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下不了杀手
岳祺泽伸出安慰的双手,又因血污而放下。
久久开口:“南进,天意难违,很多事情,我们做不了主,唯一能做的便是补救,从中吸取经验,不再重犯第二次。”
南进一个劲摇头,连头都未敢抬起,嘶喊道:“不是天意,是我心软,念及他父母对我的救命之恩,念及他对我的好。”
“我不忍心,我下不了手,听到马蹄声时,我脑中唯一想的就是救他,不让他死。”
“可结果呢?我放走了他,他却杀了我军万余人,我真的不知道后果是这样惨重。”
“早知如此,我宁愿一刀还了他的救命之恩,还了他们所有的好,与他同归于尽,来世再报。”
听南进哭得撕心裂肺,岳祺泽哪顾得上身上的脏污会玷污了南进,揽人在心头。
“南进听着,我命令不准你这么想!你是人,一个正常的人,读圣贤书的人,有着礼义廉耻。”
“那拉瑞祥不同,在你面前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化身谦谦君子。转身,他脱去羊皮,回归真正的嗜血。”
“便是无所不能的佛祖也有渡不了的恶人,你能怪他吗?那是恶人本身的问题,长在骨血,难以割舍。”
“听我说,这事翻篇了好吗?振作起来。以后的路很长,长得你记不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南进抬起通红的双眼:“万余人的性命,那是两个城门守卫的力量。三哥,为何不怪我?该狠狠责罚我才是。”
岳祺泽叹息一声:“援军的军械有问题,实难抵抗金军的铁浮屠。”
“骄兵必败,董大军以为胜利在望,上了那拉瑞祥的当,这些如何怪在你身上?”
“南进,人生不可能是完美的。天上的皓月美吗?也躲不过这阴晴圆缺,何况你我!”
南进失声痛哭:“可是我心中好难受,一想到他们是因为我而死,我、”痛如刀绞。
岳祺泽抱紧人:“南进,别难过!你昨夜救了两万余人,也救了我,更是救了徐州府千千万万的百姓。”
“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别钻牛角尖。”
“人人都说我是公正无私,在这件事我放过你,便证明你无罪,今后无须自责,明白吗?”
浑身的血迹脏污,难掩干净清冽的气息,给人以无比的安定。
“三哥,我的罪我自己扛,没必要扯到你,与我一起背起重担。”
我愿意为你背下所有的重担,与你共同前行。
“南进,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错不在你!”
叩叩、
一气敲门声惊醒了抱在一起的两人,岳祺泽一下松开南进,替他擦干泪水:“莫再哭了!”
南进点点头,岳祺泽干咳两声,道:“进来吧!”
本子端来一大海碗放着肉丝、荷包蛋、萝卜丝的面条,“见过岳副统制大人,南营指挥使大人。外面来了很多伤兵,袁军医让小的把面给您送来!”
“我知道了!”岳祺泽正经端坐。
“小的告退!”本子带上门出去了!
“南进,你说这面条我是吃还是不吃?”
南进抬起头,懵懂的看着岳祺泽:“三哥说笑了,累了一夜,当然要吃饭啊!”
岳祺泽有些纠结:“你这样实在是倒胃口,饭食令人难以下咽!”
“三哥是在威胁我吗?我没事,我会好的。”南进异常坚定。
岳祺泽拿来桌面的上一个小碗,捞了一碗面条递给南进:“证明给我看,你没事,你很好!”
碗中一半面条,一半肉丝荷包蛋,南进看了一眼大海碗,营养的东西下去三分之二。
岳祺泽是不是特别傻啊?!
“三哥,袁大哥给我熬了黑米红枣粥,我不想吃面条。早上吃肉腻腻的,受不了!”
南进接过碗,把肉丝荷包蛋归回了原位,“三哥,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以后的路很长。”
“再不吃这面该坨了!军中大事都要三哥处理,岂能为我浪费时间。”
岳祺泽一笑:“我那是骗老袁,昨夜金军损失惨重,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徐州府也能暂时安稳。”
“乌古论飞逃跑了?”南进隐隐有些期待。
“跑了,不过伤的不轻,想彻底养好,十天半个月怕是无法复原。”
南进心情渐松,“三哥,你只能伤了乌古论飞?可能杀了他?”
话一出口,南进就傻了!岳祺泽要能杀他,岂会让他走!
岳祺泽摸摸南进的头:“乌古论飞暂时不能死,金国的将领屈指可数,随意拎出哪一个,都比乌古论飞强的多。”
“白鑫明、完颜绪宗等,相信完颜旻也不希望临阵换将,有碍皇家颜面,更重要的是白鑫明、完颜绪宗等人深得完颜旻的忌惮。”
“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大展身手,等完颜旻想换人的时候,也晚了!”
南进脑中划过一道灵光:“真的如此?”相比乌古论飞,完颜绪宗的罪责更大。
岳祺泽点点头:“所以说,人的目光要放长远,一时得失不重要。”
“谢谢三哥!”南进端起海碗递给岳祺泽:“三哥真的该吃面条了!”
岳祺泽也不推辞,南进的心情明显放开,他的胃口也来了!
期间本子又进来一趟,岳祺泽陪着南进又喝了一碗米粥,才离去。
南进运功疗伤,他强任他强,他弱由他弱,与吾如浮云,清风拂明月、
岳明在军医院门口等到发急,他得重新审视南进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了!简直比什么都重要。
“主子,你可出来了?”
岳祺泽信步而走,周围的士兵见到不时行礼问安,岳祺泽微微点了一下头,继续走。
“有急事?”
岳明悄声道:“沈副统制大人来了?”一府中之有两个副统制,以后谁大谁小?那人来抢他主子的饭碗,如何是好?
亏他心中还想着皇上的好,实际上还是个糊涂虫。
岳祺泽加快脚步,岳明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突然岳祺泽停下来,转过身一手止住岳明疾走的身体。
“从明天开始,你入五营跟着秦世顺秦都头训练,如普通士兵一般,达不到要求,别回来,听清楚了?”
晴天霹雳啊!
岳明哀嚎:“主子,好好的怎么要小的训练了?小的怕是难以完成这个任务啊!”
岳祺泽严厉道:“你总比新兵强些吧!别给我丢人,还是说你不想回来了?”
主子来真的。“小的一定竭尽所能,比新兵出色。”
军议厅中,沈世英带领三个军都指挥使前来报道,却不想岳祺泽去了军医院,没见他受什么伤啊!
岳祺泽一身血色戎装,带领十位军都指挥使,井然威严而来。
“让沈副统制大人久等了,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瑞祥病危
董大军跟在众人身后,心中一阵激动,岳副统制大人这是免了他的处罚,当着外人的面给他正名了!
沈世英同样抱拳:“来徐州府本是帮忙,不曾想忙没帮上,倒给岳副统制大人添乱了!”
岳祺泽在沈世英面前住脚:“沈副统制大人客气,我们身为大宋将领,如今又共处一室,自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坐。”
岳祺泽当仁不让坐上了主位,沈世英身后的三位军都指挥使心情复杂,大家都是同样的官职,现在旨意未明,岳祺泽一马当先,是否着急了些。
徐州府的军都指挥使则认为是理所当然,一个外来的,寸功未立,在金军手中毫无还手之力,凭什么凌驾在岳副统制大人的头上。
沈世英倒是神情自若坐在左边的首位上,道:“你们给岳副统制大人见礼吧!”
“是!”
三人依次而报,“属下一军孙晓文,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属下五军周源武,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属下八军王丰,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同来八名军都指挥使,两战死五,徐州府一个未少,心塞啊!
岳祺泽打量了一番,亲和道:“你们对此多有陌生,”后指着杨猛等人:“以后多于他们接触,自然也就熟悉了!”
“属下三军阮明熙,见过沈副统制大人!”
三人见识过徐州府的军都指挥使,个个杀气腾腾,自信内敛,与他们一比,倒显得己方温和了些。
打仗绝对是一把好手。庐州府的路、席两位军都指挥使与他们同出一军,依然区别较大。
到底是在敌人手下训练出来的,如同开在温室中的花朵与野外的花朵,一看便知。
初来乍到,在陌生的情况下,还是安稳些的好。
场面一时安静,岳祺泽不急不缓的开口:“你们领三位军都指挥使下去看看,底下的士兵尽快投入训练。城中的新兵也要加强起来!”
“是!”
孙、周、王三位军都指挥使看向沈世英,见他点头,才与杨猛等人下去了!
人走尽后,沈世英:“早闻岳副统制大人带兵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人钦佩。”
岳祺泽:“沈副统制大人过奖了,军中先例在前,墨守成规在后,稍加督促,大家的水平便提上去了!”
此人张弛有度,既能让王硕夸奖念好,且从王硕手中得到实质,岂是一个凡人。
早来之前,他对此人便了解过,战胜金军的铁浮屠,屡屡创造战绩,消除大宋上下对金人的惧意。
“岳副统制大人太谦虚了,就事实而论,徐州府的军队是我见过战斗力最强的军队。”
岳祺泽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南进,此时军中的战斗力难测。
“沈副统制大人的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天下最厉害的军队自然是皇上身边的禁军,集天下精锐于一地。”
“徐州府的士兵散漫惯了,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沈副统制大人多多海涵。”
他说的是真话?看着很守礼啊!
“岳副统制大人说笑了,你手下的兵自是如你,岂会有失礼之处!”
这意思是以后军中之人犯的错要归咎在他身上?
“俗语说的好吃百家米,得百家姓,军中是个大杂烩,自受军纪约束,不在个人。”
沈世英面色一僵,岳祺泽打仗厉害,嘴皮也犀利的很,以后务必注意了!
“相信在岳副统制大人的带领下,徐州府定会更上一层楼!”
尊他为大?
岳祺泽:“沈副统制大人既然到了徐州府,自是徐州府的一份子,咱们共同努力!”
大白天,军中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余放了半天假,在营房中呼呼大睡,昏天暗地。
枣林北端的金军大营,乌古论飞坐在圆桌前,看着床上闭上眼睛的那拉瑞祥——身躯清瘦健壮,伤痕累累。
营帐中燃着两个碳盆,血腥味加重,乌古论飞吞了吞口水,太热了,一定是太热了!
胡军医擦了一把汗,浑身力竭,乌古论飞干咳了两声道:“那拉瑞祥怎么样了?”
“回大将军,那拉将军身上本就有伤,此番又添新伤,大大不妙啊!”
一个杯子甩出,胡军医堪堪躲开,立即跪在地上。
“大将军有所不知,那拉将军的旧伤已经感染,今晚若是一直高烧不退,明天就危险了!”
军中好不容易出个好苗子,三番两次救他性命,如今却告诉他说不行了!
“我告诉你,那拉瑞祥若是死了,我立即让你人头落地,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你看着办吧!”
胡军医浑身哆嗦,又气又吓,病人伤重,死了关他什么事啊??
“大将军,属下可是皇上派来的,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定律,怎能怪在属下身上呢?”
乌古论飞瞪着他:“皇上把你给了我,你自然就是我的人,听从我的指令。那拉瑞祥于大金有功,救活他是荣耀!明白吗?”
站在床前的阿克占松听着一阵感动,大将军对瑞祥太好了,苍天有眼啊!
胡军医任命道:“属下必定竭尽全力!”军中,大将军的话是圣旨,敢违拗,死路一条啊!
乌古论飞走在军中,惨叫痛嚎,颓然不振,他的军队何时变得这般凄惨?
便是他自己,也深觉压抑。
白颜灼躺在床上,痛得龇牙咧嘴,向脚下包扎伤口的人问:“有什么止痛的特效药?痛死老子了!”
那人战战兢兢:“回白猛安大人,已经给您用了最好的止痛药,再没更好的了!”
白颜灼火起:“什么最好的止痛药?狗屁!痛死我了!快给我找来!”
那人退后了一步:“真没有,请白猛安大人明察啊!”
“我明察个头,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一群庸医。”
“是!属下告退!”那人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白颜灼心中把完颜海骂个半死,伤在宋军的手里也就罢了,偏偏是伤在自己人手里,奶奶的,有比他疼得憋屈的吗?
不过,听说他自己伤的也很重,一息尚存,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计较吧!
