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想让我死就喊出来
南进高抬下巴:“究竟如何,瑞亲王怕是做不了主吧!”
瑞亲王:“本王向来说一不二,忠勇候应该很快便会改变主意了!”
人群中,瑞祥痴痴的望着朝思暮想的人,这才是她的真性情,于万军中谈笑风生,面不改色。
阿克占松死死盯着南进的面孔,由恨到惊,越看越惊——那、那是阿妹吗?阿妹不是金人吗?如何会是宋人,且是宋军中的第二大将领。
天啊,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瑞祥,他是、”
瑞祥惊醒,一手捂住阿克占松的嘴,阿克占松激烈的反抗,噗通一声,两人双双摔下马来。
周围人的注意力虽在南进与完颜绪宗身上,可瑞祥他们弄出这么大动静,他们想忽视都难。
完颜绪宗微不可查的斜了一眼,又是那拉瑞祥那边弄出的动静,看样子,这军纪于他们是松懈了!
南进一惊,阿克占松与瑞祥两人都在,镇定,一定要镇定。
“冲!!!”
完颜绪宗摸了一把下巴,眼睛如毒蛇一般打量着南进,倒是会选时机!
瑞祥压下阿克占松的一刹那,附耳道:“你想害死我就喊,生怕我过安稳了对吧!”后一提,将呆愣的阿克占松扶起。
“瑞祥我没、”
“闭嘴,敌军来了!”
阿克占松望着骑在马上英勇无敌的南进,越看越熟悉,但他心里抵触,十分的抵触,他善良娇美的阿妹如何是一个杀人魔头?
瑞祥推了他一把:“你想死在宋军枪下,只管一直呆下去吧!”
话毕,打马投入战争中,阿克占松回神,跟了上去。
白鑫明狠厉迎上南进的长枪,此人是第一个杀上徐州府的城门楼的宋军,射杀仆敬察轩,害他颠沛流离,过了一段今生最“难忘”的日子。
南进面上血点斑斑,笑起来极为诡异:“白将军别来无恙?”
他竟然认识他!
“自是别来无恙!听说忠勇候枪法变幻莫测,大杀四方,我今日便看传言可属实?”
南进:“我以为白将军早见过了,倒是我误会了!”
白鑫明:“”
该死,他竟敢羞辱他!
“受死吧!”
仆敬察亭:“将军,属下先来!”
南进一笑:“你们可以一起来!”
欺人太甚!!
刘二今日与南进一起上了战场,陈大华、华清等亦在身边,完全不惧白鑫明主仆。
南进与白鑫明大战二十回合,一枪将白鑫明挑下马,欲举枪一刺,一柄杆蟒纹长枪一挡,后交上手。
白鑫明瞅着空隙,一脸汗意的跑了!差一点他就死在南进的枪下,心中惊悸未停。
仆敬察亭在哪儿?白鑫明扫了一圈,看见人直冲了过去。
刘二与仆敬察亭大战十几回合,一枪毙命,仆敬察亭的肥硕的身躯倒在地上,认人踩踏。
“不!!”
白鑫明要冲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方才若不是瑞亲王及时赶到,他们的主子怕是凶多吉少!
再来一次,他们的小命都别想要了!
“主子,仆敬猛安大人已死,您过去也晚了!”
“主子您千金贵体,怎可去涉险啊?仆敬猛安大人若是知晓,也会阻止的!您让他安心的走吧!”
白鑫明喷火般的眸子望着与完颜绪宗打斗的南进,又是他,此仇必报!
“把仆敬察亭的尸首带回去!”
“是!”过去两人!
靠近南进者死,刘二岂会对过来的金军手下留情。靠近一人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白鑫明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恨不得触目所及处立即化为一堆灰烬才甘心,可现实就是刘二杀人不眨眼,所到之人尽数被灭。
白鑫明身边剩下的人心惊胆战,主子千万别让他们送死啊!为了一具毫无用处的尸体,让他们这些活人去送死,值得吗?
白鑫明眼眶发红,嗜血,一阵心痛,仆敬兄弟是他身边最忠心的人,接连因为南进而死,气煞人也!
瑞祥瞥了一眼,白鑫明对仆敬兄弟倒是有几分真心。
她的功夫可谓是一日千里,甩他几条街。当初在南山下时,她若用尽全力,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结果他还伤了她,伤得很重,单看他消失的时间便知晓了!她还念及当初的恩情吗?那么现在呢?
瑞祥心中七上八下,万一她不及瑞亲王,只死路一条,或是被生擒,留下威胁宋军。
依她的性子,是宁愿死也不愿被生擒!
当初在沂州府上,他又救下自己一命,当初该还的恩情皆还清了!
棋逢对手,光明正大的大打一架,着实痛快!
南进越发心惊,完颜绪宗的功力完全在他之上,长时间打下去,吃亏的定是他。
“瑞亲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生活无忧,却练了一身绝佳的功夫,可见用了狠力,实在让人疑惑,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完颜绪宗心里一滞,他是什么意思?他知晓什么?还是在故作迷障,使自己分心?
他面色未改:“身为大金子孙为大金开疆扩土是为责任,皇兄贵为大金天子,千金贵体,岂可以身犯险,自是该由本王代劳。”
被说中了心事,完颜绪宗表现得无异,手上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南进瞅准时机,手中的长枪快如闪电,刺中完颜绪宗的锁骨处,后快速抽离。
众金军一看,皆慌了神,“王爷!!”
瑞祥心下震惊,早知她的功夫高超,却没想高超到这个地步,连瑞亲王都被她伤到了!
完颜绪宗一僵,很快回神,面带无害的微笑:“传言非虚,忠勇侯的功夫果然了得,本王佩服。”
南进手下越发凌厉,面上佩服,走出第一步,随后的也就好走了!
“比不得瑞亲王泰山奔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潇洒。
“报!!王爷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大营让宋军给烧了!粮草叫烧了一多半!”一个传令兵灰头土脸的跑来,大声喊道。
完颜绪宗用尽全力逼得南进退后几步,眼睛死死盯着南进:“是岳大将军亲自领的人吧?!”
传令兵:“回王爷,就是岳祺泽领的人!”
完颜绪宗不予理睬,只盯着南进:“事到如今,忠勇侯连一句真话也不肯告之?”
金军的士气自完颜绪宗受伤,稍微衰了一次,听到此处再衰,简直没心情再战了!
瑞祥手下用力,自上次小败一仗,他就知道岳祺泽与她不会善罢甘休,直至报仇,也不安生。
南进一笑:“瑞亲王英明过人,心中早有答案,何须多问呢!”
完颜绪宗回以一笑:“本王算计前算计后,仍旧着了你们的道。忠勇侯好计谋啊!”
大营中,他留下三万兵力,怎会让岳祺泽轻易得手了呢?
第三百七十九章 胜
南进轻笑:“瑞亲王高抬我了,计谋是大家共同想出来的,并非我一人所想。”
是继续打还是撤退呢?能将他逼到如此份上,南进与岳祺泽果真不容小觑。
“上!”
大本营叫烧了,回去也无济于事,趁岳祺泽未至,先杀了南进痛快。
南进迎上,完颜绪宗老谋深算,看样子,岳祺泽未来之前,他要竭力保持成绩不变了,绝不能让完颜绪宗看出他的深浅。
“瑞亲王好功夫,可惜啊!”
有了上次的经验,完颜绪宗本想对南进的话完全无视,可心中好奇,南进了解他多少?
“忠勇侯替本王可惜什么?”
南进目光狡黠:“可惜瑞亲王后继无人,一身好功夫,百年之后怕是要失传了!”
完颜绪宗手下发狠,面露感激:“不牢忠勇侯费心了,大金的好男儿多的是,传于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南进借力凑近:“那金国的大好江山由谁继承呢?”
“什么?”完颜绪宗一愣,宋人南进如何得知他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啊!!”
南进的长枪再次刺中了完颜绪宗的旧伤处,用力一推,几乎贯穿。完颜绪宗向后一仰,避开重力,摔下了马。
“王爷!!”
瑞祥与白鑫明等人一见,差点吓走了真魂,纷纷上前誓死相护!
南进见到瑞祥的刹那,失神。白鑫明扶住完颜绪宗,瞪着南进的目光一片怒火。
阿典雄怒喝一声,一双弯月长刀带着强劲的罡风而来。
“小心!(小心!)”
瑞祥的声音与刘二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刘二从马上跳起,对着阿典雄一脚踹过去,黑罕纳随即提着长枪刺向南进。
陈大华快速与之战斗,“想杀侯爷,先过老子这一关!”
黑罕纳双目瞪如铜铃:“就你个小菜鸟,不够老子塞牙缝的,趁早滚开!”
南进与瑞祥对视一眼,很快移开,过去的都过去了,留着旧情找死吗?
华清在附近脱不开身,正好见瑞祥对南进张口“小心”,心下沉思,那个金人似是喊错了方向,认错了人吧!
瑞祥眼神一暗,心间新伤旧伤交错纵横,她认出了他,却选择相忘,如此狠心。
“王爷小心,保护王爷!”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瞬息万变。
完颜绪宗借力站起,眼中的冰冷嗜血尽数释放。此人必须除掉,永远闭嘴,否则后患无穷。
南进毫无畏惧的迎上去,心中的仇恨尽数释放,看得人心惊肉跳。
世间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母之仇,灭国之恨了!她占全了两样!瑞祥别过头去,心疼也无法,这才是真正的她。
对大金的恨意足以毁灭一切,他的感情、爹娘对她的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她该还的都还清了!
他还要奢望什么?又能奢望什么?不过是黄粱一梦!
阿克占松死死捂住嘴巴,阿妹,南进就是他善良温柔的阿妹,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啊?世间怎会又如此令人痛不欲生的事情啊?
他宁愿死,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情。
噗通一声,身体乏力、心神受创的阿克占松昏厥了。瑞祥一阵头疼,让亲近的人抬起了他,跟在身旁。
别人只当他受伤重,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也没太在意,只纥石烈云看得仔细,明明是对着宋军的人晕倒,就是不知是南进还是南进身旁的人了?有意思了!
完颜绪宗:“忠勇侯好本事,世间能逼得本王如此狼狈的人屈指可数,你南进绝对是其中翘楚。”
南进轻笑:“是瑞亲王有意相让才对,否则,倒下的人就是本候了!多谢瑞亲王!”
完颜绪宗气血翻涌,喉间一阵甜腥,愣是咽了回去,到底是赢者心态,端得起,放得下。好深的心思!
众金军:“”
他们以前见识过岳祺泽的嘴上功夫,这个南进还是第一次,比之不遑多让,深谙气死人不偿命。
打伤了人,却说人家是故意相让,有没有天理了?
瑞祥抱拳低声道:“王爷,岳祺泽用兵利索,怕是很快就到了!”
众金军一滞,到时他们就会腹背受敌,成为两拨宋军之间的夹心,会被最先吃掉。
完颜绪宗咬牙切齿:“撤!”
南进顺势追了一阵,见前方密林密布,便站在前方射程之外的草地上。
高启林歪头过来:“也不知大将军他们怎么样了?能否截住这伙子金军?大将军为何不让咱们过去一起呢?”
南进摇头:“完颜绪宗驻扎此处多日,于此处早有了解。大将军初来乍到,占尽先机,也未必能截住他们。我等对此更是两眼一抹黑,去了只怕会中了金军的陷阱。”
高启林点头:“你分析的对,可恨弓弩营与骑兵营派不上用场,便宜那帮龟孙子了!”
陈大华:“大将军是会让人占便宜的人吗?且耐心等着瞧,不狠狠杀杀那帮龟孙子的锐气才怪呢!”
高启林瞥了一眼陈大华:“你个川蜀佬来到军中的世间也不短了吧,怎么还是这副腔调?”
陈大华一脸荣耀:“那是,乡音难忘,属下那是重情重义!”
阮明熙笑道:“什么乡音难忘?你那是笨,怎么改也改不过来了!”
老李:“”
软将军说的太对了,陈大华就是笨,除了一颗察言观色的心和一张巧言令色的嘴。
奶奶的,憋屈啊!
秦世顺接掌了济州府副统制一职,一军则由陈大华接手。他们之间是有旧仇的好吗!侯爷将他都忘到九霄之外了,他伤心啊!
陈大华立即用普通话:“阮将军是见侯爷对属下刮目相看眼红了,属下明明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好话嘛!”
