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金枝路漫漫TXT下载金枝路漫漫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金枝路漫漫全文阅读

作者:萧翡妃     金枝路漫漫txt下载     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八章 处置纥石烈云

    纥石烈云神情激烈,道:“污蔑,那拉瑞祥污蔑属下,因为属下当时根本就什么都没写过、”后死死的捂住嘴,他刚刚说了什么?

    众人了然,不打自招啊,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白鑫明:“这么说你是承认指使人要杀阿克占松了?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是何罪?欲杀无辜下属,又是何罪?”

    阿克占松其人比那拉瑞祥看着更为顺眼,一瞧便是忠勇之人。

    逃亡时,为了救他,而被宋军毁了容貌。他虽赏以金银,可那份忠勇之气,他一直记在心里。

    纳兰德云:“其所犯两罪,皆处以斩刑。”

    纥石烈云彻底慌了,“王爷,不是属下做的,请王爷相信属下啊!求王爷开恩啊!”

    完颜绪宗扔下手中的那封信,“你自己都招了,有何面目求情?”

    众人好奇,往那信上一看,奶奶的,哪是什么信件,一张纸上就寥寥几个字——求王爷配合,此事若假属下甘愿认罚。

    蠢啊,是真蠢啊,别人无法定罪,他自己却把自己个给卖了,稀奇啊!

    纥石烈云像是失了真魂,整个人呆怔木讷,怎么会这样呢?

    一时的胜利诱惑使得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忘记那拉瑞祥本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继而在老虎头上拔毛,让自己落入虎口。

    忽的,纥石烈云紧紧拽住瑞祥的袍摆,磕头认错:“瑞祥老弟,看在以往的兄弟情面上就饶了我一次吧!”

    走王爷那条路摆明是死路一条,那拉瑞祥重情重义,求得谅解,王爷对他的处罚也能轻些!

    “我之所以要杀阿克占松,完全是出自妒忌,我妒忌他能得到你的青睐。你我虽称兄道弟,可在你心里,一直信任阿克占松多一些。”

    “我看不过去,我想我杀了阿克占松,你是不是就能将对他的青睐都放在我身上,我铤而走险收买了会兰索,好在阿克占松未死,大错未铸。”

    “瑞祥,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众人恍然,原来是因妒杀人,只是肚量也太狭小了些。

    他们倒想看看那拉瑞祥会如何处理?谣言无足轻重,阿克占松也未死,念在兄弟情义上,便该放纥石烈云一马。

    可是,这放人上亦有讲究,王爷明显对那拉瑞祥高看一眼,等着看好戏吧!

    白鑫明:“你若是真想得到威勇将军的青睐,又怎会有散布谣言,往威勇将军身上抹污一说呢?你所谓的兄弟情义,真假着实难辨!”

    黑罕纳看向纥石烈云:“你说话怎么前后矛盾?想得到威勇将军的青睐,又让人散布谣言,我看你分明是连威勇将军一起妒忌上了!”

    众人:“”

    说好的看戏呢?这一个两个的跳出来落井下石是什么意思?见风使舵。

    纳兰德云:“我若是有这样的兄弟,简直睡不安稳了!威勇将军慎重。”

    纥石烈云疯了,牢牢拽住瑞祥:“瑞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这一次吧!就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太晚了,纥石烈云的利欲之心太重。

    瑞祥抱拳单膝跪地:“谣言与属下并无大碍,阿克占松未死,纥石将军罪不该死,请王爷从轻发落!”

    众人:“”

    那拉瑞祥心肠太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此人留下,日后若是得势,岂不放虎归山。

    完颜绪宗神情慵懒:“此人是你手下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纥石烈云灰暗的眼眸大亮,由那拉瑞祥全权处理此事,那么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瑞祥心中一震,面露惊色,“属下并无此等权利,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纥石烈云:“”

    那拉瑞祥什么意思?明明替他求情,如今大权在握,怎么又推回去了?难道之前的求情是惺惺作态?

    众人:“”

    王爷为何要对那拉瑞祥那么好?他们从来没有这个待遇啊!

    一个正四品的武将虽比正五品的武将高出一级,但绝无处置正五品武将的权利,全军中只王爷一个人有,为何要将这个权利给那拉瑞祥?

    在王爷心中那拉瑞祥比他们重要吗?他凭什么?

    完颜绪宗若是知晓众人的想法,肯定会吼一句,你们遇到过这种情况了吗?

    “本王都说将处置权交给你了,自然由你处置,其他的不必再说了!”

    见瑞祥应下来,堵在纥石烈云心头的大石头移去了!

    伙房中,完颜绪宗与众人一起坐在一张洁净的长桌上吃着晚饭,灰色的粥水,麦麸饼子。

    秦桧若是在,一定认识此物,见到转身就跑。

    外面的士兵们早已动手开吃,第一口便吐了出来,“呸,这都是什么玩意?泥沙、麦麸,也敢拿出来糊弄老子,活的不耐烦了!”

    “老子们一天到晚训练,连个像样的饭食都吃不上了?叫那火头兵出来!”

    呸呸——咳咳——

    硕大的伙房中,骂声四起,抱怨连天,都快将房顶揭穿了!

    黑罕纳看了一下完颜绪宗的面色,缩着脖子出去一吼:“都给我住口,你们都清楚什么就开始乱说。”

    “这是宋军现在的吃食,怎么宋军能吃的苦,你们就不能吃?别告诉我,你们不如宋军!”

    众人低着头,心中憋着一口气,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他们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了!

    黑罕纳:“吃还是不吃?不吃的话,伙房中另准备了胡饼,肉汤。自己决定去!”

    说完,黑罕纳气赳赳的回去了,见到完颜绪宗的刹那,立即变成一个鹌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完颜绪宗拿起一个麦麸饼子咬了一口,自小吃惯精致佳肴的富贵嗓子,又刺又痒又痛,险些吐出来。

    众人见完颜绪宗发力咀嚼着麸皮饼子,立即动手开吃,咳嗽声此起彼伏,真他娘的难吃,王爷为何能咽下去?还慢慢“品尝”。

    他们想吐怎么办?吐出来绝对会被人说成是孬种,比宋军不如。

    奶奶的,吃东西还能比出个高低,他们也算是服了。

    瑞祥面不改色,吃口饼子,喝一口泥汤水。犹记得小时候家中曾发过一次干旱,当季存粮未收,吃的是树皮草根,比这些差远了。

    完颜绪宗扫了一圈,众人埋头苦吃,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了,只那拉瑞祥一人神情自若,与平时无异。

    黑罕纳放下手中的半个饼子:“依属下所知,宋军的饭食应该比眼前的强些吧?!”别让他们再吃了!

    完颜绪宗:“宋国今年多地出现洪灾,单单济州府与下游地区,便花费了十万白银,其他地方,本王也不屑多说了!”

    众人:“”

    追根究底都是宋人南进的错,谁让他水淹的济州府,害人又害己。

第四百零九章 金夏联军来袭

    瑞祥咳嗽不止,水淹济州府为她一手所致,宋国皇帝花费巨大的财力,对她可有影响?喝泥汤吃麸皮饼子,她受得了吗?

    纳兰德云将一盏干净的茶水递过去:“威勇将军喝些水,嗓子里也能舒服些!”

    瑞祥从思痛中回神,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多谢纳兰将军!”

    纳兰德云腼腆一笑:“威勇将军客气了!”

    一顿饭吃的压抑,各自心中指天骂地,以完颜绪宗的饭量作为标准,能多吃不能少吃。

    博州,南进看信笑得开怀,简直太好笑了!完颜绪宗居然吃泥咽麸皮,天下奇闻。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完颜绪宗当了皇帝后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哼,以为吃下去,便能强过岳祺泽?做梦。

    一个人吃也就算了,还让全军营的人都陪着,完颜绪宗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

    渐渐,南进的笑容垮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国恨家仇,完颜绪宗必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刘二进来:“主子,金国与西夏联军来了,正在博州的二十里之外!”

    早就料想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得如此快速,一确定消息的真假,完颜绪宗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好戏即将登场!

    “备战!”两字铿锵有力。

    一处营房中,华清面容严峻,心思复杂。

    杨大山与钱峰对望一眼,皆见对方满满的愁绪。西夏军队虽骁勇善战,但南进的难缠程度,他们可是清清楚楚。

    他们是全军中最了解南进的人之一,也是最早跟在南进身边的人之一,从南进投军开始。

    诱敌投降,斩杀两万余金军,沂州府,无令射杀十万余金军,收复京东西路,水淹济州府,包括宋国百姓在内,五万余人,无一生还。

    他们担心南进的狠厉会用在西夏军队上,攻城何其难?攻南进镇守的城更难。

    两人心中如爬了成千上万只蚂蚁,又疼又痒又急,挥之不去。

    钱峰:“殿下,您倒是想个办法啊,咱们的侯爷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万一、万一叫南进给伤着了,可怎么办啊?”

    杨大山一瞪:“你什么意思?咱们侯爷英勇无敌,岂会轻易就让南进伤着?你怎么不念点好啊!”

    钱峰:“南进的为人你我清楚,对待敌人从不手软,向来狠厉,再说了,攻取博州太难,天气又炎热,侯爷他们远道而来,怎敌南进?”

    杨大山:“”

    钱峰的话,竟让他无言以对。

    华清艰涩道:“你们放心,侯爷不会亲自上阵,西夏军队也不会抢在金军前头当替死鬼!”

    两人松了口气,让金军冲锋陷阵,西夏军队跟在后面捡漏。只是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的准!

    杨大山:“殿下,咱们要是与侯爷面对面碰上,该怎么办啊?”

    让他去杀西夏军人,打死他也做不到。可不杀,万一引起别人怀疑怎么办啊?愁死人了!

    钱峰气道:“反正我对自己人下不了杀手,要不属下装病,那样就不用上战场了!”

    华清:“我们不但要上战场,还要与打杀金军时的情况相同,走到今天这步,万不能功亏一篑,让人看出破绽。”

    钱峰:“他们都是自己人,属下、属下下不了手!”

    杨大山:“是他们重要还是殿下重要,你别失了分寸,连累殿下!”

    钱峰瞬间恍然,浑身冰冷,他的异样会直接将殿下给暴露了。

    “请殿下恕罪,属下知错。”

    华清:“你们不用担心,此次前来的人中除了侯爷的人,亦有李元明的人。”

    两人精神一震,正好借此机会铲除异党,想上战场积累经验,岂能全须全尾的回去!

    杨大山小心道:“二皇子认识殿下,认识属下,咱们动手,二皇子应该很快就能知晓了吧?!”

    华清眼神一利:“这么浅显的问题也用孤给你解决?”

    钱峰暗笑,杨大山最近总是犯蠢,称得他都高大起来了。

    两人出来后,杨大山瞪着钱峰:“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住人,老子可看清楚了,以后若有了难题,别来找老子!”

    钱峰一把拽住杨大山:“别啊,殿下身边就咱们两人,窝里斗什么,一致对外才是正道。你也念着些我的好,别总是来诅咒我。我还想好好的活着,见殿下登基为帝呢!”

    杨大山:“那好,下次在殿下面前说话,你要注意语气场合,夹枪带棒的说我,你能得到什么?”

    钱峰:“咱们若是一个鼻孔出气,殿下该另费心思了!”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杨大山一怔,这话啥意思?殿下见不得他们好吗?

    南进一身黑色戎装,黑色铠甲头盔站在城门楼上,身边站着沈世英、凌志、陈大华、华清、阮明熙等,皆威严的望着城下。

    金夏联军十二万余人,紧紧包围住博州,一丝空隙不露。

    钱峰与杨大山相视一眼,当初乌古伦飞攻打徐州府也是这个战略,结果让岳祺泽与南进逐一击破。

    今天又来一次,他们能想象金夏联军的下场了!不要啊!

    烈日当空,金色的强光刺得人难以睁眼,战车上栾庆雄、兀颜锐一左一右,并列前行,身后是骑兵营,依次是步兵阵,排列整齐,严阵以待。

    兀颜锐高喊:“久仰忠勇侯的威名,今日能否下来一战?”

    南进:“天气炎热,本人懒得动手动脚,兀颜大将军和栾侯爷还是请回吧,以免被上天收拾。”

    把谷钊气的大喊:“城门楼上那小子,赶紧下来受死,我看被上天收拾的人应该是你这个魔头才对,快快下来受死!”

    赏中跃:“就是,堂堂一军将领当什么缩头乌龟,当什么神婆,有种下来真刀真枪的战一场,别是怕了西夏与金国联手,不敢下来了吧!”

    金夏联军一阵哄笑,好不得意。

    华清面色阴狠,说不清心中的感觉,为何听见南进被自己人羞辱,他心中会升起一股怒气呢?

    陈大华:“一群讨厌的苍蝇,乱叫个啥子。我们侯爷都说懒得动手动脚了,你们就该谢天谢地的回去,偷着乐吧!”

