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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翡妃     金枝路漫漫txt下载     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岳明双眼闪闪:“主子,您与南营指挥使一同喝,也是足够的。”

    “若是叫南营指挥使知道鱼汤是专门给您熬的,您不喝一点,都给他。南营指挥使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

    岳祺泽心花怒放,面上倒是冷清:“既如此,给我拿个碗过来。”

    岳明看着主子只盛些汤水,鱼肉一块未盛,急道:“要不属下来吧,副统制府中鸡鸭鱼肉不缺,”主子可以放心吃。

    最后一句话说出,他敢保证会收到主子无数记的眼刀,那鱼汤主子更是一口也不会碰的。

    “我受的是轻伤,无碍。南进的伤口倒是很重,剩下的都给他端去吧!”

    岳明端起托盘就要走,岳祺泽喊道:“悠着些,别让发现了!对了,若是南进问起,你明白怎么说吧!”

    “小的明白!”主子对南进太好,人家吃肉他喝汤,又不是吃不起,用得着吗?

    此后,南进养伤期间,岳明每日提着一个食盒按时报道,军中皆知。

    谁敢说岳副统制大人偏心?一个也没有。

    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功劳,人心可鉴,他们若是岳副统制大人,定会做得更好。

    “岳明,辛苦你了!只是下次能不能多给我盛一些汤,肉有些多了!”

    他家主子舍不得吃,结果南进还挑三拣四的,什么人啊!不过这样也好,主子能吃到肉了!

    “好,下次我让秋婶注意些就是了!”

    等下次岳祺泽盛汤的时候,岳明道:“主子,南营指挥使让您给多留一些汤,”

    岳祺泽放下碗:“今天正好没什么胃口,端下去吧!”

    岳明内心翻了个白眼,主子这掩耳盗铃的功夫,实在差劲。

    “南营指挥使说是肉多了,他想多喝些汤!”

    岳祺泽心中别扭,道:“你先下去,等会儿再过来。”

    南进说过他在长身体要多吃肉,如今怎么忽然不想吃了?天天吃,吃腻了?!

    军医院中,南进美滋滋的喝着鸡汤,拣起一只鸡腿,道:“岳明,你告诉秋婶,不用专门给我熬汤了!”

    “一只鸡只放了鸡腿鸡翅,多浪费啊!”

    岳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主子对南进的父爱超出了何等境地啊?简直、简直比亲生父亲还亲。

    偏偏南进这个当人儿子的一无所知,他真想劈头盖脸的对南进说,其他的肉都让主子给吃了,给你留下最好的,你还挑三嫌四,有没有良心了!

    想起主子的告诫,他不敢说啊!

    主子这是为了什么啊?他看着好心酸啊!

    南进瞥见岳明抽搐的脸庞,不解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岳明挤出一朵笑脸花:“南营指挥使吃完了吗?”

    南进饮尽最后一滴汤:“替我谢谢秋婶,好长时间不见,都想她了!”

    岳明替他家主子委屈,南进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连这点眼力劲都没了!

    若无主子的吩咐,秋婶会给他熬汤吗?结果主子一句好话没落着。

    南进摸了摸鼻子,岳明貌似是生气了吧!他有说错什么吗?

    此系后事,便先打住了!

    新的一天开始,乌古论飞愁眉苦脸,把自己架到高台之上,下不来,再往上又头疼。

    白颜灼跑来,激动道:“大将军好消息啊,好消息。”

    乌古论飞头都不抬,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好事。

    “有什么话说吧!”

    大将军的态度委实冷了些!

    “庐州府来报,说是宋军自金陵府来的四万援军,被庐州府守将王硕截了一半去,只剩下两万人往徐州府来了!”

    “什么?果然是个好消息啊!”乌古论飞激动得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召开军议,继续攻城,与昨日相同。”

    “是!”白颜灼领命速速离去。

    庐州府北端,一队整齐的军队向北挺进,凝重而有秩序。

    自庐州府出来,沈副统制大人一脸黑相,一副生人勿进,靠近便能使人染成黑色。

    能有什么法子呢?打人是打得过,可他们是朝廷的人,怎能与土匪相提并论。

    想办法?你四万人都被困在庐州府城中,人家四门紧闭,除非打人过得去,否则插翅难飞。

    徐州府战事紧急,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万一城破,责任在谁?

    投军至今,第一次见王统制这样没脸没皮的人,一点轻重缓急的责任都不负。

    两方僵持之下,贺大将军传来指令,留两万人在庐州府,剩下的两万人,他可以随意挑选。

    沈世英嗤笑,随意挑选的人能以一敌百、敌千吗?

    此事若从头便说,会耽误这么久?

    军中再是黑暗,紧急事情上,也该有所收敛吧!就不怕金军攻下徐州府,继而威胁到庐州府?王硕当真是好大的胆量啊!

    天色欲黑,金军鸣金收兵,再无所获。城里的宋军喘了口顺溜气,今天又熬过去了!

    金军就像是打不死消不灭的怪物,只有打累困乏的时候,太他娘的讨厌。

    怪物休息的时候,他们也能正常的休息了!

    出了寿春府地界,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乏累不堪。沈世英下令,就地扎营,休息一个时辰,继续赶路。

    喝着热水,吃着热饭,大家感觉浑身的劲头又回来了!

    沈世英坐于一处帐篷内,看着眼下的八人,心中怒难消,意难平。

    “距离徐州府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今夜出发,明日上午便有可能到了!”

    “岳副统制传来消息,金军包围了徐州府,让我们格外小心。金军有可能会趁势偷袭。”

    其中一人道:“沈副统制大人放心,咱们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处,自不敢大意!”

    其余七人:“请沈副统制大人放心!”

    沈世英::“巡逻的士兵比平时多家一倍,你们让手下的士兵们多警醒些。”

    “是!”

    此处是一片无人之平原,地上茅草丛杂,有半人高,好在经过冬天的侵蚀,大半的草地变得平坦,藏不得多少人,一有动静,马上就会被发现。

    驻扎之地矮于平常,较于遮掩,此时更火已灭,乌黑一片。

    一处丛林中,“那拉将军,前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咱们此时过去,是否欠些火候?”

    “谁说咱们要上去了?”瑞祥面色沉静,犀利望着前方的草原,

    “今天咱们也学学宋军的那一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事有劳大哥吩咐下去了!”

    他的眼光果然很准,那拉瑞祥天生就是领兵的料。短短几天时间,一个小兵升为先锋营的将军,统领万人。

    纵观前后,那拉瑞祥的态度原先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难能可贵啊!

    “那拉将军再叫属下大哥,该折煞属下了!”他不能因此失了分寸,败坏曾经的兄弟感情。

    瑞祥语气故作怒道:“大哥以前莫不是在耍我,好兄弟同富贵。难不成大哥只能与我共患难?见我当上将军,便要离开?”

第二百四十四章 对战

    那拉瑞祥升职快如闪电,史无前例,军中嫉妒眼赤的人不知凡几。

    他也妒忌,同时也高兴,那拉瑞祥升上去,总比别人升上去好吧!

    “属下担心惹人非议将军,故有此一说。那拉将军不嫌弃属下,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瑞祥拍了两下纥石烈云的肩膀,道:“反正我是把你当成是真兄弟,若因为外因远离了关系,那便是我看错大哥的为人了!”

    话到这个份上,他再怀疑,反而会弄巧成拙。

    “我一直视你为嫡亲的兄弟,那拉老弟不嫌弃就好!”

    “大哥为人豪爽义气,我怎会嫌弃!大哥以后可别再伤人了!”

    见纥石烈云领人下去干得热火朝天,阿克占松出来醋道:“他是你嫡亲的大哥,那我是什么?”

    瑞祥轻笑:“你也就适合在我身边,除了有一身的蛮力和义气外,还有什么?”

    阿克占松眉头紧锁,后笑道:“军中有这两点的人少如凤毛麟角,你得到了还不知足,心倒是贪的很。”

    瑞祥的语气真诚了许多:“你说得对,此时扑上来的称兄道弟,自然是有利可图。”

    “他们利用我,为何我不能利用他们?到最后,谁利用谁还不一定。”

    已到春天,为何他会打寒颤呢?

    “瑞祥,我知道你升官过快,军中多有妒忌,若有什么事情,你不方便,可以交给我。”

    瑞祥若有所思:“阿松,军中我只能信任你了,千万不要背叛我!”

    “放心,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阿克占松拍胸口作保证。

    利益在前,谁敢保证谁呢?不允不从,不过是因为对方给的利益不够大,不够诱惑。

    徐州府的军议厅中,岳祺泽招集众位军都指挥使军议。

    “南边来报,金军果然动手了!”

    杨猛起身:“岳副统制大人,属下愿意领兵前往!”

    屈然:“属下亦愿意!”

    岳祺泽打住:“金军此行定料准我军会出城接应,正张开血盆大嘴等着请君入瓮,一举数得。”

    舒俊:“属下只能猜到两个,截击我军,瞅准机会攻城,不知那数得还有什么?请岳统制大人指教。”

    岳祺泽看向杨猛:“你说!”

    杨猛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岳祺泽终于肯重视他了!

    舒俊:拍马屁,却成全了别人,叫你装傻。

    “沈副统制大人带来的两万人马,虽不至于起到决定性的压制,可对于我军是甘霖,对金军则是利器,金军自是百般阻挠。”

    “属下听闻沈副统制大人领军严明有方,此次行军也是疾行,金军包围徐州府,怎会放过!”

    “怕是早得到消息,去截杀了!”

    “截杀后,把徐州府围得水泄不通,牢牢把我们困在一座死城内!”

    众人吸气,徐州府内的粮草虽多,可如果金军真的有此打算,阻隔徐州府与外界的联系,早晚会失去控制。

    金军好狠的心思。

    屈然:“属下愿意领兵前往。便是拼到死,也绝不让金军的如意算盘打响。”

    阮明熙:“属下也愿意!”

    岳祺泽:“好,你们有此勇敢,令人甚是欣慰、”

    枣林中的金军大营,乌古论飞兴奋的睡不着觉,此番也该轮到宋军彻夜难眠了吧!

    白颜灼冲进来,惊慌道:“大将军不好了,宋军冲破咱们的防线往您这儿来了!”

    “什么?宋军来了?!”乌古论飞跳起,难以置信,“你确定没传错消息?”

    白颜灼:“大将军听,外面隐约能听到打斗的声音,大将军明察啊!”

    打斗声越来越近,乌古论飞镇定下来问道:“徐州府的城门可打开了?”

    白颜灼擦了把汗:“四门大开,从城里冲出来的宋军直接冲向咱们大军,跟不要命了似的。”

    乌古论飞双手紧握交缠:“宋军共冲出来多少人?”好时机啊!

    白颜灼摇摇头:“具体情况迷离,请大将军责罚!就是看到很多宋军,一大片,一大片的。”

    宋军为了那两万外来的人马,会倾城出动,舍本逐末?

    若是真的,徐州府现在定是一座空城,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传我命令,攻城!”

    白颜灼吓了一跳,道:“大将军慎重啊!大家攻城甚是乏累,宋军此时偷袭,我军专心应对都有点困难,哪能再腾出手攻城?”

    乌古论飞眼中闪出志在必得的光芒:“拖住出城的宋军,多余的将士全部攻城!若违军令,定斩不赦!”

    白颜灼打了个机灵,无奈的走了!后又跑回来道:“大将军此处危险,您还是往沂州府去吧!”

    乌古论飞气急,扔出一个茶盏甩出,从白颜灼的腹部哐当一声碎裂。

    “岳祺泽都敢领军深入,我怕什么?”

    白颜灼跪下道:“岳祺泽如蝼蚁,大将军是天上的云彩,他如何能与您相比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乌古论飞拿起战刀,“别再劝了,随我出战。”

    狭路相逢,岳祺泽手持沥泉枪,看着迎面而来的乌古论飞,道:“两日不见,乌古大将军可好?”

    你想去偷人家的老底,结果人家却打上门来了!

    乌古论飞嗤笑:“我一向好的很,心宽体健,某人可就糟糕了!”

    岳祺泽嘴角带笑,眼中冰冷:“乌古大将军说的某人是指在下?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在下康健的很,一看便知。”

    “倒是乌古大将军上了年纪,操心的事多,看着倒是苍老了许多。”

    越是年纪大官职大的人,越是怕老越是忌讳。

    乌古论飞胸口起伏较大,显然是动怒了,白颜灼在其身后提醒道:“大将军莫气,您生气就上那小子的当了。”

    便让你先逞口舌之快,等你的援军覆灭,看你还能拿什么拯救你的徐州府。

    “杀了岳祺泽,赏万金,赏万户侯!”