哈哈、
一阵哄笑声,陈大华的话就是在家乡话上改了些音调,还是偏向乡音的多。
老李的笑声最大,连受伤的钱峰也笑出了声,陈大华确实笨。
陈大华色厉内荏向后一瞪:“别笑了,若是让逃跑的金军听到了,那还不得活活气吐血了啊!留点嘴德吧!”
众人笑的更厉害了,金军听到正好,活活气死更好,省得大费周章了。
但是,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等待的世间是漫长难熬的,似是感受到主人心中的躁动,枣子轻哼了几声,撂了撂蹄子。
“再派斥候!”
一瞬间,整个军队上方笼罩着一层愁云。上天保佑,大将军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平安无事,凯旋归来!
前方的密林在月色下恐怖异常,黑漆漆的一片,似是一个无底洞,危险而神秘。
南进等的心焦,完颜绪宗受伤,他底下的将领几近癫狂,谁知是否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恨不得立时身临其境。
陈大华等人也无心玩笑,一说是缓解气氛,再说那是没心没肺。
华清盯着那一片漆黑的密林,岳祺泽死在里面也好,南进足以抵挡一面,宋国一时无忧。
第三百八十章 违抗军令
突然,一个人影从密林中出来,如离弦的箭飞冲而来,众人期盼的目光闪闪发亮。
“报中将军,大将军让中将军领军先行,大将军随后便至!”
南进:“前方的战况如何了?”
传令兵:“回中将军,前方战况激烈,大将军已经率军出来了!”
南进沉着脸:“既已出来,我等稍等片刻就是了!”
传令兵悄悄擦了一把流至眼皮上的汗水,语气略微吞吐:“军令如山,请中将军领军先行离去!”
众人:“”
传令兵分明是话中有话,前方战事激烈,大将军随后真的回出来吗?
南进语气骤降:“快说,前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将军可好?若有隐瞒,军法处置!”
传令兵支支吾吾,就是没说到要害。
南进跳下马,进一步逼问:“大将军他们万一有个闪失,你却隐瞒不报,后果如何,你能承担的起吗?”
高启林同样跳下来:“大将军关乎左前军的生死存亡,至关重要,你别以为听了大将军的话就没事了。告诉你,大将军有事,你承担不起,我们谁也承担不起,明白吗?”
传令兵下了下决心:“大将军此行先是偷袭了金军大营,后完颜绪宗率军归去,与大将军迎面碰个正着。两厢打得难舍难分,金军似是拼尽全力,要留下大将军、”
南进忘记了呼吸:“现在如何了?”
传令兵:“还在打!”
南进:“令我等先行离去,是大将军亲自吩咐的?”
传令兵有气无力道了声是,便一直低着头,内心纠结,他把大将军给卖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南进下令:“一军、二军、三军、四军跟我进林,其余人留后!”
董大军:“中将军属下亦去!”
屈然:“属下亦去!”留在这于心何安啊!
南进向后一瞪:“服从命令!”
董大军、屈然一噎,心想您还不是照样违背军令,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是够了!
“你想上哪去?”
前方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众人一震,南进眼眶一湿,是岳祺泽回来了,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高启林打马虎眼:“自然是要回军营了,大将军以为咱们会去哪儿啊?哈哈、”
岳祺泽对南进一瞪,又想违背他的命令,他在他眼中就那么没用?
“回营!”
众人心知肚明,方才中将军的声音并未避讳,大将军定是听到了!他们最近也不知因为什么闹得貌合神离,加上这件事,大将军对中将军的意见更深了吧!
阮明熙:“大将军,中将军正要带着、”
岳祺泽立即打断:“闭嘴,我的耳朵没伤,身后的人也都听见了!你们想干什么?”
杨猛闷闷道:“属下什么都没听见?”
“属下什么都没听见!”三三两两,到整整齐齐,到一片。
南进立即大喊:“大家都别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回去吧!”
当着岳祺泽的面睁眼说瞎话,岳祺泽能饶了他们算怪了!
华清:“”
南进在军中的影响力不亚于岳祺泽,这对他对西夏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同样对金国来说,更是一个坏透了的消息。
他拭目以待,连完颜绪宗都伤在南进手中,金国还有谁是南进和岳祺泽的对手?
若西夏有南进、岳祺泽一般的将领,也不至于是此时这个窝囊样子,宋国皇帝的脑子总算开窍了。
岳祺泽未至可否,骑着马从南进身旁走过。高启林拉了一下呆愣的南进悄声道:“你也是一片好心,大将军会明白的。别怕,到时我跟你一起。”
“谢谢高大哥!”岳祺泽的脾气越发大了,冷的人直发抖。
德州城内喜悦沸腾,一扫之前的颓废。大将军与中将军联合,搬回了一局,连骄傲残暴的完颜绪宗都叫他们的中将军伤到了,太鼓舞人心了!
打胜仗的消息传来,秦桧急得团团乱转,一颗心都放在了温热的油锅中,灶下一旦加热,他的心能得救吗?
见岳祺泽与南进先后进城,秦桧挤出最善意最高兴的笑容欢迎,“恭喜侯爷、大将军凯旋而归。”
岳祺泽甩了一张冷脸,南进拍了拍秦桧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咱们去军议厅!”
秦桧精神一震,听南进的语气,此次胜利另有蹊跷?!
也是,谁打了一个大胜仗会冷着一张脸?
军议厅中的气氛与城内的气氛可以说是一个热情如火,一个三九寒天,岳祺泽绷着一张脸,眼光似有若无的瞥向南进。
秦桧就坐下南进下手,深有体会。两人之间又发生什么事了?未知缘由,还是按兵不动吧!
南进硬着头皮起身抱拳:“我也只是一说,并未实施,大将军何必耿耿于怀呢?为了一点小事伤身不值得!”
高启林起身抱拳:“中将军亦是一片好心,且并未执行,大将军大人大量,看在侯爷伤了完颜绪宗的份上,也该消气了吧!”
“什么?”秦桧一惊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瞪着南进:“侯爷伤了完颜绪宗?”
南进满面愁容:“伤了完颜绪宗怎么了?可惜啊,没杀了他!“
秦桧:“”
天啊,如神祗一般高高在上的人竟被南进伤到了,我的天啊,为何他心中有些沾沾自喜了呢!疯了!
众人的目光都在秦桧身上,得知完颜绪宗受伤,高兴得忘乎所以,想当初他们也是这个表情,不过,秦监军的着实过了些。
秦桧:“想不到侯爷年纪小小,功夫竟是这般了得,属下打从心底佩服!”
南进:“一般般,比起大将军,我还差的远!秦监军过奖了!”
他对南进的崇敬之情由心而发了!
“大宋能伤完颜绪宗者除了侯爷,其余的人属下倒是没听说过。侯爷谦虚了,这是一件大喜事啊!”
众人:“”
虽然秦监军说的对,但怎么听怎么别扭,秦监军好像在说侯爷比大将军厉害,这是过奖了吧!
南进瞅着秦桧由内而发的喜悦,他都怀疑秦桧投降金国是否有苦衷了!
“完颜绪宗伤的并不重,谁知会不会惹恼了他,从而对我军发起总攻呢?”
秦桧面色一白,老虎叫伤了,岂会善罢甘休,反击只会更狠!
“有侯爷和大将军在,完颜绪宗休想前进一步吧!呵呵、”
众人:“”
他们算是认清了,秦监军此人绝对是胆小怕事之人。听到金军会发起总攻的话,脸色都白成了一张纸。
向皇上求秦桧入军,是侯爷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绝对没有之一。
岳祺泽看向南进,厉声问:“违抗军令,依军纪该如何论处?”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他与岳祺泽的梁子结下了
众人神色一变,大将军来真的?
南进:“”
有演戏的成分吗?为何他看到的是岳祺泽真的生气了呢?
“不服上官,令不行,犯者斩之!”岳祺泽神色严厉:“身为京东东路的中将军,你是如何做的?众人表率呢?”
秦桧:“”
南进公然违抗岳祺泽的命令了?!
岳祺泽仗着在军中高南进两头,一直压着南进,可他忘了南进本身的品级是比他高?!
皇上与众人先前厌恶岳祺泽,绝对是有理由的,就这直杠杠的性子,就讨厌的很。
南进也该拿出忠勇侯的官威狠狠落落岳祺泽的面子才是,省得每回都跟面泥似的,他看着都难受,太窝囊了!
南进移开了视线,不情不愿起身:“属下知错,请大将军责罚!”
秦桧:“”
南进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啊!真是气死他了!
岳祺泽忽的起身,瞪着南进:“南进你什么态度?身为忠勇侯,更该以身作则,军纪面前,人人平等。”
众人:“”
大将军是否小题大做了些?毕竟他们刚刚打胜仗回来,侯爷也是为了大将军好啊!
高启林起身抱拳:“大将军息怒,候中将军也是担心大将军的安危,再说也并未实施,请大将军明察!”
杨猛起身:“武威将军说的对,请大将军明察!”
军议厅中的人全部起身,秦桧尴尬的看了看,娘的,当兵的吃饭快就罢了,求情也快,留他一个好看啊?
他若是南进,直接回城,管岳祺泽死活,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侯爷没什么罪啊?大将军生气是否牵强了些?”
众人:“”
秦桧确定是来帮忙,而不是拖后腿的?把大将军惹怒了,对侯爷好吗?
果然,岳祺泽寒光的眸子看向秦桧:“军纪与军令在秦监军眼中视为何物?”
秦桧:“”
为何别人求情没事,偏轮到他,岳祺泽就开始找茬?分明是看他不顺眼,同样他也对岳祺泽看不顺眼。
“军纪是天,避免众将士犯错,有准绳可依。军令如山,令出必行!”
南进:“”岳祺泽与秦桧是天生的对头吧?!
众人:“”秦桧此人就是添乱来的,侯爷从今长长心吧,别让那一副嘴脸给骗了。
岳祺泽:“你既已知晓,为何会说中将军没罪?”
秦桧:“”
他要跟岳祺泽势不两立!
南进:“都是我的错,大将军不必迁怒他人!大将军说怎么罚吧,我领了就是!”
秦桧心里那是一个激动啊,南进这滩烂泥终于长进了,且是因为他。
“大将军,侯爷也是担心大将军。大将军何必追究呢?”
众人:“”
侯爷今日委实冲动了些,都怪秦桧这个添乱的。
看着众人愤怒的目光,秦桧气愤,官职比他还低,有何资格瞪他?胆大包天。
岳祺泽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真动怒了!
“你们真是好样的,中将军,你以为你为忠勇侯,便不在军纪约束之列?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忠勇侯!”
“秦监军明知军纪军令之重,却因为起因是我这个大将军,便要求轻拿轻放,甚至当没发生过,试问于徇私何异?”
依岳祺泽之意,想连着他一起罚?
“大将军误会了,属下并没让您徇私。”
岳祺泽:“那就是要定中将军的罪了?”
秦桧:“”
岳祺泽耍赖,自己何曾要他治南进的罪了?明明是他想治南进的罪,结果却将由头安在自己头上,凭什么?
军中,他看不上比自己低级的将领,照今日的情景,他与岳祺泽的梁子是结下了,只牢牢抱着南进的大腿,在军中才有一席之地。
若是连南进都得罪了,他于军中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以后怎么办啊?
“法不外乎人情,中将军便是有错,也罪不该罚,请大将军明察!”
众人松了口气,秦桧的智商终于脱离了添乱的地步。
“请大将军明察!”
秦桧:“”
跟什么风?他要南进的独自感谢,他们一掺和算是谁的功劳?
岳祺泽瞪向倔强的南进,演戏几分真几分假?
“中将军南进不服上令,公然违抗,幸好未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可此事恶略,任由其发展,军纪何用?则令中将军抄写二十遍军纪,明一早教过来,可服?”
南进:“”
什么?让他抄二十遍军纪,岳祺泽打算弄假当真了?!
“大将军,能否延后些时日?”
岳祺泽坚定否决,众人低头,这惩罚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只是用在侯爷身上着实不妥,他们怎么求情啊?万一惹恼了大将军,再添乱怎么办?
南进真想问一声给他弄这么一出,应该是真的在惩罚他吧!
走出军议厅,外面的太阳刚升起,便散发着炽烈的光芒,破坏一早凉爽的美意。
秦桧追在南进身后:“侯爷别生气,处在大将军的位置上难做,侯爷也该体谅一番啊!”