    “想不到你们不识好人心,紧赶着上来送死,死了也活该。”

    把谷钊:“你大胆,竟敢将我们大金勇士和西夏勇士说成是苍蝇,你快快下来受死,我保证让你死个痛快。不然,等金夏联军攻上城去,让你们宋军死无全尸。”

    陈大华:“你们站在别人家的地盘上瞎咧咧,说是苍蝇已经是客气了。想让我们宋军死无全尸,也不怕风大闪了你们的舌头,有能耐就打上来,谁怕你们啊!”

    赏中跃:“说话的人是谁?报上名来,老子要跟你单打独斗。”

    陈大华:“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大华是也!老子忙得很,可没那个功夫伺候你,哪来的滚哪去吧!”

第四百一十章 巧借计

    随着骂战开始,敌我双方的心时高时低,恨不得上前掐上一架,让他们再臭嘴,奈何上风就是不下令,气闷难抒。

    双方口干舌燥之际,南进下了城门楼,沈世英见到立即跟上,阮明熙等人也想跟着,但他们必须镇守城门楼。

    栾庆雄与兀颜锐对视一眼,奶奶的,他们兵临城下,宋人南进竟然下去了。目中无人,当真以为他们不敢攻城啊!

    两人无奈一笑,眯着双眼闭目养神,心思百转。

    骂仗,他陈大华就没有输的时候,全体宋军与有荣焉。

    华清难辨喜怒,隔空与栾庆雄对视一眼,便匆匆移开,眼中水润。

    舅舅他老人家老了,精神上好,只是栾怀月怎么也来了?定是又偷偷跑出来的。

    表弟今年都十九了,是舅舅唯一的嫡子,怎么还是这样冒失?前年九死一生的惨烈是忘记了?他都替舅舅头疼。

    南进走进军议厅,沈世英随后跟来,“侯爷可是想出什么妙法了?”

    南进神情暗沉:“妙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却是别人想出来。”

    沈世英打了一个寒颤,他见过南进发怒发恨过,心里从未感到害怕过,为何这一次会怕呢?

    “现在的兵法哪一样不是前人所造,后人乘凉?能用到实际中打胜仗就行。”

    南进:“北城门楼必要有人镇守,凌威将军最为合适!”

    沈世英:“”

    他是想赶自己走吗!

    南进望着沈世英沮丧的背影,心中沉重,沈世英眼中流露的感情太过明显,哪怕藏藏掖掖,他也看得非常明白。

    他的担心还是发生了,一件事未解决,后面接踵而来,烦不胜烦。

    保州的金夏联军全员出动,衡州的呢?

    完颜旻选立太子,完颜绪宗心中定是十分着急,归心似箭,想剪断完颜康玥稚嫩的翅膀吧!

    那么此次对战德州,定是倾尽全力?!

    衡州、保州定是十分空虚吧?!

    日头高升,渐进午时,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炽烈温度最高的时候。

    南城门楼,屈然见南进亲身过来,立即躬身相迎:“侯爷怎么亲自过来了?”

    南进站在藏兵洞中,透过缝隙向外,金夏联军竖起高蓬,遮阴避暑,努力维持的严阵以待,堪堪过关。

    “南城门楼领头的人是谁?”

    屈然:“是兀颜锐的族弟兀颜松柏,西夏的是臧玉林,共三万余人。”

    南进:“臧玉林,西夏皇宫禁军副统领,臧贵妃的胞弟,留此人一命!”

    屈然疑惑:“为何不赶尽杀绝?这些人没一个是好的,留着也是祸患。”

    南进一瞥:“留着此人的性命自然有用,无需多问!”

    屈然一惊:“是,属下遵命!”

    侯爷稍微露出一点霸气,他的心脏就负荷过重,全身血液凝住。

    平时平易近人,好似一个邻家弟弟,实际上,他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侯爷,其身上的霸气有时比大将军的还重。

    城门楼下,臧玉林仰躺在战车上,望着高大的城门楼,心生豪气,过不了多久,博州便是金夏联军的天下。

    城中的财富、美女,皆是西夏的所有物,想想都美得飘飘然。

    兀颜松柏直接闭目养神,宋军贪生怕死,一时半会儿绝对缩在龟壳中老老实实,但晚上可就料不准了!

    南城门在金军昏沉的眼中缓缓打开,一刹那,如兜头泼了一盆冰水,精神一震,握紧手中的武器。

    宋军居然敢出来?

    臧玉林被人打搅很火气:“干什么?难道是宋军过来了?”

    旁边的金军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西夏这位以裙带关系上位的将军,果然是一个废物货色。

    不用人回答,眼前的情景说明了一切,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宋军,自城门中跑出,迅速而来。

    他直起身,心里嘀咕:“奇怪,宋军为何没穿盔甲?自大自负到了何种地步?以为刀枪不入吗?哼,笑话!”

    兀颜松柏:“备战!”

    这一仗着实早了些,上峰交代,只要死死拖住宋军就行,不能主动出击,但若宋军主动,必要打败宋军,绝对不能让宋军踏出博州一步。

    屈然与众人心中兴奋难抑制,南进站于城门楼上,望着己方的军队与敌军距离越来越近,双手不由自主握紧。

    完颜绪宗,你可会想到你给自己的军队带来什么样的打击?

    臧玉林能成为禁军副统领一职,五分裙带五分真功夫,对战普通的宋军,牢牢稳占上风,身边都是保护的人。

    屈然心中了然,便是他想了杀死臧玉林,也要颇费一番功夫,且不定成功,与那拉瑞祥的一战,他铭记于心,大意害死人啊!

    阳光耀眼,双方战事胶着,难分难舍,突然城门楼上的鼓声渐弱,城下金军的鼓声此消彼长,鼓声震天。

    人人干流浃背,汗如雨下,宋军热急了,纷纷伺机解开腰带,金夏联军看后大笑鄙视,这样的天穿什么都热,脱去袍服正好,方便他们行事,少用一分力。

    倏地,金光大作,闪瞎了金夏联军的眼,电闪雷鸣间,宋军手起枪收,金夏联军纷纷毙命倒下,成片成片的倒下。

    兀颜松柏当即气急败坏的下令:“鸣金收兵!”

    宋军,伪装其中的弓弩营的人,立即从背后取出弓箭,对着逃跑的金夏联军一顿猛射,金夏联军举着盾牌边打边退,状况极为惨烈。

    兀颜松柏骑着大马走在跑在最前方,凌志上马,拉开重弓,瞄准目标,对着兀颜松柏的脖子一射。

    如流星般倾力向前,噗嗤一声,羽箭贯穿兀颜松柏的脖子,当场毙命。

    慌乱的金夏联军彻底凌乱,给紧追而来的宋军以可趁之机。

    臧玉林率领一众亲兵往西逃去,只见前方冲出来两队宋军,复又边打边退,“向东走,东边人少。”

    南进抬头看了一下西斜的太阳,炽烈依旧。

    臧玉林抹了一下额头豆大的汗粒,天啊,差一点他也让人给一箭射穿了脖子,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看了一眼身边剩下的五人,臧玉林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幸好,他平时给佛祖的香火多,佛祖保佑。

    西城门楼,南进亲自上场,杀金夏联军片甲不留、

    兀颜锐与栾庆雄接到消息时,险些从战车上摔下去,无比的震惊惶恐。那可是整整六万人,宋军在一个多时辰内是如何做到的?

    对了,南进此前下去,可是与此有关?

    栾怀月狠狠揪住传令兵的衣襟:“此话当真?宋军一连破了两个城门楼的兵力?”

    传令兵是一个金人,收到栾小侯爷的羞辱,当即想撇开,谁知栾小侯爷的一双手如一双铁爪一般坚不可摧。

第四百一十一章 全军覆没,你怎么没死?

    传令兵求救的看向失神的兀颜锐,谁知兀颜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未理睬。

    他可怜兮兮道:“回栾小侯爷,是真的,宋军连破金夏联军两个城门楼的兵力,几乎是片甲不剩啊!”

    栾庆雄凌厉的看着栾怀月:“怀月,你放开人,否则我立即让人送你回去。”

    栾怀月暴怒的理智冷静了些,“父亲,请容许孩儿亲自上战场与忠勇侯一战,孩儿倒想会会此人是何等的三头六臂!”

    栾庆雄:“放肆,你于军中是何等职务,竟敢大言不惭的找人一战,给我退下!”

    在父亲权威的逼视下,栾怀月满腹憋屈的退下了。当初他刺杀南进,以多欺少,居然还让南给重伤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番西夏应金国的邀请,前来助战,攻打宋军,他找南进报仇的机会来了,来得光明正大,可父亲却让他在家中,不准前来。

    他就是来了,父亲能拿他怎么办?照样留下来了!

    自被南进一败,他当时便发下重誓——他一定要打败南进。在家中勤学苦练一年,功力猛涨,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会坏在父亲这。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兀颜锐看向栾庆雄:“侯爷以为该我军该如何继续?”

    金军皆望着栾庆雄,兀颜大将军都没辙了,栾庆雄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西夏众军,他们侯爷是西夏战神,比兀颜大将军强多了!

    栾庆雄沉思了一会儿,道:“博州南城门楼与西城门楼的兵力缺失,于我军十分不利。王爷让我等莫要放跑博州内的宋军,更不要让德州那边的宋军给博州内的宋军传递任何消息,坚持两天足以。”

    “可是短短一个时辰,咱们就让宋军几乎消灭了六万兵力,如何堵住这个缺口啊?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不让宋军逃出去?”

    兀颜锐面色阴沉,这个老匹夫说了半天等于说的都是废话,重要的一句未说。

    想趁机抬高身价,等着他上前求教,做梦吧!

    把谷钊:“那依侯爷看金夏联军怎么阻击宋军呢?”他问得清晰明了,栾庆雄再打太极,着实说不过去。

    栾庆雄瞥了把谷钊一眼,后看着兀颜锐,有事就让属下解决,个缩头乌龟。

    “坚持两天,死死困住博州。”

    兀颜锐:“”

    奶奶的,还是一句有用的话未说。

    把谷钊与众金军:“”

    老匹夫就是老匹夫,吃的盐比他们吃的饭还多,耍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

    兀颜锐颇有些咬牙切齿:“此后便由侯爷做主吧!”

    栾怀月:“父亲、”不可答应,很明显金军打了败仗,急于想甩锅,而父亲就是最好的人选。

    栾庆雄:“兀颜大将军说笑了,攻打宋军,以金军为主,西夏次之,岂能喧宾夺主!不可!”

    兀颜锐转过脸去,看着几位进军将领:“速去东南两边挖筑工事,不惜一切代价堵截德州与博州之间的通道,连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见几位将领得令下去,栾庆雄看着文丝未动的西夏将领:“还愣着干什么,跟着一起去啊,速度越快越隐秘越好。”

    兀颜锐的面色好了些,算老匹夫还有些自知之明,否则他一定让他好看。

    “侯爷大事不好了,咱们南边西边的人都叫宋军给杀没了,你可要为他们报仇啊!”

    哭声惨绝,金夏联军皆望着这个极为狼狈浑身血迹斑斑的人由远到近,臧玉林老远就哭诉:“侯爷,万万不能放过博州城内的宋军啊,简直太可恨了,竟然使诈,在胸前绑着金箔,太阳光一照,刺得人眼都快瞎了,还怎么打仗啊!”

    “可怜那些勇士还未来得及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就被狡诈的宋军给屠了啊!”

    后乞求带恨的看着兀颜锐:“兀颜小将军本来能逃出魔掌的,谁知宋军中有一人骑射十分了得,一箭贯穿了兀颜小将军的脖子啊!没救了啊!”

    “兀颜大将军,你一定要给他报仇血恨啊!”

    众人直吸气,方才传令兵只寥寥几句话,说了个大概,并无像臧玉林这般详细。

    胸口绑金箔,借光杀人,那是瑞亲王的战术,宋军如何学去了?且运用升级,打杀他们六万余人啊!

    西夏众人:“”

    合着今日所受的灾难是金国瑞亲王领的头,若无瑞亲王给的启蒙,宋军如何会想到这个法子?

    兀颜锐牙眦目裂,兀颜松柏是兀颜家族中各项成绩优异的后辈,轻而易举就让宋军给杀了?!

    他凶狠的瞪着臧玉林:“全军覆没,你怎么没死?”

    众人:“”

    兀颜大将军问得合理吗?

    臧玉林:“”

    兀颜锐是什么意思?他九死一生逃出来是多余的?他死了才正常啊!他是西夏臧贵妃的胞弟,在西夏地位尊崇,谁敢甩脸子给他看?

    结果一出国门,先是镇西候那个老货,后是各路金军将领,兀颜锐的尤甚,当他好欺负啊!

    “兀颜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出来有错了?我怎么不知道?逃不出来那是本事不到位,能怪得了谁?

    兀颜锐的面容黑成锅底:“有种你再说一遍。”

    众人:“”

    与宋军打了一架,现在自己人跟自己人再打一架?分寸都跑没了!

    臧玉林心中一缩,当着众人的面,兀颜锐敢杀他不成!

