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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翡妃     金枝路漫漫txt下载     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八章 策马奔腾

    沈世英激动道:“我没听错,母亲和姑姑就是这样说的,庆福公主就是我娘子。这一点连皇上都承认了!”

    “什么?”南进诧异,物尽其用,九哥把死去的他许配给了沈世英?“可是庆福公主死了!”

    沈世英:“南军都指挥使别激动,皇上与我也就是私下里说说,并未外扬,你别误会了!”

    “反正我今生只有一个娘子,那就是庆福公主。”

    南进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上去了,一个死人也不放过,是无所不用极其了!出息吗?

    沈世英是个傻子吗?被九哥洗脑了吧,围着一个死人打转。

    “皇上圣明,居然会与沈副统制大人说这样的话?况且庆福公主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对感情懵懂,这样做不好吧!”

    沈世英神情沮丧:“我也知此事欠妥,皇上也只是出言安慰我几句罢了,哪能真为庆福公主和我下旨赐婚呢?”

    “也许你说的对,庆福公主是一个孩童,一切或许都是我一厢情愿吧!”

    南进趁热打铁:“沈副统制大人一表人才,庆福公主心性纯善,定希望沈副统制大人过得和和美美,儿孙满堂。”

    “您应该不会让庆福公主失望吧!”

    沈世英一脸纠结,这话为何从前从未有人说起过?

    “南小弟,可让我找着了!”

    高启林自楼梯口走来,神情高兴,一看见南进旁边的沈世英,一瞬间变脸,“属下见过沈副统制大人!”

    沈世英亲和道:“高军都指挥使不用多礼!”

    南进级别虽与高启林称呼相同,但弓弩营的级别高出步兵阵,南进一笑:“见过高大哥!”

    来得正好,与沈世英在一起,心好累啊!赶紧走吧!

    高启林心中高兴,看样子,南进很高兴见到他啊!

    “不知沈副统制大人与南军都指挥使之间的事情可办完了吗?”

    沈世英:“我与南军都指挥偶然相遇,随意说了几句,并无什么事情!”

    高启林:“那太好了,属下与南军都指挥有事相商,这就不打扰沈副统制大人了!”

    沈世英笑容僵在嘴角:“那你们去吧!”他能留人吗?

    南进与高启林行礼告辞,一齐退下。

    初来乍到,大家有礼的远着,他能理解,时间久了,他们会了解他的!

    弓弩营占地较大,校场上,随处可见林立的靶子、稻草人,大家依次训练,级别较高的,便扔行动的靶子练习,相互配合。

    大家见到高启林与南进同步而行,纷纷行礼问安,十分热情。

    “高大哥,今日你带我来弓弩营干什么?依小弟见识,弓弩营中有高大哥带领,功力非凡啊!”

    高启林面露笑容骄傲:“明知故问!若我不去找你,你会来这?他们的功力能比得上你?”

    南进讨饶:“高大哥太看得起小弟了,小弟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弓弩营中有高大哥一人,足以!”

    高启林有些神秘:“先别着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南进心下疑惑,走的地方越发偏远了,这是要去哪里?

    一股马臭味若有若无,后越来越清晰,隐约能听到马儿悠闲的舒服声。

    “也不知你习不习惯这个马臭味,就带你来了,不会不妥吧!”

    南进轻松笑道:“高大哥说笑了,战马可谓是我们的兄弟,怎会不妥!”

    “那就好!”高启林拍了一下南进的肩膀:“进去后可别看花眼了!”

    他能看花眼?

    实际上,南进入门后,的确是花眼了!

    马厩中,一溜的高头骏马,他们或枣红,或深棕,或玄黑,或相间,皮毛粗厚油亮,头大颈短,胸宽鬃长,明显就是金军的利器。

    南进看在眼中无法自拔,高启林一脸骄傲,岳祺泽果然诚实守信,为他带来了一批铁浮屠,大宋的铁浮屠。

    南进脚步不由自主走到一匹枣红色大马前,一手拽着马儿颈上的缰绳,一手轻抚着马儿长长的面部、前额。

    马儿轻哼一声,傲娇的撇脸,显然不高兴南进的触碰。

    南进丝毫不死心,继续轻抚。

    “好马儿,乖马儿,别以为我个子矮就看不起我,我是很厉害的。”

    高启林一脸好笑,以前的南进沉静而狡黠,此时就像是一个想要糖吃的孩子。

    “想不想牵出去走走?”

    南进激动道:“可以吗?”

    高启林无比骄傲,南进也有要求他的时候。“我可是手弓弩营的最高长官,除了统制大人、沈副统制大人外,我最大!”快求我吧!

    南进解开缰绳,高兴道:“谢了高大哥!”

    高启林傻眼,他答应了吗?南进怎么就突然解开缰绳了?应该说一堆好话求他啊!

    “高大哥,咱们出去比划一圈吧!”

    “好!”南进与他一点都不生分啊,能羡慕死一堆人吧。

    弓弩营的校场上本就设有宽大的骑马场,高启林、南进一人骑一匹战马而出。

    南进不时向身下的马儿传递友好的气息,那高傲的枣红马勉勉强强。

    高启林让人送来两张重弓,一袋羽箭,“咱们跑一圈,射中靶心多且用时短者为胜。”

    南进笑得一脸灿烂:“都听高大哥的!”

    高启林:“别觉得我年长你几岁,就故意让着我,拿出你的看家本领!”

    周围渐渐围上人来,凌志笑得谄媚:“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属下们能否留下参观参观,也开拓一下视野,长长见识!”

    凌志由原来的五都调至弓弩营,几番战斗,表现突出,早已升为都头,对上高启林的冷脸,习以为常,面冷心热。

    “既如此,今日便允许你们放半天假!”

    “多谢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大家一阵高喊,脸上笑容洋溢。

    “开始!”

    两匹马如一阵强风刮过,极速向前,一路刮起尘土飞扬,难分先后。

    嗖嗖——两支羽箭几乎同时射中靶心,大家看得高声喝彩。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加油!”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加油!”

    旁边有人看不顺眼了,大家都是弓弩营的人,凌志是哪的人?别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凌都头,喂喂,你还是不是弓弩营的人了?自己人不帮,去帮一个外人啊!”

    “做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忘本,弓弩营与步兵阵都属前军,高军都指挥使大人与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情同手足,我有什么错?”

    “小肚鸡肠,被人听见该叫笑掉大牙了!”

    那人悻悻闭嘴了,凌志一个刚升来的都头,便锋芒毕露,是怕不招人恨啊!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加油!”

    到了最后阶段,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两人争分夺秒,奋力向前,互不相让。

    大家早已见识过南进的箭术,心中有底,但是与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的相比,是略逊一筹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 沈副统制大人的功夫

    南进与高启林同时到达目的地,两人相视一笑,“南小弟果然功力过人!”

    “高大哥承让了!”

    高启林笑道:“结果还未总结,你哪来的自信!”

    靶子处的士兵手中两支令旗高高举起,再一处、十处,两支令旗同样高高举起。

    大家震惊了,两人的功力居然是一样的,难分胜负。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才十三岁吧,小了高军都指挥使大人一轮多,小小年纪便到了顶峰,家世再了得,能做到吗?

    “好好、”沈世英拍手赞叹,与岳祺泽一同从众人身后走出来。

    高启林与南进见到他们,齐齐跳下马来行礼:“见过统制大人,见过沈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澎湃,身姿轻盈矫健,神采奕奕飞扬,是让人一见便为之夺目的南进。

    沈世英:他必须承认,南进与他心中的表妹相差太大。

    一个强风暴雨,轰轰烈烈,在夏日中席卷一切。

    一个温柔细雨,丝丝纤纤,在春日里润物无声。

    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免礼!”

    高启林看向岳祺泽:“统制大人怎么有功夫来了?”

    岳祺泽看向高启林的眼神暗了暗,又一个想拐走南进的人,光一个袁文书就够头疼的,没完没了了!

    南进纳闷,岳祺泽瞪他干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怎么你这弓弩营我还不能来了?”

    高启林:“统制大人,您笑话属下呢?你去哪儿,哪儿都是热烈欢迎,属下的弓弩营岂有例外之理。”

    高启林的转变,可谓是翻书页,一张快似一张,却留下深刻的记忆。

    犹记得当初在城门楼上的情景,噎岳祺泽是一噎一个准,如今语气满是熟稔,甚至带着毫无掩饰的讨好,怪哉!

    众人一惊,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的脾性是众所周知,原先在面对王统制大人时,高军都指挥使大人那都是冷言冷语,怎么到了岳统制大人这儿,便假以辞色了!

    “这金军的铁浮屠可用得妥帖?”

    高启林喜笑颜开:“妥帖,甚是妥帖,就是、就是有点少了!”

    岳祺泽眼睛瞪圆了一圈,高启林果然是个厚皮脸,一个无知无觉的厚皮脸。

    “有这些就该知足了!”

    众人纳闷:统制大人的意思是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很贪心?好马是少了啊!

    南进顿开茅塞,高启林的马是岳祺泽找来的,从金军那抢回来的。

    高启林:“统制大人威力无边,这点小事对您来说,那是手到擒来,属下非常有信心!”

    为了骑兵营,高启林也是拼了!

    岳祺泽:“此事以后再论!”

    高启林双眼一亮:“多谢统制大人!”

    众人: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未免对统制大人太那什么了吧,还是以前的样子更顺眼些!

    高启林:“统制大人和沈副统制大人来都来了,就露一手吧,也让他们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岳祺泽:“我就免了吧,由沈副统制露一手。”

    众人齐喊:“沈副统制大人来一个!沈副统制大人来一个!”

    沈世英脸色微红,徐州府内,岳祺泽的影响力,可谓是一呼百应。

    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那属下就献丑了!”

    沈世英看向南进,南进自觉地牵过马儿,把缰绳递到沈世英手中,“沈副统制大人请!”

    刚一转身,南进发火——沈世英是疯了吗?!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拽着他的袍服好意思吗?

    众人一阵哄笑,沈世英万分尴尬,额头都急出汗了。别人排斥他也就算了,怎么连这马儿也刁钻的很!

    南进转头看去,竟是那匹枣红马儿用嘴咬着他的袍服,不松口。心中顿感热乎乎,这匹高傲的马儿是认可他了吗?

    高启林牵马走过来,道:“南军都指挥使长得太好,走到哪儿都招人喜欢的紧,还请沈副统制大人别介意,用属下这匹吧!可比南军都指挥使那匹强多了!”

    谁说高启林是根直肠子,牛心古怪,明明是一圈的花花肠子。

    沈世英因南进出丑,却是在弓弩营的地盘上,高启林既解了沈世英的丑,又帮南进找了推脱的理由,一举数得。

    沈世英大方一笑:“南军都指挥使确实很招人喜欢!”后快速接过缰绳,一跃跳到马背上,打马出发!

    众人一齐喝彩,沈副统制大人一看就是颇有功底的人。

    南进轻抚着那匹傲娇的枣红马,爱不释手!好想把它占为己有啊!怎么办?

    岳祺泽看着前方沈世英飒爽的身姿,强健干练的身手,眼角却盯着南进。

    他心中好笑,南进喜欢的物品不多,可看那匹马的眼神太专注了!为何看他的眼神还不如一匹马呢?

    枣红马儿嘶鸣几声,向南进靠近两分,对于危险,它出自本能,离主人近些安全。

    南进察觉马儿不安,轻柔的安抚着。奇怪,这马儿通灵的很,哪来的不安因素呢?

    岳祺泽收回目光,能坐到副统制一职,功夫果然非凡。

    皇上对沈世英非常器重,此次派人前来,其中用意是什么?着实难测!

    “好!”一支羽箭射出,正中靶心,众人拍起热烈的掌声。

    沈世英打马而回,一个飞身下来,终于找回了一些颜面,“献丑了!”

    岳祺泽:“沈副统制深藏不露,好俊的功夫!”

    沈世英抱拳:“统制大人过奖了!与统制大人相比,高低立现,属下可当不起统制大人夸奖!”

    高启林抱拳:“沈副统制大人好功夫,属下佩服!”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沈世英看了南进一眼,心中升起一丝失落,莫名其妙,只因南进看一匹马的时间比他还久?!

    高启林:不屑与他搭话?

    岳祺泽心中一乐,南进做的对,这匹马确实很好!

    “咳咳——”南进看向岳祺泽,嗓子怎么了?“时间也不早了,午饭时间也到了,大家都散了吧!”

    南进抱着马不想动,“统制大人,您看这马儿十分喜欢属下,能否把它赐给属下啊?”

    高启林愣了一下,他是喜欢欣赏南进,可这马来之不易,是为弓弩营不可或缺,南进的胃口大了些吧!

    “南军都指挥使,这马是弓弩营的,你向统制大人讨要,着实为难了些!”

