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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翡妃     金枝路漫漫txt下载     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三章 敌军又来

    沈世英点头:“你们以后都学着些,从苏州府带来的习气都扔了吧!若是让人发现,我第一个不饶。”

    三人呐呐点头,天啊,来到前线九死一生,还不让捞点好处,岳祺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南进再次与武成竹来到他家中,刚刚接到消息,乌古论飞纠集十万大军,正往徐州府行进。

    大战一触即发!在此关头,候升等人得不到他的回复,会如何暴躁,可想而知。

    这回,南进让刘二站在门外,他与武成竹亲自进去。

    候升等人见到南进,眼中闪着激动希翼的光芒,成功了!

    南进心中很不是滋味,若让他无法上阵杀敌,定然也万分痛苦。

    “我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答应你们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众人的目光随南进的话暗淡,回归低迷。

    候升:“罢了,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命吧!我们也知此事让南军都指挥使大人为难了,可我们仍想一试,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狗子,给南军都指挥使大人道歉!”

    那狗子面色苍白,满脸倔强,极不情愿给南进道歉。但碍于候升的威严,不得不从。

    南进心生警惕,他们前后千差万别,是什么意思?

    武成竹愧疚道:“恩人,他们上午都是无心的,就是那狗子想不开。”

    南进神情平静:“这么说你和他们合起伙来骗我了?”

    武成竹:“”他也受骗了!

    候升:“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误会了,武小弟也是受了我们的蒙骗,才不得不为。”

    南进单枪直入:“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以前的生活可以照旧。”

    候升抱拳:“这阶段给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添了不少麻烦,以后就不必了。我们兄弟商量好了,窝在这里投不了军,杀不了金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闯闯。”

    南进:“你们考虑好了吗?”

    候升等眼神坚毅,南进道:“既如此,我也不拦着你们了,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们拿去用吧!”

    候升:“不可,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对我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等怎敢再收你的银子!万万不可!”

    武成竹吃了一惊,一千两银子,等于是恩人全部的家当吧!他竟然全拿出来送人了!这不是豪气义气的问题了吧?!

    众人看南进的眼神复杂,此人是害他们的罪魁祸首,同时亦是救助他们的人。

    没他的帮助,他们极有可能成为乞讨大军中的一员,亦或是加入邪门歪教中,做出违背良心之事。

    听到他们要走,竟然一口气给一千两银子,他图什么?

    “这些银子权当是借给你们的,以后有了还我就是。”

    候升咬了咬牙,他们离开后哪一样都需要银子,单是这二十余人的衣食住行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多谢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大恩不言谢,这笔银子,将来定会还之!”

    回去的路上,武成竹心中空空荡荡,他与他们也算是有感情了,人家说走就走了!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属下欺骗了你,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还让您破费了!”

    南进:“此事错不在你,我清楚!破费一事无从谈起。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帮助他们,也算是用得其所。”

    武成竹越发认定南进是大公无私之人,以后更是一心一意。

    回到营中,天色已暗,军议厅中,灯火通明。

    秦世顺看见南进打马而来,立即冲上来:“军议厅中正在召开军议,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快些吧!”

    南进跳下马来,“有劳秦大哥了!”

    一路飞跑,巡逻的士兵以为一阵旋风刮过,“你刚才看见了什么没有?”

    “没有啊!也许是刮风了!”

    军议厅中气氛凝重,南进稳了稳心跳,进去道:“属下见过统制大人,见过沈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点了一下头,南进退到西边最末尾的位置坐好。

    众人起疑,自南进升为军都指挥使第一次召开军议,他居然敢迟到,统制大人居然一句斥责也没有,换作他们,不是眼刀就是冷言,好生偏心啊!众人

    心中酸得冒泡啊!

    岳祺泽:“乌古论飞调集青州府附近州府近五万余人,加上原有的,共十二万之多,已经从大本营出发,两个时辰后便会抵达徐州府。”

    众人沉默压抑,徐州府的兵马加上新兵、援军,统共五万余人,对十二万之多的金军,少出两倍有余啊!

    南进心中兴奋,此番他终于能迎战乌古论飞了!等很久了!

    岳祺泽瞥了一眼南进,用脚趾头想也知南进此刻的心思了!放在一群沉重的人堆中,出奇的惹眼,就不能收敛些。

    从沈世英的位置上,观察南进是易如反掌,岳祺泽虽然掩饰的很好,可还是给他捕捉到了,那是一种恨其不争。

    从形体上看,南进一如普通的半大孩子,甚至不及普通半大孩子的高度。

    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个人,教出与金人一般的摔跤术,后进而改善,乃至大宋地界的军队都在训练。

    怪就怪在这。

    天大的一个功劳,却被人刻意隐瞒了!答案是谁,显而易见,除了岳祺泽,再无第二人。

    南进为何不生气?光宗耀祖的事情,叫人给挡了!

    “南军都指挥使一脸轻松,想必胸中早有丘壑,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考。”

    岳祺泽一手握紧,瞧瞧,让你自得,被人抓到小辫子了。

    众人一看,南进的神情果然有异,沈副统制大人的眼光真狠,以后可要注意了!

    南进起身抱拳:“回沈副统制大人,其实属下没什么特别的法子。不过属下自信,金军难以攻破徐州府。”

    众人心中一震,南进当真是乐观的很啊!

    沈世英笑问:“何以见得?”

    南进:“其一原来我军四万,金军八万,我军胜。我军四万,金军十二万,我军胜。如今我军五万,金军十二万,金军焉能胜利!”

    “其二,乌古论飞吃了几次教训,这次压境,定是稳扎稳打,不会再向前两次一般冒然攻城。”

    “这也就给了我军很大的发挥空间!”

    沉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众人饶有兴致的听着南进讲话。想想也是,金军哪一次的人数都超过他们,可哪一次赢过,不要自己太吓自己了!

    沈世英再问:“很大的发挥空间是什么?”

    南进:“请恕属下愚昧,金军未有具体战略之前,属下不敢妄下定论!”

    沈世英忍住安抚火热热的脸的冲动,敌军未到,你让人家想具体的应对办法是否早了些?!

    “瞧我糊涂了,南军都指挥坐下吧!”

    后看向岳祺泽起身,坚定道:“统制大人,金军疲劳而来,属下愿亲自领兵突袭,打金军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前后夹击

    岳祺泽:“不可,先前我军曾偷袭过金军几次,乌古论飞早有经验,此番定是做足了准备。”

    王丰:“那依统制大人的意思,我军只守在城中什么也不用做吗?”

    岳祺泽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样岂不白白浪费了良机!、”

    众人双眼冒光,每当岳统制大人露出此等表情,就说明金军要倒霉了!

    枣林中,金军时刻警惕,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金军,简直用提心吊胆来形容了!

    宋军给他们带来的阴影太深了!

    一个接一个的陷阱,一次又一次突袭,出其不意,神出鬼没,打得他们那叫一个惨烈啊!

    回首是痛,是伤,不堪回首啊!

    瑞祥养好了身体,骑马走在乌古论飞之前,后背灼热的目光,令人恶心欲吐。

    乌古论飞看着前边,忧心了一路,宋军何时会出现啊?心中十分矛盾。

    此次大军化整为零,为宋军的偷袭做了十二分的准备。可想想前几次,同样是做足了准备,岳祺泽哪次空手而归了?

    他的信心都叫磋磨散了!

    不过,想到此次最大的杀手锏,乌古论飞笑了!

    战战兢兢走了一路,直到徐州府的城门楼在月色下闪现,金军才相信他们安全抵达目的地了!

    狡猾的宋军安静得令人难以置信,狐狸改吃菜了?那是绝对有问题的。

    但事实上,宋军真的安静了!他们放心了!

    乌古论飞下令,依旧枣林中安营扎寨,全军等天明时分再四散,死死围住徐州府,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冲动用事了!

    暗夜中,徐州府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四列军队赶在金军到达之前出了城,一路神秘前进。

    月色下,徐州府的北城门楼依稀能看个轮廓,一个人影未见,寂寥如夜,似是一座空城。

    但是,谁也不敢大意,那女墙下、柱子后隐藏了千万宋军,敢冲上去,迎接他们的是最锋利最疯狂的长枪利器。

    历经几战,软弱胆小的宋军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几乎与他们是对等的水平,甚至有的人心里觉得宋军比他们都厉害!

    来徐州府,那拉将军赢了两战外,剩余的都是败仗。这对于无往不利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望着那高大的城门楼,金军中看第二眼的人很少,太过惨重。

    徐州府内四城门楼上高度警惕,时刻准备迎接疯狂的金军。偏那金军到了边界之地后,再无动静,是虚惊一场还是攻其不备?

    岳祺泽与沈世英观察了一阵,下令轮番休息,巡逻加倍。

    “真叫统制大人说对了,金军这次是以稳为上,打算将我等困死在徐州府呢!”

    岳祺泽眼中划过一丝轻蔑:“想困死咱们,也要看看他们的能耐!”

    沈世英:“统制大人威武,来到徐州府才知无往不胜的金军也有被打败的一天,南边的士兵们整天议论,似是难以想像。”

    金军给他们制造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胜利来临时,他们震撼了!

    震撼的又何止他们,大宋百姓的震撼,皇上的震撼,可以说岳祺泽其名将永载史册,留下光辉的一笔。

    岳祺泽:“皇上下令明确镇守徐州府,不叫金军前进一丝一毫,我等岂敢懈怠。”

    同是军人,沈世英对岳祺泽深感钦佩。

    “那也是统制大人统领有方,若是换做他人,不一定能守得住重军压境的徐州府。”

    岳祺泽语气冷静自持:“在其位谋其政,换做任何一位将领,也不会让凶狠残暴的金军前进一步,屠杀生灵。”

    在战争面前,岳祺泽如一把寒光幽幽的一把利剑,便是周身的气度,也令人胆寒的很。

    晨光破晓,金军兵分两路自东西向南。

    城门楼上的宋军望人兴叹,射程太远,难以杀敌,只能眼睁睁他们在底下嘚瑟,那叫一个恨啊!

    徐州府南——一片平原,远远能望见高高的南山郁郁葱葱,氤氲腾腾。

    明媚的春光下,完颜海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养好伤,他由原先的重点到了边缘化。

    北边他奢望不起,可东边、西边呢?两边都有森林掩护,只南边光秃秃的一片,他们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啊!

    好在右翼营配合,不然只凭左前锋营的兵力,他都不敢在这呆了。

    突然,轰隆一声,城门打开,吓了金军一跳,这就开打了?!

    营帐什么的刚刚搬出来,攻城器械刚刚站稳,缩头状的宋军、夜猫子的宋军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来攻打他们了?

    完颜海很快镇定下来:“击鼓,大声的击鼓!”

    鼓声激烈的响起,伴随着宋军急速的步伐前进,敌人都打上门来了,还等什么?冲啊!

    各路金军以徐州府城门为据点,其余地方设有岗哨,听到南方的鼓声立即禀报。

    金军后方的土堆中爬起来一支约万余人的队伍,对准金军裸露的后背一阵高光猛射,箭雨如注。

    同时东西两边,战鼓响起,遭遇到同样的战况。

    高启林与南进第一次并肩作战,配合得完美无缺,见识到南进高超的箭术一次,高启林便悔恨一次。

    当初就该在南进第一次参加骑射比赛的时候,一举将人抢过来,管他愿不愿意呢!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宋凡等人是第一次见识南进的箭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能与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相提并论,两人怕是难分伯仲啊!

    孙晓文对南进可谓是过目不忘,记忆深刻。此人传奇太多,他们大多抱以怀疑,便是立功多,也是运气的关系,一个半大孩子的能耐再强,又能有多强。

    今天算是见识了,单凭这箭术,便无可挑剔,打得他们的脸啪啪作响。

    华清跟在南进身后,看得一清二楚,能爬上岳祺泽的床,当然有两把刷子。

    完颜海心惊胆战,娘的,他们背后是一片平原,这些个宋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应付前面的宋军就够吃力的,还来个前后夹击,想把他们挤成肉饼啊!

    原本以为东西两边听到南方的鼓声,会前来增援,谁知战鼓几乎同时响起,宋军又来阴的,是他们放心太早了!

    北边乌古论飞坐于营帐中,忽闻鼓声响起,心跳都停了一拍,娘的,宋军就那么迫不及待对他们出手啊!

    “来人,怎么回事?”

    白颜灼从外面跑进来:“回禀大将军,大事不妙了,宋军从东、西、南三方全面进攻,打得我军措手不及啊!”

    乌古论飞急道:“正面进攻?各方有多少人?北面的情况如何?”