南进急匆匆的脚步停下,气道:“什么都别说了,什么叫处在他的位置上难做,我看分明是想找茬。我还得回去抄军纪,恕不奉陪了!告辞!”
秦桧:“”
有能耐朝岳祺泽发火去啊,冲着他算什么啊?
哼!一个个烦人,太烦人了!皇上快些将他招回去吧!真是受够了!
众人三三两两从秦桧身边经过,拱拱手离去。侯爷擦亮眼了,对,一直离此人远远的。
南进洗了澡,囫囵了早饭,便窝在房中与那二十遍军纪斗争了!
衡州城内的瑞亲王府,完颜绪宗光着上半身坐于大厅内,众将领看着眼疼心惊,该死的宋人,竟伤了他们的王爷,简直气煞人也!
一个身着黑色缎面缘边左祍长袍,年纪半百的术虎威问:“王爷,可用止疼散?”
完颜绪宗一脸镇定,“不必!”
后看向众人:“此次伤亡人数可统计出来了?”
众人:“”
他们刚回来,统计伤亡人数便是统计出来了,他们未回去,也不知道啊!
瑞祥起身抱拳:“回王爷,属下不知!”
完颜绪宗:“本王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众人鱼贯而退。
诗雅从门帘后跑出来,两行泪流,惊惶无措,若不是术虎威在前面挡着,早一头扎进完颜绪宗的怀里了。
完颜绪宗一阵皱眉,“好好的哭什么?本王没死呢!”
诗雅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好好的,王爷说什么丧气话呢?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诗雅也不活了!”
完颜绪宗一笑:“别说胡话了,本王还想长命百岁,可舍不得死!快别难过了,本王看着都难受!”
诗雅抽抽泣泣,手里的帕子早湿透了,完颜绪宗递过来一条帕子:“再哭这房里没地放了,听话,脸上糊弄得跟只花猫似的。”
诗雅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慌道:“王爷骗人,那花猫有诗雅好看吗?”
第三八十二章 南进就是阿妹!
帕子遮住诗雅的下半张脸,一双眼睛像极了南进的那双眼,只是一个懵懂无知,一个睿智无畏,相似却又相差极大。
诗雅见完颜绪宗盯着自己发呆,疑惑道:“王爷,诗雅真成了一只花猫?也没见王爷从前喜欢花猫啊?”
完颜绪宗回神,面色重重:“诗雅,你可愿意习武?”
诗雅很惊诧:“王爷为何让诗雅习武呢?”王爷最喜欢女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如何想改变了?
完颜绪宗一挥手:“算了,诗雅不想学就算了!”
他就是想看看懵懂无知的眼神是否会因为练武而变成睿智无畏?
诗雅:“王爷想让诗雅习武是为了帮王爷报仇吗?若是因此,诗雅愿意习武!愿意保护王爷!”
完颜绪宗哈哈大笑,一个弱女子说要给他报仇,怎么听怎么好笑!
诗雅擦干了泪水,瞪着完颜绪宗:“王爷,诗雅说真的,诗雅愿意为了王爷去受苦,受任何苦!”
术虎威皱着眉头:“请王爷保持安静,您再乱动,伤口的血就会流得更快!失血过多,属下一时也无法给您立即补回来。”
诗雅:“王爷一定要相信诗雅,诗雅能做到的。”
完颜绪宗点头,目露欣慰:“好,本王回头便让人给你找个好师傅!”
瑞祥一出王府,便被阿克占松拉着打马去了一处清净地。
衡水平静无波,鸭鹅嬉水。两岸杨柳依依,绿草如茵。
瑞祥脚步沉重,心头似是压了千斤巨鼎,阿松火急火燎带他来干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阿克占松心里燃着一把火,使得整个人神智混沌,浑身疼痛,想救无门。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瑞祥的双臂:“瑞祥,你告诉我,那个、那个南进是、阿妹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阿克占松几乎要哭出来,他很怕从瑞祥的嘴中听到阿妹就是宋军中的那个杀人魔头——南进。
瑞祥反问:“阿松,你为何要说阿妹是宋军的南进?阿妹不是一个金人吗?如何会是宋人?阿妹心性善良,如何会是一个杀人魔头?”
“阿松,你别是糊涂了!”
阿克占松神情激动,用力抓着瑞祥的手臂:“真的吗?阿妹真的不是宋人南进?瑞祥你再说一遍,阿妹她不是宋人南进!说啊,快说啊!”
瑞祥望着眼中急需答案安慰的阿克占松:“阿松,阿妹是一个金人,是一个女子,如何会是宋人南进?你便是看他长得像阿妹,你也不能就认定他是阿妹啊!”
“你是在羞辱你心中的那个阿妹你知道吗?阿松,你忍心吗?”你心中的那个阿妹一直保留着吧!
阿克占松摇头,喜极而泣,“我就知道阿妹不是那个宋人南进,她那么善良,那么纯洁,我、我怎么能如此羞辱她呢?”
后一拳打在旁边的柳树上,“我混蛋,我该死,我怎么能那么猜疑阿妹呢?”
瑞祥拉住了欲要再打的阿克占松:“你若因阿妹受伤,她心里应该会难过吧?”
这甩不掉的痛苦何必再多一个人承受,若是欺骗能让人快乐,那便一直欺骗下去!
“瑞祥你说的对,阿妹最是心软,看了我这样她肯定会难过的。”
瑞祥轻掏了一下他的心口:“瞧你这点出息,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阿克占松转过脸去,伸手重重抹了一下:“我那是高兴的好吗!”
以瑞祥的性子,得知他诬陷阿妹是一个宋人,且是杀了他们大金十余万勇士的宋人魔头,岂会神情自若?
以瑞祥的聪明才智,定是早猜出来了!他好傻啊!瑞祥是担心他知晓真相接受不了,怕他难受。
实际上,从见到南进的第一眼,他便认出来了。南进就是阿妹,阿妹就是南进。
世间为何会有如此令人痛苦的事情?
想想,多项踪迹可循。阿妹离开的时间,南进的投军时间,宋军中所发生的变化,尤其是他们大金的摔跤术出现在宋军中。
是他,是他亲手教的阿妹摔跤术,他是大金的罪人,是大金十恶不赦的罪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宋人?
两人第一次默契隐瞒了内心深处的想法,只当做什么也不知!
德州,南进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放下彩绘兰纹湘竹小号湖笔,心中对岳祺泽咕哝了几句,说罚就罚,也给他这个忠勇侯一点面子啊!
望着手中的湖笔,材质、绘画皆是精品,九哥对南进无疑是极好的,明显超过了岳祺泽。
分封岳祺泽,是被逼无奈吧!
以岳祺泽的功劳,封侯都正常,却封给了功劳落后岳祺泽几成的南进,说是因为南家,实际上是为堵住别人的视线吧!虽然里面有几分真心!
呵呵,他仿佛从九哥的眼神中感受到几丝温暖,家的温暖。怎么可能呢?
脱离上一世的悲苦久了,人的心智都变脆弱了,奢望来自亲人之间的温暖,奢望来自情人之间的体贴。
大仇未报,战事胶着,有闲情逸致想其他的,南进,你正常些吧!
叩叩——
刘二进来:“主子,大将军来了!”
深夜进门是来习惯了?!白天装,夜里难得放松一下,也被岳祺泽给剥夺了!时刻警醒!
“三哥不休息,怎么想起到我这儿了?”
岳祺泽关上门,望着南进一身白日的装束,似是早已预料他会过来?在他面前,用得着全副武装?
“过来看看你那二十遍军纪可完成了?免得明儿一早提起难堪!”
南进糊涂了,“三哥是想我完成还是未完成?”
岳祺泽:“你说呢?”
南进给岳祺泽倒了盏白水:“一下闹得太僵,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将领中的影响也大,我还是完成的好,心里生闷气吧!凡是总要循序渐进!”
岳祺泽点头,南进的地方似是有无数只缠藤牢牢困住他的身心,舒服,留恋,明知是错,仍是想要多留一会儿。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递过去,南进好奇的接过来,仔细一看,“三哥,你完全没必要,熬一熬,一天一夜总会写完的!”
岳祺泽:“怎么我写的字迹不像?”
南进这些时日强压下的思绪,因为此事再次翻滚,身为京东两路的大将军,岳祺泽分身乏术,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哪有闲暇帮帮他抄写二十遍军纪?
可岳祺泽就是写了,且与他的字迹相当,纸张相同,面面俱到,南进心下感动。
“三哥何时模仿了我的字迹?细细一看,神形皆像。”
岳祺泽:“我那儿也有你的笔记,照着临摹总是能写出来。”
实际上,很早以前,他便临摹过南进的笔迹,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秦桧的任务
有时思念成狂,练着南进的笔迹,就仿佛看到他本人一般。
南进:“三哥好才思!小弟钦佩!”
练字绝非一朝一夕,临摹得如此相似,岳祺泽用了多久?为何要临摹他的笔迹呢?
岳祺泽违心道:“其他人的笔迹,我相熟的很,无需惊讶!”
秦府,熬着一只白蜡,秦桧坐于书房中,头发都快抓没了。
让他去偷德州的军事布防图,那样的军事机密都在岳祺泽一个人手中牢牢攥着,他去偷,他连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偷啊?
但凡放军事机密的地方,定是重兵把守,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过去,万一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啊!
所做一切,皆毁之一旦。
凭什么打了败仗来逼迫他啊?与他有何关系啊?南进打得好,怎么没一枪刺死他呢?
“秦悦,你给我进来!”
秦悦眉高眼低:“老爷,夜色已深,您也该休息了!”
秦桧直直盯着秦悦:“我记得你功夫不错,你去那大将军府一探,或许能取出那什么、军事布防图?”
秦悦抬起头,似笑非笑,眼中一片冰冷:“老爷会错了意,此事主子是让您办的,如何能推到小的头上呢?”
秦桧一副无所谓:“我的实力你们也知晓,此事于我不啻于是火中取栗,当然能取出来我也认了,最重要的是既取不出来,还把我给暴露了。你说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也是,你们在德州城内的人也多,缺我一个不缺,所以什么危险的活都让我干。算了,谁让我受制于人呢!死了就死了,早死早超生,说不定下辈子能投到一个好人家呢!”
秦悦:“”
他什么意思?以为一死百了。
瞧瞧那个窝囊样,主子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人呢?不光脑子有缺陷,一点功夫也无,还一副自视甚高。
“老爷,此事也不一定要冒险无大将军府。老爷一手好丹青,您自己亲绘也行!”
秦桧:“”
娘的,怎么早不说?早说了他用得着抓掉一大把头发吗?
“此法也可,秦悦你记住了,但凡老爷我暴露了,你与秦风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明白吗?
秦悦怒目一瞪:“老爷的意思是您好,小的们便好,您不好,也不会放过小的们?!“
秦桧挥手:“你们心里明白就好!下去吧!”
秦悦憋了一肚子气下去,一个俘虏,也敢对他们要挟、指手画脚,以后等着瞧。
气走了秦悦,放下了心中重担,秦桧优哉游哉的睡觉去了。
军医院中又是一番繁忙,南进自军议厅中憋闷而走,径直去了军医院。
军议厅中,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怎么侯爷如数交上了二十遍军纪,大将军还不满意呢?非要刺侯爷两句吗?
他们发现,大将军最近的脾气长了许多。难为侯爷顾忌大局,未曾吵闹。
若是两人吵起来了,他们该向着谁啊?唉、打了胜仗,是一件开心的事情,闹什么闹啊?
血腥味扑鼻,南进早已习以为常,净手,套上白色外装,出来一看,华清、钱峰、陈大华、老李、宋凡等人都在这帮忙。
“见过侯爷!”
南进:“免礼!你们倒是比我来的早,吃过早饭就来了?”
宋凡:“是!侯爷怎么有空过来了?”
南进:“怎么只许你们来,我就来不得?”
华清:“属下们见到侯爷高兴激动,侯爷怎么反倒数落起属下们来了?”终于等到人了,这血腥味的地方,令人欲呕。
陈大华:“”
奶奶的,一个个官升上来了,嘴皮子也升级了,长此以往,还有他的地方吗?
“侯爷,属下都快学会把脉了,袁军医说属下学医极有天赋,让属下以后常来呢!”
南进点头:“你们都很好!继续努力!”