自从跟了大将军,他何时受过这等苦楚!真是要疼疯了!
听到一阵脚步声,白颜灼拿起方几上的茶壶就扔了过去,砰的一声,水花四溅,碎片四散。
“有事别找我,没看我正痛着吗?滚!”
“白颜灼,你好大的胆子!”乌古论飞气炸,这是要翻天了!
白颜灼如遭雷劈,僵住半天,灵魂出窍,他一定是听错了,大将军正在那拉瑞祥那里坐镇,出来也该回自己的营帐中休息啊!
乌古论飞低头看了看胸口的水渍,脚下的碎瓷片,都说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他是信了!
但是,白颜灼竟敢接连的蔑视他,当真以为知道一些他的秘密,便能有恃无恐了!
“来人、”
第二百六十章 同行是冤家
白颜灼自我催眠,谁知大将军的声音又起,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跪在地上求道:“大将军,您怎么来了?属下还以为是那个庸医又回来了!真的不是有意的啊!求大将军恕罪啊!”
要杀白颜灼,确实舍不得。
“那我都说话了,你怎么听不见?分明就是蔑视!”
白颜灼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因为大将军从未屈驾到属下这里过,属下以为是做梦了!属下该死,求大将军恕罪啊!求大将军恕罪!”
砰——砰,白颜灼的额头青紫一片,乌古论飞挥手,他身后的两名士兵退下了!
“行了,给我找个人过来!”
获救的同时,白颜灼一阵头疼,“大将军,此处荒无人烟,属下、”
大将军的眼神要吃人,白颜灼心领神会,“属下定会给大将军办到!”
乌古论飞气冲冲的走了,胸前的水渍格外引人注目,众士兵好奇,却也没敢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军中议论纷纷,说是听到鬼叫声,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啊,迅速传遍各地。
徐州府中,南进渐渐从愧疚中出来,一切埋藏到了心底。
伤口疤痕脱落,露出粉嫩嫩的细肉,痒的很!
袁文书道:“你终究是个姑娘,这些疤痕实在有碍,把它涂上,保管伤痕变淡,直至消散。”
南进有些惊喜,姑娘家哪有喜欢伤痕的!
“有这种特效药?听说也只在皇宫中,且非常珍贵!”外面十两银子一盒,用在他身上,着实浪费!
袁文书撇嘴,在现代,整容比比皆是,除疤痕的药算是最稀松平常!
“在我手里简单的很,你只管用就是了!”
南进接过一个白色描梅花纹圆瓷盒,打开来,可闻淡淡的花香,膏体雪白细腻。
“袁大哥,我其实完全用不着,又没人看见。”
袁文书急了,“南进,你可别小瞧了身上的伤痕,这个时代的男人追求极致变态的美。”
“你将来嫁人,夫婿看到你身上的伤痕,还不得发疯啊!”
听到夫婿一词,南进脑中立马蹦出岳祺泽的身影,他在想什么呀!
南进捶了几下脑袋,狠狠的低下头。
“袁大哥,你说什么呢?我不嫁人,这辈子都不嫁人!”
袁文书大大方方道:“别害羞,嫁人的人事儿本该有最亲近的人来说,可是唉,什么都不说了!”
“你现在年纪还小,等大大再说吧!但是,这个药就是跟嫁人没多大关系,你也要用,明白吗?”
南进赶紧点头,生怕袁文书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袁文书:“南进,你太把男人当回事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人就是个玩意儿,你越赶着他,他越拿乔。”
“相反,你越疏远他,越拿他当空气,他就会反过来找你了!”
南进听得入迷,袁文书说的情况,怎么听着像前阶段岳祺泽的态度呢?天啊,他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岳祺泽?
“、女人其实没必要从一而终,那是错误的,正确来说是男女平等。大家同样是人,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理所当然。”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或是言语不当,或是莫名失了清白,便该下猪笼,错,大错特错。”
“男人不好,女人同样可以休了他,再找一个,不好再休。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男人到处都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南进石化,推门的岳祺泽石化,袁文书的话石破天惊,惊天动地,古往今来第一人啊!
岳祺泽最先回过神,怒火滔天,袁文书在对南进说什么?让南进以后要对他的娘子无条件遵从?!
气煞我也!
“袁文书,你胆大包天,胆大妄为,给南进灌输了什么歪魔邪道?”
袁文书傻眼,岳祺泽听进了多少?给南进添麻烦了?天啊,岳祺泽走路怎么一点声响也听不着?属猫的吗?
南进心中一懔,岳祺泽来多久了?听到多少?他暴露了吗?万一暴露怎么办?
“女人三从四德是美德,男人花天酒地是平常,自古有之。女人犯了七出之条,就该被休。”
“照你所说,南进以后娶了娘子,就该对她千依百顺,犯了七出之条也要顺从了?”
“南进但凡出一点错,他娘子还能一把休了南进?”
袁文书与南进对视一眼,心中庆幸,岳祺泽没听到要命之处。
“三哥,你听错了,袁大哥说的是从话本上看来的事情,现实之中哪有啊?”
南进找了一个绝妙的法子,话本子上什么都有,男女平等最是平常了!
“老岳,你也知道一个病人的无聊乏味,我这不是再给南进说笑吗?”
后指责道:“明知南进无聊,最近几天也不来看他,你是怎么当人家三哥的?”
说到这,岳祺泽心中一阵愧疚,“沈副统制大人来了,平时讨论军情,切磋武艺,嗯,他的棋艺也很好。”
看南进的时间都叫挤走了!
袁文书还想再说两句,南进使了个眼色——适可而止,以免适得其反。
“三哥,沈副统制大人很厉害吗?”
岳祺泽点点头:“各方面都很好,脾性方面也不错。”
袁文书道:“同行是冤家,在徐州府的正职未下达之前,你最好是多留个心眼。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南进担忧的看了一眼岳祺泽,沈世英,很陌生,前世有这个人吗?
岳祺泽一笑:“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别担心了!”
袁文书拍了一下脑袋:“看我说什么了?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别人想算计你难!”
是啊,今生岳祺泽的运行轨迹中多了一个他,其余都是正常的。
岳祺泽见袁文书在眼前碍眼,道:“军医院中的情况如何了?”
袁文书收起嬉皮笑脸:“按照以往军医院的承受能力,应对今时这些伤兵,是远远不够的。”
“多亏南进做了好榜样,军中自发有人过来帮忙,寻常的刀伤,一般人就处理好了!”
岳祺泽点头:“你是该多谢谢南进,那份伤亡人数统计,最近该交了!”
袁文书一副苦瓜脸:“不是吧,这么快?我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你压榨的同时也让人缓缓劲啊!”
岳祺泽:“南进的伤口好了吧!你有功夫在南进这里,怎么就没功夫做报表?”
袁文书可怜兮兮的看着南进,一副求帮忙的样子。
岳祺泽在南进开口之前道:“南进现在是一个病人,你好意劳烦他?”
南进从褥子下翻出一叠纸张,上面字数漂亮整齐,递给袁文书:“袁大哥,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我都帮你做好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吴浩死
袁文书欢呼雀跃的接过来,“南进,你真是太牛了,进出军医院中的人,没一万也有八千了吧!”
“你一下就统计出来了,佩服啊,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后一转脸傲娇的递给岳祺泽:“老岳给你,这下我可轻松了!南进在手,烦恼无忧。”
岳祺泽气闷,瞪了多事的南进一眼,一个病人养伤在期间很闲?先是去劝了阮明熙,在城门楼上站一夜,后又帮着袁文书做报表,比他还忙!
“南进,你是一个伤患,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争取早日出院。”
南进很无辜:“三哥,我没伤到脑子,这事是我与岳明一起完成啊!岳明的算盘打的可准了、”
校场上训练的岳明脊背后蹿起了一股凉气,弄得他连连出错,周围憋笑,憋得肚子都疼。
岳副统制大人英明神武,怎么身边的人、唉,一言难尽,他们都替岳副统制大人难过了!
岳祺泽接过来扫了一眼,回去好好收拾岳明一顿。
叩叩、本子进来急道:“袁军医,那个叫吴浩的人要不行了,您快去看一眼啊!”
南进一听起身急问:“吴浩,可是一军五营的吴浩?”
袁文书捂脸,他就知道南进早晚都会知晓此事,可也太早了吧!
本子点头复又摇头,“小的也不知道吴浩具体是哪个营的人!”
南进看看袁文书,袁文书别过脸,又看看岳祺泽,岳祺泽微微点了一下头,南进夺门而出。
岳祺泽揣好伤亡统计报表,紧随离去,本子推了推傻愣愣的袁文书一下:“袁军医,您快去看看啊!”
袁文书真想把人拖出去打一顿,“你气死我了!”随后跑了!
本子摸着头一脸冥想,他怎么了?袁军医方才的目光好凶狠啊!
集体病房处,南进一进去便看见五营中的一半多人都来了,一时泪意上涌,胸腔憋闷酸涩。
五营中的人,他一直视他们为家人兄弟,伴随着强烈的归属感。
华清眼尖,南进出现的一刹那,他就看见了!
“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
“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
众人听到行礼,自动让开一条路,南进径直走了过去。
病床上的吴浩,黑乎乎的一张脸暗淡乏力,双眼眍?,双颊凹陷,嘴唇发白起皮,一副进气少出气多。
听到众人的行礼声,他睁开散漫的双眼,慢慢聚焦,集中在南进身上。
“南、营指挥使、大人,请、恕、属下不能给你行礼了!”
南进蹲下来:“不用行礼,你只要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就好!”
吴浩一笑,比哭还难看,“属下、属下好不了了,能在最后、最后的时刻见到南、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真的很高兴。”
后看了床边围着的众人:“今生能、和大家在一起,俺真的很高兴,不枉活了一场,俺真的真的很高兴、”
吴浩永久的闭上了双眼,脸上带着笑意,南进伸手放在他的鼻翼下,后摇晃吴浩的肩膀。
“吴浩,你没死对不对?你平时说笑多,这次一定也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陈大华出声道:“南营指挥使大人,吴浩的肠子叫敌人捅破了一大截,治不好了!”
岳祺泽拉起南进:“军中见惯生死,久而久之,必须习惯!”
南进摇头,抓住袁文书的手臂满是希翼道:“袁大哥,你医术精湛,一定能救活吴浩的对吗?”
吴浩叫人捅伤了腹部,肠子毁了一半,能坚持到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南进,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不告诉你,就怕你情绪波动大,影响到伤口。”
南进泪眼朦胧:“真的没办法了吗?他还未到弱冠啊!”
袁文书心情压抑:“没办法!”能救活的人,他一定会不遗余力。
岳祺泽拉着南进走了出去,来到一间房中,腥臭味扑鼻,令人欲呕。
他指着木板上的死尸道:“你看看,战争存在一天,就会有人死去。如果我们沉浸在失去战友的痛苦中,只会有更多的战友死去。”
“南进,战争的残酷可以摧毁一切,包括你的心智,明白吗?”
狭小的房间内铺着四层木板,每张木板上都排满了死亡的士兵,天气转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味。
“三哥,我没有被摧毁心智,我只是心中难受。他们都是我们熟悉的战友,并肩作战的人,我舍不得他们!”
岳祺泽揽着人:“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必须为了这些牺牲的人好好活着,替他们报仇,还他们一片净土,再不受敌人的侵袭。”
南进趴在岳祺泽的怀中,泪水肆流,他们是否因为瑞祥而死?都是他的心软害的。
阿哥,再见面,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是大宋和大金,兵戎相见。
枣林北端的金军大营,阿克占松守了瑞祥三天三夜,就是不醒来,急死人了!
胡军医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乌古论飞不时让人送来人参鹿茸灵芝等珍贵药材,看得军中众人眼红羡慕。
不过,这都是那拉瑞祥用命换来的。
大将军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而他们却束手无策,被宋军死死缠住,自身都难保,如何去救别人!
那拉瑞祥撇去自身安危,与岳祺泽对战,救了大将军一命。今天所得,皆是理所应当。
浑身都在痛,似烈火焚烧,似置身油锅,“水,水、”
阿克占松最先反应过来,惊喜道:“瑞祥,你醒了吗?是醒了吗?”