    南进希翼的目光转向高启林:“高大哥的意思是我该向你讨要吗?”

    “不不、”高启林想到之前南进自顾自牵马,连忙摆手,“这个我真做不了主,还是问统制大人吧!”

    他发现他难以拒绝南进,可是,他也喜欢这匹马,舍不得送人啊!

    岳祺泽心中一乐——南进,睁大眼睛,看看你周围的都是些什么人?虽然袁文书也很好,与他比呢?还是他最好。

    高启林心中发毛,预感很不妙啊!

第二百九十章 岳飞或岳祺泽?

    岳祺泽看向高启林:“高军都指挥使都说这匹马是弓弩营的,我也不好插手,你便问他吧!”

    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他的心肝都在颤抖,岳祺泽这一招太狠了!

    明知他欣赏南进,对南进的要求难以拒绝,偏偏把难题丢给他,偏偏岳祺泽又知晓他对这匹马的重视,不容旁落,不是存心让他进退维谷吗!

    “统制大人统治全军,弓弩营自然也在您管辖的范围之内,这匹马就更不用提了!”

    故作大方!

    岳祺泽:“南军都指挥使既然喜欢、”

    “等等、”高启林急喊,“统制大人,属下以后定会使弓弩营更上一层楼!”所以,请您慎重啊!

    当他蠢啊,小人让他作,好人怎么不让他作?

    南进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之前一门心思在马儿身上,并未察觉他们之间的机锋。

    沈世英犯迷糊,岳祺泽与高启林之间有什么猫腻吧!他竟然不懂,太受打击了!

    南进:“高大哥让你为难了,这样吧,这匹马你先送给我,等下次,我定还你两匹可好?”

    岳祺泽瞪了南进一眼,他与高启林还未达成共识,那么着急干什么,那匹马能跑了不成。

    南进:“”又瞪他!

    高启林对南进的话深信不疑,主要是南进的功夫在那摆着,“南军都指挥使客气,这匹马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什么还两匹马,岂不见外了!”

    岳祺泽轻咳两声,他管辖的地方呢?高启林一遇到便宜,立马就做出最市侩的决定。

    高启林:“”人应该衡量周全,怎样做才是最合理的抉择!虽然你的官职高!

    千里马难得,一匹足以!

    “高大哥与我见外了吧!君子不夺人所好,今日让高大哥割爱,实为难堪之举,还请高大哥允我弥补一二。”

    高启林面露为难:“南军都指挥使这样说,我若是反对,岂不让南军都指挥使难堪了!”

    南进一笑,马儿,你是我的了!

    “高大哥放心,我说到做到!”

    高启林打哈哈:“我一颗心放在肚子里,这匹马南军都指挥使只管牵走。”

    南进聪明,怕是早已看出他的心迹了吧!请理解他!

    沈世英开口:“南军都指挥使好眼光,此马高大威武,皮毛粗厚,抗寒能力极强,最重要的是此马对你颇为投缘。”

    高启林警戒,给南进的马,他能保证收回,沈副统制大人想要的话,他如何推拒呢?

    达成所愿,南进心情愉悦,眼角处都散发着动人的光芒。

    “多谢沈副统制大人夸奖,这匹马确实好的很!”

    枣红马儿似是感觉新主人对它的喜欢,哼哧哼哧,叫两声应和,它是最好最强的。

    沈世英提议:“马儿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南军都指挥使也起一个吧!”

    岳祺泽:这一个个的跟红眼鸡似的,一个劲往南进身边凑,讨好,太烦人了!

    都是南进那张脸惹的祸!

    南进:“”岳祺泽又瞪他,莫名其妙啊!

    “就叫枣子吧!”枣子甜甜,益气补血,看似不起眼,却是一个好东西,物美价廉。

    “扑哧”——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起名叫枣子合适吗?

    高启林笑道:“南军都指挥使,叫枣子是否有损于此马的威武形象啊?”怎么想出来的?

    南进一脸正经:“叫枣子挺好,好听又好记,是不是枣子?”

    枣子把头转向一边,表示抗拒。“没关系,听听就习惯了!”

    三人无语,以南进的学识,给马儿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不好,枣子,天啊,他们都有些后悔了!

    南进让刘二把枣子牵回了住处,高启林:“南军都指挥使,与马儿共住一室,好吗?”

    好啊,非常好!马儿的气味正好能遮掩他身上的一部分气味,再好不过了。

    “枣子以后是要与我一起上战场的,配合默契,是当前最关键的问题。且,枣子住在院中,并不是共住一室。”

    岳祺泽松了口气,这马儿是雌是雄?找机会看看!

    真是晕头了,战马便是雄的,也要被阉割,当一匹太监马。

    谁能知晓此时睿智沉着的统制大人,一脸沉思,竟是在吃一匹太监马的醋呢?

    军医院中,南进提着两盒糕点过来,“袁大哥,我来看你了!”

    袁文书气闷,脸上总算是恢复原样了!他哪里比不上岳祺泽了?南进对岳祺泽真是着魔了!

    “袁大哥,你别生气了!误会都解开了,三哥也道歉了,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啊!”

    “我给袁大哥带来绿豆糕、栗子糕,袁大哥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南进一双水晶大眼殷殷的看着你,袁文书气消,但是——

    “南进,你跟我说你扒着老岳不放,是否以为老岳能拯救整个大宋?能为你报仇?”

    南进把糕点放在桌上,本子推开门,放下茶盏便出去,随手带上门,等脚步声远了,南进道了一声是!

    “还真叫我猜对了!”袁文书兴奋的搓着手,“其实你错了?”

    他与他皆知大宋未来的走向,不同的是,他只知百年后大宋的历史,而袁文书则知大宋、乃至大宋以后朝代的历史走向。

    “袁大哥,什么叫我错了?”

    袁文书:“就我所知,能救大宋的人只一个对金人无往不胜的岳飞,岳祺泽与岳飞虽都是姓岳,却不是同一个人。”

    “当然不可否认,老岳的军事才能也非常突出,可是,他终归与岳飞是区别的。”

    南进怀疑袁文书的话,因为他不知岳飞是谁。

    袁文书所说的岳飞当真能力挽狂澜,前世,为何他从未听人提起过?

    “袁大哥,你所说的岳飞是何人?”

    袁文书挠了一下头:“当时我学医,精力少,历史马马虎虎,可是名族大英雄岳飞,我是清楚的。”

    “在我们的时代,几乎人人都知道岳飞。”

    “他抗金杀敌,收复旧山河,最后却被一个叫秦桧的奸臣所害,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人给杀了!”

    “不过最后,那秦桧一家也没逃过历史的制裁,在后世多地,大家为纪念岳飞,痛恨秦桧所为,铸造了秦桧夫妇给岳飞下跪忏悔求饶的跪拜雕像。”

    “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南进心中震惊,岳祺泽就是因为功高震主,在皇上的默许下,在金人的要挟利诱下,任由秦桧污蔑陷害,残杀忠良,致使一代战神陨落,大宋走向衰落,民不聊生。

    “袁大哥,你所说的岳飞是哪儿的人知道吗?还有一些事迹呢?”

    袁文书摇了摇头:“学医很费脑子,我也只知个大概,并不知道岳飞本人的出生地。”

    南进:“岳飞妻子的名字知道吗?”心跳的好快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能看吗?

    袁文书依然摇头:“不知!不过有件事我知道,就是岳飞的背上刻着四个字——由他母亲亲手所刻——精忠报国,很感人吧!”

    精忠报国?背上刻的?!南进一阵沉默,心如猫抓。

    袁文书捏起一块绿豆糕,岳祺泽都对他动手了,他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且是实话,为何心中愧疚呢?

    “南进,其实老岳的军事才能真的非常好了!那个岳飞、”

    南进起身:“袁大哥,我先走一步,下次再来啊!”

    说罢,南进匆匆走了!

    袁文书追出来冲着疾走的背影喊:“慢着点!”他心中好着急啊!南进走那么快干什么?

    军议厅中,岳祺泽盯着一张小纸条出神,一切来得很快!完颜旻不愧是大金开疆扩土的皇帝,这几年声色犬马,也未打磨掉他的野心精明。

    “三哥,我能进来吗?”

    岳祺泽听见南进的声音,把纸条往灯火上一递,立刻化为灰烬。

    “进来!”

    南进小心翼翼的关好门,房中点着一盏青铜朱雀纹油灯,照得岳祺泽的一张俊脸在昏暗的环境中尤为俊美立体。

    南进面红心跳,该如何判断呢?

    自南进进来,岳祺泽的双眼就一直盯着南进,是错觉吗?今夜的南进,似乎是别扭了?!

    “三哥、”

    “南进、”

    同声而起,两人尬笑了一下,同时又道:“你先说、”

    南进越发脸红了,白皙的肌肤一片绯红,一双水晶大眼含羞带怯,眼角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情义。

    岳祺泽沦陷了!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

    南进低下头,咬了一下唇瓣,疼痛传来,发热的头脑清醒了!抬头后,一脸清明,残留着一抹绯红。

    岳祺泽心中无限失落,南进的转变,在他眼中由明到暗,似是夺去了世间所有的光明。

    据以往的经验,提问,答非所问,只是叫他更清醒自己的心痛,到达了何种的地步。

    “三哥,这么晚来,打扰你了吗?”

    岳祺泽指了一下椅子,南进乖乖坐下,“此时未到亥时,你三更半夜来的情况少吗?”

    果然心中藏了事,脑袋的思考能力下降了!

    “多谢三哥宽容,原来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啊!幸好那人是三哥!”

    看样子,南进此来事情不小啊!

    “你何时与我外道了?莫非是今日你要枣子时,我选择袖手旁观了?”

    南进咽了一下口水:“三哥,我是那样的人吗?枣子是匹良驹,得到它,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毕竟高大哥的马儿是三哥历经千辛万苦从敌人手中抢回来的,珍贵的很!”

    高大哥,倒是毫不掩饰他对高启林的亲近。

    “所以为了得到一匹马,你要还人家两匹马?”

    岳祺泽的话中带着一股嫌弃,让人心情愉快,“良驹虽多,投缘的却少,枣子无疑是最和我投缘的。”

    “你与枣子统共接触一次,武断了!”南进与其他人亲近,他难受就罢了,怎么与一匹畜生,他也难受呢?

    讨论枣子,显然与他的目标偏向。

    “三哥,咱们不提枣子了!咱们说说三哥以前的事情吧!”

    岳祺泽略微抗拒:“我以前的什么事情?”布满阴霾,有何益处?

    南进:“就是三哥小时候的事情啊,三哥叫过其他的名字吗?”比方说是岳飞?

    岳祺泽回想了一会儿,“我自小便叫岳祺泽,你咱们想起问这个?”

    袁文书说的情况,与将要发生的事情,完全重合,为何单单一个人名错了呢?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三哥,你再仔细想想?”

    “没有!”岳祺泽极其快速的肯定,南进之前的别扭便是为此?

    南进冥思苦想,岳祺泽的后背是一个非常好的证明,但是,他总不能要求人家脱衣服给他检查吧!

    想想那个情景,南进便不寒而栗!太容易失控了!

    “听人说三哥有一位极其深明大义的母亲,三哥可能讲讲?”

    见南进一脸的孺慕,岳祺泽心生警惕,上一次提到师父,南进便想亲上加亲,后又打算拜他为师。

    今日提到母亲、他与他,成为一体,何其艰难!加之师徒、兄弟等关系,他们之间更加希望渺茫。

    周围气氛一沉,对上岳祺泽幽深的寒眸,南进心跳一停,好好的,又谁招惹他了?

    难不成岳祺泽的母亲、与他的师父一般?

    “三哥,对不起!”

    岳祺泽:“对不起什么?我母亲只我一个儿子,对于旁人,再好,她也不会认的。”休想!

    南进:“”

    岳祺泽误会什么了?他想拜他的母亲为义母吗?岳祺泽显然很抗拒,为什么呢?

    他视他为嫡亲的小弟,他的母亲为他的母亲,区别很大吗?奇怪啊!

    “三哥,你放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岳祺泽目光稍霁,以南进的痴缠,谁知还会不会再提?

    “那你是什么意思?”

    南进寻思着,要不要直接问出来?很难吗?南进恨不得狠狠拍自己的脑瓜,上次换袍服的时候,他如色女一般盯着岳祺泽。

    一次经验后,他怕看见岳祺泽裸露的身躯,再次出神!

    聪明反被聪明误,问一声又不看,怕什么!

    “三哥,我其实是听人家说伯母爱国,为天下贤母之典范,曾在三哥背上刻字过,可是真的吗?”

    岳祺泽身子往后仰了仰:“你想看?”

    “咳咳、”

    南进差点叫自己的口水淹死,天啊,他都尽力避开了,为何岳祺泽会这么问?直接告诉他答案不行吗!