陈大华强调:“侯爷,是属下一个人,他们都在绑扎区,老半天没动过呢!”
众人:“”
陈大华个厚皮脸,一个劲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叫他们老半天没动啊?就他学的快啊?
宋凡:“侯爷,你少听他出牛了。为了学医,他将袁军医都烦跑了,呆在重症室中都不敢出来了。”
陈大华:“老宋胡说八道,明明是重症室中的人危险,离不开袁军医,啥子就成被我吓得不敢出来了?侯爷,你千万别信啊!袁军医自己应该知晓吧!”
宋凡一巴掌抽过去:“你个新上来的,懂些个尊老爱幼的礼数行吗?整日里没大没小,老子看着烦。”
钱峰与老李心中拍手叫好,陈大华仗着升为军都指挥使,官威十足,可碍眼了!宋军都指挥使打得好。
陈大华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南进:“侯爷你也要替属下做主啊,宋军都指挥使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老,常常欺负属下这个年纪小、资历轻的。”
“您可不能不管啊!当着您的面,他都这么手口无遮,背地里属下受老罪了!”
不等南进出口,宋凡气势汹汹的又要打,“我年纪大,资历老?我只比你大六岁,算大吗?”
陈大华岂会让他得手,“你就是大就是老,我没说错!”边跑边喊!
两人你追我赶,打打闹闹,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华清看了一眼并无生气的南进,都升为一等忠勇侯,还和一群虾兵蟹将混什么?
这样平静祥和的生活又能维持多久?打破了,想要恢复何其难啊!
众人忙了一上午,聚在一张满是美味佳肴的大圆桌旁,南进毫无疑问坐在首位,袁文书居左,下方华清,右边被宋凡争去,其次陈大华、老李。
袁文书举杯:“感谢你们忙里取闲、屈尊大驾来到军医院帮忙,作为军医院的主人,我十分荣幸,略备薄酒,敬你们一杯!”
陈大华:“娶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说来一桌好酒好菜就来,袁军医的生活真是让小弟好生羡慕啊!”
宋凡:“羡慕也没劲使去!干瞪眼吧!”
“哎,怎么请客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高启林从外进来道!
宋凡等人起来行礼:“见过武威将军!”
袁文书这个主人起身:“你是属猫的?哪有好吃的就往哪去!”
高启林:“怎么侯爷都未说什么,你有意见啊?”说着往宋凡处走去。
宋凡:“”
为何是他的位置啊?早知他就不硬抢,让给陈大华好了!
陈大华沾沾自喜,暂时争赢了又如何?照样得跟在他后头。
老李:“”
为何是他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再来一人,他是不是就得抱着碗走了?!
南进一笑,袁文书与高启林之间的感情何时这样好了?
本子重新上了一副新碗箸,高启林坐在南进右边:“侯爷看见属下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属下很难过啊!”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金立储
袁文书轻笑:“得了吧,就你这三尺厚的城墙脸会难受?说出来我都替你害臊!还有你也知晓我弟弟是侯爷,用得着主动去跟你这个正四品的武威将军打招呼?那多掉架子!”
众人:“”
能正常的吃饭吗?他们什么也没听见。怪了,袁文书一个正七品的军医,如何敢当面叫嚣正四品的武将呢?
高启林瞪着袁文书:“侯爷就是你一个人的弟弟?他还是我的弟弟呢!”
袁文书瞪回去:“胡说,全军皆知南进是我袁文书的弟弟,何时成了你的弟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后看向南进:“弟弟,你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是他弟弟吗?”
南进:“”
袁文书的智商是低了些,但他能少说几句吗?
高启林:“”妙,袁文书做的好!
众人:“”
袁文书为何要坑他们的侯爷?侯爷多了一个弟弟,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侯爷多了一个弟弟,主动想起他们就更渺茫了!
“汤来了!”
蓝月从门外进来,双手端着满满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老李当即起身,袁文书见到汤汁都快洒出来了,心疼的接过来,握着蓝月的手吹了吹:“以后这种粗活就让本子做,你万一伤着怎么办?”
众人石化,牙叫酸没了!这饭没法吃了!
蓝月害羞的扫了众人一眼,抽出手,瞪着袁文书:“奴家没事,奴家先下去了!”
平时私下中这个德行也就罢了,当着众人的面怎么也没个数呢?还从未有人对她这般细心过。
袁文书对着那急匆匆美丽的背影喊:“抹点蜂蜜,比那药膏管用!”
他回到座位上,“菜齐了,快吃吧!”
他拣了一箸冬瓜,发现众人依然维持原样,无比傲娇:“羡慕了?羡慕自己也找一个去。”
高启林心塞,他婆娘来得真及时啊,及时解了他留下的困局,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也想认南进当弟弟,但现在南进身为一等忠勇侯,兼京东西路中将军,单以中将军一职,就高了他一头多。
一头硬扎上去,难免落下势利眼的名声,方才有袁文书搭架,南进势必会反驳,那么他也就成了南进的兄长,多好啊!
娶婆娘了不起啊?
“酸都酸饱了,谁还吃饭啊!”
袁文书给南进拣了一个鸡腿:“南进别听老高胡说,你年纪小正在长身体,你多吃些!”
后又盛了一碗鸡汤:“你嫂嫂的汤煮的最好,这些天都瘦了,多吃些补回来!”
南进:“谢谢袁大哥!”
后看了一眼众人:“你们不吃,等会儿吃没了可别赖我!”
陈大华端起碗:“属下饿的厉害,就不客气了!”
后尝了一口麻婆豆腐,惊喜道:“天啊,离了家乡,属下以为再也吃不到家乡的菜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吃到,属下太高兴了,多谢袁军医!”
袁文书一笑:“喜欢吃就多吃些!管饱!”
背井离乡,实难想象。他更糟,连回去的法子都没有。如今蓝儿在身边,心心相印,那颗孤独无着落的心也算是找到安慰了!
宋凡本想打击几句,见陈大华眼中含泪,又咽了回去。
便是钱峰、华清见了陈大华感动的模样,心里都别扭的很。在一起时间久了,以前的事情倒是无关紧要了,怪啊!
岳祺泽独自坐在军议厅,四碟荤素搭配的小菜,色香味俱全,他却全无食欲。
南进与众人饮酒作乐,偏他一人独坐独饮。席间众星捧月,定十分快活吧!
岳明按照平常的点来收拾碗箸,谁知那饭菜几乎是原封未动,又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岳祺泽摇了摇头:“都撤下去吧!”
岳明:“主子,您再用些?此时距离晚饭还有两个时辰呢!”
岳祺泽拿起一本兵书,用意明显。岳明叹了口气,默默将饭菜端下去了!
主子最近太怪,明明打了胜仗,私下里仍是愁眉苦脸,仿似那胜仗是偷的。
以前主子心情郁闷,多半与侯爷有关,这次也不例外吧!
侯爷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依靠主子的小兵南进了,主子适当的弯弯腰,应该没什么要紧的,毕竟南进的官职在主子之上,更得皇上的信赖。
只求主子千万别又像前几次一样,自寻烦恼!南进就是成了侯爷,对主子和他的态度一如往昔。
八成问题又出在主子自己身上!
大兴府的皇宫中,完颜旻深感有心无力了些。
他必须得承认他老了,便是天子,人人称之万岁,亦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是人就会老!
欧明越捧着一封折子,双手瑟瑟发抖,似是捧了一个烫手山芋,偏偏扔不得。
“皇上,前线的折子来了!”
完颜旻面色一喜,后一想小六打了胜仗,以前的威望回来了。但能收复大金的失地就好,其他的先放一边吧!
“呈上来!”
欧明越头皮发麻,浑身紧绷,递上折子后,一定要离皇上远些。
完颜旻接过折子,打开一看,一字一句如大锤般捶在胸口,又疼又憋,气血上涌。
噗——一口血喷在奏折上,人直接晕了过去。
大殿中一片慌乱,欧明越一边让人请太医,一边让人给白皇后送信。皇上晕了,身旁没个主事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白皇后呆呆的望着龙床上面色浮肿呈现老态的完颜旻,他大了她将近两轮,她不情不愿,亦是无法。
枯寂的皇宫中,连带着她的心都成了一方死海,直到遇见他,才重又恢复生机。
她无数次问向自己,有喜欢过床上的人吗?无数次否定。
他除了给她一座奢华的牢笼,断了她的青春梦想,其他就是无数次的勾心斗角。
只是为何会落泪呢?
与一个阿猫阿狗在一起生活久了,都会产生感情,且是一个息息相关的人。
完颜旻睁开厚重的眼皮,眼前双目红肿的妇人是他的皇后,她正是风华当时,他走了以后,她怎么办啊?
白皇后惊喜道:“皇上您醒了?可是饿了渴了?或是哪里不舒服,臣妾让人去喧太医。”
完颜旻握着白嫩的手,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不用了,朕不饿也不渴。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喧太医来了也没用!喧正二品以上官员、明郡王进宫,朕有要事吩咐!”
白皇后心中一凛,皇上想立太子了吗?!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诸位皇子中,只大皇子完颜康玥的资质高些,其余皇子平平庸庸,连她都看出来了,皇上岂会不明。
她与贤妃斗了大半辈子,一直稳占上风。临了,却要在她手下乞讨?做梦!
皇上若定了完颜康玥为大金储君,整个大金都是他们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本王已经想出了法子
完颜康玥登基,白家与她皆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一个人死了不要紧,如何能带累整个白家!
完颜旻握紧白嫩的手:“皇后放心,朕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绝对不会给皇后留下任何咳咳、任何憾事。”
“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健健康康,永远陪着臣妾!”
白皇后心中一阵感动,也仅仅只是感动,若真是为她着想,便不该立完颜康玥为大金的储君。
完颜旻:“朕也想陪着皇后,只是生老病死超出朕的职权之外。说是天子,其实也是一个凡人啊!”
白皇后听了难受,潸然泪下:“皇上是臣妾的天,皇上不能丢下臣妾啊!
欧明越在门外听了也暗自落泪,皇上若是薨了,他们这一干亲近之人,十之八九是要殉葬了!
是年六月十九,黄道吉日,完颜康玥正是被封为大金太子。
后宫中,贤妃宫中门庭若市,皇后宫中门可罗雀。
朝中,乌林达木棘春风得意,白丞相冷落自持。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还在呢,就敢落他的面子。一群墙头草,等着瞧!
衡州城内,完颜绪宗盯着一张小巧的纸条,轻嗤一声,素来强横霸道的皇兄也有油尽灯枯的时候。
立完颜康玥为太子,白丞相这只老狐狸会作何选择?坐以待毙?哼,他会做出对自己正确的判断。
为了权利,一如当年他选择把阿凤嫁给了皇兄。
白鑫明接到消息时比完颜绪宗晚了一个时辰,白家日夜忧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贤妃之子完颜康玥成了大金的储君。
白家与乌林答一家原本相处平和,除了朝政上的一些事情意见相左,私下中并无磕绊,直到乌林答天琴——贤妃进宫。
她先是在后宫站稳了脚,一举得子,后牢牢抓住皇上的心,令前朝后宫影响颇大。
便是有皇上偏袒,后宫依旧是皇后的天下,前朝也轮不到乌林答一家做主。双方你挣我夺,东风西风轮换坐庄。
现在好了,完颜康玥是大金的储君,就是大金以后的皇上,两家争锋多年,完颜康玥自是完全向着乌林答一家。
皇后以后便是母后皇太后,于前朝、后宫也影响甚微,白家成了日落西山之势。
再过几年,完颜康玥把持了朝政,随意找个借口,处置他们白家易如反掌。
白家家大业大,找个突破口简单的很。
瑞亲王府,小林子悄声道:“王爷,白监军来了!”
前两日圣旨驾临,白鑫明一个正四品武将直接成了正二品监军,于众人之间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大家疑惑,自瑞亲王领兵出发之前,便该有监军,为何拖到今日?好生怪哉!
完颜绪宗微眯的双眼忽然睁开,闪闪发亮,“请进书房,让人备上一桌好菜!”
“是!”小林子缩着脖子下去了,王爷的眼神如抓到猎物一般的狐狸,透着喜悦自信的光芒。
书房内,白鑫明见完颜绪宗翻看军报折子,心中打鼓,以他的能力,立太子一事怕是早已知晓,何故如此安静?