    “冲啊!”

    宋、金两军面对面冲突,南进所改变的摔跤术得到正式实施,打得金军怀疑人生。

    宋军偷了他们的摔跤术,如何变得比他们还厉害?

    不对,这是他们的摔跤术不错,可为何熟悉中透着陌生?

    乌古论飞早就想会会这个让他们一直吃瘪的岳祺泽,今夜时机正对。

    白颜灼大惊,道:“大将军千金贵体,怎可以身犯险?岳祺泽能枪杀了叶赫轩正,可见功夫不俗啊!大将军慎重啊!”

    乌古论飞心中有了一丝挣扎,很快抹平,但是白颜灼的话不无道理。

    “你带人在旁边看着,看我举起左手,你见机行事!”

    白颜灼含泪点头,就差上去抱着人不让去了!

    岳祺泽拱了一下手:“早听闻乌古大将军身手卓绝,今日有幸请教,请乌古大将军手下留情。”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死敌

    南进视你为死敌,定是有非比寻常的仇恨,今夜于公于私,都要全力以赴。

    哪怕杀不了你,也要讨回几分利息。

    乌古论飞骑马上来:“我生平最鄙视阴话阳说之人,不巧的是你们宋人个个如此,十分惹人厌恶。恨不得屠杀殆尽,眼不见心不烦。”

    岳祺泽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在下生平最恨阴事阳化的人,明明是残暴狠毒,偏要打着为你好的幌子。今夜一试,孰强孰弱。”

    乌古论飞举着战刀冲上来:“宋人是弱羊,天生该养肥就宰。别以为打了两场胜仗,能改变事实。”

    岳祺泽一枪刺过去,“弱羊?今日就要乌古大将军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弱羊。”

    枪、刀在黑暗中碰撞出强烈刺眼的火花,铿铿、锵锵、

    交手的瞬间,一个心惊,一个了然。

    三十个回合下来,两人气喘吁吁,双方挂了些彩,未伤要害。

    岳祺泽敢当面叫嚣,果然有些底子。他若不死,假以时日,定是大金的心腹大患。

    乌古论飞不愧是金国的老将,反应快速,功夫浑厚,洞察力强。

    其余人打得难舍难分,恨不得立时致对方死去。

    白颜灼领着一小分队,时刻关注乌古论飞的左手,几次差点窒息,太危险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大将军地位崇高,何必自降身份,以身犯险?

    此次出来,一军、二军全员出动。

    华清伤愈,缓和的时间都没有,白天抗击金军,晚上拉着钱峰、杨大山轮流练习摔跤术。

    不得不承认,南进的行为和心思令人所不齿,在其他方面确实值得人学习。

    新型摔跤术较于旧的摔跤术,提升的档次不止一个两个,他们打金军易如反掌。

    自上次受伤,杨大山与钱峰两人时刻跟在华清身边,片刻不离。

    陈大华一枪刺死一个金兵,后向秦世顺靠近:“瞧瞧那两人,跟个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他们是打敌人呢,还是保护华清?一肚子气啊!”

    秦世顺一枪刺进一个金兵的胸口:“你最近进步很大啊,这枪法是越来越准了!”

    果然是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兄弟,观察力敏锐啊!

    想他吊着胳膊,上面涂了些朱砂鸡血,被南营指挥使大人一眼看穿,记一大过,险些当成逃兵论处。

    天啊,他陈大华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那是,你们睡觉,我练靶子,每天坚持,天道酬勤,不酬我酬谁个啊!”

    “那个华清也训练了,拉着那两只,一练就是一个晚上,白天还要抗击金军,哪里来的人啊?”

    秦世顺笑道:“怎么眼红了?这才是军人的精神。不服输不怕难,天天向上。”

    陈大华嗤笑一声:“我会眼红他们?我眼红谁也不会眼红他们,一群欺软怕硬的墙头草。”

    秦世顺反问:“那你老盯着他们作甚?他们之间配合默契,也杀了很多敌人。”

    那两个宋军目中无人,与他们对打,还能谈笑风生,欺人太甚。

    陈大华惊道:“怎么这的金军多了?”

    秦世顺打退一个:“还啰嗦什么,杀啊!”

    轻视大金勇士会付出代价的。

    旁边的李锐、吴浩等人向这边靠拢,奶奶的,当他们宋军无人啊,敢群殴。

    见大将军胜了一局,逼退了岳祺泽几步远,白颜灼四下看了看,天啊!

    大金的勇士个个英勇非凡,与宋军对决,不说是以一敌二,怎么着也该打个平手吧!

    可你看看现在,死的死伤的伤,曾经的光辉一去不复返了吗?

    再看看人家宋军,原来懦弱胆小,现在是一个顶俩,怎么反过来了啊?

    白颜灼湿润着双眼,大将军只顾着与岳祺泽打架,旁边的情景一眼未看。还好一眼未看,不然哪有劲头打架啊!

    可是,到最后宋军打垮大军,大将军就是胜利了又能如何,光杆一个啊,宋军岂会放过。

    “大将军,大将军,收手吧!”

    乌古论飞瞪了白颜灼一眼,没看见他正打得起劲吗?这时候喊他,是怕他不分心?!

    糟了,大将军在大金鲜有敌手,颇有独孤求败之感。今日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早不知身处何地了!

    “大将军,大将军,请看一眼周围,咱们的人就要被宋军打没了!”

    绝对不能让大将军有任何危险,白颜灼吩咐随从一声,两名金兵各自从战争中绕了过去。

    乌古论飞扫了一眼,畅快淋漓之感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短短半个时辰,他的亲兵营就让宋军给灭了个五五六六,确定是宋军所为?!

    他将要举起左手时,岳祺泽道:“乌古大将军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啊,令人钦佩。”

    能得到敌人的钦佩,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虽然这敌人是包藏祸心。

    白颜灼在旁看得是心急火燎,喊道:“大将军,敌人是在蛊惑你,万不能轻信。”

    乌古论飞怒目圆睁,白颜灼此时是专门来他的台?当他是个孩子,用他提醒。

    “你也不遑多让,宋高宗有你,上辈子算是积德了!”

    岳祺泽恭敬的向南拱了拱手:“乌古大将军所言差矣,是属下三生有幸,得遇明主。”

    宋高宗是比他的父兄强了些,可与他们的皇帝相比,那是差的远了!

    “夸你几句还不愿意,当我没说!”

    白颜灼此时恨不得冲上去抱走大将军,生死关头,竟然与敌人拉起家常来了,那敌人是要人命的,知道吗?

    在白颜灼望眼欲穿的时候,乌古论飞举起了左手,他立即带人冲过去,携着他们的大将军飞速离去。

    岳祺泽就在不远处,岂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

    他取下重弓,对着乌古论飞露出的手臂,一发两箭。想跑也要问问他答不答应。

    岳祺泽的箭法,曾受过周某人的专门指导训练,可以说是百步穿杨,箭不虚发。

    可乌古论飞浑身上下包裹在一堆精铜盔甲中,自上次见到宋军的箭法,连脖颈那一块也包住了!

    “啊、”一声惨叫,“啊、”第二声惨叫,之间只相隔两秒。

    乌古论飞身后的人后心中箭,穿透铁甲,一箭毙命。闪出的空挡,乌古论飞转身的瞬间,第二支箭贯穿他的一条手臂。

    白颜灼吓得差点摔下马来,无措道:“大将军,您、您没事吧!”

    “军医在哪儿,军医在哪儿,快来给大将军止血包扎!”

    乌古论飞脸色铁青:“好你个无耻小儿,暗箭伤人,我收回刚才所有的话。”

    岳祺泽放下重弓:“乌古大将军破坏规则在前,我伤人在后,不算什么吧!再说两军对垒,双方对打,何来暗箭伤人一说,在下伤人是光明正大。”

    嗓中受到一股甜腥上涌,被乌古论飞强压了回去,想气死他,想看他好戏没门。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想兴兵造反不成?

    乌古论飞狠道:“我记住你了,撤!”

    “能被乌古大将军记住,在下感到非常荣幸!”

    “走!”乌古论飞咬牙切齿的跑了!

    老李他们跟上来,急道:“岳副统制大人,让属下们上去追吧,不然人都跑没了!”

    岳祺泽举起手,杂音骤停。

    “穷寇莫追,咱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追上去,白颜灼叫来的大批金军,有你们受的。回去!”

    “是!”

    老李他们悻悻,岳副统制大人高明,真追上不是你打人,而是人打你了!

    乌古论飞跑了一段,见身后无人追赶,停下来捂住受伤的手臂道:“宋军人呢?”

    白颜灼压下心中余悸:“他们没追上来,应该是回府了吧!”

    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大家惊慌失措,宋军不是没追上来,而是跑前头围堵他们了!

    他们本就受到过宋军的重创,堪堪逃出,众人皆叹天要亡我啊!

    便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乌古论飞,此时心跳也停了两秒,连手臂上的痛楚也忘记了!

    白颜灼此时翘首以盼,按照时间,他们的援兵也该快到了吧!

    乌古论飞下令:“往左边撤,勿要惊动他人。”

    那边岳祺泽摔众人回城,神采飞扬。

    这边乌古论飞憋屈忍痛的藏着,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竟有如此难堪的时候,试问在大金在大宋,他怕过谁?

    宋国真的变天了,再也不是他们眼中的一只肥羊,任由欺凌了!

    “大将军忍耐一会儿,属下已经遣人去叫援军,应该马上就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挨过这一关,咱们再对付宋军。”

    若在明亮之地,白颜灼定会牢牢管住嘴巴,乌古论飞额头上的青筋简直要爆裂了,忍耐到了极限。

    “闭嘴!”

    “是!”他好委屈啊!

    “怪事,刚刚还听到打斗的声音,怎么现在一点声响也没了!”

    黑暗中,一阵嘀咕声响起,听在金军的耳中,犹如天籁般动听,是他们的救星来了,不用死了!

    白颜灼激动得变了声调:“你们来了啊、”

    嗖嗖——嗖嗖,一阵箭雨射来,暴露了目标,惨叫声又起。

    藏着的乌古论飞他们叫打蒙了,说好的救星呢?怎么变成灾星了?反抗是不反抗啊?

    白颜灼抚着心口,哀嚎绵绵,他的腿啊!该死的,是谁射的箭,宋军吗?别让他逮着。

    乌古论飞气急,吼一嗓子:“完颜海,你想兴兵造反不成?”

    噗通一声,从马上摔下来一个人,箭雨戛然而止。所有人颤颤巍巍,他们射的不是宋军,是他们的大将军?!

    天啊,他们居然对大将军下杀手了。违犯军纪,是要斩首的。

    跪下一大片:“请大将军恕罪!”

    白颜灼气得想上去掏完颜海几拳,平时看着很聪明,怎么尽干些傻事?

    这是幸亏大将军目光如炬,否则双方打起来,他们死得多冤啊!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出身占两分,自身努力占五分,乌古大将军这个伯乐占三分。

    完颜海愧疚道:“属下以为是宋军在此处埋伏,才会射箭。不知是大将军,请大将军恕罪。”

    白颜灼率先出声:“我的声音,完颜将军都识别不清,实在令人汗颜担忧啊!”

    他没听出来啊!

    别看白颜灼的品阶比他低,在大将军面前,白颜灼的一句话顶上他们这些将军的十句话。

    得罪他,不啻于是得罪了大将军,但愿他能看在以往孝敬的份上,多多包涵。

    “经历过宋军三番两次的陷阱后,属下难免有些草木皆兵,精神过度紧张。”

    “大将军把这一万左前锋营交到属下手中,便是对属下绝对的信任,属下万不敢有丝毫大意。”

    “刚才对于白猛安的声音,属下、属下听差了,做出错误的决定,请大将军责罚。”

    “你、你竟然连我的声音都辩不出,你、”好大的胆子。

    “够了!”

    手臂疼的厉害,他们一个个还有功夫耍嘴皮子,把他这个大将军放在里了吗?

    “完颜海,我让你去攻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颜海失声道:“不是大将军让属下领左前锋营回来救援的吗?说是您遇到宋军偷袭,情况万分紧急。”

    乌古论飞了然,定是白颜灼假传指令,让完颜海回来救援的。

    蠢货,愚不可及。

    白颜灼瑟瑟发抖,“大将军,此事是属下的错。看见大军有危险,便私自下令让完颜将军来支援,请大将军责罚。”

    蠢货,无药可救了!

    “其余的军队,可在攻城?”

    完颜海:“请大将军恕罪,走至半路,属下着实不知其余大军的动静。”

    “白猛安也是一片好意,大将军的安危重如泰山,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噗——乌古论飞一直强压下的血腥,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一口喷了出来,眼前一阵晕眩。

    吓得一众金军险些破了胆,大将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该散伙了!