胡军医也是惊喜的很,立即跑过去给病人把脉,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那拉将军,你先别着急睁开眼,缓会儿!”
后对阿克占松道:“把早前准备的黑纱给那拉将军围上,适应一段时间,那拉将军才能睁开眼!”
阿克占松把人扶起,笨手笨脚给瑞祥系上黑纱,屏声静气,就怕气喘大了,伤着刚刚醒来的瑞祥。
胡军医循循善诱:“那拉将军有何不适,只管说,属下是大将军的随身军医,专门给那拉将军看伤的。”
嗓子发痒发干发疼,瑞祥艰涩的开口:“有水吗?”
阿克占松跑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向胡军医问:“胡军医,瑞祥能喝水吗?”
胡军医点头:“能喝水,不过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阿克占松把水杯送到瑞祥嘴边:“慢慢来,别着急,慢慢来、”
瑞祥无奈,阿松把他当成三岁孩童了吗?
一杯水浇灭了嗓中的火气,瑞祥清了清嗓子道:“聒噪!”
“好,我不说了,我马上闭嘴!”
阿克占松的好脾气,让瑞祥产生了怀疑,“我昏迷了几天?”
胡军医道:“那拉将军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要了属下这条老命!大将军为了那拉将军,可谓是下了血本,还好那拉将军福大命大,总算是醒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远着些大将军(加更,求相看)
瑞祥低下头,面色一沉,语气尽量感恩:“是大将军厚爱了,属下受之有愧。也多谢胡军医,以后定当重谢。”
胡军医一笑,连连摆手:“那拉将军能醒过来,便是对属下最好的重谢了!大将军还等着好消息,属下先行告退。”
瑞祥:“阿松替我送送胡军医!”
阿克占松起身,恭敬的送走了人,瑞祥脸色一片铁青,乌古论飞下了血本救他,他却厌恶极了!
“瑞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阿克占松叫瑞祥的脸色吓了一跳。
瑞祥拽下黑巾,适应了一会儿,睁开眼问:“军中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阿克占松摇头:“这次大军大败,损失惨重,军中愁云密布,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后神秘道:“前夜中,有人说是听到了鬼叫声,可吓人了!军中流传此地以前差不多是乱葬岗,他们扰了人家的清净之地,所以才会噩运连连,正想求萨满驱鬼做法呢!”
“昨夜里有人还偷偷的烧了纸,结果被巡逻的士兵发现,送到白猛安大人那里,赏了二十军棍呢!”
“瑞祥,你说这事好不好笑啊?”
瑞祥吸了口气,声音都在颤抖:“可有听见那鬼声的具体来源?”
阿克占松笑道:“瑞祥,这都是假的,大将军亲自下令,谁若是再敢造谣,以军纪论处。具体位置嘛,好像是营帐中间吧!”
此事十之八九与大将军有关,当真是不知所谓,无所顾忌了!
他怎么敢?此事若被发现,于大军是一种怎样的威胁,可知?
“阿松,此事以后莫要再论,明白吗?”
阿克占松有几分不好意思:“我也就只敢在你面前说说,外面早都销声匿迹了,谁敢再提啊!”
“见过大将军!”
门口传来守卫的请安声,阿克占松慌乱的站起来,与瑞祥对视一眼,大将军是刚来吗?
乌古论飞大脚阔步的进来,瑞祥挣扎起身,乌古论飞一把按住瑞祥的肩膀:“你有伤在身,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乌古论飞神采奕奕,一扫之前的颓废,阿克占松擦了擦眼,见礼道:“属下见过大将军!”
“起来吧!”乌古论飞连眼神都吝啬给一个,随意道。
瑞祥往后仰了一下身体,成功脱离那双令人厌恶的双手:“多谢大将军宽容,属下厚脸受了!”
“哈哈、”乌古论飞心情大好,短短几日光景,颓靡消散,可见其功力巨大!
“瑞祥啊,我发现你这次醒来,人倒是幽默了些!我心甚慰,甚慰啊!”
那拉瑞祥出于什么动机救他,他可以忽略不计,那场景太过珍贵,太过感动,令人难以忘怀。
瑞祥心中惶恐悔恨交叠,也许,任由他死去才是正确的。
“属下观大将军今日容光焕发,可是前线传来了好消息?我军打赢了!”
“瑞祥!!!”阿克占松吓得高叫了起来,瑞祥疯了?自找晦气啊!
乌古论飞耳朵一阵瘙痒,瞪了阿克占松一眼,念及他照顾瑞祥有功,这次就算了!
“你昏迷这三天,大军休养生息,并未有所动作。”
阿克占松放下高提的一颗心,大将军英明和善,对瑞祥的态度好极了!
看样子,瑞祥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了!
瑞祥心中恨极,救了他便是害了自己吗?乌古论飞若是火冒三丈,证明对他正常。
戳到乌古论飞的耻辱,非但不生气,反而对他好言好语,令人惊悚。
便是因为救命之恩,他也不要。
“是属下的错,请大将军责罚!”瑞祥学聪明了,并未挣扎起身。
乌古论飞叹了口气:“何错之有?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罢了,我能理解。”
瑞祥双手紧握,他明明是出于恶意,乌古论飞哪只眼睛看见他是好心了?愚不可及。
大金南下的脚步怕是要止于此了!
瑞祥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阿克占松看得心惊胆战,这么无礼的动作,求大将军别生气啊!
乌古论飞亲和依旧:“瑞祥身受重伤,体力不支。”
后看着阿克占松:“你最近什么都不用做,只一心照顾好瑞祥,有事直接报于我就是了!”
“若是出了岔子,小心你的脑袋!”
阿克占松精神振奋:“是!属下定会照顾好那拉将军,请大将军放心!”
乌古论飞点了一下头,气赳赳的走了!
“瑞祥,大将军对你真好,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瑞祥阴狠道:“以后不准单独去找大将军,便是十万火急,让别人去就是了!”
阿克占松一副看陌生人的神情看着瑞祥:“瑞祥,你什么意思啊?”是怕我去找大将军会截了你的胡?
瑞祥头疼的厉害:“阿松,咱们自小一起长大,除了阿妹我紧紧护着外,别的东西,但凡你想要,我有拒绝过吗?”
“你以为我两次得罪大将军是无意?我是故意的。其中有让人难以启齿的龌龊,对你说便是害了你。”同样害了我自己。
“你还想知道?”
阿克占松想了一下,虽然瑞祥常常占他嘴上的便宜,其他地方还行吧!只要不怀疑他就行。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你的话我记住了!可是方才见大将军对你的样子,你岂不是很危险!”
瑞祥诡异一笑:“你何曾见我吃亏过?放心,我自有办法!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想不想知晓?”
阿克占松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有些纠结:“算了吧,我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免得让别人瞧了去,图添烦恼。”
瑞祥很是疲惫:“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回去歇一阵吧!有事我让人去叫你!”
阿克占松诚恳道:“我不累,我在这里也放心些!”
“阿松,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心生感激的同时也愧疚的很。累坏了你,让我于心何安啊?”
“我醒了,有事自然能开口,你回去歇着吧!”
阿克占松说不过瑞祥,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望着营帐中的奢侈,瑞祥颇感讽刺,他用生命换取前程,前程来的那一刻,却伴随着恶心的危险,算是求仁得仁?!
呵呵,他倒要看看乌古论飞是否真的会对他下手?
春雷滚滚,细雨倾斜,洋洋洒洒,润物细无声。
岳明身上叫淋了个半透,健步如飞跑到军议厅,看见沈世英在,稳了稳身形行礼。
这人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往军议厅里跑,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与主子的关系多要好呢!
依他看,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岳祺泽把岳明的脾性是摸到家了,小肚鸡肠,“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岳统制大人(加更,求相看)
岳明为难的看了一眼沈世英,碍事碍眼的赶紧走,偏偏沈世英稳如泰山,毫无觉悟。
此事重要,若是说晚了,引起大麻烦可就糟了。
“林府尹刚刚遣人来报,城中郊外的百姓得知金军退走后,纷纷收拾行礼要求回去,重建家园,赶种春耕。”
“人太多,林府尹一时拿不定主意,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岳祺泽看向沈世英:“不知沈贤弟有何指教?”
沈世英漫不经心:“真叫我来?”
岳祺泽:“有请!”
沈世英:“最近天公作美,替我军赶走了如鲠在喉的金军。沂州府自徐州府之间,齐快马也要两三个时辰,大军要五六个时辰。”
“在此期间,足够郊外的百姓撤离回城。”
“朝廷的粮饷未必能按时下达,徐州府想要有备无患,做到自足自给倒是一个好办法。”
“就担心一样,战争一起,不仅会失了良种,更怕颗粒无收。自家种的东西,白白便宜了财狼。”
岳明翻白眼,说了一堆废话,谁都知道的事情好吗!
“可是不种地,单凭徐州府内的存粮,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时人心自散。”
“依我个人拙见,这地还是种的好。城中受金人迫害多年,地广人稀,有些空地也能利用起来。”
岳祺泽看向岳明:“你于林府尹的人说,青年壮丁可以去种地,老弱妇孺则留在城中。”
“各村中各发两个锣,有动静立即鸣锣,鸣锣来不及,便放火,弄出烟雾,予以示警。”
“军中会全力配合!”
“是!”岳明得意的看了一眼沈世英,下去了!他家主子最厉害。
岳祺泽无奈一笑:“岳明从小便没受过什么规矩,沈贤弟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世英摆手:“岳兄多心了,岳明一心护住,难得的很,小弟倒是羡慕的紧呢!”
“岳兄好能耐啊,全民皆兵,这出一实行,金军休想有个躲闪!”
说到底此事还是从南进话中得到的启示,全民皆兵,在金国可以,那么在大宋为什么不行!
“沈贤弟谬赞,这也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启示,如今用来正好。”
沈世英眉头动了一下,道:“可是那位南教头?”
此人来到军中几日,竟把军中的情况全摸熟了?!
“不是!沈贤弟可知我军中原来有一人——名刘云!”
沈世英坐正:“可是那位以一己之命救下整个寿春府的义博候——刘云?”
皇上已经为刘云正名,封为一等义博候。人死了,再多的荣耀又有何用!
“正是此人!当初义博候的村中遭到金军掠夺,死伤大半,自那后,义博候对金人之事之俗了解透彻,一心想要报仇。”
“只是金人未灭身先亡!”
沈世英面露凄楚:“听闻岳兄与义博候情同手足,此事便是出自义博候的口?”
想到刘云,岳祺泽至今难掩伤痛,刘云死的伟大,却也憋屈至极。
“是啊!”
“三哥,那个、”
南进从外面喊道,直接推门而入,见到有人,立马改口。
“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见过沈副统制大人!”
瞧瞧这一脸高兴的样子,定是得到袁文书的首肯,要出院了!
“免礼!”
南进恭敬的微低着头,有人在,他的话怎么说?
沈世英微眯着一双好看的大眼,此人与岳祺泽分明关系亲密,那一声叫唤便听出来了,是因为见到自己,才收敛了吧!
那一张小脸着实有些熟悉了,似是在哪里见过。
“想来这位便是南教头吧!果然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啊!”
岳祺泽饶有兴致:“沈贤弟是如何知晓他便是南教头?”
南进低头,心下好奇,他与沈世英从未见过,何来认识一说?神交,更是无稽之谈。
“军中对南教头推崇有加,徐州府内老少皆知,作为徐州府的一份子,我岂能不知!”
南进抱拳道:“沈副统制大人羞煞属下了,属下万不敢当。”
沈世英盯着那完美的鼻梁:“南教头不敢当什么?”后看向岳祺泽:“小弟有说错什么吗?”
南进一脸尴尬,推崇有加?老少皆知?确定说的是他?
岳祺泽不动声色的看了南进一眼,后看向沈世英:“沈贤弟确实高抬他了,以免以后得意忘形!”
沈世英走到南进跟前,行了一个拱手礼:“我向南教头道歉,请多多包涵。”
岳祺泽双手紧握,沈世英与他几日深交,随意自然,何曾这般郑重守礼!
他想干什么?
南进往旁边闪了一下,“沈副统制大人折煞属下了!”
此人好生奇怪!礼贤下士,当着岳祺泽的面合适吗?想干什么?