    “说就说,我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出来有错、”

    栾庆雄即刻制止:“臧将军慎言!”后看向兀颜锐:“人死不能复生,请兀颜大将军节哀。城门楼上的宋军正等着看戏,兀颜大将军莫非想让宋军如意?”

    臧玉林感激的看了一眼栾庆雄,闹开了谁都难堪,算栾庆雄识相。

    兀颜锐凶狠的目光收敛了些:“侯爷说的极是,不能让宋军如意,但本大将军的容忍有限,请侯爷管好下面的人。”

    臧玉林:“”

    他到底何错之有啊?金夏联军覆没,他逃了出来,就是错的?无妄之灾啊!

    栾庆雄抱拳:“请兀颜大将军放心,本候定会管教好下属!”

    见臧玉林梗着脖子,眼神倔强,一副不服的样子,西夏众人倒是对他升起了几丝佩服。

    博州内,得知打了两个打胜仗,皆是一片沸腾,兴高采烈。

    众人对忠勇侯的热度又上升了。

    华清从陈大华口中得知连胜两场,金夏联军全部覆灭,气血上涌,死死憋在嗓子眼,挤出笑容:“太好了,只可惜我们未亲自上场杀个痛快。”

    陈大华:“可惜什么?以后上阵杀敌的机会多的是,你也别急红了眼。”

    华清:“我就不信你不急眼,少在那装清高!对了,侯爷要对战南、西两边的敌军,咱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呢?你收到了?”

    陈大华:“我也没收到,命令是侯爷临时下达的,跟着侯爷打仗就是痛快!”

第四百一十二章 完颜绪宗来袭

    华清问道:“那金箔你听说过?”

    阮明熙走过来:“那金箔每个城门楼的人都有,不过你们确实不用知晓,上了战场再用不迟。否则走漏了消息,谁担待得起!”

    可恨这一次让老屈那个混球给拔了头筹,他只能看看热闹,眼馋的难受啊!

    陈大华与华清抱拳:“见过阮将军!”

    阮明熙:“你们也别议论了,注意城下的金夏联军,有任何动向立即报告!”

    “是!”

    华清蹭了陈大华肩膀一下:“阮将军的兴致不是很高啊,你发现了吗?”

    陈大华甩了一个白眼:“你都看出来了,有什么好说的。都是狐狸,装什么猪头?”

    华清脸色一沉:“陈大华,你什么意思?”记仇的时间也太久了!

    陈大华望着城下的敌军:“没什么意思,就是无聊的很,逗逗你,看着你炸毛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是一乐。”

    华清:“”

    陈大华个鸟人,一副熟稔的玩笑,他想发脾气都没招!

    陈大华的身份,实在令人忌讳。

    天色欲黑,岳祺泽坐于军议厅,独自在灯下望着一张纸条出神,眼中光芒愈甚。

    秦桧焦急难安,脸上的汗擦了一把又一把,围着一个冰盆打转转。心中燃着一把火,恨不得将盆中的冰块冰水都吃到腹中。

    秦悦、秦风都出去了,事情到底进展如何?

    天上繁星密集,星光璀璨,是一年最多最明。

    杨猛进来:“属下见过大将军!”

    岳祺泽神色凝重:“东城门楼是由你负责,准备如何?”

    杨猛:“都依着大将军的意思,一切顺利!只是属下不解,大将军此举为何?”

    岳祺泽:“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记住切勿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杨猛郑重抱拳:“请大将军放心!”

    夜色诱人,虫鸣不绝。

    金军自衡州一路隐蔽向南前行,完颜绪宗亲自带领,白鑫明与瑞祥领两万人守城。

    望着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瑞祥心中疑惑,他对德州熟悉非常,王爷为何让他留下守城?

    白鑫明看了一眼旁边靠后的瑞祥:“永威将军,心中可是后悔?”

    瑞祥:“军令如山,王爷让属下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岂敢心存悔意!”

    白鑫明拍拍瑞祥的肩膀,眼神犀利:“听说你与镇南候十分熟稔,他曾送你五千兵马?”

    瑞祥心中一凛,白家与乌林答一家结仇甚深,皆因后宫争锋,利益冲突。

    他当时拒绝乌林达木棘的提议,便是不想被卷入党争的漩涡之中。

    白鑫明是什么意思?五千兵马皆留在衡州,并未随王爷出征,担心什么?

    “回白将军,属下是乌古大将军的手下,镇南候是乌林答宇飞的嫡子,大金上下皆知他们不睦。”

    “属下与镇南候一起,皆因逼不得已,外面因素所造成的。后来到青州府,皇上一旨封侯,属下对镇南候只有敬意。”

    “当初镇南候曾让属下投奔太子麾下,属下并未答应、”

    白鑫明略带惊诧,心中渐好,道:“这等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为何要反对?”

    投入太子麾下,以那拉瑞祥的能力,乌林达木棘相帮,前途定然一片光明,前提是完颜绪宗有意相让。

    与他费尽心机打探来的消息基本相同,他竟然有些看不懂那拉瑞祥,实为少数。

    瑞祥:“徐州府、济宁府、沂州府等大金国土相继落入宋军手中,属下身为大金将领,有责任有义务将失地收复,并无他念。”

    一提到徐州府,他心中就会着火,那是他一生的耻辱印记。

    “你心中明白轻重就好,他念只会害人害己!”

    瑞祥抱拳:“多谢白监军教诲,属下铭记于心!”

    以朝中的局势,白鑫明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应该敌对,为何却相处和谐呢?

    德州,前方一片黑暗,隐隐看出一座城门楼的大致轮廓,透着无尽的诱惑,使人精神焕发。

    完颜绪宗看着小林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林子从怀中取出一个沙漏,仔细看了看:“回王爷,已到子时!”

    黑罕纳等人望着前方的城门,真会如王爷所说,城门会自动打开吗?他们深表怀疑。

    城内,秦桧望着桌上的滴漏,都成了斗鸡眼,马上就到时辰了,秦悦他们能成功吗?

    万一失败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牵连了他,到时该怎么办?

    岳祺泽一身普通士兵装扮,悄无声息来到东城门楼,先是现身藏兵洞,后至城门楼上。

    预料中,城门满满打开,里面火把林立,照得各地清清楚楚,里面那道城门也打开了。

    金军热血沸腾,眼里闪着绿光,德州的城门真如王爷所说打开应验了。

    黑罕纳激动道:“王爷,属下这就领人进去!”谁知城门什么时候就关上了!

    纳兰德云:“王爷,此举不是宋军的诱敌之计?”

    众人沸腾的热血一冷,沂州府的惨痛,永载史册,鞭策世人。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完颜绪宗,是诱敌之计还是神人相助?

    完颜绪宗:“所以你们谁要先行进去,以身试险?”

    秦桧的把柄落在他手中,一旦公开,绝对会身败名裂,死无全尸,可他心中仍持怀疑。

    黑罕纳:“属下愿领兵前往,一探深浅。”

    阿典雄慢了半拍,心中懊恼,“属下愿领兵前往!”

    城门楼上,望着四队金军快速前进,杨猛等人俱是冷汗淋漓,寒毛直竖。

    若无先知,他们岂会想到军中会出现奸细,继而悄无声息的打开城门,让敌军的利刃堂而皇之插在自己人胸口上。

    后果,不堪设想。

    那通敌卖国的人是谁?抓住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大将军,咱们真放这伙金军入城吗?”

    岳祺泽的声音似是万年寒冰:“一切照原计划行事!”

    黑罕纳心跳剧烈,来都来了,再畏畏缩缩,便失了先机。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一马当先进了城。

    只见城中宋军的左臂上皆绑着一根白布条,在夜色中醒目欣喜。

    前来的金军握紧长枪,提高警惕,正打算大干一场,谁知看到的都是自己人,宋军严防死守的德州,如履平地一般。

    一声嘹亮的口号在城中响起,撩拨着城外等得焦急的金军心弦,成功了!

    完颜绪宗的马儿动了一下,纳兰德云拦在跟前:“王爷不用入城,在此静等好消息就是。”

    其余几位将领亦劝,完颜绪宗无奈道:“争分夺秒,本王依你们的心意,速战速决。”

    “是!”

    城中,黑罕纳与阿典雄迅速占领要地,心中各自纳罕,怪哉,为何守城的宋军皆左臂绑着白布带,一个反抗的宋军也没看见?

    领头的宋军李中点头哈腰,言语中流露出自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跟着王爷前途无限光明,傻子才回拒绝呢!”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这场戏,岳大将军演了多久?

    李中兴奋道:“属下稍微煽动,许之重金,大家便自发跟上来了!王爷威名远播,令人折服、”

    黑罕纳打断李中的口若悬河:“行了,许你的好处都准备好了,只等此战结束,便会送到你手中。”

    李中双眼放光:“多谢黑罕将军,以后就有劳黑罕将军照顾一二。”

    黑罕纳忍着不耐,“好说,你的功劳王爷都记挂着,何况我等,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

    岳祺泽与杨猛左臂绑着白布带,身着普通戎装铠甲,就站在那两人身后,将他们的所言尽收耳中。

    杨猛握紧拳头,攥得手疼,李中原先是他的部下,谁知竟是个吃里扒外的奸细,敢明晃晃的打他的脸,抹黑他,看他怎么收拾他!

    李中后背升起一股寒气,打了一个哆嗦,怎么回事?结果一转身便见到一个士兵死死的瞪着他。

    德州马上就是金人的天下,而他马上就是德州的统制,一个小兵也敢用凶狠的眼神瞪他,是想死了!

    他抬起手就给了杨猛一巴掌:“你好的胆子,竟敢瞪着我,活的不耐烦了?我抽死你!”

    杨猛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自己叫一个区区的军都指挥使给打了,且是他的直系下属,魂都被抽出天外。

    李中趾高气昂:“看什么看,再看我就让人将你拖出去砍头!”

    岳祺泽用力拽住杨猛的手,语气讨好:“李军都指挥使大人饶命,他看见您今日不同往日,一下叫震住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通话下来,李中身心舒泰,摆了摆手:“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警醒些,否则由你好受的。”

    城外的金军入城,杨猛见岳祺泽放手,点了点头,死盯着李中道:“我若是不警醒,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李中险些吓尿了裤子,指着杨猛话不成句:“你你、你怎么在这儿?文文、”

    “怎么回事?”

    黑罕纳往前走了几步,听着李中的话音不对劲,立即折了回来。

    李中抓紧黑罕纳的手臂,一下窜到他身后:“文威将军他是文威将军杨猛!!”

    黑罕纳与众金军脑袋嗡嗡,火花四射,轰隆两声,前后相差一秒,惊得金军掉了心魂。

    他们上当,掉入敌军的陷阱了!

    纳兰德云大喊:“撤退,快快撤退!”

    城门楼上金军:“”

    城门大关,他们怎么逃啊?跳下城楼,摔成肉饼吗!

    战斗全面爆发——

    岳祺泽拿起长枪对着失神的黑罕纳一枪刺过去,李中晃了他一下,堪堪躲过沥泉枪,划破了面颊。

    李中大叫:“是是、是岳大将军,是岳大将军!”

    黑罕纳大惊,宋军的最高将领岳祺泽居然在这里,说明王爷得到了假消息,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未到十个回合,黑罕纳虎口发麻发疼,接连后退。

    城下金军的大喊声不绝:“阿典将军、黑罕将军快下来!!”

    最后进城的金军已经逃了出去,让城门楼上灰心奋战的金军升起一丝生机,城门未关。

    杨猛杀了李中后,伸头一看,城门果然未关,否则,那些金军插翅也难逃。

    因为担心派兵过多,会引起李中等人的怀疑,只按照平时正常的人数来,埋伏在城中的大部队一时也无法靠近,因为担心金军窜入城中,里面那道城门也关上了。

    高启林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逃跑的金军死伤过半。

    打杀声传到城外,下一刻就有大批金军跑出城外,完颜绪宗与剩下的金军只靠眼睛便看到了事情的始末——他们上当了!

    完颜绪宗欲打马前去,却让身旁的人紧紧拽住了,“此去危险,王爷不可!”

    “此地离城中颇近,王爷还是先行回去,由属下殿后。”

    “请王爷珍重,请王爷回去!属下殿后!”

    完颜绪宗:“本王不会离去,你们都别说了!做好战斗准备!”

    是他大意了,以为掌控秦桧的一切,便以为胜券在握,谁知是迎头一棒,打得他晕头转向,伤痕累累。

    秦桧的身份暴露了吗?

    宋军铁骑在身后无情冷酷的追赶,长枪狠辣,枪枪嗜血去命,所向披靡。

    杀了黑罕纳,岳祺泽打马出来,完颜绪宗正好赶来,眼中寒光乍现,已经战了一场,谁也不服输。

    “这场戏,岳大将军演了多久?”

    岳祺泽:“我说是一天前知晓,瑞亲王相信吗?我说十天前,瑞亲王会相信哪个?”

    完颜绪宗一笑:“自然岳大将军说哪天,本王便信哪天,只是岳大将军给了两个答案,本王迷糊的很!”

    众人看傻了眼,明明心中恨得双方要死,明明生死一线,为何还能谈笑风生?