    “大将军,大将军、属下、”白颜灼不顾腿上的伤,一把扶住乌古论飞,吓得语无伦次。

    乌古论飞听到白颜灼的声音,翻了个白眼:“就地扎营,斥候探路,岳祺泽率领的宋军往哪个方向去了?攻城的进度如何?”

    白颜灼想哭,大将军怎么还要这么危险的地方扎营啊?变厉害的宋军,随时都会过来的好吗!

    完颜海:“是,属下遵命!”

    至于为何不回去原来的大营,宋军过境,岂会手下留情!估计早成了一堆灰烬,刚才那一片大火,就是证明。

    平原之上,沈世英下令整顿出发。月上中天,此时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时候,脚下的路程模糊可辨。

    前方是一片丛林,黑影绰绰,在夜色下,在非常时段,令人不由提高警惕,进入备战状态。

    “大家小心了!”此处难绕。

    林中瑞祥等人睁着双眼,如猫头鹰正等着猎物上门,激动而焦急。

    原来宋军等待他们进入陷阱是这种心情啊,太爽了!有种即将钓到大鱼的快感。

    宋军应该没想到,他们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后续。

    脚下走的是官道,多年孤独,早已让杂草丛枝占领,但是轮廓还在。

    沈世英一个手势,军队止步。

    身旁的人问道:“沈副统制大人怎么停下了?”不是要着急赶路!

    沈世英双唇紧抿,“你们不觉得此处太过安静了吗?再荒无人烟的地段,咱们也走过,不说是惊起一群鸟,便是野兽也能叫醒了。”

    众人心下一懔,此处有人,有埋伏?

    “依将军之意,咱们该如何行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 铁浮屠重现雄威

    此处若有埋伏,敌人当真是好手段。他们人生地不熟,又由夜色打掩护,极有可能受到重创。

    四万人剩下两万,再经历一场极有危险的埋伏,到徐州府还能剩下多少人,他不敢保证。

    便是情有可原,朝廷不怪罪,他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沈世英下令:“后退原地,天明时分,再行上路!”

    “是!”

    等猎物上钩的金军把宋军的话语听得是明明白白,奶奶的,他们捯饬了半夜,竟叫人家看穿了!

    宋军胆小无谋,怎么他们遇到的宋军都是一群老狐狸,一个赛一个的狡猾,可恶!

    等到天明时分再上路,他们有什么先机可言?!

    “放箭!”瑞祥一声令下,箭雨如注。

    金军埋伏在陷阱之后,又在射程之中,算计得十分巧妙。

    沈世英高喊:“大家卧倒,躲在树后,弓弩营还击,所有人员一律禁止前行。”

    传令兵再次叠声高喊,听得金军那个郁闷,他们是有多背,遇到宋军中的两个狐狸,皆是又硬又骚又狡猾。

    静谧在一瞬间打破,暗夜中难以辩解对方的身影,却能辩解箭矢窜出的方向,令人无可奈何。

    宋军边打边撤,远离金军的视线,从长计议。

    即将到嘴的肥肉就在眼前,金军怎会允许他们放手离去!

    大将军对他的破格提升,自是对他希望甚高。临走之时,大军全部出动配合。此举若是无功而返,回去后还有何脸面面对众人!

    军中多有嫉妒者,落井下石,造谣生事,便是大将军有意相护,他的下场也坎坷的很,更何况以后的路。

    且,大将军有特殊癖好,能远离一分就多远离一分。

    宋军退出丛林,箭雨稀稀拉拉,绵软乏力,似是无力追击。

    沈世英高喊:“退回原地!”那里地势较洼,既能躲藏,又好出击。

    嗖嗖、茅草丛中箭雨如影随形、宋军中的惨叫声不绝。

    “不好!前面有埋伏!盾牌掩护,弓弩营射击。”

    不知不觉间,金军早已来到他们的前方,对他们出其不意的进攻,断了他们的退路。

    “冲啊!!”

    金骑兵自丛林中疾驰,铁浮屠身上的铠甲在暗色下闪烁着阴森可怖的寒芒,看得宋军心中胆怯。

    岳祺泽对抗得了铁浮屠,此时的宋军来自金陵府,对铁浮屠的阴影仍旧停留在徐州府一役以前。

    铁浮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沈世英高喊:“队伍散开!”

    林中定设有陷阱,进去是一个死。铁浮屠来临,左右都是个死,临死拉一个垫背的也值了。

    经此一战,铁浮屠回到了从前的光辉,宋军在他们眼中照旧如蝼蚁一般,难以反抗。

    沈世英心痛懊恼,岳祺泽对付铁浮屠的方法早已传开应用,听闻他刚刚不久前截到金军的一批粮草军械,重斧、钩镰戟等,徐州府多的是。

    金陵府的军械库中,对这些武器还在摸索打磨中,贺大将军便没有让他们带来。

    造此毒手,怨怪与谁?

    “杀啊!”

    丛林中又冲出一支队伍,看得宋军心肝直颤,光是这一支金军,他们便无力对抗,再来一支,他们该全军覆没了!

    瑞祥心中一个咯噔,大将军并未派遣其余的军队多来吧!那么此行人很可能是徐州府派来接应的宋军。

    “撤退,撤向丛林!”金军迅速撤离!

    宋军怀疑金军是在用什么谋略,更方便打杀他们。可是他们很快放下疑虑,升起一股死而复生之感——来的是援军,自己的军队。

    “敢问沈副统制大人可在,属下是徐州府七军军都指挥使杨猛,奉我家岳副统制大人之令,前来迎接沈副统制大人。”

    从死亡边缘捡回了一条命,大家激动而高兴,更甚者喜极而泣。

    沈世英忍着伤痛,打马过来:“有劳岳副统制大人记挂,我等对此陌生的很,有杨军都指挥使领路,我等也安心了!”

    他一句未提刚才的打斗,是个什么意思?

    “金军包围了徐州府,岳副统制大人一收到沈副统制大人的消息,立即召开军议,亲自以身作饵,偷袭金军大营,拖住了一部分金军。”

    “此时也不知结果如何。属下在军中全力配合下杀出重围,一路疾驰,到底还是来晚了,让沈副统制大人受惊了!请沈副统制大人责罚!”

    此人好一张利嘴,便是心中有怨气,也得忍了!

    “杨军都指挥使来得正是时候,岳副统制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见面再谢。”

    “现在还是尽快赶回徐州府内的好,刚才那一拨金军狡诈的很。早在林中设了陷阱,见我等未上当,便拔刀相向,计谋迭出。”

    “若让他们先行回去会合,与我们来说将会非常危险。”

    还是一句不提刚才的战事,沈副统制大人果然如岳祺泽所说年轻有为啊!

    “是!属下来之前,岳副统制大人早已制定了回去的线路,就由属下在前引路,沈副统制大人看着可好?”

    “有劳杨军都指挥使了!”

    丛林北端,瑞祥一路疾行,纥石烈云紧随其后,心中疑惑丛生。

    “那拉将军,眼看马上就能全歼宋国援军,便是徐州府派人接应了,咱们的胜算也不低吧!”

    可是放走了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啊!

    瑞祥高声道:“徐州府来的人是不多,可他们都是精锐。我铁骑遇到其他宋军时威力犹在,独独徐州府的宋军,难以发挥。”

    “打杀这么多宋军,也该知足了!弥留下去,我军与徐州府的宋军对垒,谁胜谁负,结局难料!”

    “既然如此,还不如退出去早作打算。宋军早晚要进徐州府,有我们把守,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众人恍然大悟,如果说之前他们对那拉瑞祥升职过快,多有忌惮的话,听此后,心悦诚服。

    一个是胜负不定,生死难料,一个是稳打稳胜,傻子也知道该选哪个了!

    “加速前行!”

    “加速前进!”

    阿克占松总觉得瑞祥话中有话,但他的决断是对的。

    徐州府军议厅中,岳祺泽捏着一张纸条,眼中一片黯然——两万人剩下一万五不到。

    要解决徐州府的困境,关键还要靠他们自己。

    叩叩、

    岳祺泽烧掉纸条,埋头看书,道:“进来!”

    门关上有一会儿了,怎么不见来人行礼问安?岳祺泽抬起头一看,心花怒放,后一阵着急担心。

    起身走过去:“你的伤口未好,来这里干什么?”

    南进直直瞪着岳祺泽脸上的伤口,心里一时莫名的心疼。一个人受伤不知涂药,不好好休息,若不是岳明找来,他还被蒙在鼓里。

    见南进泪光闪闪,岳祺泽心慌道:“南进,你怎么了?军中没人敢欺负你吧!还是说你伤口疼,老袁不管你了?老高找你的麻烦?”

    “你说出来,我找他们算账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异常的心跳

    南进越听越心酸,一颗颗泪珠滑落,岳祺泽手忙脚乱,“南进,你是个男子汉,怎么好说哭就哭?军议厅中人来人往,看见该笑话你了!”

    南进一把擦掉泪水,瓮声道:“有三哥在,谁敢笑话我,看三哥不打他们的军棍。”

    “那你为何要哭?”孩子气。

    他为什么要哭啊?至于吗?

    “三哥,你这里有糕点吗?嘴里淡淡的,好想吃啊!”

    南进是在转移视线?

    “应该有糕点,上午时候送过来的。”

    岳祺泽坐回长条案前,瞪了岳明一眼,专注的看着南进慢条斯理的吃着绿豆糕、枣泥酥饼。

    真是来吃糕点的?他总觉得为了能吃到糕点,南进应该不会哭吧!

    来之前刚吃了一碗面条,伤口结痂拆线,他的胃口也恢复了!

    对于刚刚的哭泣,南进一时心慌意乱,来得莫名其妙,却又顺其自然。

    什么时候开始的?毫无预料性。再看向岳祺泽的眼神,难免躲闪。

    “三哥,您别老是盯着我好吗?我会以为自己犯了多大错误呢!”吃撑了,千万别打嗝!

    怕什么来什么,“嗝、三哥嗝、失礼了!”

    岳祺泽放下手中的书,正色道:“说说,来干什么了?别妄想打马虎眼。”

    南进在心中告诫自己:对比前世的窝囊死,今生抵御仇敌,快意恩仇,该知足了!岂能痴想其他。

    岳明,对不起了!

    “三哥,听说你受伤了也不上药,我的伤早好了,袁大哥让我多出来走走,有利于伤口恢复,就上您这儿了!”

    岳祺泽一颗激动的心落到了冰水中,冰冷窒息,他果然错以为了。

    可是——“你来的时候为何要哭?”真的不死心!

    “嗝,”南进捂嘴,心中哀嚎,能不再丢脸了吗?“今天走多了,伤口有些疼!”

    岳祺泽走到南进的下位,坐下道:“南进,你不适合撒谎,那一双无辜的双眼随时会暴露你的谎言。”

    南进捂着整张脸,对于他哭的原因纠缠那么执着干什么?他的眼睛真的会暴露他的心情?

    岳祺泽应该是骗人的吧!否则,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你是我三哥,嫡亲的三哥,看见你受伤却不上药,身为小弟心疼有错吗?”

    明知结果是伤,是痛,还要亲自再去体验一番,只会更伤更痛。

    岳祺泽面色生硬:“只脸上受一点小伤,过两天伤口自动就会愈合,无碍。”

    “胡说,”南进急道:“岳明说你与乌古论飞大战四十回合,回来时两条袖子都成了面条,血迹斑斑,三哥还想骗我吗?”

    门外的岳明打了一个寒颤,南进怎么把他直接给倒出来了?不是说好的保密吗!

    但愿南进能把主子的心情给哄好了,千万别惹毛了,否则南进拍拍屁股走人,他就惨了!

    “都是一些小伤,不用担心。”若是有可能,来包扎他心上的伤口吧!

    南进起身端走小方几上的茶点,重坐下道:“我带了药膏过来,三哥看着办吧,不给上药我就不走了!”

    岳祺泽起身坐到长条案前,拿起书籍,“随你吧!”

    军中现在草药有余,再过一段时间呢?金军明显改变了策略。

    金军现在发疯,完全是为了宝藏之事,叫气昏了头。等缓过空来,该悔悟了吧!

    南进看着岳祺泽俊美无铸的脸庞出神,以前倒是未看出人有多出色,关心更多的是能力,倒是忽略了好多啊!

    那一道血痕,无损于容颜,反而添了几分魅力诱惑。

    岳祺泽拿书的手紧而有力,眼角一直在观察着望向自己的那个小人儿,耳尖呈现出浓浓的粉色。

    看他什么?今天的南进有点超乎寻常,一直盯着他看。

    最近战事频发,应对洗漱草草了事,有灰了?还有脸上的那道疤痕,太难看了!