沈世英眼中划过一丝失望,笑道:“我这人比较重视人才,向南教头这般,实在难得。”
“属下所做皆为应该,本职,沈副统制大人过奖了!”
沈世英坐了回去,无奈道:“我也是一番好意,没成想倒是吓着了南教头。”
他对南进兴趣浓厚,当真是因为惜才?
“南教头平时胆子大得很,今日叫沈贤弟吓着了,说明沈贤弟的威严不一般啊!”
沈世英看向一直低头恭敬状的南进一眼,后看向岳祺泽:“岳兄说笑了,说到威严,有谁能比得上岳兄。”
那南进分明是有意而为,借机表示只忠于岳祺泽一人吗?也太小瞧他了!
岳明风风火火跑来:“主子,朝廷里来人了,说是来宣旨的。”
三人俱是一惊,朝廷里来人,应该早有消息,如何没头没脑的来了?
岳祺泽起身:“人到哪儿了?”敢假冒朝廷里的人,还没出生吧!
岳明咽了一下口水:“人来到徐州府了!”
“什么?”沈世英失声道:“此事应该是真的吧!”
岳祺泽领头出去,走到南进身边道:“随我一起迎接!”
南进走在最后一个,朝廷里的人,徐州府中的乱象该结束了吧!
胡天明一脸傲娇,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州府副统制岳祺泽领兵有方,抗敌有功,升为徐州府统制一职。”
“、朕甚欣慰,望其以后继续勉励,不负众望。”
岳祺泽行三跪九叩之礼:“臣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天明客气友好道:“岳统制大人请起,皇上得知您三番五次打退敌军,心中甚慰,很是高兴,直说岳统制大人是大宋的栋梁之才。可喜可贺啊!”
岳祺泽向临安府方向拱了拱手:“皇上洪福齐天,庇佑我大宋化险为夷,繁荣昌盛,臣深感隆恩之泽。”
“也多谢胡总官,远途跋涉,一路辛苦了!”
皇上的眼光当真是高远啊,熬出了一只一鸣惊人的雄鹰啊!
“岳统制大人客气,能为皇上分忧,何谈辛苦!”
岳祺泽一只手向前:“胡总官说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请!”
“岳统制大人请!”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
圣旨一经传开,徐州府上下欢欣鼓舞,一片沸腾,犹如逢年过节一般喜庆。
岳副统制大人荣升为统制大人,名正言顺,再也不用担心徐州府的军队会易主了。
统制大人来到徐州府后,他们的生活和奔头都能得到保障了,在他们心中如战神般存在。谁也不能替代!
营中,岳祺泽、胡天明、沈世英三人站在高台之上,底下各军都指挥使率领各自的军,列阵站好,聆听圣意。
胡天明取出另一张圣旨交付岳祺泽手中,“皇上对众位将领英勇抗敌的表现,表示特别欣慰。”
“据岳统制大人的上报,依次论功,请岳统制大人宣读。”
听到岳副统制大人转正,已经足够振奋人心,他们居然也有份,泪都高兴出来了!
岳祺泽双手捧过圣旨,恭敬的打开,高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进表现突出,升为军都指挥使,赏银五百,锦缎五十匹。”
“秦世顺为营指挥使,陈大华升为都头、”
军中有人小声激动道:“皇上居然提到我的名字了!我当官了!”
“皇上也提我了!快掐我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啊!”
“啊!是谁在掐我?你们都当官了,还连起伙来欺负我,我怎么着你们了?”
两人傻眼,是掐错人了吧!
也证明事情是真的,他们生于微芥,竟然也能得到皇上的夸奖,想想真是光宗耀祖了!
南进蒙圈,除却他的功劳,他还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放走了金人,致使我军损失万余人,怎会升职呢?
九哥为了笼络军心,也算是煞费心机了!好吧,他承认这一点九哥做的很好,不是想像中那样无可救药。
关键的问题还是在金人身上,幺蛾子层出不穷,撼动九哥的立场。
韦太后应该占据最主要的因素吧,如果她若是早早死了,九哥会如何选择?
岳祺泽一边与胡天明寒暄,一边看向南进,今天怎么了?在走神?!
圣旨与他无关,喜悦与他无关,沈世英维持微笑的面容,快要僵住了!
孙晓文、周源武、王丰三人,心中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沈副统制大人的所有努力,他们看在眼里,皇上怎么只看见岳祺泽?
贺大将军不是也很欣赏沈副统制大人,怎么紧要关头也不美言几句?
郑平源心塞的看了南进一眼,升职的人是这般苦脸,那他们原地打转的人,岂不是该嚎啕大哭啊!
他们也很努力的好吧!
才半年时间,就半年时间,南进由一个普通小兵,升到军都指挥使,叫他们一干老人的脸往哪放啊?
可是,撇开军龄、年龄,以南进的功劳升为军都指挥使,实至名归,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以后继续努力就是了,尽管追得慢了点。
“恭喜啊,南军都指挥使大人!”
“南小弟恭喜啊,以前我带你,以后还请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多多提携啊!”宋凡抢道!
南进笑道:“好啊,宋大哥要努力!”
宋凡是军中为数不多的性情中人,一看称呼便知,他带自己如前。
华清双腿绷直,那个大宋窝囊废是眼瞎了是吧,他立功了,看不见吗?
他要升官,必须要升官。
南进,又是南进,他有什么能耐?
仗着人长得好,就傍上了岳祺泽的大腿,他的功劳说不定都是岳祺泽帮忙想出来的,然后用在他身上。
对,一定是这样的!
太多的功劳加注在身上,于岳祺泽的锦上来说,不过是多一朵花和少一朵花的事。
于南进来说是突飞猛进,一路高歌,领先他人。
他有预感,臧贵妃定会趁此时机杀了他。不杀,誓不罢休。
目前功力逼不得已解封了,却要偷偷摸摸的用,一个闪失,就是万劫不复,他面临的是双层生死压力。
最重要的,一旦西夏太子的身份暴露,牵连的是整个西夏。
以父皇的绝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走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两座山之间的铁丝上,还是自愿走的,到底是多蠢啊!
一腔拳拳爱国报国之心,成了别人手中的截杀武器,可笑可悲啊!
杨大山站在华清右边,心中也气的很,殿下受过伤,杀敌无数,那大宋的皇帝小儿是否厚此薄彼了些。
最近,殿下心思外漏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着实令人担忧啊!
秦世顺站于华清身后,翘首以看,贤弟走到今天,历程坎坷,以后会更好的。
眼角下,杨大山拽着华清的衣袖干什么?
杨大山、钱峰对华清的战友之情超乎寻常,他们玩的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可是,怪就怪在他们对华清有着一种,怎么说,是一种服从,或者是敬意吧!
陈大华脸上的喜悦,难以自持:“秦营指挥使大人恭喜了,官升一级!”
秦世顺略微矜持:“同样恭喜你,官升一级。”
钱峰朝后做了个鬼脸:“我以为能追上你了,谁知我当上队长,你又当上都头了,老是高出我半截,讨厌!”
“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他看错人了,亦或是他们都看错人了!
陈大华拍了一下钱峰的肩膀,“你转过去,看见你就想起吴浩那个蠢蛋。”
钱峰不解:“陈大华,你这是什么意思?若论亲近,你与吴浩才是最亲密的一对呢!”
陈大华摊了摊手:“你当时与吴浩在一起,怎么就不看顾一下他呢?”
钱峰跳脚:“陈大华,吴浩当时在我身后,我背后又没长眼睛。你当吴浩死了,我心里就好受啊!”
“我他娘的也难受好吗!”
秦世顺:“你们别吵吵,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方才警告了一眼,注意场合。”
陈大华与钱峰互瞪了一眼,各自不甘心的站好。
华清听到南军都指挥使大人一词,心情又紧,南进到底哪里比他好,比他长得好吗?
老李心酸啊,秦世顺这小子运气好,好吧,功夫高出他一头,其余的哪里比他好了?
五营的营指挥使啊,他也想当啊!皇上偏心,怎么就瞧上一只小鹰,把他这个年轻力壮给刷下去了呢?
胡天明打个照面就急燎的跑了,跟狗撵鸡似的,一路疯跑。
岳祺泽派兵一路护送到寿春府内,胡天明才把人放回来,一颗提着的心是放下了。
徐州府是一个高危地带,走一趟魂都少了一缕。
皇上也是的,这种苦差事让他来,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想想保福帝姬,胡天明心中一阵惋惜啊!
皇上对皇室女子多是优容,前些时日找回一个柔福帝姬,经历比保福帝姬还不堪。
皇上一点也不嫌弃,重新把柔福帝姬许配人家,十里红妆,地位丝毫未变啊!
唉,保福帝姬是个福薄的,有命生没命享啊!
早早跟着他,她就不用死了,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都是命啊!
哼,怪她自己个儿!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们的憧憬更进一步
军议厅中,南进望着岳祺泽的目光满是疑惑,满是控诉。
“三哥,军都指挥使一职,属下怕是难以胜任,请三哥收回成命!”
岳祺泽身着一身红色戎装,外罩玄色铠甲,自内而外,容光焕发。
“南进,我说过错不在你,硬往身上揽,是故步自封,作茧自缚。”
南进:“三哥,皇上的封赏是根据你写的折子来的吧!依照事实,皇上不该这么糊涂啊!”
岳祺泽一瞪:“南进,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敢说皇上糊涂啊!被人听到,是要灭三族的。”
灭三族,皇上首当其冲。
“三哥别着急,你听我说。你看那事实明摆着,皇上身为上位者,一味好见喜功,于过错视而不见,不糊涂是什么?”
是他糊涂了!
“南进,皇上英明神武,看的只是部分事实。你觉得若是常人得知你的事情,会怎样看待?”
南进蒙了一会儿,岳祺泽的意思是他为自己欺军了?天啊,他一定是理解错了!
“三哥,你只写了我的功劳,过错未写进去吗?”
岳祺泽气道:“写了,你还有命在?”气死了,南进那是什么表情,看怪物呢?!
“天啊,三哥,你欺君了?”
他是为了谁?
“瞅着你一脸的幸灾乐祸,怎么想去告状啊?”
南进笑得灿烂,岳祺泽能为他的事情欺军,那是否以后会为他抗旨?这绝对是一个进步。
“三哥,你可想错了!我是开心,想不到我在三哥心中如此重要。三哥竟然为了我而去欺君,想想都特别自豪。”
“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遇一个全心全意对我的三哥啊!”
看见南进的笑脸,岳祺泽心中的那一点愧疚飘远了。
抛却放走那拉瑞祥一事,凭南进的功劳,升为军都指挥使是理所应当。
那拉瑞祥对南进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岳祺泽一笑:“你是修了几辈子,才遇到了我?”只不知那是福气还是晦气了?
南进:“是啊,遇到三哥,几辈子的福气叠加,好运连连,心想事成。”接近目标了!
心想事成?
“南进,你心想事成了吗?”如此简单?
南进:“有三哥在,我就会心想事成,”大宋心想事成,万千的大宋子民心想事成。
“南进,这里有我什么事?”岳祺泽压抑着激动的内心。
南进打起了哑谜:“三哥以后就会知道了!”现在说为时过早。
岳祺泽轻轻一笑,带过了话题,追根究底是伤心,是失望,他习惯了!
一处院落中,沈世英坐于主位上,其下三个军都指挥使屏声静气,眼观鼻鼻观心。
沈副统制大人因未当上徐州府统制,想要找他们泄火了!
徐州府内的军都指挥使们气质本就洒脱他们一头,现今岳祺泽越过沈副统制大人当选为徐州府统制,那些人的气焰更甚。
他们也很难过,也很心塞啊!
沈世英身上的威压欲重,孙晓文道:“沈副统制大人,您也没必要伤心,以后晋升的机会多的是,何必在乎这一时一刻!”
沈世英的脸黑沉欲滴,这一个个的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王丰:“就是,金军未退,徐州府保卫战便会进行,以沈副统制大人的能力,想要超越岳、岳统制大人,是举手之劳。”
沈世英看向中间的闷葫芦——周源武,一块说一块教训。
周源武心下一懔,他规矩的很,沈副统制大人什么意思?让他说什么?
