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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翡妃     金枝路漫漫txt下载     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三章 遗忘的美好

    关键时刻,殴明越是有些用处的。

    众位大臣仔细看了一眼御前大总管,黑的能说成白的。

    几句话扭转了乾坤,令皇上难堪的脸色化难呈祥,占据上风的瑞亲王成了无理取闹的小人!

    这口才真是令人折服啊!

    完颜绪宗停止了哭泣,道:“皇兄,前线是否传来了大胜的好消息啊!所以召集各位大臣们前来庆贺一番啊!”

    完颜旻的笑脸僵硬成伤,老六绝对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可话说回来,他身为皇上,对前线的战报是第一时间得知,老六会有那个能耐吗?

    完颜旻看向完颜绪宗的眼神阴冷嗜血,众位大臣心下一懔,看来前线战事不妙啊!

    完颜绪宗一脸笑意,似是没看见完颜旻凶狠的目光。

    他道:“皇兄,庆功宴过后,能否再赐给臣弟十个美人啊,啊不,臣弟要二十个,臣弟还没有儿子呢!”

    完颜旻气道:“没有庆功宴,也没有美人,你想要儿子找你的王妃吧!”

    完颜绪宗不解:“怎会没有庆功宴,没有美人呢?”

    “皇兄是在笑话臣弟吧,臣弟的王妃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哪会给臣弟生孩子啊!”

    众位大臣唏嘘不已,当初瑞亲王冲冠一怒娶了个贫民红颜,谁知红颜只有个皮子,内里却无甚用。

    美谈变成了一大笑谈。

    听瑞亲王这意思,是厌倦红颜了,心思不禁活络起来。

    白丞相一阵庆幸,当初幸好没把凤儿嫁给他,否则,白家也跟着成了大兴府的笑话。

    完颜旻气炸了肺,随手扔下折子,完颜绪宗伸手拿了过来,一目十行,吓了一跳,又看了一遍。

    “皇兄,您没吓唬臣弟吧!还是乌古论飞那小子写错了折子?吓唬您啊!”

    白丞相一把抢过折子,难以置信道:“皇上,这、这是真的吗?”

    实际上,白丞相内心激动万分。真按折子上所说,他儿子的罪过岂不是减轻了!

    旁边的大臣争相看去,心里如揣了一块巨石,压的难受。

    完颜旻的怒火出来了,道:“老六,别的事上糊涂也就罢了,军国大事岂有糊涂之理!”

    完颜绪宗蒙了一下,拍了一下脑袋道:“臣弟叫那个小贱人气疯了,多灌了几杯酒,请皇兄恕罪啊!”

    完颜旻气得一窒,老六是借此提醒他做的坏事啊!敢处罚老六,他有失公正啊!

    之前的话题能抹平就不错了!

    “算了,之前的事就不要提了!你一个堂堂亲王坐在御书房的地上,成何体统?”

    完颜绪宗站起来,行了一礼道:“臣弟知罪,皇兄别与臣弟一般计较啊!”

    完颜旻摆摆手:“赶紧坐下,别无理取闹了!”

    “是,多谢皇兄!”

    完颜绪宗往旁边左首位一坐,噗通一声,众位大臣中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后忙捂住嘴,咳嗽声绵延起伏。

    原来完颜绪宗一屁股坐到椅子边,没上去,慌乱之下抓住白丞相的袍摆,愣生生给撕掉了一块。

    完颜绪宗则头顶一张黄花梨雕刻云纹椅子,白丞相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丢这么大脸,气得吹胡子瞪眼。

    瑞亲王自己一个丢脸也就罢了,连累他是否过分了些!

    完颜旻到底是没憋住,笑出了声。老六今天的状况太多,一波接一波,谁受得了啊!

    “咳咳、还不快扶起瑞亲王,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

    殴明越指使两个小内侍把人扶起来了,完颜绪宗向完颜旻道了谢,又朝白丞相道歉。

    白丞相胸口起伏不定,瑞亲王的级别高,当着皇上与众位大臣的面,他敢甩脸色,明天定传得满城风雨。

    因为儿子白鑫明败北的事情,白府上下早已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再加这件事情,没安静的日子了!

    “瑞亲王喝多了,没事吧!”

    完颜绪宗朝白丞相行了拱手礼,道:“本王没事,多谢丞相好意,改日一定上门致歉。”

    要知道完颜绪宗平时傲娇的很,可以说在大兴府横着走,谁敢相阻。

    今天姿态放的很低,于情于理,给足了他面子,再端着,可要弄巧成拙了!

    有皇上盯着,他也不敢怎么表示吧!

    白丞相往旁边躲了些,淡淡道:“瑞亲王多礼了,小臣受不起!”

    完颜绪宗朝完颜旻道:“长兄如父,皇兄你可要帮臣弟啊!”

    这时候说话倒是好听,长兄如父这话都说出来了,他不管说得过去吗?

    “丞相,瑞亲王有错在先,你受了又如何?!”

    白丞相道:“瑞亲王无意之过,本就无错。瑞亲王身贵为超一品,品级在臣之上,岂可向臣行礼道歉!”

    “请皇上明察!”

    完颜旻看向不着调的完颜绪宗,恨铁不成钢道:“听到了吗?快坐下吧,别让丞相为难了!”

    “是!臣弟听皇兄的。”

    气氛随之沉淀下来,越沉越厚重。

    完颜旻双手敲着龙案下的双腿,刚才叽叽喳喳唱个没完没了,一到关键时候,就他娘的闭嘴了!

    白丞相首先站起,行礼道:“乌古大将军可知泄露我军摔跤术的人是谁?”

    完颜旻眉头皱了一下:“此事发生在攻打徐州府之前,他也是刚知道。”

    白丞相:“此人既敢泄露我军的摔跤术,其余的军情呢?臣建议此事最好由三司会审,共同查找元凶,以免给我军造成更大的损失!”

    “准!”不查出来,他也睡不安稳。

    完颜绪宗起身行礼道:“此事,大金定要宋国好看。”

    完颜旻精神一震,说到坏点子,老六脑中最多。

    “依你如何?”

    众人头皮发麻,噤若寒蝉,瑞亲王露出此种表情,是又想杀人了!

    完颜绪宗道:“怎么着也要给宋军一个教训,宋国小儿刚刚登基不久,便忘记他上面还有父亲兄弟了吗?”

    “宋国小儿既然敢做,就要承受住大金的报复。到时舆论大开,看他在如何收场。”

    完颜旻想起五国城中宋徽宗父子,心中郁闷渐缓。

    “此事就交给你了!”

    完颜绪宗脸上神采奕奕,道:“杀人的事情,臣弟最拿手了,请皇兄放心。”

    瑞王府中,诗雅一袭白色绣绿萼梅纹云锦襦裙飞奔入完颜绪宗的怀中。

    “王爷,你回来了!”

    完颜绪宗抱起人,来到厅中坐下,捧着诗雅的脸问道:“诗雅可记得自己生于何处,父母是谁?”

    诗雅摇着稚嫩的头,茫然道:“诗雅不记得了?”

    脑中响起:小妹,你要记住,你是汉人,你是大宋的人、

    “啊、不要,好痛啊!”诗雅抱着头,一脸痛苦。“不要再说了,头好疼啊!”

    完颜绪宗诧异,他没说话啊!

    “诗雅,你怎么了?是哪里疼?告诉本王!”

    诗雅紧闭双眼,头疼如生生被人劈开,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

    “不要说了,好疼啊、”

    完颜绪宗抱紧人,小林子早早出去叫人通知府医,好好的怎么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胜利

    徐州府北城门楼前,金军强劲压进。

    岳祺泽与众人站于城门楼之上,乌古论飞骑马,冷冷盯着岳祺泽,一上一下,目光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鼓声响起,金军大进,攻城器械紧随其后。

    乌古论飞见城门楼上的宋军,毫无畏惧之像,很是气定神闲。

    装,使劲装吧!你们要是能装到最后,我也算是服了!

    南进站在岳祺泽的不远处眺望,乌古论飞身边的一个将领好生熟悉啊!

    他怎会对金军将领有熟悉感呢?定是错觉吧!

    瑞祥与阿克占松一个骑在马上,一个站于地上,距离乌古论飞十分相近。

    自瑞祥几次神来预言皆一一实现后,又救过自己一命,乌古论飞视他为心腹之一。

    那拉瑞祥在身边,居然有安定心情的作用。

    箭雨自城墙上射下,强劲有力,俱是大型弓弩,利箭落下,使拿盾牌的金兵一个后退,可见威力巨大。

    金军的投石器接连发射,火球漫天划过,落在坚硬的城墙上,砸出一个大坑。

    一个火球落在一面旗帜上,迅速点燃,火焰蹿起,连旗杆一并烧掉。

    城门楼上宋军寥寥,只见箭雨不见人,是否太不正常了?!

    有投石车问路,金军配合的相当默契,拼命向前冲。

    云梯、床弩、冲车、投石器、渡濠器具、一步步逼近。

    徐州府的护城河,见证自古到今的历史走向,倒映着悲欢离合,不知收容了多少血,多少人命!

    人来人往,只这河这城千古未变。

    火球坠落,拍起巨大的水花,洒向两岸。

    宋军的投石器,落入金军阵营中,砸伤一片。

    床弩飞射,威力无穷,非但不能打退金军,反使得金军更加疯狂的进攻。

    岳祺泽与几位将领站于藏兵洞中,透过砖孔,外面的战况尽收眼底。

    他们双手握拳,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就可以打消金军的嚣张气焰了!

    宋军对他们此次到来很不热情啊,与前两次相比,可以说一个是鸡腿,一个是青菜。

    乌古论飞看向瑞祥道:“城门楼上的宋军看起来人数并不多,除了弓弩手、投石器上的人,其余的几乎没有!”

    瑞祥吐槽,他又不是军师,大将军怎么有什么问题都习惯问他?

    “依属下拙见,宋军见我军来势汹汹,怕是有意保存实力!”

    “毕竟徐州府易守难攻,等我军匮乏,宋军以逸待劳,那时就说不准了!”

    “还有一点,便是宋军有大招,对于我军的猛烈攻击,有恃无恐。”

    放眼望去,宋军能有什么大招等着我军?

    每次听到那拉瑞祥的话,他总是有一股子荒谬之感,可最后的结果呢?荒谬成真。

    这次有两个意思,他宁愿相信第一个,宋军想以逸待劳,杀我军个措手不及。

    白颜灼摸着下巴,道:“属下倒是觉得宋军也许在酝酿大招吧!岳祺泽领兵善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以逸待劳的常规战略,不像是岳祺泽的风格!”

    乌古论飞瞪眼,这一个个的确定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虽然岳祺泽确实有些实才,也是一个凡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正面相对,不可能次次都击中吧!

    白颜灼为人有些个鬼才,又很是忠诚,他与那拉瑞祥的话不能不信吧!

    “那依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大金在徐州府中的斥候死的七七八八,徐州府外的斥候,娘的,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明知宋军的实际人数,一时也奈何不得。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攻城是下下策,攻徐州府那是下下下策啊!

    皇上给了他一个期限,一定要攻下徐州府,对宋军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白颜灼:“属下有一疑问,大将军以前打仗没这般急切啊!”

    瑞祥也觉得乌古论飞冒进了些,济宁府与沂州府的兵力刚至,未做任何修整,便下令攻城。

    乌古论飞:“此次攻打徐州府,皇上给了我一个期限,定要在期限内拿下徐州府。”

    众人一惊,怨不得大军行事这般速度了!

    “不好!你们快看!”白颜灼一个惊叫:“护城河那、那、”

    眼看大军已接近护城河,渡河的板桥都运到了,谁知护城河前一片大地大规模坍塌,惨叫声响彻天空。

    没亲眼所见,也能想像其中的惨烈。

    藏兵洞中,岳祺泽下令:“弓弩手全部上场!”

    “是!”高启林接令而去!

    眼看胜利在望,马上就过了护城河,到了城墙底下,谁知冲在最前方的人全折在半道上。

    金军大多是旱鸭子,护城河前的坑中自然都是水了!

    走在前边的攻城器械,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遇到河,连人带器械都跌落水中。

    护城河由原来的四丈宽变成了六丈宽。

    渡河的板桥短了,落在河中成了小舟,落水的金兵争相哄抢救命位置。

    很多金兵在自己人手里活活淹死了,抢到位置的金兵很快被一阵箭雨袭击,坐都坐不稳,站都不起。

    躲到水下也是个死,又逃不出去,更不会有人来救,因为想救也救不了,心中绝望透顶。

    乌古论飞龇牙目裂,吼道:“鸣金收兵!”

    风风火火而来,悻悻败北离去。

    乌古论飞气急,宋军竟真有大招等着他们。做的是密不透风,不是核心人员,就是一天到晚在摸索,也打探不出来啊!