    谁怕谁?为了弄清其中的差错,他使劲压制心中的色鬼就是了!

    “能看吗?”

    “咳咳、”岳祺泽掩唇轻咳,南进知道他在干什么吗?夜深人静,孤男寡男,很安全?

    靠近南进,他已经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澎湃汹涌的感情了,经不起任何诱惑。

    瞧瞧岳祺泽的囧态,南进便知事情跳出了寻常范围。

    “三哥,你只需说一声就行,不用、天气乍暖还寒,再冻着了三哥,我罪过大了!”

    岳祺泽正经坐好:“我背后并无什么刺字,你是从哪儿听来的编排?”

    南进一惊,脱口而出:“能给看一下吗?”

    此话一出,岳祺泽蒙圈,南进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避开,避开,怎么一心拱上去?猪啊!

    袁文书说的岳飞与岳祺泽本就有所出入,再多一个也不稀奇啊!

    “你确定要看?”南进是着了谁的魔,竟如此信任于他?

    说罢,岳祺泽起身解下腰带,他要证明给南进看,那个人是撒谎者,不值得他深信不疑。

    “等等!”

    南进起身,跑到岳祺泽面前,紧紧抓住岳祺泽的拉开衣襟的双手。

    两双手接触的刹那,一股电流流窜,直直窜入双方的心田,南进迅速撤离。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完颜绪宗将至

    岳祺泽却抓住南进的手,牢牢不放,“不是想确认一下吗?怎么又突然不看了?”

    南进慌乱,一时眼睛没着没落。

    “三哥向来一言九鼎,怎会骗我呢?”

    岳祺泽盯着南进,那个能让南进出尔反尔的人是谁?

    “那你方才为何怀疑?”

    脸上火辣辣的红,南进低着头:“三哥,能先放开我的手吗?”

    “不行!你告诉我是谁说我后背上有刺字的?”岳祺泽寻根究底。

    袁文书与岳祺泽之间的矛盾刚刚修复,即便如此,袁文书对岳祺泽仍旧颇有微词,若得知消息来源出自袁文书,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怎么发展?他害怕了!

    “我就是随意听了一句,心中好奇,三哥莫怪啊!”

    事到如今,南进还想为那人遮掩!

    “南进,抬起头看着我!”

    南进斩钉截铁:“不要!”他撒谎时,岳祺泽说过是能辨识的。

    岳祺泽抓着南进的双手,南进一个劲的低头,身子成半弯状,头几乎贴着岳祺泽的胸膛,欲靠欲近。

    “主子,我进来了!”

    岳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吓坏了两人,南进趁势抽手,往长条案下一躲。看得岳祺泽目瞪口呆,南进躲什么?

    岳祺泽坐好,岳明无声自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房中飘散着米粥的清香。

    “主子,秋婶煮了些粥,正好当宵夜!”

    岳祺泽:“放那吧,我等会儿再喝!”

    长条案上铺着一层黑色丝绒,底下高出地面两寸,为避免岳明发现,南进往前移了移。

    可长条案底下空间有限,岳祺泽往中间一坐,便占去了大半的空间,往旁边移一点,黑丝绒便会凸一点,他就暴露了!

    南进紧紧靠着岳祺泽的大腿,心里着急,明知他躲着人,岳祺泽怎么还不叫岳明走呢?

    暮春时节,加之天色已晚,岳祺泽身着一件黑色细棉布缘边右衽长袍,里面一套白色里衣里裤。

    大腿上传来阵阵灼热的气息,酥酥麻麻,令人难堪又欢喜。

    岳祺泽瞪着岳明:“还有事?”

    岳明微微低下头,支支吾吾,急得南进都出汗了!

    岳祺泽直接赶人:“不说就下去吧!”

    岳明急道:“等等!主子,小的能别去训练了吗”好生累人啊!

    岳祺泽:“不行!必须训练!”

    岳明噗通一跪,吓得南进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就要被发现了,紧紧贴在岳祺泽的腿上。

    岳祺泽一僵,瞪着岳明的眼睛能喷出火来。

    岳明瑟瑟缩缩:“主子,小的虽是侍候您的,可一直以来都是养尊处优,训练太累,能否适可而止啊?”

    岳祺泽魂飞九天,一时未听清岳明的话,久久不言。

    岳明跪地求道:“主子,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那训练之地,就让小的免除了吧!”

    岳祺泽:“”

    主子的心肠好狠啊,他苦苦哀求,主子都无动于衷啊!

    “那陈大华可坏了,目中无人,专拣小的的痛脚,说小的连新兵都不如。主子,小的再不济也是您的人啊,陈大华侮辱小的,不就是侮辱您吗!”

    岳祺泽:“”

    南进额头青筋暴起,岳祺泽是故意的吗?要让他案子底下憋屈啊!

    “啊!!!”

    腿上忽然传来的疼痛,使岳祺泽回到了现实,朝下一瞪,与南进探出来的双眼对个正着。

    南进抖了一下,他也是急的,真不怪他啊!

    岳明睁大双眼,“主子,您是答应了吗?”

    岳祺泽身上威压渐重:“此事你回去写个报告过来,若是理由充分,未为不可!”

    岳明感动得热泪盈眶:“多谢主子!小的定会理由充分。小的告退!”

    随着岳明离去,南进一脸讨好:“三哥,你让让,我想出去了!”

    岳祺泽面色冰冷:“前面一样可以出去!”

    南进拍了一下脑袋,一步错,步步错,这智商亦是同理?

    “三哥,刚才那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怕岳明发现,对不起了!”

    岳祺泽目光灼灼:“你为何要怕岳明?为何要躲起来?”

    南进如遭雷劈,他怕岳明发现那什么,所以躲了。他心虚个什么劲啊?

    “三哥,我怕、怕岳明发现我妨碍你休息,生我的气,所以就躲起来了!”

    岳祺泽:“你会怕岳明?过来!”借口拙略!

    南进退后一步,慌乱道:“三哥,耽误了您这么多的宝贵时间,我也该告辞了!三哥睡个好觉!”

    招惹了他,又想逃!

    “完颜绪宗带人过来了!”

    什么旖旎风光,什么情丝缠缠,什么躲避逃离,这一刻,烟消云散。

    “三哥此话当真!”

    完颜绪宗是如何说服完颜旻奔赴战场的?南进脑中混乱,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与前世的事情脱轨了!

    父皇、皇兄早死十年,本该韬光养晦的完颜绪宗,竟然野心四射,杀到战场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

    那种溺水的无力感充斥着南进所有的感官,令人压抑窒息。仗着重活一世,以为占据先机,可是一切都改变了,先机还在吗?

    南进每次提到完颜绪宗时,情绪上的变化都是最大的,虽然南进掩饰的很好。

    “怎么被吓到不敢出声了?”

    “怎会?”南进一笑:“有三哥在,我怕什么!”

    完颜绪宗与一切金军将领在岳祺泽手中,注定是要受挫的,到最后只能走一些歪门邪道。

    岳祺泽:“方才为何要落荒而逃?”

    南进走过去,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粥给岳祺泽:“三哥,您时间宝贵,我却说了一堆废话,刚才突然醒悟了,哪有脸再见三哥呢!”

    岳祺泽端起大海碗,把那小碗一推:“坐下与我一起吃吧!”

    南进依言坐下:“多谢三哥!”

    “岳明嘴碎心软,你不用怕他,据我所察,岳明应该是很怕你,你怎会怕他?”

    南进囫囵吞下口中的米粥:“三哥,你说错了吧!岳明背后有你,天不怕地不怕,会怕我?”

    岳祺泽:“确实如此!”

    “三哥??”

    南进拿勺子的手僵在半空,岳明在他主子跟前乖如猫儿,在别人面前虽不至于趾高气昂,那也是底气十足。

    岳祺泽娓娓道来:“岳明自小父母皆亡,无家可归,幼年时曾被一个疯子打过、”疯子两字加重了语气,格外突出。

    南进郁闷:“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个疯子?

    岳祺泽挑眉:“想想你遇刺之后的事情!”

    南进很认真的想了一遍:“三哥,你说的不会是我不想见大夫的那一段吧?!”

    岳祺泽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如是!”

    南进受打击了,今晚做了太多的蠢事,脑中装满了浆糊。在岳明心中,他就是一个疯子,好一个岳明。

    “三哥,我当时很像一个疯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 乌古论飞必须死

    岳祺泽喝粥,这个问题不予回答,“你自己想吧!”

    “不喝了!”南进把粥往前一推:“岳明也太过分了,他居然把我当成了一个疯子,气人,太气人了!”

    岳祺泽:“岳明遇到的那个疯子对他又打又吼,一度做噩梦,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

    南进低下头,用极小的声音道:“那天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谁让那个庸医的形象太深入人心、”

    如果想到会吓着岳明,他一定会换个法子。

    岳祺泽:“所以呢?方才为何要躲起来?”

    两者之间有联系吗?岳祺泽跳话题了好吗!

    “三哥,我说过了,您让我再重复一遍?”

    岳祺泽:“南进,以前三更半夜时,你也不是没来过,今夜与那些夜晚的时间早多了!”

    南进扭捏:“三哥,咱们当时那个情景若是让岳明撞上,你想想后果,简直、会吓坏岳明吧!”

    岳祺泽面色一红,看了一下歪斜的衣襟,南进顺着目光看去,一条流畅光滑的线条,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岳祺泽忙忙掩好,故作不以为然:“你我皆是男人,岳明的学识由我母亲所教,四书五经颇为熟悉,思想端正些。”

    这意思是说他思想歪了!

    “三哥,你当时衣襟大敞,又抓着我的双手、我多弱小啊!”是你行为有失,我才思想动乱的。

    岳祺泽心里承认,面上却道:“南进,你思前想后,怪谁?我又是为了谁?”

    南进纠结,追根溯源,问题真的出在他身上。可是,岳祺泽无辜吗?谁让他解腰带那么快的。

    岳祺泽:“还要证实?”

    南进惊掉了手中的勺子,一声脆响,连连摆手:“我相信三哥,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岳祺泽心头划过一束懊恼,为何他总想在南进面前宽衣解带呢?是因为上次换衣服时,南进露出痴迷的神色吗?

    还有一点,看见南进,他的身体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再靠近呢?

    南进心头一跳,岳祺泽怒了,因为他的反复无常怒了?

    “三哥,你别生气啊!是我不对!原谅这一次吧!”

    “喝粥!”岳祺泽冷漠的丢下两个字,匪夷所思去了!

    房中一时安静,南进两口吃完了米粥,双手连续敲击着双腿——完颜绪宗马上要过来了,徐州府的压力剧增。

    乌古论飞打了几场败仗,于以前的神威并无影响,于军中的势力也无多大影响,从完颜旻对他的偏爱便能窥之一二。

    前世完颜绪宗得乌古论飞相助,如虎添翼,此番他们两人会合,那是水乳相融,狼狈为奸。

    乌古论飞担心打了多场败仗,损失数万金国将士,却一无所获,心中难免猜疑不定,再由完颜绪宗蛊惑,很容易偏向。

    “三哥,乌古论飞必须死!”

    岳祺泽放下勺子:“说说原因!”

    南进字斟句酌:“三哥试想,如果乌古论飞加入完颜绪宗的阵营,完颜旻的胜算有多大?”

    乌古论飞可以说是掌控金国三分之一的兵马,若与完颜绪宗合并,那么完颜旻将会一败涂地。

    “你肯定乌古论飞会投到完颜绪宗的阵营?毕竟完颜旻对他隆恩浩荡。”

    南进:“三哥,自古皇帝的心眼说小如针尖麦芒,说大如海阔天空,可真正宽广也就几个。但是,完颜旻绝对不在此列。”

    “乌古论飞对于这一点很清楚,完颜绪宗比咱们更清楚,试着加以诱惑,乌古论飞很难坚持。”

    岳祺泽沉思:“如果乌古论飞死了,那么他手下的将士,岂不群龙无首,皆落入到完颜绪宗的手里?!”

    南进异常坚定:“不会!完颜旻对完颜绪宗忌惮颇深,乌古论飞手下的人若由完颜绪宗接手,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完颜旻岂会做傻事!剩下的人不是调回去,便是另遣将领,绝对不会便宜了完颜绪宗。”

    岳祺泽:“你觉得完颜旻会遣谁接手乌古论飞的位置?”

    南进:“自然是与完颜绪宗敌对的人!”

    岳祺泽:“乌古论飞从大兴府带来的金军十剩五六,京东、京西两路周边府中抽调的金军十剩四五,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薄弱!”

    “可惜啊,前番打急了乌古论飞,是如何也不想出头了!”

    南进:“诚如三哥所说,打不打由不得他,咱们有的是法子逼他动手!”

    南进附耳过去:“、三哥觉得可行吗?”