其实了解过岳统制的人生事迹之后,他今天的成就来得太晚,皆是天理昭昭,顺应名义。
沈副统制大人虽然也出色,可与岳统制相比,差了些火候。
孙、王二人对周源武的抗压能力,心生佩服。
周源武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总能一展风头,压他们一头。
此次他们倒是好奇,一样的意思,周源武还能编出一朵花来。
“沈副统制大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都是自己人,属下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且岳统制大人不是一条地头蛇,而是一条高大威猛的强龙,有此成绩,也非一朝一夕,端看城中百姓的态度就知道了!”
“论资历论军功,沈副统制大人都不及岳统制大人,如今能有机会靠近学习,这才是最珍贵的地方。”
“毕竟徐州府的实力、经验都是最强的,是苏州府无法比拟的。”
孙、王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乐趣,老周要挨批了。
沈世英起身,一脚一步来到三人面前,审视。
那三人忍住后退的冲动,沈副统制大人想要动手不成?
“老周说的对,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守卫徐州府,抗击金军,不是来争地盘的。”
“以岳统制大人的功劳,徐州府统制一职实至名归,收起你们的愤愤不平,招惹了祸端,谁也救不了你们。”
孙、王二人傻眼,沈副统制大人确定说的是真话?
“对岳统制大人升职一事,我心悦诚服。”
“你们若是为了我不平,那么尽可以收起来了。若是为了别人别事,便是别人的兵,以后休要说是我沈世英带出来的。”
“可听明白了?”
“是!”三人齐声郑重。
他们是真的会错意了,沈副统制大人大公无私,未免他们以后出现分歧,竟抹黑自己抬高他人。
他们能怎么办?反对便会被规划到别人那儿。沈副统制大人说得好决绝啊!
“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一时寻我不到,可以找老周一起商量。”
孙、王二人憋屈道是,这回老周真的高他们一头了,还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南进从军议厅中回来,凿开一块砖,取出布包打开,赫然是毫无变色的兰花令。
十四姐,你看到了吗?我又往前进了一步。
我们的憧憬,一定会有实现的一天。
“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们来帮你搬家了!”
宋凡与郑平源等人一起进来,小屋中很快挤满了人,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看得心中充实。
南进收起悲伤,笑道:“你们怎么都来了?想让我请客就光明正大的说,别打着为我干活的幌子,那样我是不会认的。”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升职了,对他们的态度一如往昔,听着就让人高兴。
陈大华吆喝道:“属下帮忙是真,当然想让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请客也是真的,谁让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有银子呢!”
宋凡瞪了陈大华一眼,一个小都头,眼色咋这么逊呢?
“南小弟,陈大华说的对,你是该请一顿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白吃,这就给你干活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道贺
宋凡的性子太直接了!
郑平源:“宋大哥,你该改口了,南小弟在私下里叫就是了。”
宋凡看了唐少清、韩在廷一眼,“怎么这里有外人吗?”
唐少清、韩在廷两人以前看他与南进走的近,是以前辈的姿态好心说教一番的,他没听,依旧我行我素。
今日见他出门,以晚辈的姿态挡在门前,打脸的快感来得好快哟!啪啪作响。
别当他是傻子好哄可以吗?
一时尴尬弥漫,唐少清、韩在廷的态度并未隐瞒他人,房中的人乐意欣赏他们难看。
看不起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有能耐一直坚持啊!
南进:“你们想让我请客,这都什么时辰了,过时不候啊!”
宋凡吆喝道:“兄弟们麻利儿的,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要请客了!”
唐少清、韩在廷两人别扭的对视一眼,谁说宋凡傻的?
与郑平源一唱一和,唱出他们以前对南进的怠慢,弄得他们此时难看,分明这两人是一丘之貉。
东西有限,他们想上前帮忙,结果压根挤不进搬家的航流,还碍事的很,被挤到墙角了!
宋凡领人率先出去,前往军都指挥使的院落中。
南进肩背一个包裹抬脚要走,唐少清与韩在廷走到面前道:“属下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包涵。”
南进无语的瞅了上蹿下跳的宋凡一眼,把他们吓得够呛啊!
“你们做错了什么?根本没有啊!你们资历较深,大家以后一起共事,直言不讳便可!”
南进是装贤良还是真贤良啊?他们怎么越听心里越没底呢?
唐少清拱手道:“军中谁人不知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英明果决,岂有属下插言的份,属下听从南军都指挥使大人的号令就是了!”
韩在廷积极附和:“属下亦是,以南军都指挥使大人马首是瞻。”
南进笑笑,他们小心太过了!
“房中也空了,人都走没了,咱们也走吧!”
“是!”
两人对视一眼,南进是什么意思?太高深莫测了吧!他们以前是多眼瘸啊!
军都指挥使的住房地区离此较近,南进走了一刻钟,怎么回事?大家都堵在门口干什么?
屈然扒开人群,打趣道:“南军都指挥使好大的架子,咱们左等右等,终于舍得露面了!”
知道南进将来非凡,只不知这不凡来得如此之快,打破了军中最快的晋升记录。
对于军中的最慢记录保持者,心情如何啊?
岳祺泽莫名打了两个啊气,军中得闲的人都去了!身为最想去的人,必要时必须忍着。
岳明背后一气吐槽,该出手的时候藏着,不该出手的时候,强出,主子的思维能正常些吗?
他们怎么来了?一个、两个、十个,都来了!
南进笑道:“让各位大哥久等了,今晚小弟请客,自罚三杯,给各位大哥陪个不是。”
有过那次劝解,阮明熙心中对南进既佩服又感激,仅仅一言,便救了两万余人,救了整个徐州府。
果然是岳统制大人看重的人,小小年纪便如此深谋远虑啊!
“老屈,这也没人叫你等着吧!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关南小弟什么事啊?”
屈然瞪了一眼胳膊肘向外的阮明熙,“老软,虽说你姓软,可也得强硬些吧,不能什么时候都软得一塌糊涂不是。”
阮明熙英俊的面容一阵扭曲,吼道:“好你个老蛆,虽说你姓屈,可不能满嘴嚼蛆吧!以后不准再叫我老软,喊我名字。”
屈然接着吼:“老软老软怎么了?凭什么大家都叫老屈老董,偏轮到你就作妖了!”
阮明熙不甘示弱:“你说怎么了?叫你一声老软试试,你愿意啊?你愿意我就愿意,否则免叫。”
屈然:“老软跟我不搭边,朝我身上扯什么?你叫老软挺好听的。”
“好听,我让给你,你叫!”
杨猛心中的酸味去了大半,给南进道贺成了添堵,神来之笔啊!哪位神仙跑来给他出闷气了?
众人傻眼,天啊,平时他们眼中严厉高高在上的军都指挥使大人们,原来他们也会斗嘴骂仗啊!
可是开了眼界了,怎么这么好笑呢?不行,得憋着,不然被记名就麻烦了!
南进无语,两人一把年纪,当着众位将士的面大吵嘴仗,等回过神,威严何在?
董大军捂脸,别说他们跟自己是一伙的,丢人丢到家了!
“你们别吵了,还嫌不够丢人啊!”
两人幡然醒悟,娘啊,他们刚才说什么了?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好奇怪啊!
南进走过来道:“感谢屈大哥和阮大哥为了小弟特意带来的精彩演出!”
后朝众人问道:“怎么样?看得过不过瘾?”
众人憋了半天笑,终于能笑出声了,大声道:“过瘾!”
南进:“要不要再来一个?”
众人强烈要求再来一个,屈然和阮明熙的脸由黑转红,南进机灵啊,给他们找了一个顺当的台阶。
屈然一脸傲娇:“表演一个就是极限了,还再来一个,美的你们!”
阮明熙:“就是,你们也是沾了南军都指挥使的光,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呢!”
众人笑笑,今日两位军都指挥使大人好生平易近人,弄得他们一度怀疑眼睛出了问题。
杨猛几位看戏的军都指挥使心知肚明,那两人可是真心实意在吵架,南进一句话解了围,且抬高自己的身价。
两位军都指挥使为了庆贺他升职进而表演一个节目,军中谁有第二份荣幸啊?南进厉害啊!
沈世英从门外进来,拍手道:“那我也是沾了南军都指挥使的光,才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今天这一趟不虚此行啊!”
众人呆若木鸡,尤其屈然和阮明熙,是不是表演他们心知肚明,斗嘴如泼妇骂街,惨不忍睹啊!
却被沈副统制大人看见了?给那三位外来的军都指挥使看见了?颜面何存啊!
他们是否给岳统制大人丢脸了?
南进好奇沈世英的来意,行礼道:“属下见过沈副统制大人!”
众人行礼:“属下见过沈副统制大人大人!”
沈世英笑得一脸亲和:“我来是恭贺南军都指挥使升迁之喜,大家不用多礼,尽可以与先前一般。”
杨猛等人腹诽,你一个看笑话的人来了,怎么笑如先前?
但是,南进好大的脸面啊!
军中的副统制大人前来为一个刚刚晋升上来的下属庆贺,合适吗?
“沈副统制大人里面请,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沈世英笑容一瞬间僵硬,南进丝毫不买他的账啊!方才说的话,南进立马还回来了!
孙晓文与王丰两人的脸差点没当场黑下来,一个刚升来的军都指挥使,屁股底下都没焐热,竟敢叫嚣他们的沈副统制大人,也不怕有个闪失。
第二百六十七章 讨礼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沈世英从容的走进去,“南营指挥使多礼了!”
“礼不可废,沈副统制大人请!”
来到房中,南进傻眼,房中一套楠木浮雕步步高纹家具,宽大的单人床、长条案、一套八仙桌椅,一个柜子,一个衣架。
好大的手笔啊!是岳祺泽送来的?
沈世英扫了一眼,道:“万象更新,南军都指挥使这里不错!”
南进笑得谦虚:“沈副统制大人过奖了!请坐!”
杨猛等人与南进站得恭敬,众人留在房外,面面相觑,大佬齐聚,站等吧!
沈世英:“既是来恭贺升迁之喜,自是要带礼物。”
周源武递上来一个长方形雕刻卷草纹盒子,放在八仙桌上,后退至一旁。
沈世英:“南军都指挥使文采颇高,这一套自苏州带来的纸笔,正好一用。”
苏州纸笔,天下闻名,沈副统制大人好大的手笔啊!
南进行拱手礼:“沈副统制大人的礼物太过珍贵,属下怕是受用不起,还请沈副统制大人收回。”
沈世英面色自若,似是早已猜到南进会拒绝,道:“纸笔都是苏州府最普通的物件,南军都指挥使若是嫌贵,何物正常呢?”
“还是说南军都指挥使是嫌弃的这送礼物的人?”
众人吸气,沈副统制大人说得好直接,南进敢拒绝,便是嫌弃沈副统制大人本人,哪怕南进身后有统制大人,也不是万能的吧!
孙晓文黑下脸,南进未免太不识好歹了!沈副统制大人还是第一次变了委婉的性子,说话带劲。
南进:“属下对沈副统制大人的到来欢迎之至,只是属下若受了沈副统制大人的礼,岂不陷沈副统制大人于不义。”
沈世英饶有兴趣:“南军都指挥使何意?”
众人也好奇南进如何说下去,出乎意料啊!
“沈副统制大人初来,正好赶上属下一人升职,其余人并未赶上。可是沈副统制大人一视同仁,岂会撇开其余人单单给属下送礼呢!”
好一张利嘴!明明是怕收他的礼,从而受到其余人的孤立,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为他着想。
听了南进的好意,他该拿着贺礼灰溜溜的走了,以后在军中难免留下话柄。
“怎么南军都指挥使是代表其余人向我讨要迟来的贺礼吗?”
他一个刚刚升上来的,就敢代表一众老人,好生狂妄,偏偏是他自己引出来的。
众人:越来越精彩了!
“沈副统制大人多虑了,属下哪敢代表其余人。不过,属下可以代表,那便是属下与其余人不希望沈副统制大人因为属下们而破费。”
阮明熙出列:“南军都指挥使说中属下的心思了,若是让沈副统制大人破费,属下心里该过意不去了!”
从来都是下属给上司送礼,无缘无故,上司给属下送礼,怎么听着有猫腻呢!