    这一次的陷阱,他们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徐州府上空一阵欢呼雀跃,刺进金军的耳中,扎在金军心里。

    就这么狼狈离去,何人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送上找死啊!

    岳祺泽站在城门楼上,望着败走的金军,目光深沉幽深。

    乌古论飞的大旗再一次远离,南进紧紧盯着,快了,就快了!

    高启林走到岳祺泽身旁行礼道:“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此人一身傲骨,若无急事,避着他都来不及,怎会亲自找他?

    “弓弩营表现的很好,较之以前,进步很大,你功不可没!”

    高启林躬身道:“全是岳副统制大人的功劳,属下不敢居功。”

    此话一点不假,岳祺泽上台后,军中器械的质量有所提高,大家的军费月月给足发齐。

    大家干劲十足!

    或许他以前看错了岳祺泽,对王统制大人阿谀奉承,也是出于无奈,为了更好的生存!

    毕竟岳祺泽没有做过王统制大人有过的奢靡、不良作风,所做之事,不尽相同。

    岳祺泽讶然的看了高启林一眼,这人变化很大,不应该是有所求吧!

    “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放心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要人

    岳祺泽以为自己是来邀功的?!把人给看扁了!

    “属下以前不理解岳副统制大人的苦心,多有误会,请岳副统制大人海涵!”

    岳祺泽看了南进一眼,回过头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自然没有人放在心上!”

    高启林拱手:“岳副统制大人好胸襟,令人钦佩!”

    古板的人说起奉承话来,是否都与高启林一般真诚?!

    “你的胸襟也不错!”

    当初高启林被王统制大人明里暗里挤兑,愣是坚持下来,有实干有军功,却一直居于副职。也算是难得了!

    “岳统制大人夸奖了!今日属下前来,有一事相求,请岳副统制大人成全!”

    岳祺泽目光了然,“你说吧!”一般情况下是能答应的。

    高启林压抑激动的目光,岳祺泽很是大方,一般要求他是会答应的吧!

    “属下想向岳副统制大人要一个人!”

    岳祺泽心中一紧,高启林前些时日与南进在城门楼上的谈话,他也知道。

    此番要人,该不会是南进吧!

    被南进拒绝两次,他还没有死心吗?

    “你想要谁?”

    南进只是一个营指挥使,要来问题不大吧!

    高启林沉浸在即将完成目标的喜悦中,并没观察到岳祺泽的眼神变化。

    “南营指挥使骑射功夫了得,他若进了弓弩营,弓弩营的战斗力定会如虎添翼,请岳副统制大人成全!”

    真叫他猜对了,南进到底招惹了多少人?每个都想从他身边夺走他。

    岳祺泽有些为难道:“我虽身处高位,可有的事情,我也不能完全做主。事关南进本人的前途,最好是问问他的意见吧!”

    岳副统制大人一句话就解决此事了,为何要问南进本人呢?

    问南进本人,他有成功的机会吗?

    “岳副统制大人,您看南营指挥使是咱们军的人,您是咱们军的最高将领,一句话的功夫,南营指挥使岂有不从的道理!”

    原来高启林也有死皮赖脸的时候,南进他好大的本事啊!

    “我便是全军最高将领,此事也无权做主,以免落下个强横。这样吧,此事最好还是尊重南营指挥使的决定吧!”

    高启林咬牙,岳副统制大人是否好的太过了些!落下强横好啊,军令下达,南进岂敢违抗!

    他再施以诚意,假以时日,南进自会为弓弩营着想。

    可他身为下属,怎可让岳副统制大人为难,落下威逼上司的恶名呢!

    南进站在不远处,对岳祺泽与高启林两人之间的机锋,丝毫不知。

    乌古论飞身为大将军,地位尊贵,一般只在后方指挥坐镇。

    想要亲自对付他,着实困难。

    “南营指挥使大人,岳副统制大人有请!”

    岳祺泽什么时候来的?高军都指挥使大人也在,南进扶额,别是他心中想的那样啊!

    “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见过高军都指挥使大人!”

    看这一副恭敬守礼的模样,倒是骗到了很多人!

    “免礼!”

    高启林笑道:“南营指挥使倒是多礼的很,这里也没有旁人,以后就免了吧!”

    岳祺泽心下不快,高启林好大的胆子,当着南进的面,居然做起他的主了!

    似是想到不妥,高启林接着道:“当然,只在我面前,岳副统制大人的礼还是要行的。”

    岳祺泽心下更不快,当着他的面,高启林怎么敢给他上眼药?

    是他表现的太无害了吗?还是高启林太过耿直了!

    见岳祺泽仍是一副好脾气,高启林心下畅然,果然宰相肚中能成船啊!

    南进深深为高启林捏了把汗,却又极其佩服他的勇气,敢明面得罪岳祺泽,以后日子有的受了!

    “上下尊卑,礼不可废,都是应该的。”

    高启林看南进,越看越喜欢。

    “南营指挥使年轻有为,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岳祺泽恨不得一拳打过去,高启林看南进的眼神如狐狸看鸡的眼神,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南进倒是荣辱不惊,该怎么装就怎么装!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谬赞了,像属下这样的人军中比比皆是,实不敢当!”

    “不知两位大人叫属下过来有何吩咐?”

    高启林略带祈求的看着岳祺泽,帮帮忙吧!

    岳祺泽差点一个眼刀飞过去,上了两次眼药水,回头又来求他帮忙,当他是个二愣子不成?!

    不过,这事他还真不敢帮忙。

    照那夜的情景,南进对他的怨气极大。万一叫刺激几句,真跑到高启林的麾下,他想要后悔药没地找去。

    岳祺泽看向天边,今儿的云彩很美!

    湛蓝如洗的天空,白云朵朵,千姿万态,慢慢漂移。

    高启林一脸尴尬,内心腹诽,南进调离步兵阵去弓弩营,依然是岳副统制大人的手下,没区别吧!

    可看岳副统制大人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帮忙!他好迟钝啊,怎么才看出来啊!

    反正他脸皮厚,只要得了实质,其余的无所谓。

    “是这样的,岳副统制大人的意思咳咳、”这样说好不好?

    岳祺泽不可置信的瞪向高启林,当着他的面想假传指令不成?

    若再置身事外,任由高启林弄虚作假,南进就该被抢走了!

    “此事由高军都指挥使一个人提起,作为一军副统制,我的权利有限,就不参与了!”

    高启林傻眼,岳副统制大人不是不管吗?怎么一口气堵死了他的后路呢?

    南进明知故问:“属下愚钝,还请岳副统制大人明言!”

    岳祺泽心下一紧,南进想干什么?同意吗?做梦!

    “高军都指挥使,此事因你而起,就由你说吧!”

    高启林哀怨的看了岳祺泽一眼后,又热情的看向南进,道:“南营指挥使,你觉得我上次的提议如何?”

    南进心中打鼓,岳祺泽应该知道此事了吧,是愿意是不愿意?

    调去弓弩营,同是岳祺泽的手下,却不可同日而语。

    弓弩营的营指挥使高出步兵营的营指挥使一个级别,在军中若无战事,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备受尊崇。

    岳祺泽为全军最高将领,有时想要插手弓弩营内部的事情,不一定能够如意。

    这也是王统制大人看高军都指挥使不顺眼,却也无甚大动作的原因之一。

    有时想像,去了弓弩营也未为不可。

    岳祺泽观察入微,没错过南进眼中的一抹向往之光。

    南极若是答应,他该如何是好?

    高启林同样看到了,南进会回心转意吗?

    “谢谢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的厚爱,属下怕是要辜负了!”

    岳祺泽松了口气!

    高启林炸毛:“南营指挥使,这事连岳副统制大人都没什么意见,只要你点头就行了!怎么老是拒绝我的好意呢?”

    岳祺泽心中顺畅,面上略带安慰,拍了一下高启林的肩膀:“老高,你别激动,有事慢慢说。南进还是个孩子,担心吓到他!”

第二百一十六章 岳祺泽的转变

    南进无语,现在知道他是孩子了,以前三番两次威胁吓唬他的人又是谁啊?

    与高启林相比,他更怕他好吗?

    南进适时露出受惊的小模样,高启林的情绪果然收敛了些,他有吓到孩子吗?南进的胆子不小吧!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您若不嫌弃,属下愿意常去弓弩营向您讨教。”

    高启林喜出望外,他给南进那么大的诱惑,就是为了把南进拉到弓弩营,提高全营的战斗力。

    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喜从天降啊!

    “南营指挥使出力却无报酬不好吧!”

    高启林后看向岳祺泽道:“岳副统制大人,要不从属下的奉银中取出一部分给南营指挥使吧!”

    岳祺泽发现他真是看走眼了,高启林有待详查。

    高启林得到了好处,还要薅他的羊毛,是否得寸进尺了些。

    南进连忙摆手:“不用了!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太客气了!”没看见岳祺泽的脸都快绷不住了吗?

    岳祺泽吸了口气道:“南营指挥使的骑射能否提高弓弩营的战斗力,还有待观察!”

    高启林本想一口定下,也好省去后续的麻烦,后一想岳副统制大人公平公正,应该不在乎这点小钱。

    “是!属下遵命!”

    岳祺泽看着高启林碍眼,道:“此事我与南营指挥使再商量一番,弓弩营事多、”

    高启林:“都是应该的,那属下便告退了!”后看向南进:“随时欢迎南营指挥使过来讨教!”

    南进连道不敢,高启林识时务的走了!

    岳祺泽看向南进的目光冒火,“你跟我来!”

    想到两人上次单独相处时,岳祺泽对他过火的姿势,南进一阵打怵,下意识问:“去哪?”

    接触到南进质疑的目光,岳祺泽心中一痛,抬脚离去。

    南进不敢不跟,谁知触怒岳祺泽,会有什么后果呢!

    岳祺泽明白南进的意思,那次的事情他也后怕,差点漏了个底朝天。

    怕看见南进厌恶的眼神,见他如避蛇蝎一般。

    果然是军议厅!

    岳明见到他们一起回来,激动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失望的太多,不敢奢望了!

    岳祺泽向岳明道:“端些茶水糕点过来!”

    岳明愣了,见南进走过,一把拽住人问:“我家主子刚刚说什么了?”

    南进诧异,岳明没听见?!

    “岳副统制大人让你端些茶水糕点过来!”

    岳明一脸傻笑:“我知道了,这就去,南营指挥使稍等啊!”

    岳明有问题,关他什么事啊?真是、

    南进站在门口踌躇,进是不进?

    岳祺泽拿起一封密信打开,“怎么军议厅中有老虎吃人,因此不敢进来?”

    你就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虎王,他一只小虾米,岂能不怕!

    岳祺泽头都未抬:“坐下吧!”

    南进对岳明的感觉深有体会,他也想问问,是听错了吗?

    眼角瞥见南进纹丝未动,岳祺泽心中好笑又难过。

    南进对他忌惮已深,连他示好都有所怀疑,本是最为亲密的人,何时何地走到了这一步?

    是他太伤人了吗?

    “怎么要我说第二遍?”

    南进确定没听错,道:“多谢岳副统制大人!”

    岳明高兴的走进来,把圆形托盘送至长条案前时,岳祺泽道:“端给南营指挥使吧!”

    岳明险些端不稳手里的托盘,与南进交流了一个眼神,确定了才走过去。南进也叫惊的不轻吧!

    南进起身道:“多谢岳副统制大人厚爱,属下不饿不渴。岳副统制大人劳神劳力,才是最该保重身体的人!”

    岳明非常认同南进的话,他家主子自与南进分开,饮食变得极不规律,可伤透他的脑筋。

    若是真与南进和好,以主子对南进的喜爱,南进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南营指挥使大人请,小的下去再端一份就是了!”

    南进惊于岳祺泽的回暖,也惊于岳明的热情。

    岳明自认识他到现在,称呼从南进、南大人、南营指挥使,再到今天的南营指挥使大人,第一次称呼自己为小的。

    岳明很在乎他吗?

    “不用了,这份给岳副统制大人吧!”

    岳明放下茶盏,一碟栗子糕,一碟芝麻糕,道:“来者是客,上茶自是先给客人,给了主人家,岂不失礼!”

    南进看向岳祺泽,他何时成了高贵的军议厅中的客人?快反驳啊!

    岳明下去了,岳祺泽也没反对什么,是否有违以往的常理啊?!

    “岳副统制大人,此举是否礼太过了?!”

    岳祺泽放下密信,抬起头笑道:“怎么被军医院与弓弩营争抢的南营指挥使,不值得我这个副统制礼待?”

    “献计火烧枣林,致使金军粮草、器械尽失,为徐州府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的南营指挥使,不值得军中区别对待?”

