨拿起,在菜牌子上一番涂抹后递给小二,指指四平八稳盘踞正堂的浓眉少女道:“就按这给那位姑娘上便是了。”说罢在他脖颈处摸了一把,嘱咐道,“别只认衣裳不认人。不本份些,着了道吃了苦头就晚了。”
小二这才警觉先前异样,连忙道谢:“公子说的是,多谢公子提点。”拿着涂抹过的菜单看了看又道,“这菜单小的看得明白,自会回那姑娘。只是这茶还要请教公子,只怕问起来,小的要得罪了那位祖宗。”
那人轻笑道:“瑞雪兆丰年,她要泡茶的水是冬日头一场积攒的雪水;东山上云海雾景最为出名,东又是日出之境,风起云涌乃是大雨来临之兆,你给她雨前朝雾不会错;有形容美人垂泪若梨花带雨,藏雪之地要的是梨花树下;至于丈夫羞恼嘛是个男人都怕戴绿帽子,做龟鳖,瓮中捉鳖更是痛脚。她要的也就是碧玉瓮装了,埋在梨花树下取用的旧年头遭雪水,烧沸后沏出的雨前朝雾茶。”
“小的受教了,多谢公子。”小二再次道谢,想着这费事的茶水皱了皱眉,又瞄了瞄正堂里虎踞龙盘的那位,想起先前不落痕迹的暗算,眼光不免有些发怵。
那人见他这般模样劝慰道:“你看着回就是了。她无非是嫌你先前怠慢又不想明着苛责,便借此作弄你罢了。无碍!你恭谦些招呼也就没事了。”
小二得了指点,吸吸鼻子,赶紧地便去端了茶和几道快出的菜点给那浓眉姑娘上了,茶具还特意用了招呼贵宾的滴翠盏。
少女见了小二前倨后恭的做派,心里暗笑,挑了挑眼上一团浓墨,朝那滴翠盏努了努嘴问道:“这是本姑娘要的茶么?”
“回姑娘,您要的雨前朝雾没上错。梨花树院儿里倒是有,只是这碧玉瓮装的旧年头遭雪水,小店不曾事先备着。不过,这给姑娘沏茶的水用的绝不是次水,乃是龙眼泉水。这地下的水虽说不比天上来的,却胜在活泉眼里吐出的倒比陈年雪水更鲜活些。因了小店时不常有贵人赏光,又因了那位的照拂,所以可以得些龙眼泉水来备用。这龙眼泉可是皇泉!”
“黄泉?本姑娘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送死的,你给我喝什么黄泉水!”
小二听她咋呼,心说您还让别人长学问呐,眼不眨地就自己没学问了,嘴上却谦和回道:“姑娘听岔了。那泉原是皇家用物,所以称它皇泉。后来划了安国寺地界供奉佛爷。虽说可以沾光得些,却也不是凡夫俗子,平民百姓能享的。”
“哦!这么个皇泉。吓我一跳。我就说嘛,要是吃顿饭就没了,你这不思归也得叫死不归了。”嘴上戏弄着小二,心里却盘算他所说的那位贵人是不是自己惦记的那位。
小二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又指着菜牌子解释道:“姑娘要招牌菜每样上半份。小的寻思,有些菜不在时令上,没得叫姑娘破费了还尝不着个新鲜,便斗胆做主只捡了时下的和那拿手、精细的按小一号的碗碟上了。姑娘看看可满意?小的还得谢谢姑娘提点,回头会向掌柜的建议,以后这菜单就设大小份双价,也方便照顾小店的客人用得全乎尽兴。”
少女听他一番言语揶揄道:“长进够快的哈。哪家贵公子跟前溜达了一圈,这会子回来会做人了?知道说人话了?”