    岳祺泽深深的看着南进,不得不说,此举是一个好方法,但太过危险。

    “三哥,是在担心我吗?我是属猫的,统共九条命,三哥不用为我担心!”

    “南进,你可知此去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南进轻松道:“三哥,你担忧太过了!以我金文的水准,高强的功夫,这些算不得什么!”

    岳祺泽:“决定了?”

    南进拍着胸口保证:“是!请三哥放心!”

    岳祺泽拿开长条案右脚的兵书,取出一本黑皮包裹严实的小书递给南进,“看看,能记下多少!”

    南进好奇的接过来:“三哥,这是什么?”后翻开书页,叫深深的感动了!

    “天啊,这是、是周氏的内功心法?!”

    “只今日一晚,还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岳祺泽下了决定,师父在天之灵,可会不安?

    南进如获至宝的捧在手里翻看,“三哥,你最好了!”

    “快看!”

    岳祺泽拿起一本兵书,一个字一个字的默读,忽略掉南进的气息。

    夜深人静,露水湿重,以温水煮青蛙的姿态,悄悄的,一层一层侵入你的肌理中。

    一夜未出,南进在岳祺泽的房中一夜未出。他们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了!

    以南进的才能,为何要靠出卖身体上位?别跟他说是为了真爱!那将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呵呵、”

    低沉的笑声,透着轻蔑、无奈、悲凉,大宋军中比其余国家的军中,更加腐败黑暗!

    “是谁?”

    巡逻的士兵寻声而来,华清一闪身,快速躲开了!

    “你们刚刚看见什么了?”

    “一道黑影,看着又不像,一跳就没了!”

    “你们听见什么了?”

    “跟鬼叫似的!”

    “风声吧!谁敢盯着军议厅,是活腻了?!”

    “走走,眼睛都擦亮些!”

    天将破晓,晨光隐隐,刺穿黑暗,迎来黎明。

    华清双目通红,望着军议厅的门盯了一夜。果然如他所想,南进在岳祺泽房中厮混了一夜,当真是败落,毫无底线。

    趁着一队巡逻的士兵过去,华清一个闪身,消失在灰色的暗夜中。

    军议厅中,南进默记了一个时辰的书,后一阶段练习,白净的小脸,满是莹莹的汗意。

    此时打坐在房中间一块灰白色的羊毛毯上,头盔已去,露出饱满的额头,眉黛如画,浓密且长的睫毛投下一抹淡淡的暗影。

第二百九十四章 功力提升

    岳祺泽盯着运功入神的南进,多少次祈求时间定格,可每一次都短暂如光,一闪而逝,只此次最久。

    突然,南进闭着的双眼睁开,与岳祺泽的目光迎面撞上,满满的欣喜。

    “三哥,我成功了!”

    岳祺泽难以置信:“你成功了?你全部融会贯通了?”

    他天赋也好,但这一部内功心法也练了一年之久,层层递上,南进的领悟,简直是逆天而行。

    南进起身,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意,一夜未睡,他却精神饱满,好功夫!

    丹田内充盈,全身一股热热的气流充实,荡涤尘垢,焕然一新。

    “三哥也太抬举我了,高深的功力,岂是一朝一夕所练,我是说我全记下了!”

    南进拱手深深一拜:“三哥陪了我一夜,多谢三哥!”

    想到日后岳祺泽会娶妻生子,他与他再无昨夜的相伴,南进的心中一阵不舍。

    岳祺泽有岳祺泽的轨迹,他一个孤魂野鬼算什么。算了,岳祺泽今生平安顺遂也就够了!

    岳祺泽孤疑不定:“怎么学了功夫倒难受上了?”

    南进收敛心思:“我记得上次我想拜三哥为师,三哥是严词拒绝,怎么这次突然可以了呢?”

    是想收他为徒?南进一个咯噔,为师为徒,就什么希望都散了!

    岳祺泽面色沉如冰,黑如墨。

    “得寸进尺知道吗?传授功夫,已是破格,你还惦记师徒身份?”

    南进一笑:“我是一个很知足的人,三哥莫要误会了!没惦记师徒身份啊!我身为最年轻的军都指挥使,在军中能横着走了!”

    岳祺泽一秒破功:“你倒是学螃蟹走一个给我看看!”

    南进讨好:“三哥,你明知我的意思,这不是在刁难我吗!”

    “主子,小的进来了!”

    门外想起岳明略微激动的声音,岳祺泽戏谑的看着南进——再躲啊!

    南进瞪了岳祺泽一眼,卷起毯子放在墙角,后打开门:“岳明,你来了!”

    门突然打开,还是南进的声音,岳明端着铜盆的手一轻,南进眼明手快接住了。

    “怎么见人是我吓到了?也是我今天未带头盔,很吓人吧!”

    岳明仔细看了一眼,稳了稳心神:“你怎么在军议厅?”

    南进端盆进去反问:“我就不能来了吗?”

    岳明见主子一脸沉静,向南进笑道:“能来,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若是不能来,那谁能来啊!”天啊,一大早冷不丁的看见南进,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后对岳祺泽:“主子,小的伺候你洗漱吧!”

    岳祺泽:“不用了,你下去准备早饭!”

    南进一路盯着岳明,“三哥,岳明真的怕我,可我是一个正常人啊!岳明胆子也太小了吧!”

    “我觉得身为三哥的人,就应该像三哥一般,岳明胆子小,气量也小,扔给陈大华挺合适的。”

    岳祺泽:“此事不用你管,回去准备一下,今晚行动!”

    南进:“三哥,一个吃饭多无趣啊!我陪你吃完再回去呗!”

    “不用,等回来再说吧!”岳祺泽下了逐客令。

    “三哥小气!”南进嘟着嘴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南进低着头——大方多次了,再大方一次又怎么了?不就是一顿早饭吗!

    “属下见过南军都指挥使大人!”

    南进看了看四周,光线暗淡,人影稀疏,华清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瞧这满头的露水,你起来的很早啊!”

    华清一惊,他回去匆匆换了一身戎装,却忘了头盔上的水印。

    “都说笨鸟先飞,属下平时已经很笨了,再是懒惰,就跟不上南军都指挥使大人的脚步了!”

    南进往前走去,华清在后面跟着,早上的空气很清新,对于异味很是敏感,他身上倒是干净的很。

    表面正经的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背地里是一个出卖身体,毫无下限谄媚的断袖,被人得知会有何影响呢?

    他真的很期待那一天——南进跪在人群中惊慌无措,快些到来!

    曾无数次想过要南进的命,要南进身败名裂,如今现成的理由,现成的把柄,却不能用。

    天意弄人吧!

    南进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华清,我知道你很努力。这次升官的名册中虽没有你,可我记住了!”

    华清心口默默中了一刀,为什么每次与南进讲话,都会戳到自己的心窝子呢?

    他都怀疑南进是否知晓了什么,故意打击自己来的!

    “多谢南军都指挥使大人!”

    南进认真的看着华清:“希望你继续努力!”

    你能看见我的努力,岳祺泽为何看不见?也是奇了怪了!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加倍努力!”

    鼓声想起,营中一阵骚动,睡眼惺忪的将士们,纷纷奔赴校场。

    “属下先行告退!”

    “好!”

    南进盯着华清奔跑的背影,头盔上湿漉漉,身上却干净如新,想掩盖什么?

    军议厅中,岳祺泽吃着清粥,面前摆着鸡蛋葱花油饼、一碟荤素包子、一碟糖醋萝卜丝、一碟香辣腌黄瓜。

    “这是双人份的?!”

    岳明点头:“小的以为南军都指挥使大人会留下陪主子一起呢,谁知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走了!”

    “主子,您看过属下写的报告书了吗?”一定要答应啊!

    岳祺泽放下手中的食物,“岳明,以你现在的能力跟在我身边很危险,以前也想过提升你自身的功力,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陈大华为人是严厉了些,嘴皮子也不饶人,可他有真功夫。你跟着他,我很放心!”

    所以呢——“主子的意思是小的要坚持训练吗?”

    岳祺泽点了点头,南进进来:“三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岳明无视南进,失落的走了出去。

    南进:“?”

    岳祺泽:“过来吃饭吧!”

    南进搬了一个椅子坐过去,岳祺泽盛了一碗粥递给他:“是故意为了这顿早饭回来的?!”

    接过碗,南进吃了一口:“可不是,谁让三哥这儿的饭食好吃呢!我是恋恋不舍!”

    岳祺泽无奈一笑,南进偶尔冒出的话语,能让人浮想联翩,每每却都以失望而告终。

    “好好说话!来干什么了?”

    练功练了一晚上,南进早已饥肠辘辘,嘴里塞了一个包子,圆鼓鼓的,摆手示意,吃完再说。

    岳祺泽好笑:“饭食多的是,别急,慢慢来!”

    南进竖起一个大拇指,后又喝了一口粥,一碗吃完,腹中舒服多了!

    “三哥,我吃掉了大半早饭,不够了吧!”

    岳祺泽:“岳明准备了双人份的早饭,幸好你来了,不然该剩下了!”

    南进:“岳明的眼光很不错,三哥教导有方!”

    岳祺泽吃完剩下的早饭,“说吧,什么问题?”

    南进紧张兮兮:“三哥,完颜绪宗走到哪儿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领兵北上

    南进与完颜绪宗到底有何渊源?一提到完颜绪宗,南进便无法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

    “完颜绪宗还未出发!”

    “什么?”南进惊得跳起,“三哥,这事没骗我吧!”

    岳祺泽瞪着南进:“我有必要向你说谎?”

    南进坐下来,意识反应大,说错话了。

    “三哥,您言出必行,我刚才是糊涂了!三哥莫怪啊!冒昧的问一句,您的消息可靠吗?”

    岳祺泽:“你说呢?”

    犯蠢了!

    “三哥对我最好,又怎会骗我呢?”岳祺泽的能耐好大啊!消息的来源是谁?

    岳祺泽走到南进面前,身子向前一倾:“给我睁大眼看清楚了!”

    南进傻傻道:“看清楚什么?”

    岳祺泽当着南进的面,毫无羞涩的宽衣解带,太阳初升,窗户上的黑丝绒闪到一旁,房内亮度十足。

    南进抓住岳祺泽的双手:“三哥慎重啊!我相信了,真的相信了!”

    假话!相信了,还一遍遍的怀疑。

    “让开!站着别动!”

    岳祺泽退后了两步,心中剧烈挣扎,到底是执拗的背过身去了。

    褪去袍服,一名成年男子的背——肌肉块块分明,线条强硬流畅,带着独特的美感,独特的震撼。

    一道道错综复杂的刀痕、枪痕、剑痕、鞭痕,交织一团,记录着大大小小的战役,风风雨雨的走过。

    “嘶!!”

    岳祺泽呼吸急促,背上传来温柔的轻抚,所到之处,引得肌肉紧张的收缩。

    南进泪意涌动:“三哥,这些伤痕,一定很痛吧!”

    岳祺泽一笑:“可看清楚了?有刺字?”

    伤痕一出,南进心中除了难受,就是难受,刺字与否很重要吗?

    “三哥,多年来,你为何不抱屈呢?”九哥视你为无物,你还一心为他卖命,值得吗?

    他明白南进的意思,一如当初初见——南进慷慨陈词,情绪激烈,道尽对朝廷的痛恨、不满和希望。

    一年多时间,历经风霜血雨,南进依然是初见的南进。平时的乖巧,是为军纪所逼吧!

    “南进,以前的事情,多是我的错,经历少之又少,遇到弯路,一头撞上去,岂会安然无恙!”

    “不用为我打抱不平,我现在很好!”

    说罢,岳祺泽穿好了袍服,系上腰带,转过去盯着南进:“你心中对皇上仍旧不满?”

    南进:“三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岳祺泽:“真话!”

    要不要说呢?此时说出真话,岳祺泽会发火吗?看在他此去危险的份上,会发火吗?

    “三哥,皇上是圣明,可他也是一个人,是人就会犯错,他委屈了你那么久,那么狠,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想起以前的种种,他便消沉郁郁,只是——

    “南进,我是大宋的子民,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背井离乡,见惯了金人的残暴血腥,誓要将金人赶出大宋的领土,永享太平。”

    南进:“为了大宋的子民,大宋的领土,三哥受再多委屈也愿意吗?”违背皇命呢?

    岳祺泽:“皇命不可违,南进,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一招定生死!岳祺泽的骨子里装了太多的忠诚大义。

    “三哥,我记住了!我还能问一句吗?”

    岳祺泽:“你的问题太多,回来再问吧!”

    南进:“如果有一天,金人仍是残暴血腥,皇上却不想打仗了,三哥会如何?”

    岳祺泽一震,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不打入侵的金人,大宋岂有安稳之日!

    “南进,这个问题等你回来,我再答可好?”