    似是很久未见到岳祺泽的笑容,一直是冷漠、怒容,令他的人生一度灰暗。

    南进心中酸涩难抑,竟有流泪的冲动。

    “岳副统制大人说笑了,属下在军医院中比袁大哥的笑脸多些,让那些人产生了不舍。嚷着袁大哥让属下过去。”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只看到属下的一面,讨教过后,属下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进弓弩营了!”

    “至于献计火烧枣林,那也是在副统制府中,研读岳副统制大人的兵书,有感而发而已。”

    岳祺泽放下信朝南进走来,南进本能退后一步,岳祺泽距离他三步远之地停下。

    “南进何必这样贬低自己,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知我知,他们更知晓。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够抹平的。”

    “我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争不抢,大好的争光机会于你来说,犹如烫手的山芋一般难以接受?”

    想当初,得知自己的功劳被旁人霸占时,那种火烧火燎憋屈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恍如昨日,记忆犹新。

    有他在前面挡着,无人敢对南进做出抢占军功的事情,他怕什么?

    见岳祺泽止步,南进松了口气,听到接下来的一番话,心中产生浓烈的疑惑。

    岳祺泽的语气似是回到三哥和小弟的相处时期,久违到失去了真实性。

    “南进告诉我,你是否怕西夏会再派人前来?”

    南进从过去的美好中回神,道:“岳副统制大人,怀盛、席林他们如何了?”

    “此事你放心,我既已对你承诺,便不会食言。”

    竟真的有此顾虑,事情都传开了,不承认是自欺欺人。

    “派去西夏的人,至今没有消息。怀盛、席林也并未死去,他们活得很好!”早晚会露出口风,兴风作浪的始作俑者,定会被揪出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缓和

    南进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一种什么感觉,岳祺泽似乎从未从三哥的身份中变过,他一直备受呵护。

    什么直觉啊?

    “多谢岳副统制大人,属下感激不尽!”

    岳祺泽很想就坡下来,可一时转变太快,南进能适应得了吗?

    “南进,你创造的能力早已超过你惹祸的能力,军中对你区别对待无可厚非。”

    什么是创造的能力早已超过惹祸的能力?他什么时候惹祸过了?岳祺泽是凭着良心在说话吗?

    “岳副统制大人,属下向来谨慎小心,视军纪为己任、”有闯过祸吗?

    岳明走进来,放下茶点便退下了!

    岳祺泽坐于左首位,道:“你也坐下吧,在副统制府中,你对原汁原味的糕点倒是喜欢的很。味道有没有变,你尝尝!”

    南进听话坐下,拣了一块栗子糕放在嘴中,一如当初的温暖。

    “是秋婶的手艺,轻轻的栗子香,淡淡的甜味,”浓浓的美好。

    岳祺泽喝了口茶,记得秋婶说过,南小大人怪的很,不吃太甜太酸太辣的饮食,一看就是个心胸开阔之人。

    当时他轻轻一笑,南进是个心胸开阔之人?确定不是再说笑话?!

    “你喜欢随时可以过来!”

    “咳咳、”他正在吃东西,岳祺泽能安静些吗?

    这句话岳祺泽以前也说过,最后实现了吗?

    “这也是军中对属下的区别待遇吗?若是,属下可以让人来取,不用时常打扰岳副统制大人的宝贵时间。”

    岳祺泽端茶盏的手僵了一下,南进分明是在记仇,记他疏远他的仇!

    “可以!”

    “咳咳、”芝麻糕呛人,岳祺泽故意害他出丑。能有点出息吗?激动个什么劲!

    岳祺泽好心提醒:“那茶水温度正好!”

    南进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果然缓和多了,朝岳祺泽一瞪。

    岳祺泽正好抬起头,戏谑道:“怎么南营指挥使觉得这茶点有问题?”

    茶点没问题,是主人有问题,他能说吗?

    当然不能,岳祺泽有意缓和双方之间的僵持,他岂能破坏。

    上次在军议厅站了一个时辰,他记得清清楚楚,双方的差距太大,没有特权想找岳祺泽太难。

    一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情,更能耽误很多事情,僵持下去,对谁都不好。

    “不是茶点的问题,是属下受宠若惊,激动了些,多谢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讶异南进态度的转换之快,是什么原因呢?

    “南营指挥使喜欢就好,不用多礼!”

    南进腹诽,岳祺泽心中定看不起他,身为下属,与有实力的上司对抗,以岳祺泽本身和他最近的经验总结来看,是一件非常愚蠢且不可行的事情。

    “岳副统制大人对于属下上次提到乌林答宇飞与乌古论飞两人之间不和的事情如何看待?”

    岳祺泽瞬间恍然,南进有求与他,自要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他该说南进大公无私委曲求全呢?还是说南进聪慧伶俐懂得变通呢?依旧懂事的让人心疼!

    “此事你插不上手,我会酌情处理!”

    “是!”相信就好!

    南进喝着茶,此次乌古论飞败北回去,不定何时再来。

    准备渡桥,用不了多少时间吧!

    军医院中不知情况怎么样了?南进起身:“岳副统制大人若无吩咐,属下便先行回去了!”

    岳祺泽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南进要干什么,当真是忙碌的人!

    “也好,我去一趟军医院,你先下去吧!”

    南进大眼圆瞪,岳祺泽是有心是无心?不是读心术吧!

    “属下也要去军医院,不知能否与岳副统制大人同行!”

    背着岳祺泽去军医院,万一被他发现,见缓的关系难保不会再次僵持。

    与岳祺泽关系僵持,实不明智。

    “正好,一起去吧!”

    “谢岳副统制大人!”

    军医院中,钱峰拿着一支槐木崭新的拐杖前来。殿下腿伤未好,又想起来走动,有一支拐杖方便些。

    华清心中放下架子,向南进学习,与周边的病友之间的关系果然拉近了!

    原来人与人之间相处,说简单也简单的很。感觉很轻松!

    “华都头,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华清见钱峰手中举着的拐杖,脸色铁青,他残疾了吗?用得着使用拐杖?

    钱峰心中打鼓,他家殿下生气了?怎么会呢?

    陈大华说过有腿伤的人,在未痊愈之前,最好使用拐杖,以免受到第二次伤害。

    挺在理的,殿下应该是不了解情况才生气的吧!

    “华都头,你看这个拐杖不错吧!最近打仗频繁,属下们不在身边,有拐杖在身边也方便些!”

    李晓东一阵羡慕,玩笑道:“华都头,拐杖做的很用心啊,让你的手下给咱们也做一支呗!”

    钱峰瞪眼相向,他家殿下与他们平易近人的相处,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如今还敢肖想殿下的东西,是否贪得无厌了!

    但是,他家殿下很高兴啊!

    “拐杖只此一支,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最近打仗频繁,空闲少,以后有时间一定给你们做一支啊!”

    李晓东大叫:“承认小气得了,何必说得冠冕堂皇的。等你有空闲了,咱们早痊愈了!”

    什么叫厚颜无耻,陈大华与他们相比,完全不够格,太招人烦了!

    旁边的一个病友道:“李晓东就是嘴里不饶人,你听他胡说。与他较真,那是自己气自己。”

    华清拿过拐杖往前一递:“那给你用吧!”让他用拐杖,比登天难。

    钱峰急道:“华都头、”

    李晓东吓了一跳,忙推拒道:“我伤在腹部,根本用不到拐杖。刚才一时玩笑,华都头还当真了,真是的!”真是让他无语了!

    华清看向大家:“你们有谁想要的吗?”

    大家摇摇头,没见钱峰的眼光要吃人了!

    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专门为了巴结上司,他们是有多眼瘸才敢用啊!

    钱峰一阵轻松,华清一阵气急,白送的东西都没人要,这几日的平易近人白搭了?

    “华都头,你试试合适吗?不合适我再拿回去改改!”

    华清真想拿起拐杖狠狠抽钱峰几下,怎么尽干些无关紧要的蠢事!

    “不用试了,合适的很!”

    钱峰做拐杖,军中定然传遍了,华清腿瘸,不能走路了!

    袁文书一身血迹走来,吆喝道:“下面起念到名字的人都能出院了,阮大风、李晓东、华清、”

    钱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袁军医,华都头的腿伤很重,能否留在军医院再将养几天啊!”

    回到营房,大家都出去打仗了,冷冷清清,哪有军医院热闹啊!

    李晓东委屈道:“袁军医,我的伤口刚刚愈合,现在出去不合适吧!您再给通融几天好不好?”

    袁文书一脸厌烦:“没有商量的余地,快收拾东西走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生花

    他现在够烦的了,还遇上一群死皮赖脸的人。

    “这事你们不同意也行,本人时间有限,不同意的,本人会让你们的上司过来,一个一个拽着你们回去。”

    大家齐齐傻眼,袁军医不按常理出牌,打蛇却打七寸。

    他们的上司过来拽人,他们好大的架子啊!以后还想不想安稳的混了?!

    想通了关节,立即有人起身:“袁军医,最后的期限是几时啊?”

    “午饭过后!”

    “袁军医,我搬啊,不用告诉我们都头了!”

    “袁军医,我也搬,不用告诉郑营指挥使大人了!”

    “袁军医,我也搬,不用告诉南营指挥使大人了!”

    让南进来拽他,丢脸丢大发了!

    袁文书点头:“嗯,谢谢你们的配合,今上午送来的人虽不多,以后应该少不了!”

    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啊?

    “你们回去多注意些,伤口不要碰水,不食辛辣油腻之物,情绪上切记生气郁闷。”

    “谢谢袁军医!”

    撇开袁军医有时候那些恼人的话不提,医术和品德上,让人十分信服。

    “见过岳副统制大人,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

    袁文书一听马上回头,见岳祺泽携南进走来,喜出望外。

    “你们怎么有空一起来了?难得啊,里面请!”他们和好了吗?为何心里酸溜溜的?

    华清心中一个咯噔,看样子,岳祺泽与南进两人完全和好了?!

    空欢喜一场吗?!

    费尽心机的阻碍,一点作用没起到。

    上天何其偏颇,为何他穷尽能力要达到的事情,总是难以如意?

    而别人呢,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他梦想的一切,到底凭什么?

    华清的脸色不对啊!

    “袁大哥,华清的伤怎么样了?”

    岳祺泽看向华清,此人看似平常,却有一身硬骨头,长得也不俗。

    刚才他眼中迸射出来的狠厉,是对谁?

    袁文书指了一圈,道:“他们几人伤好的差不多了,午后便能出院了!”

    钱峰趁机道:“南营指挥使大人,华都头的伤还未痊愈,出院是否早了些!”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修养了几天啊!万一咱们出去打仗,华都头一个人怎么办啊?”

    钱峰与杨大山对华清似是超出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更像是忠仆与主子。

    华清三代出自贫农,怎会有仆人?

    华清在军中这一段时间,有迹可查,来往中除了凌志亲近两分,其余的人几乎没有。

    照此推断,华清的人缘很冷清啊!

    实在值得推敲!

    “此事我与袁军医再商量一番!”

    钱峰兴高采烈道:“南营指挥使大人,是真的吗?”

    南进:“我什么时候说假话了!”后看向华清:“安心养伤吧!”

    华清颇为惊喜,南进对他很好,是别有目的吗?

    “属下的伤已无大碍,能出院了,岂能让南营指挥使大人为难!”

    南进:“此事我会与袁军医商量,你只管安心养伤!”

    “谢南营指挥使大人!”

    岳祺泽一阵醋意,对一个下属用得着这样关心体贴吗?南进对每个人都很好,坏脾气都给他了!

    袁文书脱下血迹斑斑的白袍,附近军医院的人立即拿下放到一个大木盆中端走了!

    “走吧,里面请!”

    袁文书的办公房中,三人一起坐于圆桌前,袁文书道:“春天容易上火,喝一些菊花茶,养肝名目又清火。你们尝尝如何?是我去年秋天收来的白菊。”

    岳祺泽饮了一口,微苦回甘,留有淡淡的菊花香。

    “若是多,给我包一些带走!”

    袁文书大方道:“小意思!老岳,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千万别又是来要伤亡统计人数报表的。

    岳祺泽看了南进一眼:“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这了?”

    袁文书放下心,开怀道:“老岳什么时候来,我都高兴都欢迎,多此一问,不是怕耽误岳副统制大人的时间吗?”

    岳祺泽来军医院不是有事吗?怎么又不说了?

    南进:“袁大哥,军医院忙的开吗?”

    “此番战斗是为伤亡人数最少,我一个人也没问题!”有人想着的感觉好啊!

    看袁文书美滋滋的样子,岳祺泽醋意又起,真想把南进藏起来。

    “我要是没记错,你还欠我一顿饭吧!”

    袁文书与南进惊掉了下巴,堂堂军中最高将领,战争临近,大小事情多如繁星,会为一顿饭,专门浪费时间索要兑现?!