    白颜灼喘了一口气:“像是正面进攻,具体人数不知,咱们这边没见到一个宋军。”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今日便替你们报仇

    乌古论飞松了一口气,没来这边,“立即派人查探,召集那几个将军过来军议!”

    “是!”

    乌古论飞眼中精光必现,该死的宋军,这将是你们最后一次疯狂,看以后他们如何抬起头。

    很快瑞祥、乌林答木棘等人便跑来了,他们也听到站鼓声了,宋军真是阴险,连喘气的时间都剥夺了!

    “属下见过大将军!”

    乌古论飞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斜了乌林答木棘一眼,打了军棍人老实多了!

    济宁府那边怕是早已得到消息,至今尚未动作,怕是乌林答宇飞那个老家伙也不敢趁机挑火,担了失败的罪名。算他识相。

    乌林答木棘掌心出汗,乌古论飞又看他干什么?算他还懂些分寸,把济宁府的兵力保留了下来。

    乌古论飞多番败仗,皇上只遣人过来不痛不痒的斥责几番,可见深受皇恩。

    父亲无奈,叫他忍辱负重,这一笔账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你们也听见了,宋军以少数军马便敢挑战多余数倍的我军,胆气十足。你们有何高见?”

    乌林答木棘起身抱拳:“据以往的经验,宋军不会如此莽撞,大将军可知前方的详细消息?”

    乌古论飞厌烦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有具体消息!”

    乌林答木棘见此差点跳起来,乌古论飞那是什么眼神?打了败仗也活该,他闭嘴就是了!

    瑞祥起身抱拳道:“乌林答将军说的对,以宋军的狡猾不敢如此出兵,定是做足了准备。为何单单撇开北方,其中定有原因!”

    乌古论飞明白瑞祥的意思,岳祺泽亲自率兵几次前来,打得他们一败涂地,岂会怕了他们。

    那么其余三方定是遭遇到了不测!

    “速速派兵支援!”

    瑞祥道:“大将军不可!怕就怕宋军使的是连环计,攻打我三方大军,独留北方。我军得知定会派人相助,那么北城中的宋军便会直捣黄龙。”

    想到岳祺泽手中的沥泉枪,乌古论飞冷汗乍起,险些上了宋军的调虎离山之计。

    乌林答木棘盯着瑞祥,此人年轻有为,他历经的战斗,可以说是全胜,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那依那拉将军之意该如何打算?三方的大军就丢下不管了吗?”

    乌古论飞欣赏的看着瑞祥,语气亲和:“乌林答木棘说的有理,三方大军不能不管!”

    乌林答木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敌人的笑脸最能吓人。

    瑞祥恭敬的低下头,遮住眼中的厌恶。

    “依属下拙见,大将军手中有六万军力,匀出两万即可,以徐州府现在的兵力,想要动摇大将军,那是痴人说梦!”

    乌古论飞眉头挑了一下:“从这两万中拨出四千支援南方!”

    “大将军英明!”

    乌林答木棘心中轻嗤——英明个屁,面上却十分恭敬,就怕露出一丝丝不满,带累济宁府的士兵。

    北城门楼上,岳祺泽与沈世英看的明白,沈世英叹息一声:“可惜了,乌古论飞竟然没上当,难为这暴躁的性子改了!”

    岳祺泽眼神幽远:“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乌古论飞身边是有高人相助了吧!”

    沈世英面色一沉:“金军人数本就多余我军数倍,再来一个智多星,以后的仗很难打啊!统制大人就不担心吗?”

    岳祺泽:“担心又如何?徐州府不容有失!”

    南城门,见宋军两面夹击,金军心中的防线断了一层,短短时间,宋军是如何变强的?简直就像吃了神丹妙药。

    南进手持一杆长枪,领头冲在最前方,所过之处势不可挡,如猛虎下山。

    便是一直自欺欺人的华清见到此景,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南进功力非凡。

    孙晓文第二次与金军面对面对战,恐惧、兴奋、跃跃欲试,这几日功夫他们彻底融入前军,与之一起训练,功力提升快速。

    以前不可战胜的金军,在他手里竟接连败退,脸上的惶恐一如他们当初败北南下。

    孙晓文越杀越起劲,大仇得报的感觉太爽,来徐州府太对了!

    南进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眼,未见到熟人,心中着实松了口气。

    岳祺泽给他开了后门,瑞祥在哪个方向,岳祺泽定然知晓,却让他来了别处,免除与瑞祥的对决。

    亦或是,他不相信自己吗?

    秦世顺与陈大华等人,受到南进的鼓舞,率领五营冲在最前头,宋凡与郑平源岂会落于人后,你追我赶,竞争激烈。

    孙晓文看到他的左一军被一军的人牢牢压制,发狠冲在最前头,他能让一个半大孩子扔远远的。

    弓弩营的人在高启林的带领下,抽出腰间的手刀,挥向金军。

    一军、左一军、弓弩营齐心协力,共同御敌。

    完颜海与另一将军对视一眼,敌人攻势太猛,为避免我军伤亡过大,撤!

    南进见到另一个将军——蒲察辉宣,往昔记忆喷涌,此人当初还是一名猛安,就是他执行乌古论飞的命令、

    令不服命令的女子挂在营寨之上施刑,惨无人道,畜生不如。

    今日便替你们报仇!

    南进策马追上去,取下重弓连射两箭,迫使逃走的蒲察辉宣不得不停。

    完颜海后看了一眼,哪顾得上蒲察辉宣,只望别追他就行,带领一小队急蹿逃离。

    蒲察辉宣未到不惑之年,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瞪着逼停自己的那个宋军。

    宋军中骑马者,必定官职在身,瞧着倒是小的很!

    那两箭射在他前面两步之近,入地三分,可见其功力深厚。

    来人沾满我军勇士的鲜血,双目中恨意滔天,似是从地狱而来的追魂使者。

    南进轻蔑道:“怎么以勇敢着称的蒲察辉宣在我军的攻势下不敌,也想逃了吗?”

    蒲察辉宣面色青黑,宋军中的将领多是饱读诗书之人,口舌如利箭,专攻别人的痛处。

    “阁下认识我?”

    南进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语气冰冷嘲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敌人都不了解,谈何打败呢?”

    一再被人当面侮辱,蒲察辉宣逃走的心思淡了,邪笑道:“你以为你可以打败我?笑话!”

    南进:“那你逃什么?”

    蒲察辉宣:“当然是心存善念,不愿与一个孩子为敌了!”

    南进嗤笑:“呵呵,连刚刚出生的婴儿都不肯放过,岂会放过一个青年壮丁!蒲察辉宣,你的借口实在拙略。”

    “为了你那条背负万千宋人鲜血的狗命能得以残喘,连你最重要的标注都丢掉了!就是不知你回去后,你的主子可会放过你?”

    如果说在这之前蒲察辉宣还存有逃走之心的话,那么此刻恨不得杀了那小子解恨,大将军最恨逃兵。

    丢下阵地,弃将士于不顾,便是捡回一条命,回去也难善了!

    “你小子欺人太甚,看枪!”

第二百七十六章 狼心狗肺

    二人战了十几回合,南进摸清蒲察辉宣的底细,长枪快速出击,一枪刺中蒲察辉宣的腹部,用力一推,长枪拔出,蒲察辉宣被甩下了马。

    蒲察辉宣倒地不起,头却半抬,死死瞪着那个侮辱杀害自己的宋人恶魔孩子,一口鲜血吐出。

    “你、你叫什么名字?”

    南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南进是也!”

    蒲察辉宣手指着南进:“你就是那个火烧枣林的始作俑者,率先攻上徐州府的第一个宋军?”

    看着蒲察辉宣惶恐不安的神情,南进跳下马,对着他悄声道:“我-是-赵-金-姑,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以为没有报应吗?”

    蒲察辉宣大骇,指着南进瞠目结舌:“你、你是赵金姑?生吞火炭而死、的赵金姑?”

    南进:“背负了那么多条人命,苍天饶过谁?她们含恨而死,都在下面等着你呢!”

    后,南进抽出手刀一刀斩下蒲察辉宣的人头,一枪挑起,举在半空。

    十四姐,当初欺辱过你的人,你看见了吗?我会替你报仇。

    南进打马回去,用金文喊道:“你们的将军一个逃一个死,你们再负隅顽抗,与蒲察辉宣一个下场。缴械不杀!”

    金军们本就慌神,听到自己的语言,先是高兴,后一阵冰凉,完颜将军逃了,蒲察将军的、人头在一个宋军手里。

    宋军让他们投降吗?

    金军愣神的瞬间,南进一个手势,秦世顺最先看懂,一跃跳起,手起刀落,连杀三名金军。

    后陈大华、宋凡、郑平源、韩在廷、越来越多的人对有投降之意的金军大下杀手。

    弓弩营的人看着高启林,杀是不杀?高启林点头,投军之人,哪个与金人不是仇深似海!

    他们会放过金人,金人会放过他们吗?

    孙晓文勉强听懂几个简单的金文词语,儒家思想严重,缴械不杀。

    杀或是不杀的命令都是南进下达的,一个大宋将领岂可在别国人面前出尔反尔?

    南进加入战斗,蒲察辉宣的人头抛之一旁,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泥土,掩盖惊惧的面容。

    孙孙晓文愣神的一瞬间,一个金兵恨极,拿刀冲了上去,砍伤他的肩膀,深可见骨。

    回过神来,孙下文痛喊:“杀光这群金狗!”

    金军援军来时,见满地同伴的尸体,叫吓个半死——两万人马啊!一个时辰,叫宋军斩杀殆尽,他们的同伴啊!

    “纥石猛安大人,咱们快退回去吧!把这一消息告诉大将军,替他们报仇!”

    “就是,咱们快回去吧!”

    众人半拉半拽眼中带泪的纥石烈云一路紧跑,惨绝人寰啊!此情此景只在宋军身上出现过,何曾出现在他们身上啊?

    军议厅中,此番收获颇丰,大家挂彩的脸上喜不自禁,议论纷纷。

    沈世英抱拳:“统制大人此计果然英明,打金军一个措手不及,我军大获全胜。”

    岳祺泽坐于长条案前:“今日的收获,人人有之,岂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一乍开始见到满身是血的南进,他的心脏差点停跳了,简直是从血水中走出来的。

    问清楚了,都是敌人的血,他的心才算安定了!

    对上眼时,南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被岳祺泽一瞪,忙忙严肃了!

    大家对此次行事歌功颂德,孙晓文越想越气,起身行礼严肃道:“统制大人,属下有一事禀告!”

    众人停了议论,纷纷转向十分郑重的孙军都指挥使,大家难得开怀,他上来捣什么乱?

    莫非杀敌最多,想赚大家的眼球!

    岳祺泽瞪了南进一眼,南进表示很无辜,他很严肃的好不好!

    “你说吧!”

    沈世英一头雾水,孙晓文有重要的事情,事先不该与他报备一声?

    “、南军都指挥使在杀了蒲察辉宣后,曾用金文向金军表示投降不杀,后又下杀令,致使很多放下武器的金军遭遇屠杀。”

    “身为大宋将领在别国人面前出尔反尔,着实有失我大宋颜面,恳请统制大人责罚!”

    众人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孙晓文,哪里来的蠢货啊!不过,找南进的茬,很多人乐意相看。

    沈世英无语,南进是岳祺泽看中的人,孙晓文出去了一圈,是叫金人伤了脑子?!

    他看向周源武,周源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同样蒙在鼓里。

    屈然起身抱拳:“行军打仗期间,运用谋略,达到胜利的目的,无可厚非。实不知孙军都指挥使如何扯上了国家颜面?”

    “与一群残暴之徒讲信用,那是找死的份,是蠢人之法。”

    阮明熙:“老屈说的对,放在反方向,我军处于今日金军的位置,试问金军会放过我们吗?孙军都指挥使若想一试,怕是不行,我军可担不了那么大的损失。”

    孙晓文气了仰倒,这伙人是强盗吗?一点道理也不讲!

    董大军:“金军打算困死徐州府,便是困死徐州府内的所有人。南军都指挥使此番杀敌最多,将近两万余人,给我军和徐州府的百姓带来多大的生机,孙军都指挥使可知?”

    “徐州府也算是一个大府,往日人数可以与金陵府、苏州府相比,此时呢?”

    “徐州府内的百姓只有苏州府的一半,金陵府的三分之一。孙军都指挥使就不好奇那些人去了哪里吗?”

    “金人住进徐州府短短几年时间,人口锐减。稍微敢露出一点反意就会被视为谋反,必死无疑。”

    “孙军都指挥使竟会因为我军一个将领的谋略,从而扯上国家颜面,是如何想到并说出来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若无南军都指挥使,孙军都指挥使觉得此次你带兵能达到这样的胜利吗?还是说孙军都指挥使觉得我军伤亡人数少了,对不起金军?”