“先前也不是有心怠慢姑娘,姑娘担待些个。小的去给您催催底下的菜来。”小二听了,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因忌讳她暗算,撑着笑脸应付了半天,只怕又惹出她什么损话来,回着话立时不再蘑菇,脚底抹油地溜了。
留下的这位慢悠悠端杯抿茶,眼角却朝小二先前去的雅间方向瞄了瞄。
小二躲躲闪闪心存一丝畏惧,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恭谨殷勤地给她一一上完菜,然后便敬而远之地避开去了。茶香沁脾,佳肴爽口,那姑娘也未与他再作计较,不时颇为满意地挑挑额上两团浓墨,饮茶吃菜,悠然自得。
~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533章 恶少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小二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又指着菜牌子解释道:“姑娘要招牌菜每样上半份。小的寻思,有些菜不在时令上,没得叫姑娘破费了还尝不着个新鲜,便斗胆做主只捡了时下的和那拿手、精细的按小一号的碗碟上了。姑娘看看可满意?小的还得谢谢姑娘提点,回头会向掌柜的建议,以后这菜单就设大小份双价,也方便照顾小店的客人用得全乎尽兴。”
少女听他一番言语揶揄道:“长进够快的哈。哪家贵公子跟前溜达了一圈,这会子回来会做人了?知道说人话了?”
“先前也不是有心怠慢姑娘,姑娘担待些个。小的去给您催催底下的菜来。”小二听了,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因忌讳她暗算,撑着笑脸应付了半天,只怕又惹出她什么损话来,回着话立时不再蘑菇,脚底抹油地溜了。
留下的这位慢悠悠端杯抿茶,眼角却朝小二先前去的雅间方向瞄了瞄。
小二躲躲闪闪心存一丝畏惧,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恭谨殷勤地给她一一上完菜,然后便敬而远之地避开去了。茶香沁脾,佳肴爽口,那姑娘也未与他再作计较,不时颇为满意地挑挑额上两团浓墨,饮茶吃菜,悠然自得。
这酒楼地处闹市,内里装修布置却极有章法,一派闹中取静,娴雅之境。看得出酒楼主人颇为费过一番心思。客人光顾此地,不仅交通便利,进来后更是可得一番风雅闲情。香茗醇酿,佳馔珍馐,再听那胡琴浅吟低唱,奏出一番繁花圣雪,风光霁月,再听那唱曲儿的姑娘,用甜脆的嗓音将一段故事柔肠百转娓娓道来。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泼墨浓眉的人正吃得开心,听得舒畅,却听琴曲陡然停了,继而传来一阵唧唧喳喳争吵说话声。雅兴正浓,突然叫一阵嘈杂扰了兴致,她便撂下筷子竖耳细听。
听了几句也就明白了。
这酒楼茶肆总会有些寄身卖艺讨生活的人,客人里头也免不了欺男霸女的恶少混蛋。眼下的事儿无非是那少爷看上了唱曲儿的妞,毛手毛脚想占便宜,无奈人家洁身自爱,只打算卖艺没打算卖身,便惹得他不高兴挑起刺来。
这位本没打算管闲事,无奈那边吵嚷得越发厉害,实在没个清静,便端着碟挂霜腰果踱步过去。
“我说几位,这儿搭戏台子呐?好热闹!”
那少爷身边的从人见这么副尊容的人插脚,刚欲教训她,便听她朝那唱曲儿的妞道:“你这曲儿实在也唱得不怎么的,难怪惹得人恼。这小模样儿倒不差,可比你那嗓子讨喜多了。”
卖艺的人见她过来本以为她是解围的救星,却不料是来火上浇油的,一时眸光刚刚亮起又瞬即黯淡下去,只能默然哀叹自家背运。
那恶少闻言倒是对了自己心思,点着头道:“正是,正是。这位姑娘说得正在理上。”
浓眉少女立时又转过脸来,鬼溜溜朝那恶少低声问道:“少爷看上这位姑娘了?”
那恶少的仆从冷嗤道:“咱家少爷何等人物?看上她是她的造化,没的还给脸不要脸!”
浓眉少女直了直肩背,笑叹道:“唉!你们这些人啊!光是知道想让你家少爷遂心,可也得讲究个章法不是?这么个做派不是只能让你家少爷徒然生堵嘛。脑子白长了!”说着丢了一颗腰果进嘴,闲闲捻了捻指尖的糖屑,顺手在那仆从衣服上揩了揩,随后又嬉皮笑脸地一边逗乐闲话,一边在众人身上拍拍打打,全然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仆从看着那张脸本就存了三分嫌恶,再见她与人初识便这般毫无顾忌的举止,心中越发添了不快。挥臂打落那只乱捏乱搭的手,竖眉沉脸欲待发作,却叫自家少爷伸手扯到了一旁。
那少爷扯开碍事的仆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问道:“姑娘可是有好法子?”