    今天他受惊颇多,产生了免疫力。南进拽了一下袁文书的衣袖,别流出口水了!

    袁文书拍了一下大腿,好疼啊,是真的,岳祺泽真向他讨饭来了!

    “好说好说,老岳你想吃什么?去伙房去城里最好的酒楼都可以!”

    “我袁文书答应的事情,决不食言!”你答应的事情,也不能食言。

    他是否小人了,岳祺泽今天能携南进一起来军医院,便是在实行他的诺言吧!

    “不用去伙房,更不用去大酒楼,在你这儿也很好!”

    袁文书与南进一起吃面条,怎么可以没他的份,没他的回忆呢!

    “老岳,我就知道你最够意思了!舍不得我破费!”

    岳祺泽抹了一把脸:“激动得连口水都出来了,你还能再有点出息吗?”

    南进低头忍笑,敢在岳祺泽的脸上喷口水,袁文书绝对是全军的第一人。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给你擦啊!”

    岳祺泽嫌弃的别开脸,道:“看看你的手,再伸出来吓人!枉你自诩为世间最干净的人,以后少吹嘘。”

    “啊、我的手!”袁文书大叫一声:“失陪一会儿!”后一溜烟跑了!

    见南进抖动的肩膀,岳祺泽道:“想笑就笑,没人会说你!”

    南进抬头,潋滟生花,岳祺泽痴痴而望。

    朴实无华已倾国,一颦一笑动心宫。哪日红粉落,羞花又闭月。遥叹息,雄难雌,雄雄难!

    岳祺泽咕咚喝下一杯茶,南进起身给他又倒了一盏:“岳副统制大人是如何认识袁大哥的?”

    “你想知道?”南进在感情这一块太迟钝了!

    “属下愿闻其详!”南进兴致勃勃:“以往也没见你们有什么来往啊?”

    岳祺泽陷入回忆中,道:“此事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我刚得到贺将军大人的赏识,为一个七品小官。”

    “一次打仗自外面回来,见到悬崖下躺着一人,便是袁文书!”

    “他一身奇装怪服,乍一看一点也不像汉人,可也是一条人命!”

    “救他回来后,发现他脑子有点问题,不是发傻就是发呆,一度以为他是哑巴!”

    “后来他好了,就告诉我他是一个大夫,无家可归。军中正好缺军医,就打算让他先试试。”

    “谁知他竟是一个无价之宝,医术无人能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剪刀

    袁文书焕然一新走进来,道:“想不到老岳对我的评价这样高啊,以往平平淡淡,害得我每天都在自责中度过。”

    岳祺泽的心思很好猜,袁文书不傻啊!

    “袁大哥为何每天过得自责呢?”

    袁文书瞪了岳祺泽一眼,后向南进诉苦:“说起来都是辛酸史啊!你不知道,老岳这人吝啬的很,我平时做的再好,他一句表扬的话都不说,还一个劲的压榨我!你说,有他这样的好友吗?”

    早知袁文书把问题甩给他,他就不多嘴了!向着谁,都会得罪另外一个!

    “好友之间不需要华丽的语言维持,当然适当的说几句,也是好的!”

    袁文书拍了一下南进的肩膀,一副哥俩好:“还是你向着我,不像岳祺泽是个损友!”

    当日袁文书说他欠岳祺泽一命,便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被岳祺泽救起的时候吧!

    岳祺泽带人的感情很是内敛,当初对他亦是如此。

    袁文书未必没有炫耀的意思吧!

    岳祺泽真想拿剪子剪掉袁文书的手,为何总是借机碰触南进?

    “怎么请我吃饭变成了你的吐槽大会,想让人故意没有食欲,给你省下一笔?”

    袁文书炸毛:“老岳,我在你眼里是这样唯利是图的小心眼儿吗?不就一顿饭嘛,十顿我也请得起!”

    “有南营指挥使作证,十顿饭你请!”岳祺泽一锤定音。

    袁文书哀嚎:“老岳,你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吧!”十顿饭他请得起,心中岂能甘愿!

    岳祺泽看向南进:“有南营指挥使作证,你想出尔反尔?罢了,既是如此,这顿饭也免了吧!”

    岳祺泽拉上南进,一个是威胁,之前答应的事情可以作罢。再个叫南进看清他的脸,食言而肥的脸,减轻南进对他的好感。

    黑啊,真黑啊!

    “哎,老岳不带这么玩儿的,我认,我认还不行啊!”

    想他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先进人士,竟接连在一个古人手里吃瘪,是白活了吧!

    岳祺泽眉眼上翘,道:“做饭去,我和南营指挥使还未用午饭。”

    话里浓浓的威胁啊,他怎么叫一个古人给吃死了呢?

    “南进,我下去准备午饭,你替我好生招待岳副统制大人啊!”

    他命苦啊,忙活了一上午,连口气都没喘匀溜,还要给黑心老板做饭。十顿饭啊!

    南进看不下去了,袁文书太过悲苦,说到底都是为了他。

    岳祺泽也是的,缓和关系,又找袁文书的茬干什么?

    “袁大哥,我帮你吧!”

    袁文书如干涸的草儿被滋润了一夜的水分,双眼闪闪发光,岳祺泽干咳一声,他立马又蔫了!

    精神好了些:“多简单的事情啊,你坐下一定要招待好岳副统制大人啊!前程啊!”

    后看向岳祺泽问:“老岳,你想吃什么?”

    岳祺泽很随意:“来碗面条!”

    袁文书眨了眨眼:“确定是面条?该不会里面要鲍鱼海参吧!”

    岳祺泽一脸嫌弃:“鲍鱼海参,你这儿有吗?”

    袁文书摇摇头:“我这里就有些牛肉酱,你要的那些真没有!”

    岳祺泽别过脸去,南进头疼,有给自己主动加难题的人吗?

    “袁大哥,岳副统制大人没说要鲍鱼海参,普通的面条就行!”

    “南进,你做不了主。”岳祺泽的要求有这么简单?!

    若不是袁文书纠缠南进,岳祺泽真想把海里游天上飞的,通通要求一遍。

    “就是普通面条,怎么你不满意?”

    袁文书喜笑颜开:“满意,太满意了!你们稍等啊!”

    南进追去,岳祺泽起身,差点追上去。等等,他要看看,他们能糊涂到何种地步。

    “岳副统制大人怎么起来了,您坐啊!”

    南进见岳祺泽冷漠的脸有些发憷,按理来说,岳祺泽与袁文书交情匪浅,可他怎么发现岳祺泽对袁文书有点敌视呢?

    岳祺泽重又坐下,“都说长兄如父,袁文书让你好好招待我,你就是不理不睬的?”

    南进叫岳祺泽一句话给坐到了地上,诡异,太诡异了!

    岳祺泽心情大好,他是应该明朗自己的心情了!

    “你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上司?为了偷懒,打算躲到地缝中去!”

    南进第一次发现岳祺泽有毒舌的天赋,深感袁文书的无奈抓狂。

    起身道:“三哥,你别说了,小弟不是偷懒要躲地缝,是叫你给吓到地缝中的。”

    岳祺泽承认南进很聪慧,聪慧的过火了!

    “谁说我吓你了,你南进何时胆子小过了?”

    会不会是他想多了,岳祺泽根本没有恢复从前关系的想法?

    “三哥,你看啊!我现在是军中人人争抢的人才,你也说过我创造的能力大于惹祸的能力,我很想辩驳一句,我惹祸的能力几乎为零。”

    岳祺泽轻笑一声:“咱们不谈以前就说最近一次,你射乌古论飞那一箭,生生逼停了金军的逃窜,让他们警醒。”

    “若不是老高发现的得快,早早报信。等金军反噬回头,火烧枣林会成功吗?”

    这事真怪他吗?很邪乎好不好!

    “弓弩营的人能射箭,我也能,没区别吧!”

    岳祺泽忍不住戳穿南进漏洞百出的自欺欺人:“是,你们同样射箭!弓弩营的人没事,射得金军一路北逃。”

    “你呢?一箭警醒金军,令他们回头反扑。你说慢一慢会是怎样的后果?”

    南进低头无语,他真不是有意的。若说此事不邪乎,他都怀疑整个人生。

    金军好好的逃窜,怎会被一箭逼停了呢?

    “三哥,你说金军那时会不会早有怀疑,我那一箭只是个契机!”

    岳祺泽对南进想要摆脱责任的说法,心中认同,嘴上却道:“与你那一箭脱不了干系!”

    南进深受打击,“三哥,别人射箭没事,到我这只是赶巧了吧!”

    岳祺泽喝了口茶:“那也只能说明是你赶上了!”

    南进憋出内伤,岳祺泽的意思是他很倒霉。好吧,这一点他承认了!

    能射杀乌古论飞逼停金军也就罢了,偏偏乌古论飞没事,害他遭受无妄之灾。

    他记住了!有机会一定查个清楚,还他清白。

    枣林北端的金军大营,瑞祥连打两个啊气,弄得一众愁眉紧锁的将领纷纷怒目而视。

    严肃的时刻,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呢?

    乌古论飞心情正是最糟糕的时候,大军百般准备,百般周详,仍是叫宋军打败了!

    前两次大败,情有可原。那么这一次呢?

    宋军实在狡诈!

    有谁能够想到,他们竟然在护城河前动手脚。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费时费力的大工程,毁于一旦。

    宋军是如何做到的?

    短短时间内,瞒住所有人,徐州府中的大金细作毫不知情。

第二百二十章 迂回

    不然,他们早该把消息传出来了!

    这么说,徐州府外的陷阱皆是宋军己身完成的,何德何能啊?

    乌古论飞摸着下巴,身为敌军将领的他都心生佩服。

    “啊气——啊气!”

    乌古论飞回神,那拉瑞祥干什么了?他们一个个是要吃人啊!

    瑞祥莫名其妙,一定是谁在背后捣鼓他。他没着凉,好好的怎么控制不住了?

    他起身抱拳:“属下失礼了!”

    乌古论飞蒙圈,白颜灼在其身后,弓腰附耳一说,原来只是打了两个啊气。

    失礼吗?他们确定不是在迁怒?!

    “无事,坐下吧!”

    众人面面相觑,大将军吃错药了?有送上门的出气筒却不要!

    对此,连白颜灼都好奇的很!

    他上次因公出去,回来一趟,便被大将军诬陷贻误军机,差点死去。

    如今有摆在明面上的借口,大将军反而不生气了!

    是对人不对事?大将军讨厌他了?白颜灼心中冰凉一片。

    瑞祥道谢坐下,家中父母只念他的好,阿妹自然也不会说他的坏话。那么议论他的人是谁呢?

    “渡桥可做好了?”乌古论飞沉声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皇上给大将军定的期限,他们也知晓了!

    大将军一开始做出沉迷酒色,打算迷惑宋军。没起到丝毫作用,反倒给人家多了几天时间挖坑填他们。

    皇上给大将军定期限,就是给他们定期限,攻不下徐州府,能饶得过谁!

    想到浪费的时间,他们心疼,乌古论飞更是想吃后悔药。

    宋军是一个间隙也不放过,两相对比,输了能全怪人家吗?那才是无药可救了!

    白颜灼道:“附近的大木早已烧尽,正往沂州府与济宁府递消息,很快就能做好了!”

    在座的对那场大火仍心有余悸,晚一点,他们就葬身火海了!

    历经三战三败,众人对宋军再无轻视之心。

    宋军对他们的底细摸得很清楚,一举一动,似是早已堪破。

    而他们只对以前的宋军熟悉,懦弱胆小如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现在呢,人家算计十条,条条打在你的心坎,心痛之余,还让你无力还手。

    “知道了!济宁府那边,让一个人过去看看!”

    “是!”

    白颜灼秒懂,乌林答宇飞与大将军有嫌隙,大将军不放心,派一位监军过去,安心!

    可是,事关国家利益,乌林答宇飞敢因一己私怨,破坏大计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乌林答宇飞敢做,大将军绝对会投井下石,白丞相绝对喜闻乐见。

    所以,以乌林答宇飞的谨慎,还不至于会如此!

    大帐中,气氛凝重而沉默,乌古论飞无语!

    鼓舞士气,也不能一个劲抹黑对手,否则会造就己方的盲目自大。到头来,吃亏还是他们。

    “统计伤亡人数报表送过来,伤重的人直接送去沂州府,轻伤的就地养伤,抚恤银直接下发到其家中。”

    “但凡少一星半点,等同欺军,犯而斩之!”

    “是!”众位将领领命,收起小心思,这回是别想有机会捞一笔了!