    众人恨不得鼓掌吆喝,吃着他们的胜利果实,竟还想杀掉摘取胜利果实的人,狼心狗肺。

    王丰有心为他开脱几句,可着实难以下口,再说沈副统制大人也反对啊!只能说声抱歉了!

    孙晓文目瞪口呆,指着他们:“你们、你们胡说,颠倒黑白,颠倒是非,我也是为了整个大宋好!”

    阮明熙嗤笑:“为了我们大宋好?笑话!大宋的一半国土都在金人手中,而你却在这里对着我们的抗金英雄说要责罚他,你是为了金人好吧!”

    孙晓文感觉脑中一片混沌,他与这个世间脱轨了吗?

    “我没有,我、没说错,你们含血喷人。噢,我知道了,你们是想借着此事,打压我们苏州府的人,当真恶毒!”

    “够了!”

    沈世英一声怒喝:“孙晓文,你好大胆子!整个军中都在为打退金军而伤脑筋,你在做什么?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第二百七十七章 点了天灯

    孙晓文脑中一阵炸裂,呐呐道:“沈副统制大人,怎么连你也在说属下啊?属下只是如实禀报,并未像他们说的那样为金人说话。”

    沈世英向岳祺泽抱拳:“孙晓文此人从小研读孔孟之道,重信重诺。”

    “今日乍听南军都指挥之言,一时难以反应,做出了糊涂事,请统制大人念及他对大宋一片忠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众人心中清明,大宋有这样的忠心之人,离亡国也不远了!

    他们中哪个没研读过孔孟之道,偏孙晓文重信重诺,揪住一个功臣的谋略,紧咬不放,比金军还可恶。

    金军真刀真枪,而自己人却背后捅刀子,令人防不胜防。

    杨猛:“沈副统制大人说笑了,属下们同样研读过孔孟之道,君子之义,却从未向自己人举过刀。”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孙军都指挥使随意诬陷同僚,请统制大人责罚!不至于使功臣含冤莫白。”

    南进看着一脸正义的杨猛,心中嗤笑连连,听宋凡提过当初在统制府杨猛的表现。盖棺定论之时,杨猛才出言相帮,此次亦是如此。

    上一世,怕是杨猛在严刑逼问下挺过一段时间,见岳祺泽大势已去,才突然反水的吧!

    此人是隐藏在军中最厉害最隐形的墙头草!

    南进起身行礼:“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是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行军打仗期间,若事事遵循礼义道德,这世间又何来侵略一说!”

    “孙军都指挥使以前领兵打仗过吗?”

    孙晓文脸色一片灰白,强作精神:“南军都指挥使以为我的官职是从天而降的吗?那是我用军功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他错了吗?追根究底,南进言行确实有失,为何人人说的却是他?连沈副统制大人也不例外!

    南进:“那我所说所做何错之有?金国重信重诺吗?我大宋年年岁币,乞换安居一隅,金国照样挑岔拣刺,伺机南侵。”

    军中儒将颇多,遵守孔孟之道深入骨髓,把自己约束在框框圈圈中,如何打得过凶狠残暴的金军!

    “孙军都指挥使为何不去向金国讨问——他们的承诺在哪儿?却有勇气朝自己人讨问?”

    孙晓文眼光闪躲:“咱们大宋传承百于年,为中原礼仪之邦,大国典范,岂可与野蛮之人相提并论!”

    死要面子活受罪!

    “大国典范?金国觊觎的是整个大宋,沦陷区域的宋人过的如何,孙军都指挥使可知?”

    “金国要的是奴隶,要的是臣服,要的是大宋的花花世界,岂会遵守孔孟之道!”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沦陷区内无孔孟之道。”

    是啊,大宋若是灭了,孔孟之道也就灭了!

    众人看着南进的目光沉思而欣赏,孙晓文不是最重视孔孟之道吗?金人来了,孔孟之道也就灭了,谁与你讲啊!

    不可否认,南进说的都是事实,与金人讲孔孟之道,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反而更加引起狗的贪心。

    有文化的将领最可怕,有文化却抛开的将领更可怕!

    沈世英:“统制大人,孙晓文犯错在先,狡辩在后,请统制大人责罚!”

    岳祺泽看了南进一眼,道:“孙晓文初来乍到,对军中之事难免陌生,他的初衷也是为了大宋,此事便由沈副统制处理吧!”

    沈世英僵了一下,他当然想对自己人从轻发落,毕竟孙晓文忠心耿耿,此举怕是也有借南进打压岳祺泽之嫌。

    可是,方才孙晓文的话言犹在耳,实在难以粉饰。

    让岳祺泽责罚,也免了他当个恶人,谁知岳祺泽居然把这个小人权限丢给了他。

    罚轻了难以服众,落个偏袒之嫌。罚重了,孙晓文心中难免落下疙瘩。

    众人翘首以盼,统制大人太英明了!沈副统制大人会如何处罚孙晓文呢?

    “孙晓文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诬陷同僚,念及初衷是好,念及初犯,从轻发落,责打二十军棍,可服?”

    众人一惊,二十军棍不可谓不重啊!一个军都指挥使被当众责罚,以后这张薄皮脸怎么见人啊?

    孙晓文咬破牙齿往肚里咽,谁让他犯蠢,自作聪明呢!自作自受!

    “属下心服口服!”

    沈世英眯了一下双眼,道:“来人,待下去行刑!”

    “且慢!”岳祺泽拦道:“此是打仗期间,正是用人之际,这二十军棍便先记着,战后再行刑吧!”

    沈世英面上一松,道:“还是统制大人思虑周全,属下不及也!”

    孙晓文面露感激:“多谢统制大人!”

    轰、轰,急促的鼓声响彻整个徐州府,众人面色一变,金军这么快就恢复战斗力,主动攻城了?!

    岳明进来报道:“北城门传来消息,说是乌古论飞叫嚣着要见您!”

    不管是真是假,必上城门楼一趟。

    众人各司其职,乌古论飞说去的是北城门,谁知不会是声东击西,攻其不备。

    岳祺泽领南进、沈世英等前往北城门楼,城墙下射程外,乌古论飞率领数万金军,十分严肃整齐。

    俯视,如一块块被人切好的豆腐,只是那颜色是黑的,无人敢买。

    岳祺泽高声道:“不知乌古大将军找在下何事?能让乌古大将军相请,在下感到非常荣幸!”

    金军一众打了寒颤,话声守礼真诚,似是一个正经的晚辈在向德高望重的前辈行礼问安。

    可实际上呢?死在岳祺泽手里的金军没有六万也五万有余,堆起来都能成山了!

    他们小看了宋军,小看了岳祺泽,从而付出前所未有的代价,该清醒了!

    盯着城门楼上的岳祺泽,如看地狱中恶魔,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乌古论飞喊道:“岳祺泽,今天我给你们送来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你们听后,定会对我多加感激。”

    南进站在岳祺泽右边,对乌古论飞的毒蛇之语十分好奇。他们此番打杀了金军三万余人,伤者无数。

    以乌古论飞的性子,能压下心中滔天的恨意,那个消息定然十分可怖。

    南进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岳祺泽面色一正:“楚河汉界,乌古大将军的好消息怕是找错了人!”

    乌古论飞语气森然:“大宋的消息,自然也是你们的消息!若是不听,是违反天道伦常。”

    “你们攻占我大金的徐州府,屠杀我大金的勇士,作为回报,你们的徽宗、钦宗皆自愿为此赎罪,令人点了天灯!”

    晴天霹雳,炸得宋军轰轰隆隆,电闪雷鸣。

    不对啊,上一世父皇不是这个时段死的,皇兄更是多年后,被马蹄践踏而死,怎会与父皇一起点了天灯呢?

    一定不是真的!

    一定是金军为了祸乱我军的军心。

第二百七十八章 乌古大将军喜欢娈童

    南进想到上次的梦境——父皇苍老瘦弱,苦苦哀求去救他,为人子的他却做不到。

    明知父皇在金国早晚是个死,他却救不了!

    哪怕父皇卖儿卖女,卖国卖地,他都是生养过自己的父亲啊!

    南进泪流满面,逆血上流,气息紊乱,一口血吐在灰色的女墙上绽放!

    岳祺泽双手握紧,薄唇紧抿,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似是要覆灭城下整个金军。

    忽听到南进传来的声音,一眼望过去,燃烧的心冷了大半。

    “南进,你怎么样了?”

    沈世英、阮明熙、孙晓文皆看到南进吐血泪流,无不感动南进爱国的心态之强烈,他们多有不及啊!

    孙晓文心下更是愧疚,自诩最爱国之人的他,也未做到南进这般吐血流泪,之前还为此告过他,真是惭愧啊!

    感受到宋军的低迷压抑愤怒,城下的金军好生痛快,多日攒下的怨气终于吐出去了!

    乌古论飞:“你们誓死效忠的皇帝小儿,明知他的父兄在我们手上,还让你们前来攻打我们,惹怒我们,便是让我们替他杀了他的父兄——你们的徽宗、钦宗两位皇上,也好坐稳他的皇位。”

    “你们一向自诩正义之士,却做了你们皇帝小儿手中的刽子手,杀死徽宗、钦宗两位皇帝的刽子手!”

    “你们不知难堪羞耻吗?还是说你们心甘情愿做你们皇帝小儿手中的刽子手,故意而为?”

    “哈哈、”金军中爆发一阵放肆的哄笑声,宋军居然杀死自己国家的两位皇上。

    乌古论飞:“岳祺泽,你们平时不是很能耐吗?杀死你们的两位皇帝,确实能耐过人啊!实在令人刮目相看,不服都不行啊!哈哈、”

    南进握住岳祺泽紧绷的一只手,示意他没事,眼睛死死瞪着城下笑得肆意的乌古论飞。

    九哥此举不排除有这个打算,皇家之人向来凉薄,无父子兄弟之情,有的只是令人疯狂的权利。

    登上皇位,跌下来便是粉身碎骨。

    大宋历代皇帝,吃喝玩乐,胆小懦弱,窝里横,只少数几个凤毛麟角。

    到了父皇这一代,简直发挥到了极致,成为历史之最。

    可是,大宋经不起任何动荡内乱,九哥此举必须是假的。

    南进朝向右边的陈大华耳语几句,陈大华双眼放光,立即朝城下喊道:“乌古论飞,你有什么资格说咱们,说咱们的皇上?”

    “你个大变态的恶魔,喜好**,至今尚无子嗣,为人恶毒,连你身边的猛安白颜灼之子都不放过,你有何资格置喙咱们的皇上!”

    “从你嘴中说出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那是对咱们最大的侮辱!”

    “皇上为了一雪前耻,阻止你们金国的狼子野心,自要誓死反抗。若是当了亡国奴,那才是对不起大宋的列祖列宗,对不起对朝廷寄予厚望的万千黎民百姓。”

    后神情悲壮:“我们的徽宗、钦宗二位先帝爱民如子,当初便是为了大宋万千的黎民百姓,才甘愿被俘虏!”

    “皇上此举也是为了两位先皇的心愿——救万千黎民百姓脱离苦海,才会抵抗你们。”

    “两位先帝英勇赴死,便是为了皇上不受你们的制约,从而对你们抗战到底。”

    “你们才是害死两位先皇的刽子手,我们誓要给两位先帝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宋军精神一震,高喊:“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他们不敢相信皇上会如此绝情,陈大华说的好,皇上是为了大宋万千的黎明百姓抗击金军,而不是为了杀两位先皇。

    这一切都是金人的阴谋,都是假的。

    华清离得较远,却看得明白,陈大华的那一番言论分明是出自南进之口。

    当真是一张利嘴啊!

    宋徽宗、宋钦宗是怎么被金人俘虏的,大家心知肚明,为了大宋的黎民百姓,天大的笑话啊!

    他们在敌人手下摇尾乞怜,做足了丧尽颜面之事,俱是耻辱的代表。

    南进却将黑的说成白的,混淆是非,当众人都是傻子不成?偏偏那些变得精明的宋军相信了!

    这个世间,他看不懂了!

    岳祺泽反握南进的手,对南进的一言一行,清清楚楚!心下诧异,但南进挽救了此时的危机。

    沈世英紧紧盯着南进,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相对于宋军的士气回升,金军更在乎的是前者。

    金军中一片哗然,难以置信——他们威风赫赫的大将军竟然喜好**?连白猛安大人之子都收了?

    白颜灼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一句大将军把他的儿子染指了?