    岳祺泽:“实际上是十天前开始怀疑,昨日才确定。瑞亲王若是不信,本大将军也没什么好法子证明!”

    众金军:“”

    宋军十天前就怀疑了,等着他们上钩,狠狠给沉重的一击。幸好王爷让人准备了两个千斤顶,顶住了闸门,否则他们早成了宋军锅中的肉汤。

    可惜王爷还是上了宋军的当!

    完颜绪宗:“本王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不知岳大将军是如何看出破绽来的?”秦桧可露馅了?

    岳祺泽:“瑞亲王选人的眼光着实狭隘了些,那李中平时好大喜功,有人约束还安静些,得了瑞亲王的赏识后,便目空一切,走路都飘,想让人忽视都难。”

    “瑞亲王以后若是再找,也该找一个能装下事儿的人,免得一看便看出问题!”

    众宋军:“”

    跟完颜绪宗费什么话,直接杀了他,宋金之间保证能安静一段岁月。

    完颜绪宗握紧的拳头松开:“多谢岳大将军好言,本王不甚感激。早听闻岳大将军使得一手好枪,今日本王有幸一战。”

    岳祺泽:“瑞亲王请!”

    两人面容严峻,下手狠厉,招招攻对方的死穴。

    底下的人更是杀红了眼,完颜绪宗的兵确实不同于以往的金军,反应迅速敏捷,他们所练摔跤术的升级,并无多大的有效空间。

    岳祺泽与完颜绪宗大战二十几个回合,越打越心惊,完颜绪宗的功夫与他的不相上下,南进是如何重伤完颜绪宗的?

    一个愣神间,完颜绪宗的长枪如有灵气一般,袭上岳祺泽裸露在外的脖子,危险突来的本能反应,岳祺泽往后一仰。

    完颜绪宗的长枪落了空,迅速跳起,长枪直指岳祺泽的眉心。

    岳祺泽长枪一横,挡住完颜绪宗下了十分力的长枪,躺着的身躯终究吃亏了些。

    完颜绪宗的长枪咄咄逼人,整个身体都倾轧上来,长枪距离岳祺泽的面目愈近。

    高启林等人在旁看得心焦,偏偏周围的金军越发凌厉难缠,一时分身乏术。

    长枪距离岳祺泽的面目只一寸之遥,完颜绪宗还在不断用力施压,很快就能亲手除了这个大金的祸患。

第四百一十四章 岳祺泽对战完颜绪宗

    完颜绪宗的长枪咄咄逼人,整个身体都倾轧上来,长枪距离岳祺泽的眉心愈近。

    高启林等人在旁看得心焦,偏偏周围的金军越发凌厉难缠,一时分身乏术。

    长枪距离岳祺泽的面目只一寸之遥,完颜绪宗还在不断用力施压,很快就能亲手除掉这个大金的祸患。

    岳祺泽被逼入绝境,心思越发冷静,倏地,一只脚从马镫中抬起,对着完颜绪宗的腰部狠狠一踢。

    受外力倾斜,完颜绪宗的长枪再次从岳祺泽的头顶略过,他一阵气恼,却笑道:“岳大将军的功力果然非凡,竟能从本王手中绝地反击,你还是第一人。”

    岳祺泽调整姿势坐好:“多谢瑞亲王手下留情,本大将军感激不尽。”

    南进到底用何种法子重伤的完颜绪宗?真是后悔没问。

    两人再次纠缠,城内的大批宋军赶了出来,金军一看慌了神,这些宋军就够他们吃力了,再来一批,他们定然吃亏。

    纳兰德云大喊:“王爷,城中的宋军出来了!”

    完颜绪宗早已看见,奈何与岳祺泽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难以脱手。

    “撤!”

    众金军一听,边打边退,此时不退,被宋军碾压成了肉饼,更无法退了。

    纳兰德云高喊:“掩护王爷!!”

    岳祺泽盯着完颜绪宗:“瑞亲王不是想去德州一观吗?今日本大将军空闲的很,与瑞亲王正好同游一番,领略德州的风光。”

    完颜绪宗退开一仗远:“天色已晚,岳大将军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改日一定奉陪到底。”

    说罢,打马离去。

    崔墩急问:“大将军,咱们可要去追?”

    岳祺泽想起南进临走时的话——完颜绪宗不能死,金国不能灭,他当时一再追问,南进直说以后便会知晓,神秘兮兮。

    南进的话,他不得不信。

    “穷寇莫追,收兵回城!”

    完颜旻行将就土,完颜绪宗如日中天,此时却遭受重创,给完颜旻解决了一个大危机,那么金国的时局也动乱不起来了,两国边境仍会征战不休。

    南进对金国的仇恨,可以说是誓不两立,如何选择留完颜绪宗一命呢?

    如果之前得知完颜绪宗有谋反之心,想让金国自乱阵脚,发生内乱,但在得知金国太子完颜康玥是个庸俗之辈时,他的这一想法变了。

    金国由完颜康玥继承,对大宋毫无威胁,为何南进坚持让诡计多端的完颜绪宗继承金国呢?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种种结合,南进认识完颜绪宗,每一次谈起此人,南进的情绪总会失控,绝不仅仅是仇恨这么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必要向南进问个清楚。

    天将破晓,完颜绪宗领着众人回城,望着衡州紧闭的城门,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连番在宋军手里吃瘪,打压了他一直以来的强烈信心。

    德州若是倾全力围追堵截,他们能否逃出还是一个未知数。

    岳祺泽怎会放过一个一举歼灭他们的机会?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换做是他,他一定一网打尽。

    金光透着灰蓝色的厚云层,束束射出,洒向大地,带来生机。

    远远见到王爷领兵回来,白鑫明、瑞祥早早在城门前等候,败北的消息早已传开,沮丧颓废的气息无处不在。

    白鑫明的脸如丧考妣,王爷都败给了宋军,那么大金上下还有谁是宋军的对手?

    大金的一半国土出自宋国,以宋军现在的成长速度,大金的好日子到头了吗?不,一定不会!

    “属下见过王爷!”

    完颜绪宗的声音略带疲惫:“免礼!”

    城中百姓一见金军颓丧的回来,立即作鸟兽散,避之不及。

    金军打了败仗,朝他们发火,没人给他们撑腰说理去。好羡慕德州百姓的日子啊,回到大宋的怀抱,有岳大将军和忠勇侯在,日子赛过活神仙。

    岳大将军与忠勇侯什么时候能将衡州给收复回去啊?

    军议厅中气氛沉重,完颜绪宗支撑着疲惫的身躯,脑袋异常清醒——多日的筹划,一朝尽散,他的人马险些全搭进去。

    王爷未开口,谁敢先出声。

    “回来多少人?”

    纳兰德云起身:“回王爷,此去八万,回来六万两千余人,伤一万余人。”

    见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伤,完颜绪宗:“做好抚恤事宜,你们也下去养伤休息吧!”

    众人刚要起身,一个传令兵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禀王爷,兀颜、兀颜大将军领人来了!”

    完颜绪宗心中一紧,面上略过一丝惊讶,“是兀颜锐本人来了衡州?还有谁?”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此时离去显然是不能够。

    兀颜锐身兼重职,岂会擅自离开驻地?其中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了?为何他们心中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呢?

    传令兵稳定了许多:“回王爷,还有西夏的镇西候以及西夏四万余人。”

    完颜绪宗起身,大步走向门外,众人一一跟上去,噤若寒蝉,出大事了!

    果然,兀颜锐与栾庆雄各自带伤领着士气低落的金夏联军候在校场,与本地的士气融为一体。

    一见完颜绪宗,立即愧疚的行礼:“属下见过王爷!”

    高大壮硕的汉子,几乎哭出声来,众人心酸难耐,兀颜大将军的实力完全碾压乌古伦飞,因为是从王爷手下提上来的,皇上多是忌讳。

    乌古伦飞一死,在王爷的帮助下,兀颜锐的功劳与官职也算对等,发生了何事使他变得如此脆弱?

    完颜绪宗看了栾庆雄一眼,后定格在兀颜锐身上:“保州失陷了?”

    众人:“”

    好好的,王爷为何要诅咒他们?保州驻有金夏联军十二万,岂会在一夕之间被宋军攻陷?

    兀颜锐终是落下一滴痛苦的泪水,取下头盔跪在地上:“属下对不起大金,对不起王爷,请王爷责罚。”

    身后跪下大片:“请王爷责罚!”

    栾庆雄面色紧绷,伸手拽了一下身体发浮的李元明——注意身份,殿下是西夏的二皇子,而非金国的臣子。

    李元明看清栾庆雄传达的意思,稳住心神。兀颜锐六万人马,剩下三万,而西夏六万人则剩下四万,怎么也比金国好看些。

    但完颜绪宗身上的威严之气比父皇的更甚,他从心中感到惧意,荡涤周身。

    栾怀月瞥了一眼李元明,皇上是哪只眼瘸?竟宠信上不得台面的李元明,而忽略文采功夫气质卓绝的太子殿下。

    他都怀疑是那个女人给皇上下了什么迷幻药,否则,皇上岂会眼瘸至此!

    完颜绪宗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将事情的经过始末写在折子上递过来,本王会一一呈给皇上过目,功过自会决断。”

    保州内,大家奔走相告,在街道两旁各自排着一条长龙,欢欣鼓舞迎接自己的军队,热泪盈眶。

第四百一十五章 南进,你成功惹到本王了

    德州,岳祺泽手中拿着一张纸条,嘴角上翘,高启林笑道:“大将军有何好消息也告之属下们一番,别只顾着自己偷着乐。”

    孔勋:“武威将军说的对,大将军快给说说!”

    秦桧保持一张笑脸,心内如填满麻辣辣的苦瓜,谁会想到今日这个结局呢?无往不胜的完颜绪宗竟会败在岳祺泽和南进的手里。

    他穿戴一新,准备迎接新主子,激动惶恐了一夜,现实一来,一切泡汤。

    他应该没暴露吧?!

    此事由秦悦、秦风主办,他身为中心人物,从头到尾只提供了军中机密,露脸的事情都是已死的李中在办。

    观之岳祺泽与众人的表情无异,所以他是安全的,没暴露,哈哈、

    岳祺泽扫了众人一眼:“保州收复!”

    众人一喜,高启林眉眼皆笑:“双喜临门,好事成双,可是侯爷给属下们带来的惊喜?”

    岳祺泽将纸条往前一递:“秦监军先看看吧!”

    秦桧失神中,一张微笑脸苍白,南进这个妖孽居然将金夏联军给打败了,且收复了保州。

    高启林见此,高声道:“秦监军,想什么呢?打了胜仗,你怎么一副哭丧脸呢?”

    秦桧茫然:“我高兴啊,武威将军误会了!我非常高兴!”

    高启林略带嫌弃:“赶紧将岳大将军手中的纸条接住,传过来我等一看。”

    秦桧忙忙去接,打算匆忙一看便传下去,谁知一眼就叫纸上的内容定住了,差点晕过去。

    南进借鉴完颜绪宗的战术,发扬光大,连胜两仗。

    金夏联军在博州东边挖壕沟设陷阱,阻断博州与德州之间的联系,结果南进不安套路出牌,连夜领人攻陷保州,战了金夏联军的大本营。

    他想问苍天,金夏两国的人未长脑子吗?让一个十三岁孩子给打得落荒而逃,脸都丢尽了!

    高启林一把夺过纸条:“秦监军是高兴傻了,让属下瞧瞧侯爷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收复了保州!”

    秦桧笑道:“侯爷英勇无敌,智慧绝伦,这一招真是绝了!”

    岳祺泽该妒忌了吧,狠狠的妒忌!

    高启林仰天大笑,别人伸头一看,拍案叫绝,心中痛快。

    完颜绪宗第一次攻打德州时,由大将军带着他们亲自迎战,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胜利,谁知完颜绪宗想到一个绝招,令他们大败。

    当时,侯爷的鸣金收兵晚一晚,他们绝对会损失惨重。

    今日,侯爷以彼之道,升华升级,还施彼身,替他们报仇,出了一口郁气。

    高启林:“妙,实在太妙,侯爷给属下们带来的惊喜,简直太妙了,属下身心舒泰,词句枯竭,都不知怎么形容了!”

    杨猛摒弃心中的酸涩,由衷的高兴:“完颜绪宗若是得知此事,气吐血应该算是轻的。”

    崔墩:“若是能直接气死,我军也能省了大事!”

    德州有多欢腾,衡州就有多悲伤,多苦闷。

    瑞亲王府,完颜绪宗看到折子后,一口血吐出,喷得满案子都是。

    南进居然用他的战术大败他的军,德州与博州之间的联系从未断过,之前的反抗,只是假象,攻陷保州才是真。

    “来人!”

    小林子战战兢兢进来,看到长条案上的血迹,惊道:“王爷怎么了?王爷是不是受伤了?奴才这就让太医、”

    完颜绪宗喝道:“闭嘴!”

    小林子的惊叫声戛然而止,捂着嘴巴,一脸惊恐的瞪着完颜绪宗——王爷发火了!