有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屈然:“就是啊,沈副统制大人初来,也该属下们先行道贺,怎好劳烦沈副统制大人呢!”
阮明熙、杨猛等人用眼角瞪了屈然一眼,他什么意思?想去给沈副统制大人接风,别带上他们啊!
沈世英的脸皮应该不至于这么厚吧!
“多谢大家好意,为我接风就不必了!这心意我领了!”
“南营指挥使说的对,我确实不该厚此薄彼,都是些物件,大家见个鲜便是,别当回事。”
周源武取出一个纸盒,打开盖子,放在桌上道:“对比各位军都指挥使合送的家具,我的便微不足道了,还望南小弟莫要推辞。”
众人一看是一个李白登山纹黄杨木根雕笔筒,刻有小篆《蜀道难》,人物山水栩栩如生,却又便宜的很。
南进心下一惊,这些家具是那十位军都指挥使合力送的?!吓到他了!
“多谢周大哥,小弟便却之不恭了!”
房外,华清把房中的一切听得明明白白,南进如众星拱月般被人推崇,他呢?只能站在墙角,为众生中的一员,何其不公?
一个委身换来的荣耀值得所有人点头哈腰,谄媚讨好?岳祺泽的权利在徐州府中达到了巅峰,无人不从。
宋凡等人站在门外,为南进拍手叫好。
沈副统制大人刚来那会儿,是以高者姿态降临的,比岳统制大人的架子还大,尤其底下的人。
以为从南边来的,高贵啊,照样给他们打趴了。
如今统制大人荣升,来巴结统制大人看重的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南军都指挥使大人那张铁嘴怕过谁?
房中,孙晓文、王丰接连上场,不给众人见缝插针的机会。沈副统制大人要做的事情,他们当然要全力相帮!
“岳统制大人下令,伙房中今日杀了八头猪,今晚可以大吃一顿了!”军中敲锣打鼓,奔走相告。
宋凡等人听到,精神一震,有肉吃了!
沈世英起身:“再不走,大家伙该怪我了!去晚了,肉该吃没了!走吧!”
南进等人齐声道是,便随在沈世英身后向外走去。
沈世英突然转头看着南进:“南军都指挥使,你的贺礼早到一步,其余的人我会随后一一补上。”
南进一笑:“沈副统制大人是属下见过最特别的上司,有沈副统制大人这样的上司,是属下们的福气。”当真慷慨啊!
杨猛等人:“多谢沈副统制大人!”
沈世英语气越发亲和:“不过是些寻常物,图个新鲜,你们只管收下就是了!不用有心里负担。”
几人被说中心思,脸上或多或少浮现些尴尬。
屈然:“沈副统制大人是属下们的上司,咱们怎么好收上司的贺礼呢?”
沈世英:“就当你们打了胜仗,作为上司对你们的奖赏吧!岳统制大人给你们奖赏了吃食,你们迫不及待。”
“怎么对于我的奖赏便推三阻四,你们的偏心也太明显了吧!”
那也不能怪他们啊,你们一开始是以高姿态来的,抢统制大人的位置,与你们划开界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们都是忠于统制大人的人,想要拉拢他们,那是没门的事情。
但是他们敢表示在面上,那是想找晦气了!
杨猛:“属下多谢沈副统制大人奖赏,以后定会再接再厉!”
董大军:“多谢沈副统制大人!”
南进低头,这个沈世英说话亲和,态度友好,与之前听到传言区别甚大啊!
陈大华穿过密集的人群,挤到南进跟前悄声道:“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属下不情之请,您就答应吧!”
南进:“你说!”
陈大华探头看了看,道:“您原来房中的一些旧家具都用不上了,便宜了属下可好?属下那营房中的床摇摇欲坠啊,属下都担心哪晚睡上去,人直接都醒不了了。”
“还有啊,秦营指挥使大人那房中只有一张强壮的床,别的啥子空空如也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齐齐聚餐
南进点头:“那个床可以给你,无人的时候找人过去抬吧!秦大哥的那份,我亲自跟他说。”
陈大华心满意足,“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最好,升了职也想着属下!”
老李等人在后面干瞪眼,陈大华太放肆了,离南军都指挥使大人那么近,当是以前啊!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升职了,架子也该往上提一下,对陈大华那个二皮脸,当冷脸相对啊!
来到伙房附近,肉香扑鼻,刺激着整个味觉。
咕咚、咕咚、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闻香欲醉。
伙房前头,十个大木桶,分为五组,泛黄的糙米饭,大块肉顿土豆、豆腐,十分诱人。
木桶前排起长长的队伍,见到沈世英等人道:“见过沈副统制大人,见过各位军都指挥使大人!”
沈世英态度亲和:“不用多礼,你们继续!”随后朝单间中走去。
长条桌上油污厚重,孙晓文等见一次皱一次眉,与他们的伙房相差千里,搁在这样的环境,那些人吃得大快朵颐,不可思议啊!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沈副统制大人居然也能面色自若的坐下来进食,要知道沈副统制大人出自簪缨世族,迫于无奈才到军中。
当初在苏州府,军中的卫生不说是一尘不染,也绝对没这厚厚一层倒尽胃口的油污。
沈副统制大人的做法,令人刮目相看。
南进走到灶台,于那老师傅说了一番,老师傅连忙点头,一脸恭敬。
宋凡等人对着单间翘首以盼,说好请客,南军都指挥使大人不能忘了吧!
沈副统制大人与各位军都指挥使大人,热情过火了些,南军都指挥使大人也是他们的,别抢好不好?
得了,他们去排队吃大肉吧!
“见过岳统制大人!”
众人打了鸡血一般,岳统制大人一身红色戎装,威严欲甚。
单间的人听到,在沈世英的带领下出来行礼:“见过统制大人!”
岳祺泽往前走了两步:“大家不用多礼,吃饭吧!”
“是!”
单间里,沈世英让开主位,坐于岳祺泽左下首,按资排位,南进正好坐于长条桌的短面,与岳祺泽面对面。
杨猛等人心潮澎湃,给南进送礼,先是遇见沈副统制大人,后遇岳统制大人,军中最尊贵的人欢聚一堂。
菜色上齐,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盘中满满,诚意十足。
岳祺泽眉峰挑了一下,道:“嗯,今天的菜色很丰盛,你们谁自掏腰包了?”
众人心中舒爽,合着岳统制大人不是特地来给南进道贺的,歪打正着碰上了!
南进起身恭敬道:“回禀副统制大人,属下为了答谢沈副统制大人与诸位军都指挥使大哥的好意,今日聊表一番谢意。”
岳祺泽瞥了南进一眼:“这么说我是沾了各位的光?南军都指挥使的谢意,独独落下了我?”
杨猛等人愣怔,岳统制大人是吃醋了?还是想要借机数落南进?
沈世英好奇,岳祺泽对南进的看重由暗转明了?此前听到一桩桩一件件,南进走到今天,岳祺泽是背后最大的推手。
在座的都是人精,心知肚明。便是以前模模糊糊,经历过今天,也该敞亮了!
南进是岳祺泽一手提拔上来的,靠的是实力,这一点无人有异。
“统制大人,您贵人事忙,时间宝贵,属下正是出于谢意,才未敢惊动,以免耽误了您的大事!”
一派胡言,明明是忙的不亦乐乎,把他抛之脑后,还有脸说是为了他好!
“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
众人眼中放光,岳统制大人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了资历小的南进,接着再烧他们呢?
还是单独针对南进一人?
岳祺泽今天吃错药了?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用得着抓他的小尾巴不放吗?
南进眼露小祈求:“属下早已让人给岳统制大人准备晚饭,谁知岳统制大人亲自来了,倒是省了跑腿的功夫。”
岳祺泽眼露揶揄:“好吧,让人上来吧!”
南进苦脸,桌上的饭食尽够了,岳祺泽想让他再要几个单独放在他面前,以示谢意?!
“统制大人稍等,属下去去就来!”南进离席,进了灶间。
沈世英笑道:“统制大人来得巧,今日偷闲,本想背着统制大人好好享受一番,不成想还是让统制大人抓到了,着实惭愧!”
岳祺泽笑得轻松:“也是我有口福!你们想要偷闲也可以,做好手里的事,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之,偷闲是要付出代价的。”
众人脚下发寒,最后一句是赤裸裸的警告,他们敢违规,岳统制大人就敢惩罚。
沈世英第一次感受到岳祺泽散发出来的威严,不怒自威,笑谈间满是警醒。
“能跟在岳统制大人身边,属下倍感轻松,手中的事情定会顺利完成!”
杨猛等人:沈副统制大人是嫌弃统制大人给的活太少太轻松了?!痴想更多军务?!
闲话中都是机锋,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怕是要浪费了!
两位大佬回去吧,他们想吃一顿安稳饭啊!后悔了!
“军中事物繁多,你未来之前,多是他们帮忙。前两天未提,是担心你初来乍到不方便。”
“既如此,从明天开始身为副统制的职责是该担起来了!”
沈世英苦脸,岳祺泽想让他夺众人的权?怕他们和睦?是否心眼小了些!
“统制大人,您也知道属下是初来乍到,连营中有几个门都不清楚,更何况军务呢!”
“统制大人容属下多适应几天吧!算是体恤属下了!”
岳祺泽看了一眼众人:“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若是能说服他们,可以继续享清福,否则,就抓紧熟悉军务吧!”
两条路都给你摆好了,你自己选吧,统制大人很体贴啊!实际上呢?坑了他,还让他说好,岳祺泽能再无耻些吗?
沈世英是真苦脸:“统制大人是够体恤属下,相信在座的与统制大人是一样的心思吧!体恤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关系才刚刚和气一点点,岳祺泽来一脚,立即回复从前。他真抢权,今日的努力全白费了!
杨猛带头道:“之前属下们帮忙军务,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如今沈副统制大人来了,自当体恤下属,都收回去吧!”
该会的都会了,留在手里干什么?他们也很忙的。
屈然:“就是,属下愚笨,哪是干细活的料。以前都是叫岳统制大人逼的,硬着头皮完成的。如今沈副统制大人来了,可算把属下从苦海中拽出来了!”
阮明熙:“属下的三军牺牲人数最多,新兵的人数也最多,军务上的事情劳烦沈副统制大人收回去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分权
孙晓文等傻眼,岳祺泽试探也就罢了,旗下墙头草倒得也厉害了!
南进走来道:“属下刚刚升任,于军务两眼一抹黑,沈副统制大人来得及时,可帮属下解决大困难了!”
沈世英暗暗咂摸,一个个说得真心实意,那军务仿似个烫手的山药,嫌弃的紧啊!
与他们的想像两极端啊!还是其中有什么猫腻,急于想脱手,找一个冤大头顶替?
那他们可算是找错人了!
岳祺泽一锤定音:“沈贤弟,你也看见了,没我的不是吧!你赶紧接手,省得他们对我哀声怨道。”
沈世英头皮发痒,极力忍住了。
“好,我记住了!你们以后要偷闲的时候注意了,我等着拽你们的小辫子。”
屈然一脸讨好:“沈副统制大人,别啊!属下们替您干了这么久这么多的活儿,您不感谢便罢了,也不能要心生怨气好吗?属下们好怕啊!”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你演我演,大家演。
众人哈哈大笑,屈然那怕怕的神情,咋这么逗人呢?八尺大汉成了一个小姑娘,害臊不害臊啊!
岳祺泽不提吃饭,大家就得一起挨饿,果然天下的好机遇是要酬劳的。
美味的佳肴只能看不能动,是一种受罪啊!
南进盯着岳祺泽,开动啊,快开动啊!
岳祺泽揶揄的瞥了南进一眼,继续与沈世英谈天说地,众人边听边吞口水,偶尔附和一声,还要装出一副很兴趣很投入的样子。
他们后悔了,真心后悔了,两位大佬请回去吧!
南进起身道:“岳统制大人,您的饭菜已经送回去了,您看、”
岳祺泽瞪了南进一眼,睁眼说瞎话,赌他不会戳穿是吧!回去连个饭菜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就是想撵他走。
南进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找机会必须收拾一番。
“饭菜都凉了,大家动箸吧!”