    瑞祥与纥石烈云走在回自己的小道上,周边脚下的士兵纷纷起身行礼,弥漫着一股颓然之气。

    两人相望,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对此次战斗的担忧。

    一个杀场老将,经验丰富,眼光老辣。一个初出茅庐,睿智不凡,眼光独到。

    一个神女有意,一个襄王有心,只需一点点机缘,便可以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那拉老弟,对待此次战斗,你有何高见啊?”

    瑞祥一笑:“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别看他年纪小,说话做事却是老到的很,深得大将军的信任。

    “那拉老弟倒是乐观的很,此次我军啃到了硬骨头。便是吃下,怕是也要颇费一番功夫啊!”

    瑞祥:“可不是事在人为,打仗期间,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便有大胜之望。”

    “此三样中,宋军占据了地利,我军占据了天时、人和,怎么着也是我军的把握更大些。”

    纥石烈云轻皱眉峰:“老弟说的人和,指的是我军的人数多于宋军?”

    天时更让人怀疑,大军出发那夜,明明是要下雨的节奏。

    最后却来个阴转晴,致使宋军放火便利,烧他们一个灰头土脸,粮草机械尽失。

    如果这也算是天时的话,不如不要。

    瑞祥点头:“我军人数多过宋军两倍有余,只要运用得当,困也能困死徐州府!”

    纥石烈云:“徐州府南接天下粮仓,城内早已储备妥当。我军期限有限,一时怕是难以如意。”

    阿妹有可能就在徐州府中,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勇往直前,在所不惜。

    “徐州府再如何储备,终究难敌我军便利。若能使皇上放宽期限,与我军来说大为有利,伤亡亦会大大缩减。”

    纥石烈云:“老弟说的有理,若是如愿,我军不用攻城,只要围困徐州府,让城中与外界失去联系,我军便会大获全胜。”

    “可惜啊,宋军对徐州府同样重视,不容有失。岂会轻易放手,对此视而不见呢!”

    瑞祥:“也不是不可能,就看我军怎样拦截他们了!深究起来,宋援军远图奔波,我军以逸待劳,把握很大啊!”

    纥石烈云拍了一下瑞祥,笑道:“老弟这想法可与大将军说了?若是没说,我陪你一起去!”

    瑞祥摇头:“大将军深谋远虑,我等想到一步,大将军早已看到了尽头。”

    纥石烈云:“老弟多心了吧!走,咱们去看看,说不定有些用处呢!”

    大将军一连三败,心中甚烦,脑中乱如草,哪有功夫想这些!

    那拉瑞祥一开始说得牵强附会,硬是往头上带高帽,最后那几句是在理的。

    按他所说行动,等得起时间,我军便不用迎南而上了!

    皇上英明神武,大军将领纷纷上折子,应该会重视,会谅解吧!

    瑞祥向后移了一步,道:“我不去了,伤亡人数还未统计,大家若知道大将军的义举,也能一改颓废之色了!”

    纥石烈云见瑞祥说的真实,道:“那此事便由我一人去说,如果有什么的话,我会报上老弟的名字!”

    瑞祥摆手:“大哥客气了,若不是有大哥提醒,我也想不到这个方法,莫要提了!”

    纥石烈云边走边道:“老弟放心,该是你的,一分也不会少!”

    瑞祥嘴角翘起,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两人各自散去后,一顶白色的帐篷后走出来两人,正是乌古论飞与白颜灼。

    他们把瑞祥与纥石烈云的话听得个一丝不漏,心中震荡非常。

    乌古论飞雀跃的心情甚至高出了战败带来的郁闷。

    他一直想的是如何在皇上规定的期限中攻下徐州府,从未想过迂回,求皇上宽限期限。

    那拉瑞祥的话太及时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看穿

    一连三败,大军士气低落,损失严重。

    攻城本就是下下策,今日的宋军不可同日而语,大大增加大军攻打徐州府的难度。

    照那拉瑞祥所说,围困徐州府,断绝城里与外界的联系。

    不用他们怎样苦下狠功,徐州府也会不攻自破,哪怕是一座死城,到了他们的手里,也能治活!

    白颜灼心思大开,不用打仗便可以拿下徐州府,天下间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大将军脸上写的清楚,明显也是动心了!太好了!

    连续战败,说句心里话,他真是有些怵了!

    阿克占松见瑞祥一脸高兴,凑上前道:“有什么好消息?快给说说!”

    瑞祥一把推开阿克占松,道:“自是有好消息,大将军说抚恤银会全数发到其家人手中,谁敢贪污,等同欺军,犯而斩之。”

    阿克占松揉了几下耳朵,揉的火辣辣的红,后问:“真的吗?真的全数下发,不再罗列明细,东扣一点,西挪一点?”

    瑞祥翻了个白眼:“大将军亲口所说,岂能有假,活的不耐烦了!”

    阿克占松飞奔出去,又飞奔回来,张口欲说什么,最后又跑了!

    瑞祥知晓阿克占松怕他有感而发,想起他阿哥瑞源的事情。

    他阿哥战亡多年,抚恤银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落实。

    总有一天,他们会主动把阿哥的抚恤银连本带息送到他的家中。

    爹、娘你们好吗?很久没给家中去信了!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为了解岳祺泽,他以身犯险深入徐州府中,好在有惊无险。

    投军那一刻起,所有能提高战术的书籍,他晚上几乎夜夜挑灯到天明。

    训练,应有功底,倒是比别人高出一头,很快在军中崭露头角。

    一切来于平时的动力,平时的准备。

    心中最是思念的阿妹,往往是夜深人静,闭上眼后的训练,不可懈怠的训练。

    多日未见,阿妹应该又长高了吧!

    好想阿妹啊!

    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听到:“你们的猛安大人睡了吗?”

    “纥石烈猛安大人稍候,容属下禀报一声!”

    瑞祥宽衣解带,见到纥石烈云披着一件黑色夹袍便出来了。

    “大哥这个时辰不睡觉,怎么来小弟这儿了?”

    纥石烈云道:“你不是也未睡觉?该不是听说我来,刚刚起来吧!”睡的有点早了吧!

    瑞祥穿上夹袍,系上扣子,道:“开个玩笑,大哥随时来小弟随时欢迎,请坐!”

    守卫上了一壶热气腾腾茶壶,瑞祥亲自执壶各自倒了一杯。

    纥石烈云本已上床了,翻来覆去,跟个烙饼子似的,烧的难受,不吐不快。

    “老弟,你可知我此番为何而来?”

    瑞祥:“小弟笨拙,岂能猜到大哥的心思!”

    纥石烈云:“那拉老弟是我见过最为聪慧的人之一,你要是笨拙,天下便都是傻子了!”

    瑞祥:“大哥抬举我了,让我想想,该不会与白天的话题有关吧!”

    纥石烈云:“我就说老弟聪慧吧,果然一猜一个准儿。”

    瑞祥拍了一下脑袋:“真叫我说对了?”

    他到底是年轻了些,行军打仗,天时地利与人和不可或缺外,智谋同样不可或缺。

    三国时期的蜀汉后主,天时地利与人和是占了吧!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人蠢志短,一锅叫人给端了!

    他的法子若是被大将军知晓,既解决了我军目前的困顿,从长远上看,也保留了我军的实力。

    可惜啊,还真叫他给猜对了!他们想一步,大将军早已想到了尽头。

    “唉,你说可不可惜,只差一步,咱们就可以、就可以、算了,不说也罢!”

    瑞祥晕圈:“大哥说的什么?小弟好生糊涂啊!”

    纥石烈云:“现在要是有酒就好了,咱们能痛快的喝一杯。往事如烟,过去都过去了!”

    瑞祥:“大哥看得起小弟,有何难言之隐只管说来,小弟绝不向外透漏一句!”

    丢丑的事情,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继续烙饼子吧!

    “老弟,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以后有事情只管来找我!”

    瑞祥起身抱拳:“小弟初来乍到,对军中之事难免束手束脚,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大哥了!”

    纥石烈云:“老弟客气,咱俩谁跟谁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忙自己的事情能叫麻烦啊!”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实在顶不住困意,纥石烈云才回去了!

    瑞祥望着天上的皎皎新月出神!

    徐州府的军医院中,岳祺泽与南进两人吃得肚饱身圆的回去了!

    “南进,以后便是跟谁好,也要适当的保持距离!”

    南进脑中一个激灵,当时岳祺泽说过同样的事情,却说的刺耳辣眼,他记住了,怎么今晚又说?

    “三哥,以前对我说话狠心,也是为了我好吧!”

    岳祺泽行走的身躯一僵,脚步慢了半拍。

    “我是为了军中好,个人问题,有时也会演变成全军的问题。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粥。”

    南进炸毛,他自认为历经两世,心海风平浪静。

    岳祺泽有能耐啊,三言两语成飓风,掀起心海中的巨浪。

    “岳祺泽,好好的说话会怎么样?什么叫坏了满锅粥?”老鼠屎也太恶心了吧!

    岳祺泽停住脚转过身,往前一倾:“南营指挥使以下犯上,无视尊卑,犯而斩之!”

    纸老虎,之前差点上当受骗了!实际上他早上当了!

    岳祺泽当初发火是因为他隐瞒了身世吗?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说了,他所做的一切终将成为泡影!

    前世的结局会在今世在重蹈一次。

    岳祺泽不能死,他不想憋屈的死!

    仔细想想,岳祺泽故意疏远他后,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了他好?!

    十四姐离去时,岳祺泽对他不离不弃,尽可能安排好一切。

    其中疑窦丛生,岳祺泽承诺过,对他的身世再不追究,果然也做到了!

    可是岳祺泽的另一项承诺却食言了!

    犹记当初,岳祺泽冷漠的宣布,他们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如今对他依旧照顾关怀!

    前世今生,他都未做过感天动地的大善事,何德何能,得到岳祺泽的真心对待。

    亲生父亲对他抛之用之,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九哥,对他早已忘记了吧!

    为何早没想到这些?如果早早知晓,他一定会更加死皮赖脸的缠着岳祺泽,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孤独自伤。

    南进上前一把抱住岳祺泽,头埋在胸前控诉道:“三哥动不动就要斩我的头,说多了也不怕哪天真实现了吗?”

    岳祺泽似被一股神力定住,浑身热血沸腾,偏偏运行凝住,要挤爆血管飞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岳祺泽竟然喜欢男人

    “三哥,没想到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害得我好苦啊!”

    “十四姐离去时,我最孤苦无依,连你也不理我,我求了你一遍又一遍。”

    “最后决定再不理三哥了!可我发现只要在军营一天,就离不开三哥一天。”

    “三哥并未气急我,为何要疏远我呢?明明对我还是嫡亲的好哥哥,为何啊?”

    南进湿润的泪珠打湿岳祺泽衣襟,岳祺泽一阵心疼,双手放肆的搂住南进。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你了,我等到了万年。

    “别哭了!都是一个大人,怎么还喜欢哭啊?”话音中浓浓的宠意。

    是三哥声音,较之以往,使人心中更加甜蜜。

    “三哥说错了,我从来都不喜欢哭,谁傻啊喜欢哭。我那是高兴的!还有受委屈的时候!”

    南进的头磨蹭了几下宽阔温暖的胸膛,双手把人抱得更紧了!

    天知道离开岳祺泽他有多难受,昏天黑地。

    天知道亲近岳祺泽他有多开心,抱住了他,似是抱住了整个世间。

    感受到南进浓浓的依恋,岳祺泽心里开出了一朵朵桃花。

    何时,浓浓的兄弟情可以转换成浓浓的爱情?

    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弟,此情是否只隔着一层铁板,终有一天,他会将它燃烧殆尽。

    “我也没见哪个男子如你一般,高兴时要哭,委屈时要哭,伤心时要哭,只女子的心态?”

    南进,若你真是一个女子还有多好!

    怎么又提到女子了?

    南进松开手,仰起头:“三哥,我哭说明我对你的感情深,怎么与女子搭边了呢?”

    “女子是人,我也是人,她们会哭,我就不能哭了吗?”

    岳祺泽指了一下南进的额头:“满嘴胡言乱语,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一个女子,今生投错了胎!”

    南进试探道:“三哥,若我是女子,你会如何?”

    岳祺泽一惊,心火涌动。

    “你若是女子,定是个祸害,自是留在家中,”藏起来!

    南进嘴一撇,嘟哝道:“我哪里就是个祸害了?还要关在家中?三哥也太狠心了吧!”

    岳祺泽顺势捏了一把南进的脸,戏谑道:“长成你这样,幸好是一个男子。不然,定要祸乱江山。”

    南进内心一气吐槽,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苏妲己、褒姒等人长得何等倾国倾城,他这个模样算是平凡的了!

    “三哥说笑了,也没见卫玠、潘安等人祸乱江山,怎就轮到我了?”