    “找人去查南进的身份,自小到大,本王要详细的资料,事无巨细。”

    小林子诺诺道是,后躬身退下,心中担心,王爷受伤了可怎么办啊?

    王爷自来骄傲,何时受过这样打击?天杀的宋军,天杀的南进啊!

    完颜绪宗擦去嘴角的一抹血迹,看着面前的血迹,嗤笑一声,南进你成功惹到我了!

    吱呀一声,从门缝中挤进来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后钻进来,望着冷漠的脸庞,缓步移过去。

    每移一步都觉困难,那视线犹自带着一股无形透明的推力,拒人于千里之外。

    诗雅可怜兮兮道:“王爷,你受伤了吗?诗雅好心疼啊!”

    完颜绪宗强硬的心墙裂开一道缝隙,诗雅瞅着变软的眼神,脚下当即飞奔了过去,紧紧抱住人。

    “王爷刚才的样子,真是吓坏诗雅了,好像诗雅是一个仇人。诗雅永远都喜欢王爷,王爷为何要用看仇人似的眼光看诗雅呢?诗雅好伤心啊!”

    说着,取出丝帕将完颜绪宗嘴角残留的血迹擦干净,心疼道:“王爷好好的怎么吐血了呢?将术虎大夫叫来看看可好?”

    完颜绪宗包裹住那只柔软的小手:“本王没受伤,术虎威也不必请,诗雅不用担心!方才本王也没用看仇人的目光看诗雅。”

    诗雅仰着头,认真的看着完颜绪宗:“可是王爷吐血了,没受伤怎么会吐血呢?”

    完颜绪宗:“”

    他能说是被敌人气的吗?

    “本王气血旺盛,多了些,吐出来反而舒服,诗雅不用担心。”

    诗雅:“看样子,王爷最近一阶段该吃一些清淡的膳食。”

    完颜绪宗抱着人:“噢,诗雅还懂得气血旺盛该食用清淡些的?”

    诗雅依偎在宽阔的怀里,“王爷以为诗雅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懂?诗雅可厉害了,四书五经都会背了呢!”

    怀中有个贴心的诗雅,完颜绪宗恶略的情绪散了许多。

    小林子在外松了口气,王爷的心情好了,他们这些下人的心情也能跟着好,看来诗雅姑娘很得王爷的心啊!

    博州,华清用力握着茶盏,砰地一声,茶盏碎裂,碎瓷片扎进手里,犹不自觉。

    跪着的钱峰、杨大山两人看得心惊又心疼,“殿下,您这是何苦啊!”

    钱峰起身要去包扎,被华清一脚踢开,杨大山默默的低着头,西夏死伤近两万余人,殿下发火了。

    钱峰跪在地上一脸倔强:“殿下再生气也别伤害自己的身子,有气只管朝着属下们撒,属下们无能,这点用还是有的。”

    杨大山:“”

    干嘛要扯上他?

    “就是啊,殿下千金贵体,怎能轻易受伤!万一被人发现,岂不引起怀疑!”

    华清心中憋屈的难受,坐在椅子上任由两人上药包扎,一看那药膏是南进所给,一手打了出去,瓷盒发出一声脆响,裂了一丝缝隙,原样未变。

    杨大山起身:“属下再去另换一盒!”

    南进领着沈世英等人前去偷袭攻打保州,却让自家殿下与陈大华两人留了下来,镇守博州。

    博州有统制、副统治,用得着旁人镇守吗?

    伤的那两万西夏军人多数与二皇子沾边的,应该是侯爷特意安排的吧!

    殿下的气性大了些,西夏以后虽是殿下的,但此时向着臧贵妃的人不在少数,杀一个少一个,殿下怎么不明白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 西夏来信

    大兴府的皇宫内,完颜旻看到战败的折子,一口血吐出,吓得欧明越等人慌了神,“皇上,宣太医!”

    完颜旻轻咳几声,带出来更多的血迹,“不准宣太医,朕、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都给朕退下!”

    跑了半路的小太监看了一下扶着皇上的欧明越,见他点头,后躬身退在一旁。

    大热的天,殿中摆了两个冰盆,完颜旻自内向外感到一阵寒冷,“将冰盆撤下,让皇后、太子、明郡王、丞相、镇南候等人觐见。”

    欧明越浑身发抖,皇上这是大限将至了,他们跟在身边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啊?萨满保佑,一定要让皇上长命百岁!

    瑞亲王战败的消息传来,整个大金上空都弥漫着低迷的气息,连最为热闹的灯红酒绿之地都冷清了。

    保州,南进站于城门楼上,遥遥的望着东方,沈世英从楼梯处走来,抱拳道:“属下见过侯爷!”

    南进看了一眼吊着右臂的沈世英,后仍是看向东方的一片密林,“你伤势未愈,不好好休息,出来干什么?”

    南进的神情中似带着无限的伤感与神秘,他怎么看怎么靠近也不明白其中的存在,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一天到晚呆在房中无聊无趣,傍晚景色宜人,徐徐清风,出来走走,谁知竟遇到了侯爷,属下的运气甚好。”

    南进语气一冷:“沈世英,庆福公主在你心中还剩下几分位置?”

    冷不丁被南进戳中心事,沈世英面色惨白,故作镇定道:“侯爷怎么想起问属下这个问题了?庆福公主一直都在属下心中。”

    南进抬头看了看天:“庆福公主的在天之灵都听着,你若是说错了话,她岂不寒心。”

    沈世英:“庆福公主为人心善,早已成仙,属下一个凡人,至今放不下,才是对庆福公主最大的亵渎。”

    南进:“这么说你想开,不再纠缠庆福公主了?”

    沈世英抱拳:“这还要多谢侯爷相劝,醍醐灌顶,属下才得以走出自己制造的紧箍咒,多谢侯爷!”

    南进:“能帮助凌威将军,我很高兴,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人生中的另一半,幸福美满。”

    沈世英:“国恨家仇未报,属下年岁还小,不急于成家!跟在侯爷身边大金人就够了!”

    南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以凌威将军的能力,跟在我身边委实屈才了些。”

    沈世英:“不屈才,属下跟在侯爷身边长了许多见识,若是真让属下一个单打独斗,属下万万不及。”

    南进:“天色已晚,回去吧!”

    看着亦步亦趋的沈世英,南进感到头疼,这事必要与九哥谈谈。

    博州,华清提着一壶酒和两个纸包前去一处营房,陈大华见到人,略带惊喜:“是哪一阵大风吹来了华军都指挥使大人,寒舍简陋,华军都指挥使屈尊降驾,令人受宠若惊的很,欢迎欢迎!”

    华清提着东西进去,一股臭脚丫味扑来,令人欲呕,“外面凉快,咱们出去坐吧!”

    陈大华:“也好,不过这外面也有坏处,蚊虫比较多啥子。”

    后搬起两个椅子并一张小几:“你说春华秋实的季节你不来,偏偏选这炎热多蚊的时候来,我都服了你了!”

    华清接过椅子坐下:“怎么串门还要挑季节,来到你这儿规矩倒是不少。”

    陈大华坐在对面执壶倒了两盏茶水:“我这儿最是不挑规矩,你误会了,”最重要的是人。

    华清:“咱们投军的世间差不多,于营中相处的也最久,以前便是有些隔阂,几经生死,我认为也算是磨平了。不知你认为如何?”

    陈大华喝了一口茶:“你尝尝这茶,还是我厚脸从侯爷那软磨硬泡求来的,别的地儿可没这样好的待遇。”

    两人说话仿似两条平行线,达不到交集的目的,华清暗暗气闷,陈大华分明在记挂当初的不快,与他打马虎眼。

    “你想离开侯爷呆在博州?”

    陈大华略带疑惑:“你没收消息?还是你想留在博州?你告诉我,等我到保州,定会告诉侯爷你的要求,侯爷素来大度,让你得偿所愿。”

    华清眼神一紧:“你什么意思?”

    从南进做的一系列事情上看,似乎对他已经起了怀疑之心,可他一直小心翼翼,在战场多是庇护,为何会怀疑他?

    “华军都指挥使大人,好消息,侯爷来消息了!”钱峰从外面跑进来高兴道。

    陈大华故作严肃:“怎么钱都头眼中只有华军都指挥使,而无我这个陈军都指挥使?”

    钱峰一瞪:“咱们谁跟谁,我都未曾给华军都指挥使大人行礼,给你行礼,岂不外道!”

    陈大华:“你小子行,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钱峰:“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跟陈军都指挥使大人在一起呆久了,想不变都难。”

    华清打断道:“侯爷有何吩咐,你快说啊!”

    钱峰嬉笑一收,正经道:“侯爷让你和陈军都指挥使立即带兵北上,去保州。”

    华清如释重负,心情转好:“那还等什么,快走!”

    陈大华指了一下小几上的吃物:“等美酒佳肴享用了再走不迟,侯爷总不会饿着咱们的肚子,急啥子?”

    钱峰:“陈军指挥使大人忘了,侯爷让我们接到指令立即出发,你却阳奉阴违,担心侯爷问你的罪!”

    陈大华脸色一摆:“我早一步接到侯爷的指令,却仍是陪着你们的华军都指挥大人使坐了半天,怎么不见你们这般着急啥子呢?”

    华清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保州去,偏陈大华作妖,明知他的意思,说了半天废话也不提一句真话。

    早知,他便耐住性子在自己的住处等!

    “我等既已知晓侯爷的指令,岂敢违背,晚饭在马上吃也是一样的。”

    陈大华爽快的答应了,华清一愣,此人向来难缠,怎会一下痛快?

    “再不走,我就先走了!”

    一出陈大华的营房,钱峰擦了一把汗,对着华清挤眉弄眼,华清心里一沉,发生了何事?

    直到各自领军,打马离去,钱峰才找到机会将手中的纸条送出。

    一个半时辰,陈大华与华清赶到保州,未见到南进,便被沈世英拦下,各自休息。

    陈大华高喊:“属下一路走来,怎么也该让属下们拜见一下侯爷吧!”

    沈世英的目光从陈大华与华清的脸上扫过,道:“侯爷这几天忙碌的很,今日天色已晚,你们明早再行拜见吧!”

    陈大华:“”

    为何他们觉得沈世英故意阻拦,不让他们见侯爷呢?沈世英比他们还粘人。

    正合他意,华清告辞离去。

    陈大华:“”

    华清怪的很,他就不相信他不想见侯爷!

第四百一十七章 坏消息变好消息

    回到早已安排好的营房,华清取出纸条,泪眼迷离,心潮起伏——

    元浩吾儿,见字如晤,你我本是父子,奈何生在帝王之家,自小便肩负重则,一切皆有别他家。

    你是父皇嫡子,西夏储君,自是要求严格。送你去宋国军营,实为无奈之举。

    今日有此成绩,父皇十分欣慰。

    宋国于三国间,已呈壮大之势,吾儿务必与镇西候联手抑制,万不能让其恢复从前。

    吾儿珍重!

    华清握着纸条看了又看,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小到大,父皇对他严厉非常,像今日这般的软话,倒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有求于他,所以愿意展现父子亲情?

    华清心中一片被密封起来的荒地,甘霖普降,花草吐露新芽,渐生机盎然。

    衡州,瑞祥与阿克占松醉醺醺相扶从小酒馆中出来,直接回了营房,一同倒在床上。

    阿克占松突然坐起,道:“瑞祥,南进攻陷保州,岳祺泽重创王爷,致使整个大金沮丧不安,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身为金人,我们对不起大金,对不起身上所穿的一身戎装。大金有此今日之祸,皆因我们引起,我们愧对大金啊!”

    瑞祥嗤笑一声:“现在计较这些来得及吗?她出事,她进村,她习武,皆在你我未投军之前,若计较错误,最错的是命运,是命运弄人。”

    阿克占松双手抱着发疼发涨的头:“瑞祥,你说昔日的美好为何一下子会变成今日这般的痛苦呢?咱们该怎么做啊?明知她的身份,咱们就该毫不犹豫的给捅出去,是否所有的罪孽就清了?”

    瑞祥:“你敢吗?你会吗?她此时身在宋国,是有功之臣,是忠臣之后,便是隐瞒身份一条,足以功过相抵,平安无事!”

    “而你我呢?事情一旦暴露,承担得起整个大金的雷霆之怒吗?你我身边相关的亲人、朋友,皆会因此而死,背负永远也洗不掉的耻辱。”

    “世世代代,皆是大金的罪人!阿松,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隐瞒,我们别无他法!”

    阿克占松的脸在月光下惨白无神:“瑞祥,你说她是不是与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面对我们?!”

    “她为何会对我们这么无情啊?明知她是个祸害,说到去告发她的时候,我心中仍是不忍,这都是为什么啊?”

    一滴泪划入鬓间,瑞祥双目空洞,“都是命运弄人,咱们不过是司命手中的玩偶,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哪怕咱们有思想有感情,也摆脱不了。”

    “认了吧,别再胡思乱想,只当咱们从未相识相熟过,陌生人而已!”