他自小与完颜绪宗一起玩耍,可自从阿姐成了皇后,皇上对完颜绪宗有所忌惮,爹每日的告戒,使他慢慢疏远了瑞亲王。
时隔多年,瑞亲王带他依旧如故。
徐州府一役,他一路败北,受世人流言蜚语,官职被撸,连家人对他也阴阴阳阳。
无奈,只好搬去郊外的庄子里住上一阵子。
迄今为止,是他人生中最屈辱的一段时光,是瑞亲王不顾世人眼光,时常来陪他喝酒聊天,骑马打猎。
瑞亲王重获出战,得知他想随军上战场,便去求了皇上,颇费一番周折。
外人皆传瑞亲王完颜绪宗狠厉无常,那都是无奈之行,保命之举。
汴京一役,是皇上下的秘旨,要求瑞亲王屠杀宋人鸡犬不留,世人却以为是瑞亲王天生残暴嗜血,背了多少黑锅啊!
从头到尾,瑞亲王毫无怨言,结果真是一言难尽,吃了无数黄连。
前几日的圣旨透着各种蹊跷,皇上的心思越发难测了。
完颜绪宗放下手中的军报折子,抬起头:“何故看本王这般入神?”
白鑫明:“王爷受伤未愈,该多多休息才是。若无紧要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处理也就是了!”
完颜绪宗扔过来两个折子,白鑫明稳稳接住,打开一看,一个是要抚恤银子,一个是要扩充兵力。
“抚恤银子也该等到这一场帐完全打完再作统计发放,何时要的这般急了?招募新兵的事情怕是有些困难。我们大金勇士数量有限,这些年来接连打仗,能上战场的勇士寥寥无几。想要新增兵力,麻烦了!”
完颜绪宗轻叹一声:“本王何尝不知增兵一事棘手,乌古伦飞也为此发愁过,选择从京东两路各府各州抽调兵马来弥补因战争出现的空缺,致使京东两路各府各州空虚,给宋军可趁之机。”
“大金勇士少而金贵,连年征战,死伤无数。皇上虽下发了一系列安抚奖励政策,可收效甚微。宋人兵力源源不断,用之不竭,长此以往,大金虽一时占据上风,但后果堪忧啊!”
事实上,大金与宋国之间的战斗已经落了下风。
白鑫明心下一沉,大金历来意气风发,何时出现过这种的后患无穷了?
“王爷,可曾想过用宋人扩充兵力?”
完颜绪宗:“考虑过,可本王担心会养虎为患,最后倒戈相向,后果不堪设想。”
白鑫明:“属下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京东两路各府沦陷后,皇上明文规定,要求瑞亲王不能重蹈覆辙,致使河北两路沦陷。
明面是为了大金,实际上却是为了刁难瑞亲王而来。
瑞亲王为大金立下赫赫战功,于军中无人可比,便是皇上也撼动不得。
金宋双方交战,消耗的是瑞亲王的兵力,既解决了皇上多年来的压力,又能抗敌,求之不得。
完颜绪宗:“本王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折子已经在路上了,就是不知皇上答应与否了?”
原来早已想出了对策,此是军事机密吧!
白鑫明转了话题:“王爷可知晓大兴府发生了一件大喜事?”
完颜绪宗面露喜色:“咱们大金立了储君,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白鑫明眼神一暗:“是啊,大皇子成了大金的储君,大金无人不欢。”
完颜绪宗:“怎么本王瞧着你倒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在本王面前,何须藏着掖着?”
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大金上下皆知白家与乌林答一家矛盾丛生,从贤妃入宫后开始,斗争何曾停过?只恨皇后不争气!”
一个嫡出的皇子,说没就没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棒打鸳鸯
完颜绪宗拍案而起,震得伤口发疼,眼睛死死瞪着白鑫明:“不准这么说你阿姐,她、她身处后宫也不容易、”
白鑫明吓了一跳,他说错了什么?值得瑞亲王大动肝火。
他起身抱拳:“王爷小心,您伤势未愈,切忌动怒发火!属下知错,不该对乌林答一家心存怨恨,请王爷赎罪!”
完颜绪宗:“本王气的不是这个,乌林答一家与本王何干?本王气的是、气的是你不该对你阿姐心存怨恨。”
联想之前种种,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瑞亲王喜欢阿姐,阿姐对瑞亲王也不是全无感情,直到现在。
“阿姐当初要是嫁给王爷就好了、”白家虽失去一时的滔天权势,却也能长长久久维持当初的富贵。
完颜绪宗一僵,面露痛苦:“说那些都晚了,你阿姐现在是皇后、”
白鑫明垂下头:“王爷为何至今未绵延子嗣?”可与阿姐有关?
想通了前后,他为瑞亲王对阿姐的痴情所感动。
完颜绪宗神情郁郁:“大金又不是只本王一个子孙,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关系?”
白鑫明:“王爷与阿姐都是个闷葫芦,既然彼此情谊相通,为何不说呢?属下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让阿姐嫁入宫中,一辈子郁郁寡欢。”
完颜绪宗锤了一下长条案,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我曾私下里像丞相提过,可、可我无能,不能给凤儿最尊贵的生活,是本王无能啊!”
一个铁血王爷因为一个女子,哭得稀里哗啦,谁会想到呢?
白鑫明深恨自己提起这段伤心事,军中的事情本就够多了。
他一时心酸难耐,不知说什么好。
父亲棒打鸳鸯,可曾想到今日的结局?
德州城内,金国立储君的事情于大宋并无什么影响,一众将领士兵各司其职。
南城门楼上,秦桧亲和的视察了一番,放下平日里端着的高架子,弄得大家一头雾水。
是否变的太快?还是侯爷的功力深厚啊!那样高傲的人都能给掰回来了!
秦桧搓了搓发僵的双颊,这些时日,他一直观察,一直在笑,感觉像个傻子。久而久之,那些对他冷漠的人也渐有了些笑意。
哼,还真当他看得起他们啊!
“秦监军在想什么呢?小心!”
秦桧抬起头,眼前是一个一人多高的石阙,差一点他就撞上去了。
他对南进抱拳:“属下见过侯爷!多谢侯爷提醒!”
南进走上前:“秦监军没事吧?想什么这般出神呢?”
秦桧心中正是疑惑的很,不经意道:“属下最近查看各地,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很奇怪啊!“
南进略带好奇:“哪些奇怪的地方?城中的布置大致相同,没什么可奇怪的。”
秦桧:“就这一点奇怪,城中各地有轻有重,按理来说北城门最接近衡州,设置的兵力适当多些也合理,为何与其他各地相同呢?”
南进:“原来是这个,说到底这事都怪完颜绪宗。”
好好的,为何怪瑞亲王?
“属下糊涂了,这关完颜绪宗什么事?”
南进面露嫌弃:“完颜绪宗此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用兵如神,专攻向对手的弱处。德州四座城门楼所设兵力相同,就是防止这一点。”
“德州兵力齐全,也省得一方弱势,被完颜绪宗逮着一个劲攻击,我军提心吊胆。”
秦桧尴尬一笑:“侯爷和大将军思虑周全,目光长远,是属下愚笨了!”瑞亲王若知此事与他有关,会怎么想呢?
南进:“秦监军过谦了,你初来乍到,于军中诸事不熟悉也能理解。现在好了,多多观察提问,总能熟悉。”
秦桧擦了一把汗,天啊,他做的事南进都知道了?是否会怀疑啊?
“属下、属下原先因为水土不服耽误了些时间,后来多方征战、属下太懒了,辜负侯爷对属下的一番栽培!”
快给他一个台阶,要编不下去了!他是真的十分讨厌军中,一群刁人,粗茶淡饭,生活寡淡。
母老虎王氏在跟前,他捞不着讨个新鲜的也就算了,总有个解渴的吧。
现在可好,他是没心情没胆量。有岳祺泽、南进一群真和尚在前,他一个花和尚多打眼啊!本来就够凸出的。
南进:“秦监军来到军中,也出了不少力,相信皇上若得知,也会很高兴!”
秦桧暗暗翻了白眼,皇上一心只信赖你,别人都是后娘生的,哪眼看哪眼够,炫耀什么的最讨厌。
“属下不才,还是少拿出去现眼!侯爷莫要取笑属下了!”
南进一笑:“秦监军还有哪里不明的?”
众人见高傲的秦监军在侯爷面前做小伏低,刚刚攒的几分好感全散。军中之人光明磊落,秦监军到底是从酸腐上下来的,一身酸味。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一会儿功夫,骤雨如注,带来阵阵凉意。
南进一身黑色细棉布长袍站于窗前,一道道闪电狰狞银亮,在漆黑的夜空划过,似是撕开一道道口子,让天河之水尽数流落人间。
“主子,大将军来了!”刘二进来道。
南进快步出去,下这么大的雨,不在房中躲着,到处乱跑什么?
岳祺泽一身普通士兵服,全身湿透,似是从水里刚刚出来,所站之地,留下一滩水迹。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浑身都湿透了!”
后看向刘二:“备些热水,将你干净的衣服备上一套。”两人身材相当,没多大差别!
岳祺泽冷着一张脸,心里美滋滋的随刘二下去了。南进口是心非,用这种嫌弃凌厉的语气说话,就能掩藏住对他的关心了?
刘二见一切收拾妥当,便要离去,岳祺泽道:“刘二,你当真做好了选择,与我彻底划清界线?”
刘二点头:“当初我说过让你别让我跟着南进,是你一心推过去的,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岳祺泽舀起一瓢热水自肩膀流下,“我没反悔,就是偶尔想起过去罢了!见你一心一意跟着南进,我心里为你们高兴、”
刘二:“打住,别以为说两句怀旧的话就能从我嘴里打听到什么了?告诉你没门。我可受够了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的罪了!小的告退!”
岳祺泽无奈一笑,他必须得承认,南进笼络人的手段一流,连他都要落后一程。
南进坐在客厅中,听着外面的雨声发呆,似有愈下愈烈的趋势。
在自己的地盘,南进卸下军中坚毅的外壳,整个人散发着放松慵懒,看似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三哥,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雨
岳祺泽坐于南进下首:“淋了一点雨,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在你眼里如此脆弱?”
关心也有错!
“大战在即,我就担心个万一,影响战事。三哥自恃身体好,有能耐再去雨中淋一会儿,我绝不拦着。”
岳祺泽身形一正:“我来有要紧事找你、”
南进精神一震:“什么要紧事?是金国那边的?!”
一谈到正事,南进身上的慵懒一扫而尽,总有一天赶走金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金国立了储君,完颜旻的身体怕是已到强弩之末的境地。”
距离完颜旻上一世死去的世间还有三年,如何就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蒙古就是在金国皇位新旧交替之时崛起的,其间完颜绪宗极力镇压,仍旧让其逃脱金国的制裁,后逐步壮大,一步步蚕食金国的领地。
连完颜绪宗都无法阻止蒙古壮大,完颜康玥更是一个毛头小子,岂会是蒙古的对手。
历史更迭,契丹对金国的欺压,金国转换在蒙古的大地上,极为惨烈,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国有不共戴天之仇。
蒙古无时无刻不在崛起,一直选择蛰伏,伺机而动。
完颜旻死亡之时,就是蒙古揭竿而起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三哥,完颜旻的身体真不行了?”
岳祺泽:“从接到完颜绪宗上的折子后,接连三天未上过朝,绝无仅有。宫中太医不离寸步。”
南进陷入沉思,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完颜旻的身体状况紧急下降?因为京东两路被收复?完颜绪宗打了败仗?还是另有原因?
岳祺泽喝了一口热茶,望着东边扇形红木博古架上的物品出神,其中的碧玉雕刻竹纹摆件格外醒目,一看就知是御赐之物。
因为南家,皇上对南进信赖有加,超出了大宋所有武将。
越是信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越是愤怒。
南进的身世一旦揭开,必定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牵连甚广,到时如何保住一命呢?
一想到南进会因此而危险,他便心惊胆战,恨不能亲身代替。
见岳祺泽愁眉不展,南进笑着打趣:“三哥在想什么?”