岳祺泽发话,大家伙动作迅速,纷纷往自己嘴中扒菜,大快朵颐,看得孙晓文等人目光呆滞。
好粗鲁啊!毫无形象可言!那是我面前的粉丝,那是我面前的排骨,那是我前面的肘子皮、
他们只动了几箸,盘中佳肴如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消散,除了岳统制大人与沈副统制大人面前的,他们敢动,是要找晦气啊!
也给他们留一些啊!一路走来,风餐露宿,今晚的饭食不错,他们还没吃饱啊!
干吃米饭,有什么劲头啊!
南进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其余人,但是那姿势强了百倍,快而优雅,不觉狼吞虎咽。
看着那发呆的三人,南进起身又去了灶房一趟,热乎乎的佳肴又来半桌。
屈然拍了一下南进的肩膀:“南小弟够意思,”后偷看了岳祺泽一眼,“可惜没有酒啊!”
阮明熙:“还想喝酒?担心岳统制大人让你泡在酒缸里喝个够!”
屈然打了个饱嗝:“你吓唬谁呢?我过过嘴瘾总行吧,谁要真喝了!”
阮明熙轻嗤一声:“一提到酒,那哈喇子就差流出来了,快收收,省得吓坏了南小弟。”
屈然瞪了阮明熙一眼:“你今天咋回事?老跟我唱反调,咱们共处多年,关系不错吧!”
阮明熙伸头附耳悄悄道:“收起你那酸样,看着牙都要倒了!”
屈然气急:“你什么意思?我是闹着玩儿的,哪酸了?”
阮明熙拣了一块鸡肉放在嘴中,一脸享受:“信不信在你,难看,实在难看!”
屈然撇撇嘴,是有那么一点点。醋头子杨猛落落大方,反倒是他上道了。
他只是心机浅了些,比不得这一只只的老狐狸,心酸面甜。
南进端起茶盏对着董大军:“董大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恭贺你康复痊愈!
瑞祥的聪明劲彻底用在了行军打仗中,叫董大军吃了一大亏。若是他、他抓住瑞祥,董大军的四军也不会损失过半。
董大军有些惊喜,南进对两位军中的最高将领都冷清的很,何故如此对他?
“南小弟客气,以后有何事,只管说一声!”
南进一饮而尽:“多谢董大哥!”
屈然:“南小弟,如何单单只敬老董,咱们与老董是一样的,有事说一声!”
南进:“谢谢诸位大哥!”
岳祺泽与沈世英慢条斯理的吃着佳肴,眼角无时无刻不在南进身上,查看一举一动。
看样子,那拉瑞祥的事情,南进至今难以介怀!
单间外,宋凡等人吃着美味,喜笑颜开,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果然记得他们,不因何事何人就忘记了。
华清味同嚼蜡,心口皆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秦世顺哪里比他强,与南进是好兄弟,便高出他一大截。
陈大华呢,一个川蜀佬一心一意扒着南进,与他平起平坐。
这背后还不是因为他许身给了岳祺泽,换得升官发财,创建势力。
一军中,宋凡、郑平源与南进早就交好,秦世顺更是南进的狗腿,指哪打哪。
韩在廷、唐少清两个墙头草,不用风吹,便妥妥的倒向南进。
他们都曾是岳祺泽亲自带出来的营指挥使,经验丰富,勇猛善战,用南进干什么?
岳祺泽为了南进,当真是煞费苦心。
夜来席散,天空厚厚的云层,浮移飘动,星辉时明时暗。
南进回头看了一眼刘二,无语的很。
“你武功高强,留在我身边委实屈才了些。这样吧,我去和岳统制大人说说,让你领兵打仗去如何?”
刘二永远都是一张冷漠脸,冰冷道:“小的不喜带兵打仗,主子莫费心了!”
这话听了多次,可是每听到一次,南进仍会疑惑:“你武功高强,带兵打仗,将来的成绩不可限量啊!”
刘二无语,他的新主子是个话唠,有时还反复说一句话,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主子就是说出一朵花来,小的也是那个心思。小的是个懒人,做不了太多事,一生只认准一件就够了!”
怪人啊!岳祺泽从哪儿找的?
“那好吧!不过你的心意随时可以改!”
“多谢主子!”
秦世顺接到消息,早早在门口等着,一见到南进,迎上去道:“劳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屈尊,属下惶恐啊!”
南进瞪了一眼秦世顺,“秦大哥说什么?我来自己的地方能算是屈尊?”
两人进屋,刘二自动守在门口,这是南进与岳祺泽讨价还价来的。不然,走哪跟哪,他有什么隐私可言啊!
南进扫了一眼,房中的摆设都是他的,除了那一张斑驳的小床。
秦世顺给南进倒了一杯茶:“说的也是,这里本来就是贤弟的地方。”
南进接过茶盏饮了一口:“那是,我熟悉的很。秦大哥住的可习惯?”
第二百七十章 秘密到来
“非常习惯!”秦世顺点头,“恭喜贤弟又升职了!”
南进拱手:“同喜同喜!”后郑重道:“秦大哥,我今日来有一事相求,还望秦大哥相帮!”
秦世顺放下茶盏,心中一动。
“贤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管说一声,咱们何曾这样生分了?”
南进有些不好意思:“秦大哥,此事事关阿傕与你之间的情分,我若是说错了,秦大哥只当是玩笑话可好?”
能有阿傕什么事?
“贤弟的心思我明白,你为我们兄弟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出于好意,贤弟只说便是!”
他自私了!
“阿傕将来是要走科举的路子,以阿傕的天赋,考中是早晚的事情。我知道阿傕与秦大哥感情深厚,这样做实在是无礼了些。”
秦世顺一头雾水:“贤弟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一句没听懂?”
为了避免以后的惨状,南进狠了狠心,“秦大哥,你和阿傕之间的关系能否隐藏起来?瞒住所有人。”
秦世顺一惊:“贤弟此举有何意义?”瞒住所有人?
南进皱着眉头:“秦大哥,以阿傕的聪慧,考中升官,是极有可能的。如果阿傕当了大官,你在军中也很好!”
“众人得知你们是兄弟,会产生怎样的心态?”
秦世顺顺着南进的话遐想,他是军中将领,阿傕是朝中的大官,让人得知他们的关系、
朝中自古分门别派,阿傕再是聪慧,也难做成面面俱到,那么势必会得罪政敌。
会以他来威胁阿傕吗?
南进当初一门心思要追随头角未露的岳祺泽,现在看看,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似是未卜先知。
现在又来特意提起阿傕,是否也先知了些后事?!
“贤弟,你是否知道了些什么?一如当初坚定追随岳统制大人一事!你快告诉我,阿傕怎么样了?”
南进怔了一下,道:“秦大哥冷静些,阿傕很好!只是有些事情防患于未然,也没什么坏处。”
“便是将来真有什么万一,也好留张底牌!”
他骗了秦大哥,阿傕做官游刃有余,后因岳祺泽一事牵连,砍头示众。
今生轨迹相同,阿傕与秦大哥两人关系隐瞒,是否能少牵连一人、
秦世顺沉默半天,若说军中之人了解南进三四分,他则了解八分。
一路走来,南进的睿智展露无疑,说话做事,有理有据,无一无的放矢。
今夜忽然提起此事,定然察觉到了危险。
“贤弟,此事我会与阿傕解释清楚,一切就依贤弟的意思。”
南进心中复杂,一时难以说明。
“秦大哥,我希望此事不要有第四个人知道,毕竟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些!”
秦世顺点头:“贤弟放心!”
枣林北端金军大营,乌古论飞跪在一张香案后,殴明越大声朗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古论飞,接连失利,所作所为令朕痛心、”
“今日一言,望尔好自为之,勿令大金与朕失望,钦此!”
乌古论飞脸色紫涨,投军至今,第一次受训,耻辱感倍增。
“臣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殴明越亲自扶起乌古论飞,“大将军今后行事务必要慎重了,皇上心中对大将军还是看重的。此番若换了别人,降职罚奉算是轻的,砍头谢罪都不为过啊!”
乌古论飞心中寒冰肆侵,殴明越是皇上身边的人,狡猾如狐,皇上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
于大宋接连失利,皇上对他起杀心了?!
“请皇上放心,臣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夺回徐州府!”
殴明越笑出一脸褶子:“大将军有此决心,徐州府收复有望了!”
乌古论飞:“皇上跟前,还望大总管多替臣美言几句。多次观察,宋军中定有我军的叛徒,于我军的摔跤术和战术,了解十分清楚,请皇上早作明察!”
殴明越险些出声,难以置信:“摔跤术,皇上令三司会审,可查到现在仍旧毫无头绪。若是我军的战术也让宋军知晓,以后堪忧啊!”
“放心,我一定把大将军的话原封不动带给皇上。此事若真,那大将军也太委屈了!”
乌古论飞倔强的别过脸,一副委屈往腹中咽的样子。
“臣不敢委屈,只是替牺牲的那些大金勇士不值,他们死的太冤了!”
殴明越眼珠子转了几圈:“大将军安心养伤,此来皇上让我告知大将军一个秘密,怎么运用就看大将军的了!”
殴明越匆匆来一趟,留下几句骂言,又匆匆离去。
白颜灼瞅着自斟自饮、自娱自乐的乌古论飞,心下疑惑,欧公公的声音并未避讳别人,短短一盏茶功夫,军中都传遍了——皇上专门派人来骂大将军了!
莫非大将军刺激过度,疯魔了!挨骂了,还高兴?
“传令,自青州府周边各府调兵一万,前来支援。”
白颜灼发蒙:“青州府周边各府?大将军,一共是几个府啊?”
乌古论飞瞪了一眼,这人以前还觉得笨些好,现在哪眼看哪眼烦,心累啊!
“调出五万人马!”
“是!”白颜灼慌乱点头,出去直接撞在一人身上。
那人立马低头认错,白颜灼给了他一巴掌,“走路不长眼啊!”
“属下知罪,求白猛安大人原谅!”
“滚一边去!”白颜灼耀武扬威的走了!
徐州府内,武成竹来说了几句,南进面色一变,两人便一起出营,直奔一处民房中,刘二紧随其后。
随着大门打开,剑拔弩张的气息直窜心田,南进闲庭信步走进去,来到众人面前。
“怎么得知是害了你们的人在救你们,你们不领情,想报仇不成?我今天就在这里,能杀了我也算是你们的能耐!”
武成竹脸上添了一道疤痕,显得人更加狰狞,一群狼心狗肺的人。
刘二眼中划过一丝趣味,南进很忙啊!
“杀不了我,是你们孬种!”
其中一人手拿一根长棍,杀气腾腾逼近。
“我等一腔报国之心,就因为一个身份不详,便被开除军籍,赶出军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武成竹叫他们气个半死,人走的走散的散,其余人留在这儿,吃南进的,穿南进的,拿南进的银钱,竟然养出一群白眼狼,恩将仇报。
“树根处长出一群蚂蚁,一阵风吹过,树倒了,你们能怪那阵风吗?候升你长长脑子行吗?”
候升面色青红交错:“我们有什么错?都是金人的错,毁了衙门中的档案,能怪我们吗?”
“我们之前一直好好的,都是因为南进引起来的,我们无错!害人者无不无辜我们不管,我们要报仇!”
武成竹气道:“简直不可理喻,别忘是谁救了你们。枉你们自诩为正义之士,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个杀我报仇的机会
候升蔑视:“别人捅了你一刀,回头给你银子医治,你会原谅他?”
南进嗤笑:“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杀我报仇的机会。”
候升等人手拿长棍、菜刀,一窝蜂的冲上来。
南进赤手空拳,一个扫堂腿便撂倒了三人,武成竹一脸痛快,打脸不要太快啊!
刘二双手环抱在胸,一群小喽啰妄想杀死南进,异想天开。
候升被撂倒两次,又要上来,武成竹轻笑道:“你们自诩为正义之士,可知南进此时的官职,擅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还正义之士,就是一群杀人犯。军中开除你们,是先见之明。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粥,留下你们才是祸患。”
半盏茶功夫,他们就躺在地上横七竖八,抱腹抱腿,歪牙咧嘴,忍痛吞声。
还算有点骨气!
“可要再来?以你们现在的水平,与金军对打,也是送死的份。”
候升借力起身:“那也比这般窝囊的活着强,金人烧了我们的家园,屠了我们的亲人,不能给他们报仇,我们活着干什么?”