    岳祺泽福至心灵:“南北朝时期,陈文帝的皇后韩子高,便能祸乱一国。”

    难得岳祺泽有出错的时候,南进打趣道:“三哥又说笑了,传闻韩子高出生贫贱,一身破衣也难掩尊容。”

    “连战乱中杀红眼的士兵都不忍杀之,默默送到安全地方。后与陈文帝一见钟情。”

    “其军事卓绝,平乱有功,内外皆是一把好手!”

    “陈文帝弥留之际,韩子高处处服侍。陈文帝病逝第二年,其以谋反罪被赐死。”

    “韩子高手握生杀大权,依旧甘心赴死,没有生灵涂炭,平平静静的走了!”

    “明明是一个懂理知情之人,怎会祸乱一国呢?”

    他真是低估了南进的学识,生僻碍眼之处的历史,也能记得如此详细。

    “韩子高面对陈文帝的感情不应该选择逃避吗?真懂理知情的人,怎会冒天下大不违与陈文帝厮混?”

    南进思索道:“韩子高对陈文帝也有几分真情吧!不然也不会守得一身才识谋略甘心侍奉左右了!”

    岳祺泽盯着南进的双眼:“你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

    跑题了吧!

    “三哥,你的眼神就像饥饿的老鹰见到一只肥兔子。”

    岳祺泽放开南进,揉了一下脸,道:“别胡说,先回答我的问题!”

    南进退了一步,道:“你情我愿的事情,自古有之。不过是少之又少,世人讲究阴阳调和,看不惯罢了”

    便是遵循阴阳调和,最后的结局难以如意者居多。

    岳祺泽心中闪闪发光,“这么说你对这种感情不反对了?”那他就有机会了!

    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三哥,我不是一只肥兔子,注意啊!”

    岳祺泽晃动南进的肩膀,关键时刻老是跑题,气人!

    “回答问题!”

    南进挠了挠头:“端看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关己身,不做评论。”

    失望渐起,冷空气来袭,一息之间,冷却了沸腾的热血。

    “三哥,你为人最是正派,怎会对此上心呢?”

    岳祺泽冷下脸来:“我是为了考验你!”考验你的接受能力,结果一如猜想,注定失望。

    南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三哥,你是在说笑吧!断袖与我有关系?”

    岳祺泽心虚,转身往前走去。

    “你年纪小定力不足,别被不正经的人带歪了都不知道。”

    这是他看袁文书敌视的原因?

    “不正经的人可是袁大哥?”

    岳祺泽:“我没有指名道姓,南进注意用词!”

    又是为了他好!

    “三哥放心,我行的正站得端,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知道好坏!”

    “再说那天晚上三哥也跟我说过了,名声有疵,于升官有碍。我以后可是打算当大官,造福百姓的。”

    岳祺泽心口中了两刀,合着南进不喜男子,与他一半关系。

    “回去早些休息吧!”

    南进见岳祺泽健步如飞,喊道:“三哥,你等等我啊!”

    韩子高这人风评不错,岳祺泽却说他是祸乱江山之人,可见为了坚持正道,偏激到了何等地步。

    以后这一方可要注意了!

    众人皆睡我独醒!

    岳祺泽与南进走远后,身后的柱子后走出来一人,眼中闪耀着饿狼一般的光芒。

    南进原来是这么上位的?阿谀奉承,主动投怀送抱!

    他有没有羞耻心?!

    岳祺泽竟然喜欢男人!一个刚正不阿的宋军将领,竟然喜欢**,且是非常喜欢!

    天啊,他发现了什么?绝对能耻笑宋国抬不起头的证据!

    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这绝对是一个天雷般的消息,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嗨,华都头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站在风口中干什么?”李晓东披着一件大袄出来道。

    华清被南进特令留下,李晓东撒泼耍赖坚决留了下来。袁文书可不买账。

    郑平源好说歹说,求了一阵子,才争得袁文书点头,与华清过两天一起出院。

    华清四下看了看,此时没人,他出来有多久了?

    “今夜喝多了粥水,见到月色不错,就站了一会儿!好怀念以往的时光啊!”

    李晓东掖了掖大袄,道:“我也喝多了,你说袁军医是不是故意的?咱们赖着不走,他就让咱们喝粥水,连块干馍馍都没有。”

    华清漫不经心道:“应该不至于吧!你出来有多久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田庄

    李晓东急色道:“刚出来,我失陪一会儿啊!急死我了!”

    华清释然,李晓东既是刚出来,自然没发现什么。月赏够了,自然要回去!

    娘啊,华都头刚才的眼神好吓人啊!

    前面那两人是岳副统制大人与南营指挥使大人吧!

    华清看他们干什么?

    自以为找到了知己,看他那眼神还是算了吧!太凶狠了!

    金军打造渡桥需要一段时间,也不知兰若、兰叶学金文如何了?

    与岳祺泽破镜重圆,做什么事都方便。

    岳祺泽瞪着南进:“你要出去干什么?”

    以为很快就能达到目标,瞧岳祺泽语气不善的样子,有的缠了!

    “最近训练一事已经提上日程,大家学得七七八八,也不用我在旁指教了!”

    “习医的事情也不能落下,我想去袁大哥那儿取几本医书。”与袁文书商量好了,他昨天就回去等着了!

    岳祺泽:“袁文书回家了吗?军医院中还有不少重病患吧,他这是渎职,玩忽职守,是谁批准他离开的?”

    岳明在外面听得清楚,悄悄进来道:“主子,袁军医要回家昨早就跟您说了!您忘记了吗?”

    有这回事?

    “我怎么不记得?”

    岳明咽了一下口水:“当时小的说话声音小了些吧!”他说得很清楚,主子还嗯了一声,怎么今天不记得了?

    岳祺泽皱眉,好像是有些印象。

    他看向岳明道:“以后不管何事,都要报备清楚!”

    岳明点点头退下,过关了吧!

    “我记得你非常讨厌大夫,当时深受重伤也不愿意,怎么如今倒是蜜蜂见了花儿似的。”

    袁文书是一朵招蜂引蝶的花?他可不是一只蜜蜂!

    “三哥教训的对,讳疾忌医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我若是不想让庸医欺骗,自己学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岳祺泽简直怀疑南进出去纯属是为了见袁文书,明知他出去找其他男子,他却无法光明正大的阻止!

    “我和你一起去吧!”

    岳祺泽一去,他去南郊的事情岂不是要暴露了!

    “三哥,金军随时都会反扑过来,你身为军中最高将领,岂能在关键时刻擅自离营!”

    有道理,金军至今未来,怕是正为渡桥的事情头疼。渡桥说简单也简单。

    “城中说安全也安全,说趁火打劫的也不是没有,毕竟西夏的事情只露出个开头!谁知会不会趁机再来!”

    “三哥你真好!我先走了!”

    见南进愉快的走了,岳祺泽无奈又好笑。

    说开了以后,他表现的再冷脸,南进一个劲的贴上来,笑脸重现。是真不忍心了!

    疏远南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把他推给别人,令自己更加痛苦。

    南进一身黑色棉布右衽缘边夹袍,外罩一件黑色绒布斗篷,打马一路来到袁府。

    袁文书等候许久,岳祺泽与南进在他的刻意制造下和好如初了!

    他就说嘛,南进这样完美的弟弟,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岳祺泽尝到其中的甜处,岂会轻易放开呢!

    他们当初是怎么闹掰的?定是岳祺泽领的头。

    南进聪慧知礼,岳祺泽是他的上司,又是他的兄长,翻脸是叫驴踢了!

    有时间仔细问问南进,从岳祺泽嘴中套话,一个字难,两个字太难,三个字太难了!

    等等,他是否又叫岳祺泽给坑了?!

    岳祺泽本就想与南进和好,提拔南进自然而然。

    他做了什么?请一顿饭不够,愣是搭进去十顿饭,有多傻啊!

    “袁大哥,我来了!”南进从外面跑进来道。

    袁文书的态度不对啊,每次看见他都是笑脸嘻嘻,今天怎么生气了?非常生气!

    “袁大哥,你等久了吧!三哥说兵荒马乱,让我少出来,费了很长时间呢!”

    又是岳祺泽!不能牵连到南进身上,否则南进更向着岳祺泽了!

    “南进,我没生你的气,我生、我生我自己的气!”

    在南进面前说岳祺泽的坏话,还是因为十顿饭的小事,他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袁大哥,你为何生自己的气?”没道理啊!

    袁文书委屈:“你叫老岳为三哥,轮到我就是袁大哥,孰亲孰远,一听便知。都是我自己不够好,比不上老岳。”

    南进无语,一字之差至于吗?

    “你和三哥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没有孰亲孰远之分,从今以后我叫你大哥总行了吧!”

    袁文书笑得灿烂:“就知道南进是向着我的,不耽误你了,快走吧!”

    “外院的两个人有劳大哥了!”

    “我清楚了,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虽不清楚南进换装的原因,也知道一定是紧急的事情。作为唯一的之情人,他该高兴。

    高岳祺泽一头的事情,非常少有,值得自豪啊!

    南进直接穿上缎面襦裙,换了一件斗篷就打马出去了!

    出了南城门楼,南进快马加鞭,时间有限,她们学的如何了?

    徐州府南郊,入目一片生机盎然的麦地,春风和煦,轻抚过绿油油的短发,洒下养分。

    南山上绿意森森,偶尔一片雪白,不知不觉间,杏花已开,玉兰绽放。

    曾是金军的南郊大营,废墟中草儿芬芳,茂密从容。

    南进骑马一瞬而过!

    十四姐的田庄在南山南部,远远望去,村舍错落,炊烟袅袅,掩映在杏花、翠竹、杨柳、山水之间。

    金军驻扎南郊之时,村中零落,田地荒芜。

    几夕之间,翻天覆地,人们重回家园,重造家园。

    老人三三两聚集村口,儿童嬉笑玩闹,满是恬淡温馨。

    田间小路往南,一座占地颇大的庄园立现,黑瓦白墙,飞檐峭立,与恬淡的村庄格格不入。

    见到南进,守门的于伯恭敬的打开门迎进新主子。

    “于伯留步,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于伯道了声是,便牵马去了马厩。

    外院占地疏阔,遍地梅树,一株株绿意渗透,残花飘零。

    南进径直往西,穿过一道月亮门往北,一座假山上藤条满布,长势旺盛,丝丝密密。

    穿过垂花门往西,再过一道月亮门,翠竹中,一座八角朱色小亭中,白色大理石石桌前,小南与兰心、兰云分线绣花。

    见到南进来,纷纷喜上眉梢,起身行礼:“奴婢见过主子!”

    南进挥手免礼,高贵而又神秘。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小南随我来!”

    “是!”

    从来田庄的第一天起,小南住到为今,再未回统制府。

    见到主子,难掩一颗鲜活跳动的心。

    兰心:“瞧小南平时与咱们嘻嘻闹闹,不分尊卑。主子一来,立马严肃守礼,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好生别扭啊!”

    兰云笑着瞪了她一眼:“我就不信你见到主子能活跃得起来,刚才谁说话打颤来着!”

    兰心羞恼得脸如红云,笑骂道:“都是你个小蹄子惹的,没事说什么主子杀人不眨眼,合着你就不怕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上,杀了她

    兰云走到亭中,巧笑嫣然。“我说你就信了?”

    兰心:“别对我来这一套,不管用。成天吓唬我!若是没主子的好生之德,咱们还在那红楼中应付那些个臭男人呢!”

    兰云:“那你见到主子还吓成个筛子,抖什么抖?”

    兰心:“我那是敬畏懂不懂?整天胡编乱造,担心小南把你说的那些话,一股脑倒给了主子,看你如何是好?”

    兰云坐于绣架前,白色的缎面上,一幅鱼戏莲纹图有了个轮廓,绣艺高超。

    “我也没说什么啊,主子手拿断肠丸毫不变色,不是胆大是什么。没了吧!”

    兰心瞪大眼指着她:“你只说了这些,确定没别的了?”

    兰云无辜:“我还说什么了?”

    兰心坐在石桌前沉思,拿断肠丸毫不变色,不是视人命为儿戏?不是冷心残暴?

    她一直会错意了?!

    南进坐于大厅中,小南上茶:“主子今儿个来,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啊?奴婢们也好准备一番。”

    南进端起茶盏,撩开黑纱饮了一口,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今天难得有空。”

    小南颇为心疼:“主子千金之躯,何必委屈自己呢?”

    先主子留下的财富,足够让主子富贵一生,为何要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啊?

    南进:“我一点不觉得委屈,”反而是一种无以伦比的踏实。

    “对了,田庄中可算平静?”

    小南:“主子走后,她们几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兰云、兰心、兰若、兰叶四人。”

    “兰心、兰叶每日看书作画、绣图打发时间。兰若、兰叶每天则抱着金文书籍不撒手,勤奋的很。”

    南进:“十四姐留下的铺子中,除了粮食布帛外,其余的都卖出去吧!”