    南进:“很难回答吗?我现在就想听,三哥告诉我好吗?”九哥他时昏时明,昏聩居多,不值得你弃生就死。

    岳祺泽:“我会视情况而定!回去收拾去吧!”真到了南进所说的情况,他会如何抉择?

    南进庆幸岳祺泽未曾一竿子打翻,是否意味着有回转的机会?!

    “三哥,咱们商量一下具体行动!”

    夜里,岳祺泽领兵向北而去。

    枣林北端的金军大营,营帐一字排开,壮观非常。火光如昼,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紧密周到。

    瑞祥的伤好了大半,躺在床上看书,阿克占松坐在桌前煮茶,飘着浓浓的奶香。

    “瑞祥,这奶茶醇香浓郁,趁热的时候,味道最佳,你试试!”

    细黑瓷碗中冒着腾腾的热气,瑞祥放下书,端起来饮了一口:“阿松,你本事见长啊!”

    “那是!”阿克占松一脸骄傲,“我的手头向来准的很,是我最大的兴趣了!”

    瑞祥:“糖放多了!”看见阿松的得意,他就忍不住想刺两句。

    “真的?”阿克占松尝了一口,“应该是大将军给的糖太好了,与平时咱们用的糖不一样。”

    瑞祥脸色一沉,眼神幽幽,乌古论飞对他的表现越来越明显了。

    秘密捅出来了,影响巨大,照理说他该收起尾巴,却在他面前频频暴露,当真是肆无忌惮,可恶可恨。再这样下去,他该忍不住了!

    阿克占松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瑞祥,我就是话赶话,秃噜出来了,你别怪我啊!”

    瑞祥瞪了他一眼,随后一暗,“阿松,你是否也看出来了?”

    一个堂堂男子汉,被一个老男人惦记,是为平生最大的羞辱吧!

    听到宋军劲爆的秘密,瑞祥那几日的异样,进来大将军的特殊照顾,阿克占松头疼愤恨。

    瑞祥是一个多优秀的人,军中上下,皆是明明白白。

    结果一句话,便毁了瑞祥的一切努力,打翻以往的军功,当真恶毒。

    教训了唐括风卓,风言风语是消散了,可大家私下中传的更是不堪入耳。

    抓不到把柄,如何敲打惩罚!

    “瑞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散播谣言的人,心存歹意,就是为了打击你,你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啊!”

    瑞祥点头:“我明白,军中几大势力胶着,暗暗较劲,他们拿大将军无法,却把气出在我身上。”

    “放心,我不会上当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匍匐在我的脚下乞讨。

    阿克占松一阵欣慰,瑞祥便是那坚强无比的雪松,受到大雪的压迫,一时服软,等雪化尽落尽,雪松会更茁壮的成长。

    “大将军那太烦人了!”明目张胆的一个劲的赏赐,嫌瑞祥身上的谣言少了吗!

    瑞祥:“大将军那边你放心,最起码他现在不敢行动。”

    阿克占松的心一揪:“大将军怎会是那样一个人呢?”

    瑞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算什么!”

    阿克占松:“瑞祥,以后我都在你身边,绝对不让你落单了!”

    瑞祥坚定:“我自有办法!”

    “不好了,宋军来了!”

    营帐外一阵动乱,瑞祥和阿克占松神情一紧,阿克占松抓起瑞祥的盔甲,迅速给他套上。

    “会不会是假传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烧粮草

    瑞祥拿起长枪:“不会!宋军此来,定是压轴性的攻击。务必小心!”

    以岳祺泽的谨慎,此来纯粹是为了偷袭?

    乌古论飞正喝着酒,一听到岳祺泽的名字,咽的急了,一个劲的咳嗽。

    “咳咳、你说谁来了?”

    白颜灼自那天得知乌古论飞染指了他的宝贝儿子,心中又恨又气,天知道,这些年下来,被大将军虐死的**是多少。

    每一次都是他找的人,万万没想到,大将军竟想染指他的儿子,天塌地陷了。

    那么一瞬间,他想杀了大将军,让恶魔永远消失。

    可大将军说他只看中了儿子的筋骨,说儿子是天赋极高,加以名师指导,将来必是国家栋梁。

    他已经去信问了,大将军说的若是真的,从今往后,他便一心一意,永不怀疑。

    “回大将军,是岳祺泽领兵来了!”

    岳祺泽一名,在金军中威压欲重,逐渐升为最恐怖的存在。

    乌古论飞感到气息一窒,他与岳祺泽对战数次,两次单打独斗,心中阴影已深。

    好好的,他不去招惹徐州府,岳祺泽是发哪门子的疯啊?

    乌古论飞呼出一口浊气:“有多少宋军?到哪儿了?”

    大将军怕了,他也怕了,谁能想到弱弱的羊群,也会有疯狂起来的一天。

    “斥候报告乌压压的一片,枣林走了一半,队尾还未出徐州府!”

    又是乌压压的一片,听着就恼火。

    乌古论飞:“放他娘的狗屁,徐州府统共就那么几个人,再探!”

    “立即备战!”

    “是!”白颜灼急速跑下去!

    乌古论飞穿上盔甲,给自己打气,娘的,怕什么怕,大军化整为零,多于宋军数倍,且徐州府定留有把守。

    岳祺泽此行又想打个游击,沾点便宜?

    徐州府北城门楼上,沈世英眺望着远去的队伍,此行偷袭金军,既匆忙且充分,岳祺泽早作打算了吗?

    为何他与苏州府的人不知?临了才得以告知——今天下午的军议,看那样子,连徐州府的人都瞒住了!

    岳祺泽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他拭目以待。

    枣林北端,乌古论飞瞪着岳祺泽一脸邪笑,大军齐齐整整,宋军屈指可数,阴谋阳谋,他今夜奉陪到底。

    “许久未见,恭喜阁下官升一级。”

    南进可曾走远了吗?

    “几日未见,乌古大将军不问问我今夜为何而来?”

    金军众人听到岳祺泽温和谦逊的声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都在颤抖。

    交战以来,岳祺泽守礼的外表下是一支尖锐凶狠的利箭,直直射向你的胸膛,一箭毙命。

    别再说了好吗?他们的腿肚子在哆嗦!大将军从来都是输的,口才、争斗,长长心吧!

    尽量拖延时间,且要正正好好,岳祺泽心中盘算着。

    两人你来我往,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老朋友一起叙旧的,听得众人迷迷糊糊,晕头转向。

    瑞祥站在对面,眼睛时刻盯着岳祺泽,如毒蛇一般盯住自己的猎物一般,伺机而动。

    他的命差一点就了结在岳祺泽的手里,其武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完虐他与乌古论飞两人的联手。

    宋军有岳祺泽在,金军的步伐停矣!

    岳祺泽扫了瑞祥一眼,当初未杀死他,当真是可惜了!

    以南进的心软,瑞祥祈求两句,说不定会再次心软,今夜定要找机会,解决这个祸患。

    与岳祺泽对视的一刹那,瑞祥从脚底冷到头顶,似是一块千年寒冰,远远看一眼,都让你浑身发寒。

    乌古论飞心中嘀咕:岳祺泽真是来与他唠家常的?就他所知,岳祺泽诡计多端,大老远的率军而来,所图甚大吧!

    白颜灼悄声道:“大将军,宋军远道而来,与您唠嗑,是否争取时间,让底下的宋军修养生息啊?”

    乌古论飞寻思,白颜灼说的不无道理,那他岂不又上了岳祺泽的当?

    “杀啊!杀了岳祺泽,杀死宋军,一个不留!”

    岳祺泽一个手势,宋军立马急速转身后撤。“乌古大将军,在下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与你说说心里话,如何就动起手了?”

    乌古论飞疑惑更甚,宋军怎么跑了?真是来说心里话的?骗鬼吧!

    “追!一个不留!”

    白颜灼小心道:“大将军,您说宋军是否在前面设置了陷阱,引咱们上钩啊?”

    乌古论飞惊疑的看了一眼白颜灼,“你脑袋怎么突然灵光起来了?”

    白颜灼苦笑,他完全是靠苦痛总结出的经验啊!

    但是——“属下最近从兵书上看的,大将军,宋军实在狡诈,咱们不得不妨啊!”

    乌古论飞心底也惧怕宋军诡异阴险的作战方案,“停下!都给我停下!”

    白颜灼立马尊令鸣金收兵,大将军听进去劝就好,吓死了!

    每次兴冲冲的追去,到最后总是灰头土脸的回来,这一次宋军的如意算盘该落空了吧!

    乌古论飞看向一脸思索的瑞祥,他在想什么?“把那拉瑞祥叫过来!”

    瑞祥下马行礼:“属下见过大将军!”

    乌古论飞拉住缰绳,人捂得结实,什么也看不到,暗道一声遗憾。

    “你说宋军此行来干什么了?”

    瑞祥恭敬的低着头:“属下笨拙,并不知晓宋军此次的来意!”

    众人不解,那拉将军智谋非凡,有大出风头的机会,怎么罢手了?

    “你心中全无猜想?”

    瑞祥似是沮丧似是无奈:“属下愚钝!”

    他确实不清楚宋军的来意,毕竟此时大军毫无危险,何必急出风头,招人妒眼。

    乌古论飞略微嫌弃的摆摆手,突然,一道道密集的火箭,划破暗夜,生生撕裂出一片光明。

    “盾牌掩护!射箭,向宋军射箭!”

    金军身后的营帐遇上火箭,立即燃烧成熊熊大火,火焰直直扑向众人的后背,灼热痛苦——宋军再次烧了他们的大本营。

    “大将军,不好,咱们的粮草着了!”

    乌古论飞眼瞪如铃,大声惊叫:“什么?咱们的藏粮处隐秘平常,宋军是如何得知的?”

    粮官擦了擦额头的大汗,结果满手是灰的手,抹了一个大大的灰脸。

    “属下不知,求大将军明察啊!”祸从天降啊!

    乌古论飞朝向白颜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火!”

    粮官一声惨叫:“大将军来不及了,烧着了,都烧着了!”

    “什么?”乌古论飞难以置信,如山一般的粮草说烧就烧没了?

    “其余两处呢?派重兵把守!速去!”

    粮官:“大将军,宋军似乎是千里眼顺风耳,另外两处的粮草也全都烧了!”

    众人一懔,粮草之重要,等同于生命,宋军烧他们的粮草,就是断他们的生命之源。

    乌古论飞脊梁骨走了真神,浑身发软,跌下马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运粮

    白颜灼等人立即跳下马,扶起落马的乌古论飞,痴痴的望着滔天大火——他们的粮草啊,十万余人半月之久的粮草啊,一举成灰,完了!

    一个士兵跑来:“回大将军,东边的粮草抢下来了,几乎完好无损!”

    众人久旱逢甘霖,心口一畅,还有粮食就好。

    乌古论飞扶着白颜灼站起来,目光狠厉:“追上宋军,杀个片甲不留!”

    乌林答木棘提醒道:“大将军,宋军此次弄出这么大动静,无非就是逼着我军自投罗网,还请大将军慎重啊!”

    看见乌古论飞的迟暮,济宁府唇亡齿寒,宋军的威力太巨大了!

    瑞祥:“大将军,枣林北端十里境内,皆是我军的领地,宋军突来,便是非常迅速,设置陷阱的时间,怕是也不及。”

    乌古论飞盯着瑞祥:“你是说前方的宋军并未设置陷阱,那还等什么,冲、”

    乌林答木棘:“大将军稍等,宋军设置陷阱的时间是不多,可咱们冒然打上去,实为不妥。”

    乌古论飞扫向一众将领:“你们的意思呢?”

    众将领齐齐缩头,宋军诡诈非常,谁知前方是个什么情况。没见大将军都开始摇摆不定,让他们出主意,此战的后果是否要让他们承担?!

    大将军担不起,他们更担不起!

    乌古论飞暗骂一声孬种,“挨个表决,同意追击的人举手!”

    火箭依旧滑落,身后一片火海,灼热的气息熏得人喘息困难。

    瑞祥率先举手,随后举起两个,乌古论飞挨个瞪去,堪堪举起一半。

    “追上去!”金军全员出动,向前冲杀。

    沂州府南城门楼下,一道威严不善的声音响起:“打开城门,宋军烧了咱们的粮草,大将军让我们来拉粮草,快开城门!”

    城楼上的金军睁开犯困的双眼,横什么横,一群催命的,语气却软和:“你是哪营的,可有令牌?”

    城下的金军气道:“奶奶的,你们滚下来,老子手中的令牌,你们站在上面能看清楚了?耽误了大将军的大事,小心你们项上的人头!”

    城门楼上的:“大人,不是属下不开城门啊,是完颜将军亲自下令的,打仗期间,天黑,城门必须紧闭。”

    “若是无令开了,属下的项上人头同样保不住。劳烦您稍等,属下让人速速报给完颜将军,马上给您答复啊!”