    愿不得儿子有段时间里郁郁寡欢,问他又不说,一定怕他为难,他的儿子好可怜啊!大将军好狠的心肠啊!

    他为了大将军当牛做马,大将军就是这么对他的吗?

    瑞祥心中如释重负,如今大将军的秘密公开,为了避嫌,对他也该放下了吧!

    阿克占松心下一懔,瑞祥早早就知道了此事,所以他才警告自己离大将军远些的,那他、

    纥石烈云等人看着瑞祥的目光猜疑不定,他升职如此之快,固然自身因素过硬,可也少不了大将军的“另眼相看”吧!

    他们的心里好平衡啊!果然有得就有失!

    乌古论飞蒙圈,明媚的眼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发疼,不是做梦!

    他的特殊癖好,被宋军一朝晒在太阳底下,成为打击大军的致命一击。

    关乎士气,关乎生死,关乎名誉,他岂能承认!

    “宋军小儿,你血口喷人,想要打击我军的士气,也该想出一个好一点的借口。”

    “用这么低略的借口,你以为能骗过谁?”

    金军回神,宋军一定是在祸乱人心的,大将军魁梧英明,怎会、怎会喜欢**呢!

    陈大华:“乌古论飞,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看见了吗?天上的无数亡魂,都在等着你下地狱报仇啊!”

    “你们的大将军喜好折磨**,发出凄惨的叫声,达到心中的快慰,你们平时都没听见吗?”

    “一路走来的亡魂不知凡几,无一不是跟在你们大将军身边,静待报仇!”

    金军不由自主想到前几日营中听见的鬼叫声,仔细想想,那凄厉的鬼叫声,当真是孩童的声音。

    这么说宋军说的是真的?!

    陈大华接着高喊:“你们不奇怪吗?你们的人数多过我们,军械是最好的,为啥子、为何总是输给我们呢?”

    点到即止,说多了反而有故意之嫌。

    陈大华扶额,娘啊,太激动了,家乡话都出来了!

    杨大山、钱峰对视一眼,陈大华好大的能耐。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原来他们一队中的人皆有来头。

    最普通的那个吴浩死了!

    天大的缘分啊!

    陈大华是谁的人,两次三番,三番两次,岳祺泽对南进可真是情根深种啊!一开始便打算为他铺路。

第二百七十九章 金姑,我是你表哥

    华清就弄不明白了,岳祺泽到底看上南进哪一点?是貌比潘安?是儿女情长?

    身为大宋军人,只一个南进听到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窝囊皇帝死了,吐血流泪,跟死了亲爹似的,不是儿女情长是什么!

    秦世顺恍然大悟,陈大华原来是统制大人的人。

    自贤弟到来,陈大华先是走自己的路子,从而接近贤弟,几次相帮贤弟!这背后都是统制大人授意的!

    统制大人好深的心思啊!

    沈世英紧紧盯着岳祺泽握住南进的手,恨不得拿刀劈开,南进与岳祺泽两人皆看着城下的乌古论飞,并未发现沈世英的表情。

    周源武拽了拽僵硬的沈世英,便是统制大人的法子再好,也不要总盯着人家啊!

    沈世英回神,忆起从前的种种,仿似在昨日。匪夷所思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下的金军炸开了锅,议论纷纭,看白猛安大人的样子,宋军所言非虚了?!

    身为男人,身为大金的男人,对女人有需求,可以理解,玩弄了也就玩弄了!

    但是大将军却玩**,还玩死了,着实有伤天道。

    怨不得他们好几次掌握先机,仍是失败,原来这里面真的是天意啊!

    乌古论飞气急败坏的嘶吼:“宋军在撒谎,在祸乱军心,你们千万别上当受骗了!听清楚了吗?”

    “是!”回应的人有气无力,稀稀拉拉。

    乌林答木棘以及济宁府的将士听到此言,如逢甘霖,心花绽放,畅快淋漓!

    此言十之八九是真的,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乌古论飞还能坐稳大将军的位置吗?对他趾高气扬吗?

    快点散去,给父亲送信,狠狠参乌古论飞一笔。

    瑞祥望着城门楼上喊话的那个宋军,他左边的人是谁?个头矮矮,不过能站在岳祺泽身边,定是个军都指挥使,岳祺泽东边的是沈世英。

    宋军一招祸水东引,成功转移了己身的难堪,大将军在说此话之前,可曾想到过会被人当众揭穿了老底!

    皇上设有皇城司,专门暗中监督调查官员一事。乌古论飞做的再隐蔽,皇上岂会不知,无碍国家颜面之前,顶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此次传开,乌古论飞前后吃了几次败仗,毫无建树。殴明越上次申斥,怕是最后的通牒了!

    乌古论飞危矣!

    全军上下,只他一人打了两场胜仗,换做是谁为将,他都不容忽视。

    乌古论飞看向瑞祥,示意瑞祥帮他说话,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瑞祥低头,此时朝廷未有定论,乌古论飞仍是大将军,得罪他,还不是时候。

    “大家莫信,宋军造谣生事,意在祸乱军心!大家若是信了,想想会有怎样的后果?”

    “自乱阵脚,不用宋军杀上门,咱们自己也先乱套了,宋军其心可诛,大家一定不能信之。”

    “大将军此时不宜用兵,咱们先退回去吧!”

    乌古论飞点头,此时攻城器械未带,打人家那是去送死!可窝囊的走了,心中憋的一口气如何咽下去!

    南边损失两万人马,整整两万啊!东西两边统共损失一万有余,刚刚才打过,士气低落,此时打上去,只会死更多的人,他吃罪不起了!

    见城下的金军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城门楼上的宋军欢呼的同时,心中一阵哀戚——他们的两位皇上叫金人给杀了!

    点天灯,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一种死法,金人怎么敢?怎么敢?

    岳祺泽率先退下,皇上那里应该还未收到消息,必须要尽快告知。

    他回头看了南进一眼,张口欲言,一军镇守北城门,南进身为一军军都指挥使,责无旁贷。

    见岳祺泽下去,沈世英挥散身边的人,朝南进走去。见陈大华、秦世顺等守在南进身边,道:“我与南军都指挥使有话说,你们先下去吧!”

    他们看了南进一眼,见南进点头,才告退下去。

    南进无心他说,看着败走的乌古论飞,恨不得飞身下去,杀个痛快!

    他的后盾除了岳祺泽,别人休想!沈世英想拉拢他,白费功夫罢了!

    “金姑!”沈世英趴在南进耳边,亲切而激动。

    “金姑,我是沈世英,你的表哥啊!我们小时候见过一面的。你不记得了吗?”

    南进瞪大双眼,金姑二字,多少年未曾听人提起过了?上一世吧!

    沈世英,表哥?他们见过面?为何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便是沈世英这个表哥是真的,他也不能暴露身份!

    “沈副统制大人怕是误会了,属下姓南名进,金姑是何人?”

    沈世英急了,“金姑,你不用怕,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世。我就是听到你被金人害死了,才弃文从武,给你报仇的。”

    “别人害你,我不会!”

    “小时候,我母亲带我去过一次宫中,那时你只有三岁记得吗?赟表哥还在,我们一起玩捉迷藏。”

    “你人小跑的慢,老是让我们等等你呢!那娇憨霸道的样子,这些年来我一直未忘。”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进过宫。宫内不断传来坏消息,赟表哥死了,姑姑病了,到最后姑姑薨了。”

    “娇憨霸道的小金姑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可怜虫,我祈求母亲,让她带你出宫。”

    “可母亲说你再不济也是一国帝姬,岂会允许出宫!”当时他跪了一天一夜,母亲也没答应。

    “后来金军来袭,汴京一片废墟。母亲不堪受辱,自缢而死,我被一个老仆人抱着藏在柴房的锅中,才躲过一劫。”

    “随后逃至金陵,跟着皇上一路南下,到了临安府。”

    “皇上对原汴京中人十分器重,得知我的身份,便把我送进了太学院。得知你死后,我便祈求去了军营,为你报仇。一路辗转,到了徐州府。”

    南进心中巨浪翻滚,沈世英竟是母妃的母家——三等伯——健康伯沈嘉让的幼子——沈世英?

    可是沈世英这个名字他没听说过,模糊中好像真的有个小表哥,叫什么英哥,母妃和舅母是那么叫的。

    沈世英=英哥?!

    “沈副统制大人深情厚谊,感人至深,当真是时日的楷模。只是您真的认错人了,属下为洛阳府南家子弟,军中早有记载。”

    “还有一点,属下是男儿身,军中之人俱可作证!”

    “也曾有人怀疑过属下是女儿身,王统制大人、统制大人、各位军都指挥使都在当场,验明正身过。”

    “沈副统制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让人打听,一试便知。”

    沈世英后退了两步,摇头:“不是的,你是金姑,你眼皮内的小红痣,你的样子,都说明你是金姑。”

    “还有你听到徽宗、钦宗两位皇上死去时,流泪吐血了,这些都可以证明你就是金姑啊!”

第二百八十章 临阵脱逃,立斩不赦

    南进神情冰冷,道:“沈副统制大人,属下虽然为你的坚持感动,可属下是一个堂堂男子,岂容污蔑!”

    “天下相似之人多不胜数,这也不能说明属下便是一个女子,虽然那女子还是一名帝姬。”

    “属下的一腔爱国之意,请沈副统制大人不要妄自扭曲。属下告退!”

    南进漠然离去,沈世英张口欲喊,又担心引起别人的猜疑。以岳祺泽对南进的重视,自是要讨个公道。

    初来乍到,徐州府的人对他多是戒备,再与他们敬重的岳祺泽闹掰,以后的日子,绝对被隔绝孤立。

    每说一句话,他都谨慎的盯着南进面部的表情变化,可惜,南进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毫无松动之像。

    难道他真认错了人?!

    依据从前的种种迹象来看,金姑美丽可爱,被金人抓走时她身无寸物,定是被吓坏了!

    便是死里逃生,金姑能在短短两年内就学会高深的武功、骑射、谋略,那对一个女子来说太苛刻了,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也许,他是真的认错人了吧!

    南进一路疾走,跑至自己的营房中,栓上门,趴在床上捂头大哭!

    父皇、皇兄,我对不起你们!父皇早死了十年,皇兄早死了十八年,怎会这样?

    明明还有很多的时间,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一世,他一直被困在一方牢笼之中,得到的消息有限。具体情况不详,大概意思就是父皇和皇兄失去了用武之地。

    这一世大宋对金国的战役提早了十年之久,很多事情都变了轨迹。

    南进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中的差错。

    面对现实的打击,南进无力感突增,明知的结局,你却无法破解。

    南进暗恨自己无用!

    北端枣林的金军大营,乌古论飞坐于营帐主位,眼如鹰隼一般审视着众人。

    威压渐大,众人不敢与乌古论飞的眼神对视,太过骇人,就怕掩藏不好内心的真实想法。

    大将军长相勇猛魁梧,不喜欢娇滴滴的美娘子,竟喜欢干菜般的**。

    天啊,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大将军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是不行吗?

    众人眼神似有若无瞥向乌古论飞的下身,或许是上女人不行,上**就行了?

    乌古论飞感觉心肺都快气炸了,他们一个个的是什么眼神,当他死人啊!

    只瑞祥正经端坐,若无其事,这才是大将风范,临危不乱。

    “你们莫非是信了宋军的挑拨,打算离散军心?告诉你们,我还是统制你们的大将军,敢跟我玩阴的,我照样有能力惩罚你们!”

    众人起身抱拳:“属下不敢,请大将军明察!”

    乌古论飞:“你们是我带出来的兵,什么德行,我明明白白,别耍什么花样,约束好手下的士兵,闹出乱子,有你们受的。”

    “是!属下遵命!”大将军此次真的发火了!

    乌古论飞:“把完颜海带上来!”

    跪在营帐外的完颜海被两名士兵赶上前来,见一干平等地位的人,他站着,人家坐着,同样是打败仗,为何单单他受此不公的待遇?

    完颜海跪地行礼:“属下见过大将军!”

    众人一惊,完颜海从回来那一刻便一直跪在大将军的营帐前,南边两万人全部战死,蒲察辉宣战斗到最后一刻,从容赴死。

    完颜海同样为将军,居然带头逃跑,弃大军于不顾,罪不可恕,又撞在大将军的怒火上,再难翻身了!

    乌古论飞瞪着完颜海的目光充满了杀意,他带出来的人,皆为大金的栋梁,随便提出一个,都可独当一面。

    谁知这些栋梁中也有孬种,他的脸今天叫拍肿了!

    “说说南边的战况!”

    生死就在这一瞬间了!

    完颜海说的十分动听,宋军所向披靡,我军难以匹敌,夸的宋军是天上有地上无,就差说是天兵天将下凡了!