南进拍了拍手:“那么我还不是你们最想报仇的人了?”
候升:“废话,你想跟金人比,还嫩了些!”
武成竹:“候升,你说话客气些,南教头已经升为军都指挥使大人,未治你们的罪算是好的,别得寸进尺。”
候升:“害我们的人一路高升,而我们呢连敌人的面都见不到,苍天何其不公啊!”
武成竹一脸不可思议:“南军都指挥使大人火烧枣林,为军中找到白鑫明留下的宝物,全军摔跤术更是得到提升。不也是帮你们报仇了吗?”
候升:“我们要亲自报仇!”
武成竹:“你们想亲自送死!”
候升张口结舌了半天,“那我们也愿意,要你管!”
“小心!”刘二一脚踢翻那人,想背后偷袭南进,当他是摆设啊!
武成竹一惊,明的不行,又来暗的,这群人防不胜防啊!
候升等人跑过去抱住那人痛喊:“狗子,狗子,你没事吧!”
南进心寒的盯着那人,竟然真的想杀他!
狗子吐出一口鲜血,手指着南进:“是他害了我们,害得我们脱离军营,他是我们的仇人。”
南进:“你们真想上战场,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生死不论!”
候升双眼放光:“当真?”
南进点头:“说到做到!”
候升:“好,如此我们与南军都指挥使大人的账,便一笔勾销!”
武成竹担忧的看了南进一眼,是否为难了?不过,恩人答应了,应该会办到吧!
街道上车水马龙,鲜活生动,演绎世间百态。
武成竹心虚,不敢看南进的背影,这事早晚见光,还不如早些招了吧!
“南军都指挥使大人,其实、其实他们昨夜求了属下一夜,属下一时心软答应了,没想到差点害了您!请南军都指挥使大人责罚!”
南进头也不转:“我知道了,此事不用再提!”
武成竹与他们接触久了,彼此之间有感情在所难免,他该重新审视这些人了!
半道上,南进与武成竹分开了!
“刘二,你说岳统制大人喜欢吃什么?”
与岳祺泽在一起,从未见过他挑食,对食物来者不拒。
刘二摇头:“岳统制大人吃糠咽菜,山珍海味,区别不大。”
得了,问了等于白问。
想起答应候升等人的事情,南进一阵头疼,该如何解决呢?
军议厅外,南进提着几个纸包,找岳明问清情况。
岳明一阵欣慰,算南进有良心,想着他家主子。
“你等会儿再过去吧,沈副统制大人正在那儿,抱了一摞账册,也不知在说什么呢?”
南进放下纸包:“我等一会儿再过去吧!”后抽出一个纸包递过去:“这是给你带回来的烤鸡,看看味道如何?”
岳明有些受宠若惊:“我也有份?”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南进的心意,木头终于开窍了!
南进:“对呀,听说那一家烤鸡最香最酥,多买了一只吃不了,给你了!”
岳明的笑脸垮掉,木头没开窍,照旧伤他。
“说着玩的,特意给你买的。”
岳明瞪着南进:“我不吃了,以后也别来找我!”哼!感动都跑了!
南进笑得一脸讨好,打开一个布包:“别啊,看这是什么?我特意跑去成衣店买的,你一身,三哥一身,够意思吧!”
岳明撇嘴,眼角带笑。
“那也是顺带买的,也非特意去的。”
“怎么你有意见?”岳祺泽从外走进来,“有意见别穿!”
岳明一把抱住衣服:“别啊,小的稀罕,可稀罕了。小的先下去了!”
说罢,连同那只烧鸡一起抱走了!
岳祺泽看向一脸笑眯眯的南进:“今天吹的是哪路风,很不正常!”
南进不解:“当然是东南风,再正常不过了!”岳祺泽火眼金睛啊!
岳祺泽扫了那大包小包一眼:“正常吗?我怎么觉得问题还很大呢!”
南进:“三哥,刘二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吗?”
岳祺泽坐好:“刘二是你的人,你的事情他自是缄口不言。”
那就好,刘二跟在他身边,却与岳祺泽畅所欲言,那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南进起身打开纸包,顿时香气四溢,馋人欲滴。
“三哥,那日对你说谎了,今日补上。你尝尝,有东街的烧鸡,北街卤牛筋,南街的桂花糕,西街的芝麻烧饼,我跑遍了整个徐州府呢!”
岳祺泽一目了然:“有什么事情说吧,不然这些好物可白白浪费了!”
南进有些为难:“三哥,吃完再说好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没胃口!”岳祺泽的一腔热心空落落的,出去一圈干什么了?
南进直直的盯着岳祺泽:“三哥,你说普通百姓想要上战场与我们一起抗金?可能吗?”
岳祺泽眉头轻皱:“累赘,自古也没这个规矩!”
好心有好报,也不定然,南进的心肠终究软了些。
“三哥,若是那普通百姓平时也练一些功夫,可以去吗?”
“不行!”岳祺泽一口拒绝,“国家还未到那个危急时刻,让手无寸铁的百姓以身挡刀的地步。”
“南进,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此举不合常理!”
南进:“三哥,能通融一次吗?就这一次!”
岳祺泽:“南进,你出去一趟又惹着什么事了?”
南进摇头,“三哥可记得王统制大人在时,由怀盛、席林引发的动乱,很多人因此被开除军籍,赶出军营。”
岳祺泽心不在焉:“怎么了?”
南进低头,扣着手指头:“此事因我而起,一时心软,就、就让武成竹留下了那些人。他们想上阵杀敌,求了我一个上午,我一想人多力量大,就答应了!”
“三哥,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就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谢礼
果然!
岳祺泽不以为然:“你本就是小人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南进跑过去,双眼仰慕的看着岳祺泽:“人无信则不立,我是三哥的人,于信用有瑕,那对三哥也是一种牵连啊!”
岳祺泽伸手戳开南进的眉心:“你是我的人?我如何不知啊?”
南进又来:“三哥好伤人,我不是你的人是谁的人!我今生就赖定三哥了,三哥休想躲开。”
岳祺泽盯紧南进的双眼,满满的诚意,流溢而出,一点一滴撞进他的心田,滋润着已久的干涸。
“南进,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都多大了!”
南进硬着头皮:“三哥,我把他们重新编入军中可好?”
“不好!”岳祺泽起身,“南进,怀盛、席林的事情还未得到真正的解决。此行人中万一有西夏之人,你如何担待?”
“西夏是金国的附属国,来到军中定是图谋不轨,他们再无投军的可能。便是军中,西夏的细作也不会随着上一次清洗,完全干净。”
南进耷拉着脑袋:“三哥,我错了!以后再不提了!”如何给他们答复啊?
“三哥,咱们吃饭吧!好饿啊!”南进扯开话题,翻篇吧!让他再想想!
南进拽着岳祺泽坐下,挑了一只鸡腿给他:“三哥尝尝!听徐州府中的人说,这家烧鸡店传承了上百年,口味堪称一绝啊!”
岳祺泽接过来:“那些人你掌控不了,便都解决了吧!”
南进惊掉了手中的鸡翅膀,失声道:“三哥想让我把通通杀了?不行,他们是大宋的正义之士,不能杀!”
岳祺泽一脸好笑:“解决就是杀人?你脑袋中装的都是什么?”他很残暴?
南进脑袋嗡了一声:“三哥是说解散他们?”他们会乖乖听从吗?
岳祺泽不语,吃着鸡腿,南进又递上一个烧饼,解散是目前的一个好办法。
“谢谢三哥!”
一盏茶功夫,大包小包被两人吃了个精光,留下一堆骨头。
南进讶于岳祺泽的食量:“三哥的胃口真好!身材也好!”
岳祺泽吃撑了,正在喝着消食茶,听到南进的话,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你是说我能吃,却不胖对吧!你能吃,你胖吗?”
南进:“我那是长骨头上了!”
岳祺泽起身:“我还有事,你继续长骨头!”
不会吧,开个玩笑就生气了?
“三哥,等一会儿再走,试试我给你买的衣服可合身?”
南进打开一个布包,从中取出一件藏蓝色织暗云海纹长袍,跑到岳祺泽面前:“三哥,试一下吧!”
“在这儿换?”岳祺泽面露惊愕,“我回去自己换。”
南进拦在前面,见岳祺泽别扭害羞的样子,玩心渐起。“三哥,换一下吧!不合适我下午再去换就是了!”
“不要胡闹,快些让开!”岳祺泽不耐烦了,当着南进的面换衣服,想想都尴尬。
南进霸道:“三哥不换衣服,我就不让!”
“当真?”
岳祺泽拿过衣服,背着南进,三下两下解开腰带、袖扣,脱下外袍丢在旁边的座椅上,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里裤。
南进傻了,不是不换吗?怎么又换了?猝不及防啊!
转开眼,南进的目光呈呆傻状,夹杂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欣赏。
肩膀宽阔沉稳,手臂长而均匀,腰窄而挺拔,腿长而有力。
这一刻,南进有一种看一眼就拔不出来的感觉,每个女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色鬼吧,端看你的意志力了!
岳祺泽拿起衣服的手在颤抖,背后火热的目光盯得人整颗心都燃烧了!
突然,对面的岳祺泽转了过去,衣襟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
“南进,你在看什么?”
南进一阵脸红,心跳加快,天啊,他竟然盯着一个男子的后背出神,想什么啊?
但打死也不能承认——“当然是在看衣服了,想不到我的眼光真好,挑选的衣服完全与订做的一般,太合适了!三哥穿上更加俊美了!”
岳祺泽眼中的星光滑落,对于南进的眼光提出质疑:“你事先没问过岳明?”
南进摆手:“当然。岳明对三哥再忠诚不过了,定会如实向三哥禀报,我眼光最好了!衣服的颜色也稳重,与三哥贴合得天衣无缝。”
岳祺泽嘴角翘起:“这衣服是谢礼对吧?”
南进一个劲点头,“是啊,与三哥的所作所为,微不足道,请三哥莫要嫌弃。”
岳祺泽反问:“怎么会嫌弃?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欠我一件袍子。”
南进蒙圈,他什么时候欠人家袍子了?
“三哥,有这回事吗?”
他竟然忘记了?
“用我提醒?”
南进拍了一下头:“我想起来了,三哥那件袍服早扔了吧!”
他收藏起来了!
“扔了!”
南进:“扔了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日我再给三哥买一套一模一样的。其实三哥身上书卷气浓重,不知穿上月白色的如何?”
岳祺泽眼神微眯:“你喜欢书卷气重的还是浅色?”他可浅可浓。
南进一脸嫌弃:“谁喜欢书生了?当然是喜欢三哥这样可文可武的英雄了!我那只是个提议。”
等会儿沈世英过来,岳祺泽拿起旧衣就要换上,南进拦道:“三哥穿上吧,看着很威武!”
一个石阙后面,一双似嘲弄似怨毒的眼睛,如影随形。
他们一前一后出来,岳祺泽期间还换了一身衣物,可见状况的激烈。
瞧南进那一脸红润,岳祺泽一脸春心荡漾,世间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平时端的是道貌岸然,欺骗众人。
华清心中一方面庆幸,抓住大宋将领的把柄,以后行事多加便宜。
另一方面,心中非常涩涩难平,南进的成就有目共睹,令人垂涎。
沈世英坐在书房中,翻看账册,逐一而论,账册做的是严密紧实,一丝错处也无。
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大家一起帮忙整理账册,越看越心惊。
账册做的行云流水,每一笔账出处明确,甚至连涂抹的地方都无。
几人对视一眼,军中的黑暗可以媲美朝廷中的任何一处官场,偏这徐州府的能做到至清至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他们真的难以置信!
王丰叫道:“奶奶的,怨不得一个个放权放的快呢!合着只有劳累的份,一点好处也拿不到啊!”
孙晓文:“别一概而论,若账册是假的,那徐州府中的水也太深了!”
王丰:“你见过有一两银子的出处也记上去的吗?全部有迹可循,单是咱们上午暗中打探的,百发百中吧!还假的,你想象力真是丰富!”
周源武:“属下也觉得这账册没问题,怪不得徐州府内一片祥和,上下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