    城下的气急败坏:“稍等?你没看见大营处火光冲天?老子们在前线冲锋陷阵,你们在后方站着说话不腰疼,还等!”

    “你给老子滚下来,看看老子手中的令牌,可是大将军亲自授予。耽误了大事,以贻误军机论处,便是你们的完颜将军也免除不了责罚。”

    “一群狗娘养的!走,咱们回去禀报大将军,沂州府中要翻天了,连大将军的指令都敢违抗,等着杀头吧!”

    城门楼上的金军急得跳脚,“怎么办啊?大将军的脾气咱们都知道,上次完颜将军去晚了一会儿,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差点没治罪啊!”

    “我也听说了,大将军的脾气很暴躁啊!若是得知咱们把大军中的人拒之门外,天啊,完颜将军也护不住咱们啊!”

    “就是!完颜将军在大将军面前要是能说上话,也不会差点被打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啊?”

    “瞧见没,前方大火冲天,宋军又来偷袭了!粮草让宋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大将军的脾气无处可发,到时咱们可就危险了!”

    “那还等什么?快喊住他们啊!”

    “可是完颜将军那怎么办啊?”

    “办好了这件事情,完颜将军那才好办,否则两边都是个死。”

    “大人等等!大人等等!属下这就开城门!”

    城下的金军调转头来,朝上喊道:“下来看看我的令牌,免得你们无法交差!”

    厚重的开门声响起,透出耀眼的火光,四处黑暗,只一处光明之地。

    城门楼上的守城将,下来抱拳行礼:“例行检查,还请大人配合!”

    金军将领拿着令牌的手在守城将眼前一晃:“大将军急等着我们回去,若是晚了,可是要受到处罚的。”

    守城将擦了一把汗,这位大爷眼生的很,倒是一身的威严,压得人喘息都紧张了!

    “这位大人陌生的很,不知是大将军麾下的哪一位将军?”

    金军将领口气狂悖:“怎么看了大将军的令牌还不放心啊?你们完颜将军认识我,让他出来见我!”

    那意思就是你一个小小的守城将还没这个资格认识我。

    守城将一脸尴尬,没办法,大将军狂傲,底下的将士也狂傲,他们都习惯了!

    “大人稍等,属下已经派人去请完颜将军了!”

    金军将领:“你是说完颜将军未来之前,我们都要在这等着了!你好大的胆子!便是你们完颜将军本人,也不敢让我等着。”

    “好!今天我就等一回!”

    守城将擦了一把汗,完颜将军在一个猛安面前,都弯腰欢迎,更何况一个将军。

    “大人,属下是照老祖宗的规矩办事,得罪之处,您多多谅解啊!”

    金军将领四处看了一眼,后朝身后的人道:“你们前去粮仓处运粮,我就在这等着完颜将军!”

    “是!”队伍一溜的金文,喊的响亮震天。

    守城将连忙挡在身前,哭丧着脸:“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金军将领忽的拔出刀来架在守门将的脖子上,道:“耽误了运粮大事,我就摘了你的脑袋。有我在这守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沂州府的将士们:“”乌古大将军的人太猖狂了!

    “大人大人,手下留情啊!”

    “就是,请大人手下留情啊!”

    金军将领身后的队伍迅速离去,守城将的阻挡,惨白无力。

    众人心惊,此次运粮队伍的人是否多了些?!但是他们敢反对,直接就叫人给宰了,有冤无处诉啊!

    乌古大将军的人太猖狂了!完颜将军若是硬气些,他们也能底气足些,束手无策啊!

    金军将领留下两千余人,他拽着守城将一路来到城门楼上,一千人守在城下,一千人跟着。

    金军将领指着前方的一片火海,把守城将的头向前推。

    “看见了?宋军烧了大军的粮草,看见了吗?大军在前方冲杀,你们坐享其成,还妄想断了大军的粮草,向天借的胆子!”

    头被强制伸出女墙外,守城将吓出来一身冷汗。

    “属下看见了,大人恕罪啊!无心之失,例行,都是例行啊!”

    金军将领:“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知不知道?”

    守城将一个劲点头,如小鸡啄米粒般心甘情愿,看得众人一阵心塞。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完颜文周来了

    “呃、”很快他们就看不到了,一只只黑手紧紧勒住他们的脖子,眨眼功夫,他们断气了!

    守城将背后沂州府的将士齐齐倒下,被拖至阴暗中,一切做得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

    “大人放心,完颜将军来了,属下定会如实禀报,祝大人早早运粮归去。”

    金军将领:“我用你帮忙说话?那我也不用混了!”

    “你们沂州府的兵不行,速度太慢,完颜文周怎么还不来?”

    守城将一惊,天啊,不得了了,此人竟然对他们的守城将直呼其名,到底是何许人也?

    官职比完颜将军大?!怨不得此次的运粮队伍多出以往数倍!

    “此时二更过了一半,完颜将军应该是歇息了,得知大人来了,一番梳洗总是要的,还请大人耐心再等一会。”

    金军将领:“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的完颜文周赔的起吗?”

    守城将与孙子一般说尽了好话,身后的人一个劲憋笑,整个面容都扭曲了!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杀了人家的兵,人家还要笑脸相迎,点头哈腰,可是笑死他们了!

    “阁下哪位?你的时间宝贵,其余人的时间都是破烂不成?”

    完颜文周打马一路疾驰,着急来了,却听到这样一番带着蔑视的话,好生猖狂,他的一腔好心是喂了狗了!

    众人态度端起,握着长枪的手隐隐颤抖,交火一触即发。

    南进继续用金文狂傲:“当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啊,完颜将军让人好生钦佩。”

    “前方战事胶着,水深火热,而完颜将军在后方却两耳不闻,呼呼大睡,着实佩服!”

    完颜文周一下叫戳中心事,气势立马矮了半截,谁知宋军敢来主动偷袭,乌古论飞的威严,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谁说我不知道的?我正在府中与众人商讨,得知你、你是谁啊?大将军麾下的人,我怎么不认识?”

    南进焦急的看了一下天空,璀璨的星光,半圆的月亮,在暗蓝的夜空中光华灼灼。

    “不认识我?完颜将军的记性当真让人怀疑!”

    完颜文周绞尽脑汁,乌古论飞麾下有这么一号人吗?观其年龄,倒像是最近议论特别多,与乌古论飞有一腿的那拉瑞祥。

    他只听过,并未见过那拉瑞祥本人。

    按理来说,前锋营至关重要,怎会沦落押送粮草的地步?

    “可是那拉将军!”

    守城将一震,与大将军打得火热的那拉瑞祥,品阶比他高了两级,比完颜将军的级别低了两级。

    乌古大将军对其极为偏爱,怨不得敢如此狂傲,连完颜将军也敢直呼其名。

    南进一惊,瑞祥与白鑫明曾在完颜文周的府邸住过一段时间,作为主人,岂会不识瑞祥本人!

    难不成是在试探?可试探中用带着讨好?

    杀了万余宋军,瑞祥成了金国的大英雄,影响力颇大!

    呵呵,他成了一个屠杀己方的刽子手。

    南进握紧手刀,随时准备攻击。

    “完颜将军眼光倒是好的很!”

    完颜文周一阵悔恨不迭,那拉瑞祥曾与白鑫明一起入住过他的府邸,因其是一个小兵,存在感渺小,他便忽略了!

    谁知短短几日时间,一个小兵一跃成为统领万人的将军,为乌古论飞跟前的红人。

    早知如此,他岂会放过。不过,此人好像矮了些吧!是黑夜的原因?

    “前锋营至关重要,是为大军中的一把利刃,怎会来沂州府运粮?岂不大材小用了些!”

    听到完颜文周的刻意讨好,南进双手松了,又握紧,瑞祥是踏着宋军万余人的人头爬上顶峰的,是他的错。

    “完颜将军既与众人商讨前方的战事,岂会不知前方的战况?我来此,自是受大将军的军令。”

    完颜文周松了口气,他根本不知晓宋军会偷袭,且战况激烈。

    “大军的粮草叫烧了个干净,大将军派前锋营前来,就是为了确保粮草的安全,以免受到宋军的偷袭。”

    完颜文周往城外一看,大火滔天,便是隔得远,依然能到感受火势带来的惊心动魄。

    沂州府中的粮草,堪堪可数,再被搜刮一次,全城都喝西北风去啊!

    “城外火势未灭,那拉将军来得也太快了些吧!”

    众人戒备,看向南军都指挥使大人,他们确实来得快了,没想到完颜文周竟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

    南进不慌不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完颜将军应该知晓粮草于军中的重要性吧!”

    “大将军的脾气,完颜将军比谁都清楚,一得知粮草烧尽,便让我等速来速回,以安军心。”

    “若是回去晚了,大将军发起火来,我等可吃罪不起!请完颜将军见谅。”

    想起上次乌古论飞打了败仗,他正赶上去送军械粮草,连白颜灼和他都差点叫杀了,完颜文周对“那拉瑞祥”深感同情。

    好好的一颗苗子叫人给掰弯了!

    “宋军此次前来,异常凶猛,大军如何了?”

    南进斟酌,这话是几个意思?

    “完颜将军放心,大营中备战齐全,便是宋军突袭,也难以撼动大军的根基。只是、”

    完颜文周的心被提起:“只是什么?那拉将军快说啊!”

    南进:“只是军中怕是出了奸细,导致粮草尽数被毁,着实可恨!”

    完颜文周同仇敌忾:“就是,军中的奸细简直比宋军还要可恶,对上宋军,最起码你知道敌人是谁。”

    “可那奸细呢,平时与你称朋道友,背后却时时刻刻算计你,关键时刻他捅你一刀,你还认不清啊!”

    “大将军可有对策了?”

    秦世顺他们面容抽搐,天啊,完颜文周若是得知眼前的人是他认为最大的奸细,会如何作想啊?

    晕了,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是他们宋军的将领,与奸细不搭边好吧!

    砰地一声,北边传来一道亮丽的红色烟火,闪耀瞬间,悄然落幕,让人看到就足够了!

    众人低头,掩饰着内心的喜悦。

    完颜文周背对着北方,守城将自东向西,眼角正好瞥见——一颗红色的烟火,自城墙高升,如一条火红的银龙,直飞冲天。

    怪事,谁家放的烟火,挺好看的,就是少了些吧!

    那拉瑞祥现在身上的气势,简直压倒一片,他的战绩为大军中之最。单独领兵作战时,从未输过。

    白花丛中一支红,独领风骚啊!关键他是乌古论飞的红颜知己,枕边风稍微一吹,强过实际行动。

    沂州府的粮草马上就光了,青黄不接之时,可乌古论飞向谁要,谁敢说个不字啊!

    完颜文周极尽讨好,背对火光的南进,脸色几经破功,这都是瑞祥靠宋军万余人命换来的荣耀啊!

    南进虚以委蛇,小心应对。

第二百九十九章 收复沂州府

    华清的脚犯痒难耐,怎会有如此蠢笨的人?真想一脚揣在完颜文周的屁股上,插一根尾巴,直接成猪了。

    南进好演技,好口才,一口流利的金文,惊呆了众人,更是惊呆了他。

    为了知彼,他自小学习金文,狠下一番功夫,西夏最好的驿语授教,自诩流利顺畅,可比金人。

    南进是如何学的金文?以他的年岁,南家灭族时,他才几岁?

    与金人交谈流畅自然,语气语音,比一个金人更像金人,难不成他自小便学了金文?!

    众人: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果然出身高贵,学识渊博,把一众金军哄得团团转,他们是大开眼界了!

    砰的一声,东边一颗红色烟火绽放,一会儿功夫,西边的烟火相继绽放,消失夜空,永留人间。

    完颜文周好奇:“谁家只燃放一束烟火,怪哉啊!”

    守城将:“不是啊,是燃了三束,北边、东西两边,都放的啊、”

    “啊、”两人同时尖叫出声,凉森森的刀刃何时抵在脖颈上了?

    完颜文周:“那拉将军,有话好说,沂州府有多少粮食,你就拉多少,何必动刀动枪呢?”

    “咱们同是大金的人,这样多伤和气啊!便是大将军知晓也不好吧!”

    噗嗤——完颜文周带来的人,在秦世顺、陈大华的带领下,一边倒去。

    完颜文周又怒又急:“那拉瑞祥,你敢杀沂州府的人,谁给你的胆子?就是乌古论飞也不会放过你的。”

    守城将一刀叫老李抹了脖子,鲜血直喷到完颜文周的脸上,温热黏腻腥味,吓得完颜文周愣眼了!

    眼看自己带来的将士被“那拉瑞祥”的人杀死,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完颜文周又怕又怒又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凡、陈大华拿刀架住完颜文周的脖子,南进收回手刀,“完颜将军说我是那拉瑞祥,怎么又不认了?好生奇怪啊!”