    众人脸上晦涩不明,心中哆嗦,宋军一朝翻身做主,打压他们是易如反掌啊!

    短短一个时辰,宋军一万多人就杀了他们两万人,那是一个怎样的灾难啊!

    众人替完颜海默哀,觑了大将军一眼,果然脸色非常难堪,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数的分明啊!

    “你说,此次攻打你们的宋军头领是谁?”

    完颜海咽了一下口水,大将军应该是在生宋军的气吧!

    “是叫南、南进,为宋军的军都指挥使!”

    乌古论飞扫了一眼众人:“你们有谁了解过这个宋军的小将领——南进?”

    众人蒙了,南进?他们好像没听说过啊!

    瑞祥起身道:“回大将军,南进此人今年十三岁,上年初冬投军,短短半年时间,由一个小兵刚刚身为军都指挥使!”

    乌古论飞一惊,半年时间从一个小兵升到一个将领,又是一个硬茬子。

    众人不以为然,他们见过升官更快速的,眼前不就是一个吗!

    “徐州府一役,南进是第一个攻上徐州府的宋军,射杀仆敬察轩,献计火烧枣林,大将军的马就是此人一箭射杀的。”

    众人心中一懔,面带惊色,十三岁的年纪比眼前这个人还小吧!妖孽啊!

    一个岳祺泽就够他们头疼了了!

    早先岳祺泽说过大宋人才辈出,他们嗤之以鼻,结果呢?真是的,一个十三岁的娃娃都这么厉害了!他们以后的路怎么走啊?

    一人问道:“此人竟然有此能耐,怎么这几场仗倒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建树呢?直到南边一役。”

    瑞祥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慌乱,道:“我也不知!”他也奇怪这一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乌古论飞对南进心存忌惮,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长大定与岳祺泽不相上下,让人头疼。

    完颜海惊道:“属下曾听此人用咱们的金文说投降不杀,可是当大军中的人有放下武器的那一刻,此人竟出尔反尔,狠下杀手。”

    “咱们很多将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杀的,大将军定要给他们报仇啊!”

    众人摇头,完颜海蠢得无可救药了!

    乌古论飞咬着后槽牙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完颜海摇头,该说的他都说了,大将军总该放了他吧!

    “来人,将完颜海褪去官服,斩首示众,以作惩戒!”

    完颜海愣了一下,直到有人上来扒去他的官服,他才惊醒过来,剧烈挣扎。

    “大将军为何要杀属下?属下是皇室宗亲,便是有错,大将军也不该私自斩杀!”

    乌古论飞眼神凶狠:“军纪规定:临阵脱逃,立斩不赦。为将者,指挥、定人心,你干了什么?”

    “临阵脱逃,至手下将士的生死于不顾,弃阵地于不顾,有何颜面说你是皇室宗亲!带下去,让军中之人观刑,再有临阵脱逃,完颜海便是下场。”

    “是!”众人面露惧色,大将军来真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互道身份

    完颜海的困兽声穿透众人的耳膜,垂死挣扎抗争,依然被人强压了下去。

    乌古论飞看向瑞祥:“那拉瑞祥留下!”

    众人带色的看了自若的瑞祥一眼,他与大将军是否有一腿啊?以他的军功,如何也升不到将军一职。

    瑞祥明白众人的怀疑,便是阿克占松看着他的眼光都是带色的,何况对他心存嫉妒的人!

    他问心无愧,他们想误会就误会吧,那是懦弱者的借口,不敢承认强者的借口。

    越看瑞祥越上眼,乌古论飞想起他受伤昏迷的样子,心中一阵揪紧,着实吓到了。

    那未脱离稚气的脸,轮廓坚毅执着,眼神坦荡,眉峰飞扬。

    瑞祥低下头,眯了一下双眼,掩饰浓浓的恨意!

    如行刑般的熬着,那就祈求快些吧!

    “不知大将军留属下有何吩咐?”

    乌古论飞答非所问:“怎么连你厌恶我了?”想到他会因此而厌恶自己,便觉得呼吸困难。

    瑞祥始终低着头:“非常时期,属下也是为了大将军考虑,未免给宋军添薪加火的机会,以致军中更加人心惶惶。”

    乌古论飞拍了一下瑞祥的肩膀,道:“我就知道军中只你一个明白的,有劳你安抚人心了!”

    瑞祥忍着斩断肩膀上的手的冲动,退后一步道:“便是大将军不吩咐,属下也会的。”

    “宋军造谣生事,大将军切记别上了他们的当,气坏身子,那样岂不白白便宜了宋军!”

    瑞祥天真无邪的看着乌古论飞,乌古论飞感动之余又生遗憾,到底年轻,历经的事少,不懂人心险恶!

    他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在乎别人的死活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瑞祥抱拳:“属下告退!”

    出了营帐,见到阿克占松站在前方,眼中闪着关怀,瑞祥心中一暖,军中只阿松一个真心人。

    “什么都别问,回到营帐再说!”

    “是!”阿克占松紧随其后,军中流言四起,对瑞祥可有影响?

    回到营帐,瑞祥倒了两盏水,一杯推向阿克占松,他则端起另一盏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此事我自有主张!”

    阿克占松:“人云亦云,难堵悠悠之口,你如何主张啊!”

    瑞祥耳语一番,阿克占松皱眉道:“是否重了些?”

    瑞祥发狠道:“重什么?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出事我担着就是了!”

    是该给那些人一个教训了!

    “既然是事实,又何须你担着,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徐州府内,袁文书很长时间未见到南进,得知他领兵出去,吓个半死,打听人没事了,一颗心算是安稳了!

    叩叩、南进从被窝中惊醒,这个时间谁会过来?

    “谁啊?”

    袁文书与南进十分熟悉,哪怕南进此时百分之百伪装,袁文书也听到一丝不对劲了!

    “南进,是我!你开开门!”

    南进擦脸的手停了停,前去开门,“袁大哥,你怎么来了?”

    袁文书走进去,“你说我怎么来了?听岳明说你吐血了?真是能耐了,不就死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吗?至于你吐血吗?”

    “那两个人早死早好,不然等那二十几个孩子造出来,绿云密布,遗臭万年啊我告诉你!历史上就没第二个这样丢脸窝囊的皇帝了!”

    “你为他们难过真是太不值得了!”

    南进震惊的瞪着袁文书,父皇那二十几个孩子还未出生,便是出生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袁文书是如何知道的?

    “皇帝那是危险职业,太平时期还好,动乱时期,我的天啊,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但是吧,人家一般皇帝是宁死不降,有骨气。同是俘虏做到宋徽宗、宋钦宗这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也是他们的运气糟糕,偏偏遇上一群未开化的野人,有理也说不清!倒霉啊!”

    “想当初,大宋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约束的是底下的将士。谁知到最后却自己害了自己,当皇帝偏文偏到了天边,能怪谁?脑子有问题。”

    “南进,咱们不难过啊!”

    南进艰涩道:“袁大哥,你上辈子是什么人?”

    袁文书怔了一下,南进是几个意思?一下就提到关键,没亲身经历过的人,岂能轻易猜到!

    南进也是穿越过来的?不对,南进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

    “南进,你是重生的?”

    南进戒备的盯着袁文书,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说袁文书与他一样?

    “看样子我猜对了?!”

    前世那些女生不是看个穿越文就是看个重生文,简直入魔了,每天讨论得人耳朵都起茧子了。

    狗血的事情,竟然接二连三叫他遇见了!

    “南进别怕,咱们是一样的人!天啊,吓死我了,我就怕被人发现,把我当成是妖怪给烧了!”

    “这回有你作伴,不用怕了!冥冥中自有天意,怨不得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是我、我弟弟了!感谢苍天啊!”

    南进盯着自顾自话的袁文书,世间神奇的事情何其多啊!

    “袁大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你来自哪个时代?”

    袁文书滔滔不绝,叙述着现代的事情,借机给南进灌输了平等思想。

    南进听得连连赞叹,真有袁文书说的那样美好的世间吗?太神奇了!

    各个国家连成一片,分为各个民族,保留民族文化特征,和谐生活,没有战争,没有争斗。

    “袁大哥,你应该很想念自己的国家吧!”

    袁文书傲娇:“那是,这里空气虽好,可自由太少,通信设施太差,太落伍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着急是浪费的,得过且过吧!”

    南进:“袁大哥,好生洒脱啊!”

    袁文书耸耸肩:“我要过好每一天,说不定哪天苍天就让我回去了!全当体验生活了!”

    南进:“所以袁大哥才不愿意娶妻生子?”

    袁文书点头:“南进,你又是怎么回事?别藏着掖着了,我可是连老底都说了!”

    南进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自己的身世,袁文书惊掉了下巴,半天合不拢,天啊,南进也太惨了!

    原来他就猜测南进身上的故事坎坷艰难,却没想到竟是一个亡国公主,还是宋徽宗的女儿。

    宋徽宗什么人啊?为了苟活,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卖再卖,简直无不用其极。

    袁文书泪花闪现:“南进,命运对你太不公了!”亲爹亲哥都是人渣,有家不能回,亲人不能认。

    南进面露倔强:“人的出生无从选择,可事在人为,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现在我真的很知足!”

    “傻孩子!”看着那瘦弱的肩膀,承载的重量,可以说一片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南进喜欢男人有什么错?

    袁文书揽着南进,以示安慰:“有哥哥在,事情不用再一个人扛着了!”

    “袁大哥,我过来了,你只当不知此事吧!”他只要扒着岳祺泽就好了!

    南进刚要推开袁文书,谁知岳祺泽就推开门进来,看到袁文书抱着南进,心火蹿起,一下蹿到了脑中。

    他二话不说,上去一把拉开南进,对准袁文书的面门一拳打下去,接着又是一拳。

    “啊、”袁文书叫打蒙了,痛喊道:“老岳,你打我干什么?”

    南进从震惊中回神,岳祺泽打袁文书干什么?

    他忙忙拽着岳祺泽的手:“三哥,你打袁大哥干什么?”认错人了?

    岳祺泽望着南进一副懵懂的眼神,心痛难抑,指着地上捂着脸哀嚎痛叫的袁文书道:“他在占你便宜,你知不知道?”

    “袁文书是、是一个男子,他、他不能抱你,明白吗?”

    南进愣住,袁文书顾不得疼痛,叫道:“好你个岳祺泽,心思当真是龌龊到了极点。我是南进的大哥,不是那个变态的乌古论飞。”

    “你给我道歉,简直是在侮辱我袁文书高尚的人格,侮辱南进高尚的人格。”

    “亏你还是我们共同的兄弟,就是这样了解我们的?那算我们白交你这个人了!”

    后看向一脸呆滞的南进:“南进,你也看见岳祺泽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竟把我们想成了那个、那个断袖关系!可恨可气,咱们以后再不要理他了!”

    南进此时耳中只听到四个字——断袖关系,断袖?联想以前的种种,岳祺泽误会什么了?

    岳祺泽暗恨一时冲动,叫袁文书捉到了把柄,他怎么能让南进误会呢?

    “南进年纪小,能懂什么?都是你一个老不休带的!万一、万一将来南进喜欢、男人,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袁文书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气道:“南进就该喜欢男人,能有什么错?”南进是女子,本该喜欢男人啊!

    南进脑中一片轰隆隆,袁文书想害死自己啊!就差把他的老底给倒了!

    岳祺泽控制不住,又打了一拳:“南进便是喜欢男人,也不能喜欢你一个老男人,痴人说梦!”

    “果然没冤枉了你,你就是想带坏南进!从今天起,撤销袁文书的行医资格。”

    袁文书炸毛,似是一只即将随时攻击别人的猛兽,吼道:“撤销我的行医资格?岳祺泽,我没听错吧?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岳祺泽:“凭的是你行为不端,德行有失,足够!”

    袁文书一拳打上去,正中岳祺泽的右眼,以袁文书的功力想打岳祺泽,平时连边都挨不到,今天岳祺泽愤怒极了,心中也想不到袁文书敢动手打他。

    “我哪里行为不端?哪里德行有失?岳祺泽,你方才误解我,现在又诬赖我,绝交我告诉你,算我交错你这个人了!”

    岳祺泽捂着发疼发涩的右眼,道:“你引诱南进喜欢男人,医者最注重的一点就是德行,一个德行有失的医者不配行医。”

    袁文书气急:“南进喜欢男人有什么错?岳祺泽,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进喜欢男人到底有什么错?”

    南进如遭雷击,袁文书是什么脑子?他现在是一个男人,能喜欢男人吗?