    小南不解,旧主子留下的铺子皆是日进斗金,地段黄金,怎么舍得卖出去?

    “主子,此事您深思熟虑过吗?”

    南进点头:“照我说的做,退下的掌柜,若有死契,便让他来这。”

    “是!”主子的做法行事,必有用意!

    “顺便让人查一下掌柜的从前的事情,事无巨细,最好一一查清。”

    “是!”

    小南心中隐隐激动,主子是有大动作了吧!这次造福是哪方呢?

    西边的书房中,南窗下摆着一张红木浮雕茉莉花纹龙凤榻,铺着淡绿色缎面印白色茉莉纹方垫,四个白色缎面绣茉莉纹抱枕。

    兰若坐在一张长条案前,在雪白的宣纸上埋头写着什么。

    兰叶坐于龙凤榻上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南进站了一会儿,轻咳一声,两人停下手里的笔、书,行礼道:“奴婢见过主子!”

    “免礼!”南进走到长条案前坐下道。

    后用金文道:“你们学的怎么样了?”

    两人俱是勇敢的女子,学了一段时间金文,表现欲强。

    兰若:“奴婢学的马马虎虎,与之前的一知半解,是有进步的。”

    兰叶:“回主子,奴婢较与兰若姐弱一些,平时不敢懈怠,努力达到主子要求的水平。”

    南进:“到了现在,你们中可有后悔的还来得及。过了今天,想后悔我也不准了!”

    兰若、兰叶恭敬道:“奴婢绝不后悔!”

    南进嘴角翘起,她们的底细在那儿,想不恨金人都难。

    南进的认可,她们自是看不到。

    “我会在这半个时辰,你们有不会不懂的,都可以提问!”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一丝火光。为保秘密,主子启蒙,平时只靠自学,摸黑前进。

    如今有人指引,再高兴不过了!

    窗前一支紫红梅花探出头来,见证一心向上的姑娘们的努力!

    二三黄鹂颂冬去,杨柳依依迎春摆,正是绿意渐浓时,天时地利唱人和。

    南进出来时,夕阳西落,天色欲晚。

    与岳祺泽破镜重圆,行事方便,再不用担心回营晚了!

    路经南山时,南进驻足,虽说与瑞祥他们相聚无望,心中依旧担心,他没事了吧?!可回到自己的地方了?

    想起往事,南进心情一阵惆怅,一切情非得已。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自山上袭来。

    南进自马上跳起,利箭堪堪从马头上呼啸而过。

    南进抽出鞭子落在马上,抚摸着受惊的马儿,一气扬鞭快跑。

    敌暗我明,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一大拨箭雨袭来,南进挥鞭如盾,马蹄上挨了一箭。

    马儿惊痛,跑得更快,南进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挥鞭挡箭。

    一拨箭雨有二十余支,此次行刺的人比上次多了三倍?六倍?

    南山上,“谁让射箭的?”

    “回主子,是属下发现此人一路疾驰,偏到了南山脚下才慢慢悠悠。属下担心暴露了,才下令射杀。”

    “谁知此人是个练家子,箭射出去上百,竟一箭未中。”

    既已暴露,更不能让此人跑了,不然他们此行便白费了!

    “杀了他!”

    “是!”

    箭雨不断,南进跑到南山北部之时,一行十余人骑马在前,身着布衣短褐,腰配长刀,黑巾蒙面,挡住了道路。

    后面一阵马蹄声,不用回头,他叫两拨人给包圆了!

    南进停下来,安抚着焦躁的马儿,又劳累马儿与我走一趟人间炼狱了!

    这次有没有机会出去,可难测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逃啊?

    “诸位是何人,报上名来!”

    其中一个道:“看不出啊,来人居然是一个女子!今日有的瞧了!”

    “啰嗦什么,赶紧动手!”

    “是!等逮到了人,咱们哥几个能玩一阵吧!”

    “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

    “放心,耽误不了大事!”

    看样子,他猜错了!这些人与行刺的人无关,便不是西夏的人。

    南山处,也未听说有什么匪患。

    观看他们的马匹、衣着,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那箭看似平常,却是极为锋利,不像是私门上的。

    伪装到底。

    南进一阵大笑:“巧的很,老身最近郁闷的很,正好想找人耍耍,没成想遇到你们,可是合心意了!”

    一人惊叫:“什么?老身?你今年贵庚啊?”

    南进笑道:“你不知道姑娘家的年龄是最不能问的吗?不过老身告诉你们也无妨,老身五十有六,专干采阳补阴的风月事。”

    “家中无人了,看你们身材壮硕,应该够撑一阵子吧!”

    人群中不少人心生呕感,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太太竟然敢肖想他们,不要命了!

    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开玩笑吧!

    谁见过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太太身材笔直,毫无驼背之像,胸前倒是干瘪的很。

    宋国的女子大多娇羞,也没哪个敢学这样放肆放浪。

    “上,杀了她!”射错人了,此人是个女子啊,女子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南进在哪?

    南郊安全的很,南进出营时带了手刀,套上女装后,直接放在袁府了!

    前后夹击,快速作战,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经过。

    南进一跃而起,踩着刀尖,踏着人头,落到了地上。

    挥鞭勾住马腿,用力往后一拽,生生拽断了一条马后腿。

    马儿痛叫哀嚎,跪在地上,马上的人一跃跳下。

    南进甩出鞭子,勒住那人的脖子,往后一拉。咔嚓一声,那人立马咽了气。鞭子扯起长刀,稳稳落在南进手里。

    所有动作在两个喘息之间完成,看得其余人呆若木鸡,反应不及。

    这群人与行刺的人相比,武功可差远了!

    其余人再不敢因为对方是一个老婆子而大意了!她有叫嚣的资本。

    众人一身冷汗,便是死,也不能叫这个老婆子采阳补阴了,那是何等的生死不如啊!

    “摆阵!”

    “是!”众人纷纷下马,举刀而来。

    南进暗道一声不好,阵法,有限的人,做出无限的事,事半功倍。

    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阵法,他难有胜利的把握。

    南进一手拿鞭,一手举刀,先发制人。

    阵法中少了人,便多出一个活口。

    南进跳起,冲最近的人挥刀。

    周氏刀法,自练了后,还未有实践的机会,今天正好一式。

    “看刀!”

    那人心惊,迅速接招,老婆子突袭啊!

    南进刀法凌厉,变化多端,让人分不清虚招实招,看得眼花缭乱。

    就近的人看见同伴应对吃力,挥刀助阵。

    打架间争分夺秒,分秒必争。许多动作,往往是在一息内完成的。

    南进手下欲快,噗嗤,一人倒下,一人后退。

    其余人裸露在外的眼,又惊又红,老婆子连杀他们两人!可恨!

    二十余人把南进包围成圈,呈一大一下两个包围圈,举刀疾走,

    南进双眼微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看得人眼晕。

    “速战速决!”

    前后左右的人同时出击,狠厉而来。

    南进倒地侧卧,鞭子甩出,勾住一人的脚踝,借力前进,中间的人一刀砍断鞭子。

    南进手起刀落,快人一步,砍掉此人一只脚。

    那人抱腿痛嚎不已,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脚与自己腿分家,血流如注,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举刀向地上砍去,南进几经滚落,险险避过。身上的襦裙被划开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细棉布夹袍。

    阵法渐乱,众人杀红了眼,见南进倒地不起,伸手不利,包圆追击。

    三刀齐来,南进顺势一滚,上了刀锋,整个身体被刀锋举起。

    其余人本以为三刀总有一刀会刺中老婆子吧!谁知老婆子狡诈,只一刀划过了一层皮囊,连滴血都没流。

    一个大意的瞬间,南进用力一扯,扯断了腰间的裙布,扯掉斗篷,一手朝对面的人脸上甩去,盖住了他们的视线。

    一个鹞子翻身,翻过那三人的头顶,落在他们身后,刀鞭相向。

    勒住两人的脖子,两颗头狠狠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哀嚎。

    南进举刀落下,两颗人头便如两颗带着血红尾巴的彗星一般自天上而下,滚落在对手们的脚下。

    老婆子的裙子里是一身袍服,分明是宋国男子的袍服。

    “你是个男人?!”

    南进大笑一声,狂妄道:“若是有老身这样的男子,老身还会看上你们这群窝囊废!”

    众人感到浓浓的羞辱感,老婆子自恋的很,她长得很美吗?就一双眼睛耐看些,头发也黑得很。

    嫌弃他们是窝囊废,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后,你高攀不起!

    “再摆阵,别叫他打乱了,杀了她!”

    南山上下来一人,着黑色劲装,身材高瘦有力,蒙头蒙面,骑马疾驰而来。

    袁府中,袁文书急得像个陀螺转个不停,南进怎么还没回来?马上天就黑了!

    见老妪进来,连忙摆手:“南进勤奋好学,还在看书,说过多少遍了!等不得,就让刘二先回去吧!”

    老妪:“”老爷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啊!

    “袁文书,你好大的胆子!”

    岳祺泽虎虎生风从外面进来,斥道:“南进在哪?有什么书不能带到营中看,非要在袁府,也不怕他违反了军规!”

    “你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袁文书差点要跪下了,岳祺泽这个冷面郎君怎么来了?瞪着老妪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老妪:“”她跑不过岳大人啊,也很难过!

    “老岳,你是个大忙人,哪阵仙风把你吹来了,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袁文书跑到在岳祺泽面前,不让一步。事到如今,能遮一秒算一秒。

    岳祺泽一把推开袁文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逼得南进违反军纪,就能去你的军医院了。”

    “告诉你,少做梦!”

    袁文书一个傻眼,被岳祺泽推出去趴到旁边的小几上,茶盏果盘摔了一地。

    他是很想把南进拐进军医院,可南进志不在此,他岂会违背。

    误会了也好,尽量给南进拖延时间,上天保佑,让人快回来吧!

    “好你个老岳,就算我真有这个想法,你也不能下狠手吧!天地良心,我对你有多好,你就对我有多坏吗?”

    “我是多傻的人啊!老岳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了南进,你三番两次对我下狠手。”

    我的天啊,跑题了怎么办?

    “你、你喜新厌旧,南进一个孩子,有我细心吗?比我有魅力吗?比我有能力吗?”

    越说越不像话,把他心里那点愧疚都叫说散了。

    岳祺泽认真分析袁文书的话,南进的魅力、能力、细心,独一无二。

    一想到南进换成其他男人,心中就作呕难耐。

    岳祺泽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想,再想以后吃不下饭了!

    “南进在哪里?”

    袁文书捂着心口:“老岳,我在你眼前,找南进干什么?”他也很难受!

    为了南进,一点难受算什么!

    “这么说你缠着南进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不是在乎南进本人?”

    岳祺泽深感怀疑,袁文书今天脑袋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劲跑偏。

    袁文书四下看了看,南进没回来吧!

    岳祺泽给他挖坑,以为南进在里间呢,说什么都听得见。

    “是啊,谁让你对我不重视了!”

    忍住一掌劈晕袁文书的冲动,岳祺泽径直往里间去。

    袁文书暗道不妙,扑上去想要抱住人,岳祺泽一步当成两步走,躲开了!

    “哎呀、我的下巴!”

    袁文书未扑到人不说,下巴还垫在了门槛上,痛嚎不已。

    岳祺泽大惊,次间没人,里间也没人。

    袁文书刚要爬起来,岳祺泽一脚踩过来,“啊、我的老腰啊!老岳你、”

    话未说完,一把被人提了起来。看见岳祺泽吃人的目光,袁文书心中瑟瑟缩缩,知道真相了!

    “南进在哪里?”

第二百二十六章 阿哥变得彻底

    翻遍袁府找南进不到,岳祺泽心中一阵惶恐。

    袁文书抬起头,下巴处一片红肿,滑稽可笑,此时却没人想笑。

    “这个、这个啊,噢对了,南进回去了吧?!”先躲一关再说,说不定南进真回去了!

    岳祺泽勒紧他的衣襟:“不-可-能!南进回营,我自有消息,还用跑到你这,快说南进在哪儿?”

    他的能耐也太大了吧!

    “应、应该是回营了吧!”

    袁文书是打算死缠到底了!

    岳祺泽松开人,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平稳心情,尽量使声音动听。

    “南进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中有数。不管他背着我干什么去了,但是到现在还未回营,便是个问题。”

    “你觉得这个问题会是什么?绊住南进的脚不让他回营!”

    “你也知道南进曾经被人刺杀过,那一次八人对杀他一人,当时若我晚去一刻,他会一命呜呼!”

    “南进向来遵纪守礼,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未食言过,定是遇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

    “袁文书,你是个正常人,我自不能对你用刑逼供,可也不会一直等下去!”

    “南进因此有任何闪失,你这个哥哥算是白当了!”