    岳祺泽心中急得冒烟,挥发不出,化成了脑门上薄薄的汗意,好想放下书,重新洗漱一番。

    受不住了!再忍下去,就要暴露了!

    突然,岳祺泽手的书往长条案上一放,看向南进:“为何要盯着我一直看。”

    南进回神,双手捂着跳动异常的心口,吓死了,偷看竟被当事人当场抓包了!

    偷看,顾名思义,就是要偷偷摸摸的看。

    瞧瞧他干了什么,两人相距咫尺,当事人警惕性高,他一直发花痴的盯着人家一直看,现在才被抓包,是人家不好意思打破吧!直到烦了!

    “三哥,我在盯着你脸上的伤痕呢!三哥长得英俊不凡,脸上添这么一道伤痕,实在有碍您的形象。”

    “我正想着怎么把这条伤痕给除了!可是以目前的水准,想要做到难如登天啊!或许袁大哥应该有办法吧!”

    他又失望了!

    “当兵打仗,留有伤痕在所难免,我是个大老爷们,无所谓了!”

    南进一本正经道:“三哥也太大意了,能避免的问题,为何准许它存在?”

    “三哥的一张脸与您自身的武功、智慧一般,令人难以企及,自是该零瑕疵才对啊!”

    岳祺泽心中忐忑,脸上正常:“我在你眼中令所有人都难以企及?”是否太高看他了?!

    到今天还怀疑他对他的重视,怎么没见他对别人死乞白赖!

    “三哥,你太会伤人了!”

    他只是想加以确定南进对他的态度,“你对老袁、秦世顺一样重视,我倒是模糊的很!”

    南进替老袁统计报表,在军医院中忙成个陀螺。月下,与秦世顺一起漫步,谈笑风生,人前人后,从不吝啬表现对他的在乎。

    他呢?不够,南进做的还远远不够,弄得他心中空落落的。

    南进一惊跳起,扯动腹部的伤口,脸痛到扭曲。

    岳祺泽快速快来扶住:“怎么样?受伤也不老实,医学常识学到哪了?忌焦忌燥,看看全犯了!”

    说着便一手扯开南进的松松垮垮的腰带,南进吓得一愣,直到腰带去了,随后紧紧抓住作乱的一双手。

    “三哥,我没事,就是为了骗你过来,可算让我抓到了!”好疼啊!伤口没、没裂开吧!

    南进伪装的太好,双眼放光,似是找到了稀世珍宝。

    “让我看一眼伤口,这时候血肉刚刚黏住,并未完全融合,最忌扯动过大!”

    南进粲然一笑,拨开岳祺泽的双手,拿回腰带,道:“三哥以为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伤口裂是未裂,我会不知道吗!”

    “我可是最重视自己身体的人,急等着打金人,怎会让伤口再次复裂呢!”

    “真的?”他忘了,南进是最怕疼的人了!

    南进抓着人不放,略带祈求:“三哥,你看我一个大病号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无功而返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三哥,我拜您为师可好?

    岳祺泽无奈,心中却颇觉得幸福。

    “我身上的伤无关紧要,浪费药膏干什么?”

    南进抓住了重点,堂堂一个副统制,连一点点的药膏都舍不得用。军中所有的物资,岳祺泽尽可享用,无人敢反对,更不会反对。

    他如此节俭是为了什么?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吗?!

    “三哥,你若不想涂抹药膏也行,我也不能白来一趟,让我看一眼伤口总行吧!”

    “三哥,反对无效。还是刚才那一句,不给我看,我就一直缠着、缠在军议厅中。”

    “三哥,就给看一眼嘛!我最最重视的就是三哥了,所有人都不及。”

    “三哥就是我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岳祺泽如在彩云之巅,飘飘欲仙,双手激动得抓住南进的肩膀,道:“我比你的生命更重要?比生命都重要?”

    南进点头,事实的确如此,却不能让人误会。

    “三哥身系万千生命,贵重无双。三哥比父兄对我都好,让我体会到了人间温暖。无论是哪一点,三哥的生命都比我重要。”

    岳祺泽从彩云之巅直线下坠,落入久违的人间,脚下依旧是软绵绵,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宁愿没听到南进的话,也就不会承受极端的变迁,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吗?

    为什么每次接近希望的时候,总给予他最大的打击?

    对上岳祺泽复杂的眼神,南进一瞬间窒息,别误会,别要求,一旦较真,心魔渐大,就会失去原则,一切将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害了他,害了自己,害了天下人,便宜了金人。

    “三哥,让我看一眼你的伤吧!金人随时都会攻城,您的身体最重要啊!”

    金人二字打破所有,岳祺泽恢复冷静,心中无比懊悔。紧要关头,他到底在干什么?

    “伤无碍,我有要事处理,你先回去吧!”

    南进退而求其次:“那三哥脸上的伤痕总该让我处理一下吧,否则回去于心何安啊!”

    岳祺泽没反对也没认同,南进自袖口中取出一个白瓷方盒,打开沾上药膏,踮起脚,轻轻的涂抹于伤口上。

    如一支洁白的羽毛在心尖飘动,痒痒难耐。

    南进一脸笑意:“好了,明早若无战事,我再来!”

    岳祺泽阻止:“别来了,此时三更天已过,回去睡个懒觉吧!”

    三更天已过,时间过得好快啊!袁大哥再三勒令他不准出来走动,这不等所有人忙睡了,他才偷偷溜出来。

    岳祺泽果然有异于旁人,完全不知疲累为何物。

    “三哥,在军医院一天躺到晚,夜里都失眠了!三哥不用为我担心。”

    “听说三哥与乌古论飞正式交过手,不知他功夫如何?”算乌古论飞走运,逃过一劫。

    他对乌古论飞的认知停留在传说中,此人功夫高超,性狠辣残暴,真正交过手的只有那一次生吞火碳,完败,却开起了人生的另一条路。

    “三哥,以我的身手能打败乌古论飞吗?”

    岳祺泽好奇,以南进对乌古论飞的仇视,是什么原因忍到了现在才出口相问?

    他严肃道:“便是两个你也不及一个乌古论飞,以后遇到他莫要冲动,莫要逞能,”最好第一时间来告诉他。

    乌古论飞能有今日的成就,与他本身关系紧密,功夫自是高强。

    南进苦恼,他怎样提高自身功力呢?努力加奇遇,依然不是乌古论飞的对手!

    “三哥,乌古论飞你手中都要败走,可见三哥的功夫必然达到了顶峰。算起来我和三哥亦有些渊源,不知能否请三哥指点一而呢?”打败乌古论飞!

    对于南进的崇拜,岳祺泽欣然领受,脸上故作为难:“不错,咱们是有些渊源。你所学的内功心法出自我周门,追究起来你算是盗学!”

    南进瞪大双眼,“这是真的吗?”怨不得他可以把岳祺泽输给他的内功转为己用,原来是出自同门。

    “三哥,不知者无罪,相逢既是有缘,证明我与周门有缘,与三哥有缘!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三哥收了我吧,两全其美。周门的功夫并未外传,我与三哥亲上加亲,兄弟加师兄弟,关系牢不可破。”

    冥冥中自有定数,这个词用得好啊!

    “南进,你惯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照周门的规矩,凡偷学者一经发现,一律废除其武功修为。”

    “我念你除恶扬善,于军中多有建树,并未行此规矩,你倒是狮子大开口,得寸进尺起来了!”

    南进呼吸一窒,别是好处没捞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三哥,您不会这么对我的是吧!我不求了还不行吗!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岳祺泽好笑:“不想亲上加亲了?”

    “不敢想!”南进一个劲摇头,“三哥,以后这种玩笑别开好吗?”吓死人了!

    岳祺泽脸色一正:“周门确实有这一条规矩,不是玩笑!”

    “真有啊!”南进傻眼,“周门的规矩既如此严厉,那本内功心法怎会出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的书肆里呢?”

    岳祺泽眼神悠远:“师父周某人生辰不详,门派不详,一生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师兄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却早已英年早逝。”

    “二师兄天赋奇佳,可惜心术不正,被师父废去武功,心怀怨恨,盗走周氏心法,最后不知下落,倒是便宜了你。”

    原来如此!

    “三哥,您师父如今何在啊?听三哥所说,尊师定是非分明,心向大义。”

    南进摸了摸脸:“您看我资质较好,文的也凑合,不知可否入得尊师贵眼啊?”

    岳祺泽双眼一沉:“家师早已位列仙班,你的痴想是难成了!”

    南进低下头:“三哥,提你的伤心事了!对不起。”

    岳祺泽摆手:“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师父老人家的尊荣犹在,并未远离。

    南进小心翼翼道:“三哥,周门中只有你一人,如何发扬光大啊!”

    “那依你如何是好?”岳祺泽说得漫不经心,仔细一听,暗含危险。

    南进却无所觉:“三哥,周门武功卓绝,在您一个人手里,难以天下皆知,百年之后,岂不要失传了吗?”

    “所以呢?”岳祺泽蓄势待发,南进敢说出来,他绝对要他好看。

    “三哥,您看我是您一路带出来的,里里外外清清楚楚,拜您为师可好?”

    南进挣扎好久,才想出这么一个自断退路的法子。

    大宋重礼法如泰山,他成了岳祺泽的徒弟,自是断了其他念想。

    敢行差就错一步,违背礼法,毁了自己不说,更是拖岳祺泽下泥沼,除非隐居荒山野岭,否则永受礼法指责,世人不容。

第二百五十章 岳祺泽发火了

    身兼重责,不管是对岳祺泽还是对他,这都是不可能的。

    岳祺泽起身,狠道:“南进,我告诉你——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收徒,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有把周门发扬光大的心思,我劝你死心吧!”

    南进恨不得脚下生风,速速逃离,岳祺泽要吃人了!

    “三、三哥放心,我再不会有这种痴心妄想了!告辞,三哥晚安,身体要紧,保重啊!”

    南进一溜烟跑掉,连门都没关,岳明走过来正要关门,岳祺泽喊道:“进来!”主子的心情很糟糕啊!

    南进那个罪魁祸首跑了,留下他一人应对狂风暴雨,太不地道了!

    “小的见过主子!”

    岳祺泽揉了揉太阳穴:“我受伤的事情,以后一个字都不准透露给南进!”

    “是!”主子表现的很平静啊!请保持啊!

    “去跟着南进,看他可是去了军医院。”

    “是!”感觉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快些离开才是正经。

    南进小跑了一段,后见岳祺泽没追上来,停下来拍拍心口。天啊,他从未见过即将要吃人的岳祺泽。

    慢一息,岳祺泽就可能要抓人了!腹部的伤口一阵抽疼,急着跑倒是忘了。

    南进正要往回走,听到有脚步声,一回头见是匆匆跑来的岳明,松了口气,不是岳祺泽就好。

    岳明瞪着南进,一顿指责:“我找你是来解忧的,而你都干了什么?不是一直很聪明的吗!你是不是故意的?主子的暴风雨差点给我刮去一层皮,你知不知道啊、”

    岳明的指责到最后变成了诉苦,南进很认真的听着。心里害怕的同时,稍微有些侥幸,收徒的事情,实际上他也抗拒的很。

    “岳明,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下次我一定让你主子高兴起来。”

    岳明收起伤心,大义凛然道:“你想哪去了,我想主子对你另眼相待,对你的话也能听进去些。”

    “此次让你去劝主子好好休息,治疗伤口,可你什么也没做,还惹了主子大发脾气,我是找错人了!”

    他是不会承认有这一层心思的。

    “岳明,有一点你必须承认——那就是你的主子我的三哥,他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

    “一般睿智的人都比较难以琢磨,我虽有点小聪明,可也比不上三哥啊!”

    “刚才三哥的样子好吓人啊,我一刻都不敢待,我跑了,深觉愧疚,对不起你啊!”

    听着南进的诉苦,岳明似是找到了知音,主子自从当上副统制,威仪欲甚,一发怒,他也好怕啊!

    “主子对你还是好的,夜色已深,让我送你回去。”

    “岳明,那你替我好好谢谢三哥!”

    岳祺泽对他是真的好,刚才也是真的发火。不过,假设一下,用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还是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啊?

    “知道了!”

    他去触犯令人无限尊重的一个仙去老者的底线,岳祺泽生气也是应该,知道哪儿是死穴,以后定会注意的。

    一个石阙后面,猫着两人,见人走远,一个悄声道:“殿下,您让属下盯着岳明干什么?”

    “此是秘密,盯着就是了,只一样不准告诉钱峰。”

    杨大山点头:“是!”钱峰接连干了几件蠢事,是彻底被殿下踢出圈外了!