    对于岳祺泽这样儒家思想偏重的人,袁文书一个拥抱,在他眼中那是犯罪,不可饶恕。

    岳祺泽忍着如扎的心痛,气道:“袁文书,你竟然是一个如此卑鄙的小人,南进喜欢男人有什么错?男人跟男人,于礼不容,于世不容,更是断了香火。”

    “亏你还以南进的兄长自居,你居心不良!”他的心是在滴血吗?

    袁文书哈哈大笑,捧腹大笑,岳祺泽看到怀疑人生,他下手很重吗?把人打傻了?!

    南进发觉他阻止不了,两人说话的速度太快。心中叫袁文书笑得发毛。

    “袁大哥!”袁文书看着南进继续笑!

    南进有种想劈晕袁文书的冲动,由着脑袋一团浆糊的袁文书再发话,他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袁大哥,我是个男的,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呢?”你快醒醒,别晕头了!他此时是个男的,别暴露了!

    岳祺泽中了自己一刀,又中了南进的一刀,心中的痛可想而知。他握紧了双手,那也比南进喜欢袁文书好。

    袁文书一经提醒,意识立即回笼,天啊,差一点他就坏了南进的大事。

    这个谎话怎么圆回来?他犯愁了!

    南进瞅了一眼一脸苦相的袁文书,对岳祺泽道:“三哥,你误会了!我、眼睛不舒服,让袁大哥帮我看看,谁知你正好赶来!”

    岳祺泽盯着南进的眼看了半天,刚才只顾着袁文书,没仔细看南进,“怎么回事?”南进的眼肿成了一个大大的核桃。

    袁文书一阵愧疚,南进心情正是最悲伤的时候,他还一个劲添乱,算哪门子的大哥!

    南进:“被风沙吹到了,今天的风大了些!”

    “胡说!”岳祺泽直接反驳:“你是一直哭到了现在吧!”

    南进心中一紧:“三哥,我只哭了一小会儿,千真万确。走下城门楼时,风真的有点大!”

    “眼睛难受的紧,正好袁大哥来了,离得、离得近了些,让三哥误会了!”

    袁文书眼中微酸,南进这么扒着岳祺泽,是否与报仇有关,他应该扒着岳飞,那才是打击仇人的一把利刃,与金人一起就没输过。

    等会儿告诉南进!

    岳祺泽信了三分,只是——“袁文书为何要揽着你的肩膀?他眼睛好的很。”分明是动机不纯。

    实在看不惯南进对岳祺泽低三下四,不对,是一脸讨好。你知道南进的真实身份吗?你是要行礼的。

    袁文书:“老岳,你说你这人思想能单纯些吗?我和南进的为人,你应该最清楚,是嫡亲的兄弟关系。”

    “改天我请客,昭告天下,南进是我弟弟,这回总该相信了吧!”

    话出口后,袁文书有点后悔,南进的身份太过高调,万一哪天暴露了,别人是否会说他攀高枝儿啊!

    南进附和:“三哥,这回放心了吧!”

    岳祺泽勉强点头,袁文书急问:“那撤销我的行医资格,算是子虚乌有了!”

    岳祺泽盯着袁文书青肿的脸,语气仍不善:“那也是你先引起来的,怨不得旁人!”

    袁文书哀叹一声:“那我也是白白挨打了呗!”

    岳祺泽眼光一狠:“以下犯上,在军纪中是何罪过,可知?当真要我说出执行?”

    袁文书双眼瑟缩了一下,摆手道:“我又不是你的手下,行使军纪干什么?”

    岳祺泽强调:“你是七品官职,属前军管,我是谁?军纪管不到你?”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反常的岳祺泽

    被踩到了痛点,袁文书打哈哈:“咱们是生死兄弟,哪用得着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啊!多伤感情啊!”

    南进见两人脸上的青肿,头疼的很!他们一个是统制,一个是军医,伤在脸上,怎么办啊?

    尤其是岳祺泽右眼上的青肿,一看便知是被人打的。试问军中何人敢打统制大人,追究起来,袁文书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别吵了,坐下来静静心,我给你们抹些膏药,消消肿。”省得出去惹麻烦。

    岳祺泽坐下审视着南进的房间,听说杨猛等人集资给送了一套家具,倒是像模像样,把他的东西都挤到秦世顺那去了!

    岳祺泽心情抑郁,见长条案上摆放整齐的一套文房四宝,算是平静了!南进很珍惜他送的东西。

    南进拿着膏药走向岳祺泽,袁文书哀怨的瞪了一眼,在南进心里,他还是比不上岳祺泽啊!

    岳祺泽眯着双眼,感知着南进细心体贴的动作,一阵失魂,一阵落魄。

    他把南进又推远了一步,心中无数次想拉近与南进的距离,结果却越推越远,心里堵得难受啊!

    南进运功,化开清淤,使药力发挥的更快。

    事毕,南进转向袁文书,岳祺泽一把拉过人,朝袁文书道:“你的嫌疑还未解除,最好拉开距离。”

    后看着南进:“把膏药给他,让他自己来!”

    袁文书一听怒了:“老岳,我明明都解释清楚了,你为何还死死抓住那一个点不放?”

    岳祺泽警告的看了南进一眼,后看向袁文书:“瓜田李下,避嫌知道吗?”

    “避嫌?”袁文书一副你有病的神情,“老岳,我怎么觉得、觉得你看见我和南进在一起,有种抓奸在床的荒谬感呢?”

    岳祺泽握着南进的手一紧,心跳骤停,袁文书个二货,竟一针见血,戳透他的心思。

    他厌恶其他任何人触碰南进,厌恶南进亲近任何人,除了他!

    袁文书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吗?惹怒岳祺泽,对他们有好处?

    “三哥,你别生气啊!袁大哥、袁大哥叫你给打伤了!”

    遇到岳祺泽,他的气一直是堵着的,南进扒着岳祺泽的心偏的没边了!

    “南进,你的意思是说我让老岳伤了脑子?我很好!”

    他口是心非,南进看也看出来了吧!快来安慰他,扔下岳祺泽啊!

    南进如袁文书的愿走了两步,谁知岳祺泽抓着他的手就是不放,“你也听到了,老袁好的很,加之他医术在身,根本不用你帮忙!”

    他显然是故意的,南进这么聪明,定会看穿吧!袁文书满眼期待的看着南进。

    岳祺泽:“你医术精湛,这点小伤用人帮忙?也不怕损了你的名声!”

    袁文书:“老岳,你什么意思?当着南进的面威胁我吗?”

    岳祺泽好奇:“南进,我威胁老袁什么了?他身为你的兄长,便该有兄长的责任,他此时年岁正青年,哪用你一个弟弟服侍!”

    南进:“”岳祺泽今天反常啊!无语向苍天啊!

    袁文书起身:“你说我占南进的便宜了呗!我不跟你说了,气死我了,走了!”

    袁文书走的一脸哀怨,南进上前要追,岳祺泽拽了一下,“三哥,袁大哥叫你气跑了!”

    “跑了就跑了,”岳祺泽满不在乎,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他确实错了!冷静一下也好!”

    南进默哀,袁文书真的惹到岳祺泽了!怎么办?

    岳祺泽幽幽的盯着南进,如同一汪清泉,让人无所遁形,南进的心跳慢了半拍。

    “三哥,我给你泡壶茶。”说着便要抽手。

    岳祺泽不舍的放开:“不用了,你坐下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南进坐下:“三哥请讲!”

    岳祺泽:“你觉得孙晓文今天指控你的事情,有理没理?”

    “两国交战,双方代表的便不仅仅是个人,更是身后所在的国家。你的话若是传开,会有怎样的影响?”

    他就是故意的,不过——“三哥,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岳祺泽:“真的知错了?”

    南进郑重其事:“此次是不择手段了些,那也是急的,下次定然改了!”

    岳祺泽信以为真,南进为人聪慧,一点就透。改了就一定改了!

    “此次乌古论飞偷鸡不成蚀把米,消息传到大兴府,完颜旻再重用乌古论飞的希望不大!”

    南进点头:“乌古论飞此次闹出的事情确实大了,好好的一张王牌,硬是打成了烂牌,以完颜旻的性子,乌古论飞想要完全抽身,是做梦!”

    “三哥,如果乌古论飞走了,那么谁最可能会接手攻打徐州府的重任呢?”

    岳祺泽低头思索:“完颜旻的心思不好猜,不过,完颜绪宗也该走入人们的视野了!”

    “完颜绪宗军功颇大,完颜旻对他早有防备,碍于他的名声,才故作大方容忍。”

    “如你所说,完颜绪宗也知他自己的状况,过着糜烂的生活以作掩饰。”

    南进眼露惊喜:“三哥,完颜绪宗掌控金国三分之一的军队,一旦动乱起来,完颜旻对徐州府怕是无法顾全。”

    岳祺泽:“你说的对,但是现在完颜旻身体正值壮年,完颜绪宗想夺取皇位,还难的很!”静待时机!

    南进思绪飘飞,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三哥,你说如果此时我们把完颜绪宗的野心暴露给完颜旻,于我们有好处吗?”

    岳祺泽:“以完颜绪宗此时的力量,还不足以抵抗完颜旻,那么所产生的动乱便是一边倒的局势,于我们来说远远不够!”

    等完颜绪宗成长到能与完颜旻打平手的时候,再暴露这个消息,那时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难分上下。

    “三哥英明!三哥可知两位先皇为谁所杀?”

    岳祺泽皱眉:“正在派人查探,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听到两位皇帝仙去,南进的反应超出所有人,他以前是如何怀疑重情重义的南进有外心的?

    南进:“三哥,你说金人的心是铁做的吗?同样是人,为何他们却做出畜生都不如的事情来呢?”

    岳祺泽:“金人受契丹影响较深,生活环境严寒艰苦,文化根基浅薄,常年与野兽打交道,自骨子里长出来的。”

    “打败契丹,让金人尝到一夜暴富的快感,中原源远流长,远比契丹繁荣繁华,岂会放手。”

    “还有一点,便是金人的骨子里是自卑扭曲的。单从他们的文化变化上,便能窥之一二。”

    “先是学习契丹,后是大宋,打败了最强者,他们的心底应该才会平衡吧!”

    南进讶然,横着走的金人心里居然是自卑扭曲的,打翻了他的所有认知。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们去给你报仇

    “三哥,你莫不是在说笑吧!金人此时在中原大地完全可以横着走,心中怎么就自卑扭曲了呢?”

    岳祺泽一笑:“你只当我讲了一个笑话,不听也罢!”

    一个伟人矗立,留下万千文化财富,时过境迁,依然轨物范世。一个强盗,一个伟人,岂会平等。

    “三哥,你说皇上若是得知此事,该、哭晕了吧!”该笑晕了吧!

    九哥的心思昭然若揭,父皇、皇兄压在他的头上如压两座大山,随时有崩塌危及生命的危险。

    现在两座大山移走了,不费吹灰之力,不乐才怪。

    岳祺泽神情凝重:“皇上孝义为先,得知此事怕是会伤心欲绝!”

    南进看得清楚,他真的很好奇,岳祺泽是从哪里看到九哥以孝义为先的?

    九哥对他的不公待遇,叫金人追的满地跑,年年岁币,年年上供,丢尽了大宋颜面,对父兄不闻不问,对姐妹弃之如履。

    可是——他非但不能质问,还要顺着岳祺泽的话说,否则在岳祺泽心里,他就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的人。

    “三哥,皇上英明果决,决胜千里之外。在打仗之前就没想过两位先帝的安危吗?惹怒金人,于两位先帝不妥吧!”

    岳祺泽面色一僵,此事他早已想过,南进本就对朝廷颇具微词,此时他露出一星半点不满,在南进的心田下,会留下什么样的种子,答案可想而知。

    “处在皇上的位置上,顾虑的是整个大宋,而不是个人。南进,你明白吗?”

    他发现九哥怎么做,在岳祺泽眼中都是对的,仿似中了毒一般,难以去除。

    “三哥,古往今来,皇上活得”自私自利,霸道残酷,便是忧国忧民,也是在不触及自己的底线范围内。

    岳祺泽奇怪:“怎么说了半截话?”

    南进终究小心,“皇上活得太辛苦了,三哥该提醒皇上可别伤心过度,以免影响了国事。”

    岳祺泽笑道:“皇上身边能臣颇多,这个就不用担心了!”

    谈九哥憋屈,换话题吧!

    “三哥,你之前说乌古论飞不能死,现在他能死了吗?”

    岳祺泽为难:“说不准,完颜旻那边的消息还未下来!”