    完颜文周摇头,脖子上的细肉擦到了刀刃,流出血来,一阵疼痛,疼得冷静回来了。

    “那拉瑞祥是金人,他是不会倒戈相向,截杀自己的同胞。再说了,他是大将军的人,自是对大金忠心耿耿”

    完颜文周的瞳孔无限放大:“你是、你是、你是宋人?!”

    南进心下惊涛骇浪,别人或许以为瑞祥是大将军的人无垢,可是真的如此吗?

    “那拉瑞祥是大将军的人,我们自然也是大将军的人,完颜将军别自以为是才对!”

    完颜文周一声嗤笑:“你们若是大将军的人,我人头立马落地。”

    南进心中发急,乌古论飞会对瑞祥出手吗?以瑞祥的性子,会让他得手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不是说好了的兵戎相见吗?为何还会未他担忧揪心?

    南进用宋文:“你罪孽深重,是该人头落地!”

    若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完颜文周此时早已摊在地上了!但是,金人就要有金人的骨气。

    “宋军偷袭大营是假,进攻沂州府才是真!是与不是?”

    南进:“偷袭大营亦是真!你们侵占大宋的领土只沂州府一城吗?”

    完颜文周面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南进一笑,如曼珠沙华,迷人,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你以为呢?”

    完颜文周放声大笑,后断了气一般,停下了,“我有一事相求,给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陈大华嗤笑:“你一个俘虏,有何尊严可言?”

    秦世顺上来报道:“城下的金军已干净!”

    南进:“其余三方的情况,如何了?”

    秦世顺:“皆已妥当!”

    南进眺望西方,随后向南,岳祺泽可好?

    大势已去,完颜文周神情算是镇定,“给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军人的尊严!”

    宋凡气道:“还军人的尊严?你们金人他娘的算是一个军人吗?提及军人两字,那是对军人最大的侮辱。”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杀了这个狗娘养的?”

    南进:“迅速清缴城中的金军余孽,宋人敢抗者,一样格杀勿论。”

    后看向完颜文周:“此人与他的家人关押一起,留给统制大人亲自处置!”

    “是!”

    徐州府的北城门楼上,沈世英得知徐州府中的实际兵力,心中冰冷一片。他是否该感到荣幸呢?

    岳祺泽竟敢把一座空城留给他守,万一金军堪破其中的秘密,徐州府危矣!

    他作为徐州府副统制,以身殉国?!

    孙晓文气急:“沈副统制大人,岳祺泽率领众人齐抢功劳,却让咱们原地踏步,心思当真是龌龊至极。”

    沈世英厉声道:“住口,以下犯上是为何罪?”

    孙晓文倔强的撇开头,“属下说错了吗?属下是在替沈副统制大人抱不平,没有错!”

    “岳祺泽为何带领徐州府的兵去攻打金军,则把苏州府的兵留在城里坐牢,他就是怕您功劳超出他,从而孤立您,从而打击您!”

    沈世英指着孙晓文,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之前都讲清楚了,分析利弊,你怎么还是冥顽不灵?”

    “此次镇守徐州府才是重中之重,攻打金军,以左一军、左二军的实力,胜算几何?为何左三军去了?”

    “你动脑子想想!此次再敢弄出上次诬陷南军都指挥使的事情来,我决不多说一字。别忘了你还有二十军棍未执行!”

    因为替孙晓文说话,他带了是非不分的帽子,至今未落。再闹一出,他直接成了一个护短的小人。

    孙晓文呐呐:“属下应该未曾说错吧!南进是岳祺泽的人,是徐州府的人,岳祺泽他们相帮,是为偏向。”

    沈世英向门外喊道:“来人!”

    “是!”两名士兵走进来,孙晓文脸色一变,沈副统制大人想干什么?

    沈世英:“带孙军都指挥使下去行刑!”

    孙晓文惊恐,失声道:“沈副统制大人??”

    沈世英看向那两名士兵:“怎么我的命令不好使了?”

    孙晓文直到被待下去的那一刻,仍处在震惊之中,他掏心掏肺为了沈副统制大人,沈副统制大人不领情不说,还处罚他!

    “沈副统制大人,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沈世英追出来:“放开他!”

    孙晓文难掩喜色,沈副统制大人发现他的好,原谅他了,他就知道。

    沈世英浑身发寒,盯着沾沾自喜的孙晓文:“孙晓文,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若是再说出这种话,徐州府便无你立足之地,我说到做到。”

    “三十军棍,即刻执行!”

    孙晓文傻了,沈副统制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忠心的他啊?

    王丰站于城门楼上,悲悯无奈的看着被打的孙晓文,事到如今,孙晓文依然认不清现实——岳祺泽的徐州府统制一职是板上钉钉,铁一般的事实。

第三百章 宋军的铁浮屠

    孙晓文撺掇沈副统制大人与岳祺泽交恶,是为最愚蠢,虽然沈副统制大人背后有人撑腰。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徐州府短时内易主,将会掀起多大的巨浪!

    孙晓文的脑子,装了太多的私心杂念。

    乌古论飞顶着箭雨迎难而上,宋军的战斗力是为历史之最,大金的先机到了尽头?他不信!

    万人中央,岳祺泽鲜衣怒马,自信张扬,一双精致的星眼,牢牢锁定对面的来人。

    “乌古大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乌古大将军很是失礼啊!客人来了就撵走,撵走了之后呢,又紧追不舍,我都替大将军难过!”

    想到大批的粮草化为灰烬,乌古论飞的后槽牙都酸疼!打了败仗,他也不曾这样恨过。

    岳祺泽正往死路上推他,一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皇上送来的消息,未能给宋军带去沉重的一击,反而使得宋军更加疯狂。

    他的秘密也暴露了,致使军中谣言四起,军心涣散。罚了一波又一波,底下却暗流涌动,连那拉瑞祥都开始避嫌了!尽管他做的很到位,掩饰的很周密。

    天杀的宋军,是如何得知他的秘密?百思不得其解。

    白颜灼做事滴水不漏,事情的首尾早已处理清净,难道宋军真得了上天示警?他作孽多吗?

    乌古论飞阴沉的望着约两万人的宋军,自古强者胜弱者败,开疆扩土的功劳背后,哪一个不是白骨累累?偏他就遭天谴了?

    对比功勋卓著的诸葛亮、韩信等,他杀的敌人算多?乌古论飞一意孤行的认为。

    “岳祺泽,你果然太过年轻,连敌人、客人都分不清,白长这些年了!”

    岳祺泽:“不知乌古大将军可曾听说过来者是客这句话?”

    瑞祥紧盯着岳祺泽,长他寥寥几岁,面对多余数倍的敌人,荣辱不惊,游刃有余,是如何做到的?

    乌古论飞对上岳祺泽,是一生中苦难的开始。

    岳祺泽扫了一眼那拉瑞祥,瑞祥心惊,他总觉得岳祺泽看他的眼神藏了太多情绪,单单是仇恨,诠释得还不够透彻。

    “别跟我扯东拉西的,你们想干什么?”

    岳祺泽一声轻笑:“大将军糊涂了,你们来徐州府干什么,我们来这儿就是干什么!”

    金军捂脸挠心,大将军能英明一次吗?每次都输,每次却毫无自觉,脸送上去给人家打!

    你们是敌对关系,宋军岂会放过!连带他们也跟着受刺激。

    乌古论飞一阵脸红,他是明知故问,找羞辱啊!

    “上!”

    这次乌古论飞长了记性,任由士兵冲在最前方,他则留在后方观战。

    以旁观者的眼光,岳祺泽的枪法繁复多样,出神入化,威力无穷,有横扫千军之势。

    平心而论,他不及岳祺泽!

    第一次对打,岳祺泽故作迷惑,引他上当。第二次,若无瑞祥,性命休矣!

    想到瑞祥,乌古论飞抬眼搜寻,人呢?瑞祥在哪儿?

    白颜灼昂首挺胸,前两次太虐心了!担忧大将军糊涂,担忧战况,担忧自身安危。

    此次身边有大批将士守护,大将军就在身边,宋军想杀过来,纯属做梦。

    渐渐,岳祺泽身边围绕的大批金军,腿肚发软,神情畏缩,动作犹豫迟钝,眼前的人是从地狱中来的吗?

    一批接一批的将士,围困,剿杀,竟难近岳祺泽的身,其身体一米之内,似有光圈,越境者死!

    那一把散着光泽的沥泉枪,所向披靡,枪无虚发,最少一条人命,多则几条,同时死去。

    乌古论飞看的心焦,杀岳祺泽,反被杀,岳祺泽倒是毫发无损,有比这更糟心的吗?

    白颜灼更心焦,火烧火燎,“杀了岳祺泽,赏万金,封万户侯!”

    富贵险中求,退缩打鼓的金军,像是吃了神丹妙药一般举着长枪向岳祺泽涌去。

    “瑞祥在哪?”

    白颜灼扫了一眼:“回大将军,属下不知啊!没看到人!”

    乌古论飞:“让人去找!”

    白颜灼:“是!”大将军简直把那拉瑞祥当成了守护神,一会见不到人,就开始发邪了!

    嗖的一声,利箭划过众人的头顶,直直朝马上的岳祺泽射去。

    周源武发现,心跳停了一下,立即大喊:“统制大人小心!”

    旁边的项少聪:“统制大人小心啊!”想要朝岳祺泽靠近,但金军的人数太多,他们以一敌三、敌二,抽不开身。

    乌古论飞与金军众人祈祷:杀了岳祺泽,杀了岳祺泽、

    岳祺泽朝飞速而来的箭矢处看去,一枪打落,宋军松了口气,金军捶胸顿足,想让岳祺泽死,怎么就那么难啊?

    利箭再次强劲而来,专注岳祺泽,隐藏在暗处的高启林怒极,当他们宋军无人啊!今天就让他们看看,宋军的威武。

    噗嗤,一箭射入岳祺泽的肩膀,乌古论飞等人难掩兴奋,好,一时杀不了岳祺泽,伤了他也好!

    岳祺泽眉头轻皱,屈然等人靠近,岳祺泽得以喘息。他一举拔下箭,扯出白纱棉带,三两下包扎好伤口,继续战斗,仿似无伤,威力不减。

    乌古论飞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人吗?众人齐齐看向大将军,他们记得很清楚,被岳祺泽射到时,大将军惨叫如杀猪啊!

    两相一比,立竿见影,唉,想那些就难受啊!

    乌古论飞:“”岳祺泽又害了他一次!!

    时间渐行,宋军人少,渐露败相,被金军逼至到一片空地上,周边的枣树,早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地上孕育出一层软绵绵的碧绿地毯。

    岳祺泽一个手势,北方密集的枣林中冲出四列骑兵,一左一右,冲向南方的交战队伍。

    乌古论飞看向众人,铁浮屠自失去了杀伤力后,便一直训练待发,钻研破解之术,怎会无令擅自出来?

    瑞祥大叫:“不好,这是宋军的骑兵,大家注意!!”

    金军大惊,一个愣怔,他们的铁浮屠,如何变成宋军的了,是谁在胡说八道?

    瑞祥再次大喊:“小心宋军的骑兵!”

    岳祺泽瞪向瑞祥的眼神,暗含浓浓的杀气,并一抹心惊,连乌古论飞都迷糊了,那拉瑞祥竟然轻巧就看出来了!

    为了南进,为了大宋,那拉瑞祥必须除掉。

    在乌古论飞心中,瑞祥的话几乎百发百中,“那是宋军的骑兵,大军的骑兵正在修整当中、”

    喊叫再多也来不及了,高启林率领的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左、右翼金军,密密麻麻的人流中,硬生生被斩杀出一条血色的口子。

    那条血色的口子犹如划在乌古论飞等人的心间,疼痛,羞辱,天下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铁浮屠的威力。

    宋军铁浮屠的来历,不言而喻——都是从他们这劫走的。这就是为何他们一开始怀疑铁浮屠擅自出战的原因了,装束、马匹,都是他们的,一模一样。

第三百零一章 阿妹的声音怎会出现在沂州府?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铁浮屠是他们大金的骄傲,怎会想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宋军此举太狠了!

    宋军铁浮屠所过之处,金军成片倒下,战况立即反转。

    瑞祥喊道:“大将军,鸣金收兵吧!”铁浮屠的威力太盛,常人难以抵挡。

    乌林答木棘:“大将军,那拉将军说的是,铁浮屠的威力,普通步兵完全抵挡不住,再战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

    娘的,济宁府的兵力损失了三分之一,再损失,济宁府还是原来那个济宁府吗?大打折扣啊!

    白颜灼一脸焦急,人果然要保持低调啊!这不高兴一会儿,灾难马上来了!

    “大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乌古论飞:“鸣-金-收-兵!”他又上当了!