她凑近那少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扯了胳膊勾了下腰背,同他贴耳低语道:“人家好歹是个清白闺女,又有老父在旁,大庭广众之下,你家这些下人这么个阵仗,不是存心叫人没脸嘛!哪个大姑娘不在乎名声?再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这么把人弄回去,最后弄得寻死觅活的,有意思么?这好事啊,多半是要人说合的!要不,要那些媒婆作甚?您说呢?”
那恶少闻言将她上下一通扫视,摇头道:“你是冰人?瞧着可不像。”
“会耍大刀的必定都长了张红脸不成?!”
恶少想想这话在理,便又两眼发光地问道:“姑娘果有法子叫她心甘情愿?你若玉成了这桩好事,本少爷定然好好谢你!”
“诶,小事一桩何劳言谢!事成后,公子记得赏我一杯喜酒便是。你且等着,我这就给你说合去。”少女摆摆手,端着腰果碟子就转去了另一边。
那恶少听了,在后头眉开眼笑搓手点头道:“好说,好说!只要能成,少爷我一定不叫姑娘白辛苦。莫说区区一杯谢媒酒,这真金白银必也不能薄了你的。就是给你弄个京城第一的冰人馆也不在话下。有劳了!”
两团墨汁一抖,少女挑了挑眉,一手端着腰果一手就将那对脸色难看的父女扯到了一旁。
唱曲儿的姑娘正因她同为女子却帮着强人欺凌她父女,心里十分不屑和恼怒,不待她靠近便身子一扭躲开了她的手,冷脸撇开不理。
墨团眉毛又挑了挑,也不同她计较,扯过她爹问道:“类似今儿这般情形,不是头一遭了吧?”
饱经风霜未老先衰的小老头苦脸叹气道:“只怪小老儿无用,害得我儿受人欺辱!唉!”
“我说您老也真是想不开!瞧那少爷出身定是非富即贵,论模样年纪,也算仪表堂堂风华正茂。您闺女要是爽爽快快跟了他,别说吃喝穿戴,出入还有车马伺候,仆从跟随,这是多大的体面?闺女得了好去处,您老这丈人爹不也跟着享福嘛。何乐而不为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34章 杀人夜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那恶少听了,在后头眉开眼笑搓手点头道:“好说,好说!只要能成,少爷我一定不叫姑娘白辛苦。。しw0。莫说区区一杯谢媒酒,这真金白银必也不能薄了你的。就是给你弄个京城第一的冰人馆也不在话下。有劳了!”
两团墨汁一抖,少女挑了挑眉,一手端着腰果一手就将那对脸色难看的父女扯到了一旁。
唱曲儿的姑娘正因她同为女子却帮着强人欺凌她父女,心里十分不屑和恼怒,不待她靠近便身子一扭躲开了她的手,冷脸撇开不理。
墨团眉毛又挑了挑,也不同她计较,扯过她爹问道:“类似今儿这般情形,不是头一遭了吧?”
饱经风霜未老先衰的小老头苦脸叹气道:“只怪小老儿无用,害得我儿受人欺辱!唉!”
“我说您老也真是想不开!瞧那少爷出身定是非富即贵,论模样年纪,也算仪表堂堂风华正茂。您闺女要是爽爽快快跟了他,别说吃喝穿戴,出入还有车马伺候,仆从跟随,这是多大的体面?闺女得了好去处,您老这丈人爹不也跟着享福嘛。何乐而不为呢?”
老头闻言不由岔气,拉了脸向她奚落道:“瞧姑娘这话说的!既是这般诸多好处,你自己怎么不去?小老儿虽是无用,也还没到卖女儿的份上!”
她一听倒乐了,指着自己笑道:“我倒是想,可您瞧瞧我这副模样,有哪位公子少爷能够看得上?要不,您去和那少爷说说,让他要了我得了,也好替了您闺女去。”
那唱曲儿的姑娘听她自嘲,再细看她一眼倒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恶少和一众家仆远远见妞乐了,以为事情果有眉目,忍不住欢喜一团。
嘎吱嘎吱嚼着腰果,浓眉少女又问小老头道:“看您这架势,是怎么都不肯让您闺女跟了他去了?那您打算怎么护您女儿?”