    “南进,为你好也为了袁文书好,毕竟你们之间并非嫡亲的兄弟,便是亲近,也要适可而止。”

    南进点头,他也不习惯与他人亲近。

    “三哥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看到南进眼中的一丝坚决抗拒,岳祺泽的心中彻底平和了。

    袁文书在大门外等了半天,也未见南进追出来,心中郁郁,定是叫那个腹黑的给绊住了!

    火把下,来往的士兵见到,纷纷停下脚步,暗自戒备,跟个柱子的人是谁?

    李晓东举着长枪上前,心中颤抖,面上强作镇定,“请问是袁军医吗?”

    穿着相似,就是这脸上怎么回事?叫人打了?话说谁敢打鼎鼎大名的袁军医?

    袁文书只顾着伤心:“是我,你们继续!”

    军中之人大多认识袁文书,此时皆好奇的看着他,受人尊敬的袁军医让人给打了!

    众人一阵火起,袁军医救苦救痛,谁胆大包天、丧心病狂敢打袁军医?

    李晓东握紧长枪:“袁军医,你告诉我们谁打你了?我们去给你报仇!”

    “就是,我们去打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给您报仇!”

    “太可恨了,不知道您是我们最重要的袁军医吗?”

    “那人是非不分,连您都敢打,不要命了!”

    听着众人为他抱不平,袁文书一开始得意洋洋,后知后觉想到他脸上的伤,整个人风中凌乱,便是未照镜子,他的样子一定也很丑。

    “啊!”袁文书捂着脸大叫一声,边跑便喊:“我磕了一下,你们多心了!”

    事情翻开,于他和岳祺泽全无好处,还会带累南进,何必呢!

    众人迷惑的看着李晓东,李晓东亦是一头雾水,“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走吧!”

    走着走着,一个人忽然出声:“方才袁军医站的地方是南军都指挥使大人的营房吧,你们说啊、”

    “李队长,你为何要打属下?”

    李晓东又朝那人头上拍了一下:“袁军医说磕了就是磕了,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报告给郑营指挥使大人,赏你一顿板子吃吃!”

    那人立即讨饶,“不敢了,属下再也不敢了,李队长饶过属下一回吧!”

    房里,南进瞪着抓住他手的岳祺泽:“为何不让我去追袁大哥?”

    袁文书喊了一嗓子,他才知人未走,在门外站了小半个时辰,该是多么伤心。

    岳祺泽火起,盯着南进的双眼:“你出去是害了他!”

    “我怎么会害了袁大哥?”南进一脸倔强。

    岳祺泽压下酸意:“老袁满脸是伤站在你门前,却说是磕了,那便是与你无关,也就是你并不知道。”

    “此时当着那么多人追过去,不是告诉别人,他的伤与你有关了吗?与你有关,就是与我有关。”

    袁文书到底哪里招惹了岳祺泽啊?

    “三哥,你在强词夺理!”他追上去就会暴露了袁文书打岳祺泽的事吗?

    岳祺泽眼色一沉:“你确定?事情若是揭开,以袁文书所做的事情,便是我有心放过,其余人会怎么想?于军纪又有什么影响?”

    岳祺泽身为徐州府最高将领,袁文书医术再精湛,打了岳祺泽,也要受到惩处,甭管对错,都是袁文书一个人的错。

    军纪之重,重若泰山,说一不二,袁文书触犯军纪,当场饶过,损于岳祺泽的威严,军纪的重责。

    “三哥,我追上去,也不会透露此事,况且袁大哥叫得声音过大,我不去才惹人怀疑呢!”

    说的有理,岳祺泽:“我和你一起去!”再让南进与袁文书单独相处,他会发疯。

    看见他与岳祺泽一起去,袁文书以为是来示威的。

    “三哥,天色已晚,你贵人事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免得刺激袁文书。

    岳祺泽无比强势:“我不去,你也别去了!”

    南进嗓音提高了八度:“为什么?”

    岳祺泽:“避嫌!”

    绕来绕去,又绕到原话题上了!一提到这个,岳祺泽的坚持,便难以撼动。

    “好吧,但是三哥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岳祺泽眼皮抬了抬:“你先说,我考虑一下!”

    南进语气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其中的自然而然。

    “三哥,你与袁大哥本来就是一对好兄弟,岂能因一个小小的误会,便就此疏离。”

    “再说此事确实是三哥带头引起来的误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该消气了吧!”

    “说到底三哥都是为了我好,若不是我,三哥与袁大哥今夜还打不起来呢!”

    “若是因为我的缘故,使得你们疏离,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你活得不耐烦了

    那一双水晶大眼中满是期盼,岳祺泽想也不想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与老袁疏离了?就你多心!”

    南进甜甜一笑:“谢谢三哥!”岳祺泽真好!嘴硬心软!

    天空乌云滚滚,以绝对的优势湮没银白的太阳,大地为之暗淡。

    东风倾斜,带来丝丝细雨,吹落花儿无数,留下一地残红。

    金军大营严肃异常,阿克占松压着一行五人来到一片空地上,五条长凳,每条凳子后各站两人,他们手拿军棍,面色严肃。

    瑞祥站在人前,神情冷硬,眼中划过一抹狠意。周边围满了的士兵,井然有序,寂静无声。

    唐括风卓死死瞪着瑞祥,一个凭屁股上位的将军,有何能耐打他的人?他身后可是大金顶级家族之一的唐括家族。

    莫非他以为乌古论飞出了那件丑事,还能一直稳坐大将军之位?济宁府的人抓此把柄,定会往死里整。

    纥石烈云等十位猛安,站成两排站在瑞祥旁边,看着压着的人如同蝼蚁一般——轻蔑无视。

    那拉瑞祥的位置,难以动摇,他们竟敢以身犯险,挑战权威,简直不知死活。

    唐括风卓也是的,你一个身无寸功的谋克,后背再强硬,能与那拉瑞祥比吗?大将军还好好的安在,抽风了吧!

    瑞祥看向阿克占松:“人都来齐了!”

    阿克占松恭敬道:“回那拉将军,人都到齐了!”

    瑞祥冷酷无情:“行刑!”

    阿克占松答了声是,便要执行,放手瞬间,唐括风卓慢悠悠道:“且慢!那拉将军能否公开此五人所犯何罪,要执行三十军棍?”

    众人一惊,三十军棍,是否狠了些?!谣言止于智者,用得着小题大做,人人皆知。

    唐括风卓之前一直在沂州府养伤,算他运气好,腿伤大好痊愈,毫无影响。

    两天前回到营中,正赶上乌古论飞的“谣言”闹得沸沸扬扬,其中有一股异常凶猛——那拉瑞祥与大将军有一腿,换取扶摇直上。

    阿克占松道:“他们五人之罪皆已公开,证据确凿,唐括谋克此时纠缠,是否有蔑视上司之意?”

    唐括风卓直接无视掉阿克占松,看向瑞祥:“那拉将军有所不知,属下受伤颇重,记性时好时坏,有的事情永不相忘,有的事情上一刻发生,下一刻就会忘了!”

    “很不凑巧,这五人是什么罪,属下忘得干净,还请那拉将军不吝指教。”

    众人:胡扯,分明是借机想让那拉瑞祥难堪。

    关于那拉瑞祥与唐括风卓之间的那点事,军中早已传遍,唐括风卓倒霉,自己中了宋军的埋伏,最后却牵连那拉瑞祥,蛮不讲理。

    那拉瑞祥升职急速,自军中第一人,今日碰上个硬茬,好戏开场了!

    瑞祥不怒反笑:“这么说唐括谋克确实伤的很重了,依着军中仁义,事多繁杂繁重,唐括谋克该回去继续养伤才是。”

    “什么时候彻底好了,便什么时候来吧!”

    好强硬的态度!!

    众人反应不及,唐括风卓指着瑞祥:“你有什么资格来评断我的事情?只走了几日,军营就成你家开的?我不服!”

    阿克占松一掌打下唐括风卓指着瑞祥的手,气道:“唐括风卓,你身为下属,竟敢对上司不敬,该当何罪?”

    唐括风卓捂着发麻发疼的手臂,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阿克占松与周边的人,他们见有人伤他,竟视而不见,一副以为见鬼的样子——军中真的变天了?!

    不会的,他是唐括家族最重视并培养的年轻人之一,谁敢来犯!

    “阿克占松,你敢打我?你可知我的身份?”

    阿克占松不以为意:“你以下犯上,便该以军纪处置,那拉将军念及你脑子受伤不与计较,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否则,人人效仿,军纪岂不成了一个摆设!”

    从小到大,谁敢打他?谈明身份,阿克占松还一副理所当然,当他好欺负吗?

    唐括风卓一拳掏上阿克占松的脸颊,阿克占松回神,一脚揣在他的腹部,唐括风卓退后了几步,被人扶住。

    “阿克占松,你好大的胆子,不想活了?”

    瑞祥出声道:“唐括风卓,你说谁不想活了?阿克占松与你是同级,并未犯错,你哪来的能耐?”

    唐括风卓指着瑞祥:“你又有何能耐治别人的罪!”

    瑞祥笑道:“我知道你伤着了,却没想到你伤这么重,脑子确实不好用了!我身为前锋营将军,前锋营所有人都归我管,有意见?”

    “大将军亲自请旨上告,皇上亲下的圣旨,怎么唐括谋克还有怀疑不成?”

    众人一惊,皇上居然亲自下旨了?那么那拉瑞祥的将军之位便是坐稳了!

    唐括风卓满脸阴狠:“你胡说,你凭的是什么上位,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瑞祥得意道:“我是怎么上位的,大将军、皇上一清二楚,唐括谋克脑子伤了不知情,我不怪你。”

    后看向那被压着的五人:“但是他们知情,却胆敢聚众编排谣言,动乱军心,以军纪论处,当犯而斩之。”

    “我念及他们是初犯,打三十军棍算是法外开恩了吧!”

    瑞祥无比骄傲得意的脸,与曾在他手下卑躬屈膝的脸重叠,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天地颠倒都不为过吧!

    “他们说的本就是实情,何罪之有?莫非许你做,就不许人说了!”

    瑞祥气急:“我做了什么?唐括风卓你今日若不讲清楚,我连你一起处罚。”

    看戳到痛脚了吧!那拉瑞祥都气糊涂了,连名带姓的叫他,还妄想处罚他?

    一个草根,仗着乌古论飞的宠爱,得到了点甜头,便敢叫嚣他这个士族子弟,今日就叫你开开眼。

    “你恬不知耻,爬上大将军的床,蛊惑大将军为你升职,这才是祸乱军心,那拉瑞祥,你其心可诛!”

    瑞祥眼神深幽,直直盯着唐括风卓,唐括风卓头皮发麻,眼神躲闪,不敢与之正面对视,一个草根,威严何时变得这般强盛了!

    “来人,将唐括风卓拿下,交与大将军处置!”

    唐括风卓脸色一变,大吼道:“那拉瑞祥你敢,清楚我是什么人吗?你活的不耐烦了?”

    周边除了阿克占松过来了,其余人面色纠结,止步不前。

    唐括风卓骄傲如一只斗胜的大公鸡,美滋滋的,唐括家族里的人是谁想碰就能碰的吗?担心剁手!

    瑞祥扫了一眼,他早料到今日的情景,寒门与士族的对抗,高位与低位的对抗,大家看的十分明白,选择也十分明确。

    借此非常阶段,一并铲除异己,树立威严,他的手下绝不姑息一群阳奉阴违的人。

    纥石烈云上前一步,大将军一天不倒,那拉瑞祥便一天站立,且那拉瑞祥的才能,绝非池中之物。

第二百八十六章 竖威

    “啪啪、唐括风卓,一个统领五百人的谋克,好大的威风啊!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受到了!”

    乌林答木棘从后面鼓掌走来,看向唐括风卓的眼中满是戏谑。

    唐括风卓瞪着乌林答木棘:“你来干什么?”

    乌林答木棘玩笑道:“怎么大金的礼仪是让你们给吃了?见到上司,连礼都不用行了?”

    唐括风卓憋屈,他与乌林答木棘自小在一个圈子中长大,他是偏支,乌林答木棘是嫡支,便长期压他一头。

    今日又来挑事?!

    瑞祥率先抱拳:“见过乌林答将军!”

    乌林答木棘笑得亲和:“那拉将军也太客气了,你我同级,岂有你给我见礼的道理。”

    此人是来浑水摸鱼的吧!见乌古论飞器重他,想来添添赌。乌林答木棘是伯世子,统领两万余人,与他同级,客气了!

    “乌林答将军客气了!”他与乌古论飞之间的龉龌,殃及自己,算是无妄之灾了吧!

    乌林答木棘丝毫不在意瑞祥的冷淡,“那拉将军截杀宋军万余人,靠军职而上,为皇上钦定的将军,却约束不动手下的将士!”