岳祺泽盯着南进:“你的身世一旦揭开,就是灭九族的大罪。未雨绸缪些好,再打胜仗,若有机会,以你灿若莲花之功向皇上求取一块铁卷丹书。”
南进心下一阵感动,嘴上却道:“三哥放心,皇上英明,定不会灭我九族,”否则,皇上首当其冲。
“三哥,那些铁卷丹书是有些作用,可也不是万能的。太祖时期曾赐发过两块,一块给柴宗训柴家后人,另一块赐给了天下的读书人,间接导致文人的地位大大提升。”
“实际上柴家的人最后还是以潦倒收场,皇上也杀过文人,当然是他们罪有应得。所以三哥不用为我费心了!”照顾好你自己才是主要的。
岳祺泽语气严厉:“南进你大胆,连太祖也敢妄议,不要脑袋了?”
南进一副无所谓:“只三哥一个人在,且我是实事求是,并没说错吧!”
岳祺泽:“”
南进的话俱是事实,他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以前的咱们不谈了,就说你若是此时拿到铁卷丹书,总是能多得一层保障、”
南进抢道:“三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说说完颜旻的身体,此事当真?”
见岳祺泽郑重的点头,他又问:“三哥的消息来源准确吗?此事若真,咱们也该另行打算了!”
岳祺泽有些生气,“消息准确无误!你想怎么打算?”
南进狡黠一笑:“完颜康玥完全不是完颜绪宗的对手,双方打起来也太没意思了!”
岳祺泽:“完颜绪宗因为此战,长胜战神的威望受到了动摇,已经不是完颜旻的对手,同样没意思。”
金国动乱消耗的兵力过多,于以后对蒙古的抵抗有碍,也不是一件好事。
“三哥忘了,白鑫明正在完颜绪宗的军中。白丞相以前对完颜绪宗可谓是十分不待见,此次却让他的嫡子跟在军中,是早有投靠的打算。三哥担心什么?”
岳祺泽:“怎么让他们打起来呢?”
南进:“很简单,完颜旻对完颜绪宗早就心存猜疑,完颜绪宗早有野心,一直苦无机会。此时若有人渲染完颜绪宗即将造反的话语,便是谣言,完颜旻也势必借此查找证据,以证完颜绪宗的清白。”
正好借机试探兰若、兰叶等人的能力。
完颜绪宗岂会坐以待毙?必定回大兴府与完颜旻一决高下,可惜了!
不过也好,宋金边界也能太平些,正好养精蓄锐,休养生息。
大宋的银钱几乎都让战争给消耗了,长此以往,已经要吃不消了。
岳祺泽点头:“只是有些便宜完颜绪宗了!”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随处都是水。
护城河中河水暴涨,期间漫过河堤,吓得众人战战兢兢,一边祈祷雨势停住,另一边清淤疏通堵塞的河道。
衡州的人更是担心,水淹济州府一事在金军心中留下了一道极深的阴影。
出门,地面上的积水都没过了小腿,似是被妖魔鬼怪缠住,无处可逃。
相对别人的惶恐,斛准珊儿却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大雨,一切军事训练取消,瑞祥选择留在了院中,与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
到了晚饭时间,大雨依旧在下,斛准珊儿张罗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便去了瑞祥房中。
瑞祥一听是斛准珊儿的声音,紧缩的眉头一阵厌恶,“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斛准珊儿凄凄惨惨戚戚:“瑞祥,我知道你厌恶我,便是我也对现在的自己很是厌恶。瑞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也不奢求你怎么做?只简简单单陪我吃一次饭就好。吃过这一顿晚饭,雨过天晴,我、我就会离开。”
“瑞祥,你连这一点点的要求也做不到吗?当真对我如此狠心厌恶吗?”
门突然毫无动静的打开,瑞祥一张肃然的脸看不出别的情绪。
斛准珊儿证了一下,后惊喜道:“瑞祥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
瑞祥:“你方才说的离去之言可当真?”
斛准珊儿点头:“当真,瑞祥我何时对你说过谎话了?今晚只当是陪我吃的最后一顿晚饭好吗?看在咱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作为好友的份上,也不要推辞好吗?”
瑞祥绕过斛准珊儿径直向外走,雨水哗哗,落在地上激起无数水花,檐廊下早已一片水渍,显然被人刚刚清扫过。
酒桌上,斛准珊儿谈起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景,阿克占松、墨尓迪勒忠云,他们一起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一一在心海中摇荡,令人回味。
第三百八十八章 混乱的雨夜
斛准珊儿起身斟了杯酒递给他:“瑞祥,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原谅我好吗?”
瑞祥推拒:“行军打仗期间不得饮酒,这酒还是免了吧!”
斛准珊儿一僵,慢慢放下酒杯:“也好,那咱们就以茶代酒。原谅我好吗?瑞祥你这样对我,我真的很伤心!”
瑞祥接过茶盏:“珊儿,你回去后若是自动解除婚书,你我便如小时一般亲密,我甚至可以于你于斛准一家给出更多的好处。反之,从我身上一丝好处也得不到。”
在他心里,她喜欢他就是为了贪图他的荣耀富贵吗?
瑞祥伤人,不遗余力,痛彻心扉。
斛准珊儿低着头,声音晦涩:“瑞祥,我从未想过贪图你什么。你的话我会考虑,但也得给我一些时间,毕竟这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散就能散的。”
瑞祥心下一喜,她能松口就好办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珊儿,我也是为了你好,跟在我身边是不会幸福的。你人长得好,家里也好,找一个懂你疼你的人并不难。人的一生很长,没必要总是顾着眼前。”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瑞祥,只要跟在你身边,哪怕你心里想着别人,我也是高兴的。
因为那个南蛮子永远都不会回来,更不会去喜欢一个金人。
了一桩心事,瑞祥的心情轻松许多,胃口也开了些。
雷声阵阵,大雨哗哗,隔离了外界。
这些时日事多,晚间草草休息,人一旦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垮了的粘豆包一般。
瑞祥起身,摸了一下昏沉的脑袋,试图清醒些:“珊儿,我吃饱了,也该回去了!”
斛准珊儿细细的看着瑞祥,明明身体已经困顿,何故眼神还清明的很?
她端起一盏茶:“瑞祥,此时天色尚早,担心夜里走了困,看你难不难受。喝点茶,回去等会再睡吧!”
瑞祥接过来一饮而尽:“珊儿不用担心,这些时日事情多,又加上婚书,我简直夜夜难安,如今都解开了,我保证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斛准珊儿捂着发疼的心口,瑞祥的脑海清明吗?怎么伤人怎么说!
瑞祥放下茶盏欲走,愈发困了,抬头一看,失声道:“阿妹?阿妹怎么会在这里?定是又做梦了!”
瑞祥使劲的闭上双眼,双手紧握,阿妹此时正在德州,是不可能出现在他眼前的。
“阿哥是我,是阿妹回来找你了!”
说着柔弱的小手附上他紧握成拳的大手,柔软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感触着彼此的心跳,是那样的清晰可触,是那样的幸福。
瑞祥睁开亮晶晶的双眼,大手包裹着小手,身体退后一步,盯着那日思夜想的容颜,“阿妹,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
“阿妹”媚眼流转,语带一丝不满:“怎么阿哥不欢迎我回来?那我这就走了!”
瑞祥紧紧把人抱在怀里,鼻音重重,语气小心翼翼:“阿妹别走,我欢迎阿妹回来。我日思夜想,只念着阿妹回来。阿妹别再离开我一步好吗?”
“我喜欢阿妹,非常非常喜欢阿妹,今生今世只喜欢阿妹。阿妹,我的阿妹、”
怀中的“阿妹”感受着瑞祥的浓情蜜意,泪水潸然:“瑞祥,我也喜欢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只喜欢你一个人,谁也不能改变!”
瑞祥心中满满的喜悦,满满的幸福,满满的感动,都快溢出来了!
苦苦求而不得的幸福来得太快,席卷了身体上的整个感知,不得其门,无法宣泄。
“阿妹,阿妹、再也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阿妹”同样乞求:“我不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瑞祥!”
瑞祥停了一下,矫正道:“不准叫我瑞祥,只许叫我阿哥,那名字是别人叫的,阿妹只叫我阿哥,你一个人的专属。”
“阿妹”恨恨扯开瑞祥的腰带,口气娇弱:“好,我只叫你阿哥!”
翌日一早,瑞祥朦胧中又紧紧抱着细腻丰满的阿妹,身体的冲动又起,思索探寻着。
被一巴掌拍开:“瑞祥别闹,我好累啊!”
瑞祥如遭雷劈,懵了片刻,一下推开身边的人坐起,“啊、”斛准珊儿惊叫一声,紧紧抱着被子,一双惊惧的双眼瞪着瑞祥。
“瑞祥,你、怎么会在我房中?”
瑞祥面色苍白,回想起作夜发生过的一幕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锁住躲在床角伪装得瑟瑟发抖的女人。
斛准珊儿退无可退,“瑞祥,你为何会在我床上?我已经打算要回去解除婚约,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办啊?我没脸见人了我,我、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
“好,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说完,一手死死掐住斛准珊儿满是印记的脖子,极为冰冷无情。
斛准珊儿懵了,怎么不按着她预想的戏码接着往下演呢?瑞祥是真的想杀了她。
不要,她不要死。
“瑞祥你放、放开我、我、”一双手牢牢拽住掐着她的一只手臂。
昨夜中,那一双沉稳有理的臂膀紧紧抱着自己,一刻都没放开过,似是一放开她就会消失了一般的珍惜。
即使她当时代表的是别人,一夜缠绵悱恻,瑞祥也该有一点点的温存吧!
为何要这般冷酷无情?恨不得她死!
“昨夜的一切都是你预谋已久安排好的对吧,要走要解除婚约通通都是假的,就为了引我吃那顿晚饭,为了、为了跟你上-床!”
“斛准珊儿,你当真不知廉耻,卑鄙无耻。想用这种法子留住婚约,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承认的,这一辈子我就是不娶妻,或者娶任何人,也不会娶你斛准珊儿。”
脖子上的疼痛早已不及心上的疼痛,“瑞祥,你只看到了这些吗?我喜欢你,你你一点也看不到吗?”
瑞祥一声嗤笑:“喜欢我就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原来你的喜欢如此廉价,如此卑鄙,我那拉瑞祥享受不起,请你尽数收回,下辈子好好想想吧!”
呼吸在一点一滴的减少,逐渐窒息,惊恐的斛准珊儿用脚全力一踢,正好踢中瑞祥的腹部。
瑞祥一时不查,被迫退后一步,手上的力道一松。
斛准珊儿逮住空隙,挥开瑞祥桎梏一般的手,一个劲咳嗽。
差一点点,她就死在瑞祥手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泪流满面的看着瑞祥欲要伸过来的双手:“你以为我愿意自轻自贱,我也有尊严,我斛准珊儿一样有尊严。”
后几近疯狂:“是你爹娘在我来之前苦苦哀求我为你们那拉一家传宗接代的,不然你以为我会这样做吗?没了最宝贵的清白,我还剩下什么?”
第三百八十九章 浑身都在难受
斛准珊儿歇斯底里:“你的厌恶,我的悔恨,世人的嘲弄。瑞祥,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是非的人,为何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为我想过呢?”
“我今生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你,可我早已上瘾了,你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若是能忘记墨尓迪勒忠云,我斛准珊儿就能忘记你,你能做到吗?”
“你自己都做不到干干净净,为和却来要求我?这不公平!瑞祥,这不公平。”
瑞祥举着的手僵在半空,眼前泪雨淋漓的斛准珊儿颇为陌生,完全脱离了与小时候敢作敢当性子火辣却直爽的模样。
最可怕的是一心扑在他身上的爹娘竟将他当成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吗?可曾为他想过半分?
伤了他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一次比一次伤的更深,他们心里还有他这个儿子吗?
瑞祥心如死灰起身,斛准珊儿害怕,此一别是永别?!
她扑上去抱着瑞祥,苦苦哀求:“瑞祥别走,别离开我,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下次再也不会了,谁相逼也不会了!瑞祥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瑞祥停下,捏着浅蜜色细滑的手臂用力一甩,斛准珊儿整个人都被甩到帐子后面的墙上,身后火辣辣的疼,泪水直流。
“斛准珊儿,你还在耍心机,简直可笑。”
瑞祥厌恶的眼神在她裸着的上半身一扫:“你以为一夜温存能换到什么?青楼女子惯用的手段。我等会让人给你送银子过来。”
斛准珊儿嘶喊:“瑞祥,你不能这样羞辱我,那你的爹娘又是什么?老鸨吗?”