    只是主子盯着岳明与南进干什么?这两人很正常吧!

    “殿下,您说此时若是杀了岳明?岳祺泽对南进还会一如往昔般在意信任吗?”

    华清沉思了一会儿,道:“此法虽好,却不适合此时。徐州府现在内忧外患,岳祺泽又是一个十分睿智的人。有姜云升等人在前,岳祺泽难保不会联想之前。那么军中还有安稳的时候吗!”

    金人攻进城,他和宋军一样是死路一条。杨大山与钱峰修炼不佳,若是得知他遇刺一事,急得火烧眉毛,露出底细,同样是死路一条。

    现在情景正好,他借着宋军的手剪掉臧贵妃的爪牙,平衡宋金两国的争端,为西夏谋一条康庄大道。

    他的军职务必要提高了!

    “再者,有时间作案的人只几个,其中就包括你我,以岳祺泽的谨慎,咱们想要逃出他的法眼,希望有多大?”

    杨大山心中十分惧怕,他差点就害了殿下。

    “殿下恕罪,属下不是有意、”

    华清打断:“你也是为了我好,可有些事情要多想想原因后果。”

    “是!”

    “回去吧!”

    华清脑中浮现出南进对岳祺泽投怀送抱的场景,万分鄙视。如果南进的所有荣耀都是靠此得来,那会不会岳祺泽才是整件事情背后的推手,为了还南进的情义。

    不可能的,南进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们之间的感情能有多真?

    臧贵妃派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越狠,仅凭杨大山与钱峰两人掩护,远远不够。

    如果他能达到南进的位置,获得岳祺泽的保护,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可那让人鄙视!

    又是晴好的一天,金军全数休息,盯着南方,伺机而动。

    徐州府中的宋军依然紧张,南郊,加上杨军都指挥使大人领出去的兵,共两万余人。

    他们一旦落入金军的血盆大口,徐州府的优势从有到无,早晚有一天会被金军拿下,他们危矣!

    阴云笼罩着整个徐州府,街道上的百姓自觉放慢了脚步,街面上的青菜瓜果涨钱了,也稀少了!

    粮价有官府监督,涨幅度很小,在大家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此间有闹事者被抓,一律关进大牢,每日的饭食要交钱,不交就饿着,弄得牢中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一时间,城中秩序井然。

    军医院中,南进给刚刚愈合的伤口上了一次药膏,还好伤口没有裂开,今日乖乖躺着吧!

    秦世顺等人走进来,行礼道:“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小小一个单间挤满了人。

    军中要紧之事,无人告诉过南进,袁文书强烈要求,岳祺泽亲自执行,很是严格。

    “多礼了!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老李出列道:“金军今日未来,属下早想来看望南营指挥使大人,只因战事频发,金军发疯,这才耽误了,今日终于能来了!”

    周洲:“南营指挥使大人,您都不知道属下们多担心多牵挂您。”

    卫有命:“就是,属下们早就想来看您,可是都没有空。”

    门外一声咳嗽声响起,大家一看,这不是弓弩营的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吗!他怎么也来了?

    “见过高军都指挥使大人!”

    “免礼!”高启林拎着一篮子好物进来,大家自觉让出一条道。

    他来到床边:“南营指挥使有伤在身,这些俗礼能免则免,好像我不止一次提过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迷离的扑倒

    大家愕然,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恃才傲物,当初对王统制大人也没怎么放在眼里,平时一副生人勿进,对手下的兵尤其严厉,如阎王一般吧!

    为何单单对南营指挥使大人这样和气?脸上都能笑出褶子。南营指挥使大人的护身符又加了一层。

    旁边的吴浩龇牙咧嘴,想叫又不敢,该死的钱峰确定不是借机报复?踩他的脚要到何时啊?

    据以往的经验来看,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对南营指挥使大人和颜悦色,对于出错的他们,可就严厉要求了!

    南营指挥使大人好福气,当然是他太厉害,让人不得不服。

    吴浩忍了半天,钱峰依旧毫无自觉,心火欲甚,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用手轻轻提醒一下总可以吧!

    “啊、”

    一瞬间,钱峰扑倒在前边的人身上,前边的人以此类推,往前倒去,最前面的人倒下去,正好会压在南进的腹部。

    陈大华大喊:“南营指挥使大人小心!”一切发生在眨眼的瞬间,突如其来,来不及了!

    南进刚要躲开,可是来不及了,他与高启林寒暄,背对钱峰方向。

    高启林跳起,一手撑着床,避开南进的身体,一个闪身横踢,一脚踢向倒过来的老李。

    后又一脚踢翻老李身后等人,却令人无伤,顶多老李的胸口疼几天。

    “怎么回事?你们是来望南营指挥使,还是来添乱的?”

    倒下的人在战友的帮助下陆续站好,南营指挥使大人还未发话,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是否借题发挥了些,要赶他们走啊!

    可是他们只有任命的份,谁叫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的军职最高呢!

    “属下知错,请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恕罪!”

    他们应该是无意的吧!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房子小了些,难免拥挤,他们也是无心之失。”

    高启林严肃道:“听说你的伤是在腹部,”后指着老李:“就他的熊身压上来,你的伤口会怎么样,用我提醒?”

    大家心下一懔,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的话在理,老李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老李本人更是惊慌失措,急着辩解:“属下绝对是无意的,是有人在背后推属下,属下不查才会扑向南营指挥使大人,请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和南营指挥使大人明察!”

    后面的人一慌,着急甩锅,到最后钱峰被推出来了!

    “属下也不是故意的,是吴浩在后面推属下的。”

    吴浩挤上前来:“南营指挥使大人,是钱峰踩着属下的脚,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来多久,他就踩多久。”

    “属下忍无可忍,才会轻轻的推一下提醒,谁知属下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控制不住力道,扑向了钱峰,属下有罪,请南营指挥使大人责罚。”

    大家向后看去,一个是陈大华,一个李晓东,一个杨大山,他们三人的嫌疑最大。

    陈大华摆手:“属下贴着墙面,并未对吴浩出手。”

    好家伙,陈大华直接盖章定论,出手——是有意而为了!

    杨大山看了南进一眼,又看向李晓东:“属下好像看见是李晓东出手了!”

    李晓东到此时仍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沉静在难以置信中,无法自拔。

    大家了然,定是李晓东没错了!

    南进问道:“此人应该是郑大哥的人吧,怎么与你们一起来了?”

    大家摇头,他们也不知道身后怎么会跟着一个外人,警惕性跑哪去了?

    陈大华拍拍李晓东的头:“醒醒,你为何把前面的人给推倒了?”

    所有情景尽在眼中,明明与自己无关,却又深陷其中,解释卑微,令人难以信服。

    只是——“南营指挥使大人,前些时日属下受伤,承蒙您的关照,才得以恢复这么快。”

    “得知您受伤,本想过来探望,正好遇见五营的弟兄们,便跟在身后。”

    “刚刚我也不知怎么了,手臂一麻,那手就不自觉伸了出去,碰到吴浩兄弟,属下真不是故意的啊!”

    “请南营指挥使大人一定要相信属下啊!”

    大家纷纷持怀疑态度,是牵强了些!手臂早不麻晚不麻,偏偏在这紧要的时候麻,实难信服。

    李晓东看着大家的怀疑,急得快哭了!

    “真不是有意的,属下的手臂是真的真的麻了!南营指挥使大人,您是属下的榜样,属下敬佩您还来不及,怎会想要害您啊!”

    秦世顺几人不由想到前些时日,这个李晓东还想调到五营,看样子,倒是有几分是真的。

    高启林率先出声:“手臂麻的那个小子过来,看看是真是假!”

    华清瞪着杨大山,是他干的蠢事?!省心的一个个都跑偏了。

    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李晓东屁颠颠的跑过去,伸出发麻的那一条手臂:“请高军都指挥使大人验证。”

    大家看着光溜溜毛茸茸的手臂上倒是干净的很,什么也没有啊!

    高启林摸了摸:“具体是哪一点麻?”

    李晓东看到发麻的地方什么症状都没有,一阵心慌:“就是在胳膊肘那儿啊,怎么是干净的?很麻很麻的。”

    高启林仔细看了看:“嗯,什么都没发现,这小子的话有待观察!”

    南进挥手:“真的是一场意外,相信他也不是有意的,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就不用为我介意了!”

    高启林很高兴南进的识趣,李晓东激动道:“南营指挥使大人,您真的相信属下吗?”

    “我相信你!”南进说得十分肯定。

    高启林一本正经:“修筑工事,训练阵法,你们一军五营很闲?”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开始明目张胆的撵他们了,他们好不容易才见到南营指挥使大人的,也太可恨了吧!

    他们敢反抗,得罪军中最严厉最厉害的军都指挥使,下场可想而知——惨啊!

    “你们看着南营指挥使干什么?”

    高启林再一次抢先:“病人需要安静舒适的环境,瞧瞧你们,一个个身上的味道熏人,还一次这么多人,快些出去,该干什么该什么去。”

    大家一连挨了两刀,心中非常难受,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的话糙理不糙,他们真的污染了南进指挥使大人房间。

    想他们一进军医院满满的苦草药味,一进南营指挥使大人的房中一股淡淡的馨香配着淡淡的药膏味,十分舒服。

    袁军医徇私了,南营指挥使大人好厉害啊!

    现在一股子臭汗味,是有些熏人,大家齐齐面红耳赤,丢死人了!下次来一定要洗澡以后再来。

    高启林对岳祺泽说话都敢直来直去,不怕得罪,更何况对他们这些小兵,受打击了!

    “再过三两天,我就能出院了,别让我发现你们的功夫退步,否则,有你们受的。”

    “是!请南营指挥使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努力!属下告退!”

    南营指挥使大人给了他们台阶,不至于走的灰头土脸。

第二百五十二章 抗拒对方

    高启林擦了一把汗:“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兵带的不错!”终于安静了!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谬赞了,属下、”

    高启林打断南进的话,坐到床上道:“听说你管袁文书叫大哥,郑平源叫郑大哥,宋凡叫宋大哥,我比他们差吗?还是说你我的交情不如他们?”

    南进愣了一下,他与高启林只见过三次面,说好的讨教因为忙碌受伤,去弓弩营的事一拖再拖。

    他们之间没什么交情吧!

    他敢反对吗!

    “高大哥位高人贵,平易近人,我早有此意,只是怕唐突了高大哥,如今倒是如愿了!”

    高启林拍了一下脑袋:“合着是我的错,其实这事吧你也错的地方。”南进无语。

    “你看我请了你三次,你三次拒绝,说得是大义凛然,好像把你调到弓弩营,就跟小人似的。”

    “谁知你心里竟然想认我当大哥,没想到啊,太失策了!让你久等,对不住了!”

    南进发觉他第一次见过高启林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偏偏一本正经,诚心诚意。

    “高大哥太客气,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南进,你吃过午、饭了吗?”

    袁文书敲了两下门,直接进来,看见高启林,话断了半截,一会儿才接上了!

    这人谁啊?一不打仗,一个个的都往南进这跑什么?太招人烦了!

    敢直呼南进其名的人,军中除了岳祺泽,还有一个袁文书。此人就是放荡不羁、医术精湛、人人称颂的袁军医?!

    此人气场较强,是谁?军中几个军都指挥使,他大都算是眼熟。

    袁文书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床头的小几上,房中飘散着诱人的香味。

    “袁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亲自来了?这些天你累坏了,该多多休息才是!”

    高启林意识到南进与他说话有那么一点点的疏离,对袁文书亲近多了!

    虽说他们认识的时间多些,也要顾虑他的心情,第一次想对一个人亲近,很容易受伤的。

    “咳咳、”注意一下。

    袁文书当即不满,南进关心他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说到底此事还要多谢你,前段时间你在军医院帮忙,做了一个好榜样,军中闲暇时来了很多人,哪用我忙什么。”

    南进看了一眼红脸的高启林,道:“袁大哥,这位是弓弩营军都指挥使大人!”

    “高大哥,这位是医术精湛的袁军医。”

    高启林起身抱拳:“我是南进的高大哥,幸会!”

    喧宾夺主,他厚颜无耻。

    “原来是弓弩营的高军都指挥使大人,久仰久仰。您从未进过军医院一步,今儿倒是难得,欢迎欢迎。”

    弓弩营的士兵高人一等,长官更是不得了了,是军中唯一能与岳祺泽硬气的人。

    高启林轻皱眉峰,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呢?军医院欢迎他,他可一点不喜欢军医院。

    “南进受伤,我多日繁忙,今日得空,正好过来看看,不曾想倒是惊动了袁军医,对不住了!”