    后看向众人,最后定格在唐括风卓身上:“你们违抗那拉将军的指令,等同抗旨,以谋逆罪论处,啧啧,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众人脸色一变,看戏看过火了!

    一众猛安出列行礼:“属下耳朵最近不好使,并未听清那拉将军的指令,请那拉将军恕罪!”

    “属下日夜担心宋军偷袭,一夜未睡,神思恍惚,请那拉将军恕罪!”

    早说早好,最后几个连借口都找不到,重复前面几人的借口,瑞祥好笑,以为法不责众吗?

    地上跪着一片士兵:“请那拉将军恕罪!”

    瑞祥看了乌林答木棘一眼,此人两句话便将众人说得下跪求饶,反败为胜,当真不简单啊!

    那么他之前惹怒乌古论飞,是故意而为?

    此事传开,他势必欠他一个人情,同时伴随着他的无能,连手下的士兵都约束不住。

    乌林答木棘出来的太及时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乌古论飞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赶来,又是这个唐括风卓,怎么就没死呢?害他在济宁府的人面前丢脸。

    “怎么回事?”

    瑞祥与众人行礼:“见过大将军!”

    乌古论飞摆手:“免礼,摆这么大的阵仗,想干什么?”

    明知故问,军中的事情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瑞祥以旁观者的态度简单阐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乌古论飞瞪着唐括风卓的目光如刀。

    紧要关头,他想着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竟连他也敢编排,是助纣为虐啊!

    唐括风卓一懔,心中犯寒,大将军生气了,且非常生气。事到临头,不利的矛头都指向了他。怎么回事?

    那拉瑞祥靠屁股换来的升职,有如此大的威力吗?大将军会不顾他身后的家族,从而处罚他吗?

    乌古论飞半信半疑的瞪着唐括风卓,如此明目张胆的话真是出自他口?

    众目睽睽之下,以瑞祥的为人,这么拙略的陷害,简直是侮辱他的人格,他也没那个胆子。

    “唐括风卓,此话当真?”

    唐括风卓打了寒颤,泛着迷糊:“启禀大将军,什么此话当真?”

    乌古论飞一阵难堪,唐括风卓果然说过此话,竟有脸问他,当真以为出生高贵,他便无可奈何。

    “你是宋军派来的奸细吧!宋军的话是为了什么,你会不知?知道为宋军宣传鼓劲,你不是奸细是什么?”

    众人一看大将军来了,便预知了结局,却没想到来这么快这么果断。

    唐括风卓心中遭一记大锤,砸的又快又猛,整个人都叫疼蒙了。

    乌古论飞看向被压着的五人,道:“三十军棍轻了,再加二十!”

    后看向一众猛安:“还有你们,胆敢违抗上司之令,以借口推脱狡辩,罪加一等,各大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众人心中哀嚎,不就是慢了一拍,并未造成实质性的后果,为何要打他们三十军棍?

    乌林答木棘眼中划过一丝玩味,乌古论飞说打就打,十个猛安,三十军棍下去,那拉瑞祥以后的日子可得小心了!

    唐括风卓跟疯了一般跪在地上,喊道:“大将军,属下不是宋军的奸细,真的不是啊!”

    众人为唐括风卓加油鼓劲,使劲闹啊,最好把大将军的怒气都吸引过去,忘掉他们。

    “属下刚刚回营两天,对许多事情模模糊糊,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大将军饶恕啊!”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错在哪里,那真是没救了!

    乌古论飞看傻子似的看着唐括风卓:“模模糊糊?那便是非不分,为宋军助力?唐括家族就是这么教你报答大金的?”

    大将军是连唐括家族也牵连上了?

    乌古论飞此时仍旧是大金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家族若得知他得罪了大将军,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家族不会为了他去招惹乌古论飞的。

    “大将军,属下知错,再也不敢了,求大将军看在属下初出痊愈的份上,饶了属下吧!”

    “属下刚刚回营,于营中多事模糊,又听人挑唆了几句,才敢胡言乱语,对那拉将军不敬,求大将军饶恕,求那拉将军饶恕。”

    反转的可真快,唐括风卓就不觉得脸疼吗?

    正因为如此,才显出唐括风卓是一个小人。一旦获得机会,就会再次反咬你一口。

    瑞祥陷入了沉思!

    乌古论飞看了一眼轻微皱眉的瑞祥,可是为难?唐括家族的势力,随大金的崛起而崛起,曾为大金的开疆扩土,做出巨大的贡献。

    唐括家族的族长——唐括军——吏部尚书——镇南侯,具有升调百官之权,朝中的影响,可想而知。

    瑞祥背后无人,以他的聪明才智,唐括风卓便是无礼至极,也该忍了吧!

    如乌古论飞所想,瑞祥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评估利弊。

    “大将军,最近战事颇多,大家一时不查,亦是情有可原,还请大将军免除大家的处罚。”

    乌古论飞看着呆滞的九位猛安,点了点头,“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谓不严重,若是在战场上,你们违抗军令,会酿成怎样的后果?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七位猛安脸上流出一层汗意,恭敬而郑重道:“属下知错,不敢再犯。”

    乌古论飞:“念在前锋营所立军功不俗,你们也出了力,那拉将军又为你们求情的份上,这三十军棍便减去二十,你们服是不服?”

    七位猛安感激的看着瑞祥:“属下心悦诚服,多谢大将军,多谢那拉将军!”

    乌林答木棘心中连连赞叹,乌古论飞来得及时,便是为了给那拉瑞祥树立威严吧,也算是用心了!

    麻烦还有一个,比之前的棘手多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他是他的未婚妻?

    乌古论飞真敢为了那拉瑞祥得罪整个唐括家族?重头戏来了!

    唐括风卓傻眼,怎么一个个的都无视他呢?他要变凉了?!

    “大将军,那拉将军,属下知错,求你们饶恕属下吧!”

    后一脸狂怒的指向那被压着的五人,“都是他们蛊惑属下的,属下一时不查,上了他们的当,求大将军,那拉将军饶恕,属下再也不会了!”

    那五人神情狰狞,被堵着口,有苦喊不出,是他们跟错了主子。

    瑞祥郑重一跪:“大将军,唐括风卓确实有错,可是他刚刚大病初愈,于军中诸事生疏,受人蛊惑在所难免。”

    “还请大将军看在唐括风卓英勇奋杀敌军的份上,饶过他吧!”

    众人差点笑出声,唐括风卓何时上阵杀过宋军了?英勇跳入陷阱还差不多,连宋军的面都没见一个。

    那拉将军为他求情,说的过头了吧!大将军会听吗?

    乌古论飞作沉思状,似乎对此事陷入了纠结。唐括风卓敛声静气,生怕弄出动静,再惹恼了乌古论飞。

    唐括风卓偷偷瞥了瑞祥一眼,他是以怨报德的人吗?脱离罪责,他便认。

    不管真心假意,那拉瑞祥为他求情,以后若再刁难,别人会如何看他?如何看唐括家族?

    那拉瑞祥是个狠角子!

    乌古论飞:“既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唐括风卓身为将领,对属下回禀之事,有失察之责,罚你十军棍可服?”

    唐括风卓感激涕零:“属下心悦诚服,多谢大将军、那拉将军宽恕!”

    乌古论飞扶起瑞祥,道:“皇上的圣旨先一步到来,那拉将军的军功结结实实,封赏早已到了那拉将军的家中。”

    “还有一件事,宋军所说的话,纯属子虚乌有,皇上自有公断。”

    “你们若是因此而犯错,便是着了宋军的阴谋,以谋逆罪论处。今日念及触犯,从轻处罚。行刑!”

    啪啪——军棍雨点般落在肉上的声音,干脆利落,同样敲击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一条深深的警戒线。

    得知二帝先去,全国举哀,皇上罢朝七日,以作哀思,在绍兴府建造陵寝,随时准备迎接二帝的尸身。

    世人大夸当今皇上忠厚纯善,治国有方,勤政爱民,争相传颂。

    南进站在北城门楼上,随处可见迎风飘飞的白幡,心中钝痛。

    父皇、皇兄,你们死去了,在屈辱未达顶峰之前死去了!于你们来说是不幸吧!

    你们只想好好的活着,哪怕历经磨难屈辱,也想活着。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

    沈世英悄无声息而来,望着悲恸的身影,心中疑惑又起,他与小时候的金姑多么相像啊!

    从军中打听的消息,皆证明南进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子,其中王统制大人、岳统制大人作证,他误会了吗?

    南进不动声色的憋回泪滴,沈世英站到旁边,“属下见过沈副统制大人!”

    沈世英略带尴尬:“南军都指挥使不必多礼!之前的话多有冒犯,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他舅舅家的表哥,世间其实也小的很。

    “沈副统制大人客气了,属下听见您的故事,感触颇多,像您这般深情厚谊的人,委实难找了!”

    沈世英叹息一声,声音中透着几分沧桑。

    “你长得与她颇为相像,倒是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南军都指挥使不会介意吧!”

    南进:“那是属下的荣幸!只是属下终究是个男人,心粗了些,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沈副统制大人多多海涵!”

    沈世英一笑:“南军都指挥使多心了,我对表妹日思夜想,难得见到一个相似的,高兴都来不及。”

    他就不明白了,小时候匆匆见一次面,沈世英怎么就牢牢记住他了?

    南进后退一步,抱拳道:“沈副统制大人吓到属下了,属下与庆福帝姬再相像,亦是一个男子。实受不起沈副统制大人的深情厚谊!”

    “哈哈、”沈世英暴发出一阵大笑,指着南进,半天无语。

    南进:“沈副统制大人,此是国孝期间,你如此大笑视为不敬,请您收敛。”

    沈世英的笑声戛然而止,向来谨慎的他,居然会犯此大错,果然周边巡逻站岗的士兵看着他一脸敢怒不敢言呢!

    “咳咳——我嗓子不舒服,你们别介意!”

    后瞪着南进,小声道:“我是一个男子,岂会喜欢男子,我喜欢表妹,除了表妹谁都不喜欢。”

    南进心中一个激灵,只凭一面之缘,沈世英就喜欢上一个女子,是否太武断了些,改掉吧!

    “沈副统制大人,庆福帝姬纯善,定不忍您为她难过。”

    沈世英:“庆福帝姬的事迹并未传开,你是如何得知她纯善?”

    南进咬了一下后槽牙,“皇上忠厚纯善,庆福帝姬与皇上为一脉相传,岂会是奸邪之人。”

    听着好生别扭!

    “庆福帝姬确实纯善,为了救和福帝姬脱离虎口,硬生生吞下一粒燃烧通后的炭块,后不治身亡。”

    “她的事迹早已传到朝中,皇上特地为她建造一座陵寝,封为庆福公主,永享后世之香火。”

    南进神色一僵,又是一个笑话吧!明知她们姐妹在金国是何等的卑贱,活着的时候,不闻不顾,死了却得享尊荣,有何用处?

    安抚大宋人心,给狭小的心灵抹去一点点愧痕。也许,九哥的心中并无愧疚,全是为了江山社稷。

    “庆福帝姬该瞑目了吧!”

    沈世英纳闷,他听错了吧!南进的语气怎么带着一丝嘲讽?不对,他的态度很认真啊!

    “是啊!”毕竟大宋的帝姬得享陵寝的少之又少,先帝徽宗的尤少。

    南进仔细看着沈世英,九哥当真会笼络人心,一个小小的陵寝,一个微不足道的封赏,便换得一众朝臣为他心甘情愿的卖命,大宋百姓对他歌功颂德,上下凝聚一心。

    “南军都指挥使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为何心中隐隐发毛呢?

    南进:“属下实在未遇到过向沈副统制大人这般深情厚谊之人,庆福公主若是得知沈副统制大人为她挂心,怕是难安吧!”

    沈世英眉头一皱:“我也知晓给她带来了难处,我试图想要放下过,可是越是放下,她的身影越是清晰。”

    南进好奇:“沈副统制大人当时见到的应该是庆福公主小时候的模样吧,怎么会、您也许只把庆福公主当成了妹妹呢?!”

    他那是什么目光?当他有恋童癖?

    “是母亲与姑姑提过,庆福公主长大后,要当我娘子的!”

    南进不可置信的瞪着沈世英:“沈副统制大人与庆福公主还小,您是听错了吧!”

    合着那是长辈的一句话引起的责任,为何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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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都避免不了亡国公主的命运,不如早死早超生。谁知上天竟没收了她,那么就抗争到底!
练功习武,女扮男装,投入军下,牢牢抱紧天下第一名将的大腿!
气质高华下九霄,国色天香招人妒。一朝被掠气高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金枝路漫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路漫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