话毕,她无比惊恐的捂住嘴巴,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瑞祥杀人的目光射来:“别提我爹娘,没有他们,你早就死了。你以为凭你自己,我会放过你吗?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只一条死路。”
咣当一声,大门开了又关,死灰一般的斛准珊儿无力的趴在床上,残留的气息,时刻提醒昨夜的情浓。
天一亮,一切回归现实。
瑞祥的情浓只对着墨尓迪勒忠云,对她只有冷酷无情,为什么?
若是墨尓迪勒忠云一开始就没出现过多好,瑞祥也不会喜欢上别人,只会喜欢她一人,都怪那个凭空降落的墨尓迪勒忠云。
大雨初歇,细雨如斯,练武场,瑞祥一身黑色长袍,赤手空拳掏打木桩。
双手鲜血直流,疼到麻木。
瑞祥的亲兵迪子在一旁看了半天,劝也劝不住,后拔腿就跑,总有能劝住的人吧!
阿克占松接到消息匆匆赶来,一身衣袍早已被雨水淋透,只一张脸干净些,头上带着一顶竹编斗笠。
一见到瑞祥跟不要命似的掏打木桩,在雨水的冲刷下,地上淌着了一条血流。
“瑞祥你发什么疯?”
阿克占松一把将人推开,谁知竟将瑞祥推倒在地。一个翻身,瑞祥仰迎着天上的雨珠,一阵精疲力竭的大笑,满满的苍凉。
阿克占松焦急心疼,瑞祥在他眼中一直坚强过人,何时这般颓废过?
“你这是干什么?拿自己的身子败坏,疯了吧!起来,快点起来啊!”
见拽不起来人,阿克占松打算直接将人抗在肩上抗走。
瑞祥用力一推,阿克占松不查,被推坐在地上,气得他一番手扯掉头上的斗笠,又气又怒又不解的瞪着瑞祥。
“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是怎么回事?那拉大叔、那拉大婶都活得好好的吧,你作什么作啊,真受不了你了!哪还有昔日的杀伐果断?”
瑞祥惨然一笑:“阿松,我睡了一个女人,浑身都在难受,都脏,我想发疯!”
阿克占松一惊:“你睡了一个女人,天啊,是斛准珊儿?”
后平静道:“也好,睡了斛准珊儿早些结婚生子,早些、”
瑞祥猛的上前揪住阿克占松的衣襟:“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阿克占松身体一紧,后一松,好奇道:“知道什么?”
瑞祥再进一步:“你知道阿妹就是宋人南进对吧?!所以让我早些结婚生子,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我问你,你能忘却她吗?”
戳破了窗户纸,阿克占松索性破罐子破摔:“忘不掉又如何?记住又如何?一切都是没有结果的。”
瑞祥松开手,颓废的坐在地上:“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没有结果,可我忘不了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就是喜欢她。”
“阿松,你说她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啊?为何她对大金心狠手辣,对我无情无义,我对她却还是念念不忘?”
阿克占松掏了瑞祥一拳:“她对我才是无情无义,最起码她救了你两次,否则你怎会活到现在?”
“徐州府,我和她曾见过一次。她一身宋人男装,我可高兴了,我想带她一起走。她只一个劲哭,对我演戏。那泪水我真怀疑是抹了辣椒末,说来就来。”
“早知今日,我就、我就、”
瑞祥眼神一利:“我就什么?以她现在的功力,你和我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明白吗?别做傻事了!”
阿克占松打了冷颤,“瑞祥,我们都忘了她吧!让她永远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天气愈热,潮湿的地面在太阳的烘烤下,热气腾腾,树叶耷拉,狗儿躲在大树底下吐着舌头,气喘吁吁无精打采的乘凉。
南进躺在凉飕飕的竹席上一边翻看《唐诗全集》一边打着折扇,胸口闷热的难受,起了一圈恼人痱子。
夏天难熬,必须再坚持两个月。
发育见长,好烦恼啊!
“主子,小的有事禀告!”
“去书房说!”
一个秀气小斯恭敬的递上一节半指长的竹管:“小南姐姐让人送来的。”
南进接过来:“文心,你在这可习惯?”
文心受宠若惊:“小的习惯,就是小的蠢笨,主子别嫌弃才好。”
南进并未抬头,打开竹管:“你很好,以后就安心在侯府中当差吧!”
文心喜不自禁,他无父无母,乞讨为生,饥一顿饱一顿,险些饿死了,后被兰苑的人救起。
历经多年,一直在兰苑的店铺中当伙计,主子上位后,很多店铺被倒卖,迁至金陵府,他则被小南姐姐留下,送到主子身边。
谁曾想历代兰苑的主子皆是女子身份,这一任主子竟是一介男儿身,且身份非凡——大名鼎鼎的抗金大英雄忠勇侯是也。
他比主子还大两岁呢,人比人得气死,但主子天生非凡,岂是一个凡人能够企及。
南进看着纸条,眉头紧锁,完颜旻听到有关于完颜绪宗即将造反的传言,怎会毫无表示呢?
完颜绪宗可以说是扎在完颜旻心口的一根刺,不拔不快。听到传言,应该迫不及待动手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第三百九十章 西夏参战
完颜绪宗可谓是金国数一数二的战将,此番败在大宋手里,让完颜旻感到了紧迫感?
完颜旻心知肚明,完颜康玥于朝政上、战场上全然不是完颜绪宗的对手。
留着一只老虎在儿子的龙椅旁垂涎,完颜旻只怕走都走不安了,可是碍于宋金双方的战争离不开完颜绪宗,暂时选择妥协了吗?!
他都收到消息了,岳祺泽也该知晓了吧!
南进等了岳祺泽一夜也未见到人,郁闷的睡下了!
衡州,完颜绪宗捏着手中的纸条,看了又看,该死,是谁散播的谣言?以为他打了败仗便能撼动他的地位,可笑之极。
连他在宋军手中都吃了败仗,大金有谁能抵抗?皇兄明白的很,还指望着他镇守大金的江山,怎会听信谣言!
不但不会轻信,反而会查出造谣之人,还他清白,一致对外。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白鑫明同样捏着一张纸条,惶恐、错愕、激动交织混杂,却令人充满向往,白家有救了!
所有人的心愿皆可完成了!
岳祺泽与华清同样一夜未眠,大家几乎同时收到了消息,来自各国渠道。
第三夜,南进等到了岳祺泽,白日军议厅中倒是没什么活动,因为顾忌秦桧,制造假象,很少交集。
匆匆对上一眼,也要故意撇开。
“你的脸怎么了?”
岳祺泽叫吓了一跳,南进的脸略微红肿,有的地方还破了皮,很是碍眼。
南进别扭的转向一旁,很是郁闷:“前天在太阳底下走了一圈,谁知就变成这样了。”
后悔死了,为了晒黑走一圈,结果回来成蜕皮了,又痒又疼,肠子都青了。
岳祺泽皱着眉头,心里一阵疼,口气不善:“好好的去大太阳底下干什么?别人避之不及,你却迎上去,让人说什么好?”
“袁文书知道吗?简直有了媳妇,什么都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生个儿子出来?!”
南进一脸震惊的看着岳祺泽,这火牵连的有些邪气。
岳祺泽扶额,刚才说的话狠了,惹得南进定是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袁文书见色忘义,将你这个弟弟抛之脑后,做的太过分了!并无别的意思。”
南进一笑:“三哥不用解释我也明白,袁大哥成家了,军医院中亦有许多事情繁忙,再说了,我早已出师,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一张白白嫩嫩的精致脸,此时红一块破一块,简直暴殄天物。
“前天发生的一点小事怎么现在都未好?出师何用?”
南进扣着手指:“我抹了蜂蜜,敷了西瓜皮,其实对比前天已经好很多了!三哥不用担心!”
岳祺泽被戳中心事,面上却道:“谁担心了?我怕你这副样子出去吓人,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中将军换了一个人。”
南进:“”
岳祺泽的性子果然未变多少,冒雨而来的那天,他同样的关心,同样的语气,岳祺泽今天如数奉还。
“三哥,我知道这副鬼样子出去会吓到别人,所以一直在府中养着。对了,最近金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岳祺泽闻言面色一沉,南进心里一个咯噔,事情很严峻?!否则以岳祺泽喜怒难形于色的人,岂会一下变脸。
“西夏的六万大军已经过了秦凤路,不出两日便会到陕西路,后与金军回合!至于与哪路金军回合,暂时还没有准确的消息。”
南进沉默一会儿,他们设计让完颜绪宗与完颜旻之间狗咬狗,尽快安定,却发现完颜绪宗早已挖好了深坑,避开了设计,且打他们一个毫无防备。
完颜绪宗走了一条自掘坟墓的死路!蒙古强悍,灭掉三国,西夏首当其冲。
如今西夏参与宋金之战,为眼前利,以后还不知怎么后悔!
“三哥,你说我军中还有西夏的人吗?”
岳祺泽好奇:“西夏与金国联手,你一点都不担心?”
南进一笑:“有三哥在,两个西夏与金国联手我也不担心。他们本就是败军之将,一群乌合之众,表面和谐,暗地各自为政,怕什么?”
岳祺泽心下感动,面上好笑:“照你的意思,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
南进理所当然:“那是!三哥,此事应该是完颜绪宗一手促成的吧,也不知他许了什么好处才使得一直当缩头乌龟的西夏从厚重的龟壳中爬出来。”
岳祺泽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些:“无非是利益二字,西夏对大宋的野心因金国的强势而夭折,却一直面和心不合,此等时机,一拍即合。”
南进眉头轻皱:“西夏皇帝李其沅算是一个较为清明的君主,金军一路败北,他岂会不知!西夏的六万兵力说多不多,说少也算可以了。”
“此次出兵,他有什么把握一定能从中得到些好处呢?”
简直作死,蒙古崛起,第一个对付的西夏。不养精蓄锐,反而消耗兵力,合该被灭,只是大宋便少了一个防御坚实的堡垒。
华清若是听到南进说他父皇较为清明,一定会被气吐血,明明是一个偏听偏信的糊涂君主。
岳祺泽:“我军中应该还有西夏的人,但随着姜云升死去,线索就断了。”
“此番西夏带兵的人是西夏当朝国舅——镇西候栾庆雄,二皇子李元明任监军。”
自从得知刺杀的人出自西夏,南进对西夏的历史、人物关系都做了一个详细的了解,镇西候与二皇子之间的争斗可谓是从头到尾就没断过。
如今两人一同出来,着实匪夷所思了些。
“三哥,那西夏皇帝是否糊涂了?让两个敌对的人共同作战,且官职相当,也不怕中间发生什么冲突?于战争有害而无利?”
岳祺泽:“镇西候是西夏太子李元浩嫡亲的舅舅,亦是李元浩最大的支持者,一直握有西夏三分之一的兵力。此次六万兵力皇家三万,镇西候三万,李元明的位置与秦桧的相差无几。”
南进:“西夏太子怎么没出战?”
此人倒是低调的很,查来查去,久居深宫,露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反倒是臧贵妃之子李元明时常活跃人前,俨然一副舍我其谁的礼贤下士。
虽掩藏的极好,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堂堂一国太子怎会放任自流?凭着打听来的几件事,西夏太子李元浩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人。
岳祺泽:“不清楚,西夏太子曾跟随镇西候在军中带过三年,武功文采皆是不俗,最近两年却极为安静。除非有必要,否则一律呆在东宫。外人传是因为其母亲的缘故,其中也没查出什么详情。”
南进低着头:“不合理啊!”
南进与岳祺泽两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思索的西夏太子会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与其他人无异。
第三百九十一章 金夏联军
一处小庭院内,钱峰光着膀子,灌了一大碗水,定了定深思,惊诧的望着华清:“殿下,您说的都是真的吗?侯爷真的带人来了?”
杨大山:“金国的完颜绪宗让岳祺泽与南进打得都毫无反手之力,侯爷还曾是完颜绪宗的那什么,岂能是他们的对手!”
糊涂啊!
钱峰:“就是啊,想到南进与岳祺泽两人的战术会用到西夏和侯爷身上,属下的、属下的心都不知放哪了!属下、”
华清一脸阴鸷,“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说这些有用吗?”
钱峰与杨大山:“”
他们也是一片好心,完颜绪宗都不是南进与岳祺泽的对手,侯爷与西夏却掺和进来,除了损兵折将,能得什么好处啊?
西夏的兵力财力以后都是太子殿下的啊!
华清:“金国让西夏出兵,以西夏现在的国力,岂敢反对!侯爷亦是逼不得已,此番李元明作为监军也跟着来了!”