    阿克占松:“与她面对面,你忍心杀了她吗?”

    瑞祥倏地坐起:“你能他娘的闭嘴吗?不说话谁能当你是死人啊!”

    阿克占松也火了:“我就说怎么了?有能耐你打啊!”

    在两人快要打起来之际,门外传来迪子的声音:“主子,斛准姑娘遣人来报,说是肚子疼,让您回去看看。”

    阿克占松一把推开人:“你再怎么讨厌珊儿,毕竟她腹中怀的是你的骨肉,若有万一,将来还不知怎么后悔,快回去吧!”

    瑞祥心中抵抗回府,但阿松说的对,斛准珊儿的孩子也许是他今生唯一的孩子,那拉家唯一孙子辈的人。

    若是哪天他阵亡了,爹娘也算有个依靠。

    斛准珊儿躺在床上,轻抚着微鼓的腹部,一脸温柔慈爱。孩子,你父亲是关心你的,一定会回来看你。

    谷子一看到满面寒霜的男主子回来时,腿脚一个发软,略微提高音调:“老爷,您、您回来了!

    瑞祥直接推门进去,斛准珊儿刚要起身,瑞祥声音平静无波:“你既不舒服,便老实的躺着吧!大夫怎么说?”

    斛准珊儿藏于被子里的一只手紧紧握住,心下喜悦,瑞祥终于肯关心她了!

    “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保持心情开阔些便会好了!”

    瑞祥语气未变:“怀孩子是你一厢情愿,为了腹中的孩子,由妻变妾,这个孩子若是没了,你的结局会如何?”

    “斛准珊儿,平安生下孩子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明白吗?”

    斛准珊儿的好心情即刻烟消云散,瑞祥的语气疏离冷漠,言语中句句提的都是孩子和警告,他一如从前般厌恶她。

    但她赌对了,瑞祥在乎她腹中的孩子,以后都会慢慢改变的。

    “瑞祥,你别生气,我明白,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我想让你陪着。

    瑞祥当即打断:“斛准珊儿,因果循环,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孩子的事情,你也从新考虑。拿掉孩子,我可以帮你兄弟在县衙中某个职位,还会给你一笔费用、”

    斛准珊儿摇头,泪如雨下:“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我是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你死心吧!”

    瑞祥出来抬头望了望天空,斛准珊儿会平静的生下孩子了吧!

    瑞亲王府,完颜绪宗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立即化为灰烬,心中狂喜。

    从他几岁时,便希望皇兄早点死去,是七岁,还是更早,他记不清了!

    皇兄一直肆意安好的活着,就像是一座大山牢牢压在他的心口上,连梦中都不得安生,梦见皇兄拿着刀对着他使劲的砍。

    他们六兄弟中,除了吃喝玩乐的五哥,一个残暴不仁的他,再也没人了,通通死在皇兄手里。

    他嫡亲的二哥,才华卓卓的二哥,死在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中,他要报仇,为二哥报仇。

    母妃生他时大出血而死,在波诡云谲危机重重的皇宫中,是二哥一路细心呵护他长大,否则焉有命在。

    他看着二哥的生命在面前一点点流逝,却毫无救治的办法。刽子手逍遥法外,他却无证据,任其逍遥,坐上宫中最尊贵的位子。

    二哥死时,他便立下重誓,定要手刃仇人,为二哥报仇。

    随着年龄长大,他慢慢发现报仇之路漫漫,他拜师习武,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与毅力,苦读兵书。

    上战场,他用残酷的名声保全自己,成为大金不可或缺的战神,皇兄难以随意杀害的瑞亲王。

    他手握大金三分之一的兵力,仍是无法替二哥报仇,更多的是大金经不起他与皇兄之间的内乱,以免给他国可趁之机。

    现在,听到他接连打败仗,皇兄竟会气到吐血,也是,失陷的国土是大金的国土,是皇兄的国土,他岂会不心疼不难过?

    坏消息,竟然也会变成一个好消息,帮了他的大忙。

    “王爷,诗雅给你熬了汤,要进来了!”

    “进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李元明的暗招

    诗雅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放在距离长条案最近的一张小几上,“王爷,这汤是诗雅亲自熬的,也不知味道如何,王爷赏脸尝尝。”

    完颜绪宗好脾气的走过去,坐在小几旁边,接过诗雅送过来的碗:“以后不准亲自下厨房,脏活累活有下人在,用你动手?”

    诗雅笑道:“能为王爷做饭熬汤,诗雅是高兴的,一点都不累人。王爷,好喝吗?”

    完颜绪宗喝了两口放下:“汤熬得不错,贵在材料新鲜。”

    诗雅:“材料是我亲自选的,放了冬瓜、虾米、薏米、莲子、枣子、芡实,最是清火去热,王爷喝了也就不用担心气血过旺!”

    完颜绪宗端起碗,又喝了一口,问道:“这汤里是否忘记放盐?”

    诗雅无辜的眨眨眼:“放了呀,就是少放了些,吃多了盐嗓子不舒服。”

    完颜绪宗:“”

    他一向习惯大盐大油,诗雅的汤寡淡无味,权当是喝水了。

    两碗汤下去,完颜绪宗真心觉得心头的火气渐消,没想到这汤真有些作用。

    “夜深了,快些回去睡吧!”

    诗雅走过去抱着完颜绪宗:“王爷,诗雅不要走,诗雅不要一个人,诗雅想跟王爷一起好不好?”

    完颜绪宗抚着诗雅柔顺的秀发,“诗雅乖,不可胡闹!”

    诗雅的小身子扭来扭去:“不嘛,诗雅就要留在这和王爷一起,王爷的地方很大,足够诗雅一起了!”

    完颜绪宗:“这跟地方没关系,诗雅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以后除了跟自己的夫君一起外,再不能与别的男子一起,明白吗?”

    诗雅摇头:“诗雅不要什么夫君,只要王爷,王爷做诗雅的夫君好吗?”

    完颜绪宗的身体一僵,他当初从洗衣院中将诗雅接出来,是因为那一双绝强的眼睛在作祟,后因诗雅忘却前程往事一心依恋着他。

    他的态度才慢慢变,或许更多的是他没有孩子,在诗雅身上他体会到一个作父亲的成就。

    见她从瑟缩哑巴到勇敢讲话,给了他无以伦比的快乐。

    “诗雅,本王早已娶妻,本王不可能做你夫君明白吗?”

    诗雅心里被戳透了一个窟窿,凉气侵袭,流出来的泪珠又冰又苦,“王爷为什么不要诗雅,诗雅是比王妃还有王府中的姐姐们年纪小了些,可诗雅也喜欢王爷,王爷能接受她们,为什么不能接受诗雅?”

    完颜绪宗取出一条帕子给她擦泪:“你现在年纪还小,这件事情等你长大再提可好?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明白吗?”

    诗雅破涕为笑:“好,诗雅答应王爷,不告诉任何人,那诗雅要和王爷一起!”

    完颜绪宗无奈的答应了,躺在大地方的诗雅抱着被子打着滚,可爱极了。

    完颜绪宗眼里宠溺着,嘴上硬道:“乖乖困-觉,不然,本王立即让人将你送回去。”

    诗雅如树袋熊一般抱上来:“诗雅乖,诗雅老实,王爷别把诗雅送回去。”

    完颜绪宗揽着人:“不许乱动,快些困吧!”

    昏暗的烛光下,诗雅趴在宽大的地方,好奇的打量着完颜绪宗,“王爷,你是诗雅的全部,诗雅永远都不要离开王爷,王爷也不能赶诗雅走。”

    完颜绪宗:“好,本王永远都不赶走诗雅。”

    望着酣睡的容颜,完颜绪宗想到与这容颜相似的南进,他对他竟有熟悉之感,思索许久,也没想出其中的缘由,是否是因为诗雅?

    一座精致的府里,李元明与臧玉林一同坐在书房中,失败带来的影响,谁也逃脱不了。

    “舅舅,牺牲的人大部分出自禁军,你说这是不是皇兄从中搞的鬼?”

    臧玉林想起那一场恶战,至今心存余悸,宋军的实力太强了。

    “元明勿怒,西夏出兵伐宋,是为了配合金军,做不得主张。你也看见了,禁军的分配是兀颜锐下令的,并非栾庆雄。”

    “甚至包括栾庆雄的军队在内,都是由兀颜锐统一安排,无权做主。”

    “太子殿下在宋军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军都指挥使,统领2500人,充其量是有话语权,却绝无决策权。”

    “京东西路的宋军,听令于岳祺泽、南进两人,且那两人足智多谋,目光深远,军中之事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军都指挥使插言。”

    “还好当时你没上战场,否则我这做舅舅的如何有面目去见你母妃啊?元明记住,若是逼不得已上了战场,定要时时刻刻跟在栾庆雄身边。”

    李元明皱着眉头:“舅舅,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兀颜锐和栾庆雄之间会清清白白吗?”

    臧玉林:“兀颜锐是完颜绪宗一手提拔上来的,西夏人皆知栾庆雄与完颜绪宗之间的积怨,兀颜锐岂敢冒着得罪完颜绪宗的危险,从而去帮助栾庆雄?”

    李元明:“来之前母妃给过我一张名单,可我查了查,少了一个人,且是用途非常大的,真是晦气,喝凉水都牙疼。”

    臧玉林:“元明稍安勿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元明:“舅舅,你手里还有多少人?”

    臧玉林:“一万有余,元明想干什么?舅舅告诉你,在完颜绪宗与栾庆雄的眼皮子底下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来啊!”

    李元明面色一狠:“舅舅放心,身在异地,我能干什么?”

    臧玉林:“元明,舅舅晓得你的难处,可眼下还不是对付太子殿下最好的时机,栾庆雄父子可不是吃素的。”

    “让他们发现,你我岂会安全!再说了,此时身在异地,危机重重,应该携手共度难关才是,定要遏制住宋国的雄起,让金宋两国战事不断,才是我们此次的目的。”

    李元明语气渐软:“舅舅多虑了,此次出来,父皇早已交代清楚,我谨记于心,岂会忘记!”

    两人的府邸距离一炷香的时间,见天色已晚,外甥脸色平和,臧玉林便起身告辞。

    李元明亲自送出门外,回来招了身边的小曲子,吩咐一番,才去睡了。

    德州,秦桧坐于长条案前望着眼前神情沮丧的两人:“事情失败,我出心出力,怎么也不能怪在我身上吧!”

    秦风:“怪不怪老爷暂时未知,只是老爷得来的消息是否走漏了?”

    秦桧一滞,“我亲身观察,不惜以身验证,这点你们都可以作证,怎么可以怀疑到我身上呢?明明是你们的眼光不好,找了一个二百五的李中。”

    “他若是稍微低调一些,岳祺泽也不会发现他,不会发现他自然也就不会失败,不会失败,我们也不用受牵连。”

    “王爷有消息传来吗?”

    秦风与秦悦对视一眼,王爷对秦桧已经产生了怀疑之心,他们找遍所有疑惑之地,也未曾发现什么。

第四百一十九章 圣旨?

    秦悦略带警告道:“王爷说最近风头正紧,让你多多收敛,莫要擅自行动。”

    秦桧:“”

    他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何时擅自行动过?诬赖他好玩吗?他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我明白,你们最近也安分些!对了,被抓的那伙人中可有认识你们的人?”

    秦风语气强硬:“有没有就不管老爷的事了,老爷照顾好自己便是,小的告退!”

    秦桧压下心底的怒气,放软语气:“那你们都退下吧!”

    门关起的一刹那,秦桧的脸阴沉可怖,他是一个宋人,违背原则道德,结果一点好处没捞到,还换来怀疑。

    他是为了什么啊?

    高高的城门楼上,岳祺泽望着西北方向,胜利的夜晚宁静祥和,给人以无限的充实。

    经历这一战,完颜绪宗短时间内不会卷土重来,南进会回来吗?

    分离多日,思之若狂。

    嘚嘚——一阵马蹄声响起,岳祺泽一惊,是何人?难道是他想错,完颜绪宗领人卷土报仇来了?

    一小队人打马过来,喊道:“开城门,迎接忠勇侯!”

    城门楼上的人俱是望着岳祺泽,夜色已深,谁也不能破了开城门的规矩,别是金人探子伪装的侯爷。

    岳祺泽压下心底的狂喜激动,沉声道:“忠勇侯何在?报上名来!”

    “本候来了,难得大将军亲自相迎,荣幸之至。”南进调皮特有的声音,响彻整个城门楼。

    岳祺泽沉住气:“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南进骑着马儿,周身似是披着祥云彩雾,自天上而降,出现在他面前,如梦如幻。

    南进在岳祺泽七步之远处下马,对上高大如山的岳祺泽,两两相望,短暂的分离,使得他看透自己的心。

    “见过侯爷!”

    众人行礼,惊醒沉睡在两人世界中的人,南进略为威严:“免礼!”

    “见过大将军!”刘二等人行礼。

    岳祺泽眼神犀利的扫了一眼,一群碍事的,“免礼!”