    岳祺泽以身作饵,以身犯险,差一点,离斩杀岳祺泽就差一点点。

    结果岳祺泽诱他们出了空地,早已躲在林中的骑兵得以发挥出最大的空地,来了一个反败为胜。

    又捉弄他!该死的岳祺泽,该死宋军!

    白颜灼急道:“大将军咱们往那里撤啊?”大本营叫烧成了灰烬,他们无家可归了!

    众人一停,齐齐看向乌古论飞,离此处最近的是沂州府,其次是济宁府。

    又打了败仗,乌林答宇飞定等着看他的笑话,完颜文周则不同,便是想看笑话,也只能放在心底。

    “去沂州府!”

    宋军的铁浮屠第一次出场,意兴初始,高启林下令猛追,步兵紧跟其后,一路追到枣林中。

    岳祺泽高喊:“杀了乌古论飞,赏千金,封千户候!”

    “是!”宋军惊喜的声音响彻天空,大地都为之震动。

    乌古论飞险些从马上一头栽下来,他杀岳祺泽,赏万金,封万户侯。岳祺泽杀他,赏千金,封千户候。

    整整低了九个级别,他是大将军,岳祺泽是一城守将,就因为他败了,所以受此羞辱?!

    乌古论飞抓狂,恨不得掉转头,与岳祺泽再大战几百回合!

    可是,他为了整个大军的安危,必须躲避宋军的杀人利器——铁浮屠。

    那是他们的制胜法宝,却让宋军劫了去,转而对付他们。天理何在?

    宋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偷,先后偷走了他们两样制胜法宝,上天为何要对宋军如此优容?

    打雷闪电,劈死宋军吧,展示你的公平啊!

    金军一路疾驰,疯狂的逃命,身后的宋军紧追不放,箭雨绵延。

    瑞祥奉令跟在乌古论飞旁边,众人无暇以顾,乌林答木棘特特看了一眼:乌古论飞倒是痴情的很,生死相随!

    白颜灼:那拉瑞祥,可惜白瞎了那一身的谋略,叫大将军看中了!

    瑞祥回头看了几眼,可惜此处一马平川,做不得埋伏。否则,他定要杀了岳祺泽。

    他预感——岳祺泽对他有着极强的敌意,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疾跑了一路,众人累成了驴,气喘吁吁,差点跑死了!

    高大的城墙在眼前一点点浮现,由小到大,金军看得精神焕发,用最大的动力向前冲。

    往后一看,我的天啊,宋军胆大包天啊!竟敢追赶他们到沂州府,难不成想攻陷沂州府?

    哈哈、沂州府固若金汤,宋军想攻陷,那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

    “快看啊,宋军停下了,宋军停下了!”

    一个金军惊喜的大喊,几乎喜极而泣,跑了大半个时辰,捡回一条命容易嘛!

    果然,此声一响,疾跑的金军一个急刹车,向后望去,一路追赶他们的猎犬停下了!

    所以,他们安全了吗?!

    那铁浮屠浑身上下的盔甲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寒芒,停下了,真的停下了!

    乌古论飞指使白颜灼去叫开城门,后转向身后盯着宋军。宋军还处在那干什么?打算攻城?热烈欢迎!

    攻打徐州府时,宋军加注在他们身上的灾难,他们要一一讨回来。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城门缓缓打开,如昼的火光耀眼夺目,动人心弦。

    瑞祥双手勒紧缰绳,心生警惕,一定是出现了幻听,一定不是真的。

    阿妹的声音怎会出现在沂州府城门楼上?她在徐州府,阿妹在徐州府。

    乌古论飞等一众将领在大军中央,随军入城,见瑞祥发呆,停滞不前,问道:“瑞祥为何不走?”

    瑞祥心中复杂酸涩疼痛,难以名状,也许一切都是他的猜想。

    “大将军先行入城,属下携前锋营殿后。”

    乌林答木棘:“大将军先行入城,属下携济宁府的军队殿后。”

    那拉瑞祥与乌古论飞关系是不正当了些,可那拉瑞祥本人的谋略绝对是大军之中最好的存在,便是他,也要靠后。

    完颜文周死性呆板,一直支持正宫嫡出,看着那一张倚老卖老的脸,真是够了!

    想想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和两个厌恶的人在一起,他的食欲就跑了,精神萎靡啊!能躲一刻算一刻吧!

    城门楼上的南进,痴痴的望着一个方向,武功突进,目明耳更聪。那是瑞祥的声音。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兵戎相见,你死我亡。

    阿哥,该还的我都还清了吧?!

    也是,瑞祥是乌古论飞的将领,岂有外逃之理,早该猜到了!

    乌古论飞心下感动不已,别人急着进城逃命,只瑞祥一人对他真心真意,时刻惦念着他。

    乌林答木棘说的好听,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真当他无知啊!早一刻晚一刻的事罢了!

    “既然如此,你们殿后,切记注意安全,勿要追赶宋军。”

    乌林答木棘心中嗤笑,你们?你只对那拉一人嘱咐,带上他干什么?

    “属下遵命!”

    前锋营众人:那拉将军,你想留下来殿后,他们不想啊!留下来就是等死啊!

    济宁府众人:小将军身娇肉贵,不容有失,留下来危险啊,知不知道啊??

    瑞祥悄声朝阿克占松道:“等会儿跟紧我,万不可私自主张,明白了吗?”

    阿克占松点头:“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放心吧!”瑞祥的话让人生疑,可没时间去想,瑞祥也是为了他好。

    纥石烈云心中一阵妒忌,什么好大哥,假象罢了,那拉瑞祥依然最信任他那个发小,自己算个什么!

    瑞祥握紧缰绳的手,一直警惕着。他看向乌林答木棘:“果然虎父无犬子,乌林答将军的勇气,着实让人钦佩。”

    众人迷惑:那拉将军是大将军跟前的人,乌林答木棘是大将军的仇人之子,那拉将军向来英明,此时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讨好大将军的仇人之子,大将军若知,岂能心情愉快!那拉将军是跑昏头了!

    乌林答木棘眼露赞赏,那拉瑞祥好眼光,就是不知此话真情假意啊!

第三百零二章 诱敌深入

    乌林答木棘:“那拉将军的勇气,才值得人钦佩。在营中,早想结交那拉将军,可一直苦无机会,今日倒是个好时机。”

    瑞祥:“乌林答将军说中的了在下的心思,今日确实是个好时机。”

    乌林答木棘一笑:“什么在下不在下的,我长你两岁,你便称呼我为大哥便可。”

    “乌林答大哥,请受小弟一拜!”瑞祥说得真挚,行拱手礼。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不担心乌古论飞吃醋?还是他想加重乌古论飞对自己的敌视,亦或者他是受乌古论飞指使?

    当着众人的面,他能说不吗?那前面的话岂不打脸!

    乌林答木棘热心减半,语气略带生硬:“那拉老弟客气了!”

    众人:那拉将军果然意有所指,乌林答将军已经看出门道,冷淡了!

    果然之前乌林答木棘所说所做,皆是为了挑破离间而来。

    掐着时间,瑞祥道:“乌林答大哥,咱们也进去吧!”城门会关上吗?瓮城之中为何动静全无,他的感觉错了?

    大军进去了大半,乌古论飞早已不见身影,贪生怕死之徒。

    “等等吧!”

    跟着乌古论飞打仗,真他娘的憋屈。反正那宋军一时半会也不敢过来,等等又何妨!

    岳祺泽与高启林同站一线,见着大批金军进城,激动万分,迫不及待想推一把,金军速度太慢了!

    “统制大人,咱们前去推波助澜,岂不痛快,站在这着急啊!”

    岳祺泽眼神幽远深邃:“咱们过去,城门楼上的金军是动手,还是不动手?”

    高启林拍了一下脑袋:“天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城门楼的金军是南军都指挥使带人假扮的。可是乌古论飞那个老匹夫不知道啊!”

    “咱们过去,南军都指挥使若是不动手,金军就会怀疑!动手,刀剑无眼,伤着自己人可怎么办啊?”

    “统制大人英明啊!咱们就在这等着,谅那些吓破胆的金军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得乖乖进城,为南军都指挥使手中的瓮中之鳖。”

    众人大悟: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打仗,那速度、机敏都是一套一套的,包管金军有去无回。

    屈然:“统制大人,沂州府的瓮城中能装下十万大军吗?”

    众人心中也好奇,梁黑虎、项少聪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怀疑,沂州府与徐州府的城池相差无几,徐州府的瓮城中绝对容纳不了十万大军。

    端看南进的本事了!

    岳祺泽:“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散开,一个不留!”

    “是!”合着在这,不是看戏而是在等消息,还是要动手的。

    乌古论飞领人进去,场地拥挤,大军自觉列队站好。

    “把完颜文周喊来!”

    “是!”白颜灼得令让人下去寻找。

    让人找了一圈,完颜文周的影子都没看见。白颜灼气急:“这儿的守城将是谁?大将军来了,为何不亲自迎接?”

    城门楼上传来:“我家将军正在休息,概不见客!还请大将军与诸位将军恕罪!”

    “我家将军得知大军粮草被烧,急得头发都白了,正在在城中四处征粮,可是沂州府中的粮食都用得差不多了!”

    “只征得两千担,将军一时着急晕过去了,现在都不知怎么样了!大将军仁慈,应该不会怪罪吧!”

    城下的金军脸色通红,又气又憋又愧疚,他们打了败仗,把完颜将军累晕了!

    是人都能听出这儿的守城将对他们的怨恨之意,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就敢当着大将军的面和他们的面口出狂言,合适吗?

    众人看向大将军,只待大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就敢上去把城上的小将抓下来,一阵好打!

    乌古论飞:“”

    沂州府是京东、京西两路支持他最多的州府,绝对没有之一。沂州府几乎被掏空了!

    完颜文周急晕了,是否夸大了些!不过,给他一个下马威是肯定的。

    他身为皇室宗亲,有直达天听的能力,给他一点甜头,又何妨!

    白颜灼翻了个白眼,大将军的架子是从云端落到了尘埃。

    “大将军体恤下属,那完颜将军就好好养伤吧!”

    众人:难不成打了败仗,他们要低沂州府的兵一头?这算什么,他们历来高普通兵一头,休想趴到他们头上耀武扬威。

    对付宋军吃力,对付沂州府的兵,那是小菜一碟。

    乌古论飞带着白颜灼等人便要去楼梯口,走了两步,谁知竟听到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正好他们能听清楚,城下的人则听不到。

    “还大将军呢?皇上的脸都叫丢尽了!用最好的兵,最好的军械,一流的消息,就是接连打败仗啊!”

    “就是啊!你们没听说啊,大将军竟然喜欢**!我的天啊,**啊!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屁孩。要什么没什么,也能下得去手啊!”

    众人进退维谷,天啊,沂州府的兵想翻天了,连大将军也敢编排,虽然是一部份事实,可谁敢挂在嘴上啊?找死!

    事后,大将军会不会杀人灭口?沂州府的兵无法无天了,必须教训。

    白颜灼怒不可遏,握刀就要冲上去,却被脸红成虾子的乌古论飞紧紧抓住,“让-他-们-接-着-往-下-说!”

    众人头皮一紧,大将军发火了!降低存在感吧!

    城门楼上的众人手心都出汗了,盯着南进一人饰两角、三角,乌古论飞离他们只几步之遥,城外的金军只进了大半。

    统制大人他们与金军面对面战斗,又赶了半天的路,早已人累马乏,越多的金军入城,统制大人他们的压力就越小。

    准备了大半夜,够金军吃一顿大餐了,千万别砸了!

    “朝廷中出了这么一个丑闻,丢脸丢到宋国了!完颜将军都叫气晕了,连夜给皇上递了折子,就等着裁决呢!”

    “大将军接连打败仗,这次又让宋军烧了大批粮草,有何颜面再担任大将军一职啊!”

    “对对!说的太对了!我们大金向来威严赫赫,何曾这样威严扫地过啊!”

    “完颜将军的折子已经走了四五天,皇上总该管管吧!否则,大金以后可怎么办啊?”

    “唉,你们瞎操什么心?此事自有皇上管着。皇上英明神武,岂会坐视大金威严尽失。”

    “嘘,你们别说了,大将军就在城下,担心被他听到,斩你的头!”

    “我又没说错,你们别吓唬我了!我不说就是了!”

    乌古论飞面皮抽动,心下惊慌失措,他此时才认知此事的严重性,原来他做错了这么多事。

    皇上定对他失望至极吧,他给大金抹黑了!

    白颜灼作势要冲的身体僵硬了,皇上得知大将军的事情会怎么想啊?龙颜大怒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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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都避免不了亡国公主的命运,不如早死早超生。谁知上天竟没收了她,那么就抗争到底!
练功习武,女扮男装,投入军下,牢牢抱紧天下第一名将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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