    袁文书眼中划过一抹怒意,便是唯一能与岳祺泽硬气的人,那又如何?他还是唯一能与岳祺泽称兄道弟的人,有法比吗!

    尽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他想惊动他,那是夜郎自大。

    他是来看南进的。扭曲事实,也是个厚皮脸,一个一本正经的厚皮脸。

    这样的人最可恶,说错话做错事,一点自觉也没有,还自以为是的很。

    南进从哪招惹了这么一个奇葩?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太客气了,我与南进情同手足。他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都是我照顾的。”

    “军中多是勤劳之人,我今日正好一歇,让人包了鸡肉香菇饺子。”

    后看向南进:“不说饺子倒忘了,饺子就要趁热吃的香,快些吃吧!”

    高启林:“我听说南极最近如素,能吃荤腥了吗?”

    南进一阵愧疚,给十四姐守孝都做不到,他对不起十四姐!

    高启林绝对是故意提起来的,想让南进对他厌恶。当时南进受伤颇重,如素怎能补充流失的元气,俗语说药补不如食补。

    这事惊动了岳祺泽,他们好说歹说,南进就是死活不听,最后岳祺泽厉害,不知说了什么,南进吃荤了,一连几天甩脸子。

    “这个、这个饮食自要荤素搭配均匀,南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时间如素不利于身体健康。”

    “南进受伤颇重,若是一直如素,怎会早日康复呢!说不定还会落下病根,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的直觉果然很准,袁文书与他一般抗拒对方,醋着对方。

    “你是大夫,对病人有利的事情自然要坚持,可、”

    叩叩、一阵敲门声,想到十四姐,南进情绪低落,道:“进来!”

    岳明推开门,向高启林道:“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岳副统制大人有请!”

    岳祺泽有请,定是大事。“好,你告诉岳副统制大人,我这就去!”

    后看向南进:“南进,你要好好养身体,争取尽快上战场。”

    “高大哥再见!”岳祺泽找高启林什么事?

    袁文书冲着高启林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句句挑拨他与南进的关系,一定是眼盲,心思也蠢。

    “南进快些吃饺子,你答应过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切记出尔反尔。”

    南进端起碗:“谢谢袁大哥!”

    袁文书端起另一碗:“还好老岳把高启林叫走了,否则他在这儿,不得馋得直流口水啊!”

    “袁大哥你说,三哥叫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干什么?”南进隐隐知道答案。

    袁文书吞下一个味美鲜香的饺子,道:“你问医术上的问题,我无所不答,可是军中的事情太过复杂,凭我这简单的脑子,免了吧!”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军中之事自有老岳这个行家在。金军以前未遇到老岳是他们走运,如今遇到老岳,好运气是到头了!”

    “袁大哥说的对,我是有些担心过头了!”

    夜色在人们的期待中姗姗来迟,金军大营中的一顶普通帐篷内,“属下见过大将军!”

    瑞祥暗暗嘀咕,早上见过一次,为何今晚再见一次?还是单独召见。

    得知秘密,心中很难对大将军保持原态。

    他始终低头,掩住眼中有时会暴露的行迹。

    乌古论飞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身材瘦长有力,脸方圆,五官较为精致,投军时间短短,却展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

    假以时日,加以培养,定会成为大金的栋梁。

    对上紧盯着的目光,瑞祥如芒在背,刺进寸寸皮肉中,坑坑痛痒难耐。

    乌古论飞戏谑道:“在紧张什么?身为将军,胆量倒是不见以前的从容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斩杀岳祺泽的死锋

    亲昵的语气听在瑞祥耳中,如五雷轰顶,火花四溅流窜,只想拔腿就走。

    放在以前,哪怕在他救了他一命时,也不见他用这种恶心的友好对他啊!请保持到底。

    “属下以前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见识过大将军的威仪,岂敢再次亵渎,请大将军恕罪!”

    瑞祥头更低些,十分恭敬。

    这小子一直很上道,胜不骄败不馁,冷静有持,把握得非常好。小小年纪,很了不得了!

    遥想当年,便是他也做不到此等地步。

    “你做的很好,以一万人马杀掉宋军五千余人,且抽身及时,并未给大军造成任何损失。你放心,你的功劳我都记着,定会如实报给皇上。”

    瑞祥:“若无大将军带领,属下也无法战胜宋军,多谢大将军栽培。”

    乌古论飞得意:“你这话我承认,在别人手中,你是一个不起眼的谋克,只有在我手里,你才会做到军功与官职对等。”

    真正的目的在此?

    瑞祥撩起袍摆,跪下行礼道:“属下时刻铭记大将军的教诲与栽培,以后定会以大将军马首是瞻。”

    乌古论飞:“起来吧!对宋军援军进城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会选择那条路?”

    “谢大将军”瑞祥起身,依旧恭敬的低着头。

    “属下拙见,都说兵行险招,攻其不备,收获是为最大。宋军最有可能走的是南城门,最不可能走的是北城门。东西两城门机会个一半。”

    乌古论飞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宋军会走北城门入城?”

    那拉瑞祥三番两次对战事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此次会正确吗?他们会如何选择进城?

    自受到岳祺泽领兵偷袭后,营中人数加强了一倍,与南城门旗鼓相当。

    东西城门略减一筹,旗鼓相当。

    岳祺泽选此两城门方是最佳之道,当然他对他们的具体部署难以掌握,自不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除非天时再一次偏向宋军,否则绝无可能。

    “回大将军,属下见识浅薄了些,对狡诈的宋军知之甚少,实不知宋军会攻向哪个城门。”

    仔细想想,那拉瑞祥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军中人人枕戈待旦,众所皆知,今夜非比寻常,密集的巡逻超出平常三到五倍。

    出了乌古论飞的营帐,瑞祥如释重负,那个秘密在他心中简直成了魔,只要一想到那个情况,便无法等闲视之,早晚露出马脚。

    “瑞祥,你出来了!”阿克占松迎面而来,等的甚是心焦。

    “你有事找我?”瑞祥继续往前走,阿松的性子沉稳些,秘密就能吐露了!

    可是,阿松天生是个直肠子,事事写在脸上。叫他知道秘密,引来杀头之祸是早晚的事情。

    阿克占松鼓足勇气,忐忑道:“瑞祥,就是你、你见到阿妹,她可有提起过我?”

    “闭嘴!”瑞祥低声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和阿妹的关系吗?”

    阿克占松悻悻:“原先打仗没时间过问,如今问一声都不行啊?!”

    这副残貌确实令人恐怖,可关心阿妹的心一直是火热的,谁也改变不了。

    “回去再说!”瑞祥加快了速度,难为过了许久他才问,较之以前倒是进步了!

    一个僻静处,瑞祥心内焦躁,尽量放缓语音道:“阿松,与阿妹相见的时刻,她只顾着与我说话,其余的人,阿妹一个字未提。”

    骗人的话语竟然也会骗到自己,心田如降甘霖,阿妹是有苦衷的,一定是有苦衷才会说得那样绝情。

    “一字、一个字都未提吗?”阿妹对他果然无心,说好的放弃,为何还会疼痛?

    “阿松,我不想骗你!”阿妹的确未提起阿松。

    阿克占松往后退了一步,神思恍惚:“好,我知道了!”阿妹不喜欢他,瑞祥自然没有说谎的必要。

    “听,是什么动静?”瑞祥一下趴到在地,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一阵心惊。

    “啊、什么什么动静啊?”阿克占松收起悲伤,一同趴在地上聆听。

    “是马蹄声!”两人不约而同道。

    瑞祥一个机灵跳起来:“阿松你去前锋营下令,让人做好战斗准备,我去大将军那禀报一声。”

    阿克占松疑惑道:“瑞祥,你怎知来的一定是敌人?”

    “大军所有的军队各司其职,无凋令谁敢擅离职守!你快去!”瑞祥推了一把阿克占松,人直往乌古论飞那去。

    正看到乌古论飞一身黑色戎装,罩黑色铠甲,与普通将领并无区别,仔细一看,铠甲上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分明是精铁所造。

    “属下见过大将军!”

    乌古论飞看着瑞祥,神色晦暗不明,真叫这小子说对了!岳祺泽剑走偏锋,选择了最不可能的北城门。

    但是,偏锋与之前相比,就是死锋,斩杀岳祺泽的死锋。

    “备军迎战,给宋军唱一出空城记,下令东、西、南三军全力攻城,务必全力以赴。”

    “是!”传令兵得令速速打马离去。

    完颜海出列:“大将军,若是宋军援军从那三城门中任意一门进攻,我军岂不是腹背受敌?”

    乌古论飞神秘莫测道:“自有妙计,你们都不用担心了,全力对付岳祺泽才是紧要。”

    岳祺泽的胆子太大,以为他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当,这次定让他有来无回。

    “走!”

    “是!”

    岳祺泽亲自领兵而来,站在金军营前,火把林立,亮如白昼,营中一个金兵的影子也没看到。

    “不好,有埋伏,快撤!”岳祺泽惊慌失措,差点摔下马来,队伍一阵慌乱,往后撤去。

    无数箭雨袭来,似是漫天飞来的蝗虫群,乌压压的一片,密不透风。

    金军激动了,他们对岳祺泽可以说是恨到咬牙切齿,到了食其肉喝其血的地步。

    自来到徐州府,一次便宜未曾讨到,还一个劲的受欺辱,兄弟死了无数。

    “冲啊,杀死岳祺泽,杀死宋军。”

    金军往前追去,岳祺泽领兵一路败跑,弓弩营的人三三两两的顽抗,与金军的蝗虫群相比,差的远了。

    瑞祥就在乌古论飞旁边,提醒道:“大将军,其中是否有诈啊?岳祺泽不像是这样惊慌失措的人。”

    乌古论飞一副不以为然:“再优秀的将领,在绝对的困境面前,也不会一直保持镇定自若。”

    就像当初宋军火烧枣林,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他照旧溃散奔逃,岳祺泽岂能如他!

    瑞祥纳闷,今晚的岳祺泽与他之前了解接触的岳祺泽,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大将军英明!只是今夜的岳祺泽实在古怪、”

    “追!”

    乌古论飞一遍下令追赶,一边对瑞祥道:“宋军抱先机而来,后上了我军的当,士气一衰,遭遇我军偷袭,士气再衰。可遇而不可求,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瑞祥点头:“大将军说的有理,不知宋军援军会走哪条路?”

    “那三个城门,前后路堵死,宋军援军别想踏进徐州府一步。”乌古论飞在大军身后追赶。

    瑞祥紧随其后,岳祺泽此举到底是何意思?

    一路上,随处可见宋军逃跑时丢下的兵器,看得金军信心大增,追上去偶尔还能与落后的宋军厮杀一番,解解心中的恶气。

    “大将军,再追过去,就要到宋军原来设置的陷阱区了!”瑞祥提醒道。

    “怕什么?”乌古论飞停了一下,“枣林中所有的陷阱都被大军掩埋,属于大金之地,宋军的计谋早已用尽。”

    “万一宋军别有他意,故意引大军上钩呢?”瑞祥硬着头皮提醒。

    众人心中嗤笑,宋军逃跑都来不及,哪有功夫想计谋。大将军明显想趁势追击,痛打丧家之犬,那拉瑞祥想扯后腿还是怎么的!

    完颜海:“大将军,再不追,宋军马上就躲到乌龟壳里去了!属下愿亲自领兵去追,阻截宋军的后路。”

    乌古论飞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且仔细,万不可冒然挺进。”

    “是!属下领命!”

    枣林中灰烬入土,滋养出一片肥沃的土地,生机勃勃,飘散着春天的气息。

    岳祺泽一个手势,队伍迅速分为两队,朝东西方向跑去,就地掩藏。

    黑暗中的高启林对着岳祺泽挥了一个手势,心中哀嚎,弓弩营成了工事兵,岳祺泽利用人心简直到达了顶峰。他是心甘情愿的。

    完颜海喊道:“大家快追,宋军要跑回去了!”金军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突然箭雨袭来,很多金军全无准备,被射个正着,一箭毙命。

    完颜海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啊——”大腿上传来钻心的疼,他们不但没有追到宋军,反而中了他们的埋伏。

    “盾牌掩护,速速告知大将军这的情景。”

    乌古论飞听到完颜海气急败坏的声音,便心知糟糕,他们又让岳祺泽给摆了一道?!

    纥石烈云对瑞祥佩服得五体投地,左前锋营的完颜将军一直眼高于顶,这下有的瞧了!打脸不要太痛快啊!

    “大将军,军营着火了!军营着火了!”

    乌古论飞蒙圈,以他所知刚才追宋军的时候,军营还完好无损,怎会突然着火了?