小老头又羞又恼又无奈,脸红脖子粗地挣扎半晌,捏着拳头恨恨道:“实在不行,小老儿拼了这条命也要找个地方说理去!穷人命贱。可这儿好歹是皇城根儿下。据说当今圣上乃是明主,没道理养的尽是些贪官污吏。上公堂,挨板子,夹手指,滚钉板,小老儿豁出去便是!出了命案,闹大了去,就算治不动这恶人,也断不能让他尽占了便宜去!”
两团墨汁一动再一停,眼眸闪了闪。
唱曲儿的姑娘听了她爹的话早拉了老人抚背揉肩,劝慰道:“爹莫气,莫气。还没到那步田地。”转脸朝朝那少女切齿道,“你也是人生父母养,也是姑娘家家,莫要再为那混账东西做说客!气节不能当饭吃,可真为了混口饭吃便要任人揉搓,扔了廉耻,我倒不如去楼子里争个头牌去!好赖不能让人拿捏着我爹!”
墨团下的眸子又闪了闪,声音沉了几分:“可眼下你就躲不开去。你若犟着,他打死了你爹掳了你去,你怎么办?你如何护着你爹?”
“若真个没人肯帮我们,老天爷有心不给活路,我便同他去!等到了半夜里就弄死他,好给我父女俩垫背!说起来也算除了一害!没准儿到了阴曹地府,管阴司的还得记我一功,下辈子得个好去处呢!”
泼墨浓眉下眼帘低垂,轻声嘀咕道:“死可容易着呢,只怕死不瞑目。”说着将手中碟子朝旁边桌上一撂,转了正色朝那姑娘问道,“你果真不怕死?果真敢杀人?”
“怕?!我连鸡也不敢杀,你说我怕不怕?可是,人若逼急了什么干不出来?他若敢要我爷儿俩的命,我就敢要他的命!不光要他的命,还要他那混蛋一家子给我爷儿俩陪葬!投毒、放火,我也干得出!”
看着她憋红着小脸咬牙切齿的模样,墨团下的眼睛有些异样。
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吧?还有可以让自己拼了命想要去维护的亲人呢,真好!
敛了敛情绪,随即附身到那姑娘耳边一阵嘀咕,抬头时笑问道:“你可敢去?若是敢,就过去应了他说十天后过门,彩礼什么的你自己瞎掰应付他去。”
那姑娘看着眼前嬉皮模样的两团墨汁,一时没能消化她的耳语,怔愣片刻后,回过味来铮铮回道:“和他同归于尽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说的那地方总不会比他家后院儿更龌龊。我去!”
“好!有胆识!那你们自己去和那少爷回话吧。我菜都凉了。”
说完,摇摇摆摆又闲庭信步去了堂中央那十人大桌前大马金刀地坐下,悠然自得地喝她的雨前朝雾,吃她的每样半份的招牌菜去了。
那边,恶少一伙果然眉开眼笑频频点头地和那父女俩“商量”纳妾大事。
另一边的雅间,有人透过门缝将戏从头到尾看了个全乎,看着堂上自得其乐的少女,唇角不由自主地朝上勾起:“还真是一肚子坏水呢!这么几句话就骗了个卖命的人去了。”又朝那边看看,摇头低叹道,“可怜见的,不过偶然起了个色心便要搭上一辈子窝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唉!”
感叹完便唤了小二结账,步态翩翩地出了酒楼。上车前摸了摸车前的一串铃铛,看着旁边的灰驴轻笑道:“她也太小气了。我这铃铛的个头挂你脖子上不嫌小?下回给你换个大点儿的。”说完,优雅举步进了车。
车夫收了脚凳,跳上驾座,策马扬鞭朝西城外一路去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容城西郊,瀚宇皇室行宫,夕江苑。
一个黑影翻过西郊山丘,踏着夕江苑围墙的琉璃瓦,一路从行宫的外廊走到殿宇林立的内苑。步态悠闲如同走在上元灯市,行动却轻快如暗夜清风。
驻守、巡逻的皇家卫队的精英们只以为这春寒料峭的无月无星之夜,不胜凉风,偶尔缩缩脖子,看看墙根廊柱,望望绿林花丛,也没觉察出异样,便安然地挨着既定的路线来回守值。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