两人一听又炸了,钱峰激愤道:“二皇子武功文采平平,如何当得监军一职?皇上好生糊涂!”
杨大山:“侯爷没反对吗?监军历来高出出战将领一头,于侯爷不啻于是雪上加霜,殿下想想办法啊!否则一旦打了败仗,过错岂不都算在侯爷头上、”
他们自动忽略了军中低人一等的监军——秦桧。
一旦侯爷有个闪失,太子殿下的助力便少了一大截,登基之路会更加曲折。
华清松了口气:“你们放心,李元明来此说是监军,实际上只是来贴贴金,并无什么实权。”
杨大山:“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殿下为西夏在异国出生入死,皇上却在后方抬举二皇子,朝中怎么也没人管?”
有心无力的叫嚣,三人心情俱是沉重。
钱峰眼珠转了转,后闪闪发光,似是发现了宝藏一般:“殿下,军中是侯爷的天下,双方交战,刀枪无眼,二皇子既然敢来,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华清一瞪:“臧贵妃既舍得让她的宝贝儿子上战场,你以为她什么想不到?等你算计,他们早失势了!”
钱峰:“”
殿下的意思是说他笨吗?!
杨大山:“殿下的意思是二皇子在军中若有任何不测,侯爷都要担起其中的责任吗?”
华清握拳点了点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臧贵妃其人太难对付。一个女人简直比一个诸葛亮还难对付。
钱峰:“天赐良机,殿下就这么打算放过了吗?”
华清模棱两可道:“战场瞬息万变,谁说得准!”
两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殿下只要下定决心,二皇子就休想活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杨大山心思略略复杂:“殿下,西夏对宋出兵,咱们如何是好啊?”
房中气压骤降,钱峰偷偷瞥了华清一眼。自南进救了殿下一命后,他们彻底融入了宋军之中,一时倒戈相向,他们心里竟会有些不舍,难免可笑。
西夏与宋国之间的仇恨,对比金国是少了一层;他们次来的目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照目前来看,西夏过早投入战场,并不明智,皇上与朝中众臣为何要答应?
华清:“此事不用你们插手,我会视情况而定。一旦让我知晓你们背后擅自做主,绝不轻饶。”
两人心中一跳,恭敬道是。殿下是几个意思?就是殿下心里也不得劲吧!
一群老虎入了狼窝,本想伺机端掉狼窝,谁知呆在一起演戏久了,竟处出了感情,处出了心软,当初谁能想到呢?
天气炎热,不宜出兵,双方却各自强加训练,不敢懈怠,磨枪擦掌,随时备战。
自打德州的军事布防图寄出去以后,秦桧卸下了重担,一颗心又高高挂起,万一大宋败了,汴京的事情是否会再次重演?
无数次安慰自己,重演就重演,反正祸不及他,瞎担心什么!
虽是想开了,秦桧仍是急上火了,又是满口小疮,比上次更厉害,来势汹汹,喝口水都疼。
秦悦弓着身子进来:“老爷,侯爷来了!”
秦桧一听,喝了口凉茶就出去了!
秦悦跟在身后摇了摇头,此人性情阴暗,摇摇摆摆,若无把柄在手,早已脱离掌控。
见南进坐于左首位,秦桧立即拱手:“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侯爷见谅!”
南进:“秦监军不必多礼,不请自到,秦监军勿怪才是!”
秦桧:“不怪!侯爷能来属下高兴还不及!”
南进:“如此就好,听说秦监军身体不适,可要紧?”
秦桧起身抱拳:“多谢侯爷挂念,老毛病就范,没什么大碍!”
他此番来干什么?若为关心,着实牵强。
南进哀叹一声,面露苦恼:“秦监军早该收到西夏与金国联手伐宋的消息了吧!我军如何抵抗啊?”
“西夏本就与大宋有仇,早期对大宋觊觎已久,边界征战不断,后因败于金国,成为附属国,才对大宋放下了刀枪。”
“此番前来,定是有备而来啊!我军只面对完颜绪宗一人都吃力的很,再来一个西夏,我军堪忧啊!”
秦桧面色一白,糟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祸不单行,嘴里更痛了。
“侯爷过滤了,我军有您和大将军在,西夏与金国便难靠近一步。”
南进苦笑:“秦监军倒是自信满满,只是两国来势汹汹,我军想要从中突破,着实难的很!不知秦监军可有什么法子?”
因做坏事而心虚,说明良心未泯吗?却少的可怜!
秦桧擦了一头的冷汗:“属下也无什么好的法子,此事最好尽快向皇上禀报,让皇上多调些人过来稳妥些。”
南进一展笑容:“秦将军这法子与大将军的不谋而合,哎呦,这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秦桧:“”
他想自抽嘴巴,好好的多什么嘴啊?抱紧一边大腿也就够了。
不对,他要做到两头讨好,一头也不落空,只要瞒的好,谁会发现?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南进告辞离去,想通了关节,秦桧身心俱松,浑身舒畅。
衡州,白鑫明神采飞扬,一扫之前的阴郁之气。
瑞亲王府,诗雅坐在完颜绪宗的腿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撒娇诉苦:“王爷,诗雅好疼啊,浑身都疼,能不能、不练功夫了?”
完颜绪宗抱着娇弱无骨的小姑娘,一阵心疼,诗雅算是他一手养大,抛开她的身份,与自己的孩子几乎无异。
诗雅的泪水湿透了完颜绪宗的衣襟,见他久久不语,一下松开他,将衣袖往上一扯,两条白嫩嫩的小胳膊上都是青紫痕迹,后一扯衣襟,心口处一片冒着血点的乌青。
“王爷,你要是让诗雅坚持,诗雅都听你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军事布防图
完颜绪宗看着诗雅身上的伤口,目光一寒,“练个功夫怎么会将自己伤成这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诗雅哆嗦了一下,后紧紧揽着完颜绪宗的脖子摇了摇头:“都怪诗雅太笨了,没法完成王爷对诗雅的期望。”
完颜绪宗抱着人安慰:“好,咱们不学功夫了!诗雅告诉本王,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诗雅摇头:“是诗雅太笨了,不怪别人,王爷就别问了好吗?”
完颜绪宗无奈一笑,诗雅到底留着宋人的血,懦弱中带着一丝倔强,这些伤痕新旧交错,时日不浅了。
诗雅毫无羞意脱了上襦,眼神干净,上半身只着一件粉白色绣莲花纹小衣,骨架小巧玲珑,肌肤如牛奶般白皙嫩滑。
完颜绪宗拿着药膏的手一僵,精心养着的小姑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开。
小林子得知白鑫明来了,立即让人下去安排,自己则去禀告完颜绪宗。
王爷对诗雅姑娘的在乎超乎想象,此时正在给她上药,还吩咐无事不准打扰,可白监军来了,是大事吧!
小林子轻轻敲了敲门:“回王爷,白监军来了,此时正在前厅。”
完颜绪宗给诗雅背上的伤痕涂抹药膏,背上的伤痕比胸前的更厉害,听到白鑫明来了,眉头轻皱:“本王正在沐浴,等会儿马上过去!”
小林子道了声是,满怀惊讶的走了。
王爷喜欢白皇后的心无可比拟,但凡与白皇后沾边的人,王爷都会另眼相待,白监军绝对占据重要位置。
谁知王爷竟会因为诗雅姑娘从而对白将军说谎,看样子,以后的眼睛要好好擦擦了,以免做错了事而不知。
房中,诗雅泪花闪闪:“王爷,诗雅没事,背上的伤可以让小莹、小云来,剩下的诗雅自己能行。”
说着,害羞的低着头,脸色绯红。
完颜绪宗一顿,“怎么其他的地方也伤着了?”
该死,当初他刚开始练功的时候,身上虽然也有伤,但没有这么多这么重,诗雅再笨,也不可能伤成这样,那么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诗雅低头,半天说了一句:“腿上也有些,诗雅自己涂抹药膏就行了。王爷别让白监军久等了才是。”
完颜绪宗:“不妨事,白监军等得起,马上就好!”
诗雅的泪珠低落在完颜绪宗的大手上,“诗雅给王爷添乱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爷不要怪诗雅好不好?”
完颜绪宗心疼的把人揽着怀里:“不怪你,都是别人的错,是本王的错,根本就不该提议让你练什么功夫。诗雅以后除了跟夫子学习,其余的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诗雅挂着泪珠的大眼闪着高兴的光芒:“真的吗?诗雅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那诗雅想一直都跟在王爷身边,可以吗?”
完颜绪宗一阵心软:“本王要每日都会有处理不完的公文,有时还要带兵打仗,如何能让诗雅一直跟在身边?”
“乖,听话,本王有空就来陪你可好?”
诗雅高兴的点点头,无邪而满足。
完颜绪宗看得失神,大人的世界计算来计算去,说一句话都要在心中口中转上几圈,孩子的真心干脆利落,毫无杂质,弥足珍贵。
白鑫明等了一刻钟才见到完颜绪宗,一身月白色绣福纹云锦右衽缘边长袍,腰束玉革带,发束白玉冠,除却嘴上的八字小胡,整个人如玉公子一般。
两人寒暄了几句日常,白鑫明直奔主题:“王爷好计谋,让西夏对宋出兵,对大金可谓一举数得。”
完颜绪宗:“算不得什么,咱们同是大金的子孙,大金有难,咱们定要殚精竭虑。”
白鑫明眼神充满崇拜:“西夏地小人希,王爷是如何说服李其沅出兵的?说出来属下也跟着长长见识。”
完颜绪宗:“此事由皇上出手,李其沅想反对也要掂量一下自身的能力。再说,西夏对宋国本就野心勃勃,此番皇上稍微许了些好处,李其沅思考了一夜,立即回话应了。只是这人数少了些。”
白鑫明:“”
他说的简单,西夏虽是大金的附属国,可心里这些年一直较着劲,极为不服。此番好处轻一轻,李其沅也不会对宋出兵。六万人已经很多了!
“不知西夏此番带兵的人是谁?
完颜绪宗:“西夏国舅栾庆雄,在金州会合。”
白鑫明惊道:“与大金有过多次战役的栾庆雄?西夏派他过来是什么意思?是担心两国之间的关系太密切了?!”
完颜绪宗:“此一时彼一时,利益面前,争争斗斗,分分合合。现在大金与西夏同在一条线上,岂会记前仇?”
白鑫明:“王爷征讨西夏时曾与栾庆雄多次交手,此人有骨子狠劲。当初西夏俯首称臣时,其极为反抗,一直对我大金耿耿于怀。王爷一点也不担心?”
完颜绪宗:“皇上应允大金收复失地后,一路缴获的战利品归其所有,秦凤路重新归还。”
白鑫明:“西夏好大的胃口,秦凤路本是宋国国土,后被西夏侵去,后被大金攻下,西夏维持原样。”
“此次让他们参与捡漏就已经很客气了,还狮子大开口索要秦凤路,以为非他们不可了。”
完颜绪宗看着激动非常的白鑫明,若无白丞相与凤儿支持,能否安然走到今天,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你先冷静一下,此是权宜之计,收复中原失地才是重中之重。”
白鑫明:“”
是啊,皇上、瑞亲王以及朝中的人岂是吃亏的主,他太年轻,太沉不住气了。
“属下一听此事激动了些,让王爷见笑了。”
完颜绪宗一笑:“本王当时听到西夏这个要求时,也着实气了一番,对比你倒是沉稳了些。”
说着递过去一张羊皮地图:“看看这个,有什么想法?”
白鑫明一看,眉眼中皆是笑意:“王爷,地图可是真的?王爷是怎么得到的,简直太好了。”
完颜绪宗:“此是德州内传来的消息,消息来源准确,放心。”
白鑫明对着地图看了半天,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宋军的安排算无遗漏,德州城内的四个城门楼的兵力俱是一般,想要偷袭太不容易。”
“倒是换哨的时间可以一用,只是紧促的很。一个差池,便会被发现。宋军何时这般刁钻周全了?简直就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令人无从下手。”
完颜绪宗心中嗤笑,宋军若是弱一弱,乌古伦飞也不会全军覆没,死无全尸,他白鑫明也无法出大兴府。
正因为棘手,皇兄才会忍气吞声,放过上好的把柄,配合他的作战计划。
“此是夏季,出兵困难,一切从长计议,等到西夏军来了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