    一道灵光闪现,瑞祥急道:“大将军,是否是宋军援军所为?他们要从北城门入徐州府?”

    众人齐齐变色,真是如此,他们岂不成了饺子馅,两边都被包围了!

    又一次让岳祺泽端了大军的老巢,可恶,比蝗虫可恶一万倍。

    “迎战!”乌古论飞冲白颜灼使了一个颜色,白颜灼心领神会,使劲的点点头。

    完颜海后撤,岳祺泽领兵追击。沈世英在杨猛的带领下,绕开西路的金军,猫着腰一路向北。

    终于等到这一刻,冲着金军大营出了一顿大火。

    想到夹心的金军,他们难掩兴奋,天知道在平原时他们的恐惧有多巨大,铁浮屠几乎杀了他们四分之一的兄弟,今夜就要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杨猛一阵激动,岳祺泽果然说到做到,领兵出来接应他们。

    “杀啊!”

    沈世英带头冲在前头,金军还在前方攻城,岳祺泽却带领本就不多的守卫出来接应他们,实为难能可贵。

    难能可贵的同时,非常重视剩下来一万五千余人。

    “乌古大将军,咱们又见面了!”岳祺泽领兵骑马而来,“乌古大将军可安好啊?”

    瑞祥双手紧握,岳祺泽比他大了四岁,做事却比不惑之年的大将军更甚一筹,极具危险性。

    岳祺泽绝对是大军收复徐州府最大的绊脚石。

    乌古论飞笑道:“我一向安好,自由自在,比不得你,天天缩在龟壳中憋屈的很。”

    岳祺泽神态从容:“多谢乌古大将军夸奖,有人整日在荒野中安营扎寨,想尽一切办法挤进龟壳中却久久不得志,在下算是幸福的了!”

    金军得意的脸一僵,就是,你说人家住的是龟壳,你想夺还夺不到呢!

    他们意识到一个严峻非常的问题,大将军与岳祺泽动手未赢过,斗嘴也从来都是憋气的多。

    太可拍了!以后呢?他们心里没底啊!

    乌古论飞仍旧笑着:“安营扎寨的好处,别人怎会知道,看尽不同美好的风景,倒也快活的很。”

    众人纷纷吐槽,家被别人端了两次,枣林中到处都是灰烬,无风时还凑活,一刮风,满天满地灰尘,鼻孔都叫堵死了!

    不同美好的风景,纯属造谣。大将军图一时嘴上痛快,能把宋军给说退了吗?

    岳祺泽:“那便预祝乌古大将军一直可以观赏不同的风景!”

    乌古论飞差点破功,奶奶的,岳祺泽嘴毒啊,竟然咒他一直在徐州府外徘徊。

    他朝瑞祥一个手势,瑞祥秒懂,带人往身后去。

    岳祺泽看的清楚,此人便是那拉瑞祥——南进救命恩人的儿子,称兄道弟。

    可惜南进受伤,无法与他一起攻打金军,那样也能证明南进所说真假的程度了!

    短兵相向的一天,南进会狠下心对那拉瑞祥下狠手吗?

    “宋国每一个地方的景色独特而美丽,喜欢观景的我当然想要转个遍了!”

    金军拍手称快,大将军这话说得有水准啊!他们迟早会攻下整个大宋,看到时岳祺泽有何能耐耍横。

    宋军中呼吸明显增强,岳祺泽神色依旧:“那就要看看乌古大将军的能耐了,说破天去不如行动一次。乌古大将军,请!”

    乌古论飞看了看两边,眼中划过一丝焦急,按理来说军队早该到了,难道叫宋军给截胡了?

    后面传来打斗痛叫声,说明双方已经交火了!

    沈世英见到金军领头的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是那拉瑞祥,杀死他们五千余人的刽子手。

    二话不说,上去就打。

    小小年纪,武功竟如此了得,领兵万余人,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乌古论飞对打岳祺泽,宋军与金军打得不可开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华清心中奇怪,上次对打,都是些虾兵蟹将,今夜得注意了,一看来人的眼神,便犀利的很。

    “杨大山,你与钱峰离我远些,否则别人看见太怪异了!你们放心,我能应付,上次受伤是意外!”

    钱峰:“属下就要跟在华都头身边,安全!”

    杨大山接到华清不容抗拒的眼神,扯了扯钱峰,“走吧!”

    “我就是不走!”

    华清一瞪:“服从命令,否则你去别的都吧,我管不住你了!”

    殿下使出了杀手锏,他敢违令,殿下就敢撵他走。

    见他们走了,华清松了口气,此时此刻,又是一人独自作战。

第二百五十五章 瑞祥对岳祺泽

    父皇宠爱臧贵妃,爱屋及乌,也宠爱他们的孩子。

    父皇,我也是你的孩子,母后是你的正妻,为何对我疏离??那是发自内心的疏离,而不是熬鹰的有意。

    从小到大,安排的哪一件事情他未曾做好?!

    因怕表现太过优异,故意藏拙,你说平庸。表现优异,你惶惶不安,视我为最大的潜在敌人。

    到底怎样你才算满意?克死异乡,扶持你的宝贝二儿子上位?!

    华清想到这儿,怒火冲天,下手尤为狠厉,带动起周边更多的冲劲。

    一个金兵冲过来,长枪直直刺向华清的心口,钱峰与杨大山虽然离得远了些,但眼睛一直长在华清身上。

    见此景象,失声齐喊喊:“华都头小心!!”

    华清额头青筋暴起,他隐藏都来不及,他们倒好,非要引起别人注意。这下等着挨打吧!

    杨大山、钱峰急出一身冷汗,想要冲过去,却被眼前的金军困住,寸步难行。

    四都的人见此,能过去的都过去帮忙,华都头平时严厉,为人还是蛮好的。

    华清在对方的进攻下,快速躲闪,“你们不用管我,我应付得来。”一群扯后腿的。

    陈大华咂咂嘴:“这个金兵厉害了,与华都头打成平手,这么久不落下风,我看华都头吃力的很啊!”

    秦世顺拔出刺在一个金兵腹中的长枪,“咱们去看看,这个金兵倒是非同寻常的很!”

    陈大华拽了他一下:“急什么?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咱们也正好借机看看华都头的功夫如何。”

    “小心!”陈大华的长枪绕过秦世顺的腰间,刺向秦世顺身后一个扑上来的金兵,一枪毙命。

    秦世顺看得目瞪口呆:“陈大华,原来你长枪使得这样好!”

    陈大华低下头,似是很难为情:“那也是南营指挥使大人训练有方,否则凭我以前的伸手,哪当得上队长啊!”

    贤弟一心要打金人,如今受伤,躺在床上定是很难熬吧!

    华清额头汗意如洗,对方每一招都是杀招,握枪的双手又麻又疼,虎口尤甚。

    必要速战速决,否则极易引起别人怀疑。

    华清一闭眼,用力运功冲开束缚,再睁开眼,整个人的气质都飞起来了!眼神锐利如虎。

    那个金兵不自觉退后了几步,太子殿下恢复功力吧?!

    华清逼上去,用最基本的枪法,暗含内力,渐渐占据上峰。

    陈大华微微惊道:“我就说嘛,华都头藏手缩脚,逼到绝境,潜力也就出来了!”

    秦世顺细细看了一眼:“招式上也没什么变化,怎会反败为胜?”奇怪!

    陈大华兴致缺缺:“我怎么没看出来?”

    杨大山一惊,殿下冲破内力了,那个金兵是何许人也,竟逼得殿下不惜以暴露的危险,自保。

    钱峰寻到机会,挪了过去,上前帮忙,华清松了口气,终于作对一件事情。

    噗嗤一声,华清的长枪刺进那个金兵的心口,金兵被冲力逼得不断后退,华清低声道:“去阴间给你主子报信吧,我命大的很!”

    金兵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太子殿下居然认出他是谁的人,主子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他没法告知主子了!太子殿下可是个难缠的主,主子麻烦了!

    钱峰上前:“华都头,你没事吧!”

    华清微微一笑而过:“没事,担心些!”

    殿下有多久未给他好脸色了,是看见他的忠心,知道他的宝贵,太好了!

    “嘶!!”肩肩背好疼啊!

    一个金军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宋军,想笑话他们,也要问问他们手里的长枪答不答应。

    华清折回,一枪刺穿那个金兵的心脏,“你傻了,战场上能走神?不想活了!”

    钱峰感动得热泪盈眶,“属下不是有意的,请华都头责罚!”

    蠢货!

    华清扯下袍摆给他包扎伤口,“跟在我身边,坚持住!”

    乌古论飞用尽全力,杀了岳祺泽,徐州府所有难题便会势如破竹,偏偏岳祺泽毫无败退的迹象。

    杀他何其难,与上次对抗时,岳祺泽的功力似乎涨了些,下手更为狠厉。怎么可能?定是他受伤的缘故。

    “乌古大将军既想欣赏大宋各处的美景,不如由在下作陪,亲自引领可好!”

    “好你奶奶个腿,你小子有能耐抓到我再说。”乌古论飞气得把家乡骂人的话脱口而出,后一阵脸红。

    气晕了!

    岳祺泽憋笑,道:“乌古大将军说的是哪里话,在下的祖母仙逝多年,不过,功夫确实好的很。”

    “乌古大将军想见识一番,也容易的很,我送你一程如何?”

    对牛弹琴,还惹了一肚子气。

    “滚,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岳祺泽浑不在意,运用自如的沥泉枪刺中乌古论飞的旧伤,杀猪一般的惨叫,吓得金军集体一个哆嗦。

    瑞祥与沈世英两人功夫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听到乌古论飞的杀猪叫,心下一紧。

    他虽然厌恶乌古论飞盯着他的眼神,却不希望他此时死去。

    乌古论飞死去,朝廷攻打徐州府一事便会暂时搁浅,大军也许将会迎来新的将领。

    他是否又会从头来过?

    “阿松,这里交给你了!”

    说罢,阿克占松一枪横进来,对沈世英一阵猛刺。

    纥石烈云就在附近,听得一清二楚,说得好听,有好事,最先想到不还是他的发小。

    是否阿克占松不在了,他才有更大的机会!

    瑞祥抽枪打马离去,手上包着厚厚的白棉纱带,乌黑泛红,疼痛入心。

    与阿妹决绝离去,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他要找阿妹问个清楚,为何要离开他?

    完颜海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大将军受辱受痛,无法啊!

    沥泉枪再次刺来,乌古论飞堪堪躲过,短短三两日,岳祺泽的功力又涨,要不然就是前次交锋时,岳祺泽故意隐瞒。

    该死,他又上当了!

    “大将军闪开,属下来也!”

    瑞祥骑马冲来,听在乌古论飞耳中,等同救世主一般,他知道他得救了!

    岳祺泽一个闪神,乌古论飞得以逃脱,捂着手臂躲到一旁。

    两人第一次正是见面,一个是早有研究,深深忌惮。一个最近研究,心中复杂。

    岳祺泽微眯双眼打量着眼前长相堪称英俊的金人,对南进有救命之恩、授教之恩的金人,南进对所有金人深恶痛绝唯一放过的金人。

    观之样貌,是个坚毅之人。

    瑞祥同样在打量岳祺泽,第一眼此人长得太过英俊无双,带有浓重的欺骗性。

    仔细一看,星眼角微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坚毅过人。

    他的目光是熟悉,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相见吧!也是,死在他手里的宋军有万余人,岳祺泽不对他摸查才怪。

第二百五十六章 危急时刻

    乌古论飞躲到一旁,见瑞祥对上岳祺泽,腰背挺直,目光决绝,心中甚微,果然是个好苗子。

    瑞祥抱拳:“久闻岳副统制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在下那拉瑞祥。”

    岳祺泽口吻赞叹:“你宋文说得不错!”他今天倒要看看,让南进心软的金人有何不同!

    两人战了十个回合,瑞祥便落下风。

    岳祺泽心中嗤笑,那拉瑞祥连南进都打不过,何来的勇气打他?

    照此人以往的经验,此番不顾生死前来定是为讨乌古论飞的欢心,再伺机而动。

    未免南进犯同样的错误,他今天定要杀了那拉瑞祥,消除隐患。

    南进心软,他不会!南进念及救命之恩,他帮他斩断,断的彻底。

    有那么一瞬间,瑞祥感觉到死亡来临,最大的遗憾便是阿妹,不能帮她报仇,不能与她携手共生。

    乌古论飞在旁干着急,周边的人陷入泥沼中,自救都难,何况腾出手来救那拉瑞祥。

    砰的一声,沥泉枪被打歪,瑞祥睁开眼失声道:“大将军?!”