    众人:“”

    为何大将军的眼中释放着一股令人发颤的寒气呢?他们做错了什么?兴许是眼花了吧!

    军议厅中,南进在岳明的服侍下洗了一把脸,吃了一大海碗面条,岳祺泽移了几次目光,都以失败告终。

    南进都想把脸伸到面条里面,岳祺泽的目光很容易引起他的误会,“三哥,久未见我,甚是想念吧?!”

    岳祺泽在南进面前早已练就了金刚铁骨,心中的情绪在面上收放自如,“我是你三哥,你离开多日,确实甚是想念,有错?”

    “三哥何错之有?”全是他自己的情不自禁,活该!

    南进一阵脸红心跳,心中暗闷,兄弟之情的想念,有什么好害羞的,真是没救了。

    岳祺泽:“”

    他错在明知你是男儿身的情况下仍是对你情根深种,明知情根深种的情况下毫无结果,仍是痴恋,无法自拔。

    南进放下竹箸,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岳祺泽给难住了?!

    岳祺泽:“你吃饱了?要不要再来一碗?”

    南进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圣旨,岳祺泽面色一变,忙忙起身,南进戏谑道:“看过了圣旨,三哥再跪不迟!”

    岳祺泽:“”

    自古各朝各代各国,从没有先看圣旨再行礼的道理,南进什么意思?

    他知晓南进的骨子里对朝廷是何态度,如今贵为一等候,真面目露出来了?不对,南进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定有什么特殊含义。

    岳祺泽迟疑的接过圣旨,打开一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侯收复保州,抗击金夏联军,又立奇功,朕心甚慰。赏银万两,金五千,锦缎百匹。

    岳大将军抗金有功,朕心甚悦,赏银万两,金五千,锦缎百匹。

    大宋有此忠臣良将,是为社稷之福。收到圣旨,即日回临安府,朕亲自庆功,钦此!

    岳祺泽紧紧抓住圣旨,完颜绪宗此战虽败,却未伤到根本,距离德州一两个时辰的路程,随时都会反击,皇上怎会下回临安府的圣旨?

    “圣旨是什么时候到的?”

    南进:“今日下午,所以我把军务交给了凌威将军,便早早赶来与三哥商量。不知三哥看了圣旨有何感想?”

    岳祺泽重又坐下,“来宣读圣旨的人走了?是谁?”

    南进:“是一个陌生的内侍,未曾见过,天使架子倒是摆的挺足,那真金白银锦缎就在门外,三哥可要看看,手笔大的很!”

    岳祺泽:“为何不早说?”

    南进坐回去,玩笑道:“说了我还能安心的吃面条吗?三哥也太狠心了!”

    岳祺泽:“”

    这么大的事能憋在吃完饭说,南进的心是多大?

    “既然怎么样都能吃下饭,早拿出来一会儿,影响你什么了?”

    南进失口而出:“早拿出来,三哥的眼里还有我吗?”

    岳祺泽:“”

    南进又开始蛊惑人了,实际上南进便是坐在那里不说不动,他的心神也早已倾倒。

    南进:“”

    他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时时刻刻的警觉呢?他想钻地缝。

    “我的意思是三哥看完圣旨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吃饭最厌烦被打扰,若是对三哥发火,多失礼啊!”

    岳祺泽:“我在你眼中是如此无聊?”

    南进:“不无聊,三哥最有趣!”

    岳祺泽:“这圣旨关系的是两人,如何只给你一个人?”

    南进:“宣读的内侍说皇上以为你我在一处,谁知半道上打听了,居然是分开的,便按照官职高低来区分,后因急去,便让我将东西都带过来了!”

    岳祺泽皱着眉头:“这也说得过去,你怎么敢如此怠慢圣意?莫非你忘记投军之前的保证?”

    是发火了吗?

    “三哥,我并非怠慢圣意,这道圣旨,三哥觉得正常吗?”

    岳祺泽:“皇上的圣旨你也敢质疑?”

    南进撇嘴:“三哥何必与我打马虎眼,明明心中对这道圣旨疑虑重重,套话明说就是了,对三哥我向来知无不言。”

    岳祺泽拿起圣旨从头到尾又看了几遍,“这圣旨的质地做工皆出自御用,笔迹银钱,哪一样落了假?”

    南进:“完颜绪宗想要什么得不到?”

    岳祺泽神态依旧:“你的意思是完颜绪宗花费了巨大的财力人力,便是为了引咱们上当?”

    南进嗤笑:“花费两万白银,一万金子,两百匹锦缎便能要了我与三哥的性命,亏吗?一点都不亏,反而大赚。”

    岳祺泽一笑:“想必来的路上,你心已有决断,说说吧!”

    听南进说完,岳祺泽立即反对:“不行,德州等地,离不开你我,我一人去足以。”

    南进:“三哥若是一人前去,岂不告诉敌人咱们已经知晓答案,那么事败,咱们也就无法将敌人赶尽杀绝。”

    完颜绪宗的目光也短浅的很,费尽心机,他必要让他看个明白,认清自己的位置。

第四百二十章 进瓮

    岳祺泽道:“现在对金军赶尽杀绝还做不到,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人办成你也行,就是你本人不能去!”

    南进急了:“三哥,别忘记军中还一个秦桧在旁监视、”

    岳祺泽:“秦桧通敌的消息已经齐全,现在处理也行,根本不是问题。”

    南进可怜兮兮:“三哥,就让我一同去吧!”

    岳祺泽语气极为肯定:“不行,你不能去!完颜绪宗下此重计,计划定十分完全凶险,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南进:“三哥,完颜绪宗的计划再完美,亦是在大宋地界,派遣的人手有限,我军运用得当,不会有任何危险。”

    两人各自为自己的目的争斗,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岳祺泽妥协,两人彻夜研究。

    翌日一早,消息一放,军议厅炸开了锅,纷纷道贺恭喜。

    秦桧:“”

    皇上的圣旨中又无视他,期期盼盼,他多想离开这是非之地,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地方,为何皇上好似将他忘了呢?

    本来见到南进,他多日抑郁胆颤的心情好了许多,可南进转眼就离去了,军中甚是孤独!

    岳祺泽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坐下,我有事情宣布!”

    众人坐好,期待的望着岳祺泽,定是与军中事宜有关。

    岳祺泽:“我与侯爷商量过,我们走后,军中之事由武威将军全权处理,孔统制协助。你们可有何意见?”

    秦桧:“”

    他望着众人,有意见赶紧提啊?文威将军与武威将军品阶同等,此番连协助的光都够不上,杨猛能服气?那他以往算是看错人了。

    众人点头,大将军与侯爷做的决定很正确。

    秦桧:“”

    争权夺利的好时候,怎么一个个都无欲无求,傻了吗?!

    高启林抱拳起身:“侯爷与大将军如此看得起属下,属下若是推辞,委实不知好歹了些,便厚颜受了。”

    “请侯爷和大将军放心,军中自有属下与众位将领在,保证不会让侯爷与大将军失望。”

    秦桧:“”

    高启林无耻之极,南进与岳祺泽走后,论官职,他最大,军中之事理应由他处理,一个个都怎么了?都开始无视他!!

    “侯爷、大将军,属下不才,也愿意为军中出一分力!”

    众人:“”

    脸皮够厚,是想抢夺武威将军的饭碗?!军中之事由大将军一个人说了算,秦桧一无功夫,二无头脑,凭什么掌管他们?

    就算他的官职大于他们,可他自来到军中的桩桩件件,哪一件是明智的?

    挑唆侯爷战前饮酒,拉扯占用侯爷的世间,一听到完颜绪宗的名字,吓得哆嗦,对文威将军落井下石。

    大将军与侯爷把军中之事尽数交给他,他们该睡不着觉了,万一金军趁此时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岳祺泽:“行军打仗一事,秦监军尚缺乏实战经验,且秦监军并无功夫傍身,委实危险的很。”

    南进:“秦监军可是我向皇上求来的智多星,万不能出任何岔子。秦监军多在他们背后,警醒两句就可。”

    “金军最是狡诈,万一知晓秦监军不会功夫,前来偷袭怎么办?还请秦监军保重!”

    秦桧:“”

    他留在德州的军营中,金军能偷袭成功吗?且他的身份最是安全,南进与岳祺泽想让监军一职成空?!

    岳祺泽直接发话,堵住即将发话的秦桧:“武威将军与孔统制留下,其余人等先行退下!”

    秦桧张着嘴:“”

    岳祺泽眼中分明没有他这个监军,眼里还有皇上吗?

    秦桧被杨猛等人三拉两拽的拖下去了,他在这伙人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轻视他无视他,当他是病猫,等着瞧。

    总有一天,他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岳祺泽与南进在军议厅中逗留了一刻钟,在高启林与孔勋的惊呆中离去,他们眼中的震惊久久未消。

    怎么会是这样?大将军与侯爷两人的智商是高出他们多少?一比较,他们直接蹲在土里。

    幸好有大将军与侯爷这样睿智的人在军中,否则他们对金岂会这般顺利!

    南进与岳祺泽在众人的欢送中,疾驰而去,高启林与孔勋深深看了一眼脸露悔恨的秦桧,便先后下了城门楼。

    等秦桧回神,身边只剩下站岗的士兵,他的人缘好差啊!早知今日,他一定不会将那些愤愤不平带到军中,传达给每一个人,针对每一个人。

    虽然他后来改进了,但众人对他的态度依旧不远不近,保持有礼疏远的距离,融不进他们的圈子。

    他堂堂一进士,朝中的副相,屈尊来到军营,与一群粗鄙的脏汉一起,他们应该烧高香的将他供起来才是,凭什么要他去讨好他们?

    南进与岳祺泽的才学,皆是高超非凡,能与脏汉打成一片,他却做不到,大字不识的人,令人很厌恶。

    早晚,他要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以报此仇。

    南进与岳祺泽一路向东,大运河自大兴府一直通向临安府,途径多地,再走半个时辰的旱路,便到德州的渡头。

    若是坐上了船,完颜绪宗对他们的重计就会大大渐弱,毕竟在水上打仗,金军是一个完全的旱鸭子。

    金军训练了,对水战仍是忌讳的很吧!

    南进与岳祺泽身后领了四千余人,等到了渡头,这四千人马还会减去两千。

    完颜绪宗真打算在船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想到船,南进就感到一阵头重脚轻。上次坐船的经历,不死不活,晕头转向,浑身有气无力,难受至极。

    在博州的一段时间,袁文书亲自上前指导,看着他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一开始直接断了他上船的路。

    他死乞白赖央求了大半天,袁文书才慢慢改变态度,晕船是他遇到过最大的自身难题。

    袁文书看一次就劝阻一次,他坚持,结果每次下船都吐得昏天黑地。

    这一次若无意外,应该是第一次实践。

    岳祺泽放慢脚步,“在想什么?出神许久了!”

    南进:“在想上船的事情,头晕的厉害!”

    岳祺泽心下早有担心,南进晕船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恨不得亲自代受,却毫无办法。

    “放心,完颜绪宗不会将战事拖到河上,前面就是凉山,一路上最好的伏击地点,若是错过了,其他地方,会事倍功半。”

    南进:“斥候并未探到异样,是否会在其他地方?”

    岳祺泽:“两个可能,其一,此次完颜绪宗派来的人武艺高强,功夫在斥候之上,斥候并未发现。其二,便是如你的推测,伏击地点在别处。”

    南进:“三哥,衡州方向并无大规模调兵的迹象,完颜绪宗会从别处调兵吗?”

    岳祺泽摇头:“此次下了狠手,完颜旻兴许也参与其中,他们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国家有难,私人恩怨早已放在一边,一致对外。”

第四百二十一章 凉山下的决战

    有杨猛与陈大华各自领兵前来,完颜旻的兵再多,也不足为虑。

    南进:“完颜旻军队的战斗力比完颜绪宗的略差一筹,若是调兵,应该从衡州北方与东方几府。三哥,你说他们会从海上调兵过来吗?”

    两人说着,凉山已在眼前放大,岳祺泽勒住马:“你刚刚说什么?”

    南进:“完颜旻会从海上调兵吗?”

    岳祺泽一个手势,后面的队伍立即停下,“回去!”

    众人虽疑惑,但仍是遵从军令。

    他与南进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商讨完颜绪宗会用的全部战略,却忽略了海上。

    此处水上交通便利,完颜绪宗与完颜旻联手,从北方调兵,自海上而来,那么一夜之间可运兵数万。

    前方是龙潭虎穴,四千人马只有送死的份。

    陈大华与杨猛所带领的军队,距离半个多时辰,且怕被发现,一直在暗中进行,岂敢大张旗鼓。

    南进也觉得此行太过危险,前世的历史与今生脱离了多次,岳祺泽的生死时间,他不敢肯定,但此次前方确实危险至极,他不能冒这个险。

    “岳大将军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要走呢?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就留下来叙叙旧吧!”

    南进与岳祺泽一惊,齐齐看向来人,是那拉瑞祥的声音,他人在哪?