    袁文书摸着下巴的手一个使劲,脑中一片清明,他也担心啊!

    徐州府南郊。

    夕阳留一线,大地不黑暗。

    对方又添一人,他们的眼神期盼而光彩,来者定是他们的头目了!

    南进心中警惕更升,眼睛盯了一会儿,逃走才是最好的出路。

    可是,他逃走的几率为零。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趁着他们呆愣的一瞬间,南进提刀逼近,狠下杀手。

    就近的人往旁边一躲,南进的刀锋砍歪,从脖子移到肩膀处。

    刀锋一半没入肉骨中,那人喊得撕心裂肺,抬手就给南进一刀。

    南进躲过前面的一刀,身后的两刀,左边的一刀,却没躲过右边的一刀。

    一刀砍在手臂上方,长刀险些滑落。

    “她受伤了,大家摆阵!”竟然无视他!

    心中一窒,南进大惊,怎么、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一定不是真的,后一眨不眨的盯着来者。

    现在知道正视他,晚了!

    刀尖袭来,距离眉峰一寸,南进边退边挡。

    众人挤眉弄眼,他们的头领太过威武,惹得那老婆子垂涎三尺,魂不守舍了!

    南进心中无比矛盾,复杂难明,再要往后就是刀锋,死路一条。

    往前一步呢?不忍心,死的人会更多。

    老婆子很奇怪,怎么一个劲后退?之前观察过,她的招式凌厉多变。

    为了减少死亡,他才决定出手。

    “你是何门何派?报上名来!”

    接近两年未见,真是进步神速,招招杀人。

    问清楚,是打算屠杀他满门吗?

    周围刀锋闪着刺眼的寒芒,饥渴难耐,嗜血如命,稍一愣神,便会阴阳相隔,身首异处。

    南进跳起,其他人跳起,刀圈渐小,刀尖步步紧逼。

    “我们头领与你说话,你耳朵聋了?”

    南进:“”记得南山相遇,他开口的瞬间,他那惊诧的样子,至今尤新。

    他身着女装,再开口,谁知结果会怎样!

    南进甩鞭,啪的一声,直接鞭花那人的脸,自眉心到下巴,鼻梁骨碎裂,面部裂开一条血肉翻飞的河。

    那人捂脸痛叫:“啊、我的脸、”拼命的冲上去。

    逼到死角,竟然那她无计可施。

    南进故意避开他,找其他人下手。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声东击西,准备攻打南城门?必须逃出去报信。

    老婆子如灵蛇一般敏捷迅疾,逃窜的功夫一流,明明沾上她的身,下一瞬间,人就移走了!

    又一人倒下,两人倒下、

    她似乎很怕他,每每交锋,打不两招便避开。

    “你们起开,让我来!别让她出阵!”

    “是!”

    南进喘了一口粗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能心软!

    一群惹祸的笨蛋!

    来人是个女子都看不清,就敢盲目射箭,回去定要严厉惩罚。

    偏偏这女子功夫了得,连杀他们十余人,惹了不能撑,逼他动手。

    看着那一双眼睛,似曾相识。

    世间相像的人千千万,更何况是眼睛相像的人!快刀斩乱麻,必须尽快回去。

    “你为老不尊啊,年龄上欺辱一个小辈也就算了,武器上也多小辈一个,是否有失公平!”

    原来你的汉文已经可以达到以假乱真,原来你的功夫已经好到高强,再不是以前那个善良的阿哥。

    南进:“”你以多欺少欺老,就公平了?!

    想到松阿哥每每与你吵嘴,都会被气的四处喷烟,还要往肚里咽,那样子别提有多憋屈了!

    众人无语,老婆子刚刚很能说啊,怎么突然变得老实了?

    瑞祥举刀就砍,说得好听,下手毒辣。

    南进一阵欣慰,一年前你不及我,现在你一样不及我。

    刀刀见狠,火花四射。

    一个有意试探示弱躲避,一个嗜血逼近强盛。

    曾几何时,送他小松鼠的少年已不复存在了!

    金军军营真是一个大染坊,一个纯良的少年进去一年,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屠夫。

    一个愣神间,南进的腹上挨了一刀,不轻不重,正好砍在以前的伤口上。

    “好,头领杀了她!她竟然要把咱们带到她的老巢去,供她采阳补阴。想想都恶心!杀了她!”

    血顺流而下,杀场无故人,再见是仇敌。

    瑞祥心中一阵痛快:“前辈,你若肯投降,我便许你一个前程如何?”

    此人年迈毒辣,运用得当,收为己用,岂不是大赚的买卖!

    南进:“”再大的前程他也不稀罕,阿哥你变得彻底。

    接连出招,无暇顾及伤口,血流了一地。

    上一世,她就是血流尽死去,热气外散,冷气入侵,直到热气不敌,气绝身亡。

    这一世,他有许多事情未完!

    瑞祥见她气息紊乱,动作缓慢,道:“前辈对我的提议有何敢想?你想采阳补阴,荣华富贵,我都可以满足!”

    南进一个手势叫停,瑞祥顺势收了刀。

    众人既高兴又担忧,收服了老婆子,等于是增加一个筹码,不得不承认,她的功夫很高。

    可万一她要他们采阳补阴怎么办啊?只求那拉猛安大人别同意啊!

    南进撕下裙摆,勒紧伤口,见他这么晚还没回去,岳祺泽该等急了吧!

    一切静止,那老婆子无视那拉猛安大人几次了?可恨!

    偏偏那拉猛安大人丝毫没放在心上,眼里释放出友好的情谊。

    老婆子耳朵聋了,眼也瞎了?不然,怎会熟视无睹呢?

    南进猛然出鞭,缠住瑞祥拿刀的手腕,借力向前,一跃来到他身后。

    刀锋一横,稳稳落在瑞祥的脖间。

    “头领、”

    “猛、头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阿妹,是你吗?找你找得好苦啊!

    瑞祥傻眼,她是如何来到他背后的?一瞬间发生转变,由上到下。

    南进尽量沧桑阴狠道:“放下你们手中的刀,老婆子老了,有个毛病——手抖的厉害。一个闪神,杀了或是伤了你们的头领,这要怪谁呢?”

    瑞祥追悔莫及,不该逞能,不该劝降,给了她可趁之机。

    “杀了她,不用管我!”

    南进:“”阿哥,那个残暴的国家值得你舍生忘死吗?

    “头领,主子吩咐过您不能有事啊!”

    “就是,否则咱们也不用回去了!”

    “想保住你们头领的命,就放下武器!”

    瑞祥耳朵一阵骚痒,众人耳鸣,怨不得那拉猛安大人想收她为己用,功力太强。

    南进:“我数到三,你们不放下武器,我立马让你们头领身首分家、”

    “阿妹,是你吗?”鼻尖满是久违的馨香,他没晕糊涂。多少次午夜梦回,馨香萦绕。

    众人傻眼,那拉猛安大人糊涂了吧!老婆子是他的阿妹,可能吗?

    南进握刀的手一抖,刀锋不稳,在瑞祥的脖子上划开一道食指长的细口子,血珠汇聚一点,蜿蜒而下。

    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瑞祥毫无痛感,魂牵梦绕的人,百寻不得,如今竟以相杀的局面相见,命运是何等弄人!

    他不管不顾,一下转过身去,把人紧紧抱在怀中,哽咽道:“阿妹,是我!我是阿哥,我是那拉瑞祥!”

    “找你找得好苦啊!阿妹,你跑哪去了?”

    双手僵在半空,南进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蒙圈。

    一度认为刽子手的人,对他却是念念不忘,情深义重。

    刚才那一转,他的手略微用力,瑞祥的脖子便会被划出一个血窟窿,想堵都堵不上。

    贪恋富贵的刽子手怎会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呢?!

    “你认错人了!老身一把年纪,可不是个小姑娘。你既然投怀送抱,便跟老身一起回销魂窟吧!”

    瑞祥抱紧人不放:“阿妹不用怕,我有能力为你报仇了!回来好不好?爹娘他们都好想你啊!阿哥也想!”

    曾无数次后悔,与阿妹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为何不吐露心声呢?

    总以为时间很多,明天怎么过都过不完。等人走了,才发现明天都变成了历史,再也回不去了!

    “阿妹,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得知你不告而别,我的心简直不能跳动了。我找啊,山上、田间、街道,通通都找遍了!”

    “别人可以毫无变化的活着,独独我不可以,我找不到阿妹了,我放在心尖上的阿妹不见了!”

    “阿妹,找你找得好苦啊!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泪水盈眶,双手紧握,南进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

    “老身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感人至深的画面。”

    “你阿妹是谁啊?老身有时间去会会她,一刀了结她,省得你牵肠挂肚,视老身为无物。”

    瑞祥悲恸不已:“阿妹,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认我吗?还是因为你的仇人吗?”

    “我已经是猛安了,统领1000人,完全可以为你遮风避雨。阿妹,相信我!”

    众人瞧得明白,那个老婆子,不,极有可能是猛安大人的阿妹。

    她想杀那拉猛安大人早杀了,会任由猛安大人抱着不放吗?

    那拉猛安大人家中只有老父老母二人,一个死去的阿哥,从未听说他有一个阿妹啊!

    他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了?开口说话?

    “噢,想不到你年纪小小,已经是统领千人的猛安了!只不知你是沂州府的兵还是济宁府的兵?”

    乌古论飞会派自己的心腹前往敌人的腹地探查敌情?不符合他的性子!

    瑞祥松开人,捧着南进的脸高兴道:“阿妹,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吗?我是乌古大将军麾下先锋营的猛安!”

    南进心惊,瑞祥是白鑫明的兵,后随他一起逃到了沂州府,怎会是乌古论飞的兵?

    口口声声说为他报仇,得知他的仇人正是乌古论飞,又会怎样抉择呢?

    旁边的人提醒道:“头领慎重!”

    他们此番秘密出行,任务巨大,那拉猛安大人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呢?

    瑞祥瞪了那人一眼,眼中尽是寒光。

    阿妹是天下最好的女子,穿成汉服是为了躲避仇家,怎会背叛大金!

    南进心中微痛,瑞祥怎么可以这样傻?与拔刀相向的时候,判若两人。

    宁愿你冷酷到底,宁愿你绝情到底,也不愿背负你的深情,你的恩情。

    “小哥就不怕我是宋军的人,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吗?”

    瑞祥摇摇头,动手就要扯去恼人的黑纱,它遮住了阿妹的容颜,阻碍他们相见。

    “阿妹,你是金人,别再伪装了好吗?十年、百年不见,我依然认得阿妹,我心中的阿妹!”

    “不可!”南进抓住瑞祥乱动的双手,黑巾滑落一半,露出半张容颜。

    瑞祥激动道:“阿妹,这回你无法躲避了吧!我终于找到阿妹了!”

    夕阳西下,众人看得影影绰绰,妹子的皮肤很白啊!

    南进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们都是金人,金军中的精英。

    瑞祥此番暴露身份,他们明显有所忌惮。

    他们来南山干什么?

    瑞祥是先锋营的猛安,不是斥候营的猛安,来南山熟悉地形?不至于吧!

    “小哥,你、”身后一阵马蹄声,南进暗叫不好。

    众人心中一懔,有此规律稳健的马蹄声,定是军中之人。

    答案呼之欲出,从北而来,除了宋军还是宋军。

    “头领,咱们该走了!”

    瑞祥:“阿妹与我呃、”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南进一掌劈晕毫无抵抗的瑞祥,扶好他道:“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与我继续打,直到被人发现。二是带上你们的头领速速离去,我也不会再纠缠。”

    有一人出列道:“还有第三个选择,相信头领非常喜欢、”

    没时间了,来人应该是岳祺泽派出来找寻他的人。

    他们相撞是水与火的较量,此时明显火势处于下方。

    于公,抓住他们回去拷问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于私,他终究对瑞祥下不了狠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绝无可能性!时间有限,我等的及,就看你们耗不耗得起了!”

    马蹄声欲近欲清晰,嘚嘚的敲打在心头,煎熬的很!

    那人接过瑞祥,道:“你是金人,是那拉猛安大人的阿妹,想必今日的事情,你不会说出去吧!”

    “自然!”碍于瑞祥,南进不得不虚与委蛇。

    “可是你们确定只我一个例外吗?别人若是传开了,难道也要赖在我身上?”

    “我行事虽然不羁,却也不是个乱背锅的人。如若让我知道是谁,天涯海角,虎穴狼窝,我也闯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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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都避免不了亡国公主的命运,不如早死早超生。谁知上天竟没收了她,那么就抗争到底!
练功习武,女扮男装,投入军下,牢牢抱紧天下第一名将的大腿!
气质高华下九霄,国色天香招人妒。一朝被掠气高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金枝路漫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路漫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