    乌古论飞提枪再次冲上去,岳祺泽冷声道:“乌古大将军好气魄,比试中途换人也就罢了,临了还打算以多欺少。”

    “乌古大将军的名声是从天上掉到了泥坑里,以后谁敢与你信守承诺?!”

    乌古论飞面色发青:“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掌控的,失败者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岳祺泽嗤笑,一枪挑落乌古论飞手中的金枪:“乌古大将军说的是自己即将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吗?”

    “笑话!金人犯下的滔天罪孽,史书正笔,桩桩件件,清清楚楚,永受后世唾弃警醒。”

    “啊、”乌古论飞痛叫一声,岳祺泽抽出刺入乌古论飞小腿中的沥泉枪。

    瑞祥在旁听着看着,岳祺泽说的是宋国的历史,令人义愤填膺。

    大金的历史则是开疆扩土,造福后人,开创史无前例,光辉永载。

    瑞祥挑起乌古论飞的金枪,奋身上前,挡在乌古论飞身前。

    “一群贪得无厌、凶狠残暴的狼群,竟然也有舍生忘死之交,据以前的经验,该是互惠互利才对。”

    乌古论飞坚持到现在全凭意念,岳祺泽招招发狠,口中配合,从里到外打击得干净透彻。

    岳祺泽竟敢光明正大挑拨他与大将军之间的关系,他一个敌军将领哪来的自信,以为能让他们离心?

    可却一语道破了实情,他用乌古论飞的权利往上爬,乌古论飞想用他的脑子。

    “岳副统制好功夫好口才,当一个守城小官真是可惜了!若是入我大金,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乌古论飞一阵畅快,笑声放肆,“说的好,岳祺泽以你之才,委屈在副职实在可惜。我大金皇上英明神武,任人唯贤,岂不痛快!”

    狼狈为奸!!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畜生乎?”

    瑞祥脸色铁青,乌古论飞七窍生烟,岳祺泽说他们是畜生,可恶可恨,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周围的宋军高声叫好,他们的岳副统制大人太牛了,金人就是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下手越发有力。

    沈世英听到此话,体内热血沸腾,大宋的儿郎就该这样无所畏惧,迎难而上。千里遇知音啊!

    若是人人崛起,大宋收复国土,复兴国祚,将指日可待。

    华清杀了那个西夏奸细,在金军中来去自如,看到岳祺泽面不改色应对金人两位伸手高强的将领,心生佩服,听到此话,佩服加深。

    于西夏来说,金人同样等同于畜生,他拍手叫好。

    那两个金人将领应对吃力,早晚死在岳祺泽的手上,那么徐州府的危机暂时也能得到缓解了!

    瑞祥手臂中了一枪,血流如注,“大将军快走,这有属下顶着,快走!”

    如果之前岳祺泽挑拨的话起到一些作用,那么此时便烟消云散,那拉瑞祥对他是有真心的。

    岳祺泽眼中划过一丝欣赏,能让南进心软的金人,定有几分可取之处。

    “冲啊、”火光突现,照如白昼,东西两方涌入大量的金军,立时加入战斗中。

    白颜灼看到乌古论飞的惨样,气急:“杀岳祺泽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大金的战神,在一个宋军小将领手中,变得如此可怜,欺人太甚。

    金军一窝蜂的朝岳祺泽涌去,战局反转,宋军打了一仗,身体透支,应对新至的金军,难免吃力些。

    岳祺泽一个手势,周围的宋军立明,口口相传,边打边退。

    一个横扫千军,岳祺泽的手刀抹了一溜金军的脖子,鲜血喷出如洒,杀神降临。

    乌古论飞看此更加忌惮,高喊:“杀了岳祺泽,杀了岳祺泽!”

    宋军听后,胆战心惊,岳副统制大人是他们的顶梁柱,塌了,他们整间大厦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陈大华最先移至岳祺泽身边,手里的长枪,枪无虚发,枪枪致命,华清、秦世顺,杨猛、沈世英解决掉北方的金军,欲渐围拢过来。

    乌古论飞大惊,宋军中卧虎藏龙,个个身怀绝技,放在人群中不觉,眼下立竿见影,且都是年轻之人。

    成长以后,将会是他们的心腹大患。“杀了他们,通通杀掉他们!”

    阿克占松腾出手,到处寻找瑞祥,终于挤进大将军的范围内,瑞祥见到阿克占松的那一刻,放心的昏了!

    阿克占松正好抱住昏迷的瑞祥:“瑞祥,你怎么了?”

    乌古论飞听声转头一看,再次救了自己一命的那拉瑞祥死了?

    “来人,军医在哪?”

    白颜灼悄声道:“大将军,军医在枣林北端大营,身边只有一个给您亲自看伤的胡军医。”

    “让他过去,一定要救活那拉瑞祥,否则砍他的头!”

    “是!”

    那小子是交了什么好运?胡军医出自宫中御医,是皇上专门指派给大将军的,军中之人谁有这个殊荣啊!

    白颜灼趁势劝道:“大将军也受伤了,留在此处多有不便,不如一起回北端大营吧!此处自有其他将领。”

    他与那拉瑞祥加起来,对岳祺泽都束手无策,更遑论其他人。

    岳祺泽在哪,他就要在哪,以免大军被杀得精光。

    “选址安营扎寨,除了那拉瑞祥,重伤者一律送回沂州府。”

    “是!”与岳祺泽接触越多,他越害怕,越想远离,简直杀人如麻啊!

    纥石烈云从旁边收手,挤到瑞祥身边,准备一起去,白颜灼道:“纥石猛安还是留在这儿保护大将军吧,那拉将军自有人护送。”

    “是!”纥石烈云似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低头退下了!

    白颜灼与他是平等的品阶,只因他是大将军身边的,地位比将军还高,军中人人巴结。

    有的人,你想巴结也没门路,瑞祥的运气着实好到爆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与刽子手无异

    眼见围上来的金军愈多,前后左右水泄不通,风雨不透,看得人火急火燎。他们能困在这,死在这,但岳副统制大人必须活着。

    便是深藏异心的华清,此时也与众人是同等的心态,岳祺泽一死,徐州府必破,金人势必借口报复南下。

    世间再无第二个岳祺泽。大宋一灭,西夏的希望就会随之而灭,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白白浪费光阴,搭上自己的性命,便宜那一对吃里扒外、狼子野心的母子。

    “岳副统制大人,此地不宜久留,金军的人数只增无减,属下们掩护,你先撤吧!”

    陈大华附和:“岳副统制大人,华都头说的对,您确实不能再留下来了!”华清总算还有点脑子。

    岳祺泽骑在马上,沥泉枪挥洒自如,战斗力满满,刺杀无数金军,令人望而却步。

    “你们是我带出来的,我自会带你们回去,杀出一条血路!”

    颓靡的宋军精神亢奋,岳副统制大人的诺言重若泰山,说带他们回去就一定会带他们回去。

    能活着,谁会愿意死啊!

    “杀啊!”南方冲出来一支队伍,说的还是宋文——援军来了!

    “岳副统制大人,属下来晚了!”阮明熙冲着马上浑身血迹斑斑的岳祺泽大喊,迅速领兵加入战斗中。

    乌古论飞忍着伤痛,眼看胜利在望,紧要关头又杀出一个程咬金,毁了他的大业,眼前阵阵发黑。

    白颜灼忍痛,他的一只手臂要叫大将军给捏断了,不能喊痛,否则定会引起强烈不满,他好像晕过去,腿也疼的厉害。

    这一场宋金之战,打了整整一个晚上,直至第二天天明,双方才各自回去,金军大败,宋军也没捞到多少好处。

    岳祺泽问明原因,才得知阮明熙为何在紧要关头赶来,入城的那一刻,直奔城门楼。

    南进站了一夜,得知岳祺泽领兵回来时,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去了。

    岳祺泽作势巡视了一番,见岳明问道:“南进在哪儿?”

    担心主子的安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见主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高提的心算是放下了,又担忧哪里有受伤吗?

    结果主子上来的第一句话问的竟是南进,一颗心碎了八瓣,南进比他重要多得多。

    “回军医院了!”

    岳祺泽抬脚就走,南进的提议救了两万余人,阮明熙未来,他们的处境堪忧啊!

    军医院中,袁文书站在南进床前,气得直跳脚,指着南进半天无语。

    “南进,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拖着病体去找人也就罢了,还能耐的站在城门楼上喝了一夜冷风。”

    “出了问题谁负责?”

    “你的伤口虽然愈合,但是仍处在危险阶段。你别不信,这个时代有时候着个凉,便一命呜呼,何况你是个病患,免疫力本就低于常人,你知不知道啊?、”

    南进躺在床上当一个乖孩子,认真听教,偶尔点一下头,表示认同。

    袁文书头疼,作乱的人是他,听话的人也是他,无语啊,真的很无语啊!家长的感觉很无奈啊!

    南进拉着揉太阳穴的袁文书坐下,“袁大哥,你站了好一会儿,坐下歇会儿吧!”

    袁文书坐下瞪着南进:“南进,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否则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老岳,以后别当兵了。”

    看样子,袁文书真的生气了!

    “袁大哥,你放心,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他以后偷偷的总行吧!

    “当真?”袁文书很怀疑南进的态度,答应得太爽快了!

    “千真万确,袁大哥该放心了吧!”

    “什么该放心了吧!”岳祺泽推门进来道:“你有什么不让人放心的?”

    南进与袁文书见到岳祺泽,齐齐高兴,袁文书走到前拉着岳祺泽的手把脉,眉头皱了皱。

    “最近要注意休息,身上的大小伤口必须消毒上药。哎哟哟,瞧瞧满身脏的。去我房中洗洗,换洗的衣物也是现成的,就看你嫌不嫌弃了!”

    只看你一眼就好!

    “不用了,军中还有要事处理,我一会儿就走。有吃的吗?饿极了!”

    袁文书点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老岳平时气得他难受,可看他满是血污的样子,实在难以狠心啊!

    南进看着岳祺泽,岳祺泽看着南进,满眼的知足。

    一会儿,南进开口道:“三哥支开袁大哥,不会是来治我的罪吧!”

    再对视下去,会产生误会的!

    岳祺泽回神,戏谑道:“你何罪之有?说得我倒是糊涂的很。”

    南进受宠若惊:“三哥,这意思是不怪我了?”他做好接连被人训的准备,岳祺泽竟放了他?!

    天知道看见岳祺泽满身风雨进来,他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只为你平安归来。

    对视一眼,喜悦的心束缚原位,强烈的跳动,以示不满,安好最为重要。

    风雨未卸,踏风而来,只为看你一眼。

    “怪你救了两万余将士的性命,包括两个副统制?那我岂不是与昏官一般惹人恨了!那两万余人能放过谁?”

    “对了,你是如何猜到我们正在受金军围困?”

    南进一笑:“我懂了,三哥怕被群起而攻,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了我呗!谢谢三哥!”

    “说起这事,还要多谢岳明。他从斥候那得到的消息,说东西两方金军有往北调的迹象,我便去找阮军都指挥使大人,谁知歪打正着了!”

    那狡黠的笑颜是世间最贵重的宝物之一,我愿为之倾尽所有。

    “南进,谢谢你!”没有你,他们两万余人该有去无回了!

    “三哥太客气了!”

    南进心疼的看着岳祺泽乌青的眼圈,精神尚可,“三哥辛苦了,我若是未曾受伤,就能与三哥一起打金人了!”

    “南进,昨夜我差一点杀了那拉瑞祥,你可怪我?”此话早晚会传开,由他亲自说,总好过别人。

    冷不丁的听这么一句,南进的笑容凋令,呼吸一停。

    这一天他早料到了,宋金两军仇恨不共戴天,瑞祥身在敌营,处处与大宋为敌,岂会安生!

    “乌古论飞来此短短数日光景,那拉瑞祥便从一个普通士兵,迄今为止升到统领万人的前锋营将军。”

    “前日夜中,那拉瑞祥领兵到徐州府之南的平原,截杀我军援军五千余人。昨夜又舍身救了乌古论飞,这官职怕是还会往上升吧!”

    南进的一颗心被人抓紧,又疼又窒息,瞧,他的心软很快就得到了报应。

    万余人的性命,为他一手造成,与刽子手无异。

    求原谅,他有资格吗?

    南进双手抱头,十指掐如发丝间,收紧。

    这个事实由他来说最合适,从别人嘴中得知,南进难保会露出马脚,他一次性解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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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都避免不了亡国公主的命运,不如早死早超生。谁知上天竟没收了她,那么就抗争到底!
练功习武,女扮男装,投入军下,牢牢抱紧天下第一名将的大腿!
气质高华下九霄,国色天香招人妒。一朝被掠气高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金枝路漫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路漫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