    身后周围,齐刷刷站起无数金军,似是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一夜长大。

    烈日高升,在东方的天空刺眼夺目。

    阿克占松死死盯着南进的容颜,如果之前还有一丝丝希望的话,那么此时全部土崩瓦解,只剩下被欺骗的愤怒,现实带来的残酷,食入骨髓的伤痛。

    瑞祥说的对,是命运弄人,早知如此,一开始便不该相见相识。

    南进压下心底的一丝沉痛,过去的都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结束,今日相见,关系立竿见影,水火不容。

    金军为了杀岳祺泽和他,果然做足了准备,约两万人马,皆重装备。

    岳祺泽一笑:“为了老朋友,威勇将军真是用心良苦啊!”

    瑞祥眼中寒光一片,语气亲和:“老朋友当然要厚待一番,要不怎么对得起岳大将军以前对在下的关照呢?”

    前方的凉山一片寂静无声,是否也隐藏了金军?那拉瑞祥带领的人明显是衡州出来的。

    凉山若是有人,应该是完颜旻的军队。

    他此时最后悔的就是听了南进话,让他一同跟来,此趟凶多吉少。

    南进盯着瑞祥,往昔的阿哥,除了面孔相似,其他的再无一丝。从他的言行举止中,他好像看到了完颜绪宗的影子。

    瑞祥心中钝痛,她的目光如陌生人一般,当真是将往昔忘得干干净净,他想问一声,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她的心肠是铁石做的吗?

    岳祺泽惊异,那拉瑞祥看着南进的目光绝对不仅仅是兄弟情谊,更多的是沉痛是深情,南进知道吗?

    见南进目光正常,岳祺泽望着那拉瑞祥的眼中杀意腾腾:“既然威勇将军盛情款待,本大将军今日便全力领教。”

    瑞祥刚要应答,南进道:“威勇将军可认得本候?”

    阿克占松神情一动,她想干什么?她、她愿意与他们叙旧?

    瑞祥稳住剧烈颤动的心,面颊微微抽动,控制不住,语气较为镇定:“忠勇侯的大名传颂各国大地,如雷贯耳,在下岂会不知!久仰!”

    以她的为人,他们越陌生越好,此时——动手之前与他说话,明显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那兴奋跳动的心,随之而来一盆冰水,遍体生寒。等宋援军到来,伤的就是他,亦或是死,她真的好生绝情。

    南进心下闪过一抹愧疚,国家不同,各为其主,瑞祥发现他的用意了吧?!那沉痛的眼神,让他失去了直视的勇气。

    岳祺泽一阵心疼,若有可能,他宁愿将南进永远护在身后,挡风遮雨,扫平一切障碍。

    南进:“威勇将军的大名于本候亦是如雷贯耳,于我军中来去自如,令人佩服!”

    把谷钊从旁干着急,他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唠嗑的,王爷下令速战速决,此时身在宋军的领地上,威勇将军的心好大啊!

    “咳咳——”

    该干正事了,万一等到宋援军来了,他们能受得住吗?宋军的战斗力,他亲眼所见,简直太他娘的邪门强了。

    对比以前,让他怀疑整个人生。

    “今日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忠勇侯以为今天能逃得了吗?陈大华带领的军队,怕是早已全军覆没了吧,毕竟西夏栾侯爷的战斗力有目共睹。”

    宋军一惊,金军是如何得知他们的作战计划?侯爷与大将军做事向来紧密周详,金军是如何知晓的?

    南进与岳祺泽对视一眼,是西夏奸细?是谁?

    南进对着把谷钊一笑:“多日未见,把谷将军可好?”

    把谷钊对着那笑脸,恨得牙痒痒,就是这笑眯眯人畜无害的表情下暗藏汹涌的杀机,令他们兀颜大军折损四万余人。

    他冲着瑞祥喊道:“威勇将军还在等什么?忘记王爷的吩咐了?”

    瑞祥望着南进,握紧刀柄,一声令下,周边围得水泄不通的金军立即朝着中央蜂拥而至。

    茫茫人海,为何是你我相遇?相遇为何又要敌对?若知今日,我宁愿你我从未相遇相知,便没有今日的痛苦。

    岳祺泽一个手势,南进会意,与众宋军朝南挺进。陈大华是指望不上了,杨猛此时未知何处?来到又用多久?

    在此之前,只能靠自己。

    南边有一高地,占领高地,他们的生机也会大些。

    太失策!!太大意!!太悔恨!!!

    衡州的金军对岳祺泽和南进的印象之深厚,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有多刻骨就有多恨。

    今日机会千载难逢,宋军的两大将领皆在他们的包围圈内,报仇立功的时刻到了。

    阿克占松与瑞祥齐头并进,望着南进逃走的身影,心中无比摇摆:“瑞祥,咱们真的要、?”

    瑞祥扬鞭策马:“你有别的办法?莫让人看出任何破绽。”

    把谷钊:“威勇将军,咱们为何不用箭射死他们?一了百了。”

    瑞祥冰冷的看了把谷钊一眼:“王爷吩咐的,你有意见?”

    把谷钊:“”

    威勇将军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想要一口吃了他,他做错了什么?

    “属下不敢!”

    真是怪了,王爷麾下的大将多如葱蒜,随便拔出一棵都比威勇将军强的多,且威勇将军是一个边缘人物,王爷为何要选他呢?

    阿克占松出了一身冷汗,冒着森森寒气,他们若用弓箭,四千多的宋军便无一生还,被射成刺猬。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乱箭射死,他做不到,哪怕她是一位宋人,一位对大金犯下罪恶滔天的宋人。

    岳祺泽看向南进,郑重道:“把握好时机冲出去,不用管我。”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完颜绪宗不想杀我们?

    南进当即反驳:“三哥,你最重要,大宋不能没有你。只要你在,大宋就在。”

    岳祺泽:“南进,你高看我了,大宋少了谁都能运转得当,我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

    南进:“三哥,你听着你必须活着,我的言论出自有天定,你知道的,你相信我。”

    岳祺泽:“我是大将军,军令如山,你必须听我的。”

    南进:“我是忠勇侯,品阶高于大将军,三哥就别与我争了,三哥必须要好好活着。”

    迎面而来的唐括风卓满脸兴奋:“你们谁都别争了,一起死得了,看看我多仁慈,对你们宋军是仁至义尽。”

    岳祺泽举枪刺敌,枪下凌厉,虎虎生风,寒气逼人,将唐括风卓的笑脸直接刺碎,鲜血四溅。

    金军之中无人是岳祺泽、南进的对手,枪枪毙命,带着仇恨立功心思的金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命都没了,还能享受什么?

    一道坚实厚重的人墙,在岳祺泽与南进的强攻下,硬生生被撕开一道口子,宋军鱼贯而出,边打边退。

    瑞祥身边六个穿着一样的壮汉见到,立即飞身扑上前,如大鹏展翅,脚踏人头,手拿鸳鸯弯刀,挥舞叫嚣。

    其身后黑色斗篷猎猎作响,于空中几个跳跃,便倾身来到岳祺泽与南进身后,手中的鸳鸯弯刀直冲两人的后心。

    岳祺泽、南进、刘二等人纷纷迎战,刀光枪影,火花四射,尾随上来的金军仗着人多势众,很快占据上风。

    可岳祺泽与南进带出来的人皆是军中精锐,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杨猛带领三万余人,听着前方激烈的战斗声,下令加速前进。

    昨夜,大将军与侯爷悄悄遣人找他,他满是喜悦,终于融入了他们的高级圈子,谁知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他的魂魄都快吓散了,极力反对。

    侯爷与大将军是他们左前军的重中之重,一个都不能少,此举太过危险,哪怕他曾经对南进有意见,气南进夺了他在岳祺泽的注意力。

    但是,现在南进的身份非同一般,实力卓绝,早已征服众人,征服他。

    大宋自岳祺泽的崛起而崛起,他与军中之人看得明白,皇上心中亦然。

    岳祺泽与南进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杀啊!!!”

    杨猛带人一来,南进与岳祺泽心中底气渐足,金军则与之相反,宋军来的人数多余他们,有过几场经验,他们的希望要落空了。

    把谷钊气得心肺差点炸裂,王爷为何要弃用弓箭,给岳祺泽与南进逃生的机会啊?现在好了,宋援军赶来,不仅杀不了人,且他们本身也危险的很。

    瑞祥一边看着南进的情况,一边还要顾着整个战局,一心两用,十分吃力。

    凉山上,一位身材矮小精壮,眼如铜铃,鼻若悬胆,一身黑色戎装,眼睛时刻盯着山下的战况,手拿一杆蛇矛,正是幽州守将陀满益。

    他身边的一位将领抱拳:“陀满将军,咱们再不下去,衡州的兵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万一任由岳祺泽与南进逃了,咱们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另一位将领:“果然名不虚传,此时的宋军与以往的真是两个级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若非属下亲眼所见,只当别人道听途说,不会轻信。”

    陀满益未语,目光由整个战局移向一方尖端,如一只巨型怪兽的大嘴,张张合合,吐着吃人的舌头,随时将对手拆骨入腹。

    幽寒的银光,将整个酷热的大地变成一片冰天雪地。

    “出战!”

    望着从凉山上冲下来成片的金军,杨猛手中的长枪速度加快,心中一紧,此战比预想中的更加艰难。

    大将军与侯爷都错了!!!

    一夜之间,衡州方向怎会一下多出这么多金军?而德州以及附近的州府,为何没发现一丁点消息?明显不正常。

    大将军与侯爷明知此行的危险性,为何不多备些人手?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啊?

    杨猛脑中划过万千条思绪,总结一点就是岳祺泽与南进两人不能出任何问题,他承担不起。

    宋军整体偏向南部行进,瑞祥命人在中间严防死守,行进困难,凉山上的金军如涨潮般迅疾而来,迅速加入战斗。

    南进、岳祺泽、刘二等人以一敌二敌三,那六人的功夫各个可比南进,岳祺泽一眼便看出,他们与乌林达木棘所派遣的人十分相似,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上来,岳祺泽便下了狠手,不遗余力,占尽先机,痛杀一人,与南进相互守助。

    南进叫道:“金军中没有这样的绝顶高手,他们定是完颜绪宗蓄养的私兵。看样子,为了杀我们他真是费尽了心机。”

    岳祺泽:“现在杀我们于他一点好处也无,他不会那么蠢!”

    南进:“三哥,我没听错?完颜绪宗不想杀了我们?”像是在做梦。

    岳祺泽:“专心抗敌!”

    凉山上的金军下来参战,说明完颜旻对完颜绪宗的败绩急了,再也无法稳坐背后默默观战。

    几次战败,完颜绪宗在这一场皇权争斗中落了下风,使得完颜旻的位置稳如泰山,但宋军的战斗力已经强过金国最强的军队,成为完颜旻的心腹大患。

    若是他们此举被灭,完颜旻下一个会对付谁?以完颜绪宗的聪慧,岂会不明。

    此次未用弓箭,便是极好的一个解释。

    当初诸葛亮引二小童于敌楼前,凭栏而坐,焚香操琴,对司马懿带来的万千魏军,琴声高扬,处之泰然。

    司马懿与诸葛亮各为其主,势同水火,却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仅仅一眼,便看破对方心思。

    司马懿吓得语无伦次,打马慌乱离去,诸葛亮转危为安,化解危机。

    众所周知,魏文帝曹丕刻薄寡恩,阴狠毒辣,司马懿若当场杀了诸葛亮,焉有以后的晋朝?

    南进嗤笑,他做梦都想杀了完颜绪宗,谁知有一天竟成了帮助完颜绪宗的人。蒙古崛起,也顺势帮了一道。

    可他不相信有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完颜绪宗会放过他们。

    对战的私兵,听见敌人谈笑自如,恨得心火怒烧,眼神与手里的鸳鸯刀一般,嗜血喷火。

    南进与岳祺泽愈发专注,手中的长枪与敌人手中的刀碰撞出刺耳的尖利声,迸发出强烈的火花,灼眼灼心。

    前方有瑞祥等人把手,阿克占松领人在最前沿,眼睛几乎黏在上下翻飞出手凌厉的南进身上,心惊肉跳。

    此六人是王爷身边的亲卫,身手一个赛一个的好,一个打他四个,她却一个打俩,且稳稳当当,未落下风。

    分开两年时间,她都经历了什么?

    可以肯定,她离开以岭村之时,身手顶多强过瑞祥,但瑞祥与斛准珊儿联手,她绝对打不过。

    “小心!!!”

    岳祺泽大喊一声,背后袭击刘二的人偷袭了南进,岳祺泽奋力上前一挡,后背被划开了一道血痕,血流立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912/ 第一时间欣赏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 作者:萧翡妃所写的《金枝路漫漫》为转载作品,金枝路漫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金枝路漫漫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金枝路漫漫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金枝路漫漫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金枝路漫漫介绍:
前世今生都避免不了亡国公主的命运,不如早死早超生。谁知上天竟没收了她,那么就抗争到底!
练功习武,女扮男装,投入军下,牢牢抱紧天下第一名将的大腿!
气质高华下九霄,国色天香招人妒。一朝被掠气高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金枝路漫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路漫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